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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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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夜风惊醒的赢子婴,茫然的睁开眼睛。
他耳朵里似乎听到了什么,躲藏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让他从心底都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一阵悉悉索索的流水声将赢子婴的思绪拉回到了眼前。
下面,有个喝醉酒的羌人正站在他的下面,拔出了那活,正撒得欢快。夜风将下面那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吹进了赢子婴的鼻子,赢子婴眼前一黑,简直要被熏昏过去。
黑暗中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也没有。羌人们还在欢笑,妇人还在哭诉,察哈尔还在鼓励士气,公羊详正在准备行礼。
第九十八章 月黑风高
夜已渐深,羌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四周都恢复了平静。
赢子婴高悬在柱子上,垂着头闭目不语。风拂过荒草,传出沙沙的声响。木材燃烧到了尽头,红碳逐渐变成冷灰,被风一扫,在天地中乱飘。
一粒灰飘到了檀烧的脚尖,她抬着头怔怔的望着高悬的赢子婴。光滑的脸庞上弥留着月神洒下的光辉,眼里朦胧着隔夜的露水。天上坠下了一滴水,一滴猩红的水,打碎了那如精美玉瓷不可方物的脸庞。她嘴唇颤了颤,似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不住将话吞进肚子里。
黑暗中佝偻着走来两人,他们抬着头瞅了瞅上方,然后回过头盯着檀烧。目光一凝,喉咙里刚憋的话语卡在那里。公羊详用手指了指檀烧的脸庞,他妻子转头向赢子婴望了一眼。檀烧用袖将脸上的那滴猩红的水拭去,牵动着嘴角说道:“我去将绑在柱子上的绳子割掉!”
“不,不用了!”公羊详夫妇对望了一眼,通过了眼神都明白了双方的意思。然后在檀烧拔出匕首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
“你们——”檀烧嘴唇微颤,楞楞的望着他们。
圆脸妇人脸上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用手拢了拢垂落在脸颊的头发,说道:“定西遥远,我夫妇二人自身难保,怕不能带上一个伤者。”
“你们怎么能这样?”檀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眸子里全是失望。
“当初我们落入虎口的时候,也没见他来救过我们!我们并不欠他什么。檀烧,我们就此告别吧!你救命的恩情,我们夫妇会永远的记在心里的!”
将话说完,二人再也不看檀烧一眼,急匆匆的窜入了夜幕之中。
檀烧愣愣的站在地上,伸出手又接住了一滴鲜血。她脸色突然变得非常的难看,夜风突然拂过她的衣摆,她环抱住双臂,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过了好久,夜里突然走出一个庞大的黑影。
察哈尔那高大的身躯笼罩着檀烧那娇小的身躯,他爱怜的看着她,轻轻的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叹道:“你费劲了心思引开了巡夜的哨岗,为的就是放走他们?”
“嗯。”檀烧抽泣着点了点头,她仰起头凝视着察哈尔,问道:“你会责怪我吗?”
察哈尔微笑着看着她,说道:“你这么善良,我知道你早晚会这么做的。又怎么会责怪你!”
“可是——他。”檀烧抬头看了看赢子婴,眼睛全是自责。
“这也怪他命不好。”察哈尔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他受了伤。”檀烧说道。
察哈尔点了点头,说道:“我早知道了。他背部受过重创,才结疤不久,先是和猛虎搏斗将伤口撕裂,后又被我吊在上面这么多天。没死已经是奇迹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檀烧颤抖着问道。
“因为他骗了我!你曾告诉我,他姓张,可他却亲口对我说过,他姓赢。檀烧,我不是秦人,你告诉我,姓赢的是些什么人?”
“他姓赢?”檀烧傻傻的看着赢子婴,她的脑袋里飞快的思索着,她想起来了,公羊详曾经对她说过,赢姓是秦国的王族。统治关中几百年的,就是姓赢的!
“他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檀烧心中起了一万个疑惑,她呆呆的看着赢子婴,眼睛里惊疑不定。
“檀烧?檀烧?”
听着察哈尔在耳畔呼唤,檀烧啊了一声,连忙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我身份低微,对姓氏都不太了解。”
察哈尔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既然檀烧不肯说出来,他也不勉强。在他看来,不论赢子婴身份多么珍贵特殊,现在只不过是他的阶下囚。
二人在木柱下伫立了半响,最后都回去了。
等到二人走后,高悬的赢子婴睁开了双眼,他低咳了两声,抬起头看着远处漆黑的山峦,那里有着让感到惊惧的危险。背上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赢子婴闷哼一声。心中暗叹:伤口如此反复崩裂,还好是冬季,要是是夏天,自己这条小命早就不保了,哪能挨到现在?
