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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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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错综复杂的局势,置身其间的秦林该如何自处?
“左右逢源,若即若离!”徐文长八个字掷地有声。
“哦?”秦林眉头一挑,若有所思。
徐文长昏花的老眼里,刹那间精光四射:“目前的局势,便是万历皇爷一天比一天长大,而李太后、冯保、张相爷三位却年纪日增,咱大明朝自洪武爷取消中书省,不再设丞相,就从来没有相权压倒皇权的,所以张相爷只要不谋朝篡位,他独掌朝纲的局面就总有一天会结束。所以现在局势未明、胜负未分,长官不论倒向哪一边都会受到另外三个方向的倾轧,殊为不智,只有韬光养晦,结好各派,但绝不彻底倒向其中一方,才就明哲保身、徐图将来!”
我靠!秦林一句“公真乃吾之萧何、张良”就到嘴边了,想了想还是别让徐老疯子太得意,又吞了回去。
秦林虽不太清楚这段历史,也知道大概走向,徐文长的分析完全丝丝入扣。
现在倒向张居正,固然可以迅速飞黄腾达,但难逃将来必然的清算,恐怕最好的结局就是被闲置起来,和今天看到的锦衣卫衙门里面,那个前任首辅高拱提拔起来的洪指挥一个下场。
投向万历皇帝、司礼监二张或者新政反对派呢?!估计明天就要面临张居正和冯保的联手绞杀,这几年就回家啃老米饭吧,等将来尘埃落定,权力蛋糕被新贵们瓜分完毕,谁还想得起你这个倒霉蛋?到那时候能啃点别人吃剩下的残渣剩饭,就算是天恩高厚了!
“不过……”秦林思忖着,故意问道:“左右逢源、若即若离,那不就是墙头草两边倒吗?”
“所以除了刚才那八个字,老头子接下来还有八个字要送给秦长官……”徐文长笑眯眯地,用手指头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又写了八个字:固本培元,自成一派!
秦林眼睛一下子睁开,瞳仁变得贼亮贼亮,映着蜡烛的火光,眼睛里火苗一闪一闪。
徐文长干笑,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昏黄的老眼从来没有现在这么亮:
“长官海外有金小妖这一支奇兵,南京有魏国公、怀远侯为奥援,手上捏着都察院耿定向、耿定力的命门,浙江巡按御史、杭州提督市舶黄太监、东厂浙江霍领班也是长官的班底,再加上女医馆走后院路线收集各家显贵的情报……长官自己审阴断阳、洞彻幽冥的本事,关键时刻各方都得倚重,若能借此为晋身之阶,得掌南北镇抚司其中之一,那就更不可限量了实力将不亚于刘守有、张诚等辈,到那时便是内阁首辅、司礼监掌印这等大权在握的高人,如果想动动长官,也得多掂量掂量!”
“好!”秦林伸手把桌子上的字迹擦去,桀桀的笑起来:“就如徐先生所言,本官来做一回墙头草。不过有实力的墙头草就不再是墙头草,就算不是参天大树,也是生满刺的荆棘枝条,谁要敢伸手来拔,扎他满手血!”
“左右逢源、若即若离;固本培元、自成一派……”陆远志和牛大力咀嚼着这十六个字,只觉回味无穷,也是头一次发觉徐老疯子颇有点世外高人的味道了。
“啧啧,怎么和《英烈传》里面刘伯温替洪武爷写下‘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一个味儿?”陆胖子眨巴眨巴小眼睛:“敢情咱家长官从街上捡了个老疯子,现在居然变成了神机妙算的刘伯温?”
“不可胡说!我可不是刘伯温……”徐文长虎着脸教训胖子,说罢又若有所思地看看秦林。
说徐文长是刘伯温最多只是谬赞,拿秦林比太祖洪武爷,那可就有点僭越了。
摇曳的烛光之下,秦林微笑一如平常……
第二天一早,秦林换上一身官服就要去相府拜会张居正,却被徐文长拦下了,老家伙笑得格外猥琐:“逢三六九日早朝,今天正是朝会之期,张相爷已进宫去了,秦长官这时候去相府,敢是趁着相爷不在,要去偷香窃玉么?”
秦林脸色一红,他还真不知道大明朝的朝仪规矩,这次嘛也实在不好先见张紫萱,他是做好打算要先拜见张居正,再想办法和张紫萱见面的。
徐文长见状摸着胡子贼笑:前头是走女儿路线,由张紫萱引荐才进入张居正法眼;现而今又转过来走丈人路线,先搞定相爷,再和张小姐慢慢搓磨?
