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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阿菩)-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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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而是一伙乌合之众,有的是强健的小商人,有的是商队的护卫,虽然也都强悍有力,组织性却很差,一听个“退”字,哄一声各自匆匆往回跑,哪里还有什么秩序可言?
望见沙尘滚滚而来,埋伏在谷口的张迈叫道:“来了!给我截住他们!”
郭洛拔出横刀,当先而进,龙骧营将士列队而出,横在谷口,杨定邦则摆开骑兵,布列在龙骧营一线之后里许——唐军这时已经取胜,这样的阵势已不是追求再胜,而是布成一个双重罗网,要叫回纥人就算有漏网之鱼脱出了第一层,杨定邦这第二层也要将之捕住。
谷口的山壁上亮起了火把,与夕阳最后一丝余辉一起为这个地区提供一点昏弱的光线。与在昭山之下相同,所有龙骧营将士都在头上绑着一条红绸,虽在昏暗之中也显得十分惹眼。
龙骧营的将士经过昭山的实战与辗转千里的征途,在灯下谷又受到追加训练,昭山实战给予了他们强大的自信心与充足的士气,从昭山到灯下谷的千里征途爬雪山、跨草原、穿越沙漠,更是将每个人的意志力磨得异常坚强,可要说到组织的严密齐整,这支部队也就勉强合格而已。而堵住谷口、逆击溃兵,相对来说更需要严密的组织与丰富的经验,而这两项刚好则是龙骧营比较弱的两环。
郭洛看在眼里,心想这会若有三百陌刀队在手,对面冲来的溃兵别说是几百人,就算是两千人、三千人,要将之全部截住也不在话下,但以龙骧营来执行这次任务他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心道:“还好有定邦叔在后面,就算我们这边没能全部堵住,后面豹韬营还有一张保票。”
这时蒙由等人已经冲近,张迈停骑在杨定邦身边眺望,身边是两个近卫火,手中是那一柄赤缎血矛——自郭洛以这支兵器杀出威风后,这已成为“张特使”的象征之一了。
“又没仗打……”小石头嘟哝着嘴,抱怨道:“原来以为跟在张特使身边是好事,谁知道……唉!”
他那声叹息好重,似乎故意要让张迈听见。慕容旸瞪了他一眼,便听谷口杀声呼啸而起,郭洛一声令下,齐声喊“杀”!
俱兰城的私兵听到都慌了,不知谁叫了一句:“前面有拦路的,后面有追兵,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
这一句话露怯,但后面却有人大叫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跟着就猛地冲了过来。
唐军轻骑而来,自然不可能戴上许多栅栏、刀车、虎拒之类的器械,六百骑原也没法将谷口堵个严实,这时俱兰城的私兵各自为战,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作最后一搏,龙骧营的将士口里喊着“杀!杀!”但当溃兵冲到跟前,要从骑兵与骑兵的缝隙中穿过去时,他们的反应却有些迟钝。
杨定邦在后面望见,暗暗皱眉,他看着两个并骑的骑兵,眼见左右都有溃兵逃来,因缺乏默契,竟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结果虽拦住了左右的溃兵,他们原来所处的位置却露出了一个老大的破绽来。并不只这两个骑兵如此,全营其他将士的反应也各有各的忙乱。
军队的训练,一般来说到了真正临阵时能将平时训练的成果挥出两三成就不错了,当敌人冲来的时候,在肉搏的电光火石之间,甚至连想想怎么办的功夫都没有,就只是靠着反应来应对,因此经验才会显得那么可贵。
龙骧营组织上固有不足,将士的个人武艺方面也有缺陷,杨定邦看见一个龙骧营的新兵明明已经堵住了一个回纥骑士,但一刀劈去没砍中,竟然让那个骑士给溜了!
杨定邦轻轻一声冷笑,也不用他指挥,甚至不用他麾下队正指挥,一个火长手一指,豹韬营中驰出四骑,两前两后,前面两骑以夹击之势冲向那漏网的回纥骑士,长矛挺出,左边骑士以左手挺矛、右边骑士以右手挺矛,那突围的回纥骑士武艺颇为不凡,马上挥舞大刀要抵挡这两个骑士的双矛,不料即将交锋之际,那两个骑士却忽然收矛贴伏在马背上,躲过了大刀。
“这两个家伙是胆小鬼。”在三骑交颈而过的那一瞬间,那个回纥骑士想,然后就猛地感到全身剧抖,坐骑惊嘶一声前脚跪后臀翘,将他整个儿掀下马。
原来那两名豹韬营骑士挺矛是虚招,左边骑士的右手、右边骑士的左手分别抓住一条绳索的一端,昏色之中那灰黑的绳索甚不起眼,更别说这是在战乱之间,更难现了。三骑对冲的时候贴伏马背躲过敌人的大刀,与此同时绳索拉紧,双方马匹对驰,这股冲力可想而知有多大!回纥骑士的坐骑正被绳索绊中膝盖,惊嘶一声便马摔倒,人落鞍!
