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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阿菩)-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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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样一个十分明显的角落,杨易即便不是安西军中最擅守的人,却也不会没有准备,田浩早就命人在城楼侧面多打了四个孔用以射击,同时在这一段城墙上也准备多了两个队的兵力。
在第一次接锋时阎肃颇为惊羡安西军以猫眼灯杀敌所表现出来的战法优势,但在接下来的正面攻坚阶段,他就觉得安西军的反击力度没有表现出他预想中那么强劲,他已知道张迈除了三千精骑之外还征集到了不少人马并加以训练,所以他预想中玉门关的兵力当在五千人到一万人之间,可现在玉门关内对归义军攻城的应对却显得有一些仓促。
阎肃很注意战场上的细节,包括那一段城墙敌人在抛掷砖石射羽箭的力度有所减弱他都要考虑,由此而现:在归义军持续的攻击下,部分城墙段安西守军甚至开始显得有些疲软了。
“是城内兵力不足么?”阎肃心想:“这不应该啊,还是说,张迈其实不在城中?只是留下了部分精锐在这里,所以一开始打得精彩,接下来却就越来越不济了。难道他的主力其实不在城中?”
像他这样老辣的人,在知道要以张迈作为对手的那一刻开始就细心地搜集所有与张迈有关的消息,对疏勒攻防战尤其用心,那一场战争是《安西唐军长征变文》后半部分的重头戏,里头关于安西军以攻守城的描述细节尤其多,因为那最能体现安西将士的英勇神武。
然而到现在为止,城内却依然没有出动骑兵出城冲击。
“这不合理!”阎肃心道。
在敦煌的时候他曾与安西三千精骑近距离接触过,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那是一支擅长骑战的部队,像这样一支部队在防守上显得不够老练狠辣是可以理解的,但一开始就放弃野战则违反常理。
“叔叔,张迈也许不在玉门关里头!”阎一山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虽然竖着大旗,可他的人也许跑到别处去干什么去了!”他马上就想起了张迈绕过瓜州大泽对肃州的奇袭与对狄银的埋伏。
但阎肃却摇头道:“此人最喜用诈,不可掉以轻心。咱们且……”
就在阎氏叔侄还没得出一个结论来时,城头的一声热烈的欢呼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是一波犹如浪潮般的声音,隔得有些远了,阎肃听不明白城头欢呼着什么。心中有些奇怪,只听那声潮从东面城墙响起,跟着响到了城楼,跟着就像一个推进的波浪一样,从东向西卷去,去到哪里,哪里就是轰然欢呼!
随着欢呼声的响起,玉门关的抵抗忽然显得强劲了许多,欢呼声响到哪里,哪里归义军的伤亡就明显多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呢?”
阎肃忍不住也有些好奇,勒马走近些,玉门关城内数千人在欢呼着、吼叫着甚至是在狂号着,那不是那种练就的统一的口号,似乎每个人都是某种刺激下从心里直接呼出自己的漏*点,数百人至少有数十种声音,纠缠在一起便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嚷什么,但嚷的语句虽然不一样,那种澎湃之情却是一致的!
怎么安西军忽然有了这种变化?难道是在做妖法不成?阎肃越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越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越走越近,风向有些乱,时而是南风,时而是西风,偶尔有一阵将那声潮丅吹了过来,有几句是一种喉咙叫嚷得差点撕裂的尖锐:“大都护,大都护,大都护!”
阎肃心头一凛:“是张迈!”
却听声声大都护中夹着“杀”字,那一个个的“杀”字仿佛刀剑一般锋利,在阴暗的星月之下让人感到一种打心里冒出的凉意!
连夜攻城的归义军不知道关城之上为什么会生这种变化,只是直觉地感到害怕,龙柏那边则联想起了他们在张迈手底下败北的经验,更是暗自惴惴,听着城墙之上那些像是疯狂的叫声,肃州来的龙家兵将中有一些人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是张迈,是张迈!一定是张迈!
《安西唐军长征变文》中张迈如何克敌制胜的种种场景浮现在了整个战场所有人的心头,在变文那传奇的描绘中,每一次龙面将军的忽然出现总会为战场带来某种神奇的变化,变文僧侣说张大都护能够让身边的将士战斗能力提升一倍,茶馆转说变文者更夸张地说张大都护的面具是施过魔法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望见了那面具马上就会丧失力量,军队会变得没有士气!
