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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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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晋军北上被拒绝,反而以“正朔”地位宣告各方谁能消灭冉闵就将得到封赏。
  胜利者才有资格来书写历史就是定律,有太多真正为民族干了事实的人并没有得到该有的历史地位,只因为那些人在后续的内战中站在了失败的一方,他们所做的事情不管多好基本是被否定,除非是与新朝不搭边,要不然都不会得到应得的历史评价。
  很明显的例子也发生在了当代,刘彦统治下的汉国也在消除西凉张氏的影响,比如无视张氏其实是庇护了相当数量的汉人,也一直在抗击胡虏,一切都是为了统治的正义性这个出发点。
  没办法的事情,一旦宣扬张氏的正确和伟大,消灭了张氏的刘彦可不就成了反派?再来是西北之地的人会更加怀念张氏,对汉国统治西北造成障碍。那只能是刻意的无视,不抹黑就算是有点良心了。
  张氏在统治西北的时候,不能说是干得多好,至少保证了绝大多数人有个安身立命的环境。不过张氏凉国与东晋小朝廷都有着相同的毛病,统治范围内世家的权力无限大,社会资源大部分是被掌握在少数的世家和豪族手中,反而是作为普通人的绝大多数人,再努力也无法使自己过得稍微好一些。
  哪怕是那样,可仅仅是得到庇护,不让自己像中原地区的同族被胡虏肆意凌虐,西北的人对张氏就有感恩情绪。所以说是有了对比才更能使人看清楚现实,但西北人对张氏有感恩,实际上是对汉国统治西北不利的。
  谢艾有在张氏凉国当过官,但并不能说是被挖掘出来,之所以能够当官,是世家政治的一种延续福利。他后面是经过汉国与张氏凉国的交涉才转为刘彦的臣工,身份的转变上不存在背叛行为,道德上也就没有亏失的地方。
  只要是人都会有现实或市侩的一面,只是表现得明不明显罢了,现如今西北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就谢艾一人。
  之前张氏凉国没灭的时候,谢艾在张氏凉国官方的定义虽然不是叛臣,可真没有多少正面的肯定,甚至是会被恶意的抹黑。
  等待张氏凉国被灭,哪怕就是西北人再不愿意也要抬高谢艾,是在表明西北至少还有能上得了台面的人,也希望谢艾能多多照顾一下西北。
  乡土情怀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是出身于那个地方,就是家乡的人再怎么恶意对待过过某人,等某人发达了有能力时却不照顾家乡,该人的风评就绝对好不到哪去。
  很明显的事情,人们才不管家乡是怎么对待过某人,只会感慨连家乡的人有机会都不照顾,哪能奢望跟着某人有什么好处。
  谢艾现身西北,消息一经传出,不但是谢氏原先的友人动身赶往日勒,便是一些觉得自己有些面子的人也是启程。
  那些人找谢艾也许并没有太特别的目的,可能只是纯粹处于礼貌和尊敬拜会一下,但更多实际上是出于一种自古就有的乡党情绪,想在谢艾这里找到一条通畅大道,参与到汉国的统治阶层中去。
  谢艾是敦煌郡人士,从敦煌到张掖足有千里之遥,等待他们到日勒县的时候,实际上谢艾已经不在该地。
  “新亭侯断无刻意躲避我等的意思。”谢平也是敦煌谢氏,只不过是不在谢艾五服之内的旁支,要不然就该是早早搬迁到刘彦治下。他就算是旁支,于一些人眼中也是很有地位,矜持地说:“诸君且稍候,平往县衙一问。”
  敦煌在大一统时代是边陲,就是在张氏凉国时期也是地地道道的边陲,甚至可以说是时不时打上一场的前线。
  一般情况下,处于边陲的人真不会老实到哪去,真正老实的人在边陲基本活不下去。可他们的那种不老实绝对不是贬义,是相对于身处绝对完全区域的人民风显得更加彪悍,就是再富足或大的家族出身,基本是看不到养尊处优的影子。
  谢平是一个皮肤黝黑且看着壮实又魁梧的中年人,他没费什么劲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谢艾是往玉门而去,也就是他们和谢艾错过了。
  现如今是有两个叫玉门的地方。一个全称叫玉门关,是在敦煌郡境内,是真正意义上的边关,与阳关同为边疆军事重镇。另外的一个玉门是在晋昌郡靠近酒泉郡的方向,非常靠近后世的嘉峪关。
  西北之地就算不是灾年,相当多的区域也是一片荒凉,绝大多数地区不是草原就是戈壁,尤其是以伊吾以北最为荒芜,姑臧和张掖郡以北到了现代干脆就形成一片沙漠。
  在很久很久以前,敦煌郡、酒泉郡、张掖郡、武兴郡其实是胡人的地盘,一个叫休屠的部落盘踞在这一片土地上,他们主要的栖息地是在祁连山周边。
  休屠部在随后被并入到匈奴里面,祁连山附近就成为匈奴右贤王的地盘,是等待西汉的军队进军到这里才成为汉土。
  谢艾的行踪会那么好找,是他特意的行为。他来西北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西北人对汉国的归属感几乎没有,甚至是不信任的情绪居多,哪怕他自己是西北人,得到的加分也相当有限,肯定是要更多的人配合,会找他的人不是亲朋就是故旧,会相对信赖和配合一些,是作为榜样的好人选。
  “诸君,为免再错过。及早赶路吧?”
