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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枪手)-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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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到一天前,他们活捉了一个受伤的对主哨骑,总算搞明白了这些燕军哨骑如此强悍的原因,他们居然是以前横行东胡的杀破天马匪。为首的就是那个白羽程。

“这个万恶的马匪头子,原来是逃到了高远那里,难怪这两年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阿伦岱脸上露出了冷笑,“好。好得很,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一次,我阿伦岱的几个仇人却是聚到了一起。正好一齐清算。”

当年他坐在船上,看着沱沱河两岸的部下,被高远与白羽程肆意砍杀的画面似乎又浮现在他的眼前。这让他那犹如鬼怪的脸庞更加可怕了一些。

找不到自己的主力。高远的征东军便龟缩在营寨之中,几天都没有挪窝儿,阿伦岱也不着急,这个高远扎下的营盘便像是一个马蜂窝,第一次攻打便让阿伦岱吃了大亏,那些营寨外纵模交错的壕沟让骑兵的速度无从发挥,而营寨里密如飞蝗的羽箭,更是让人记忆犹新,那一次交手,他损失了上百骑兵。如果这样的攻防多来几次,那他所率领的铁岭部别说吞下对手,只怕要被对方赶得鼠窜而回了。

“我不摧你!”阿伦岱冷笑道:“但有人会帮着我摧你的,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趴在这儿不动窝儿。”

只要高远一运动起来,那他便有机会了,在行军过程之中打击步兵的战法,对于东胡骑兵来说,百试不爽。

“阿伦岱将军!”一名东胡将领策马直奔而来。

“什么事?埃俊,高远动了么?”阿伦岱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下过雨的草地上虽然垫上了一层毡毯,但他当起来时,仍然感到屁股上湿漉漉的。

“高远的骑兵动了,所来的方向,正是我们现在的驻扎点。”埃俊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了阿伦岱的身边。“倾巢而出。”

高远所率征东军里,有两千骑兵,这也正是阿伦岱所忌惮的地方,这两千骑兵之中,差不多一半都是高远招募而来的匈奴骑兵,这些在秦国与匈奴大战之中幸存下来的家伙,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骑术顶尖,刀法弓技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而且他们现在的战斗方法,与匈奴人习惯的战斗方法截然不同,惯于浪战的匈奴人,现在居然也懂得了分进合击的有组织进攻,这使得他们的战斗力更上了一个层次,一旦被他们纠缠上,便极难摆脱,而高远的步卒亦会如同闻到了腥味的野狼循声而至,步骑配合,本就是大燕军队的长项。

“这群野狼闻到味儿了!”阿伦岱冷笑起来,“看来他们抓了我们的哨骑。”他抬首看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埃俊,这天气,看来今儿个晚上,或者明天,会有一场大雾,你说,这是不是机会呢?”

“将军,您的意思是?”埃俊问道。

“你率一千骑去诱敌。”阿伦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要想办法,让贺兰雄那个王八蛋认为你就是我们的主力,部队里所有的战马你都带走,我这边一名骑兵只留一匹马,这样,你那一千骑兵看起来便有数千之数。”

“将他的骑兵远远诱开?”

“不,若即若离,只要贺兰雄一上当,那高远便会随之而来,而我们的主力,将埋伏在一侧,对他实施致命一击。只要打散了他的队伍,剩下的,就简单了。”阿伦岱道。

“是,将军,您这里发动之后,我会立即反击,拖住贺兰雄的骑兵,让他不能返身来援。”埃俊脸上也是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小心一些,贺兰雄麾下的那些骑兵,着实很难对付。”

“在这里,我们地形比他们熟。”埃俊嘿嘿笑了起来,“到时候,我给贺兰雄一个惊喜。”

“传令,全军拔营!”阿伦岱翻身上马,看向高远征东军所在的方向,冷笑道:“高远,可别教我失望啊,看来你们的主帅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你不得不主动来寻我决战么,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数十里外,高远大营。

众人盯着地图,听着高远一条条的发布命令。

“孟冲,你率左军潜服于梅家岭。郑晓阳,你率右军潜藏于瓦子谷。而我,将带着中军直奔花儿营,我想,这里应当是阿伦岱选择的殂击我们的战场。不能拖下去了,中路军前进速度太快,我总是心中有些不安。”

