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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叶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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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一句话就能让青衿洪流戛然止步的根本原因。

周武承继唐室天下,抚有子民数千万,官吏数以十万计,但能让天下人皆倾心钦服者,唯狄仁杰一人而已!

“今日贡院之事,天子已经闻报。今科取才若果如尔等所想,朝廷必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朗声说到这里,狄仁杰的目光由贡生的人群转移到了最前端的唐松身上,“你就是襄州来的士子唐松?”

此时孔圣的雕像已经放下,唐松闻问,上前一步向狄仁杰行了一礼后,嘶哑着声音道:“是”

“尔等要朝天子,总不能这么多人一起去吧。此事既然是由你主导引起,便由你代表这些贡生去面圣吧”

唐松猛然抬头,目光直视狄仁杰,“就我一人?”

“怎么,不敢?”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唐松已经没有退路,也就无所谓害怕了。再者,有狄仁杰坐镇于此,他就是不想不一个人去,也难再让这些贡生们按他的引导行事了。

闻言,他也没辩驳什么,清淡一笑后转身过去。

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理顺整齐,唐松站定之后,躬身之间向着贡生人群行了端正一礼。

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个贡生见状忙肃身还礼。

依旧是嘶哑的声音,“今日能与诸位学兄同襄此护圣卫道之盛举,实是平生第一快事!若有来日,定当与诸位把酒欢谈,不醉无归;若无来日,咱们相约来生便是!诸兄,告辞!”

话说完,唐松再向众贡生行了一礼后,再不回顾,转身直往宫城里面走去。

看着他那有些稚嫩却坚定的背影,回想起一路走来的一幕幕,众贡生们心中复杂难言,尤其是那与他同抬圣像的十数个年轻士子,其中竟有人又红了眼圈,向着唐松的背影高呼道:“唐松,我就在此等你,我们就在此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第七十五章 痛快,痛快

沸腾了整个神都的青衿洪流在宫城门前遇上了狄仁杰,随后,这个孤身立于高木横几上的老人只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让自出贡院就再不曾停止过的洪流戛然而止。

与那些个沙场百战的“万骑”禁军相比,狄仁杰这须发皆白的老人真是不堪一推之力。但他却做到了那些禁军杀机迸发之下也没能做到的事情,且是做的如此云淡风轻。

那一刻,宫城城门处的狄仁杰实有着一言尽退百万兵的绝世风姿。

而他凭借的正是爱民如子数十年积累起的清誉,凭借的是百姓们一见到他便会发自内心信赖的拥戴!

以百姓之心为心!这句话说来轻飘飘的,但真要数十年如一日的践行时却是重逾千斤。

天地有正气

大唐官员数十万,能做到这一点的唯狄仁杰一人而已!

公道自在人心,所以狄仁杰能做到常人,乃至兵锋凌迫之下也做不到的事情!

狄公,真豪杰也!

青衿洪流停住后,狄仁杰也便下了高木横几,迈着沉稳端肃的步子与唐松一起走过宫城城门向内宫走去。

初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宫城的城门洞中回响。

唐松一瞥之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狄仁杰分明已经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不管是他那鬓间的白发还是脸上松弛的皮肤与皱纹都在无情的彰显着英杰渐老的悲情,但就是这么一个已到迟暮之年的老人,却有着一个挺的笔直的腰板儿。

不管是刚才站在高木横几上,还是此刻平常的走步,他根本没有刻意,但那腰板始终是笔直如松。

正是有了这样笔挺的腰脊,尽管英杰已老,却依然有着一股让人不敢对他生出半点轻视不敬之心的精气神。

这只是两人的第一次初见,但在以后的日子里,唐松只要听到别人提及或者自己偶尔想到这个老人时,首先浮上他脑海的既不是狄仁杰的面容,也不是狄仁杰的断案如神、爱民如子,而是老人这笔直笔直的腰板儿。随即,他就会莫名的想起后世曾在许多地方看到过的那幅画。

大雪簌簌的万丈孤崖上,一株老松悬空扎根于悬崖峭壁之间,任大雪威压,罡风劲吹,依旧巍然屹立。

“在看什么?”

老人的声音就像他的腰板儿一样,人虽老,精气神却是很足。

“在看狄公您的腰?”

