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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叶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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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难免就想说话,唐松带着唇角浅浅的笑容扭过头要与少女说话时,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放下了覆面的垂纱。

刚才在精舍里想让她放,偏不!现在却又如此。

这个流云裙少女……真心让人不懂啊!

正自感慨时,唐松因分心不曾留意到脚下游廊的地面有一个极低极小的台阶,难免就被绊了一下。

刚刚站稳,见微微落后他的少女也走到了那处,唐松口中说了一声:“注意脚下”,手也随之伸过去牵住了少女的手。

少女平平稳稳的走过了那个小小的台阶,垂纱后的孔雀眼看了看唐松,又看了看唐松牵着他的手后,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十三四岁在后世实在算不得什么,说声小孩也不为过。但这里却是男十五、女十三可为婚姻的唐朝。柳眉那小丫头也不过才十五,拉拉她的手都要脸蛋红扑扑害羞起来的。

意识到这点,唐松忙放开了牵着少女的手。

少女停了下来,一手撩开垂纱就这么看着唐松。

在少女如此澄澈的眼神下,见鬼的,唐松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刚才牵你的手只是怕你绊着,真心没有其它的意思啊!你这么瞅着,倒显得我……别有用心,趁机揩油似的。

唐松心里正蛇蛇蝎蝎的时候,手中一软,却是那少女将他丢开的手又伸了回来,反牵住了他的手。

垂纱放下,少女继续前行。

十指连心,通过手与手的接触总是能感觉到对方情感里的一些东西的。此刻,唐松感觉到的便是少女心思极幽深处的一点亲近,一点安心。

至于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走出几步后,唐松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到底,是他的心思太复杂,想的太乱太多。这少女却是如她的眼神一样,澄澈空明。哪有什么别有用心,占便宜之类的想头儿?至于情欲之念更是十万八千里的不搭界。

这回真是小人之心了呀!

……

笑过之后,唐松突然明白了这少女一个绝大的好处。她的人,她的心就像她那双孔雀眼一样,澄澈到了极致。与这样的人相处,你不必费心思量她在想什么,也不必左右权衡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与她相处。

简单到了极点,面对她时,你就能放下一切世俗交往中不得不考虑的那些东西,做一个最简单,最没有压力,也是最真实的自己。

明白了这点,唐松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那句后世里觉得极幽深的话语:

心清累释,足以尽理。虑绝情忘,足以尽性。私欲俱泯,足以造道。素朴纯一,足以知天。

原来这少女根本就不是什么古怪,她只是心思太清纯朴拙,清到万尘丛中过,一点不沾身。朴拙到化繁至简,纯任本心自然。

她与人,乃至与这个世界的交流往来靠的不是语言,而是至纯至简的体悟以心。能使其心有所感,便亲近无碍,毫无那些蛇蛇蝎蝎的心思;若为其心所拒,即便做的再多,虽近在咫尺,依旧是咫尺天涯。

只是……自己此前与她并无交往啊,何以她会对自己心有所感?

唐松自忖并不算一个坏人,但也绝对称不上心里干净到纤尘不染的,何以这从无交往的少女今日一见却会对他亲近无碍?

想不明白,最终只能不想。撇开这个念头,再看到身边的少女时,唐松心底莫名的涌起了怜惜。

红尘俗世斑斓陆离,世间千千万万人中能做到心中澄澈空明的可谓万中无一。

以这般干净的流云裙少女游走于如此斑斓陆离的人世间,真的很难不犯天煞孤星,其命运……堪忧啊!

唐松思虑到这里,那少女似有心灵感应一般扭头看了过来。

依旧是无言,但握着唐松的手却紧了紧,似是安慰他的杞人忧天。垂纱覆盖下的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个如莲花浅放般的笑容。

她这一个朦胧到看不清楚的浅笑却让唐松释然了,能化繁至简,能澄澈悠远到这个地步,那少女的心灵该是强大到什么地步?自己这等世俗中人在意的那些东西,乃至孤独对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她既然都已不在意,那这些东西又怎么会伤着她?