  众人自然是响应谢平的意见,连在日勒停留都没有,重新向着刚刚前来的道路折回。
  日勒县到玉门县也不近,一走就是近八百里路程,徒步怎么也要走上半个月,那还是西北大多数地方地形平坦的原因,一路上仅有少数的戈壁,大多数是平坦草原。八百里路呢,要是山地走上数个月都不算久,没有前人开路,绕来绕去走上一年也不算过份。
  谢平等人,要么是骑马,要么是乘坐马车,花了六天的时间才赶到玉门县。
  他们重新来到玉门县,没进县城却是发现比起前次,今次玉门县的人增加了不少,那是从道路来往人群的发现,也是周边多了不少的营地。
  “此些营地,除无栏栅、拒马等物,如何看都像军营。”
  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营,但里面真有不少的军方将士,他们以李匡为首,玉门县只是一个临时停留地,最终的驻营地是在阳关。
  “咦!?那位,不正是新亭侯?”
  谢平闻言看去,前方一伙人正在走动,多数是身穿甲胄的军人,一身白色为主色调服装的谢艾被拥簇在中间。
  谢艾已经在玉门县待了将近半个月,主要是等待李匡带人过来。他前后也已经接待了不少亲朋故旧,位处玉门县本地的那些人已经响应起来,带头加入到官方的诸多新举措,营地里那些百姓青壮就是成绩之一。
  汉国缺粮,其实哪怕是不缺粮,西北遭遇旱情也不会大面积的发粮,不但是刘彦统治下的汉国,之前的历朝历代都是相同的做法,甚至是秦帝国和先汉压根就不会发粮赈灾,仅是开放山川让百姓自己求活。
  恰恰是遭遇灾年官府没有大肆放粮的例子在前,现如今的汉国不干也没遭到非议,中枢开放山川的行政公文已经下达到西北各郡县,另有增加徭役和募工的做法,就是徭役和募工的增加数量也是杯水车薪,才有了鼓励民间青壮加入到军方主持的向外求活这么一件事情。
  “侄儿谢平,拜见叔父。”谢平来到谢艾跟前就是行礼,弯腰又起身之后,说道:“侄儿与家乡诸位兄长、叔、伯得知消息赶往日勒,却闻叔父来了玉门,日夜兼程再次返回。”
  得说的是,谢艾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谢平这么一位侄儿。按照习俗还是得验证一下,比如让谢平说说自己的父辈和以上都是谁,搭得上脉,关系才能证实下来。
  今年(公元三四九年),谢平三十三岁,谢艾四十八岁。从辈分和年纪上讲,两人还真的就是叔侄辈分,就是谢艾为主家,谢平却是五服之外的旁支,谢艾不但对谢平没什么印象,除开能搭得上边之外,血脉也是淡得很。
  谢艾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需要安排什么官身给谢平,就是做的一些事情搞砸了关系也不是那么严重,不亲不热地对待着谢平,可在其余跟随谢平而来的众人看来,使他们认为跟谢平走近了必然是有益处。
  “叔父有命,侄儿定当从之。”谢平非常非常的恭敬:“侄儿正当壮年,该为表率。侄儿的长子也已行冠礼,可随行之。”
  谢艾才不是用命令的口吻,就是说汉国现在有一项政策,组织人手要前往西域,去干些什么自然是不用明白提出来,只是需要暗示就可以了。他也知道谢平为什么会那样表现,却一点都不介意,甚至是对谢平的表现很赞赏。
  从敦煌郡而来的众人,皆是信誓旦旦地表示:“我等为乡党,新亭侯有命,必从之!”
