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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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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打心底自惭形秽啦!”

徐辛夷也嗟叹着,把思忘忧的小手牵着,“小妹妹别着急,哥哥姐姐总要替你报这场国仇家恨。”

秦林和徐廷辅丢下烂泥般的莽应里不去理会,带上思忘忧主仆三人,寻了家京师达官显贵经常光顾的酒楼,一起坐下吃酒。

徐廷辅不大清楚思家的事情,酒过三巡菜上五味,秦林出言相挑,就在席间问起。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思忘忧就小嘴一扁几乎又要哭起来,这个坚强的小女孩强忍着泪水,哽咽着道:“我爹爹就是大明朝的孟养宣慰使思个,爹爹常对属下官吏和我们兄弟姐妹说,咱们孟养虽然远在云南边陲,却实实在在是中国的地方,咱们思家虽不是汉人,却实实在在是大明朝册封的宣慰使,须得世世代代忠于朝廷,替中国守土。

那缅甸莽应龙是个大大的恶贼,一心要称王称霸,仗着离天朝远,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除掉攻破暹罗、老挝之外,还几次三番侵夺天朝土地,云南孟密、木邦、别混、车里等土司,或者降了,或者逃了,只剩下咱们孟养宁死不屈。

我爹爹英雄了得,孟养兵将忠心耿耿,几次打退莽应龙的大军,更曾联络天朝金腾副使罗汝芳,两路合击打败了缅甸人,还差点捉住了莽应龙。

不想……不想天朝的云南巡抚王凝是个秦桧,竟阻住罗将军不可出兵,叫莽应龙从容逃窜……

去年,莽应龙再次带了大军北上,传檄叫归顺他的土司助战,还有五百头战象和一千个佛郎机的火枪手,加起来足有二十万大军,比咱们孟养的兵足足多了十倍。

连番恶战,咱们的将士全都战死了,我七个哥哥全死在了战场上,母亲、姨母和三个姐姐跳崖,我们的战象被打死了,我们的城寨都被攻破了,鲜血流成了河,在我晕倒被歹忠和阿囊拖着逃走的之前,爹爹、爹爹他最后还高喊着,举刀和恶贼莽应里的军队拼杀。

听说、听说他被俘之后莽应龙要他投降,爹爹说‘我受大明册封、替中国守土,怎么能投降叛逆之贼?’,于是英勇就义……”

说到后来,思忘忧已经泣不成声,一张小脸哭成了花猫,那种努力忍住悲痛,却又悲痛难忍的模样,就算铁石人见了也难免动容,所说的内容又真实无比,字字血声声泪,叫人扼腕嗟叹。

武士歹忠和保姆阿囊一左一右,扶着思忘忧离席跪下,朝上叩头磕得地板砰砰作响:“几位天朝大老爷,现而今我思家只剩下小姐这最后的骨血,泼天的冤仇,只有求天朝发兵洗雪了!”

徐辛夷拍案而起,徐廷辅悚然动容,秦林慌忙双手将思忘忧主仆扶起来,颤声道:“令尊、令堂全家为天朝守土而死,虽是边陲土司,其忠义节烈又与岳少保、于阁部有什么分别?忠臣义士人人敬仰,秦某何德何能,可不敢受你这一跪呀!”

徐廷辅三十多岁的人了,风风雨雨多曾见惯,可听了思忘忧这一番话,容色也激动无比,愤声道:“云南官员昏聩一至于此前番巡抚王凝阻住罗汝芳出兵合击,实与秦桧无异,令亲者痛、仇者快,真乃国之蠹虫。”

“还有什么说的?”徐辛夷将桌子重重一拍,声色俱厉:“黔国公沐家世镇云南,本和我家一样是武功勋贵,难道七八代传下来,当年的南天一柱竟变作了软脚虾?像这样事,就应该奏明朝廷,征发大军,将侵我国土、杀我守官的莽应龙一伙犁庭扫穴、全部诛戮”

思忘忧和两位忠仆立刻面露喜色,这位大姐姐果然快人快语呀,把他们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徐廷辅则面色一黯,神情很有些不好意思。

秦林心头明白大概,故意装作不知,请教他:“贤侄为何面有难色?我大明赫赫天威,虽天涯海角,只要心向中华者尽是我朝赤子,凡跳梁小丑皆当诛戮,难道不应该替思家报仇雪恨,打击莽应龙这群强盗,夺还被侵占的国土吗?”

