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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驾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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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孙丕扬面沉似水,这姚仁吉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绝。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孙丕扬对姚仁吉说道:“姚仁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本官当然知道,本官在尽守土安民之责,在为陛下保护一方乡梓的安全。”姚仁吉依旧义愤填膺地说道。
孙丕扬现在真想让人把姚仁吉抓起来,可是不行,如果这个时候抓了姚仁吉,那就彻底炸窝了。沉吟了片刻,孙丕扬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好,本官就给姚大人一个说法。”
“本官明日一早在沧州衙门公开审理此案,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去旁听,实情如何,明日自有分晓。”
孙丕扬算是看明白了,如果自己不这么说,这个姚仁吉是打定主意闹了,到时候肯定会发生冲突。如果在打死几个人,姚仁吉估计要乐翻天了。
第三十章 巨大的阴影
“好,那我们就等着孙大人审案子!”姚仁吉点头说道,随后招呼学子们说道:“都散了,不要堵着钦差行辕了,像什么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学子们这个时候也不闹了,直接跟着姚仁吉向着远处走去,一路上马屁声不断。
孙丕扬三个人的表情就很难看了,人都走了,三个人自然不能在门口站着,回到屋子里面,孙丕扬猛地一拍桌子:“这个姚仁吉,我饶不了他。”
“饶的了如何,饶不了又如何,他姚仁吉这个时候敢跳来,那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他要过不去,他也就没有以后了。你看着,这个姚仁吉绝对不是收受贿赂这么简单。”
曹一夔在旁边接口道:“如果单单只是收受贿赂,他还不止于此。”
“姚仁吉当然不止收受贿赂。”
这个时候,刘安、王忠和邢尚智从外面走了进来,接话的正是内厂的刘安。
“钱家之所以会把周家看得看重,除了因为周家和钱家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因为姚仁吉。沧州虽然位置很重要,可是也没有重要到这个程度。”
“根据我们内厂的探查,姚仁吉的弟弟姚仁康是长芦盐场的盐场大使,这个职位做什么的,我想几位大人应该清楚的很。”
听了刘安的话,众人顿时一愣,互相看了看,孙丕扬有些愤愤地说道:“这个姚仁吉!”
“整个案件现在算是浮出了水面,这是一起以长芦盐场为主的倒卖私盐案。长芦盐场,占整个河北盐区的六成,我想几位大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刘安继续说道:“围绕着长芦盐场的贩卖私盐,可不止周家,或者河间府的钱家。”
“这里面牵扯到多少人,我想几位大人心里面也都有数。姚仁吉不过是跳梁小丑,这件案子真正牵扯的官吏有两个,一个是长芦盐场的盐场大使姚仁康。”
“另外一个是长芦转运使余有光,整个长芦盐场盐,全都要经过他的手。”
孙丕扬静静的听着,可是越听他就越心惊,这个案子大了。
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个人,孙丕扬发现这些人居然没有奇怪的意思,仿佛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孙丕扬心里面一沉,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一次这些人就是要把这件案子闹起来,孙丕扬瞬间明悟。
这不是他们的意思,这是上面的意思,在自己离开之前,自己见了内阁次辅申时行,可是申阁老还说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就能看出这些人明显不是按照内阁的意思行事。
再说了,内阁想指挥东厂、内厂和锦衣卫,这不现实啊!