  谢艾看上去更为满意了。他离开家乡已经有六年之久,见到家乡的人还记得自己首先就很高兴,得到家乡的人极力配合和帮助,对于风评来讲是一件好事,外人提起的时候首先是他做人不失败,要是乡党又将事情办得漂亮,怎么都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对了,谢平早婚,长子却是只有十五岁。按照汉家的习俗,冠礼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办,但那并不是一成不变。比如谢平一家是在边疆,就会比和平地带的人更早行冠礼,使继承者更早参与家庭事务。
  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匡,对谢艾到了家乡就有人不断来访或是来投很是羡慕,做人成不成功首先就是看朋友多不多,需要帮助的时候愿意帮忙的人又有多少,真的是能用来评判一个人。
  当然了,谢艾是侯爷呢,本身就是成功人士,李匡也知道是因为这么一层关系才会等加得到家乡的人追捧,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此为塬亭侯。”谢艾为谢平介绍李匡,说道:“此次前往西域,正是塬亭侯主持。”
  没得说,不但是谢平立刻恭敬行礼,旁边众人也是赶紧行礼。
  就是消息再闭塞的人,想打探也不难打探,比如偌大汉国也就二十来位侯爵,只要是个侯爵就绝对是战功赫赫,也是国朝一顶一的顶尖人物,再怎么巴结都不会为过,更别说他们愿意前往西域后,李匡能够掌握他们的小命和前途。


第733章 人性如此
  “谢贼身边守卫森严,我等若是要动手,仅有一次机会。”
  说话的人叫裴恒,他与谢艾本身没有什么仇恨,却是张骏曾经非常信赖的臣子。
  不知道为什么,人在搞阴谋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让自己处于密室或是黑暗的地方,说话的时候还不会放大声音,搞得场面可谓阴森得很,随便瞧上一眼都会觉得凑堆的一帮子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人。
  其实还是为了隐匿身份,不想被太多的人看见,再来是空间越是封闭,阴谋泄露的机率就会越小,只能是躲避密室又待在阴暗的地方咯。
  张氏在西凉没搞过太天怒人怨的坏事,除了关起门来称王之外,对外是接受东晋小朝廷的封赏,又有抗击胡人和庇护治下之民的举动,风评其实是正面性居多。
  一个没干天怒人怨事情的统治阶层,生活在其统治范围之内的人压根就怨恨不起来,甚至是感恩的人还会非常多。有些人会在该统治阶层崩溃之后因势利导地寻求新的出路,可是也难免有些人感恩其恩想要报仇或是尽忠。
  裴恒就是属于要尽忠的那一个团体,他在张氏凉国被灭的过程中兵败逃亡,一直藏匿着没有被汉国抓捕,两年来一直都在联络认为同样感念张氏恩德的一些人,期间遭遇过背叛,也是屡次险象环生。
  他们这个群体有着明确的目标,依然尊张氏为首,想要累积力量将被困的张氏一族救出来,最想救的人当然是张氏凉国最后的一任凉王张重华,就是一直觉得自己力量积累不够没有付之行动。
  汉国从某些方面帮了他们很大的忙,张氏凉国被灭之后,有太多的世家和豪族先后遭了秧,土地被汉国回赎,奴仆被强制解散,对汉国不满的人自然而然就更多,使他们能够拉拢更多的人到自己这个复仇的团体中来。
  得说的是,汉国对土地的回赎某些方面来讲虽然霸道,可是价钱方面其实应该算是公道,但被执行的那批人可不会接受,他们要的是土地,钱很多时候并不比土地重要。再来是,世家和豪族之所以是世家和豪族,是他们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和奴仆,一旦失去土地和奴仆,有再多的钱也只能算是待宰羔羊,真的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有再多的钱也只是待宰羔羊是先汉的锅,在先汉之前有钱还是相当好用,可自刘彻一再宰肥羊之后,有钱就成了有原罪,导致谁都不敢有太多的闲钱,稍微有点闲钱就想要购置实产。
