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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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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二百多万,是汉军后面灭掉高句丽、百济、新罗的附属品,三国从大王到平民除了一些女人被汉家儿郎娶走之外,全部都成了奴隶。
  说实在话,来自高句丽、百济和新罗的适龄女性可是帮忙刘彦很大的一个忙,战乱让太多的非青壮群体死亡,老人和孩子是战乱优先遭难的群体,女人在战乱中生存也并不容易,汉国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婚嫁适龄男女比如是超过五比一的数字。有了三国十来万的适龄女性虽然没能彻底解决男女的差距,可至少能让军方的众多有功将士(光棍)有了传承香火的媳妇。
  汉国现如今的男女比例差距依然很大,有的是无法找到媳妇的单身汉。因为汉国重视军功和爵位的关系,有适龄女子的家庭除了搞换婚……比如某家的闺女嫁给那一家,那一家却是必须也要有适应女子能嫁给本家男儿,就会寻找有爵位的人,次之也是找身在常备军的人。
  从某些方面来讲,女人看重哪个群体……像是现代人优先嫁公务员,或是必需有车、有房、有存款,那么男性就会往那一方面准备,也就形成了一种社会趋势。在汉国,女性的趋势就是使人们对参军入伍的渴望无限增大,就是太难挤进去了。
  “能不能被征募为郡县兵,关乎俺的一生。”
  “谁不是这样?”
  对大部分人来说,军方野战兵团编制固定之后,成为战兵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大多数的兵源皆是当今君王没建国之前就已经跟随征战,后面补充的兵源身高至少需要七尺(一米七一),本人以及家庭成员无犯罪之记录。
  身高七尺对于很多汉人来说……尤其是北方的汉人根本就不是问题。北方的平均身高一直都是高于七尺,八尺壮士更比比皆是。至于犯罪记录什么的,官府看的是建国之后的记录,之前干了什么其实是无所谓的。
  难以加入野战兵团的最大原因是,常备军根本不直接从民间征兵,是从数量众多的郡县兵中择优补充。因此想要成为常备军的一员,得是被征发徭役成为郡县兵,又在成为郡县兵之后表现良好。
  所谓的表现良好真不太好定义,尽忠职守只是一个基础,能够成为某场战事的附属军团,又在那场战事中有所斩获,会使自己能够加入常备军的机率大增。
  全国仅有十三个常备军,一个常备军一万五千人,能够作为职业士兵的人满打满算也没满二十万人,那是多少取一?
  汉国的适龄男子都有机会在服徭役的时候成为郡县兵,差别就是本地服兵役或是前往异地。要是在先秦或先汉,百姓会惧怕到异地服徭役,尤其是服兵役,可在当前的汉国完全是反着来,人人都希望是能到离家越远的地方,补贴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有可能临时被调动到某个战场。
  “俺的大兄服兵役,去的却是荆楚之地。”
  听到那么说的人都是替某仁兄的大哥感到悲剧,荆楚之地可不是什么边疆,尤其是正在搞大开荒,去了就是当个屯田兵的活。
  他们却不得又好好想想,常备军的士卒退役一般是不回到家乡,许多是就地安置,成为郡县兵得田也是极少人被分配到家乡,也许安家在荆楚之地也不错。
  说白了,成为郡县兵之后至少也有土地分配,有了土地就代表并不是无产者。而在结婚方面有产则是基础,天底下没有任何父母愿意看着自己的闺女跟着人受苦吧?甚至都不是受不受苦的原因了,是不说要怎么怎么的富裕,男人至少要能养活自己和妻儿,自己的父母乃至于媳妇的父母也要能照顾,要不然从哪里成家谈起啊?
  照顾双方父母的事不是胡扯,当代不是什么独生子女社会,可不是历经过战乱吗?婚嫁适龄的男女多的是独苗,甚至是一颗独苗背后有着不止一个家庭等着养老,不止男方的压力,其实男女的压力都是堪比泰山之重,娶(嫁)不起、病不起、死不起……以为是在说笑?
  “难!太难!”