不知不觉,便已到了二进院落。

此时的二进院落里不再只有老人以及那两个童子,分明多了几个清秀干练的丫头奴仆,却也仅此而已。

一路走来,那些个丫头奴仆看到唐松牵着少女的手缓步而行时,低头之间脸上的惊骇与不可思议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晚饭是三人一起吃的,六个小菜外加一份汤,菜色虽然不多,但从荤素搭配再到菜式菜样都用心到了极点,味道也实在让人挑不出什么不足来。

可以说这是唐松穿越来唐后吃的最合适的一顿饭。其间见那少女吃的少而慢,他也很随意的给她夹了些菜过去。

对于唐松夹来的菜肴,喜欢吃的少女就吃掉了,不喜欢吃的便不怎么碰,任它剩着。

自自然然,没有半点矫饰以及客套的推拒。

跟她相处,就两字儿——简单,轻松,纯粹啊!

……

随后几天,唐松寸步未出赁处,日子便在练琴,琢磨赋文中渡过。

少女一早便来,晚间方去。话绝少,常终日不曾一言,唐松要习琴时她便教,唐松要看书练习辞赋及策论的写作时她便自己看琴谱,不打扰,不催促,不急躁。

时间稍长,唐松竟感觉到这少女有些像春风。春风徐来是很舒服的事情,但如果你不刻意去感知的话,会很容易忽略它的存在。但它就是在那里,不断给你带来愉悦的感受。

偶尔唐松看书习琴累了,两人便会到后花园的那个荷池边坐坐,唐松随意的说些什么,少女随意的听着。

虽然这是千里之外繁华喧闹的神都,虽然唐松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但荷池边的唐松对着少女随意言说时,似乎整个人又回到了襄州,回到了鹿门山上的那处草庐。

地点不同,但心中的那份安宁平和却是一样的。

……

第六天,记挂着沈思思之事的唐松出了赁处,因少女对逛街实在没什么兴趣,所以他便孤身而行。

寻了一家士子们喜欢去的酒肆坐下,唐松这才知道了一件极热闹的事儿。

自失了大花魁之位后消沉许久的歌舞升平楼镇楼大娘子要重新出山了。

再过一天的后日,便是洛阳城中极知名的郑夫人五旬寿诞。这位丈夫因卷入谋反案早早被杀,却生养着一个离奇际遇女儿的老夫人素爱热闹,因就定下了黄昏宴饮时的大歌舞。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新任大花魁的如意娘,但此次寿宴歌舞引人注意的却不是她,而是慨然受邀的沈思思。

很多人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沈思思?怎么,她还不曾隐退?”

江山代有才人出,以前的长安平康坊便不知诞生过多少任大花魁。没有那个大花魁能永远站在这个位子上,一旦从这个位子上下来后再想翻身,其难度实是超乎想象。

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所以以往的大花魁往往会在声名最盛时选择隐退嫁人,凭借此时如日中天的声名,她们往往能有个不错的归宿。

而从大花魁位子上下来的更是会趁着声名尚未散尽时从之前的仰慕者中觅的一个金龟婿。毕竟她们现在在走下坡路,每拖延一日,自身选择的本钱便会少上一分。能攀上大花魁的年纪都已不算小了,实在是耽搁不起呀!

沈思思从大花魁之位上跌下来,不曾隐退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如此高调复出,且一复出就以如此锋锐之势正面迎战如日中天的如意娘,她究竟想干什么?难倒真想要打破惯例来一出东山再起?

这样的消息如何不刺激的坊间热议?

但酒肆中这些士子们的关注点却与市井百姓有些不同。两年下来,如意娘专唱宋学士之歌诗已不是什么秘密,让他们感兴趣的是,沈思思究竟有什么杀手锏,居然敢做如此举动?

市井百姓看这场热闹看的是沈思思与如意娘之争,士子们看到的却是两人背后的歌诗之争。

难倒是那六位之中有谁出手了?否则解释不通啊,方今天下,除了那六位之外,还有谁堪与宋学士做歌诗之争?

谁,究竟是哪位?

猜测,否定,再猜测,因为沈思思的慨然受邀,引起坊间及士林无数热议。

只不过,几乎所有士子的猜测都是在文章四友及陈子昂、沈佺期身上打转,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站在沈思思背后的那人便安静的坐在一家小酒肆中,安静的坐在他们身后……

