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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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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是妾,不能混为一谈。
臣妾是西周、春秋时对奴隶的称谓,男奴叫臣,女奴叫妾。到后面某些朝代的妃子会自称“妾”,但从来就没有“臣妾”这个自称,皇帝后宫就更不会没文化到那个地步,哪怕是没文化也该有相应的规矩。不过,没人去较真就是了。
在外征战的主将向中枢发去公文,单独给君王的叫奏章,给予中枢的则是公文。一般情况下没有人只会单独给刘彦发去奏章,再重要也会是一式两份。
刘彦很清楚冉闵的事会闹多大,事实上也不出他的所料,没有多久太尉徐正、丞相纪昌、御使大夫桑虞,包括其余的九卿都是相续入宫求见。
特地过来的臣工是被安排在山腰处的章台,刘彦是等了一小会才抵达,人没有进去就已经听到桑虞在非难冉闵的自作主张,说是要在刘彦面前狠狠地弹劾。
“哟呵,哟呵!”徐正对桑虞没有什么偏见或意见,是站在军方第一人的角度,像是揶揄也是提醒:“子深呐,御史府无法参务军事,怎么就确认骠骑将军是在自作主张呢?”
桑虞与冉闵的不对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前者立刻炸毛:“如果认为虞是在公报私仇就大错特错,虞是不想日后有人学骠骑将军!”
徐正之前要说是在揶揄,等待桑虞说完就该端正态度,说道:“御使大夫,骠骑将军此番作为在太尉署有过备案,是众多作战计划中的其中一个。”
“如此,本官无话可说。”桑虞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不会有什么道歉,礼貌性地行了一礼,不得不提醒徐正:“御史府本就有监督百官职责,还请太尉下次莫要如此。”
徐正该回礼还是回礼,内心里却少不得是要撇嘴。
变法的事情只是在进行当中,没有完成变法之前,各个部门该是什么职责还是那样,目前身为御使大夫的桑虞不但能呛声冉闵,就是君王也能吆五喝六,谁也说不出有什么错误。
刘彦很特意地逗留门外听了一小会。太尉署那边的态度明确,就是站在军方使力。丞相府和御史府则是站在统一阵线,丞相府以准备可能不足责怪战事的扩大化,御史府老样重谈讲为臣根本。
或许是听够了,刘彦示意通报,一声“王上临”之后,迈步走进室内。
室内的人不少,除了各部门的主官之外,相应的重要属僚也是在场,他们之前不管是在干什么都是按照所属部门站成一排,一起恭敬地向刘彦行礼问候,不过绝对没有跪拜就是了。
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座位安排上面分出主位,再分列成为两排,中间留下一个大大的过道,等待刘彦在主位坐下,其余人是在他举手安抚下各自就坐。
“王上。”徐正当仁不让地再次站起来,不是朝会也没有必要离开自己的座位,说道:“骠骑将军闵发来文牍,臣以为所奏之事成功性极大,乃是不可多得之良机。”
刘彦笑了笑看向其余人。
纪昌第二个站起来,说道:“大汉长久以来有消灭石羯有生力量期盼,臣以为太尉所言有理。”
后面能说话的人都是站起来表态,哪怕是桑虞都认为的确能够吸引石虎来战,私底下的那些吵闹则是压根没提,让刘彦有着由衷的欣慰。
第551章 草菅人命
滹沱河应该是并州数一数二的大河之一,它的起源是在雁门郡东北部,河段呈现一种弯钩形状,雁门郡、定襄郡、中山郡、常山郡、博陵郡、河间郡、渤海郡都是在它的途径范围之内,一直是通往渤海。
汉军不但是在大海纵横,对大陆之内的河系利用一点也不差,冉闵所率部队就是利用滹沱河进行水路并进,步军的行军速度没有拖慢骑军。
石羯赵国的新都定襄就坐落在滹沱河边上不远,汉军第一批出现的就是舰队。
汉军舰队出现在定襄滹沱河段时,石虎派出大量的弓箭手抵近河岸边,将近三万的弓箭手虽然没有组织箭阵,但那种万箭齐发的场面真的是做到了一度遮蔽了阳光。