公羊详夫妇疯狂的逃逸,夜风拂过脸颊,让二人感觉到说不出的惬意。逃出了囚笼,天地是一片广阔。哪怕是黑夜看不见路,他们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轻快,有种如飞的感觉。
月光挣脱了云层,将光芒洒下了大地。
不远处的山丘之上,一个笔直身影在默默的驻立。他按剑在手,身后的披风被夜风扯动着呼呼着响。月光轻撒在他的脸上,露出了那张年轻而沧桑的脸庞,额头上的勾勒纵横间有着数不完的故事,他那深邃的眸子盯着荒野里逃逸的两人。
他伸出了手,在前面轻轻一点,沙哑的声音向着四周传出:“拿下他们!”
“喏!”
黑暗中传出一声低沉的呼声,接着有铁甲相碰的声音。听到下面脚步声渐去,山丘上的人影抬头叹了一口气,沙哑的声音透露出无力和缅怀:“孤魂野鬼,能置身何处?明月啊明月,告诉我,何年何月才能还乡?”
公羊详飞快的跑着,他大口的喘着气,甩动着两条腿不停的飞奔。
他妻子在后面吃力的喊道:“等——等等我!”
公羊详恼怒的低吼了一声:“女人就是女人!”他还是停下了身子,驻足等着妻子赶到。
他从鼻子里呼出两道白烟,按着腰静静的等待着。圆脸妇人跑得非常的艰难,一步三喘远远的落在后面。
“怎么这么慢!你快点啊!”公羊详伸着脖子朝妻子吼了一声。
妻子“唉”了一声,皱着眉继续拖着乏力的双腿,拼命的向前跑。站在前面的公羊详百般无聊的看着周围,又一次转头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整个人僵在了那!
黑暗中,两骑如梦魇般的骑士踏碎了月光,越过了夜风,正向着公孙详飞奔而来。
耳朵里听着那哚哚的马蹄声,眼睛里骑士手上飞旋着绳索。
“飞索?”公羊详一脸绝望的看着骑士。
骑士如狂风般奔来,手中的飞索一下子套住了公羊详的脖子,绳子上的绳扣蓦然收紧,公羊详的嘴里说不出话来,鼻子也难以呼吸。
——只要骑士牵着绳索这么一跑,自己就没命了。
骑士并没有牵着绳索奔驰,战马在骑士的操控下蓦然止步。马背上的骑士弯身朝地上一捞,拧着公羊详的脖子就跟抓小鸡似的。公羊详已经被吓尿了,傻傻的任由别人将他捉到了马背上。
不远处,圆脸妇人尖叫一声,突然就戛然而止。
两名骑兵又飞一般的离去,山丘上的人影还在咳嗽。
月光飘洒在他背后飞扬的旗帜上面,一个硕大的“冯”字跃然于旗上。
公元前208年,大将军冯劫和右丞相冯去疾进谏二世皇帝,受赵高迫害,自杀于狱中。子婴之母,系冯劫之女。冯氏一族遭到灭族,传闻中有一小公子受到王离的庇护,侥幸逃生。——本文第二章有所提及。
第一百章 雨天
事实让赢子婴明白,有时候感觉就是感觉。不管这几夜他感觉何种的心惊肉跳,但事实说明这几天晚上都非常的安稳。从察哈尔大清早伸着懒腰的动作来看,至少他睡得是非常舒适。
赢子婴早晨沾了一身露水,湿漉漉的衣服要中午才会风干,几天没落地,浑身油腻黏滑非常难受。全身上下弥漫出一股恶心的臭味,现在的羌人看见他都要绕得远远的。赢子婴心中鄙夷道:“别以为你们一年半载都不洗澡的事我不知道!”