孟冲盯着地图,咽了一口唾沫,“将军,这太冒险了,花儿营离这两地的路程,以步兵的前进速度,足足要一天,中军的两千弟兄要在阿伦岱的攻击之下支持一天,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不是据营而守啊,到时候,我们能聚兵成阵就不错了。”

“不错,高将军,而贺兰雄一时之是也不可能来援助你的,到时候,阿伦岱肯定会派出一支骑兵去缠住他,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到战场,那结果……”郑晓阳咬着嘴唇,“要不高将军,由我带右军去花儿营,您去瓦子谷。”

“怎么,你认为你去花儿营,会比我在哪里坚持的时间更长?”高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郑晓阳。

“不不不!”郑晓阳连连摆头,“我哪里比得上将军,可虽将军,您是一军之主帅,这等冒险之极的事情,实在是不宜由您亲自来做。”

“又是千金之子不居危墙之下么?”高远哈哈一笑,“我不是什么千金之子,我是一个将军,杀人如麻。区区阿伦岱,便想要了我的命去,他还不够格。放心吧,中军之中两千人,皆是虎贲之士,又有一千重步兵在内,阿伦岱想吞下去,不是那么容易的,最重要的是,只有看到了我,阿伦岱才会不顾一切的来进攻,而如果我不在哪里的话,以阿伦岱的精明,必然会看穿这是一个圈套。那我们的这一番苦心可就要全白费了。不打垮了他,我们怎么按期赶到榆林,不到榆林,我们与中军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到时候反而更危险,而且你们也知道,周太尉对我一直不怀好意,我如逾期不至,到时候他要收拾我那可是名正言顺,要知道这可是战争时期,他要行军法,谁都没有话说。”

众将皆沉默了下来。

“好了,兵凶战危,任谁也说不起狠话,你们想要我安然无事,到时候,便尽量地早点赶到花儿营吧。我在哪里等你们。”

“是!”众将肃然起立。

“征东军!”高远伸出了他的手右。

“万胜!”所有将领都伸出了他们的右手,叠加在高远的手上,用力一挥,众将鱼贯而出。

“阿伦岱,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不是么?”高远微笑起来,“两年不见,不知道你是不是长进了呢?”

第四百一十八章:雾散之时

花儿营,恶斗仍在持续,阿伦岱又投入了一千骑兵,在他的身边,还留着一千骑兵作为后备队使用,一支成熟的军队,一个成熟的将领,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在自己的身边留下一支机动部队,除非到了最后时刻,或者要达到一个什么特殊的目标,才会将手里的本钱一点也不留的砸将下去。

征东军不好对付,阿伦岱十分清楚这一点,这几年来,这支军队从扶风境内,一直向前,深入东胡境内百余里,甚至还建起了牛栏山大营,左近的东胡小部不是被灭,就是被迫迁移。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的战斗力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阿伦岱心中不是没有担心,埃俊那一支诱敌的军队能拖到什么时候,一旦这大雾散去,贺兰雄发现上了当,折身回来的话,自己就有可能功亏一篑,这个匈奴人麾下的两千骑,着实是有些难以对付。

但愿埃俊将他吸引得远一些,阿伦岱在心中祈祷了几声。如果自己这里能够消灭了高远,那贺兰雄便不足为虑,高远一死,这家伙说不定便会带着人窜回大草原去。他忠的只是高远,可不是大燕朝。

干掉高远,不仅仅是灭掉燕国左路军,毁掉这一路攻势,更重要的,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也替索普王子出了一口恶气,当初如果不是这个高远千里奇袭榆林,一把火将榆林烧了一个干净,索普王子怎么会被老王惩罚?如果不是这件事,大王子哪里有与索普王子竟争的机会?想来想去,这一次的东胡内斗,竟然与眼前这个高远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想起和林的鲜血,阿伦岱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那些传出来的消息或者或假,大多是为了迷惑了燕人的,但是有一点。并没有错,和林真的死了不少人。老王布置周密,已经将损失降到了最低,但和林仍然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不为过,阿固一部,可是能组建起超过两万骑兵的大部,便是精锐,也过万骑,还有依附他的一些中小部落,再加上他们的家眷。足足超过十万人的大部落啊。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老王勾连了阿固部的重臣元老,主要大将,但这一役,阿固部仍然死了近五千军队,阿固迎新一系被斩杀殆尽。再加上大王子索克以及他的部将,嫡系部队,这一次和林被杀的人超过五万。