李匡是站在旗舰之上看着岸边那声势浩大的场面,石羯赵军不会排列什么阵势,就是那么歪七扭八地凑成堆,但三万弓箭手同一时间射箭还是足够震撼,比较搞笑的是压根没有箭矢命中汉军的哪怕一块船板。
石羯赵国现在已经没有水军,他们的水军在冀州一役全面覆灭,而对于现如今技术和生产力想要造船的周期并不短。哪怕是石虎掳走了相当一批工匠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压根没有能够再造出一支舰队,战船少了则纯粹是给汉军舰队送菜。
“王上已经同意骠骑将军的战策。”魏骏驰目视岸边不断射箭的石羯赵军,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我们现在是在骠骑将军幕府编制了。”
冉闵的骠骑将军幕府建立,李坛的征北幕府第一时间就取消,中枢那边将原来的征北幕府安置到骠骑将军幕府只是第一步,已经确定征东幕府也会被纳入骠骑将军幕府序列之下。
骠骑将军冉闵毫无疑问就是幕府主帅,李坛作为第一副帅,行军长史由紧急从关中抽调的谢安担任,行军司马则是分配给了谢艾。
中枢的举动让北线战场的所有人有更直接的直观概念,谢安以征西中郎将的军职兼任骠骑将军幕府行军长史一职,谢艾是以御史中丞的文官身份兼任行军司马,等于是骠骑将军幕府规格符合实际,也是中枢表现出的重视。
做出逼近机动的汉军主力,是由冉闵亲率驻扎在距离定襄五十里之外的滹沱河南岸。这里距离广牧七十余里,距离常山郡边界将近百里,西南方不到两百里外是李坛原本的征北将军幕府序列。
目前李坛所率的部队依然是在围攻晋阳和曲阳,相较之前有点不温不火有区别的是,负责攻城的部队已经展开登城之战。
“征北将军用抛石车大量抛射沙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集中在南城墙段堆起了可以让士卒冲锋而上的土堆。”魏骏驰很是崇拜地说:“仅是一个冲锋就杀上城墙,很快杀进城内。”
实际上李坛派出的部队杀进城内并没有意味晋阳失守,作为晋阳城守的李菟很顽强地组织阻击,晋阳的南城全面变成战场,城内建筑物众多和街道复杂,两军的拼杀是以每一栋房屋的争夺开始,双方伤亡并不低。
滹沱河之上的汉军舰队就在准备远程打击,那是每艘战船上的床弩上弦安置粗大得比长枪更凶猛的弩箭,一段急促的战鼓被敲响之后,操作床弩的士卒拿木槌重重地敲向扳机,巨大一声“唆”之后就是床弩弓弦的嘣动声,无数道刺耳的破空声呼啸,被发射出去的弩箭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跃失去动能落下去,带起殷红的鲜血以及凄厉的惨叫。
三万石羯赵军拢共也就进行两轮齐射,六万支箭矢全部都还在河面飘着,数量之多汇集起来遮掩了一些河段,浮在水面的箭矢已经有汉军战船放下去的小舟在做回收。
石虎是亲自来到现场,只不过是没有打出旗号,己方弓箭手够不到汉军战船令他万分恼火,很没有道理地当场处死了三名万夫长,一些身处附近的人也是倒了血霉。
“最远射程二百八十步。”张茂很是小心翼翼地说:“数量该是在六十左右,每艘敌军战船大约是两座床弩。”
张茂原本是幽州刺史,石虎将幽州送给慕容燕国,他幽州刺史的官职没有被解除,然后又被安了一个参军的职衔。
“比晋军的床弩射程多了近六十步!”石虎脸上满满都是阴沉,撇了一眼浑身发抖在给扇风的宫女,眯起眼睛看向已经在做调头机动的汉军舰队:“比我们的床弩多了近一百步的射程。”
石羯赵国当然会制造床弩,那是统治中原带来的福利之一,造型上面是仿照晋军的八骏弩,一些工艺的差距和零件的不同导致质量上的落后,最远射程普遍是在一百八十步到两百步之间。
不但是床弩,强弩这种玩意石羯赵国也能造得出来,不过质量一样是落后,长久以来石羯赵军很少去装备床弩或强弩,不但是质量落后的关系,还有国力不强的因素。
看着河面那些在捞起箭矢的汉军小舟,石虎已经后悔了,齐射之前的试射早就确认够不着,后面两轮的齐射纯粹就是为了展现气势,可一下子就没有六万支箭矢说不心疼绝对是假的。
现在的石羯赵国已经不是统治中原的那个国家,是撤退到并州与朔州这种相对鸟不拉屎的地方,财力什么的对胡人来说很虚,取材之类的才是关键,六万支箭矢是多少合格的箭杆和箭头啊!