先零羌终于走出了陇西,来到了北地。看着地界碑上的两个大字,所有的羌人都松了口气。每个人脸上都笼罩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匈奴和月氏相比,先零羌太过微小,稍微大意就有可能遭受灭族的危险。
北地郡和上郡都是秦国的牧场,数十万秦国的骑兵,就是用这两个的地方的战马装备的。想比于陇西,北地跟上郡条件更加的优越,这里的水草更加的丰富。而陇西,就只有天水、陇南等地的条件稍微好点。
更何况,这两个地方没有太多的异族。——也不是没有,只是这地方的异族很少,没有很大部落。
这一天,风雨很急;这一天,篝火不起;这一天,非常非常的冷。
每个羌人都缩在帐篷里,蜷缩在皮毛被子里。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了马蹄的声音,雨幕和雾气遮掩了所有人的视野。
当无数的呐喊声响起的时候,都没人警觉。——除了赢子婴。
高高悬在天上的赢子婴成了最好的望塔,他看见了无数的带甲的骑兵冲进了羌人的营寨,看见了他们手中高扬的长枪。
在天上数了数,不过两三百骑。赢子婴终于明白为何几夜的惊秫得不到解释的原因,这群骑兵一直在等待,他们人数太少,要啃下这几千人的部落,就只能选择一个非常利己的天时。
一匹匹战马飞奔着从赢子婴的身下跑过,一根根长枪刺穿了羌人的营帐,他们在羌人的营寨里面左冲右突,尽力的制造着混乱。
赢子婴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这群骑士,他们的面上都戴着冰冷的面具,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可随着他们娴熟的动作来看,怎么都不像一群劫匪。
又一匹战马从赢子婴身下走过,不同于别的骑兵,这个骑士策马走得非常的慢,他甚至还有闲暇的抬头看了看吊在空中的赢子婴。
冰冷的面具下有一双看不见底的眼睛,两人的眸子在冰冷的雨水中相聚,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冰冷的面具上上突然沾上了一滴猩红的鲜血,赢子婴艰难的咧了咧嘴,最终看着这名骑兵冲进了羌人的营帐之中。
“啊!”漫天的雨水之中,察哈尔那高大的身躯是格外的醒目,他提着一柄长枪走出了营帐,仰着头颅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两个骑兵闻声赶去,兵戈相交声中,察哈尔一枪刺死一人,另外一只手伸出抓住了骑兵的长枪。单臂一用力,马上的骑士生生被他扯了下来,察哈尔翻身抢马,纵马踩死了那名骑兵。
手中舞动着长枪,察哈尔带着一腔的忿怒朝劫匪杀去。
五名骑兵被察哈尔接连刺死,他张嘴大声朝着四周咆哮,一双眼尽成赤色。
“布阵!缠住他!”劫匪中有沙哑的声音传来,随即又有数骑朝着察哈尔杀来。
察哈尔大声咆哮道:“贼子!受死!”
接下来的几名骑兵似乎知道了察哈尔的神勇,都不和他硬拼,手中长枪一沾而走,几匹马打转围着察哈尔。察哈尔一枪刺出,就有两只枪相交架住。只要察哈尔一被缠住,又有人伸出长枪攻来。要不是察哈尔一身骑术太过高明,能马上左右翻腾,不然必然身死。
斗了数个回合,任凭察哈尔一身神勇,却被这几名骑兵生生缠住,丝毫脱不开身。
终于有羌人反应过来,从帐篷里提着长矛马叉出来。可看着身边的一堆颤颤发抖的老弱,他们又不敢贸然加入战场。
檀烧捂着嘴,一脸惊惶的躲在帐篷后面,她惊惧的看着被缠斗的察哈尔,心中虽急却无可奈何。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战争,战争从一开始就已经宣告了结局。劫匪们选择的时机太好了,羌人们完全没有预备。受风雨的阻拦,羌人们的弓箭也完全失去了威力。
骑士奔腾着扬起了屠刀,无情的屠杀着先零族为数不多的战士和老弱,鲜血被雨水淋得满地都是,到处是嚎哭与惊叫。
赢子婴木然的随着风雨飘零着,无喜无悲,无怒无怨。他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理没有任何的想法。躲在帐篷后面的檀烧一脸迷离的看着还在疯狂挣扎咆哮的察哈尔,她看见她深爱的男人在那里无助的搏斗,不停的受创流血,依旧不停的战斗。
那几个骑兵都不是乏乏之辈,更深谙战阵之道,几人攻守之间默契十足,任凭察哈尔武艺无双,依旧被打得大败,他身上已经受了几处创伤,可连一个骑士都没杀死!
咬了咬嘴唇,檀烧怀揣着匕首跑了出去。她不奢望着救下察哈尔,她要与他死在一块!