  唉声叹气的男子看起来很显老,可三石只有二十四岁,不但显老也长得偏瘦,束发没有用纶巾,用的是一丫树杈固定起来。
  刚刚完成驱逐胡虏的汉国,之前说到底并不怎么重视国内建设,国民大体情况上只是饿不死却也富不了的状态。
  普通人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会向官府租赁,产出自己可留四成,余下皆为官府所有。他们要是勤快一些还能打些夏季和冬季的零工,就是因为不识字和没手艺,再加上是短工的关系,薪水方面其实真不怎么样。
  百分之六十的税额看上去当然很高,但绝不是最过份的,像汉末各诸侯就干过三税二的事,到了胡虏统治中原时期汉人甚至都没有属于自己的财产,尤其是以羯族统治时期尤甚。在羯族统治中原期间,是用法律明明白白写着胡人抢汉人无罪。
  秦帝国是十税一,西汉从汉孝文帝之后就是三十税一。
  秦帝国到始皇帝驾崩之后,包括始皇帝在位时期,不说徭役制度其实是已经乱来了,除了十税一之外还有诸多的苛捐杂税,尤其是以胡亥在位时期最混乱。
  西汉到汉孝景帝时期,除了三十税一其实也存在苛捐杂税,尤其是到汉孝武皇帝更是混乱到不行。所谓“先汉永远三十税一”只是在大方向上的太祖国策不变而已。
  在汉国没有自己土地的人租赁官方土地有六成的税,可是并不存在苛捐杂税。这点对于平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国家定的税额是多少,“国税”之外再变着花样收钱,就是刘彦定下百税一也没半点屁用。
  “食有禄,身有裳,足矣。”
  三石不是说自己生活有多美好,他所说的“禄”其实就是耕作有产出之后再换成的粗粮,有一身的衣裳能穿,比起汉国建立之前在胡虏统治下的悲惨,已经感到满足了。
  在现如今,北方的主要农作物是粟和麦,粟却是主要精粮,麦反而是次一等的粮食。粟其实就是小米的一种,脱壳之后显黄色。麦是等粟收割之后的一种季后补种粮食,与菽作为各色的次等粮。之前没有将麦加工磨粉的思路,导致麦吃起来真不怎么样,是作为粗粮而存在,军方干脆是拿来混着豆子喂养战马。
  许多不明所以的人一听西汉和东汉的军队拿麦子在喂马,瞬间觉得真是浪费,可就不知道当时的人真吃不惯麦子。殊不知麦子成为主粮,是有了加工磨粉的思路之后。然后是磨麦粉的出现,才有了北方人主要吃面食的由来。
  诸夏文明早在春秋时期就有了磨粉的技术,只不过却是用来磨各类的豆子,后面到西汉更是由磨豆粉搞出了豆腐,就是真没想磨点别的。
  汉国现在自然是有了将麦子磨粉的思路,还是刘彦给提的醒,麦子因为磨粉的出现早就不是粗粮,相反是随着面食和馒头的出现变成主粮,可是一时半会的思维依然是改不过来,民间的北方都以种麦为了主,却依然会称作粗粮。
  参与长安建设的人,不管是来自于徭役还是被雇佣,身上都至少有遮体的衣物,大多是身穿官府屡次发放的统一服装。官府之所以会一再发放衣服,还不是胡虏统治中原期间留下的麻烦,那个时候胡人怎么样就先不提了,绝大多数的汉人压根就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他们并不是暴露狂,是生产力被完全破坏之后,不富裕就真买不起布。
  官府发放的服装是一种交领右衽的襜褕,配有束裤。所谓的襜褕其实就是一种长度可比袍子的上身单衣,称作襜褕只是一种款式,材料可以有很多种。
  刘彦取国号为“汉”,服装方面也是在去掉魏晋的色彩,也就是不再有魏晋那种松松垮垮的特色,恢复到先汉时期相对束身的体系。民间尚且是在去“晋化”,军队更是在做全面的改革,也就有了作战服、礼服、休闲服的区别,这个也是被认为优待军方的一个方面。
  公家一再找由头发放的衣裳不管是什么款式都属于麻衣材料,美观是绝对谈不上,可是胜在质量很好。除了襜褕款式之外,还有一种深衣款式,再来就是襦这一款式,不同的款式自然是在不同的季节时穿。
  三石挥舞铲子累了,直挺一下腰又锤了锤,看到远方道路之上有牛拉车,慢悠悠地行走于大道不由愣了愣神。
  汉国不缺马,贵族(指有爵位者)少许花费就能购买到马匹,就是骏马太贵和太难买,拉车基本上是首选马,已经很难看见有人选牛来拉车。
  新长安就是一个大工地,比旧长安更加靠近东南方向,由关东进入的话,不管是走潼关还是蓝田关、峣关,都是需要经过新长安这个大工地。
  因为是大工地嘛,看上去怎么都会显得比较乱,再来是开掘的土需要车驾运出去,少不了又是人来人往,大道真是经不起慢悠悠来走,三石会愣住是看到牛车太慢挡住了后面的一串车驾。
  拉车的牛看着是黄牛,有一精壮中年人手持鞭子坐在驱车位置,后方的车斗四面通风,可以看到有两个看上去头发和胡须皆白的长者。
  “耗费民力之巨,实属罕见!”