狄仁杰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唐松会是这样的回答,“哦?”

贡生暴乱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唐松反倒是释然了,一旦释然,紧张也就少了许多。至于这个时代人初见宰相时该有的局促不安什么的,对于穿越者来说,反倒不是什么问题了。

这还是要归功于后世咨询的发达呀,见识的多自然就有个好心态。

猛然间从刚才那种极度紧绷的环境中解脱出来,唐松整个身心都有些疲累不堪,清淡里带着些倦意的声音道:“学生刚才一直想,狄公您这笔直的腰板儿可曾弯过?”

不等狄仁杰有所回应,唐松自己淡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否则狄仁杰也就不是狄仁杰了”

在这个时代,以唐松此刻的身份直呼一位老人,一个宰相的名字是极其失礼的。而且他这句很现代人腔调的说话方式也不太容易让人听明白。

狄仁杰没怪罪他,也听懂了他这句古怪话的意思,但老人的回应却犀利到了极点,“你认为你这事做的对?是宁折不弯?”

唐松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让狄公笑话了,这是您现在问到我才会想起这个,当时还真没想什么对与错;至于宁折不弯,那更得让您笑话了,这次科举对我很重要,我是真想弯哪!可惜二位主考大人不给机会”

此时,两人已走出了幽深的城门洞。狄仁杰听完唐松的话后也没再说什么,上了前面的一乘小肩舆后便自去了。

以狄仁杰的身份与年纪,在宫城内赐乘肩舆倒是正常,但唐松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只能跟着一个引路的小黄门往里面走去,不过让他欣慰的是,想象中他会被禁军管押的场面倒并没有出现。

走不几步,就见到对面又走过来一个面相敦厚,年约五旬上下的朱袍官员,这官员有些微胖,许是这一路走来有些快了,额头上微微的带着汗意。

那微胖官员走的很急,也没在意唐松。

倒是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唐松听到了那个引路小黄门对他的称呼。

这些日子唐松对京中这些文坛大佬们着实有些了解,是以一听之下,便认出这人乃是如今在朝中极顺风顺水,同时又是文坛领袖的李峤。看他这样子,必定是去安抚那些仍然未散的贡生们。只不知为何他分明早就该到,却晚了这么些时候。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唐松继续前行。洛阳宫城很大,七弯八绕的走了不短的时间,这才到了一座看着挺雅致的两层小楼前。

这里的布防极其严密,小黄门上前说了两句什么,顿时就有禁军上来将唐松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

刚一走进小楼的院子,唐松就看到前方小楼的台阶下跪着两个人。

这二人正是今科的两位主考,宋之问与岳郎中。

贡生们人多毕竟是走的慢些,这两人却是先一步被带到了此处。

看两人这样子,显然是已经被问过话了,甚至有可能他们已经招认了什么,现在正以待罪之身等候最后的裁决。

目睹此状,唐松虽正被禁军粗鲁对待的做着第二轮的检查,脸上依旧露出了笑容。

恰如他刚才回答狄仁杰时所言,在贡院看完皇榜,进而攀上石狮子以至于引领起青衿洪流一路走进皇城的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想过对错,事实上也没时间想。

刚才在宫城里七穿八绕时他曾想过这个问题,却已是理不清辨不明了。但此刻看到宋之问与岳郎中这般模样后,他反倒释然的再不去想这个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一个是诗坛领袖,名满天下的学士大人;一个是六部主司的掌印郎中,两位这些日子在洛阳赤手可热,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竟然会如此狼狈恐惧,偏偏这场景还被他亲眼看到。

苍天有眼,值了!

热血也罢,愚蠢也罢,唐松今日做出那些事时没有想过这些。现在既然已经做了就更不会去想。

至于后悔,后悔有用吗?既然没用,还有什么好悔的!

后世里为生计,为涨工资,为职称琐琐屑屑的活了二十九年,最终落了个过劳死的下场。那样的人生有一次就够了,真的够了!而今既然穿越了一遭,总该热血一回吧。

至于愚蠢什么的,或许吧,但想想后世,可不就是聪明人太多嘛!