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这是皇上的意思,这些是皇上早就做好的布局,针对的不是什么长芦盐场,也不是什么河间盐区,而是整个大明的盐政。
如果不是为了大明的盐政,根本用不着如此费心的布局。
从现在的情况来说,皇上这一次的布局深远,而且不是一天了,这一点从这个神秘莫测的内厂身上就能看的出来。孙丕扬心里面直叫苦,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差事。
“孙大人,明日的案子你就放心审,咱们正好一举拿下姚仁吉。”刘安见孙丕扬走神,叫他的时候故意提高了一些声音。
“好,好!”孙丕扬点了点头说道,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看了一眼曹一夔和王用汲,怪不得学生闹得时候你们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现在看来你们这是逼着我往里跳。孙丕扬在心里面大骂,可是他也知道,自从自己被申时行保举的时候,自己就出不去了。
孙丕扬不禁看向了曹一夔,原本皇上是要用他和东厂锦衣卫的,是申阁老自己保举了自己。
想到这里,孙丕扬欲哭无泪,大家都被皇上给骗了,不对,不能说骗,是自己撞进了皇上的算计里面。目光扫过屋子里面的这些人,孙丕扬猛地打了一个冷战。
他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正是那个少年天子的巨大身影,遮天蔽日,将他整个给笼罩了起来。
紫禁城,文华殿。
朱翊钧也打了一个冷战,放下手中的奏折,朱翊钧撮了撮手,感叹着说道:“这天气到了夜晚还挺凉,白天还挺热,北方的八月天真是要了命了。”
“皇爷,喝一碗参汤补一补吧!”张鲸这个时候端着一盅参汤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道。
“这是进贡的乌鸡,老奴特地让人加了上好的辽东野山参。”
朱翊钧看了一眼张鲸,你这个老太监,你这是受了太后的命令了吧?整天这么补,也不怕朕上火。不过朱翊钧还是接过来喝了起来,有点饿了,加上天真的挺凉。
一口温热的乌鸡人参汤下肚,朱翊钧顿时觉得浑身暖暖洋洋的,精神了不少。
不过朱翊钧也不敢多喝,自己的这个人参可不是后世人工种植的水萝卜,这是真的有营养的好东西。如果喝多了,那不一定怎么燥呢!
朱翊钧指着面前的奏折说道:“把这些都拿走!”
张鲸连忙将朱翊钧面前的奏折收走,他当然知道这些是什么奏折,全都是弹劾钦差孙丕扬和弹劾东厂和锦衣卫。在他们的奏折里面,派去河间府的钦差队伍,那简直就是罄竹难书了。
朱翊钧也懒得看,事实上河间府那边的事情他很清楚。
东厂锦衣卫和内厂的折子每天都来,曹一夔也给朱翊钧写折子。
四份折子的内容大致相同,显然事情就没有出什么意外。至于抓人抄家的事情,也只弄了一个周家,暂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情。周家的人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
“行了,去坤宁宫吧!”朱翊钧放下手中的参汤,站起身子说道,坤宁宫的小太监都过来看了两趟了,王皇后估计还在等着自己,反正自己也没了看奏折的心思。
“是,皇爷!”张鲸答应了一声,连忙说道:“皇上摆驾坤宁宫!”
朱翊钧没好气的踹了一脚张鲸:“大晚上的喊个屁,吓朕一跳,前边带路去,再喊把你的嘴给你堵上!”
第三十一章 老狐狸
夜晚,英国公府。
自从进入了京营之后,张维贤经常住在那边,平常也不回来,今天是难得的沐修之日,张维贤也难得回来一趟。
吃过了团圆饭之后,张溶带着孙子在书房聊天,询问了一下他在京营的事情,爷孙二人畅谈甚欢。
聊了一会儿,张维贤开口说道:“爷爷,西宁侯府的孙皓,今日和孙儿说了一件事情,他说他父亲递了几次拜帖过来,可是爷爷都没见他。”
张溶看了一眼张维贤,开口问道:“他想说什么?”
“爷爷别误会,他只是想让我给求求情!”张维贤连忙解释道,如果让爷爷误会孙皓和自己埋怨,那就糟糕了。
“西宁侯啊!”张溶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终究是太招眼了,所以我才一再告诫你们,凡是不要太出风头,不要太招摇,当然了,立功的事情还是要多干的。”
“咱们张家还远没到功高震主的地步,所以你放手施为吧!”
听了爷爷的话,张维贤一脸的无奈,自己还什么功高盖主,自己现在根本就是寸功为立。用皇上的话说,自己就是仗着祖宗遗荫的纨绔子弟而已。
不是自己干的好,是自己生得好,张维贤还记得皇上好自己说“我才是生的最好的”时候,自己差点没吓傻了。现在想一想,还是觉得挺温馨,挺感动的。
以前皇上就和自己说过,等你出去了,你会想念在学宫的日子的,现在自己还真的想念在学宫的日子了。
不过自己爷爷的话,自己也不能反驳,张维贤直接说道:“爷爷,还是说说西宁侯府的事情吧!您为什么不能见他?难道西宁侯府出什么事情了吗?”