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双飞骑绊马索。但必须得两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骑士方才能办。
两个跟上来的两个豹韬营骑士,一个挺出长矛制住了那回纥骑士,另外一个牵住了挣扎着重新站起来的马匹,跟着四骑分别归队。
这段话说来话长,其实整个场景也就生在几秒之间,豹韬营四名将士虽然是以众敌寡、以有备战慌乱,但胜得利落之极!轻松之极!后面的豹韬营同袍望见无不喝彩!
反观龙骧营,尽管接战之前郭洛已作出种种安排,队正、火长也叮咛嘱咐,可真到接战时却还是手忙脚乱,有的漏走了敌人,有的七八骑围攻一个,有的却落单了反而陷入围攻,回纥溃兵那边也是各自为战,有的望见龙骧营一吓就往回跑,也有的继续往前冲,也有的要另外找路躲避,数百人方向不一,便如江水激流忽然强行顿住而变成了一滩的乱水、漩涡。
本来应该是一场毫无意外的堵截战,这时却变成了一场乱战,郭洛身处其中暗暗懊恼,这时别说要实现将敌人全部拦下这个目标,要是处理不好,龙骧营这条防线甚至还有可能被冲溃!
杨定邦笑道:“昭山一战龙骧营打出了好大的威名,如今看来也不过……嘿嘿……乃是时势所造啊。”
他本来想说“不过如此”,但忽然想起张迈就在不远处,便改口说“时势所造”,这个评语倒也不错,昭山夜战一役唐军是攻,以乱打乱,故其短处被掩盖了起来而长处则得尽量挥,如今这形势,却是长处没能挥出来,而弱点却尽数暴露了。
豹韬营的骑兵倏进倏退,但见有回纥溃兵漏网逃出便驰出拿住,跟着回归本队,每一次有豹韬营的将士都是齐声喝彩,一开始只是几人喝彩,到后来却是数百人一起喝彩,彩声之后甚至还带着几声讪笑——那讪笑自然是送给龙骧营的了。
即便是最团结的军队,营与营之间、队与队之间、火与火之间也常常互不服气,对这种斗气良将一般不会压绝,因为这种竞争关系若是恶化固然会导致灾难,但要是将帅本身有足够的能力来善加运用,使之保持在良性的范围之内,这种竞争关系便随时都有可能会变成引爆军队士气的引子。
昭山夜战一役中鹰扬、豹韬两营作战最苦,但龙骧营的前身狼牙营却功勋最著,鹰扬、豹韬两营的将士认为龙骧营是来的时机太过凑巧,赶在回纥与诸胡都被他们拖得疲累的空挡插了进来,竟而得建奇功!本来就不服气,这时眼看龙骧营出丑,哪里还有不笑的道理?那些驰进驰出的豹韬营骑士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将擒俘捕胡的本事施展得淋漓尽致,只差开口告诉龙骧营:“新丁们,骑兵拦截应该这么做,多学学吧!”
小石头等看得心头火起,就连慕容旸也冲着张迈叫道:“特使!”
这龙骧营是张迈的近卫营,眼见自家子弟被比了下去,张迈脸上自然也就挂不住,握了握长矛,对小石头道:“你不是嫌在我身边没仗打么?走,现在就跟我杀个够去!”
小石头大喜,两个近卫火更不迟疑,一起大叫了起来:“领命!杀!”————————————————————————各位看官,勿忘投票。^_^
世界大战第十七章血色之夜之二
龙骧营在谷口的表现,比张迈预想的差劲得多,但是回纥逃兵那边情况实际上却更加糟糕。
他们看到巴加溃败本已慌乱,逃回到这谷口猛地见谷口竟然还埋伏有人更是惊惶!
张迈带领近卫火冲近,他旁观者清且急中生智,大叫道:“大家上前杀敌!认准了头上没红布条的就砍!别管什么拦截不拦截了!”