第二轮之后又有第三轮检查,唐松任那些禁军折腾,双眼不曾有片刻离开这两位主考大人。

他要把这一幕看好,看够,牢牢的刻在心里!即便今天他热血一回的结果仍然是个悲剧,有这一幕在,他所做的一切,乃至随后有可能付出的一切就至少有了些意义与价值。

升斗小民也同样是人,不该是这些所谓大人物们随意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的玩物,至少,在我这儿不行!

第三轮检查结束,唐松在两个禁军的押管下终于上了台阶,来到楼门前等候传见。

如此严密的布防,短短距离内如此频繁的检查,唐松就是再蠢也该明白这小楼里有什么人了。

原以为像今天这么大的事情必定是要上朝堂,甚至会来一场大朝会的,唐松甚至都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武则天会在这么不显眼的地方见他。这个女人的行事还真是出人意表啊,难倒贡生暴乱这么大的事情在她眼中居然还算不得什么?

等待之中,唐松强行扭过头来向宋之问与岳郎中道:“昨日尚是高朋满座,今天便成阶下之囚,二位主考大人此刻想必是感慨良多吧?宋学士,遭遇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际遇,焉能无诗?”

说话间,唐松被身侧的禁军几次推搡,且一次比一次来的重,但他还是硬挺着把这番话给说完了。

两位主考此时正是恐惧到极处的时候,跪在阶下既无心思,也不敢抬头。是以虽知有人来了也不曾关心,此刻听到这话,二人终于扬起头来。

见是他,岳郎中脸上的肉都开始轻颤起来,眼中的恨意简直能把唐松给熔了。宋之问没有恨光四射,脸上满布的全是惊惧。

不知怎的,岳郎中眼中的恨意越烈,唐松就感觉心中的快意更盛,一时间竟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笑,于是他还真就笑了。

“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左边那禁军摘下腰间佩刀连鞘重重的敲在唐松的胳膊上,一股钻心的刺痛让唐松嘶哑着喉咙说出的话猛然一顿,随即,这刺痛便化为了唐松更大的笑声。

声音愈发嘶哑,但笑声不止的唐松依旧把想说的给说出来了,且声音更大,“天道至公,报应昭彰”

“啪”的又是一声沉闷的重击,便是这一击将唐松的笑声彻底激成了再无控制的大笑,“痛快,痛快!”

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人如此大笑?正在那两个又急又怒的禁军军士欲要重击唐松的口舌时。便见适才那小黄门疾步跑了出来,“陛下传见,速进,速进”

粗暴的推搡中,双臂抬都抬不起来的唐松踉跄着进了小楼。

第七十六章 风雷常在九天之外

楼虽小,里面的空间却挺大,被帷幕分隔成了三个部分,中间布设成一个小明堂的模样,双臂吊垂,笑声渐歇的唐松被推搡进了左边帷幕隔开的空间中。

这是一个约有近百平方的空间,里面站着一群身着朱紫的官员,虽然各人战的有些松散,但排序却是井井有条,似是被一把无形的尺子在规矩着一样。

在这些穿朱服紫的官员中,唐松能认出的就只有刚刚才见面的狄仁杰一人而已。

唐松注意到已然身为宰相的狄仁杰的前面居然还有一个人,大概也是六旬的年纪,但须发却不见半点的霜星儿,微胖的身形燕坐在狄仁杰的上首,气度俨然。

满堂朱紫,但坐着的仅此一人。

距离如此之近,唐松刚才在外面的话语及笑声在这小堂内俱都听的清清楚楚,他这一被推搡进来,那些个朱紫官员们俱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除了狄仁杰之外,这些个朱紫官员们看向唐松的眼神中除了好奇之外,最多也最统一的就是震惊了。

宋之问与岳郎中已经详述过了事情的起因,这些个官员们自然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也都知道这被禁军押进来的就是今日贡生们闹事的首领,甚至可以说没有这个人就不会今天这一场震动神都,也必将遍传天下的士子暴动。

之所以会用“暴动”这个词儿,是因为今天的事情,乃至于刚才在此间也能清晰听到的怒吼咆哮乃至欢呼声让这些达官们色变的同时,也瞬间想到了《国语》中记载的发生在西周末年厉王当政时期的那场“国人暴动”。

当然,现在已不是西周末年,当今圣神皇帝更不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昏聩周厉王。今天全由读书士子组成的青衿洪流论规模更无法与那次“国人暴动”相比,但不知为何,朱紫官员们还是忍不住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或许是因为两者的起因都是源于弊政?又或许是因为二者有着相同的国号—周?那一次发生在西周末年的“国人暴动”,最终可是以周厉王被愤怒的百姓赶下王位,远远放逐而结束的。

当时脑海中猛然闪现过这些,朱紫官员们都强制着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带着这样的想法,待他们好奇的看了唐松一眼后,满心的就是震惊了。

震惊于唐松的年纪!