  “老天给予良机,天灾之年各地百姓不稳,敌国却无大肆放粮赈灾之举。”
  说话的人叫张耽,他是张重华真正意义上信赖的人。历史上他尽心尽力辅佐张重华,还举荐了谢艾,使谢艾在张氏凉国有了发挥才能的舞台。不过在这个历史版本,他是知道谢艾这个人,却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他们有信心搞事,是鉴于张氏在西北得民心,尽管有太多的人懂得审时度势,可还是有人愿意抵抗,群众的基础有了,再有一帮有人有钱的世家和豪族,才是他们可能成事的基础,要是抓住机会都有可能复国成功,就是太难太难了。
  刘彦派谢艾到西北,谢艾自然是解决天灾而来,他们要搞死谢艾也是出于那种目的,将谢艾搞死必然会使汉国对天灾的应对中断,一旦汉国面对天灾时没有拿出什么有效举措,将会近一步使西北百姓离心离德,他们的复国希望将会更大。
  “已经探清谢贼今日将会下乡,袁家不会亲自参与,却会创造机会给予我们袭杀谢贼。”
  “袁家简直愚蠢!谢贼被袭杀,他们便是没有参与也将被治罪,不如当机立断参与进来。”
  “不可太信袁家。”
  “袁家嫡长子在我们手中……”
  “灭族危机之下,莫说一个嫡长子,便是家主之命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这一伙人只能是在暗地里活动,由于太多世家和豪族对汉国不满,活动的空间其实挺大,但就是怎么都见不得光。
  人手方面,他们有勇猛的武将,也不缺敢拼命的骁勇壮士,更有出谋划策的人。这个也是历朝历代的余孽标准“配置”,不像一些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资本的人。因此在某些方面来讲,他们这种类型的团体成事或许很难,可是官方也着实难以进行剿灭。
  “时刻监视袁家,若是事不可为宁愿放弃。”张耽见所有人都看过来,微笑说:“谢贼只是敌国一员,我等却是大凉复国之希望,不可折损。”
  裴恒内心却是不以为然,干大事哪能惜命,既是惜命就别想干成大事。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该团体某些方面来讲是以张耽为首。原因是相当的简单,张耽是张重华的宠臣来着,张耽也的确是很有智慧。
  又是一阵商议,该离去的离去,一些被通缉的人却是想走都走不了,待在密室之内却是没有了聊天的欲望。
  “大汉横扫胡虏恢复诸夏,其势已经大成。观外内国势,难有与大汉抗衡之敌,此事不难琢磨。”张耽对裴恒说道:“谢艾该是多少收到了风声。”
  刚才还一口一个敌国,一口一个谢贼,可是真正想成大事的人从来都不会蔑视对手,甚至是会最大程度上尊重对手。在麾下面前会最大程度的使用一些侮辱性的称呼,可在都是明白人的面前真没有那个必要。
  “袁家首先便不可信,再则是……”裴恒顿了顿,苦笑道:“如司马所言,大汉已经展现如日中天之势。我等希望成事,却难估量全部的人皆是如此。”
  张耽点着头站立起来,说道:“转移吧。”
  裴恒没废什么话也是站起来。
  一伙人自然是不会明晃晃地大摇大摆在街道上走动,为了不引人注目也不会乘坐什么华丽马车,是伪装之后分散了转移,会在新的隐匿地点重新会合。
  在另一边,谢艾正在接待客人,只是那个客人到来之后就“噗通”跪倒地上,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张耽与裴恒?”