徐廷辅重重地叹了口气:“谈何容易为着沐朝弼的事情,朝廷很拿沐家为难,张相爷好不容易才使个了李代桃僵之计,囚沐朝弼、扶沐昌祚,这才消弭祸患,所以朝廷不大愿意在云南动兵……”

原来上代黔国公沐朝弼横行不法,在云南威福自专、作恶多端,很有些尾大不掉的意思,朝廷担心处置沐朝弼一人会引起黔国公府的抵抗,更担心黔国公府不稳,云南各土司趁机作乱,所以很拿他没法。

后来是张居正想办法,下旨把沐朝弼弄到京师来囚禁,同时宣布由沐朝弼的嫡子沐昌祚提前承继黔国公之位。

这样一来,沐朝弼的罪行得到了清算,朝廷纲纪得以伸张,而云南沐家也认识到朝廷只针对犯罪的沐朝弼一人,并不影响整个沐家的荣华富贵,于是整个过程平稳,没有惹起什么风波,那些被沐家所镇的云南土司,也没有造反作乱的机会。

如果现在又继续在云南动兵,势必加强沐家的权势,万一沐昌祚又坐大,对朝廷而言岂不是重蹈覆辙?

所以从朝廷中枢到云南的巡抚巡按等文官,都以妥协、绥靖的姿态对待缅甸莽应龙的咄咄进逼,主要原因便在于此。

说罢,徐廷辅转过脸,不敢和思忘忧的目光相触,堂堂小公爷,朝廷的一品大员,在这位忠臣之后面前竟打心底升起几许惭愧。

“原来是这样啊!”秦林摸了摸鼻子,“莽应龙、莽应里父子实在可恶,揍他一顿还不解气,要是轻易放过他们,老子实在心有不甘……思忘忧小妹妹,你且说说,缅甸进贡的白象既是你家的,又怎么进献给朝廷了呢?!”

第446章 肝木克脾土

“哥哥是说敢住吗?”提起白象,思忘忧愁苦的小脸终于浮现出几丝难得的笑容,颇有些骄傲地道:“咱们南边的大象千千万万,可就只有我家的敢住是神圣的白象,象中之王,莽应龙虽然自称白象大王,手下却没有一头白象。别看敢住现在年纪小,将来长大了可厉害呢!从小爹爹就把敢住赐给我,它陪我玩,拿鼻子喷水,嘻嘻……”

思忘忧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之中,爹爹、姆妈和哥哥姐姐一起,还有白象敢住陪伴的甜蜜记忆,叫小女孩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虽然国仇家恨让她早早的懂得了世态炎凉,毕竟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提起心爱的白象就自顾自地说话,其实并没有回答秦林的问题。

但是谁又忍心打断她美好的回忆呢?!孟养思家一门忠义,思忘忧的父母兄姐全都壮烈牺牲,如果能永远让她像回忆之中那样开开心心的,无论秦林、徐辛夷还是徐廷辅,都愿意无限期的陪她坐在这里……

可惜,回忆终归只是回忆,美好的记忆最终被残酷的现实取代,思忘忧小嘴一瘪,泪花花只在眼睛里打转:“后来……后来我家血战失败,敢住也被恶贼莽应龙捉了去,哼,它只是一头没长大的小象啊,要是它再大三岁,莽应龙的战象哪里能打得过它?一定能驮着我一块逃走……它……它本来就是战象嘛!”