这分明是个少年嘛!今日引领贡生们卷起这漫天风潮的头领居然是个少年!随即他们又想到了前些日子轰动神都士林的那两次风潮,其主角同样是这个唐松!这个看来似乎稚嫩之气都不曾褪尽的少年。

此刻堂中这衮衮诸公都是久历风浪之人,别的不敢说,这养气功夫总还有几分火候。最初刚听到贡生闹事的消息时他们也不过只是微微色变而已,但此时此刻亲眼目睹到唐松本人后,却难免有些讶然形于面色。

简直难以置信哪,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在神都接连卷起这么多的风浪,这来自襄州名唤唐松的少年真是太能折腾了!

说来话长,但这等打量其实不过是眨眼功夫。那两个禁军推搡着唐松走进小堂后,见他这毫无官职的白身人居然没有拜倒,甚或还有四下打量的意思,顿时各自抬脚踢在了唐松的腿弯处。

唐松身子一个趔趄向前栽去,将要倒地时本能的用手起撑,但他那臂膀刚刚受过重击,此时别说使力,就连抬起都难,怎么支撑的住?饶是他强扭了一下身子避过了脸面,仍然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压在最下面的更是刚刚受过重击的臂膀。

唐松咬着牙屈起双腿,以肩头为着力点一点点撑直了身子。

此时双腿双臂皆是剧痛,唐松感觉到已难站直身子后,索性也就不再站起,就这样坐在了铺着波斯毯的地上,因剧痛而煞白的脸上凛凛然的露出个笑容,嘶哑声道:“痛快,痛快,可惜你们这两个娘们儿脚太软,使不上劲儿,再来!”

这一刻,唐松煞白脸上的笑容已化为了狰狞。

这些个值守禁军除了护卫之外,尚肩负着监督面圣者进退合仪的职责,而唐松此刻的形态姿势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进退合仪的,甚至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那两个禁军正要履行职责将唐松拉起来强行使其拜倒之时,蓦然听到一个极有中气的声音响起道:“圣驾面前这般喊打喊杀的成什么样子,罢了,你们退下吧”

那两个禁军见发话的是狄仁杰,又稍等了一会儿见帘幕后方没有敕令传出,遂躬身一礼后无声的退了出去。

狄仁杰说完这个,也没看唐松,顾自转过身去,面向前方不远处的帘幕道:“法为百姓之所依归,朝廷统御万民之根本,不可不遵。今日宋之问,岳子奇确有弊事,臣固以为还是当交付大理寺公开审断,以正朝廷之清明,以塞悠悠之众口”

显然这小堂中正在议的是宋之问及岳郎中的处断问题,就不知道他们如何议没议如何对待今科科举之事。

唐时的君臣关系,乃至于上官与下官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清朝时那般严苛,不会动不动就要跪地磕头口称奴才,除非大朝会,否则臣子见皇帝也不过是揖礼而已,官员见到上司,拱手之后便即禀事。

坐在地上总不是个事儿,稍歇了一会儿回过劲儿后,唐松便咬牙一点点的站了起来,只是没人理会他罢了。他遂一边听着议事,一边打量着小堂里面的情景。

这小堂内部的装饰布置以返璞归真后舒适为主,并不是唐松想象中华美到极致的样子,其间有两支香炉燃香袅袅,也不知其燃的是什么香,味道极其淡雅,但凝神定思的效用却是极强。呼吸之间浸入体内,便连唐松也觉得心思收摄了些。

堂内除了这效用神奇的燃香味道之外,尚有一股淡淡的药香隐隐飘荡,可惜,任唐松怎么用力的去瞅,也看不清楚药香的来源。

盖因这药香传出的地方是在那一层模模糊糊的帘幕之后。

春寒料峭的天气,因这小堂里人多,所以几扇大雕花窗户俱都开着,虽然空气极好,但难免也时时会有冷风吹进来。不知是为了遮蔽冷风,还是因为人病了不愿被臣子们看见其憔悴的病容,圣神皇帝武曌特意命人放下了这层帘幕。

