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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叶子)-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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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松也没理会这两人,只是急问道:“六哥怎么样?”

上官谨声音低沉,“中了一弩,虽侥幸未中要害,但生死尚在两可之间”

闻言,唐松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虽然只是隐约的记忆,他也知道若非上官明替他挡了那一弩,他就是必死无疑。

屋里的气氛一时份外凝重。目睹此状,那公差都头与禁军校尉对视了一眼后都指望着对方先开口。

也怪不得他两人如此为难。盂盆节前,白马寺内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刺杀之事就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更别说这被刺杀的对象还是唐松。

有去岁轰动神都的贡生暴乱打底,随后又发生过庄海山与柳叶酒肆里的事情,唐松的知名度在京兆衙门里那可是当当作响。

这都头自然知道眼前这主儿可是能跟上官待诏一同在小酒肆吃酒的人物,是以闻报赶来后乍一听到被刺的是他,且还受了重伤,顿时脑子里就嗡嗡作响,几至于乱了心神。

好死不死的白马寺这一片可是他的辖管范围,而且今天还真是他应份当值的时间,真要有个什么,第一个跑不掉的就是他,亲爹呀!

一边急令人往京兆尹衙门回报,这都头一边就将唐松安置在了这间禅房内,随即让带来的一票公差死死守住了禅房的门窗,至于找人治伤备药也都是他一手操办,只有说不出的殷勤小心。这一切都盼着能在唐松面前提前垫个话儿,好歹能在后面拉他一把。

他也明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管最后怎么了结,倒霉的人里都不会少了他,到那时唐松的一句话可比什么都管用。

因洛阳太大,是以治安防务之事历来都是由禁军协助公差共管,对于那禁军小校而言,都头的痛苦同样也是他的痛苦,而且隐隐之中他还有着一层更深的忧心。

弩弓只有将作监才能制造,也根本不会流向民间,是实打实的军中重器。即便在军中,不打仗的时候这等精密的军械也是监管很严。尤其对于驻扎地极其敏感,且还担负着皇宫安全之责的禁军来说,弩弓更是被看管的死紧。而各式弩弓中,又以体形小巧,便于随身携带的手弩更是重中之重。

今天刺客的第二波刺杀所用正是手弩,这本就是刺杀的无双利器。而洛阳城中,唯有禁军才有资格拥有弩弓。即使说这手弩不是出自禁军,那同样担负着城门守卫检查之责的禁军也脱不了干系。

这禁军校尉虽然不知道唐松的根底,也因官职不高的缘故并不了解朝廷的纷争乱象,但仅凭一点常识,他也知道这回禁军怕是有大麻烦了,手弩这么敏感的军器出现在一场同样敏感的刺杀中,其意义甚至已经超越了这个案子本身。

唐松既不想也没有精神跟这两个没什么事情决定权的人闲话,不等那公差都头开口,便请上官谨领着他们出去了。

在水晶小心翼翼的照拂中边小口的喝着水,唐松也顾不得精力不济,脑海中飞速运转,思来想去的都是一个问题——谁要杀我?今天主使这次刺杀的究竟是谁?

因有前次襄阳刺杀案的经历打底,唐松也知道弩弓的意义所在。那禁军校尉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敢做同时又有能力做出这样事情的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

位高权重又有要杀他的理由,这个范围就已经很窄了。在这个范围内能想到的有三人之多,这三人都有能力,也都有意愿安排这场刺杀。划出嫌疑目标容易,但再下一步想要具体到某一个人时,任唐松综合各种情势后再反复思量却始终都无法确定。

眼前迷雾一片,这人究竟是谁?

第一百六十九章 至少还有我

盂盆节是重大的佛教节日,白马寺是神都最古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名刹丛林,盂盆节前,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在这里发生了刺杀案,且被刺的对象还是曾在洛阳掀起漫天风云的唐松……这样的事情想不劲爆都不成。

案发之后,各方反应极快,但第一个到达禅房的人却是唐松没想到的。

“是你?”

“可不是我嘛”来人虽然穿着一身普通常服,但面带风霜,腰背挺拔,就连行走之间都透出一股尖锐的果决气息。这既是其年轻而英气勃发的缘故,亦无可遮挡的透露出他军中出身的背景。

见来者是他,此时颇不愿被人打扰的唐松消了不快,人虽然躺在榻上动弹不得,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没想到咱们再次相见居然是在这等场合”

“只要是碰到你,我就没好事儿”来人苦笑了一下后便到榻前细细检视起唐松的伤势,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唐松拉住欲要拦阻的水晶任这年轻的禁军来人细察他的伤口,“我与将军两度相见,其中一次还是在刀刃枪锋之端,但时至此刻却仍不知将军英名,宁不愧煞!”