战象?秦林大吃一惊,原本见白象身躯大小和别的象差不多,还以为是头成年象呢,没想到居然是头年幼的小象。

呵,幼象就有这么大,将来成年了一定十分威武雄壮吧!

秦林又询问武士歹忠和保姆阿囊,得知白象确实是中南半岛上的圣物,等闲不出,思家偶然在森林中获得的白象,是近年来各国各土司唯一的一头。

它不仅珍贵,还确实是大象中天生的王者,对主人万分忠诚绝不背叛,温和得可以当作小孩子的玩伴,成年后作为战象又力大无穷,冲锋陷阵所向无敌,别的战象都不是它的对手。

正因为如此,缅甸东吁王朝的国王莽应龙就自号为“白象大王”就和中原皇帝的“真龙天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象能活上百岁,要十来岁才成年,十七八岁才达到体形和力量的巅峰,思家这头白象与思忘忧同年,去年与莽应龙作战时才刚刚九岁,只是一头幼年象,身体力量不足,所以才被敌军俘获。

“既然是战象,那么你们是用什么办法指挥它战斗的呢?!”秦林抛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思忘忧眨了眨眼睛:“当然是鼓声啦,和天朝军队一样,鼓进金退嘛,哦对了,莽应龙他们是吹象哨。大象耳朵大听力好,又非常聪明,我和敢住说什么,它都听得懂呢!”

如果是鼓进金退的话,那就和驯象所敲钟指挥大象没有什么区别了,秦林回想白象敢住发狂的情形,可以确定当时绝对没有人敲过铜钟,倒是最后温德胜敲了铜钟,敢住就渐渐平静下来了。

摸了摸鼻子,秦林想了一会儿:“那么,象哨又是怎么样的呢?!”

“回大老爷,小的这里正好有一个……”武士歹忠从包袱中取出象哨,解释说其实这就是当地土人常用的一种乐器。

象哨是一节黑漆漆的竹管儿,上面打着洞,歹忠在秦林授意下吹了吹,发出尖利刺耳的哨声。

秦林皱了皱眉头,当初他听到的声音感觉很闷、很低沉,混杂在众多嘈杂的声音里面很不明显,所以驯象所绝大多数象奴和兵卒都没有注意到,绝对不是这种尖利刺耳的声音。

正在细细思忖,街上马蹄声响打断了秦林的思绪,代他在南衙坐班的洪扬善带着锦衣校尉,满头大汗地跑上来:“秦长官,总算找到您老了,刘都督有事找不到你,正在白虎大堂发火呢!”

秦林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让他发发火嘛,春天阳气回升,刘都督阴阳失调,要是肝气郁结,到时候肝木克脾土,生出病来就不好了。”

徐辛夷哧的一声笑,咧着嘴儿嘻嘻直乐。

徐廷辅也忍不住莞尔一笑,觉得这位小姑爷实是个妙人,刘守有自负名臣之后、心机深沉,但是不幸遇到了咱们徐家这位姑老爷,怕也只能徒呼奈何吧。

秦林不慌不忙的送走徐廷辅,又让徐辛夷把思忘忧主仆三人好好安顿在自己府邸,防备莽应里一伙逞凶报复她,这才慢悠悠的往锦衣卫衙门晃过去。

“咱们长官可真沉得住气呀!”刁世贵和华得官啧啧连声的赞叹。

“改改你们那油滑性子,好生跟着长官干呗……”洪扬善笑了笑,“指不定什么时候呀,提个千户啊!指挥的,那也说不定呢。”

听到这句,两个老滑头的心就怦怦跳起来,眼神中多了几分热切,吊儿郎当的油滑之色减了不少。

锦衣卫白虎大堂,左都督太子太傅掌锦衣卫事刘守有刘大老爷,正对着属下一群锦衣堂上官火冒三丈:“秦某人越发无礼了,擅自带家眷去驯象所嬉闹,还惹出人命,竟然当没事人一样这又去会同馆殴打缅甸贡使,要是绝了朝贡、惹起边患,看他怎么交代?”