  “秦、汉之再现呐!”
  牛车之上的两位老者,一边看一边说,好像是看到了人间最大的惨剧,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忍的神色。
  张甘一身白色衣裳,与之发须皆白相配,看上去很是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李茂却是一身的淡绿色衣裳,尽管是保持正襟危坐的姿态,可气质看着却是显得慵懒。
  两人来自乐平郡一代的深山(太行山)。按照他们的自称,就是山门中人,并不属于一脉。他们一个讲耗费民力,另一个讲秦汉再现,只差明明白白讲刘彦也是在干暴虐的事了。
  历朝历代有相当多所谓的“山门”,无非就是躲在某个地方抱团的小团体,通常是有着一套属于自己的学说体系。
  “山门”总是伴随着隐士,偏偏隐士一点都不“隐”,到南北朝之后当隐士成了一种装逼的手段,比如王安石和张居正,就有先后一大帮人鼓吹“天生不仲尼,万古如长夜”,俨然两位大能不出世地球就要炸了,然后他们做事的初衷很美好,最后却是把当时的朝廷搞炸了。
  “天生不仲尼,万古如长夜”出自朱熹的《朱子语类》卷九十三,这位兄台其实不算牛逼,先于朱熹之前的张载那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才是真正的牛逼,都成为穿越者必定吼上一嗓子的名言。
  “停车!”
  驭手很利索地拉紧缰绳,率先跳下去又搬来墩子,先后将两名长者搀扶下车。
  他们之前虽然是慢悠悠,可至少是还在往前走,这一停后面的车驾就得跟着停,本来就瞧得皱眉的一帮士卒是完全看不下去了。
  “尔等何人,不知停车须得让道?”
  李茂就像是看蝼蚁一般地看着大声呼喝的汉军,他可不懂从胸章看区分官职和爵位,目光仅仅是稍微停留就移开,还迈步向着大道旁的民夫走去。
  张甘倒是和颜欢色地对着汉军笑了笑,平和地对驭手说:“让道罢。”
  驭手恭恭敬敬地对张甘行礼,却是对汉军冷冷地一哼,才去驱赶牛将车拉离大道。
  汉军一卒有些不忿:“谁啊,这是?”
  带队什长瞧着老人有点逼格,想了想也没有犯法,汉国历来是依法办事,无法不办,平静地说:“这两个还算是讲道理的(懂事)。”
  也就是说……因为刘彦的招贤令,四面八方而来的知识分子有因为装逼装过头被法办的?


第717章 纷至沓来
  “后生哪里人啊?”
  “……?”
  “不要害怕,老夫今次前来,乃是要谒见大王的。”
  “……”
  被李茂逮住问话的是三石。
  李茂在对待三石的时候,与对待汉军完全是两个样,有多么的和蔼就多么和蔼,还会对周边的人微笑,只差在脑门上写下“亲民”两个字。
  事实上一直到南北朝之前,士人亲自在对待平民的时候从来不会盛气凌人,一来是觉得双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二来是士人真的需要名声。
  很多事例可以表明一点,至少南北朝之前的士人只会和同样是士人的群体亲自怼,相反是无意间被平民冒犯会采取宽松态度,要是哪个士人亲自去与平民计较,乃至于是士人亲自下场欺负平民,绝对是要被整个士人阶层所瞧不起,认为那家伙拉低了士人整体阶层的档次。
  不是士族阶层不欺压平民,只是士人不亲自欺压,下场欺压平民的只会是士族的奴仆。
  很多时候士族是放纵奴仆去欺负平民,一方面是大概就是表示“我家的狗都比普通人高一等”之类的优越感,另一方面士族不是靠吃土喝水过活,利益方面总是需要有人来动手。要是奴仆搞得民怨太大收不了手,士族还能直接拿奴仆“咔嚓”了平民怨,还能得到个刚正不阿的美名。
  “老夫来自乐平(郡),说不准与小后生是同乡。”
  “真的是同乡。”
  “哦?”