阎肃以前不相信,但现在却现城头安西军的士气猛地高涨,而自己的士兵则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中显得惊疑不定。心中那传说一旦冒出来,不知不觉间就被不知名的恐惧给攫住了,正如城头的安西守军忽然陷入某种癫狂的氛围之中。
“啊!龙面具!龙面具!”
城楼之上,在二十支火把的闪耀中,一个银光闪闪的龙面具出现在破晓前最黑的黑暗中。
“张大都护!”
“大都护,大都护!”
“龙面将军来了!兄弟们!杀啊!”先振作的是队正、火长们,然后一直没有动手的龙骧府骑兵也出了他们的呼声,他们对张迈的拥戴那已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疯魔,在激昂的吼声背后是一种说不明白的崇拜。跟着就像传染了病毒一样,农兵与牧骑都受到了影响。这些人对张迈都很有好感,但这只是一个基础而已,在今夜之前,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忽然陷入到这种状态中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有一种热流,在这种热流之中自己不狂躁也要变得狂躁,当周围的人都在大叫时你也要跟着大叫,当周围的人都在狂吼时你也会跟着狂吼,当周围的人泪流满面时,不知不觉间你的眼角也湿润了。
整个玉门关忽然之间陷入到一种狂态之中。
为什么这样呢?似乎没有理由!只是一股气迅地从胸腹之间涌起,叫人无法不兴奋,无法不癫狂。
“杀他***,操丅他***!”
粗口大爆,夹杂在对“张大都护”的欢呼之中,在这一刻关城中的士兵变得仿佛在用情感来作战!
攻守的拉锯战在安西军激昂的士气下又持续了好久,归义军和肃州军没有得到半点便宜,唯一得到的,只是惊疑与疲倦。
阎肃怔在那里。越来越不理解关城上生的事,而就在这时,一缕阳光刺破了黑暗——东方红了!
就在那一瞬间,一种数十年浸淫出来的直觉冲上阎肃脑际!有一些若隐若现的讯息在他心中迅疾地化作警惧!
“快停下!”阎肃叫道:“护住主旗!”
护住主旗,也就是护住他自己!
阎肃本来都是通过身边的人传令,但这时候自己脱口而出,身边的传令将士自然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护住主旗!”
最近的骑兵动了,由松散前冲变成环形围护。
阎一山还弄不明白他叔叔为什么要忽然改变阵势,“砰”的一声,城门打开了!
两千四百骑犹如山洪爆般猛地冲了过来!
最前面的肃州军有人还很愚蠢地欢呼:“城门开了!”但很快就现这座城门的开启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新升的旭日在破晓之前的黑暗中憋了好久,正如石拔在城内憋了好久一样,阳光迅地扫荡着黑暗,正如龙鹰两府铁骑如入无人之地地践踏着所有靠近城墙的敌人!
那正如龙欺鱼群,那正如虎睨诸兽!
“果然还有预备部队!”阎肃心中一凛:“张迈,他刚才是在示弱!”
“大旗在那里!”石拔獠牙棒一指,叫道:“击垮不义军,活捉姓阎老狗!”
“击垮不义军!活捉阎老狗!”
玉门关城楼附近的归义军将兵大多数已经苦熬了好久,体力上已经疲累,在如此情势之下,在养精蓄锐了大半夜的龙鹰两府将士面前,归义军与肃州军的非精锐部队根本就连抵挡都没资格!
攻城方位于最前的本来是龙柏麾下的甲士,他五千部队负责攻打玉、门关东部的区域,如果这时候他能勇敢一点,率领二千甲士横地里拦过来,或许还能成为石拔与阎肃之间的缓冲,然而龙柏却不往西拦,反而往东稍稍一缩,这一缩就让出了一个空缺。让石拔得以迅地直犯阎肃的中军!
“混账!”阎肃大怒,若龙柏能拦石拔一拦的话,他将有机会重新布局以谋取在野战上于安西军的抗衡,甚至谋求胜利!然而龙柏却选择了自保!
在阎肃的身周四千多步骑已经动了起来,幸而是阎肃提前一步的命令让归义军的中军丅转变了阵势,晋昌的这支部队里头有二千多人的核心在西北也堪称精锐,这两千多人半骑半步,或刀或斧,以此为核心的晋昌军便是归义军布置在沙州地区的干城!曹议金能够维持其在沙州的统治垂二十年,靠的并不止是和亲政策而已。
饶是如此面对石拔时仍然够呛!