张溶笑着说道:“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情,只不过皇上要磋磨他们一下罢了。”
“谁让西宁侯府是皇亲国戚,与其他的勋戚不一样呢?”张溶说到这里,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别为他们担心,没什么大事情的,真的要有事了,爷爷不会不管的。”
“勋贵们不是不管,而是还没到时候,等等看吧!”
张维贤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看了一眼孙子,张溶笑着说道:“那爷爷就和你说说,这个定西侯的夫人钱氏,乃是河间府人氏。钱家祖上虽然不是勋贵,但是却是书香门第,诗礼传家。”
“这个钱氏的爷爷,曾经做过巡抚,与当时的西宁侯就结识了。”
“两个人相处的还不错,西宁侯就看重了钱家的这个闺女。虽然西宁侯是侯府,可是你也知道,这些读书人看不上一身的臭毛病,看不上咱们这些人也是正常的。”
“好在西宁侯的孙子,也就是现在的西宁侯读书读的不错,得到了钱巡抚的喜爱,这才有了这门亲事。”
“西宁侯府为了显示对这门婚事的重视,给了钱家十万盐引做聘礼,全都是大引,可见西宁侯府对这件婚事多满意了。自此以后,河间府钱家就成了河间府的大盐商。”
“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官盐卖着总是赚的少,也要分润给西宁侯府,哪有私盐来的快啊!”
张维贤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爷爷,迟疑地说道:“爷爷,你是说,他们贩私盐?”
“西宁侯府是不会贩私盐的,但是这个河间钱家可就不一定了。”张溶笑着说道:“前些日子有个叫曹一夔的御使参了一本,皇上让人查私盐。”
“我当时就觉得不好,等到钦差去了河间,我就猜到他们是奔着钱家去的。”
“现在西宁侯府坐不住了,显然是钦差盯上了钱家,这件事情现在不宜插手,要等,等着看皇上想做什么,在皇上没出手之前出手,不是智者所为啊!”
张维贤点了点头,怪不得西宁侯府递了好几次拜帖,自己的爷爷都不见人。
看了一眼自己爷爷捋着胡子,脸上带着笑眯眯的,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张维贤总觉得这么违和。为什么看着就像一只老狐狸,还是老奸巨猾的那种。
“爷爷,那西宁侯府也等着?”张维贤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张溶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笑着说道:“爷爷很好奇,那个西宁侯家的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帮他,跑到这里套爷爷的话?”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维贤笑着说道:“爷爷,咱们不都是勋贵吗!”
“你小子不是真的看上宋家那个丫头了吧?”张溶笑着说道:“爷爷明白了,这哪是西宁侯家的小子和你说的,这是西宁侯家的小丫头和你说的。”
“让爷爷给出主意也行,让西宁侯把他们家的丫头嫁过来,难得我孙子喜欢。”
张维贤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己爷爷,有些无奈地说道:“爷爷!”
“好好,不逗你了!”张溶笑着说道:“咱们可以看着,西宁侯府不行,事实上这件事情如果是皇上要处置西宁侯府,那就麻烦了。”
“现在西宁侯府最合适的做法,那就是进宫找皇上认罪。”
“把周家的事情说了,别隐瞒,让周家那边也认罪,认打认罚,皇上怎么处置,那就怎么受着。”张溶捋着胡子说道:“如果这样,西宁侯府虽会被处罚,但是以后却简在帝心。”
张维贤一愣,自己的确没想到爷爷说的这个,可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作为臣子,找皇上认错怎么了?放不下面子?”张溶看着张维贤的样子,不屑地说道:“勋贵的富贵是皇上给的,是祖上挣得,一群不屑子孙要面子,怎么不想想干的那些破事把祖上的脸都丢了。”
“西宁侯府不但是勋贵,还是皇亲国戚,现在西宁侯的祖母,那是咸宁公主,太宗皇帝的四女,那是太宗皇帝和徐皇后的嫡女,后来还被封了大长公主。”
“皇家哪里委屈了他们西宁侯府,找皇上请罪怎么了?别说请罪了,皇上让你死你也得死。”
“再说了,大明律不是写的很清楚,贩卖私盐者,杖一百,徒三年,虽然也有砍头的,可是西宁侯府去请罪,认打认罚,我就不信皇上会砍了他的头。”
“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败家子!”说到这里,张溶看自己的孙子也不顺眼了,敢质疑你爷爷我,你们嫩着呢!