  “石是上艾(乐平郡的一个县)人。”
  李茂笑得更和蔼了,真没想到随便逮住一个人就是来自同一个郡。
  乡里乡亲在很多年代有着很特别的纽带,来自同一个地方天然上就会有更多的亲近感,要是在异地碰上什么事,同乡人不互相帮助被传回家乡,袖手旁观的那个人不想被指着脊梁骨骂,基本上就准备搬家吧。
  “老夫来关中是要得到王上谒见的。问你些话,小后生可要如实回答。”
  “长者有所问,石自然是要如实回答的。”
  李茂刚才光顾着和三石搭话,注意周边的时候却发现,旁边的人咋就不能停下来聚过来好好听,怎么还在干活呢?
  以李茂和张甘的穿着,摆明的就是高人雅士那一类,出现的时候被围观几乎是必然的事情,表现出亲民则是会被围起来诉苦。并且李茂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了,他可是能够谒见今上,难道那些人不是更应该围过来吗?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李茂彻底皱眉,三石竟然也开始继续干活,还是那种一边干活一边拿眼看李茂等着问话的模样。
  身为士人,尤其是山门的隐士,更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搞得李茂都不想再和三石说话,直接走向旁边一队巡逻而过的汉军。
  “站住!”
  恰好巡逻到这个位置的汉军并不是刚才那队人,被李茂喊了一声是困惑地停了下来。
  “为何生民如此害怕?”
  “您说啥?”
  哪怕是带着浓烈的地方特色,可语言方面当然是能够互相听懂,李三纳闷的是李茂说百姓害怕是从哪里看出来。
  一边干活一边凑到旁边的三石,他还一直等着被问话,毕竟李茂都说能够得到当今大王的谒见,突然间不被搭理还自个儿郁闷,在李茂怒视汉军一名什长的空档,说:“俺没害怕啊?”
  “汝生怕停下来,还不是害怕?”
  “俺拿了工钱,自然是要干活的,哪能偷闲停下来?”
  三石说得李茂一个愣神。
  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张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已经看到工地一片热火朝天的干活场景,该片区域也没有凶神恶煞的监工拿着鞭子等着抽人,人们是真的用极大的热情在干活。
  “这位军士有礼了。”张甘对着满脸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的李三行了一礼,李三却是避礼又再行礼。他温和微笑地说:“老夫两人乃是受招贤而来,可否问军士一些话?”
  李三之所以避开张甘的行礼,是张甘看着就一把岁数,诸夏文明有着尊老的美德,大咧咧生受长者的行礼可是要折寿的。
  “老夫从乐平一路走来,入潼关之前所见,随处有官府大兴工程,以此间为甚。何故呀?”
  “长者从乐平郡而来?”
  “正是。”
  “看长者,是山门隐士。大汉驱逐胡虏再建大汉,逢灾年而起工程,乃是养民之策。”
  张甘与李三来回问答,讲的却不是什么隐秘,官府不但张贴告示,也有基层官员不断巡走乡里进行昭告,还真的只有躲在深山老林的人才不知情。
  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的李茂有了新的兴趣,他见与张甘对答的军士有礼有节,军士的言行举止不像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却好奇有知识怎么看着像是一个连官都不是军士?