虽然每一次的东胡王位之争都是用血浇灌的,这一次算是死人最少的了。但以前那些血淋淋的王位争夺战,阿伦岱并没有参与,那时的他还年轻着呢!这一次他不再是看客,而是直接参与者。权力的争斗让他震颤不已。一位沙场之上出生入死的将领,第一次有了呕吐的感觉,因为那些躺在血泊之中的人,是他的同袍。不久之前,大家还在一起欢饮呢,转眼之间。自己却要将锋利的刀子抹过他们的头颈。

老王的铁血让人胆战心惊,他连索克在临被斩之前,要求见最后一面的要求也没有答应,索克一族,连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没有放过,全都杀得干干净净,这一役,只杀得所有王族心胆俱裂,也杀得索克的王位稳如泰山。

也许老王真是老了,不愿意再见大儿子,生怕自己起了添犊之情,从而饶过索克吧,这可是为东胡埋下内患。老王可能真得老了,阿伦岱可是听祖父讲过,当年老王可是抡起刀,亲自砍下了自己好几个兄弟的头颅。

天空中似乎传来了喀嚓的一声轻响,一缕阳光忽地落在阿伦岱身上,温暖的光线在这个湿润的让人发腻的天气之中不由精神一振,阿伦岱身子一震,清醒了过来,自己竟然走神了。

咬了咬牙,和林的内斗,虽然死了这么多人,但终是将其余的东胡人全都团结在了一起,眼下东胡各部对于和林传来的命令,丝毫不敢违逆,而借着这些鲜血,也成功地骗过了大燕,他们的主力,燕国的十万常备军,现在正满心欢喜的高歌猛进呢!去吧,去吧,前边等待你们的不是功勋,而是通往阎罗殿的大道。

忽喇一声,满天雾气就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清晰无比的世界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天空之中,太阳肆无忌惮地将阳光洒将下来,即便是下面差不多是一个修罗地狱。

阿伦岱睁大了眼睛,这一瞬间,他看到的不是让他惊喜的场景,而是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他的骑兵正在四面八方地围攻着那些青色的扶风士兵,那些曾经阻挡骑兵的车城此刻已经东倒西歪,不足为俱,看起来,他占了上风,对手在骑兵的冲击之下,如同怒潮之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但阿伦岱仍然手脚冰凉。

因为下面根本就不是高远征东军的主力,高远征东军,左中右三军有接近六千人的兵力,但现在,陷在自己围困之中的征东军,绝不会超过两千人。

还有几千征东军哪里去了?

大雾迷漫,他们走散了?这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他们上当了,去追埃俊了?这很有可能。

高远设下了陷阱,以己为饵,诱惑自己来攻,然后将自己包围在这里歼灭,这种可能性最大。

一瞬息之间,阿伦岱便想到了数种可能。

退兵!这是阿伦岱的第一个念头。他的手已经摸到了牛角号上,号声一起,他与他的骑兵便将迅速退出战场,这便是骑兵的优势,想战便战,不想战便走。

但那展在阳光下招展的高字大旗太诱人了。在那大旗之下,高远的身姿分外清析,看到高远,阿伦岱便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疤痕累累的脸庞,也许,自己可以抢得那么一丝先机。就算高远设下了陷阱,但现在他也是势如累卵,是自己被包围从而失败,还是歼来了高远再从容远循,都在两可之间。

“一切皆有可能!”阿伦岱两眼发光,霎时之间,当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想四面包围,中间开花,我便一口先将你这包子馅吞了下去,然后再突围而出,哪怕是将这几千骑兵折在这里,但只要杀了你高远,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举起了号角,吹出来的号音却不是撤退,而是总攻。听到连绵不绝的总攻号角,花儿营里正围攻高远的骑兵发出声声呐喊,一次次竭力冲击着征东军的阵列,而在丘岭之上,阿伦达机动的一千骑兵也呐喊着冲了下去。

阿伦岱收起号角,拔出了弯刀,紧随着他的部下冲了出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与能,在此一举。

