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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枪手)-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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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您答应了路超,让他成为全国的统帅,他有权调动所有的军队,我们即便辛辛苦苦训练出一支军队,也会被他调走啊,他再做做手脚,岂不是又成了他的人?”明台道。

“有两个人他不会调。”范睢竖起了两根手指。

“哪两个人?”

“第一个,檀锋,从他的话里话外可以听出来,他对檀锋还是很忌惮的,檀锋这个人,论起才干,不在路超之下,论起阴谋,也是一把好手,这样一个人的手下,路超是不敢用的。第二个人是白起的玄衣卫,这是王室近卫军,你即便送到路超哪里,他也不会用。路超会大量的调集地方卫军编入他的军队,这个人对自己有一种偏执的自信,他会自信的认为,这些地方卫军到了他手上,也会被练成一支劲旅。”

“此人带兵的确有一套。”明台苦笑道。

“让他在晋阳去与高远打吧,要钱给钱,给粮给粮,要什么我给什么。”范睢的眼神变得犀利之极。“而我要的,只是时间。”

看着范睢坚毅的神色,明台莫名的在心中也一下子充满了信心,看起来,范首辅比路超更阴险一些,也许,最后的胜家,一定会是眼前这个老人。

长平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秦军虽然没有撤军,但却也没有再大举攻击,偶尔的攻击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浅尝辄止,这种壮况,让赵希烈等人大惑不解,按说秦军应当大举进攻才对,因为时间对他们是不利的,汉国的援军正在源源不绝地向这里开拔,等到汉国大军抵达,那就轮到他们受虐了。

而更让赵希烈不理解的是,大王高远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每天都是悠闲的躲在屋子里研究着他的棋谱,自得其乐。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军的进攻完全停止了下来,在长平之战展开之后的第二十天,秦军突然大幅后撤,一直撤到了卢宾才停了下来,也直到这个时候,长平的赵军斥候终于探查到了详细的情况,秦军竟然在卢宾开始大规模地修建要塞,防御阵地。

秦军撤退的第二天,大汉王朝第一军区司令官许原率部抵达晋阳。随同许原抵达的是隶属大汉第一军区的第六军,军长颜海波,第八军,军长罗尉然,第九军,军长步兵。三个主战军兵力合计超过六万人,另外还加上了一个独立骑兵师,师长公孙义,辖下骑兵一万人。

“长平绞肉机计划,并不是现在就结束了,恰恰相反,从现在才真正算是开始。”回到晋阳城中的高远,看着集结在自己麾下的一众大将,笑着道。“我达到了目的,路超也达到了他的目的,接下来就是在这里持续地给秦军放血吧,一点一点地将他们的实力消耗在这片土地之上,许原来了,我也要走了,蒋老爷子已经给我来了无数封信了,几乎就是指着我的鼻子斥责我不务正业,躲在长平享清闲了。”

屋里一众大将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并不是急着向秦军进攻,我们要给他一定时间,让他调更多的军队过来嘛!”高远挥着手,恢谐地道,屋里再一次响起了笑声。

“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希烈部下的整编,完成整编才能让我们的战斗力更加强大,希烈,你觉得怎么样?”

“大王所言极是。”赵希烈躬身道。

“很好,仗要打,但民政也不能放松,接下来政事堂会派出大批官员过来,有些事情也需要军队的配合,恢复上谷,晋阳等地的民生,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我们大汉军队战无不胜的源头。”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继往开来(123)老臣子

翠屏山半山腰,一个个头戴藤帽的民夫们哧溜溜地从山坡之上滑下来,拔腿向着安全的地方跑去,示警的铜锣咣咣的敲响着,每九声为一个单元,连敲三遍之后,偌大的翠屏山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远处,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凝视着翠屏山半山腰处那横亘的岩石,这是阻挡他的最后一个关口了,破除了他,整个大汉疆土东西的交通大动脉将正式贯通,感觉到一颗心儿在砰砰的跳动,郭荃轻轻地拍着胸口。

“准备!”一个雄壮的声音在吆喝着。

“点火!”