咱秦长官身上究竟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连精研周易的徐大名士也摸不清了。
等到将近中午,算算张居正差不多该下朝回家了,秦林才带着陆远志、牛大力两个跟班出发去相府。
张居正的相府在东华门外灯市口大纱帽胡同,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衙,且不说亭台楼阁之华丽直追紫禁城、池沼树木之清雅尤甚御花园,单单那朱漆大门上用的铜钉有碗口大,亮晃晃的耀花人眼,门口站着一群如狼似虎的锦衣校尉,又有十来名青衣小帽的骄仆,排场极大。
众所周知,万历皇帝以师礼待张居正,慈圣李太后则张口就是“但凭张先生处置”赏赐各项仪制直追帝王,连亲王才能穿的五爪坐蟒袍也赏赐了,他府邸的煊赫也就可想而知。
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那骄仆眼睛都是望着天上的,陆远志把秦林写好的大红全贴拿去投,人家见只是个锦衣指挥佥事,那真是眼皮子都不夹他一下。
“咦,那不是秦长官吗?”刁世贵和华得官装病没去衙门轮值,在街上逛到这里,一眼就看到了秦林傻不隆冬的站在相府外头喝风。
两个老油子立马挤眉弄眼的坏笑,故意走近了行庭参:“秦指挥安好。您这是……要见游七太爷呢,还是姚八太爷?小的们和姚八太爷还有点交情,要不,小的替长官疏通疏通?”
第348章 大小姐的脾气
刁世贵和华得官的总旗官儿放在冠盖云集的京城只有芝麻绿豆大,他俩却是从祖爷爷那辈就在京城锦衣卫里头厮混的主儿,三教九流街坊市井之间混得溜溜熟,什么地痞流氓、赌档掌柜、妓院老鸨、低品太监,乃至达官显贵府邸的长随、门房、小二爷,就没他俩不认识的。
游七太爷就是张居正相府的大管家,姚八太爷大名叫姚旷,本来是张居正身边的长随,近来也升了管事。
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张居正独掌朝纲,以摄政自居,家仆又何止七品?游七、姚八背倚大树,势倾中外,众官都争相巴结,托他俩在张居正面前美言,因此而升官、弄到肥缺的比比皆是。
以刁世贵、华得官的能耐,也就敢吹吹认得姚八,至于游七,他俩晓得厉害,连吹都不敢吹,免得牛皮吹破反受其害。
陆远志和牛大力都有些不乐,明晓得这两个是来奚落秦林的,身为锦衣堂上官连相府的奴仆都巴结不上,还得指着属下两个小总旗来引见,这脸往哪儿搁?
偏生人家表面上是好意要替你引见,没有什么话好驳他,也只好闷在肚子里自己生气。
秦林却装得比任何时候都老实,欢欢喜喜地道:“哎呀,真是运气好!亏得冯指挥为本官拨来两位这么得力的属下,否则还真摸不到门路呢。那么,便请两位替本官和那位姚八,或者游七说说,安排本官拜谒张相爷吧!”
刁世贵、华得官两个差点没咬到舌头,两人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秦林脸皮居然这么厚,把别人的奚落当了真,还顺杆就往上爬而且、而且风大不怕闪了舌头,游七、姚八的乱叫,还要人家安排他拜谒张相爷,你当相爷是破庙里的土地爷呢,想见就见?
可牛皮已经吹了出去,再收回来反而叫秦林看了笑话,没奈何,刁世贵目光巡梭,找了个相熟的门子,笑眯眯地打躬作揖:“赵老哥,我们司里长官想拜拜姚八太爷,您看……”
“哎呀!刁老哥的吩咐,小弟敢不从命?”那门子赵老哥的表情不像开始对陆胖子那么冰冷了,满脸堆下笑来,正当刁世贵暗自得意时,他又话锋一转:“可惜不巧得很,张相公进宫还没回来,咱们姚八太爷随在他身边,这会儿也不在府中。”
刁世贵难免有些失望,但门子的态度已让他觉得比秦林有了面子,笑嘻嘻地回来禀报:“秦指挥,不是咱不尽力,确实是不巧得很,姚八太爷不在府中,要不,您老下次再来?”
华得官在旁边笑得牙齿痛,下次再来咱可不替你引荐了,你等着吃闭门羹吧!爷们在京师地面上混了几十年,像你这号年轻气盛的外省土老冒见得多了,不叫你多碰几个钉子,你不晓得京城水深水浅!