第三十二章 公审
张维贤尴尬的看着自己的爷爷,被骂倒是没什么,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被骂了。只是他没想到爷爷会给出这么一个主意,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说给宋倩听。
“行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告诉宋家的丫头,听不听就看他们自己了。”张溶摆了摆手说道。
“孩儿知道了!”张维贤答应了一声,点头说道。
张溶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你去吧!一群不省心的玩意!”说完这句话,张溶站起身子走了,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当太阳升起,沧州衙门的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是来看公审。
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也都在,今天是他们充当衙役。在大堂的左右两侧都摆着椅子和桌子,那是旁听席。随着时间的推移,县衙的门口也越来越热闹了。
当太阳彻底升起来,一行人从衙门的后面走进了大堂。
为首的正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孙丕扬,在孙丕扬的身后则是王用汲和曹一夔,在后面就是王忠和邢尚智。五个人进来之后,孙丕扬坐到了审问席,其他的四个人则是坐到了陪审席。
沧州知州姚仁吉早就等在这里了,与其他的沧州官员坐在后排。
“升堂!”
孙丕扬也不迟疑,直接一拍惊堂木,大声地说道。
两侧的锦衣卫用力的敲打着手中的风火棍,大声的喊着堂威:“威武!”
喊声落下,孙丕扬开口说道:“带人贩赵城!”
“带人犯赵城!”
喊声过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被带了上来,跪在给孙丕扬磕了头,然后就安静的跪在了一边。
“人贩赵城,哪里人士?做何营生?”孙丕扬也不抬头去看赵城,手上拿着一摞纸在那里翻阅,似乎是在看什么重要的东西。整个堂里堂外异常的安静,大家都在等着赵城开口说道。
“回大老爷,小的赵城,沧州人士,小的是开布铺的。”赵城连忙开口说道。
孙丕扬点了点头:“赵城,你既然是开布铺的,那因何被抓啊?”
“回大人,小的被抓是因为买卖私盐。”赵城连忙开口说道。
孙丕扬这才提起头看了一眼赵城,然后说道:“那就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买卖私盐的。昨日抓捕你的时候,在你的店铺后院地窖之中,搜查盐五百斤,这些盐是何来历,你也一并说清楚。”
“回大人,小的买卖私盐也是被逼无奈啊!”赵城带着哭腔说道。
“小的原本就是一个开布铺的,有一次上了一批杂色布,折损了一千五百银子,小的实在是周转不开,就琢磨着找人借点银子。”赵城跪在那里道:“这个时候周家的管事周霖就找到小人。”
“他说愿意借钱给小人,利息只要三分,小的一想这利息也不高,自己就借了钱了。”
“等到小的上了布,准备回本的时候,仓库却着火了,一千两银子的货,一把火全烧了。这个时候周家的管事周霖就来了,催要借给小人的八百两银子。”
“小人哪有钱还啊!”赵城说到这里就哭了:“可是周家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不还钱,他们就收走小人的店铺,如果不够,他们就收走小人的房子和地。”
赵城说到这里,大哭着说道:“小人也是没办法啊!没了铺子,没了房子和地,我们这一家人吃什么啊!”
“周家的管事周霖就和小的说,他有一门赚钱的买卖,就是为在周家卖盐。”赵城苦笑着说道:“小的知道周家是盐商,卖盐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还想着这是周家发善心了。”
“可是买卖了几次小人就知道了,这些根本不是官盐,而是私盐,大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孙丕扬点了点头说道:“签字,画押!”等到签字画押都完成之后,孙丕扬直接说道:“带人犯李三!”