尽管老眼昏花了,但阎肃还是看得分明:石拔已经冲到了阎肃几乎能看清他五官的距离!风中的血腥味道也扑鼻而来,“轰隆隆”的蹄踏声甚至让阎肃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受不了了!毕竟已经走过七旬的人。尽管神经依然坚韧,身体却跟不上他的意志!
一方是归义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一方是安西军中强看中的强者,在这一刻终于对上了!
“活捉阎老狗!”
“保护阎公!”
此起彼落的呼声正如战场上的斧钺一般激烈,有些时候甚至是横刀对横刀!晨光之中有时候甚至还能看得见点点火星在刀刃相击中溅落!
张迈在城头用千里镜望见忍不住生出些许愕怅,但愕怅过后则是更强烈的决心:自己一定要以最快的度结束这种内耗,要让横刀永远对外!
“努力啊小石头!”激动的张迈仿佛不知道石拔不可能听见一样大叫着,但很快地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一起叫了起来:“努力啊!小石头!”
数百人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传到了对决的阵前,石拔一声狂笑,用肩胛骨逼住一支射中他左肩的冷箭,忘命地冲往阎肃身后的大旗!
第八十四章再上征程
欧马尔抵达怛罗斯的时候。前线尚未开始议和,郭师道不知前线情况,因与安二、安六、杨定邦、薛苏丁等合计了一夜,觉得若是扣押住欧马尔,库巴方面迟迟不见他回去,只怕会再派人来找,那时候事情只怕就要穿帮,那时库巴兵犯南部边界,与东北萨图克军相互响应,唐军势必大见吃急,不如像对付萨曼一般设个诡计拖延住圣战者。
郭师道听加苏丁说萨图克的方面大将里头,有一个叫苏哈伊的和霍兰这两人欧马尔没见过,当即定计,由杨定邦假扮苏哈伊,由郭汴假扮巴伊塔什,第二日仍然由薛苏丁去邀客,告诉欧马尔如今博格拉汗不在,怛罗斯是苏哈伊做主辅佐少主巴伊塔什,欧马尔当即请求拜见巴伊塔什。
这些天来,郭汴一直和巴伊塔什在一起,对他的言语习惯都弄熟了。这小子胆子够大,头脑够活,此刻在一个没见过面的欧马尔面前假扮起巴伊塔什来活灵活现,全无半点破绽。
张迈问道:“你们是怎么解释当前怛罗斯的形势的?”
郭汴道:“薛苏丁说,上次萨图克起兵前往碎叶河北对付我们的事情,库巴方面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这次我们就说,有一伙‘唐寇’从北面沙漠南下,同时城中的叛乱趁机勾引响应,在怛罗斯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这边的叛乱才平定,那伙‘唐寇’又转到俱兰城去了,袭扰了俱兰城,又占领了灭尔基。如今霍兰将军正率领大军在俱兰城与灭尔基的‘唐寇’对峙作战。”
“这个谎撒得不错啊。”李膑道:“那欧马尔一听,是马上说要回去向瓦尔丹禀报,还是跳脚大骂唐寇,求做先锋,同时又说要派人往库巴方面搬救兵的?”
郭汴咦了一声说:“李大哥,你怎么知道那欧马尔会求做先锋搬救兵的?”
李膑笑了起来:“那就好了,他若是说要回去向瓦尔丹禀报,那就是看出了破绽,但现在没有要走,反而要往库巴方面搬救兵,那他就是真的相信了——库巴方面这两年被萨图克养着却没仗打,一直蠢蠢欲动呢,他们是恨不得萨图克遇到危机,他们好趁机大展身手。怛罗斯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对他们来说乃是大好的机会。”
郭汴笑了起来:“那个欧马尔很好笑的,听说这边闹‘唐寇’之后,马上跪在我脚边向我赌誓,说只要让他作先锋,他一定立功啊什么的,那副样子,真让我想起了杨大哥。哈哈,哈哈……
张迈又问:“他请做先锋,你们又是怎么答复的?”
郭汴道:“我不知道怎么答复,就看了假扮苏哈伊的杨二叔一眼,杨二叔就上来说,唐寇这次虽然闹得凶,但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眼下我们还应付得来,就不用劳动圣战者们了。那欧马尔听了十分失望。后来我们又好就好肉地款待了他,就由薛苏丁送他到边境回去了。”
张迈、李膑、郑渭等听说后,齐声连叹道:“可惜,可惜。”
郭汴问道:“可惜什么?”