第五十八章 瞎猫撞上个死耗子,碰巧了

这一天的黄昏,洛阳北城清化坊郑府冠盖云集,热闹异常。

北城二十九坊,依据位置的不同又被都城百姓自然而然的分了三六九等。这分等的依据嘛就是距离宫城的远近,距离圣神皇帝所居宫城越近的等次就越高,越远自然就越低。

譬如青楼聚集的兴艺坊便是距离宫城最远的,自然在百姓们的心中地位要低一些。唐松赁居的归义坊则是不远不近,地位也就不高不低,多是六部五品左右官员集中安宅的地方。

但这郑府所在的清化坊却是距离宫城宣仁门最近的六坊之一,可以说在神都里边除了天子所居的宫城之外,这就是最显身份地位的地界儿了。能住在这里的都是洛阳城中的顶级权贵,普通一个六部尚书进出时都得细声细气的。

郑府没有男主人,而且府名用的也是女主人的姓氏。

一个没有当家男人的府邸能稳稳当当立在清化坊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更别说这府名用的还是女主人的姓氏。

以女人的姓氏立府,这可是走遍天下也见不着的咄咄怪事啊!

郑夫人以前自然是有过男人的,只不过高宗朝的时候她的男人连同公公一起被卷进了谋逆案,结果父子双双被杀。并且因为这谋逆案正是当今圣神皇帝亲自定下的,所以直到现在,郑夫人也不敢将府名换上亡夫的姓氏。

一个没平反的逆贼遗孀居然能堂而皇之的住在清化坊,还能在今天铺排出这么大的阵仗过寿,这真是奇中之奇了。

这所有奇怪事情的根源,就在于郑夫人生了一个人生际遇更奇的女儿。

这个女儿复姓上官,闺名婉儿。

上官婉儿。前贞观进士、高宗朝宰相、诗坛领袖上官仪之孙女,上官芝之女。麟德元年,因替高宗起草废武诏书事,其祖为当今圣神皇帝所杀,父上官芝一同赴死,家族籍没。尚在襁褓之中的上官婉儿与母亲郑氏同被配没掖庭,充为宫中贱奴。

年十四,姿容初成,妖冶艳丽,秀美轻盈。兼且天生聪秀,过目成诵,文采斐然,声名传于内宫之中。于仪凤二年获武后召见,当场命题让其依题著文。上官婉儿顷刻而就,珠圆玉润,书法尤其秀媚,格仿簪花。武后见之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

上官婉儿因此一飞冲天,年仅十四便出掌宫中诏命。

悠悠十五载过去,如今上官婉儿在宫中的地位已如泰山之安,虽然还不到后来“内相”的地步,却是圣神皇帝须臾不可离身之人。当今天子所下制诰,多出于上官婉儿手笔。

遍数当今朝臣,堪称天子私人者,唯上官婉儿一人而已。

有这么个天子私人的女儿,不说别人,但是宫城皇城六部的谁不要来凑凑热闹?即便那些个最顶级的权贵自矜身份不曾亲至,家中的正室嫡妻却是必然要携重礼而来的。

至于那些六部里的司官们更是一个不落,谁都知道这位郑夫人好热闹之外,也是个喜欢与人为善的。虽然她说的话在女儿那里不一定管用,但她毕竟还是会说呀,这要是能在寿宴上给她留个好印象,备不齐就能传到宫中那位耳朵里。应景儿的时候或者就能有大效用。

除了这些个官们儿,进京赴试的士子里但凡有一点门路的也都拼命的挤进来,至于原因嘛,大家就心照了吧。

因是如此,这郑府今天真是热闹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硕大的宅子里各进院落都开满了席面,花团锦簇,人声鼎沸。

唐松此时就在第三进,也就是郑府的主院儿里。

郑夫人今天就是在此院的正堂接受贺寿,是以能坐进这第三进院落的无一不是当朝宠臣。以唐松的身份断然是坐不到席面上的,甚或连郑府都进不来。之所以能混进来,甚至还混进了这最核心的院落,还多亏了沈思思。

月白的道衣换成了下人们所穿的短打青衣小帽,唐松此刻的身份就是沈思思的跟班儿。

凭着前大花魁,歌舞升平楼镇楼大娘子的身份应邀前来歌舞助兴,沈思思随行的人自然少不了,乐工队伍不消说,其他总还得有一些负责胭脂水粉、舞裙舞鞋之类杂物的小厮跟班儿。唐松就凭借这个混了进来。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呆呆一句话都不说,随在他身后如同影子一般的小跟班儿。不消说大家也知道,这人就是被唐松强拉来的流云裙少女了。