秦林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走上一步,主动和那门上的老赵拉手,“这位赵老哥是吧?在下锦衣卫指挥佥事秦林……”
“张嘴就是老哥老弟的,你谁呀?”老赵半点面子也不给,就要挣开去,可接下来眼睛一瞪,嘴巴一张,喉咙口咯的一声,满脸堆下笑来。
原来秦林手笼在袖子里,神不知鬼不觉一锭马蹄金就送了过去,这才笑眯眯地道:“请哪位进去和管家大爷说声,和敬修、懋修两位公子月夜泛舟的故人到了。”
我靠!刁世贵、华得官两个见了秦林这一手,差点儿打了个倒栽葱:这哪儿是外省来的愣头青啊?!“袖里乾坤”耍得炉火纯青,官场上历练了几十年的老滑头,也不过如此了吧。
至于什么故人,自然是扯淡的,哪个到相府来拜谒的不是东拉西扯的攀关系?
老赵也是微微笑,掂掂马蹄金沉甸甸的压手,暗道这个官儿倒懂事,便笑眯眯地叫他等一会儿,自己进去回。
秦林颇为悠闲的在石阶上踱来踱去,还饶有兴致的伸手去摸相府门前那两只大石狮子,别人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众多门子、锦衣校尉、等着求见的宾客,乃至刁世贵、华得官两个,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一招袖里乾坤搞定门子老赵,可府中管事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看看这锦衣官儿也没带什么箱笼、抬盒、大捧大捧的黄白之物,以区区四品锦衣佥事的位分,哪有那么容易就见到大明的当朝第一人?恐怕连府中管事都结交不上吧!
没等多久,忽然有位身穿玄色金团花丝绵袍的中年人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骂老赵:“狗肏的货,爷怎么和你们说的?要是有位姓秦的锦衣佥事来了,赶紧告诉咱……结果倒好,差点叫人家吃闭门羹,哼,你们耳朵都长到屁股上了?”
门上的众位门子、值守校尉,等着求见的宾客,眼珠子哗啦啦往下掉了一地,原因无他,这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中年人,就是相府大管家,大名鼎鼎的游七太爷!
游七有多牛?他不仅是相府的大管家,还是张居正与冯保的中间人,出手便有风云雷雨,与冯保家奴、时任东厂掌刑千户的徐爵平起平坐,宫中的小太监、朝中的言官,都热心与他交结,相互称兄道弟,一二品的大臣见他,也都客客气气称游七为贤弟或者“楚滨先生”,甚至连边关将帅也有主动拜到他门下的。
偏偏这位相府大管家、楚滨先生,为了见小小的四品锦衣佥事,跑得满头大汗,唯恐怠慢!
游七在相府多年,一双眼睛毒辣得很,扫视一眼便看准了秦林,擦拭着汗水,笑容满面的一揖到地:“这位就是秦指挥?小的是相府家奴游七。哎呀,门上的小子们狗眼看人低,您老看小的面上别和他们计较,来来来,快些里面奉茶,等我进去禀报两位公子和小姐。”
那老赵见这阵势,魂魄都快吓掉了,连忙哭丧着脸,一再哀恳着才把刚才那锭马蹄金塞还给了陆胖子……他可不敢当面还给秦林,被游七太爷瞧见如此怠慢贵客,怕不把他两条腿打断?
秦林却是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两位公子好见,小姐有些不好见面哪……
没奈何,不报这层关系又见不到张居正,只好按游七的安排坐在门房旁边的偏厅上等。
这一番待遇就不同了,七八个门子都过来端茶倒水,泡着上好的六安瓜片,瓜子花生蜜饯点心流水价端来下茶。
与此同时,刁世贵和华得官两个大眼瞪小眼,失魂落魄的溜着走。
“老刁,怎么我觉得腿有点软呢?!”
“老华呀,我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哩。”
两个人都寻思这位长官和相府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叫京师炙手可热的游七太爷像奴仆下人一样服侍他?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他老丈人魏国公在京师可以说没什么势力,根本不可能叫相府的人如此卑躬屈节呀!