李膑却又不说了,张迈道:“可惜大都护还是太谨慎了,你们这个谎话编得极好。既然都已经骗过了欧马尔,大可再推一步,另设奇谋,把库巴这支军马调动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今却竟然就劝欧马尔回去了,这一招棋却是有些浪费了,自然可惜。”
李膑道:“不过郭大都护这么决定,无意中倒也和萨图克一贯来对库巴的态度暗合。”
“哦?”
李膑道:“库巴是恨不得有仗打的,霍兰等将领也常说放着这支兵马在库巴不用太过浪费,但萨图克却一直很沉得住气,刻意闲置着他们,我估计,萨图克这么做一来是要挫挫瓦尔丹的傲气,叫他知道没有圣战者萨图克也一样行,要叫瓦尔丹明白,是圣战者依附着博格拉汗,而不是博格拉汗有求于圣战者。二来可能是要他们憋住一口气,在最关键的时候能挥大作用。”
诸将又谈论了一会局势,李膑犹在为库巴这一招棋未能物尽其用而惋惜,郭师庸等却比他看得开,说只要无过,便是有功。
郭汴抵达俱兰城之后的第二日,刘岸从萨图克军中回来,说萨图克已经答应退兵,并提出要赎回巴伊塔什等家眷。张迈回复跟刘岸回来的使者道:“此事不急,博格拉的世子与眷属我会善待,请博格拉汗不用担心。”
萨图克便猜唐军是有意扣留,以作奇货,冷笑一声。也不为此事而耽搁,当天便退兵了。
张迈见萨图克退得这么干脆,心中大喜,对诸将说道:“他走得这么急,多半是杨易在他后面骚扰有功。”
急派轻骑往灭尔基问讯,三日后轻骑回来,尽述灭尔基遇围、杨易出城解围之事,张迈不由得大赞:“阿易用兵是越来越有名将之风了。”
灭尔基之围解除之后,杨易又率领那个敢死营,北入荒漠,骚扰回纥后路,烧掉了一大批正押往俱兰城的辎重,萨图克之所以撤军撤得这么干脆,也正是因为他的两万大军已经面临粮草断绝的困境。
唐军诸将无不额手称庆,道:“守住了,这次是真的守住了。俱兰城与灭尔基掎角之势已成,萨图克下次再要进兵也得加倍谨慎地考虑了。”
张迈道:“下次进兵萨图克确实会更加谨慎,不过这第二次进攻他不来则已,若是再来那必定是雷霆万钧,打通东归道路的事情要加紧着手了,一定不能浪费了这次的机会!”
就在这时,贺子英带回了讹迹罕秘径上狭路相逢一战拿下的那两个俘虏,李膑看过书信之后翻译给众人听。诸将都感心惊,刘岸怒道:“萨图克对我承诺的时候信誓旦旦,若不是特使已经另有决定,我几乎都要相信他了——没想到他如此奸诈,这边跟我们谈判拖住我们,那边却已经在联系库巴,看来李参军说的没错,萨图克议和是假,筹谋第二次更大的进攻才是真的。”
郭洛送来的这个消息,把郭师庸等人最后一点议和的念想都打消了,众人均想:“还是特使看得透彻。眼下我们根本就没有资格想什么万全之策,只有冒险一击,才有希望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膑道:“灭尔基虽然在我们手中,但要取道灭尔基往疏勒,一来前面仍然有好几个城镇要过,二来走这一条路的话,我们一出灭尔基城萨图克便会觉,那时他从旁侧击,我们可万万抵挡不住,为今之计,只有突破讹迹罕,然后挺进葛罗岭山口——若能赶在萨图克回来之前进驻下疏勒,那时就算回纥大军继至,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郭师庸道:“现在明教的人是否答应献出下疏勒还未可知,是否等阿洛他们传回消息后,我们再进兵?”
张迈道:“兵贵神!若等郭洛回来,也不知道还要多久,若是前方再有变故,我们就随机应变。”
虽然事态十分紧迫,但预计萨图克要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军部会议过以后,当即敲定了全军出,取道讹迹罕攻略疏勒的大方略,并分派任务:
以第一折冲府为开路先锋,第四折冲府、第五折冲府并昭武部上军及乌护部作为中军,郭师道与杨易负责断后事宜。
决议传到怛罗斯,郭师道道:“既然已经决定行险,怎么还放了两个折冲府这么多的兵力留在后方?杨易这一支奇兵空置在灭尔基,太过浪费!告诉特使,断后之事,只是用疑兵,不用真打仗,有第二折冲府与昭武下军足矣!其它所有人马,全部起行!不要瞻前顾后——难道我们还想着万一打不通讹迹罕还回来怛罗斯不成?若是怀着这样的心思,那此行肯定无成!”