数十年前,当武则天还是前朝皇后时,她已在每次朝会之时以帘幕为遮挡坐在高宗身后听群臣议事。虽说此后她先是加尊号为神龙天后,与高宗并称“二圣”,并从幕后走到台前,每次上朝皆与高宗并肩坐于御座,而今更登皇帝位,但臣子们对她这垂帘议政的形式并不陌生,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只是可惜了唐松,有这么一层帘幕隔着,只能隐隐绰绰看到帘幕后端坐着一个女人,身边还站着另一个女人。

站着的那个女人该就是上次在郑夫人府见过的上官婉儿吧?至于坐着的肯定是武则天了,只是这两个都大有名声的女人此刻究竟是什么模样,任他费尽眼力也无法看的清楚。

穿越一回,还是穿越到这个时代,分明已经到了武则天面前竟然不能看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真是大遗憾哪!

此时小堂中的议政已经演化成了争论,狄仁杰坚持应将宋之问与岳子奇交大理寺公开审断,另一方的官员却坚称不可。双方你来我往,争论的越来越激烈。

但在此过程中唐松却发现了一个极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这些个官员中除了狄仁杰之外,其他无论是参与争论还是没有参与争论的官员都会不时的看一眼那个坐着的人。

那感觉似乎是众人都在等他说话,也都认为他会在这个问题上说话一样。

但这个位次还在狄仁杰之前,小堂中唯一能坐着的臣子却终究是没说话。

更奇怪的是,眼见这争执越来越激烈,帘幕后的武则天却也一直没说话,她为什么会如此?

难倒她也在等着什么?

前面的信息知道的太少,唐松也就无法判断出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恰在这时,就听帘幕外有太监嘎着声音请见。

“进来”,帘幕后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挺好听的清脆声里带着沉稳,想来这该是那站着的上官婉儿发出的。

走进来的是个中年太监,一溜儿的小碎步,低着头从唐松身边经过时都没有丝毫张望的动作,论举止真是合度的紧了,但他那步幅明显是有什么急事的。

“禀陛下,适才宫城城门外的士子们又鼓噪起来了”,太监此言一出,小堂上正在争执的双方都停住了,狄仁杰皱了皱眉头,“某走时那些个士子们已经平静下来,又有李大人前往安抚,怎会又生事端?”

中年太监始终是低着头,恭敬答道:“宫城城门处值守的李郎将报进说,狄相走时,那些士子们确已安静下来,李大人到后不合训斥了那些个贡生们几句,有贡生不服,双方遂就起了争执。这一争执,整个士子们便都不稳了”

听到中年太监这话,众官俱都皱起了眉头,一方面自然是对士子们不满,又担心这事重新生出什么波澜;另一方面也在心底暗骂李峤真是个书呆子,士子们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情绪正是不稳的时候,这时候岂能再去训斥?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难倒他还想让这些贡生们再闹一出?适才他走时,圣神皇帝给他的旨意分明是安抚,一个书呆子难倒连安抚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众官紧皱眉头时,狄仁杰身形微侧之间看了坐着的那人一眼。他对李峤知之甚深,此人诗虽然做的好,但做官做事却最是谨小慎微的,断不可能连安抚是什么意思都不懂。中年太监所说与他素来行事的习惯截然不同啊。

倒是他刚才乘肩舆进来时曾远远看见这位文昌左相正在路上与李峤说着什么,那李峤一边听一边还似在擦拭额头的汗珠,联想到此刻这蹊跷的事情,莫非……李峤行事异常的根源在这位文昌左相身上?

文昌左相武承嗣端稳而坐,眉头同样的皱起,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

“士子们如何鼓噪?”帘幕后说话的依旧是上官婉儿。

“有士子叫嚷要抬着至圣先师像进宫城朝……朝天子;也有些士子叫嚷请陛下赐天恩放还襄州唐松,若陛下能行此恩典,他们愿就此退出皇城并即刻离开神都,自此终老田园,再不敢有科举功名之念”

中年太监刚一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从帘幕后传出,随即一个低沉里充满着无限威压的女声传出,“都是一群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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