原来,来人正是当日奉命拦阻贡生暴动,与唐松刀枪相向直至最后一刻才下令后撤的禁军将领。后来,科考重开,天子在水殿赐宴新进士,唐松以帮办考务的身份参加赐宴时又与他第二次见面,当时水殿的防务正是由这位将领负责。

正是这次之间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还相约要痛饮一回,无奈时间匆匆,不说喝酒,便是通名都给忘了,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敏感时刻第一个出现。

“某家陈玄礼,就是一个只会听命厮杀的兵头子,离将军还差得远,你这般称呼可是在臊我的脸”陈玄礼说话间头也没抬,直到将唐松的伤势细查完毕后这才抬起头来,“这两刀都是差之毫厘,你还真是命大”

贡生暴乱那次,若是这陈玄礼抵死不退,唐松可真就没活路了,当场就得尸横长街。至于两人第二次相见时的那一笑,也是唐松自入洛阳以来少有的畅爽记忆。可以说在此之前他早已对这个有豪杰气的年轻禁军将领大有好感,此时再听他说话爽朗,好感愈增,忍疼勉力笑道:“既然不让称将军,你年龄又比我大,那我就高攀着喊你一声大哥了,水晶,给大哥看座”

陈玄礼看了唐松一眼,见其眼神诚挚,略一沉吟后笑道:“在读书人里你的骨头之硬真是少见,不过却也正合某家的胃口,也罢,某家便托个大,认下你这个兄弟了”

陈玄礼谢过来看座的水晶后依旧站在榻边,“你刚受重伤精力不济,这也不是叙话的地方,某家就有话直说了”

唐松也知道陈玄礼断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大哥但讲无妨”

“某家奉上司之命而来,为的是那军弩之事”

唐松静静听着,嘴上没急着说话,心底却在感叹这陈玄礼的上司果然好心思,有前次贡生暴乱的事情打底,此时禁军要与自己打交道的话,还真没有比陈玄礼更合适的,而自己也断不可能一点情面都不给他。

只从人员安排和陈玄礼来的速度之快上,就可看出方今禁军之内实是卧虎藏龙,无愧天下精锐之誉。

“说来,某家是来求你一个情面的”纵然是求人,陈玄礼也毫无扭捏之色,“军弩之事干涉太大,就此按下吧”

“今天白马寺人多,亲眼目睹者至少也有三五十人,听到消息的就更多了,即便我不说,只怕也瞒不住”

“某家只负责来求你这个苦主再莫提刺杀中的军弩之事,至于其他,就是诸位将军的事了”

说到这里,陈玄礼叹息一声,“其实但只是一件军弩也就罢了,怕只怕军弩被用于刺杀之事传到了陛下耳中,若然真是如此,禁军难免要多事了!即便这事最终还是为天子所知,你这里肯缓一缓,咱们也就有了自查的时间,真到那一日时陛下面前也好说话”

其实不用陈玄礼说这么多,唐松早已明白他的意思。禁军就是要安抚住他这个苦主,然后动用力量能瞒就瞒。与此同时展开严密的内部自查,若查出军弩不是由禁军中流出自然更好,若真有个万一也要抢着在内部先把此事给抹平了。到时若武则天真个追问下来,禁军宁可背上一个城防检查不严,以至弩弓由外流入洛阳的责任,也绝不会承认其内部有人参与用军弩刺杀之事。

今天有禁军与人勾结以弩弓刺杀唐松,异日会不会有人以同样的手段刺杀天子?