一点火星从地上弹跃而起,如果一个跳动的精灵,一路向上攀爬,燃烧了数十米之后,跳跃的精灵骤然分成了数十朵小花,以更快的速度向上飞舞。

远处,观察的人们纷纷堵住了耳朵,这样的场景在他们工作的地方已经无数次上演,他们已经很熟悉此时该怎么做了。郭荃没有堵耳朵,他微笑着,得意地看着那些跳动着的小精灵。

轰隆一声巨响,骤然之间天摇地动,山崖之上烟雾迷漫,无数的岩石伴随着烟雾飞起,一声接着一声,数十声如雷霆一般的爆炸依次响起,烟雾弥漫,遮住了他们头上的这一片晴空,身处其中,已是难辩东西南北,耳边尽是隆隆的响声与巨石滚落的声音,郭荃身后,数名卫兵跑到了郭荃的左右,将他牢牢地卫护在中间。

这位可是工部尚书,大汉位阶最高的官员之一,这场爆炸的威力远超了他们之前的想象,先前最多也不过就是单一的爆破,那里像今天这样的连环爆炸,要是一不小心伤了这位老尚书,只怕所有人都交不了差。

烟雾渐渐散去。翠屏山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看着远方,所有的人突然都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之声,横亘在大家面前的那片巨岩已经不复存在,从他们这里看过去,翠屏山的半山腰便像是被切了一刀一般,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清理爆破现场,清理碎石,浮石,分队前进!”一声声吼叫声响起。一个个藤帽从躺藏的地方跃将出来,提着工具,重新向着那片已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工地挺进。

郭荃微笑着转身,向着身后那一排排的工棚走去,最中间的一个便是他工作和休息的地方,作为一名工部尚书,他其实是不需要一直待在工地的,但这位已经老得有些身形佝偻的工部尚书却是数年如一日,一直坚持呆在第一线。他很清楚,自己的本事基本上都来自于实践经验,而蓟城的工部衙门,那些案牍工作。实在不是他能撑起来的,将那些日常的工作扔给了自己的副手,而他自己,却一直呆在最前沿的地方指挥着这条东西大动脉的修进。

整整两年。今天是最后一道关卡,也终于迈过去了,打通了翠屏山。便正式将辽东与辽西郡连接了起来,从今以后,自辽东三郡至辽西,将会有一条坦途大道穿越在崇山峻岭之间,这一条大道将把两地通行的日程缩短至少一半以上。辽东的矿产,粮食,以及无数的资源将顺着这条大道,源源不断地运进中原。

郭荃坐到了藤椅之上,瘦小的身躯几乎全埋了进去,浑身的骨头都感觉有些疼,特别是一双腿,很多时候,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轻轻地捶着腿,郭荃从身边的案桌之上拿起一个小匣子,宝贝之极的抱在怀里,小心地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叠文稿。

字写得很不好,或者一个刚刚小学毕业的学生,字迹也要比他写得更好一些,但这,却是郭荃这些年的心血,他以前是一个奴隶,年过五十才成为征东军中的一员,那也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因为在建筑之上丰富的经验,他成为了建设积石城的主要实施者。

想起当年,郭荃感慨万分,王上画出了一系列的草图交给他,然后他按照那些图纸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地将积石城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终于建立了起来,那里,成为了汉国起飞的基地。而他,也是从哪里开始,名震天下。

从那时开始,那里有大型的建设,哪里就有他的身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汉王很多次召他回蓟城,他都摇头谢绝,坐在大堂里,天天与案卷打交道,那不是他能做到的,他也做不来,看着一张张文稿之上那鸡抓一般的字迹,郭荃笑了起来,真要用这个字迹在那一份份的案卷,报告之上签字,那可真是丢了老脸了。还是现在好,身边更多的是那些大字识不得一萝筐的工人,民夫。

从当官之后,他才开始认字,写字,只是多年下来,自己这一笔字,仍然是写得奇丑无比,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实在没有多少时间能花在练字之上,只要是那么一回事,让人认得就行了。他在心里笑道。