一众锦衣堂上官噤若寒蝉,管着驯象所的温德胜温佥事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听刘都督意思怪罪秦林倒比怪罪自己要多些,他稍微松了口气,想把责任推掉点儿,硬着头皮道:

“刘都督息怒。那缅甸进贡的白象本来老实,不知怎的就突然发狂了,实在出乎意料。而且看当时情形,似乎是象奴华老桩察觉到什么不妥,意图向秦长官告发,突然之间就被凶徒下手,利用大象杀人灭口……”

“一派胡言!”刘守有将袍袖一甩,厉声道:“白象是缅甸进贡的祥瑞,毕竟只是个畜生,怎么听人命令就暴起杀人?分明是你和秦某人推卸责任而且便是畜生惹祸,也怪不得缅甸贡使,何以秦某人就去殴辱贡使?”

温德胜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开腔。

突然白虎大堂外有人懒洋洋地道:“刘都督,春天阳气上升,要是阴虚火旺,可不能妄动无名之火呀!须知肝失疏泄,气郁化火,便会头胀且痛,昏沉闷热,头筋突起,眼睛黄赤,口干口苦,甚而两耳失聪,于养生之道实为不利呢。”

秦林一边说着,一边施施然走上了白虎大堂。

听得他这番话,锦衣堂上官们忍不住看了看刘守有,现在这位锦衣都督额角青筋直冒,眼睛涨得发红,可不是秦林说的“头筋突起、眼睛黄赤”?堂上官们心头差点笑喷,当着刘守有又不敢笑,一个个忍得肚子生疼。

“哎哟不好,刘都督勿怪,下官年老拉肚子,先告退一下!”一个白发萧然的老指挥同知捧着肚子往外就跑,还没跨出门槛呢!就看见他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正在狂笑。

刘守有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却又发作不得,那指挥同知年纪大、资格很老,而且自知晋升无望也就等着告老了,难道你做锦衣都督的,连老人家拉肚子都不许?

冷冰冰的瞧着秦林,刘守有皮笑肉不笑:“秦将军倒是精通医道啊,怪不得有恃无恐呢,要是闹出乱子被革了职,就算当个铃医走街串巷,倒也能养家糊口了,哈哈……”

秦林佯作不懂刘守有的讥讽,十分诚挚地道:“要是真有那一天,如果刘都督有什么肝火啊!痰疾的,下官一定登门替您施治,聊表咱做下属的拳拳之心。”

好嘛,这还打蛇随棍上了,刘守有哭笑不得,心说你的药我可不敢吃,别乱开方子毒死我,就算好的了!

“闲话休讲……”刘守有脸色一肃,“秦林你自己胡闹倒也罢了,那位身份何等尊贵,你怎么就胆大包天,擅自带她去骑象?惹出祸来,不要连累本官!”

秦林心头一凛,就知道带朱尧媖出宫这事儿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刘守有、冯保这几个特务头子。

不过他也有恃无恐,笑嘻嘻地道:“刘都督这就见外了,大象本来就是朝廷之物,看看也无妨嘛,就算说到李太后跟前,大不了本官厚着脸皮挨一顿申斥,总不至于连累冯督公和刘都督嘛。”

像公主私自出宫这种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不过以李太后对朱尧媖的隐隐负疚,徐辛夷又是娘家亲戚,估计李太后也不会怎么苛责。

倒是负责管理宫禁的大内总管冯保,负责安全警卫的锦衣都督刘守有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太后真怪罪下来,他俩的霉头还要比秦林大些。

所以刘守有听得秦林这番话,嘴角又抽搐了两下,秦林话里头明明是说踢爆了我倒霉,你和冯保也好不到哪儿去。

“罢罢罢,本都督也不和你胡扯了,三日后缅甸朝觐之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哼哼,你看着办吧!”