郭洛心中一动,心想:“对!反正队列已不严整,不如就让他们各自为战!”对温延海慕容旸道:“保护好特使!”举刀冲了出去,叫道:“杀!”
他一动,队正、火长们也跟着动,狼牙营将士认得他是本营二把手,见他往前冲,也跟着往前冲,这时候什么队列啊、阵法啊,全都管不上了,但冲到了跟前,见到头上没绑红布条的就知不是自己人,不是自己人,那就杀!
龙骧营的将士在不久之前还都是光脚的,除了自己的性命并无任何值得珍惜的事物,或许没有学过武艺吧,但还有力量!战斗的技巧缺如,但陡然间陷入生死战场之上,求生的本能却是人人都有!
刀已出鞘,人在鞍上,敌人就在前面。
而战场的形势永远都是:
杀死敌人!
保护自己!
不是敌人死!
就是自己亡!
刚才八倍山那边的战况谁都望见了——回纥人已被击败,眼前只是一伙败兵而已,鹰扬、骁骑、豹韬还从后面掩杀过来,就整个战场来说胜负已决!
眼前自己要对付的,不就是一群败兵么?
若连这点败兵都打不赢,那以后在其它诸营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杀!”
“杀!”
喧嚣的战场上,除了马蹄声就都是龙骧营战士的呼号,俱兰城的私兵、回纥的败兵几乎都没有任何声响,他们和龙骧营将士一样几乎没有了组织,但他们更惨的是他们还没有了士气!
在昏黑之中许多人甚至分不清敌我。
在马上的,但见弯刀砍来,在马下的,便见马蹄踏来!
狭隘的谷口挤着千余人,千余人在乱战,千余人在求生,千余人在各自为战!
这就是真正的肉搏乱战啊!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张迈也许还无法想象自己陷身如此乱局时会有什么反应,现在他虽贵为钦差,却没有躲在人后,没有躲在安全的地方,他知道若总那么躲着将永远也无法体验真正的战争,没有经过战场的洗礼,身上的气场也会缺少某种特质!
“冲!”张迈高叫着,同时自己也鼓起勇气冲了过去,而且一个没注意竟冲脱了两个近卫火的保护。
慕容旸吃了一惊:“保护特使!”
两个近卫火紧紧跟上,但一冲入到乱战群中,到处都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刀锋,偶尔还有冷箭,在这乱战之中,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更别说保护别人了。
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在千万人拥簇中的将帅死于“流矢”之下。
战场之上,没有必然的安全。
“特使!特使!”
有人呼叫了起来,混乱的战场中谁也弄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法说太长太复杂的话,但有个消息却在短促的呼叫声中传播了开来——特使也陷入阵中了!
“特使特使”——这短促的呼号是说要保护张特使,还是说要随张特使杀敌?
战场的言语总是短促而简单,里头包含的内容更是****甚至残酷!
“杀!杀!杀!”
必须赶紧取胜,杀死身边的敌人,否则特使就有危险了!
张迈坐在马上,左手紧紧地抓住马辔,右手握紧了赤缎血矛,左、右、后都是护卫着他的骑兵,眼前也到处都是绑着红头巾的龙骧营将士,只偶尔有几个没绑着红头巾的露了出来。
终于有一个回纥人闯到了他眼皮底下!
一咬牙!
“杀吧!”
长矛挺起,就要刺下!
天色虽然昏暗,但靠得近了,那回纥人脸上惊怖求饶的表情还是闯入了眼中!他正被一个唐军将士缠住,根本没法再来抵挡张迈!
战场之上,不杀敌人,死的就是自己!
这个道理张迈懂得!
可是作为一个现代都市人,真到了战场,真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你面前,当他脸上露出求饶的表情,而你这一矛下去就将结束他生命的时候——
张迈的心里其实还是闪过了一丝的犹豫,没办法,懂得那道理和真做起来不同啊!
在进行战略战术决断的时候,张迈已经能做到决绝,但这时真正面对厮杀,却还是没能消除最后的一点“恻隐之心障”!
幸好,经历过这么几个月,他的身体反应竟然已过了他的大脑!眼前还浮现着那回纥求饶的面孔,长矛却已经捅入了对方的咽喉!
与此同时那个与这个回纥纠缠的龙骧营战士却缓出了手来,叫了一声:“特使!”他似乎是感激张迈,然而却没有一个谢字,脱口就是这两个字!
战场啊战场,何其不仁!