同时分出两个营的兵力,让杨定邦率领了赶往俱兰城。
使者飞马回到俱兰城时,张迈已经准备出。听到郭师道的修改意见后叹道:“大都护责备的是,这次我们攻略疏勒,乃是破釜沉舟、有去无回,怛罗斯这边就交给大都护了。”便下令给杨易,要他在杨定邦抵达后立刻出,并将贺子英骑回来的那匹汗血宝马也赏赐给他,以嘉奖他的功劳。
郭师道和杨定国分别负责对怛罗斯与俱兰城的军民的动员工作,唐军对外只是宣称要转移,怛罗斯的称要转往俱兰城,俱兰城的称要转往怛罗斯,郭汾、杨清等也行动起来,唐军进城之后,占领了怛罗斯众将领的府邸,从这些将领府邸里解救了许多女奴,又将营ji全部放出,唐军民部的巾帼头领们一一询问那些待嫁女,会骑马且身体强壮的便编入民部,成立了一个女营,不会骑马或身体羸弱的便听便她们自寻活路。郭汾、杨清等人做起这妇女工作来,这担子也不比男儿们轻。
眼见全城忙忙碌碌,郭师道对大都护长史安二道:“安二叔,虽然人咱们诡称要迁往怛罗斯,但这等事情,焉能瞒得长久?再说大军一走,留下的兵力少了,控制力必然减弱,这边的消息很快就会隐瞒不住,到时候萨曼从西边来,回纥从东面来,咱们若走得不及时,这两条老命,只怕就要送在这里了。”
安二哈哈笑道:“我活了八十岁了,有子有孙,守敬也做到了折冲府都尉,死在这里也没什么。我是没打算走了,就留在这里尽量设法,能多拖延一天,便是为子弟们多争得一线生机!”
郭师道笑道:“二叔说的是!”这时郭洛、郭汴、郭汾都不在怛罗斯,身边只剩下杨清这个儿媳妇,便叫了她来,屏退了身边所有侍从护卫,道:“我有个几句遗言,要你带给阿洛。”
杨清大骇:“遗言?公公身体安康,为何说这样的话?”
郭师道微微一笑,说:“我以一个折冲府驱使三千名新兵,要守这怛罗斯,乃是借着张特使打下来的军威,装假老虎吓人,外唬萨曼回纥,内唬两城百姓,能唬多久,得看我的手腕,但若不下定必死之决心,只怕三两日也难撑持。”
杨清是郭洛的妻子,杨易的姐姐,郭师道的媳妇,久在军中,见识也自不低,听了郭师道的话,已明白了他的心意,两眼一红,眼泪流了下来。
“家嫂,莫哭,莫哭。”郭师道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甚是要紧,你得收拾好心情好好记住,莫漏了一句。”
杨清也知当此情境之下,丈夫郭洛、叔叔郭汴、小姑郭汾都不在,只有自己与公公作此生离死别,郭师道定要铭记,否则就算丈夫不怨自己一世,自己心中也必不安,点了点头,抹干眼泪,说:“公公放心,媳妇一定会将公公今天的话牢牢记住,日后转述给夫君、叔叔、小姑他们听。”
谁知郭师道却道:“不,不用跟汾儿说,汴儿那边,若阿洛觉得需要,自由他向弟弟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只跟阿洛一个人讲,其他人就算是你的父兄,也不许泄露半句。”
杨清心中一凛,道:“是,媳妇自嫁进了郭家,便是郭家的人,公公的话,媳妇不敢泄露半句给家后。”
郭师道颔道:“我亦素知你贤惠,这些话便是汾儿,我也不会出口,但你与阿洛夫妻一体,却是无妨。”
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似乎在想着如何措辞,好一会,才道:“张特使当真是人中之龙,回顾过去数月他的作为与成就,对比我们在新碎叶城时的困境,一切变化,当真恍若梦中。我对他的来历、能耐、运道思前想后,最后只得出四个字:天命所归!想是上天怜我西域唐民,故而降下这么一个人来,带领我们走出死地而得新生。新碎叶城虽是我老郭家历代呕心沥血经营起来的,但天意如此,我郭家只可顺天而行,如何敢与天争功?因此这段时间来张特使虽然颇侵我权,我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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