汉军的床弩骑射再一次发出,一轮六十支的规模对于三万人来讲少得有些过份,仅是能够造成数百人的死伤,但动静上面太大,对只能挨打而无法反击的石羯赵军也是会无比窝火。
床弩从来都不是单纯为了造成多少死伤,大多数时间更多是来打击敌军士气,而很少的时候能够聚集数百床弩,上千床弩集中于一处使用则在历史上压根没有发生过。
李匡带着舰队过来,就是耀武扬威来了,他们在完成调头动作之后,是在阵阵的战鼓声中缓缓地降低速度。
“组织盾墙,保护陛下!”
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在河面的舰队中响起,二十来艘战船中密密麻麻的黑点升向天空,那是强弩兵发射出弩箭。
汉军强弩最远射程可是有四百五十步,早期与石羯赵军交战的时候,那时的汉军每次规模都远远少于石羯赵军,汉军是用强弩、强弓、连弩来构成一道死亡箭阵,一次又一次地教导石羯骑兵应该怎么做人。
石虎一把推开要过来做出挡箭状的张曷柱、张茂、申扁等人,他们的位置距离汉军战船足有六百步以上,怎么可能会被射到。他不但是推开了要表忠心的臣子,还抽出腰间的战剑一阵劈砍,很是顺势地劈死几个宫女,对着几个大臣就是一阵脚踹,可见真的是怒到了极点。
河面汉军的每次齐射也就是一千杆左右的弩箭,覆盖的面积太大肯定是松松散散,不过造成的死伤可要远超床弩,弄得河岸边的石羯弓箭手损失不小的同时是鸡飞狗跳。
几个被劈死的宫女摆在那里,被石虎踹的石羯臣子连嚎都不敢,他们长期待在中枢,万分了解石虎的残暴,近几年石羯赵国从堂堂的中原霸主变成被逼得偏居一隅的小国,虽说是石虎有意避开汉军锋芒,可心里那种滋味真的无法述说。
石虎也老了,长期在女色上的放纵早就身体垮掉,不再是那个能上马舞枪的霸主,性格上的一些原因在身体垮掉之后也是雪上加霜,按照现代的医学常识就是长期血压高,身体的衰弱再加上脑子时常疼痛,还会时不时的有昏厥的症状,强烈的虚弱感和对权力恋栈,使得这个人的残暴更是变得无以复加。
目前按照西元历是公元三四七年,历史上的石虎是在公元三四九年死掉,享年五十四岁。
“陛下!!!”
一阵的惊呼是以石虎踹人却自己摔倒而爆发,重重摔在地上的石虎很明显是又晕又懵,甚至出现了翻白眼的症状,吓得周边的人是手足无措。
李匡很恰巧地捕捉到岸上某处的混乱,他对魏骏驰说:“我们的射程没有那么远。”
很明显的事情,汉军的强弩射程是目前世界上最远,但是没有夸张到六百步以上,那么肯定是发生了汉军不知情的事情。
魏骏驰是看着有序撤出岸边的石羯赵军,要说没有赞叹不愧是强劲对手就是矫情。他顺着李匡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的混乱非常明显,没有什么旗号的前提下怎么都猜不到是石虎出事。
岸边只能被动挨射的石羯赵军原本已经在有序撤退,河面上的汉军舰队也开始做杨帆起航的动作,比较突然的是一阵阵嚎叫声先是频率比较低的出现,后面撤退中的石羯赵军停顿下来,不知道是在谁的指使下又重新向岸边靠近。
李匡相对茫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石羯赵军。
返回的石羯赵军大概是两三千人,他们嚎叫着冲到河边,没有停留地冲进水里,一道道身影在河水里扑腾,都是卖命地要游泳接近汉军战船。
“瞧瞧,那些家伙是彻底疯了。”魏骏驰其实也是无比困惑,就看着那些在水里扑腾的石羯赵军很多游到一半直接沉下去:“咱们该不会是射死什么重要人物吧?”