流云裙少女对凑这样的热闹毫无半点兴趣,只是唐松见她天天在家里憋着实在难受,又寻思今天过来只是单纯的看热闹,遂就将她强行拉了出来。

白衣胜雪的流云裙换成了唐松一样的青衣小帽,脸上也细细的做过妆饰,雪白的肌肤刻意画黄了,两道斜飞入鬓的眉毛描画的又黑又粗,秀挺的鼻子也刻意画塌了,总而言之就是怎么丑怎么来。

对此,唐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如此就凭少女那祸国殃民的长相实在是太招人眼,带不出来呀。

沈思思的身份毕竟跟其他那些歌儿舞女不同,郑府因就在院子两边的厢房里单辟了一间安置,今天受邀前来歌舞的人中,也就只有她和如意娘有这待遇了。

进来之后,其他那些个乐工小厮们忙着为稍后的歌舞做准备。唐松反倒是无事一身轻,带着化妆后呆呆的少女半开了厢房的窗户向外看热闹。

“水晶,你看这人来人往的多热闹。你才多大点年纪,总是呆在屋子里太安静了不好,以后就该经常出来转转,这样才有活力元气嘛”,唐松曾几度问过少女的姓名,少女却始终不曾说。唐松想着这时代女子的闺名是等闲透露不得的,一般只能是亲人和丈夫知道,所以也就没再多问。

看着她晶莹剔透的模样,随口就喊出了“水晶”这个代称,这么些日子下来倒也习惯了。

流云裙少女水晶自然是没有答话的,对此,唐松真是很无奈,这些天里他是想尽办法引着想让她多说些话,但目前看来效果实在有限。

“你呀……”,唐松伸手过去在少女挽成小厮发髻的头发上揉了揉,既无奈又怜惜,随后伸手将她拉近些,好向外面看的更清楚。

正在这时,外边院子里有郑府下人导引着几人来到了最接近窗户的这处席面上。

郑夫人好热闹,贺寿的人又太多,屋里根本坐不下,是以这每一进院落中也都安排了席面。上有大树浓荫可蔽阳光,树荫遮不到的地方则覆有轻纱为障,再加上院落四周十二具香炉燃香袅袅以驱蚊蚁。这本是露天的院落竟被生生改造成了别致的凉亭,除了没有冰盆之外,倒比屋里坐着更舒服。

郑府下人导引来客安坐的这处席面实在距离厢房窗户太近,仅有窗外的一个台阶相隔,唐松见状,伸手将窗户掩了掩。

这边窗户刚掩好,那几位客人也已安坐完毕,随意闲话,便听其中一人笑声道:“延清,前几日你随驾龙门之游的事情某可是听说了的,这番你独占鳌头,在圣神皇帝驾前大大的出了个彩头,诚然可喜可贺。既有此好事,不能不请某等一醉为贺呀。列位大人,你们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同坐之人纷纷大笑附和,“仲连此言极是,延清这个东道断不能少,否则,你得的那件御赐锦袍需是穿不得了”

距离太近,即便是窗户掩的极小,唐松也难以直接去看外边的情形,只是半侧着身子在窗户后听席面上的闲话。

少女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安静的站在唐松身边。

窗外席间又是一阵儿笑声,随即就有人打问那独占鳌头的细故。

“献松你寡闻了”,那字唤仲连的人调笑了一句后倒是细细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前几日天气暑热,圣神皇帝国事之余动了游兴,遂就出城去了龙门。

圣神皇帝是雅好文辞乐章之人,其间自然少不得让随行的臣子们赋诗以助游兴,并取锦袍一领作为悬赏之物。

随行臣子中有官居左史的东方虬率先成诗,圣神皇帝以锦袍赐之。但不等东方虬将锦袍披上身,这位字唤“延清”的《龙门应制》诗也已完成,其诗“文理兼美,左右莫不称善”。

圣神皇帝见状遂笑夺东方虬之锦袍亲手赐予了这位延清,此事诚为当日龙门之游上的第一段佳话。

那字唤“献松”的官员因这几日忙于他事,所以不曾听说。此刻听了也是抚掌而赞。

外面说的热闹,唐松在里面却是听的傻眼,这“夺锦袍”的轶事可谓流播极广,唐人笔记里多有记载。后世里只要是学中文出身的人都会知道此事。

要说这件轶事中的两位主人公,一是那倒霉的,陈子昂的好友东方虬,另一位便是初唐末期诗坛领袖之一的宋之问了。

宋之问?窗外席面上那位字唤“延清”之人便是宋之问!