这个匣子里,装着他这十几年来的心血,所有的心得,经验,他都一笔一画地记下来,年长而久,终于装满了这个匣子。

大型的工程摧生了无数的发明,或大或小的发明太多,郭荃已经高得不太清了,但仍有很多让他记忆犹新,龙门吊,塔吊的发明,解决了转运,安装大型石料以及钢铸部件的问题,水泥的发明,使得硬化路面变得简单至极,为了节约架桥的成本,钢架桥梁应运而生,就在前不久,一帮专司建桥的大匠居然提出了索拉桥的提议。

有时候有些人提出的新方法,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郭荃却都是极力支持,从紧张的经费之中抽出一部分去让他们实验,让他们摸索,这些年来,虽然失败的是大多数,但却也有无数的新发明诞生出来,成为了大汉工程史上熠熠闪光的明星。

有多少人因此获得汉王的专门奖励他已经记不清了,有多少人因为新的发明而获得专利从而一跃成为富翁他也记不清了,人老了,这记忆力是当真不好了。

他轻轻地合上匣上,一年前汉王过来视察时,看了他的这些心得,当时他还为自己的一笔字的丑陋而羞涩不已,但大王在看了他的心得之后,却是惊为天人。

“郭大人啊,好好的将他写完,这就是我们大汉工程制造的典籍啊,百年或者千年之后,我或者被人忘记,但你却会因为这部书而被世人铭记。”

当时大王的话让他觉得无地自容,怎么可能有呢,不管是百年之后还是千年之后,大王怎么会被人忘记呢!如果没有大王,就没有郭荃,自然也不会有这些心得体会了。

自己这辈子真是值得了啊!积石城,大雁城,横贯大汉南北东西两条交通大动脉,都是出自己之手,自己是看着他们一点一点从无到有被修建出来的,而现在,他们都成了大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曾经的自己以为要烂死在积石山上,化为一团枯骨无声无息地消散在人间,当时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进入天命之年后,人生的际遇竟然来了一个如此的剧变,现在的自己,算是功成名就吧!不但成为了天下最强大国家的一部之长,还有了一个温馨的家儿,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郭家后继有人呢。

就是苦了自己的妻子呢,小了自己差不多三十多岁,自己还常年不在家,安在蓟城的那个家,全靠她一个人操持了。

想到妻子那清秀的面容和儿子奔跑的身影,郭荃美美的笑了。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真是有些累啊,外面不时响起小型的爆破之声,那是在清除最后的小障碍了,郭荃伸了一个懒腰,闭上了眼睛,真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东西大动脉贯通,自己总算是完成了大王交给自己的任务,这一次可以安心地回到蓟城,然后向大王请辞,好好地回家去安享晚年了。

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郭荃闭上了眼睛。

工棚之外,忙碌依旧,远处的大道之上,一路人马自辽西向这边行来,郑均很是兴奋,作为辽西郡的郡守,东西大动脉的贯通于辽西而言,可是一件大事。

两条大动脉在辽西郡内交汇,必然将促成辽西成为这两条交通大动脉的一个运转枢纽,郑均的眼中,似乎已经看到一个繁荣的,蒸蒸日上的辽西。

现在的辽西在大汉整个的版图之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重要性,如果不是这里是大王的起家之地,郑均相信,辽西的地位恐怕还要低一些,辽西郡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工业,这些都在积石郡,也不像大雁郡,琅琊郡是粮食产地,更不像天河郡是整个大汉王国的政治中心,因为蓟城就位于天河郡嘛。辽西的地位现在着实有些尴尬,上不上,下不下,卡在这里,让郑均觉得分外难受。

但东西交通大动脉一贯通的话,那可就大不一样了,两条大动脉在辽西郡内交汇,这里,将迎来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今天是一个大日子,他一定要来向郭荃贺喜,也是感谢,正是这位不辞辛劳的老工部尚书,硬是将这条道路整整提前了一年完工,也让辽西大发展的日子提前了不少,现在辽西的地价,已开始翻着跟头地上涨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继往开来(124)离世

翻身下马,径直走向郭荃的工棚,这里,郑均来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去年冬天的时候,他曾来这里邀请郭荃去辽西城暂住,以避风雪,但郭荃婉言谢绝,坚持住在工地之上,盯着这最后一处难关的攻克,对于这样一位兢兢业业的老尚书,郑均是自叹不如。只能在后勤之上尽可能地满足郭荃的需要,这间工棚里的绝大数物事,都是郑均给郭荃置办过来的,刚到这里扎下营地的时候,郭荃的住所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郑郡守!”工棚门前,郭荃的侍卫躬身为礼。

“郭尚书呢?”