征东军的车城早已被攻破,残破的大车东倒西歪,但也不是没有用处,至少,他还能迟滞对方骑兵的速度。所有的士兵此时已经被压缩到了一个范围之内,重装步兵阵列在外,长矛手在他们身后,从重步兵之间的缝隙里长刺矛长长地伸出去,为他们制造出一点点的时间,只需要这一点点的时间,重步兵手中的陌刀就能将骑兵连人带马砍死在当地。弩兵们端起臂张弩,沉默着射击,伤员们在中间,互相支撑着,替弩兵们上弩箭。

这只怒涛之中看似随时可能倾覆的小舟,此刻却如同海中磐石一般,任他狂风暴雨,却自巍然不动。

孟冲听到了那声总攻的号角,在扶风呆了差不多一年的他,早已熟悉了东胡人的号角之声代表的不同意义,听到总攻的号角,不由心急如焚。

“跑起来,跑起来!”他嘶声吼道,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和佩刀,“快一点,再快一点。”

郑晓阳听到了那声号角,比起孟冲,他更是熟悉这号角之音,他一言不发,跑到了队伍的最前列,撒形脚丫子,一路狂奔,他有马,先前因为大雾没有骑,这个时候,他却也不愿骑了。他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已经有些疲惫的右军士兵们看着都督奔跑的身影,都是精神大振,奔跑的速度再一次加快。

一次次的猛烈冲击着那顽石,便像剥着葱一般,每一次总会剥下那么一小片,但马上,这一点缝隙便会被填补上,

阿伦岱终于绝望了,他已经听到了远处征东军的军号之声。

“撤退,撤退!”他喃喃自语,半晌才反应过来,猛地抽下腰畔的号角,吹响了撤兵的号声。但就在他撤兵号角响起的那一瞬间,原本坚如磐石的那叶扁舟却轰然爆散开来,分成了三个箭头,逆向反冲了过来,最中间,最凶悍的一股,正是高远本人。

征东军要缠住对手,不让对手从容撤退。

郑晓阳带着他的右军出现在了丘岭之上,下一刻,孟冲的左军出现在另一个方向之上,征东军万胜的呼喊声在这一刻,响彻花儿营。

阿伦岱被包围在了花儿营这数里的盆地当中,这里的地形,成了杀死这股铁岭部骑兵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四百一十九章:战歌送战友

高远坐在一辆大车的残骸之上,背后靠着的是一台床弩,陌刀早被他丢到了一边,正自大口地喘着粗气,两手长长地摊开,尽可能地让自己舒服一点,他几乎都快要脱力了。

灿烂的阳光温暖地照射在他的身上,也将光洒在修罗般的战场,先前的雾气早已收拢得干干净净,不过此时,却有一层淡淡的血雾升起,到处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不过正在打扫战场的征东军却毫不在意,因为他们的鼻子早就闻不到这股气息了,久在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再难味的气味,你闻上这么几个时辰,神经便也麻木了。

高远眨巴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一根手指头也懒得动。虽然只瞄上两眼,便会双眼发酸,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但他仍然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万丈光芒之中太阳的真模样。

眼睛虽然盯着太阳,思绪却已经飞到了别处。

为什么中路军一路高歌猛进,而自己这里却遭到了如此强烈的殂击呢,而且来得还是索普的心腹大将阿伦岱?如果说索普正在排除异己,大肆杀戮他哥哥的嫡系,那像阿伦岱这样的亲信,不应该呆在和林助他一臂之力吗?

说不通啊说不通。

除非索普他有必胜的信心,可是,他这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先前的情报不是说,索克也得到了数个大部族长的支持么?

索普有米兰达的支持,可是米兰达已经翘了辫子,人死如灯灭,他一死,先前定下的事情,不见得便能作准,可是索普为什么如此信心满满,除非。除非米兰达没有死!