“恐怕秦指挥和冯指挥,是要有一番龙争虎斗了……”刁世贵若有所思地说着,不知不觉嘴里已把“姓秦的”、“土老冒”、“愣头青”换成了“秦指挥”。
突然背后有人打招呼:“两位老哥,好久不见哪?请留步。”
回头一看,是李皇亲家里的崔管事,武清伯李伟就是当朝慈圣李太后的父亲,万历帝登基以来这几年,武清伯府在京师中也算红极一时。
刁世贵、华得官不敢怠慢,赶紧和这人作揖打躬,问他来意。
崔管事把手一招:“有位贵人想见见两位,请随我来。”
武清伯府的管事都要口称贵人,刁、华两位可不敢违拗,老老实实地跟着崔管事走,刚走到胡同里头,忽然头顶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俩被凉水泼醒之后,就身处一间光线昏暗的房中,刚想动动,七八道寒光闪烁,冰冰凉凉的剑锋架在了脖子上。
有人逼着本来尖细的嗓子,粗声粗气地道:“不准动,动一动就死!”
这声音有些像女人装男人说话,或者……太监?
一个沙哑中带着磁性,却又改换了调门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问你们什么,老实回答,有句虚言,立刻送你们归阴!”
刁、华两个吓得浑身汗出如浆,知道遇到惹不起的人物了,胆战心惊的往那边看,只瞧见一双圆溜溜、亮闪闪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俩。
“小的们不敢说谎,贵人要问什么,小的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刚才张府那游七,是怎么和姓秦的说话?”
原来是为着秦指挥和相府的事情刁世贵登时放了一半的心,赶紧详详细细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那人听到后头,就有了几分怒意:“游七是说的通报两位公子和小姐?”
“确实如此,我两没有半句虚言!”刁世贵和华得官指天画地的发誓。
那人手一挥,刁世贵心头一凉,脑袋上又被重重敲击,晕了过去。
灯光亮起,徐辛夷徐大小姐香腮气鼓鼓的,丰润的嘴唇撅了起来:“哼哼,果然又去会那位相府千金了……”
杀气腾腾啊!
女兵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侍剑指着刁、华两个问道:“小姐,这两个怎么办?”
“打一顿,远远扔出去!”徐辛夷双手叉着小蛮腰,踱着步子把地上两条死狗踢了几脚:“哼,想欺负秦林?太可恶了!”
侍剑为首的女兵们都嘻嘻直笑:小姐到底是向着秦长官哪。
“笑什么笑?”徐大小姐杏眼圆睁,怒道:“秦林是我丈夫,只有本小姐才可以欺负,别的什么人想欺负他,没门!”
第349章 死亡一指?
相府后花园,处处小桥流水、奇花异石,遍植的藤萝枯黄,高大的松柏常青,布置得别具匠心,虽是寒风凛冽的冬季,犹有暖房供应的鲜花点缀,石阶旁黄铜做的仙鹤口中吐出檀香的烟气,假山间流水潺潺,初冬暖阳映着水汽氤氲,真是人间天上。
深入大池的水榭翼然凌空,清清秀秀的丫鬟高卷珠帘、低捧兽香,叮叮咚咚悠扬的琴声从水榭中传来,乐声空灵,意境高远,古今治乱若反掌,青山绿水固无恙,千载盛衰兴替,尽付渔樵一话,正是一曲《渔樵问答》。
与琴声相和,有浑厚的男声唱道:“逐逐逐劳劳劳,举世尽尘淖之骚骚。谁是杰杰,谁是嚣嚣,谁是同清?若那同胞,则是樵与渔。渔与樵,悟入仙界,跳越凡韬!”
又有一个高亢激越的男声唱道:“渔渔渔,靠舟崖,整顿丝钩,住青山。又傍溪头。驾一叶扁舟往江湖行乐,笑傲也王候。樵樵樵,手执吴刚斧,腰束白茅绦,在白云松下。最喜白云松下,相对渔翁话,真个名利也无牵挂!”
忽然琴声微乱,余音袅袅,一个清幽婉转、动听至极的女声喟然长叹:“好一个跳越凡韬,好一个无牵无挂……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
弹琴的正是张居正独女、相府千金张紫萱,她身穿一袭辽东进贡的貂裘,光可鉴人的青丝松松挽着,更衬得丽质天成,只可惜雪白的瓜子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苦笑,深邃如秋夜星空的双眸,内蕴的神采华光也消减了三分。
张敬修、张懋修两兄弟无奈地苦笑着,自然知道妹妹的所思所想,自从前天得知秦林在南京同日迎娶徐辛夷、李青黛的消息,妹妹国色无双的脸庞就再也没有绽放过笑容。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世间谁又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便是身为当朝第一人的父亲,很多事情上也不能独善其身,两兄弟本有意笑傲于长江、洞庭,现在不也赶来京师,准备应庚辰科的会试吗?
两弟兄互相看看,实是无奈至极,情知小妹性子外柔内刚,非得觅一“高山流水遇知音”那样的良友方可结为伉俪,否则必定孤独终老。
秦林自是最好的人选,可他已经结亲,身为相府千金的妹妹,单单以父亲的名声地位就不可能嫁给别人做平妻呀!