踩着一地的泥泞,檀烧躲过了几名骑兵,当跑到高竖着柱子的车驾的面前,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弯着身子爬上了车辕,看着绑在柱子上的绳索,她一咬牙用匕首割掉了绳子。
赢子婴嘣的一声从天空中坠落,滚了一地的泥水,扎进了旁边的坑里。
檀烧没有再看他一眼,她望着前面疯狂搏斗的察哈尔,不顾一切的跑去了。
察哈尔突然扬声一阵大笑,他拼着再一次受伤,终于找到了一处破绽,用弯刀砍死了一名骑兵!
沐浴着鲜血,察哈尔整个人犹如打不死的魔神。剩下的几名骑兵,看见同伴身死,脸上都显露一股惊惧,看着不可一世的察哈尔,他们一咬牙又冲了杀去。
一人即死,阵势立破。察哈尔杀出了血性,哪是剩下的几名骑兵挡得住的?他一刀一枪,又连杀两人,口中呼声更重!
“察哈尔!”檀烧踏着泥水朝着察哈尔飞奔而去。
杀得兴起的察哈尔一转身,随即眼神一愣。飞溅的雨水之中,那个娇小的身影不顾一切朝他奔来!
“檀烧!快走!”察哈尔伸着脖子疯狂吼道。
铁面下的人双眼一眯,他向后一伸手,又有六名骑士奔出。檀烧被骑士轻易的捉住了,有刀架在她脖子上面。
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铁面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察哈尔,言语中透露出冰冷和残酷:“或死,——或降!”
“啊!”察哈尔仰头一阵疯狂的大叫,最终他无奈的翻身下马,跪倒在雨水里。
因为有她,他别无选择。有了她之后,他也再也不是那个不惧怕生死的察哈尔了。
第一百零一章 十九路诸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千年,或许是一万年,感觉如经历了几个轮回般漫长。在那永恒的黑暗中漫步,忘记了一切虚妄和现实。
直到一道惊雷将其炸醒,震天的轰鸣让赢子婴从坑里如诈尸般坐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泞,用手拨开横放在胸口的残臂。他挣扎着从深坑里站起,望着上面那巴掌大的天,眸子里电光闪耀传动,他忍不住用双手捧在嘴边,仰头发出一道悲愤的呐喊:
“啊!!!”
雷声在云层间滚动,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咆哮。这是第一年的春雷,来得比往常要早。
呆呆的看着天际,不知道过了多久,赢子婴终于回过神来,他用手贴放在胸口,感受着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的节奏,心里想着:“贼老天,如果这便是你给予我的考验,那便来得更猛烈些吧!只要这颗心还未停止跳动,只要我鼻子还能呼吸,我就不会屈服!”
他低头在深坑里寻找,捡了几根从上面掉落的枝桠,惦着脚尖在坑壁上比了比,最终又负气扔掉。他蹲在深坑里急得抓耳挠腮,突然屁股似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扎了一下,赢子婴呀的一声从地上跳起,皱着眉头从地上捡起一把锈迹斑斑面上还有几个凹洞的匕首。
匕首无锋,小巧不工。这玩意可是经过裴老二用锤子砸过的,虽然难看至极,但用来挖几个垫脚的脚坑倒是够了!
赢子婴欣慰的拍了拍匕首,这柄匕首可是他那尚未谋面的便宜父亲留给他的遗物,感觉非常的实用,算起来它可是救过几次自己的性命。
用匕首在坑壁挖着深坑,感受着天空飘下雨滴,当赢子婴终于爬出了深坑,站在广阔的土地上时。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丑陋。
他孤零零的站在被杀戮后的羌人寨子里,举目四望到处是死尸和鲜血。他看了看旁边倒在车驾上的柱子,他曾经吊这上面好几天,而如今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的尸体被穿透在上面,他的肠子从柱子上掉落,拖出好长一截。
几只正在争食的野狗楞楞的看着赢子婴,突然汪的一声被吓得跑开。
赢子婴一声轻咳,惊飞了无数飞禽。不知道是乌鸦还是食尸鹰,飞旋在天上也不肯离去。踏着一地泥泞,赢子婴漫步在这满地的断臂残躯之间,一匹断了腿的战马在地上无助的悲鸣,赢子婴踏过它身边的时候,好心的捡起了一柄弯刀割断了它的喉咙。
长舒了一口气,赢子婴走出了这被屠杀后的营寨,举头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自己周围再没有一个活着的人类。拖着一双无力的腿,继续向前走,有这细雨雷声相伴,想必路途也不会寂寞。
只是看不清前面的路途,看不到这一路的终点。
咸阳,郊外。
一身华裘的项羽高站在校场中央,一面面颜色各异的旗帜被风拉扯得呼呼着响。一双虎目威严的扫荡着四周,下面站立着满身戎装的将军和士卒。
震天的呐喊撕破了云霄,激烈的战鼓响了一阵又一阵。
看着下面热血澎湃的士卒,项羽忍不住得意自傲:目视天下,又有何人的威望能比得上他?