真正让禁军担不起的是这个足以让人浮想联翩的追问,以武则天女帝的身份,多疑的性格,一旦她的脑海里有了这个念头,禁军或许就要遭受一次大清洗。真到那时,首先倒霉的就得是那些直接负责统兵的将领们。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哪怕最终不得不承担失职之责,也决不能让天子对禁军生出哪怕一点点的不放心。

陈玄礼说明来意之后就不再多言,静等唐松回话。

唐松并没让他等多久,“这是大哥找我说的第一件事,我断没有拒绝的道理。此事我应下了”

“好”陈玄礼一拱手,肃容正色道:“兄弟你能如此,大哥便领了你这个情,禁军领了你这个情”

许是禁军将领们那里等消息等的急,陈玄礼来的快走的也快,通报了家宅地址并约定来日再来探望后便匆匆去了。

陈玄礼刚走不一会儿,洛阳丞便到了。

洛阳丞乃京兆衙门仅次于京兆大尹的二号人物,相当于后世北京的常务副市长,时任洛阳丞的便是当今诗坛领袖之一,文章四友中的杜审言,亦是后来诗圣杜甫的祖父。

杜审言此人最大的特点便是自视极高到有些目无余子了,就连同为文章四友中的其他三位也不大放在眼里,更别说唐松这个以词而名动天下的后起之杰。

有这样一层根底在,即便没有贡生暴乱以及唐松在士林文坛闹起的漫天风波,杜审言对唐松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更别说眼下了。

总而言之,杜审言这一趟来做的就是官面文章,一则探看伤势,慰问伤者;再则言明京兆衙门务当严查凶徒的决心。话虽然一套一套说的漂亮,却没有任何实际内容。

此时的唐松既没精神也没心思陪他演戏,杜审言也不在意他配不配合,顾自将全套该说的话说完之后就走了,留下一堆随来的公差们探查刺杀现场。

待杜审言走后,天色渐黑,精力耗尽的唐松再不见客,就此昏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起来,唐松见一夜未睡的水晶容颜憔悴,便催着她去睡觉,无奈水晶只是不肯,还要服侍他梳洗。

闻言,唐松彻底无语,水晶伺候人?这不是开玩笑嘛。

正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房门开处,带着一顶覆面雕胡帽的上官婉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御医模样的人物。

见是他们来了,唐松好说歹说才将水晶劝去休息。知道来的是御医后,水晶才勉强去了,只说醒了即来。

上官婉儿陪着御医一起细查唐松的伤势,其间一言未发。

待御医料理完毕之后便被上官婉儿打发到了隔壁去为上官明查伤,他两人一走之后,不大的禅房内便只剩下上官婉儿与唐松两人,门外自有犹自带伤的上官谨亲自看守门户。

御医一走,上官婉儿便自然而然的操起物事给唐松梳洗起来,手上动作极轻极柔,言语也甚平常,但其间深藏的那股杀意却瞒不过唐松。

“是谁干的?”

唐松微微的摇摇头,“我亦不知”

上官婉儿的手猛然一停,片刻后才又继续动作起来,“你可不是这等糊涂人”

长叹一口气后,唐松颇有些无奈,“从昨日醒来之后我便一直在思量此事,但直至现在却依然无法确指”

上官婉儿就是上官婉儿,直指问题核心而问,“那你怀疑的是谁?”

跟她说话,唐松也无需戒备隐瞒,“三个人,一则是崔元综。只怕你知道此事后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吧?”

上官婉儿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曾为陇右观察使多年,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不管是要收拢些军中悍卒养为死士还是要弄到弩弓都不难,也有将人弩带入洛阳而不为人察觉的能力。兼且我又与他积怨已深。概而言之,他既有意愿亦有能力刺杀于我。这实是人人都能想到的”

唐松指了指嘴,示意上官婉儿喂他喝了几口水后才又续道:“若是遇刺之事发生在前几天,我可以断定是此人所为。但是发生在昨天下午,那就让人看不清了”

“我昨日得到你遇刺的消息后虽不便出宫来探你,但也没闲着,已确实查过,昨天早朝之后崔元综便直接回府,此后紧闭府门,至你遇刺之时,他那府中确无一人出外”

“若是他在回府的路上便传出消息要对我动手呢?他若真在洛阳城中安排有死士与弩弓,那也绝不会放在自己府中。传一个消息能有多难?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甚至一声咳嗽就够了,话都不消说一句。毕竟不管昨天早朝上是谁对他与郑知礼动的手,以崔元综的聪明都能从背后看到我的影子,即便他也不能确认,但只要是起了怀疑,单凭这份疑心就足以让他做出刺杀我的决断”

上官婉儿摇摇头,“崔元综生性坚韧深沉,断然不是意气用事之人”

“这不是意气用事,刺杀之事若真是他做的,那就是希望以这种极端方式阻断我的后手。以崔元综的老辣与聪明,必然能想到我既然由江南悄然回京,一旦发动便必然不会只有一击。昨日早朝之事发生后,他不得不自闭府中,如此难免应对艰难,故而在闭府自禁之初便抢先下手除了我,这实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如此,你岂非已可确定是他?”