刘守有装了一肚子的气,板着脸把袖子一甩,脸色蜡黄、眼睛突起,真有点肝木克脾土的征象。

没法子,遇到秦林这砸不烂敲不碎还甩不开的家伙,刘都督能不肝火上冲吗?

第447章 不速之客

秦林从锦衣卫衙门回到家中,一眼就看见花厅之中徐文长正在教思忘忧下象棋,小女孩正大声嚷嚷:“耍赖老爷爷你耍赖,明明大象可以横冲直撞的,怎么一定要走田字?而且大象会游泳的,为什么不能过河?这局不作数,咱们重新来过”

好嘛,思忘忧非但把“象”当成“车”来用,还跑到楚河汉界对面去了。

徐文长极有耐心地给她解释:“丫头,这‘象’不是大象,而是国君身边的卿相,所以不能跑到对方地盘去的。”

“哈,你欺我不认得字?家里请了汉人老师,我认得上千个字呢!”思忘忧小嘴一扁,自顾自地道:“我这边棋子是‘象’,那就是战象;你拿的是‘相’,是卿相的相。所以我的象可以过河来打你的兵,你的相不能过河吃我的卒。”

那象棋分作红绿两色,确实两边字不同,一边是“兵”一边是“卒”一边是“帅”一边是“将”相也写作两种,思忘忧拿的“象”徐文长则是“相”。

饶是徐文长老谋深算,这时候也喉咙口咯的一声响,捋着胡子苦笑,不知怎么才能向这小女孩解释清楚。

见秦林走进来,徐文长忙把棋盘丢开,吹着胡子道:“去,丫头找你徐姐姐玩去,爷爷和秦长官有正事。”

“你下不过我嘛……”思忘忧嘻嘻一笑,和秦林打个招呼,蹦蹦跳跳的走了,足踝系着的金镯和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到底是小孩子啊,虽然国仇家恨给她留下了痛苦的印痕,可也不能完全掩盖属于这个年龄的天真烂漫。

秦林看着小女孩的背影:“徐先生和她倒是投缘,以先生高妙的棋艺要和她对弈,恐怕这一下午费了你不少脑筋吧。”

“忠臣烈士之后,老夫怜其不幸、敬其忠义……”徐文长眼神中有一丝悲悯,口气里则带着同情。

同为忠臣义士,同为时势所迫而功败垂成,孟养宣慰使思个的经历,和他何其相似?所不同的只是思个已经英勇就义,而他徐文长则幸运的活了下来……

秦林把面见刘守有的情况说了一遍,徐文长下午也从思忘忧和徐辛夷口中了解到了不少情况,老头子把桌子重重一拍,愤声道:“都已被缅甸欺到头上来了,刘都督还口口声声以三日后的朝觐为重,只怕将来番邦四夷眼里看不见天朝的仁厚,反以为我中华软弱可欺呢!”

摸了摸鼻子,秦林的苦笑中也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恐怕咱们朝中各位大臣里头,和刘都督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个吧。”

两个家伙都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要想个办法把缅甸莽应龙、莽应里父子好生整一整,叫他晓得天朝的厉害,晓得秦长官的手段。

真当我中华无人吗?

可这两位,一个老奸巨猾、一个手腕毒辣,偏偏半天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毕竟兴师动众去打仗,别说他俩,就是大明朝廷都很难做出这种决定吧!