  所谓的军士可不是小兵,就是伍长、什长、队率这一级别,再往上的屯长就能够称之为官。地方官方面,亭父、求盗、亭长、游徼、有秩,啬夫和三老也只算是官制中的“士”,像治狱吏等县衙级别的公职人员就属于官。这个就是秦汉时期的“士”和“官”的制度,等待以后就是“吏”和“官”区别。
  李茂等三人出了深山就立即往关中赶路,路途上歇息的时候不是没接触过人,只是真没多谈别的,还是等到了新长安的工地才有心思对某些事情进行了解。
  “多谢军士解惑。”
  “长者乃是王上招贤之士,入长安可往驿馆,自有鸿儒馆所属接待。”
  一场小插曲很快就随着张甘和李茂回到牛车上结束,就是留下满心纳闷的三石。三石从头到尾都等着被问话,可后面李茂压根就是忘了这么一个同乡。
  牛车再次缓缓地动了起来,这一次张甘却吩咐驭手尽量靠边。
  大道其实很宽,分左右行道,就是先前牛车走的是正中间,真挡住了后面的车驾。
  张甘后面有这样的行为,是他与李三交谈之后一种心理上的改变,依然有属于山门隐士的骄傲,可对待当今朝廷多了亲近感。
  “徭役所修,乃是乡间大道,大道官用走,民亦可走。”张甘眼睛一直是在看着一片忙碌的工地,说的是修建从建康到关中的国道。他将目光收回来看向李茂,稍微停顿一下,才继续说道:“我等久在山中,不闻人间久矣。”
  他们刚才已经听得详细,哪怕是修建新长安,也不是集中劳动力优先修建宫城,相反是优先修建新城池的坊间,宫城的工程只是修建一些必需的。
  “中原将起大灾?”李茂注意的却是这个。他很是困惑地说:“不闻历朝历代有早知天灾,亦不见所谓以工代赈之事。”
  “或有?”张甘回忆了一下,说道:“元鼎之年,关中大灾,孝武皇帝允生民入上林苑。”
  李茂还是知道上林苑不但是先汉帝皇的私家林苑,还是一个为了灾年开放的原生态空旷区,先汉的关中每逢灾年,在位的天子都会允许百姓进入上林苑狩猎,还真的发生过雇佣百姓建造工程付工钱的事。
  “驱逐胡虏恢复诸夏,今上是明君无疑。”李茂苦笑了一会,接着说道:“我等只闻今上重兵事,而不见生民困苦。”
  刘彦收拾了各族胡虏,没任何一个汉人敢说那样不对,一个将汉人从暴虐的胡人统治下解救出来的君王,谁敢说不是明君?
  关于生民困苦什么的,老实说也不是什么假话,各地在战乱中成为废墟,国家却一直对外发动国战,对内的建设真没多么上心。尤其是国家对土地的控制那么严格,除却秦帝国之外,任何一国的创建之初都有干过均田的事,就是什么都没干,只要脑袋还在肩膀上,都能从官府领到一些土地,可当今的大汉却没有那样的福利,得是拿功劳来换。
  当初的秦帝国究竟残不残暴没人知道,反正各种记载就说是残暴,刘彦建立的汉国很多方面是向着秦帝国看齐,尤其是对二十等爵的维护比秦帝国更严格,再来就是对律法的重视,真的是让人看到曾经的秦帝国又有回来的迹象。
  历经独尊儒术,再有儒家数百年一再扫除异己,目前只要是识字的,基本上不管怎么样都不敢说自己不是儒家门徒。而儒家是专注千百年黑秦帝国,甭管秦帝国到底是怎么样,反正只要是和秦帝国扯得上边,往死里黑准是没错的。
  “我等乃是圣贤门人……”李茂很纠结,非常的纠结,他刚才喊停车就是为了下去表演,演出当然是不顺利,还听到了匪夷所思的事:“徭役自古有法,雇佣而有偿,却不能偏盖耗费民力。”
  对了,孔子他老人家现在还没有封圣人,先汉对孔子的谥号只是“公”的级别,不过儒家门徒才不管那么多。
  不止李茂纠结,张甘也觉得郁闷。他们是隐于山门没错,但谁规定隐士不能和人联络?
  天下重新稳定下来,周边再无有威胁的异族,国朝要进入建设内政阶段,相关的信息是互相流通着,没躲进深山老林的那批士族摩拳擦掌要在新的朝廷有一席之地,躲起来的那帮人也不想错过再建盛世的机会,都是相当的活跃。
  像张甘和李茂所在的山门算是消息闭塞的,他们还是知道国朝颁布招贤令,知道再隐居下去这个天下就真和他们没什么事,没等搞清楚时局就出山了。
  其实李茂和张甘还得庆幸一点,要是没有今天这么一出,等待真的谒见君王的时候,连究竟是发生什么事都没搞清楚就开口喷,会不会被“咔嚓”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死了还要被天下人取笑。
  两个人后面就是一路的沉默,已经抱定主意,绝不再轻易的“嘴炮”。
  “先生,又有牛车至。”
  驭手的话让李茂看向后方,看到的不止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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