然而肉搏乱战却没有给人任何停下来思索的机会——所有的时间都被血腥与危险填满了。
这时又有一个回纥士兵冲近,张迈的长毛还没从那个回纥的身体里拔出来,对方的刀却已经斩到了脖子边上!
“我要死了!”
这是那一刹那张迈心里冒出的念头。
连惊震都来不及了!
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咔嚓!
回纥人的臂膀被旁边奚胜一刀斩断,同时两根长矛一前一后捅进了那回纥兵的胸腹。
“特使,你没事吧!”
张迈愣了一下:“没事!”
可这样的好运下一次还会降临么?
战场上的事情是很难精确控制的,张迈座下的马随大流地又冲出了几步,也冲出了奚胜、温延海、慕容旸等的保护圈,又有一个俱兰城私兵冲到了马前!
“保护特使!”奚胜叫道!
可没等他们赶上来,张迈左猛地拔出了横刀,长矛架住了对方袭来的弯刀,左手手起刀落,那也不是什么刀法,只是瞧准了尽力劈下!敌人的脑袋被他奋力一劈劈崩了,这一次他已全无犹豫!心里甚至什么想法都没有!
对方的弯刀顺着赤缎血矛落到张迈肩膀上时力量已经完全消失,而敌人伤口中那温热的血却喷了出来,溅了张迈一脸!
有几丝沾在睫毛,从睫毛上垂下来,透过这如帘血丝再望过去,现——
这是一个血色之夜。
这是一个无法斯文、无法优雅、无法从容、无法仁慈的世界。
这是一个必须为了生存而拼命的时代!
不管这里是唐朝也好,异世界也好,总而言之,在这个世界上——
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变得野蛮!不得不学会残酷!
虽然缺乏组织,但龙骧营的战士还是在混乱中爆出了让杨定邦等诧异的战斗力!
“特使,特使!”
知道张迈就在左近领着大伙儿一起厮杀后,龙骧营的将士们逐渐显现出一种略带狂暴的气势来。他们已不将这当做阻击战,而是将这当作了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厮杀!他们的表现没有豹韬营同袍那样从容不迫,却展现出了拼命的狠劲,一刀一矛,都拼出了残忍来!
这些将士逐渐摆脱一开始那种生分的感觉,仗打开了以后便越来越顺手,兄弟相顾、朋友相顾,在最近的距离里,由于都是平日相熟的同袍,所以就算是黑夜之中听到声音也能知道敌我。数人为一堆,十人为一火,一个个小编制的作战群在混乱中来回穿梭,就像一把把的尖刀,将败退过来的俱兰城私兵、回纥溃兵杀得体无完肤!尽管这样的战阵显得太不严密,但就算是那些已经从第一重阻截中脱逃了的回纥兵也已被龙骧营打得没了战意,后面豹韬营再出兵一拦便将漏网之鱼给截住了。
当然,这也多亏了回纥兵编制已乱,要对方仍能保持队列组织的话龙骧营怕还是要吃亏的。
乱战之中,小石头看见败兵之中好像有一个头脑——那正是蒙由——便和哥哥大石头打了个招呼,两人同时出手,策马欺近数步,猛地抛出了绳索——这是他们牧马时练就的绝技,能够套住奔驰的骏马,此刻同时出手,蒙由只觉得身上一紧,已经被两个索圈套出,他大叫起来,大石头和小石头两只臂膀都有数百斤的力气!同时大喝一声,一向左,一向右,竟把蒙由给吊离了马鞍!
“投降了,投降了!”蒙由在半空之中惊呼着。数百还在作困兽之斗的回纥士兵、俱兰城私兵望见无不骇然。
这时杨易的鹰扬营已经冲近,张迈已砍翻了三人,听到叫声喝道:“投降免杀!”
卫护在他身边的十余人同时高叫:“投降免杀!投降免杀!”
败兵们见蒙由被擒,唐军前后夹击,战事已无可为,更何况他们都被龙骧营那可怕的杀气震慑住了!还没死的纷纷抛下兵器,郭洛、安守敬接收俘虏,杨易、安守敬率领骑射手四出追袭,射杀逃散的溃兵。
杨定邦上前,见张迈满身浴血,惊问:“特使受伤了?”
张迈笑道:“除了左肩这一道,都不是我的血!”
下了这次战场后,不知不觉间,他的笑声已带着些冷酷之意,马小春在边上给他包扎伤口,杨定邦亦不敢再当他是个:“特使神机妙算,经此一役,咱们就算大摇大摆地回灯下谷去,回纥人也未必敢出兵阻拦了。”
张迈道:“回灯下谷?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等马小春替自己包扎好伤口后,道:“请郭老校尉殿后,处理战场、俘虏事宜。龙骧、鹰扬、骁骑、豹韬四营,随我出去夺俱兰城!”