唐松却又摇了摇头,“我这次回京并非大张旗鼓,到洛阳之后除了与你及陆相见面之外,也并未拜客,更不曾去过皇城宫城。除非崔元综时时派人在城门盯着,否则他未必知道我已从江南回京。再则,虽然解释的通,但从昨天早朝后到刺杀案发生,时间也确实太短了些,而刺杀的安排却是如此严密……更重要的是,昨天早朝之事发生后陛下对事情尚未作定断,这时他这待罪之人又做出刺杀我的事,不论成与不成,他要承担的后果都太严重。在这样的时刻做出这样的事情,值吗?”

上官婉儿已经停了手上的动作,“正反话都让你说了,不过如你之言都有道理”

唐松再次勉力的无奈一笑,“正因为如此,我才难以确认此事是否由他所为”

上官婉儿也不在此事上纠结,“第二人是谁?”

“梁王”唐松细说了当年武三思在襄州指使人刺杀别驾方公南的旧事,“说来那一次就是我破坏了他万无一失的刺杀行动。此后又有去年宋之问之事,婉儿你当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吧”

上官婉儿并不知道襄州刺杀方公南的事情,此时闻听难免有些吃惊,点点头道:“陛下素来宠爱这个侄子,说来这还是自陛下登基以来,梁王首度受挫”

“这就是了!武三思此人睚眦必报,现在借献张昌宗之事恢复了元气,找我报仇也在情理之中。昨日刺杀的手段与襄州那一回颇有相似处,更巧的是,遇刺之前我恰在北城与他偶遇,他似是还曾掀开车窗帘幕审视过我,世间真有这样的巧事?”

这也是上官婉儿没想到的,“竟有此事?”

唐松点点头,继续着自己的思路,“但要说是他,却也有一点想不明白。他要杀我什么时间不行,何必要在昨天下午那般敏感的时刻?他当能想到此事一发后朝廷的反应。武三思此人虽睚眦必报,但做事倒是极小心谨慎,以其阴私谋事的一贯风格,怎会做出这等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的事情来?”

“或者他正是借势,想着能嫁祸于四世家?”

“陛下岂是容易蒙蔽之人?这一点别人不知道,武三思怕是再清楚不过了。为了一点私怨见疑于陛下,这实在不像是武三思做事的风格”

“这二人权且存疑,那你怀疑的第三人是谁?”

这一次就连唐松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太平公主”

上官婉儿真是吃惊了,“她?她杀了你有什么好处?”

话音刚落,上官婉儿即刻醒悟过来,“你是说弘文印社”

“也不仅是这个。太平所谋甚大,昨日早朝的安排即可看出,如今朝中武党李党也罢,中间派也罢,其实都是她觊觎大位的敌人,因为目前这些掌权的重臣都不会支持她。惟其如此,朝政对于她而言反倒是越乱越好,越是纷乱她就越有趁乱取利的机会。昨日我若真被刺杀,四世家固然是跑不了,禁军也必然要被牵连进来,不管刺杀案最终结局如何,对于她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太平果然有觊觎帝位之心”听到上官婉儿这句感叹,唐松嘿嘿一笑。

“你既然能想到这些,为何又不能确认是她?”

“她在江南士林的根基并不深,尤其弘文印社乃我一手缔造,她还没来得及往里安插人手,现在若是杀了我,若想全盘接手弘文印社也非易事。再则至少在目前看来,我对于她而言还是一个不错的盟友,以太平的聪明,不会看不到这些”

说到这里,唐松摇摇头,“指使此次刺杀的必定在这三人之中,但要想确认怕是难了”

言至此处,他看向上官婉儿脸色郑重道:“适才所言太平之事你万不可在陛下面前露出一丝消息”

上官婉儿点头,“疏不间亲,你的意思我明白”

两人各自又沉思了许久,最终四目对视中摇了摇头。上官婉儿遂又问道:“当下你有什么打算?”