“魏国公恁的可恶,竟然下手这么快!”张懋修恨恨的低声抱怨着,又怪秦林:“秦老弟忒也无情,便是瞧咱们兄弟的面子……”
大哥张敬修哑然失笑,天底下可没有为了大舅哥才娶妹妹的道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爹爹也不该和秦林赌气,若早些调他到京师来,便没有这些事情。”
张懋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都觉得父亲做得太不近人情,搞到后来反倒把妹妹的终身大事耽搁了。
说来也是好笑,张居正权倾中外,连万历皇帝都以师礼相待,没想到为着秦林的事情,竟被两个儿子背后抱怨,要是那些被江陵相国贬谪的、打压的朝官勋贵权宦晓得了,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时候管家游七一溜儿小跑过来,顾不上喘气,就赶紧禀道:“大少爷、三少爷,叫小人等的那秦长官来了,就坐在外头偏厅上!”
“他还真敢来?”张懋修卷起袖子,就要出去和秦林打架。
张敬修一把拖住弟弟:“做什么?你发疯了!”
张懋修脾气火暴,张敬修哪里拉得住他?这位三少爷气冲冲挣开哥哥,三步两步往外走。
琴弦铮铮铮响了三声,张紫萱淡淡地道:“三哥若嫌小妹的脸还没丢尽,只管把秦林打死了挂在相府门口,告诉全天下人,这便是不肯做我家女婿的下场。”
“你……你!”张懋修被妹妹气得笑起来,跺一跺脚,鼓着腮帮子不再说话,却也不再闹着要和秦林打架了。
游七暗笑不迭,主人张相公六个儿子,却以唯一的女儿最为智谋机变,相公常慨叹可惜这女儿不是男子身,否则将来承继他事业,哪还用得着这六个儿子?就是几位做哥哥的,也对妹妹言听计从呢。
张紫萱又轻启檀口,不徐不疾地问道:“秦公子来相府,帖子怎么写的?”
游七赶紧将大红全贴呈上,上头抬头称谓写着“世叔江陵张老先生”落款则是“世侄秦林顿首百拜”。
“哼,这厚脸皮的家伙还会心虚吗?”张紫萱嘴角微翘。
秦林不以三位故交做引见,而是想直接面见张居正,明显心中有鬼。
小姐果然神机妙算!游七佩服无比,暗道刚才对那秦指挥察言观色,确实便如小姐所说,小姐只看看帖子便猜到十足十,真像站在旁边亲眼看见一样呢。
游七想了想,故意禀道:“刚才小人问了那秦长官跟来的两个随从,却也好笑,他在南京同日迎娶两妻,魏国公府的大小姐反是平妻,那位女医仙才是正妻,真正叫人再也想不到的。”
“什么?”这次张家三位全都惊讶起来,南京与京师相隔千里,消息也是近几天才传到的,只说秦林同日迎娶徐辛夷和李青黛,而他们想当然的觉得魏国公之女定是正妻,而青黛是平妻无疑了。
没想到青黛才是正妻,这可真正出乎意料。
“秦林这家伙,什么意思啊?!”张懋修抓着头发:“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你这直心肠,哪懂他那么多弯弯绕!”张敬修笑着盯了弟弟一眼。
张紫萱天姿国色的脸庞,却展露出了好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轻轻拨弄着琴弦:“徐大小姐啊,没想到你居然肯做平妻,哼哼……两位哥哥,咱们这就去见一见秦林吧!”
“呃,这是怎么回事?”张家两兄弟互相看看,不明白妹妹为什么忽然高兴起来。
唉……这个妹妹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做哥哥的总显得笨了三分哪!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想猜也猜不出来。
三位公子小姐从后院往前面偏厅走,这相府哪怕在寸土寸金的京师内城,占地面积也极其宽广,他们穿过重重回廊、座座院落,刚走到一半,就听得外面锣鼓齐鸣,人喊马叫,一时间人声鼎沸。
“糟糕,父亲大人回府了!”三位公子小姐都傻了眼。
前几天听说秦林娶亲的消息,张居正还大发雷霆,他如果撞到秦林……
秦林在偏厅里面稍等了一会儿,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外面街上突然之间热闹得比过节还厉害,他不明所以,便走到偏厅外面石阶上看。
远处,锦衣卫鲜衣怒马、旗手卫旌旗招展,无数的护卫、仪仗前遮后拥,当先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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