扫视着下方诸将,项羽高声说道:“天下发动起义之初,暂时立诸侯的后代为王,为的是讨伐秦朝。然而身披坚甲,手持利兵,带头起事,暴露山野,三年在外,灭掉秦朝,平定天下,都是靠各位将相和我项籍的力量啊。义帝虽说没有什么战功,但分给他土地让他做王,本来也是应该的。”
台下诸将欢呼大叫道:“好!就该这么办!”
手一举,随即有将官捧着一面旗帜走上了高台,有宦官在旁唱喏道:“齐将田安,救赵伐秦,攻济北数城!当王之,都博阳!封济北王!”
有一将从台下站起,面带喜色,捧旗而还!
换旗,又唱喏:“燕将臧荼,助兵巨鹿,数败秦兵,立有大功!当王之,都蓟县!封燕王!”
臧荼大笑起身,跪拜项羽而还。
又道:“楚柱国共敖,取南郡有功,封临江王,都江陵。”
一人上台取旗而走。
“番君吴芮,曾与英布率越人举兵以应诸侯,一路破秦有功!封衡山王吴芮,都邾县;”
“楚当阳君黥布,战功在楚军中一直属第一,因此立黥布为九江王,建都六县!”
“赵相张耳一向贤能,立常山王,统治赵地,建都襄国。”
“司马欣为塞王,都栎阳。”
“董翳为翟(dí,狄)王,统治上郡,建都高奴。”
“章邯为雍王,都废丘。”
“赵将司马昂,为殷王,都朝歌”
“申阳攻陷河南,为河南王,都洛阳。”
“楚武安君刘邦,攻下汉中,封为西乡王,都西乡。”
“楚将曹咎有功,封蜀王,都蜀郡”
……
“原六国王无功于天下,遂罚为原魏王魏豹为西魏王,都平阳;赵王歇为代王,都信都。原燕王韩广为辽东王;齐王田市为胶东王;另外韩成复国未成,还是封为韩王,助其复国。齐将田都立有大功,封为齐王!”
“楚上将军项羽,为联军盟主,当为西楚伯王!”
是此,十九路诸侯分封完毕。
项羽就在军营里设宴,邀请各地诸侯王共醉。在大帐之中,各诸侯王欢声笑语,举杯互劝。项羽也在席间向诸侯王下了命令,让他们尽快领着部队回到各自的封地。
张良在军帐里向陈平道别,告曰:“范增虽走,但还是在临走前向项羽进言,让我早日回到韩地,助韩王韩成早日复国。唉,我终究要弃沛公而去。”
陈平举盏劝道:“昔日公最大心愿不就是复立韩国吗?为何到现在反而忘记了自己的志向?”
张良转头直视陈平,目光里如有神光,盯得陈平垂头不敢对视。张良眯眼说道:“范增虽走,但早晚会回来。项羽虽然暂时听了你献的计策,但并不代表你就成为了项羽的心腹。把沛公乏为西乡王,你并未向项羽进谏!你让曹咎当了蜀王,你认为他就会感激你吗?你认为这样就能脱离项羽到曹咎的手下为官吗?告诉你,你这是幻想!我料曹咎也不敢接纳你。更何况,你得到了范增的看重,范增会让你随意逃脱吗?陈平,你如此左右逢源,早晚身败名裂。不听吾劝,你必死矣!”
“张良!你——”陈平又怒又惊,手指张良嘴角不停颤抖。
“古来毒士,必不得好死。你好自为之吧!”
张良冷哼一声,说完这句话便拂袖而去。等张良走后,陈平才瘫坐在地上,他举杯饮了一杯酒,吞进了一肚子的苦涩,他在心里叹道:“我又何尝愿意这样?范增防备我,项羽憎恨我,刘邦不能自保,我不为自己谋求生路,谁还能救我!张良,你也是一只蚂蚱,还不逃不出范增的算计。你所看好的刘邦,却不能共事之,既然成了韩臣,就要为韩王办事。对此,你又能怎么办呢?哈哈哈哈!”
第一百零二章 虎落平阳
连洼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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