“以嘉靖年间安南莫登庸故事,促使朝廷直接出兵的可能性很低……”徐文长郁闷的说着,把脑袋挠得乱糟糟的像个鸟窝。

大明这个宗主国对藩属国的干涉,更多是以政治压力体现出来,直接征伐并不多。

就像徐文长说的,嘉靖十五年安南(越南)权臣莫登庸篡位自立为王,安南国王世孙黎宁遣使向天朝控诉莫登庸弑逆,请求出兵为其复仇。

嘉靖帝先怀疑黎宁的控诉不实,命暂缓出兵,由两广、云南的巡抚巡按查明具报。

到了十七年春天,黔国公沐朝辅等送莫登庸降表到朝廷,请求宽恕他的罪恶并允许他朝贡。先是廷议认为莫登庸狡黠多变,屡为边患,不许可,命毛伯温为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统领大军,整装待命,准备讨伐安南,后来又以廷议无成策,再次暂缓出兵。

直到嘉靖十八年,终于派毛伯温奉旨南征,受命征讨安南,十九年秋毛伯温进驻广西南宁之后公布檄文,传檄令各路大军从四面八方对安南形成大军压境的高压态势,同时派使者传谕恩威利害,终于迫使安南莫登庸上交地图、户籍,屈膝投降。

安南本是藩属国家,因莫登庸篡位自立,明朝为了表示惩罚下旨将安南国降为安南都统使司,降莫登庸为安南都统使,从法理上将安南从属国变成了国内土司辖地。

毛伯温征安南的整个过程前后历时五年,几次准备动兵又按兵不发,最后广西云南大军云集,却始终不发一箭,大军连国境都没有出,完全以军事压力辅助政治攻势,不流血的将整个安南从独立藩属国变成了国内土司地区,篡位的莫登庸从自立为王,变成大明朝的安南都统使,成为大明朝安在中南半岛的一颗棋子。

莫登庸的行为叫做篡位自立,是信奉儒家道统的大明最不能容忍的,最终解决过程都没有真正动兵打仗,现在莽应龙的行为被视作藩属和土司之间的部族冲突,朝廷有可能轻易就直接出兵打仗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毛伯温征安南的手段和结果都是很不错的,明军的儿郎们没有流血牺牲,避免了战争伤亡和浩繁的粮草开支,同时也宣示了天朝威严,达到了良好的效果。

秦林沉吟着,摸了摸下巴:“怎么着咱们也像毛伯温征安南那样搞一下子,把缅甸莽家父子狗胆吓破,好叫他晓得天朝的厉害,也替思家出口气!”

“我的秦长官啊,问题是朝廷现在一味妥协退让,杀我土司、占我国土,还巴巴的派使者去宣慰、招抚,恨不得把缅甸人抬到天上去才好呢!”徐文长说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咻咻的吹着胡子。

这事儿去找张居正?恐怕相爷急着为推行新政取得休养生息的时间,不大愿意出兵作战。

去找曾省吾?兵部对黔国公沐朝弼一事还心有余悸,生怕云南打起仗来,黔国公府趁机坐大,沐昌祚变得和他老子一个样。

秦林虽然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力,可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决定出兵征伐这种军国重事……

正在恼火,亲兵校尉来报:“报告长官有三个怪模怪样的人求见,问姓名不肯说,只说见面就知。”

这会儿天都黑了,什么人晚上来拜?莫不是白莲教的妖匪寻仇报复?

秦林先布置亲兵校尉持着掣电枪埋伏起来,然后才叫放那三人进来。

果然怪模怪样,这三位都穿着寻常人不起眼的灰色青色布衣服,莫说现在天色晚了,就是白天混进人堆里也一下子就看不见,可他们的身材相貌实在是太骨骼清奇了点,乍一看似乎和中国人相差不大,仔细看就觉着不像中国人:

全都又瘦又矮,脸皮黑黄,眼睛扣得极深,嘴唇有些外翻,其中有两个的头发还带着卷儿。

三位来客一见秦林,就动作整齐划一的跪下去磕头:“安南都统使莫大老爷使者阮松、柬埔寨国朝贡使摩诃罗、暹罗国朝贡使猜瓦立,叩见天朝天将秦大老爷”

果然是南边过来的秦林起初见他们相貌,从法医熟知的人种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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