“回大人的话,尚书大人为了这个点最后的爆破,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了,现在正在休息。我马上进去通报。”侍卫答道。

郑均伸手拦住转身欲进门的侍卫,笑道:“不必了,我们是老朋友了,我自进去,便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

推开门,郑均轻手轻脚地跨进门去,阳光从打开的门中斜射进来,正好照着藤椅之上垂头嗑睡的郭荃,看着那张沟壑纵横,饱经风霜的脸庞,郑均的心中一下子涌起一股无以伦比的敬意,如果不是在这里,不是自己知道郭荃的身份,就他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之上,任谁也要把他当成一个辛苦了一辈子的田间老农。

抬眼四顾,桌子上除了一叠叠的卷宗,便是一个个的模型,这些东西是郭荃的宝贝,走到哪都会带到哪里,慢慢地走到桌前,伸手拿起一个悬索桥的模型,郑均知道,这是郭荃带领的这个团队,刚刚发明探索出来的一项最新的架桥技术。而这项最新的技术,第一个应用不是在这翠屏山中,一架悬索桥将两坐山头连接了起来。

大汉自积石城始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而对于郭荃来说,这十年便等于是一座座的城池,一条条道路,一座座桥梁,他已经将自己的烙印深深地打在了大汉的土地之上。郑均很羡慕这个老人,因为他清楚。随着时间的流逝,像他这样的人,终究会随着历史的流逝而化为一片尘魂,最终湮没在浩如烟海的卷宗之中,而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会被人口口相传,名垂青史。

轻轻的放下悬索桥模型,郑均转过身来,走到郭荃的身前。细细地打量着这位仍在沉睡的老人,慢慢的,郑均的脸色有些变了。

他慢慢地弯下腰来,一点一点地接近着郭荃。脸色也随着接近而变得雪白,他有些僵硬的抬起手,缓缓地伸向郭荃的脸庞。

身子一抖,整个人霎那之间僵在了哪里。

下一刻。郑均尖声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屋里屋外,顷刻之间一片大乱。

郑均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匆匆赶来的医师手忙脚乱地想尽最后一丝努力,半晌,医师终于绝望地停了来来,转身看着郑均,声音有些颤抖,“郑大人,郭尚书已经走了。”

郑均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为大汉奔波了十余年,建成了无数城池,桥梁,道路的工部尚书于大汉四年,在他干了一辈子的工地之上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第二天,翠屏山工程停了下来,工部的官员,工人,聚集在郭荃的工棚之外,在他们的前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之上,是一副巨大的棺椁,今天,他们敬爱的工部尚书郭荃的遗体将从这里出发到蓟城,他们要前来送他一程。

这里面,有追随着郭荃东奔西走的老下属,有郭荃四处挖来的能工巧匠,更多的却时无数临时招募来的工人。

很多刚来的工人,起初并不认识这位穿着一件粗布衣裳,经常在工地之上窜来窜去的老人,便是大汉王朝有数的高官之一,他们曾认为这只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工人罢了,时间一久,他们才知道,这位尽然是位极人臣的大官儿,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官员的认知,哪怕是现在大汉的官员已经够亲民了,但像郭荃这样的,却仍是绝无仅有,他常常端着粗陶大碗,与工匠们一齐一边吃饭,一边争论着一些技术细节,也曾乐呵呵的与那些工人们拉着家常,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在这些工人的心中,这位老人更象是一位长者,而不像是一位高官。

工棚之外很静,除了那压抑到极点的低微的啜泣之声。郑均看着几位老工匠在替郭荃擦拭着身子,换上簇新的官袍,这身官袍一直压在郭荃屋子里的箱子底下,他鲜有穿上他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穿上粗麻布衣,穿梭在工地之上,热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

这些老匠师,都是追随着郭荃一路走过来的老人,最少的也有七八年了,郑均知道,他们之中职位最高的是工部员外郎,而最低的也是散佚大夫,这些官职都是朝廷为了表彰他们的贡献而封秩的,在他们的身上,都打上了鲜明的郭荃的烙印,完全看不出一个官员的痕迹。