“当前我的目标只在四世家,并无意挑起武李党争,更无意将禁军牵连进来。当前的混乱局势实非我所乐见,所以洛阳城内我不会再有任何举动,安心养伤就是。至于针对四世家的后续,就看太平如何操弄了。这是她答应我的条件,若是做不到,别说弘文印社的三成,她就是一个人也别想安插进来”

“那洛阳城外又当如何?”

说到这个,唐松居然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经过昨天这两件事后,别的不论,四世家必定是要好好的老实一段时间了,这对于我弘文印社趁势北进实在是千载难逢之良机,若能趁此机会一举完成弘文印社在北地的布局,那我挨的这两刀可还赚大了”

“呸,哪有你这般算账的?”

“婉儿,你难倒不明白。我现在恰如无根之木,想要做些事有多难你也知道就无需多说了,更甚者是荣辱乃至生死都只系于陛下一念之间。这般情势下不说奋发有为,便是自保都岌岌可危。惟有待弘文印社布局并扎根于江南江北,《清音弘文双月刊》发行天下时,我才算有了一块根基,才真正有能让各方看重的本钱,也能在进退之间稍有从容的余地”

说的分明是一盘大事业,但唐松的话音里却不免透出些挥之不去的沉郁苍凉,听着这般的言语,再看看他那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的面容,适才初进来时看到他那骇人刀伤也能平静对待的上官婉儿心中蓦然闪过一阵强烈的酸楚。

轻轻的俯身下来,上官婉儿如对待婴儿般将唐松贴在了自己温暖的胸前,抚着他的脸喃喃声道:“还有我,至少还有我”

第一百七十章 燃情岁月

脸贴着上官婉儿温润的胸膛,耳边再听着她那带有无限怜惜的喃喃细语,唐松如同被一片暖水包围,自昨日遇刺以来因思虑太深而渐感吃不消的神经慢慢平静下来。

尽管这种滋味实在美妙,但两人此时的姿势却让唐松实在有些不习惯,这角色完全搞反了嘛!

上官在刹那间绽放出的母性使唐松平复紧绷神经的同时,更激发出男人骨子里的韧性与豪情。他虽偶尔也会流露出低沉情绪,但本性却是昂扬奋进,愈挫愈强。

脸在上官婉儿丰满温润的胸膛上蹭了几蹭后,唐松嘿嘿鬼笑,“这是什么姿势?婉儿,你还真把我当孩子了”

或许是母性一发而不可收拾的缘故,上官婉儿人虽重新站了起来,但说话间手却拎上了唐松的耳朵,“你若真是我的儿,就是打断你腿也绝不让你掺和到这朝堂政事中来。便做一个悠游天下的清都山水郎,泛舟五湖,快意山川,诗万首,酒千觞,那一样不比这天天要打要杀的强。可惜你这忤逆子终是不听我劝”

去年四世家八老进京前,挟气吞万里如虎之势而来,一心不肯放弃清心庄的唐松却不肯做丝毫退让。彼时,上官婉儿劝他暂避锋芒时说的就是这一番话,却没想到今天又被翻出来做了调笑之语。

话方一说完,手还拎着唐松的耳朵,上官婉儿便先自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这是她少有的纵情而笑,听来真如珠落玉盘,脆爽欢畅。

当此之时,唐松脸上也再没有了刚才在上官婉儿胸前蹭来蹭去时贼兮兮的坏笑,咧着嘴连声道:“好我的娘啊,且心疼孩儿,手轻着些,轻着些!”

唐松真到了这么不要脸的地步时,三十年来尽在宫中生活,实无太多男女相处经验的上官婉儿倒是先绷不住劲儿了,“呸”的啐了一口,“枉你在士林与市井间有偌大名声,竟是这般没皮没脸的无赖”

且看上官婉儿此时含嗔带羞的小女人模样,谁人能见?谁人又能想象她居然也会有这般一面,她越是如此,唐松反倒越是不要脸了,居然就此强力忍疼坐了起来,伸出不曾受伤的左臂环住了上官婉儿的腰肢往胸前拉,脸上贼兮兮的笑言道:“若不是去岁在宫中时我屡次没脸没皮的无赖你,似婉儿你这般的美人岂能被我扔在榻上,尽享云雨欢情之乐”

眼瞅着唐松越来越不要脸到无下限的地步,上官婉儿终究是吃不住劲儿了。然则还不等她做出什么举动来,就听门口处传来几声万般尴尬的轻咳。

这一下子两人都尴尬起来,对视一眼后迅即分开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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