瞎猫撞上个死耗子,事情还真有这么巧的?

第五十九章 何必知道?

既然宋之问这正主儿到了,唐松也就不愿再躲在掩着的窗户后看人。

一身青衣小帽打扮的他出了门,站在厢房门口向宋之问看去。

其人约莫三十五六的样子,面白微须,偏瘦的身形搭配上考究的衣饰,风仪极美。

正在打量时,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同样的青衣小帽,水晶还是跟不出来了。

好在这天郑府人太多,下人也太多,而且因本府人手不够用还有许多是从别府借过来的,本就有些微乱。再则两个青衣小帽站在房间门口等着传唤伺候也尽说得过去,是以并不曾引起什么注意,也没人来驱遣他们。

唐松抬手给流云裙少女整了整有些歪斜的小帽,注意力却全在那桌席面上。

听同桌说到年来最为得意之事,宋之问笑的很欢畅,口中虽然谦逊着,脸上却是要发出光来。

笑说完这个话题,几人因就说到了郑老夫人如何的好福气,今个儿上官婉儿能不能回来之类的。随后,闲聊间自然而然的也说起了坊间热议的大花魁之争。

这回是那个字唤“献松”的人先开口,语气间带着玩笑的随意,“某听说今天新老花魁可是要联袂登场了,人人皆知如意娘是你的红粉知己,延清你就一点不担心?”

名士、名僧、名妓原就是分不开的,更别说这还是社会风气异常开放的唐朝,官员名士们有几个烟花青楼中的知己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漫皇城六部莫不如此,这样的事儿只会被视为风流渊薮,没什么好指责的。

譬如中唐时与白居易齐名的大诗人元稹就曾与名妓薛涛过从甚密,进而被传为广为人知的风流佳话。

听到这个话头儿,宋之问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不曾说话。

“噢,看来延清是胜券稳操了”,那献松笑着叹息了一声,“可惜呀,原本想着今个儿还能有一场热闹瞧瞧,也算逗个闷子。看延清你这样子怕是没戏喽”

“杜必简,沈云卿,陈伯玉等人不出。方今天下还有谁能与延清一较文才的!不过看延清你如此自在安然的样子,想必定已知道是谁为沈思思掌笔了?”,字唤“仲连”那人说到这里,笑着催促道:“速速说来,也免得我们再苦猜哑谜”

是谁站在沈思思身后与宋之问打擂台。这个问题确实是时下洛阳士林颇为关注之事,所以此人一开口发问,众人纷纷附和,必要宋之问给个答复。

这时节宋之问想不说话也不成了,拱手笑着道:“不过是场歌舞罢了,列位何至于此!罢了,罢了,我说就是。必简、伯玉诸兄公事繁杂,确实没心思来凑这样的小热闹。至于为沈娘子掌笔之人,我倒是听如意楼的人说过一嘴,据说是个从山南来京的士子,只因以前从不曾听过这人,是以那名字也就没记住……那里是不肯说!实实是没记住,诸位便莫要再逼问了”

“噢?居然是个无名之辈!”,那几人听说杜审言等人确实不曾参与其事后顿时意兴阑珊起来。

一个是刚刚在圣神皇帝面前以诗作出尽风头的诗坛魁首宋之问,另一个却是宋之问听说后连名字都记不住的无名之辈,实力差距太大嘛,这新老花魁之争还有什么看头儿?

叹息声中,仲连复又开口道:“沈大娘子勇气可嘉,只是用心太切竟至于进退失据了。不过延清你可知道她这次所唱的究竟是什么歌诗?”

“不知”,宋之问漫不在意,“又何必知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赞,“好豪气!”

恰在这时,一身喜庆华服的郑老妇人接受完来宾的贺寿后笑吟吟的走了出来,满院宾客随即起身。那桌席面上的闲谈也自然结束。

奴仆鱼贯而出,各式海陆珍馐流水般的送上来,寿宴这就正式开始了。

今天受邀来郑府的歌儿舞女极多,基本上每一进院落都有歌舞助兴,但所有来宾看歌舞的心思却都集中在主院儿,也就是唐松所在的第三进院落里。

酒席开宴的同时,主院儿演舞台上的歌舞表演也随即开始。

唐松依旧是青衣小帽的站在厢房门口,仔细的看着演舞台上的表演。

酒过三巡,宴饮气氛已到高潮,凝脂如玉般的如意娘正式上场了。

一曲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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