高远噌地一下坐了起来,米兰达如果没有死,那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他头上立刻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不会吧,不应当是这样的。周渊他又不是傻瓜,没有确切的情报,他岂会如此冒进?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孙晓脸色沉重地走了过来,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了高远的侧面。

“我军伤亡统计出来了么?”高远问道。

“将军,中军被打残了。”孙晓低声道:“死了五百八十三人,重伤三百七十二人。几乎所有人都受了轻伤,现在还能投入战斗的不到八百人。将军,这一战,亏大发了。”

高远嘿了一声,“亏大发了?孙晓,咱们以前打惯了顺风顺水的仗,碰到的硬茬子极少,以前打过的东胡军,都是小部落的杂碎。以后的仗会越来越难打的,这还只是铁岭碰,还有更强悍的宫卫军呢,那才是东胡人的精华。这一战。咱们以千余人的代价,击溃击杀了五千东胡铁骑,而且没有依靠坚固的城墙,这是一场大胜。中军残了便残了吧。以后我会为你补去的,那些受伤而没有死的战士,今后将为你构建起一个更为强大的中军。”

“只是有些伤心。将军。这一战,中军的基层军官伤亡超过九成。都是一些老面孔呢!”孙晓的声音有些哽咽。扶风军的基层军官,从来都是伤亡最高的,但只要活下来,就会一个个脱颖而出,像现在镇守保康的王义,在营口的唐明,都是从最底层的哨长一步步用敌人的人头和自己的鲜血垒起来的。

看着不远处,征东军正将战死弟兄的遗体一具一具地摆放整齐,高远的眼睛再一次地酸涩起来,虽然这场景已经无数次地在他的征战生涯之中出现,但是,他仍然无法让自己变得真正的铁石心肠。

一将功成万骨枯,也只有现在,他才能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远处蹄声隆隆,贺兰雄等人旋即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征东军骑兵营风一样的掠了进来。步卒围拢,击溃铁岭部骑兵之后,最后的赶羊任务便是由贺兰雄的骑兵营来完成。

“高将军!”贺兰雄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了高远的面前。

“贺兰兄啊,怎么样,拿到那阿伦岱的脑壳了没有?”高远笑着站了起来,一伸胳膊一动腿,便觉得浑身酸痛,这样的感觉,这几年几乎就再没有碰到过,这一仗,打得的确太苦了一些,连自己都险些脱力了。

贺兰雄脸上却是出现了惭愧之色,“高将军,那阿伦岱,让他跑了。他最后带着十几个亲兵,跑了!”

听说阿伦岱双一次从自己的五指山中溜走,高远也是一愣,“这个阿伦岱,属小强的啊,这也能跑脱?了不起。”

贺兰雄尴尬地笑了笑,“这狗日的将自己的衣服与一小亲兵对换了,我追着那个亲兵一顿狂揍,等将他捉住后,那小子便跑得没影了,没追着。”

“没事没事!”高远安慰地拍了拍贺兰雄,“这小子跑了便跑了,翻不出什么大浪,上一次在沱沱河,他也从我手里溜过一次,这小子便的本事没有,逃命本事一流,下一次碰着他再取他狗命。”

贺兰雄的脸色舒展了一些,“不过除了那个阿伦岱逃之夭夭外,铁岭的五千骑兵,却基本上葬身在这里了,能逃回去的,十不及一二。”

“击溃了阿伦岱,我们终于打通了前往榆林的道路。”说起这个,高远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只是不知叔宝哪里怎么样了,如果他哪里碰上了和阿伦岱的铁岭部差不多的东胡人,只怕他那边,极难突破!”

辽西郡兵虽然强悍,但比起自己的征东军还是有差距的,张叔宝也是第一次领大军出战,经验上也不足,比起老奸巨滑的张守约,还差得太远。

“叔宝将军虽然年轻,但他手下的黄得胜,路鸿他们都是战场上的老人,即便拿不下,也不会吃亏,现在中路军已经要抵达辽宁卫了。右路军距他们近,到时候,他面前的东胡人,只怕就会不战自退,否则让中路军包了他们的饺子,那可是一锅烩了。”孟冲从后边走了过来。笑盈盈地道。“高将军,这一战我们收获颇丰啊,不说别的,光战马就缴获了数千匹,这一路过去,咱们的步卒都可以爬在马背上过去了。”

“可我的中路军也损失惨重啊!”孙晓黑着脸,中军这一次作为诱饵,被打成了这般模样,几乎丧失了战斗力,接下来的战斗。可就要作壁上观了。

“老孙,我从右路军给你调五百人过来!”大步走过来的郑晓阳爽气地道:“这一次你吃了大亏,我却占了大便宜,给你补充五百人恢复战斗力,高将军,你看可好?”

“既然右军补五百人,我左军也补五百人给中军!”孟冲道,“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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