尽管石虎只是有昏厥迹象而没有真的昏过去,石羯那边的高官还真的就是彻底疯了,一切只因为被抬上马车的石虎竟然是面部扭曲还无法说话,简单的说就是石虎中风了。
血压高的人容易中风,情绪激动外加怒火攻心则是绝对会中风,之前是石虎运气好才没有发作。
“应该是吧?”李匡情绪完全被调动了起来:“让那些家伙靠近一些些,好好刺激刺激岸上的胡虏。”
两三千下水的石羯赵军,没靠近到汉军战船百步之内就剩下不足一千五百个扑腾的身影。他们的速度一开始还可以,游了一百步左右就形成很大的脱节,保持在第一梯队的不超过五十人。
战船上的汉军不存在什么紧张感,有了上司的允许,大多数士卒是嘻嘻哈哈地对那些在水里扑腾的身影品头论足,甚至是故意闹出很大的动静来取笑。
现场至少是三万双以上的眼睛在注视,这个时候没人去多想汉军为什么不射箭,开始有石羯士兵游到汉军战船十步之内,岸上的石羯赵军已经开始在发出欢呼。而战船上的汉军士卒其实也在欢呼。
胡人统治中原数十年,只要肯学就能学会游泳,差别就是水性怎么样而已,能够作为第一梯次抵近汉军战船的石羯士兵不但要水性好,还得是那种有足够骁勇的彪悍,他们不怕死也敢死,对汉军小瞧自己不放箭是压着怒火,存着哪怕是死了也要咬一口汉军的意志。
“别,别射,我去拿鱼叉。”李米是一个长相无比憨厚的中年人,他还真的就是跑去拿来一杆折叠起来的鱼叉在袍泽的帮忙下撑直:“捅死比射死要好玩多了。”
第一个靠近到汉军战船五步之内的那个石羯士兵其实已经撑不住了,游起来就是那种沉沉浮浮的姿态,速度还慢到比乌龟爬起来快不了多少的地步。他沉下去最长的时间都超过十来个呼吸,重新浮起来的时候是大口喘着粗气,那张脸白得比雪还白,眼眸满满都是血丝,嘴唇青得都快发紫。
汉军战船甲板搞出水面普遍是在一丈半以上,其实就是石羯士兵游到了,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的兵器已经沉到河底,基本都是赤手空拳,顶多只能是锤船板,咬什么的太滑。
派出士兵的石羯高官是暴怒和惶恐之下的脑残行为,完完全全就是为了泄愤。
李米发现自己一个人玩不动长达接近四丈的鱼叉,也就呼喊袍泽帮忙,他们是几人协力才操控鱼叉向下倾斜,喊着号子声嘻嘻哈哈对着那个看去无比凄惨的石羯士兵刺过去……
第552章 历史的必然
石虎中风的消息必然是要被进行全面封锁,但是世界上没有绝对密不透风的墙,差别就是消息什么时候走漏。
冉闵派出一支小规模的舰队前去定襄的滹沱河河段有自己的考虑,他了解石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足够的信心可以用那个举动去刺激石虎血管中的暴虐,就是不知道自己玩大了。
一个性格残暴的人通常也会带着刚愎自用的因子,这样的人并不会完全随着既定计划执行,是会因为面对的事情不同从性格上来进行改变,比如上一刻还要撤退,下一刻却决定转身与某某谁拼了。
“定襄那边的撤退已经终止,看着似乎还陷入某种混乱。”谢安的气质很斯文,要评价能够算得上是地地道道的儒将。他明显是有一些猜测,但绝对没有想到是石虎中风引出的混乱:“石羯是在故布疑阵,还是真的发生什么大事?”