随着一个个人贩被带上来,十六个人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十六人一共供出了周家四个人,其中包括仓房管事周仓,外院管事周霖,以及周家的账房先生周全,最后一个则是周家的护院周炼。
“按照《大明律》,凡贩卖私盐,杖一百,徒三年。本官念在尔等多是受周家胁迫,便定尔等一个买卖私盐之罪,沮坏盐法,尔等可服气?”
“回大人,我等心服口服!”
孙丕扬点了点头说道:“按照《大明律》规定:‘凡沮坏盐法者,买主卖主,各杖八十,牙保减一等,盐货价钱并入官。’,尔等皆丈八十。”
“贩卖私盐所得利润全部罚没,另处罚银五百两,尔等可有异议?”
“回大人,没有!”十六个人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过大老爷,谢过大老爷,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孙丕扬一拍惊堂木,大声地说道:“本官不用尔等称颂,本官只希望你们,记住今日的事情,莫要再作奸犯科,如若再犯,无论是本官,还是大明法纪,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们。”
“是,大人,我等谨记!”十六个人连忙磕头道。
孙丕扬朗声对站在外面的人说道:“可有人有疑议?”
这下没人说话了,十六个人认罪,每一个人家中都抄出了盐,多着上千斤,少则几百斤,你还怎么质疑?哪怕是质疑,你也没法质疑啊!
姚仁吉面如土色,身子颤抖的厉害,冷汗直流。
他怎么也没想到孙丕扬抓的都是周家的下家,而且都是人证物证俱全,姚仁吉真的很想问问孙丕扬,你们是怎么抓的这么准的?我都不知道,这么多人,难不成周家有叛徒?
孙丕扬才不管姚仁吉怎没想,昨天憋了一肚子气,今天总算是到了出气的时候了。
“姚知州,不知道你对本官的判罚可有疑议啊?”孙丕扬坐在公堂上,看着姚仁吉,拉长了官音说道:“如果姚知州觉得本官判罚有失公允,不妨说出来。”
王忠和邢尚智相视而笑,都说文官小心一眼,记仇,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回孙大人,下官并无疑议!”姚仁吉连忙站起身子说道,这已经是最轻的判罚了,如果因为自己改判杖责一百,徒三年,那自己不得被骂死。
第三十三章 海瑞的书
孙丕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拍惊堂木,大声地说道:“带人犯!”
随着孙丕扬的话,周家的四个人被压了上来,全都跪成了一排,孙丕扬一拍惊堂木,大声的呵斥道:“看看这些,都是尔等的罪证。”说着晃动了一下手中的证词。
“十六个人的证词,尔等真是罪不容诛!”
四个人此时已经抖若筛糠了,听了孙丕扬的话,周仓第一个跪爬了几步,大声地说道:“大人,小人知罪,小人愿意招供,还请大人从轻发落啊!”
其他三个人都是一愣,这个周仓也招供的太快了吧?
这几天四个人都分开关着,心里面也毛毛的,现在听了周仓这话,也忍不住了,连忙向前跪爬了几步,大声地说道:“大人,我等也愿意招供啊!”
狠狠的拍了拍惊堂木,孙丕扬大声地说道:“吵什么吵,在吵先定你们一个咆哮公堂!”
四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全都跪了回去,不在说话了。
“一个个来,周仓,你先说!”孙丕扬看着周仓,大声地说道。
“是,大人,是,大人,小人是周家的仓房管事,这些年周家的私盐都经过小人的手。周家的私盐买卖,大概是十年前开始做大起来来了。”
“起初是十几万斤,现在每年大概百万斤左右。”
“整个河间府的私盐,基本全都掌握在周家的手里面,因为靠着长芦盐场,自河间府以北的私盐,有大部分都是通过周家转出去的。”
孙丕扬点了点头,沉声问道:“那这些转出去的私盐,转到何处去了?”
“回大人,全都转到河间府钱家了。”周仓也不敢隐瞒,连忙开口说道。
“签字,画押!”孙丕扬点了点头,直接让旁边的书吏给周仓签字画押。
接下来孙丕扬又接连问了其他三个人,这三个人也分别从各自不同的角度佐证了周仓的话。账房说了金钱往来,还提供了一本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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