  谢艾接待的客人就是袁家的家主袁快,知道有人想要杀自己也没有觉得什么意外。
  成功人士嘛,成功的过程必然是对阵过一个又一个的对手,受到利益损害的人也肯定多不胜数,没可能与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朋友。
  袁快说完就埋首下去,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他家也有土地被回赎,要说心里乐意绝对是假的,可怨恨也没有怨恨到看不清时势的地步,才不会因为有了恨意就要将阖族推上断头台。
  谢艾在接待袁快之前,其实是已经接到了好几封报警的信笺,有些信笺没有署名,有些信笺却是署名,看名单就没一个是普通百姓,不是张氏凉国曾经的官员,就是世家和豪族中人,就算是袁快没有过来,对即将被袭杀也不是一无所知。
  “听闻御使大夫南巡时,阴谋袭击与刺杀不下百次?”李匡说的是桑虞到南方巡察期间的事,可桑虞既然好好地回到中枢自然是有惊无险。他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袁快,对谢艾说:“总有螳臂挡车的人,不知该说他们愚昧还是愚蠢。”
  愚昧和愚蠢都是贬义词,可意思还是有区别的。愚昧是真的不知道那个道理去干,愚蠢则是知道了事实还去干,干了的下场通常还都相同的糟糕。
  一个刚刚建立的国家,官员遭遇刺杀或袭杀真的是比较频繁,那是有太多在经历改朝换代的人不甘心失去本来的地位,又有太多利益受损的人,他们没机会去弄死新朝代的统治者,有机会的时候就想弄死统治者的鹰犬爪牙。
  刚刚坐天下的新朝廷,下去地方做官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三天两头有官员被弄死也属于正常,导致的是一个刚刚开创新朝廷的国家重是会缺乏愿意当官的人。
  刘彦两次亲自巡视疆域,是为了借助系统最大程度地扫清地方上的不服,也的确是扫清了很多的不服。恰恰是因为他有系统能够分辨敌我,本人才没有遭遇过哪怕一次的刺杀,都是在刺杀者酝酿的时候就抢先动手。
  “新平侯在南方四年,诛杀不轨、不服之辈多不胜数,才有南方稳如磐石。”李匡说的当然是桓温在南方的大杀特杀,杀到没人敢再与国朝过不去,也杀得南方被驯服。他笑了笑才继续说:“西北之地比之南方稍微复杂,感念张氏之人甚众。谢兄心中可有韬略?”
  谢艾眉头皱得很深。他在中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西北人还在怀念张氏,尤其是怀念张骏,也恰恰是这样中枢在制定相关政策的时候,才对西北少了照顾。
  这一次要是刘彦没有点名,他本人也会主动请命,不觉得自己将会使西北人不再怀念或感恩张氏,可至少是要消除西北人对汉国的敌意,要不然西北人长期对汉国没有归属感害的只会是西北人自己。
  “天灾既是灾难,也是良机。”谢艾却是在苦笑:“大汉缺粮,自然无法在西北大肆无偿赈灾,不然倒是能尽收西北人的感恩。”
  李匡却是说:“自古从无大肆放粮赈灾之举,此例大汉亦不可开。”
  其实很奇怪啊!上古先秦到先汉的百姓服徭役和缴纳各种税收就是尽了自己身为国之一员的义务,可是官府真不会在百姓遭遇天灾的时候拿出粮食来无偿赈灾。
  要是知道那个时候的义务和责任却也不会多么意外,先不讲百姓的义务和国家的责任平不平等,上古先秦和先汉的国库储备仅是用来支应战事和国家的俸禄体系,百姓遭遇天灾的时候开放山川就是最大的仁慈,不但官府觉得这样的做法理所当然,就是百姓也认为本来就是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遭遇天灾的情况下官府就必须开仓赈灾?是杨坚建立了“义仓”之后。
  杨隋对百姓的收税有相当多种,其中的一种就是收取一定数量的粮食储备到“义仓”,表明那些粮食是由官府进行保管,实际上却还是属于百姓,等待出现天灾的时候归于百姓使用。
  “义仓”的粮食会不会被挪用或是贪污没人清楚,但杨坚统治期间正是因为“义仓”的存在,每有地方遭遇灾年都能及时得到救赈,“义仓”的确是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可是到杨广继位之后,“义仓”的作用就崩坏掉,但“义仓”就如同杨隋建立的三省六部制度和科举制度一样被后续朝代继承下来。
  人都是会因为出身的不同和所在位置不同不断地改变自己的想法,谢艾现在有能力为西北人干点事情,是不希望西北既要应对天灾,又要人为的大肆流血。可从他身为汉国的高官身份来讲,他又知道不杀人……至少是不消灭那些不服者,是不利于汉国对西北的统治。
  “艾会如期前往乡里巡视。”谢艾对李匡说道:“介时还请承基多加配合。”
  “那是自然。”李匡先应承下来,其中也知道谢艾不想杀太多人,可很多时候杀多少人根本不是由他们来控制,耐不住就是有太多的人找死。他想了想,建议道:“明达有故旧亲朋来投,或可参与此事。”
  就算是李匡不说,谢艾也会让那些瞧得上眼的亲朋故旧参与进来。
  坏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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