行军长史从某些方面来讲就是一支军队的智囊,定位是军师,谢安自认可以很好地履行这个职务,也不会因为内心对冉闵的别样看法耽误了正事。他是前两天才抵达,过来之后做的是全面了解情况,暂时没有对冉闵提出什么建议。
“他们停止撤退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冉闵有着自己的节奏,说道:“等待后续部队抵达,再向定襄做出逼近姿态。”
骠骑幕府序列中的部队不少,不算禁卫军和郡县兵体系已经确定的是九个常备军,除开征北幕府原来的那六个,又给加了三个,然后涵盖了三个禁卫军和总数多达二十万以上的郡县兵,战兵、禁卫军、郡县兵、民夫合起来总人数超过五十万,不过兵力的分布其实很散。
位于冉闵所在地的部队数量目前仅是八万,其中的战兵是四万不到。李坛所部在攻打晋阳和曲阳,不太确定什么时候能继续北上。后续的两个军已经在快速行军,会合期限是在七天之后。
五十万的总人数,真正参战的也就是十七八万,算得上是汉国真的拿出大力气,还是国内正在进行内政建设和变法时期的配合,其他人怎么样冉闵不管也不想,他自己是卯足了劲一定要一次灭掉石羯赵国。
战事规模是刘彦亲自拍板确认,哪怕是以他的威望也没有完全压下反对的声音,丞相府被迫将内政建设的规模减小,倒是关于变法并没有终止。
内政建设规模减小还是在粮食的消耗进行配合,毕竟聚集大批的人干活肯定是要给吃饭,每天的粮食消耗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变法主要还是集中在法律改革上面,目前大部分的人注意力是被牵扯到即将开始的大战,倒是让变法的难度降低了不少。
冉闵已经不是第一次手握数十万人的兵权,不过这一次能够率领十七八万的战兵征战依然使他充满了兴奋,是真的抱着一次将石羯灭掉的决心,不止一次向纪昌发去文牍,明确表示后勤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纪昌那边看到冉闵又是央求又是威胁的文牍是好气又好笑,国家的粮秣储备上面进入困难期,事关国家面对灭国之战,丞相府就是缩衣简食也不敢搞什么幺蛾子,只能是另一面地逼迫徐正向在西南半岛征战的方方面面施加压力,同时又不断窜门找同僚和有底蕴的大族。
骠骑幕府摸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是在石虎中风后的第八天,他们窥探的渠道有两个方面,第一个是石虎的那些儿子竟然展开互相厮杀,第二个是一些石羯的大臣暗通曲款。
也不知道是脑残,还是胡人就是那样,石虎中风的消息走漏之后,第一个纠集武装的是石世,但爆发却不是从石世开始。
石世现在其实就还是一个孩子,他的母亲是后赵皇帝刘耀的女儿。
作为前朝皇族,又是石虎本身很宠爱的后宫之一,刘氏并不是那种没有任何影响力的女人,她周边团结着不少本是前赵的老臣,一些汉人文武在石羯不得志之后也是尾附其后。
向石世……或者应该说是刘氏建议起兵的是张豺,他在石勒时期是一名能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到了石虎当政前期也是一再被笼络,但是到了后面只能说没死就该心存侥幸。
石世的母亲刘氏本就是张豺率军俘获又献给当时还是中山王的石虎,几个人并没有因为擒获与被送产生仇敌关系,相反还因此结下了不错的友情。
张豺建议刘氏起兵只用了一句话,就是石虎眼看就要不行了,太子石宣不是一个能够容下人的家伙,以其后面憋屈地被凌辱后杀死,不如起兵拼死一搏。
刘氏很清楚石虎是个什么状况,又深知石宣的残暴,自然是有心拼死一搏,可要说没有顾虑就是假的。她要求张豺联系朝中大臣,尤其是那些有兵权的武将。不但是这样,她还问张豺,哪怕最后是成功了,一场内乱之后的石羯赵国该怎么面对来势汹汹的汉国。
张豺面对提问跑出了一连串的答案,他已经事先联系了石韬、石琨和石冲,以各种各样的手段取得他们一块与石世起兵的承诺。
石韬是石虎的第五子,先为安乐王,后面改为秦公,长期与石宣就不对路,双方明争暗斗得异常激烈,张豺找他的时候,他本身就在做一些准备,概因清楚石宣得势之后肯定会干掉自己,打算先下手为强。张豺是欺骗他,说事成之后皇帝位由他而不是石世来坐。
石琨是石虎的第八子,有着汝阴王的王爵,总的来说他是石虎众多儿子中的一个异类,性格胆小谨慎就不说了,奇葩的是无比崇拜汉文化。张豺找他纯粹就是为了壮声势,又吓唬他说,石宣登基之后肯定要杀光自己的兄弟。他本来是不敢参与什么起兵,就是想要逃走,后面张豺却说已经找到汉国那边的门路,汝阴王不当了去汉国当个富家翁还是可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真的给张豺的最后一个说法给说服了。
石冲是石虎最小的一个儿子,真正拿主意绝对不是他本人,是投靠在门下的一些文武,张豺搞定了那些文武就等于是将他给拉扯进来。
事实上没有等张豺真的发动,是石宣确认石虎不能理政之后,第一个先找石斌开刀。
石斌是石虎众多儿子中在军方最有话语权的人之一,长期经营幽州手握兵权,一度还控制冀州。他是与汉军交战最多的皇子,某些时候还打得有声有色,冀州被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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