郑均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郭荃,很平静,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他走得很安祥。

“时候差不多了,请郭尚书入棺吧!”他轻轻地道。

几个老工匠呜咽起来,一齐伸手,将郭荃平素睡觉的那架行军床抬了起来,向着工棚之外缓缓行去。

轻轻地将郭荃的遗体放入棺椁,随着棺盖的合上,工地之上,哭声骤然大了起来。

“启程!”郑均大声喊道。

马车缓缓启动,身后,无数人的跪了下来。

“恭送郭老大人回家!”一名老工匠大声喊道。

“送郭老大人。”数千人齐齐跪伏在地。

蓟城,大议会,来自大汉疆域各地的大议员们正荟萃一堂,数百人的眼睛都看着台上正在作着去年一年度总结的议事堂首辅的蒋家权,而在他的身后,一溜儿站着的却都是议事堂的大员以及各部尚书们,每年的这个时候,也都是大议员们最扬眉吐气的时候。他们在这个会儿唯一的工作,便是挑刺儿,找出去年一年度这些执掌朝政的大员们的不足,经常会出现一些议员们追问得这些大员们汗流浃背的促狭场面。

而这几天,也是这些大员们的最难熬的几天,政事堂的议政们还稍微好过一些,但那些各部大员,一旦受到太多的指责,在随后的投票之中得不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就必然要黯然下台。请辞。

虽然这样的情况,在大议会召开之后的三年之中,还没有出现过一次,但并不代表着不会出现,各部大员们谁也不想自己成为第一个。

首辅德高望重,没有谁去挑他的毛病,今年的问题集中在蓟城的旧城改造之上,负责此事的议政吴恺有些心神不宁,在这之前。他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关于征地拆迁,关于置换,关于补偿。如此大的工程再怎么小心,也会有不少的问题存在,吴凯在思虑着如何才能安全的渡过这一个关口。

这个工程是由他牵头,工部负责实施。但工部尚书郭荃不在蓟城,主要工作是由在蓟城的左右两位侍郎来主持的,这里头的油水太大。稍微手松一松,便是成千上万的银子,吴凯自己是看不上,但并不能担保下头没有这些事情。从听到的风声来看,只怕下头这样的事情不少,而且已经被有些大议员们抓住了把柄,这个春天只怕是有些不好过呢!吴凯偏着头,看着大议会的窗外,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往年的这个时候,可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可今年,谁还有这个心思呢!

高远自然不会出现在大议会的会堂里,如同以往一样,他悄然而来,坐在楼上一间垂着帘子的屋内,倾听着下面的声音。

“今年吴大人可能有些不好过。”透过珠帘,看着下面的议政和各部大员们,高远笑对身边的何卫远道:“你瞧他那如座针毡的模样,定然是下头出了问题。”

“是,蓟城改造如此大的工程,如果说没有问题那才是怪了呢,不过吴大人自己立身甚正,倒也不惧这些大议员们指摘。”何卫远笑道。

“那可不一定,如果下头的漏子捅大了,他难道不负领导责任么?”高远笑吟吟的道:“这样也好,给他提一个醒,我们这位吴大人,在蓟城改造一事之上,就是一个甩手老板,挑一挑他的刺,让他清醒一下,议政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其实负责海事的李灿大人只怕也不好过。”何卫远道。

“哦,他也有事?”

“来自沧州,汾州的大议员们指责李议政以权谋私,在海外贸易以及扩张之上,利用他的地位和影响力排挤其它海商,甚至还指摘他勾结水师统领寇曙光。”何卫远道。

“嗯?”高远瞄了一眼何卫远,沉吟了一下,“卫远,有人找到了你?是想让这些话传到我的耳中吧?”

何卫远点点头,“王上明鉴万里,的确有人找到了我,希望我在大王声边说一说。”

“你倒也坦承,那人送了你什么?”

“送了我一万元,厚厚一叠中央银行刚刚发布的新票子呢!”

高远大笑起来,“送了那就收起来吧。这个人只会从海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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