“现在?”杨定邦说。
“对,现在!我们没法从容!到此刻为止时间还站在我们这边,若再过一天,不,再过半天,这个优势就会丧失,那时候可能就要陷入困境了!打铁要趁热!杀敌要趁胜!”
杨易叫道:“特使说的好!打铁趁热,杀敌趁胜!”
诸营将士一起高呼!四营将士不顾刚刚杀敌之后的疲倦,一起翻身上马,连夜朝俱兰城驰来。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求票票!!!
世界大战第十八章俱兰城
唐军以鹰扬营做先锋,仍然由穿着回纥士兵服饰的一百余轻骑兵打头,由马小春带路,这次又拿了巴加的旗号。此地离俱兰城不过三十余里,三更时分已到,三营将士点了火把,俱兰城城头守军望见有一条火龙大摇大摆地走近,在城头叫道:“什么人!”
马小春久在回纥人治下,是藏碑谷中最聪明的小伙子之一,精通回纥语,就大叫:“快开门!巴加迪赫坎打败了强盗,接应了阿里迪赫坎,凯旋归来了!”
城头费尔代德听言语对路,在火光中见城下都是“回纥士兵”,又望见巴加和阿里的节旄,不虞有诈,便开了城门。
杨易不等城门开尽,放马就冲了进去,费尔代德大叫:“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杨易摸出巴加的头来抛给他,笑道:“你说我们干什么?”
费尔代德惨呼一声,早已被人刀剑加颈。
俱兰城只有东、西、南三个城门,唐军中有熟悉俱兰城的俘虏,被唐军的驱遣下占领了城内重要据点,城中居民这时多在梦中,但听马蹄声响,这才惊醒,俱兰城民风虽然剽悍,但这时民壮想要集结守城也来不及了!
至于常备军队,这晚轮值守夜的部队一共有三支,人数九百,分别布置在三个城门,其中西城门就有五百人,唐军夺取了西城门后,杨易便在向导的带领下迅向东门冲去,安守敬则前往攻占南门,杨定邦接管西门后,郭洛押着莱伊斯费尔代德,占据了俱兰城的莱伊斯府,以此作为全城唐军的指挥中心,居中接应。
张迈进城的时候,东门那边已经传来了杨易的捷报,那里一百多名士兵眼见唐军势大已全部解甲投降。安守敬那边却遇到了不小的抵抗,郭洛请张迈坐镇莱伊斯府,要率人去增援,张迈却道:“不,你留下指挥,我去支援。”
他只带了两个近卫火就骑马赶去,二十一骑冲到南门附近,这时张迈左肩受了伤,右手又拿着赤缎血矛,骑马之际竟是没有拉着缰绳了,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他的骑术已进步到合格轻骑兵的层次了。
眼看骁骑营正与守城的两百多名士兵厮杀得不相上下,张迈举起赤缎长矛,小石头等高叫:“特使到了!龙骧营到了!骁骑营的兄弟们冲啊!”
骁骑营有的将士回头望了一眼,果然瞧见了赤缎血矛,但大部分人根本就没功夫回头,只听到了小石头等的喊叫,有的高声怪叫,有的咬牙切齿,个个奋不顾身,争着上城。回纥的守城士兵本来就屈居下风了,这时看见唐军这样的表现心里都有些毛,不知道这伙“强盗”为什么忽然有这种变化。
张迈又让马小春等呼叫:“巴加已死,阿里已死,费尔代德已经投降!俱兰城已经转手!顽抗者死!投降免杀!”
那“顽抗者死、投降免杀”八字在静夜中回荡,不但南门的守军听了抵抗心大弱,连临近居民听了也多心惊胆战,甚至有胆小的很可笑地躲到了床底下去。
那守城将领却颇为顽固,眼看不敌,却不愿意投降,他感觉到手下的抵抗越来越弱,干脆打开了城门,纵马逃走。小石头等要赶,张迈道:“穷寇勿追。”
小石头道:“被他们逃跑,去怛罗斯报信,让回纥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张迈哈哈一笑:“你一个小卒子,也懂得这个?”
小石头说道:“咱们最近都是搞奇袭取胜,对么?所以不能让人家知道我们的情况啊。”
张迈连连点头,赞道:“孺子可教。不过仗打到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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