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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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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狗腿子而已,就算牺牲掉也不值得什么,倒是能反咬到秦林一口,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就完全值得冒险一试了。

毕竟真正被少师府乃至关中豪门仰为泰山北斗,曾身居大明朝首辅之位,于九重天上施法号令的那位凤磐相公,现在还在官道上紧赶慢赶的回转蒲州,尽量争取时间,等他老人家回来主持大局,秦林区区武夫何足道哉?

第901章 步步诱敌

“我们亲眼看见了,就是这位秦长官带着人、带着人杀死了霍铁山!”陈二黑满口胡柴的乱编着,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想尽量把谎话编得没有破绽。

在黄志廉的干预下,陈二黑已经得到了初步的包扎处理,被削掉的耳朵那里用白布裹着,耳朵其实是血管非常丰富的部位,包扎时的摩擦让血再一次渗出来,白布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再配合他那副七分猥琐三分奸诈的表情,秦林毫不犹豫的给他取了个外号:一只耳。

蒋麻子实在被那顿酷刑弄得虚脱了,这会儿脑筋还有点不大灵光,所以一只耳陈二黑就成了控诉秦林罪恶的主力。这家伙不如蒋麻子硬气,但更加狡猾,落在秦林手上除了最开始那句话答得不对,被削掉了耳朵之外,倒也没受别的折磨,所以在张升的授意下又活蹦乱跳了。

秦林朝陆远志使个眼色,自己装得够多了,也该胖子出场捧哏,否则独角戏多没意思啊。

“对,这厮放屁!”牛大力也跟着叫起来,眼睛鼓得像铜铃。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一只耳陈二黑越说越顺溜,眼珠子一转。又道:“秦长官凶神恶煞的,逼着俺和蒋麻子带路,我俩本不想替他带路,可禁不住酷刑折磨,只好带他找到这鸡公岭来……霍老爹,俺陈二黑对不住你,可俺、俺走投无路啊……秦长官的人叫开房门,冲进去、冲进去就……”

张升是刚来的,却不知道陈二黑有没有看过现场、晓不晓得霍铁山的死因,要是霍铁山死于锤杀,陈二黑却说是刀抹脖子,岂不原形毕露?

秦林早已冷眼旁观,见张升所为便是眼中精光一亮,嘴唇仍旧紧紧抿着,没有说什么。

不愧为张四维身边最得力的管家,张升立刻会意,假装上前来要说什么。脚下却被山间枯藤绊住了,叉手叉脚的就往前摔倒,爬起来时别的没什么,两只手掌被割出了几条血口子,懊恼地道:“这鸡公岭邪门得很,茅草也这般割人。”

中条山、秦岭一带的山间有种茅草,叶子边缘非常锋利,人用手拉着一扯,就要拉出条血口子。张升不小心受伤,众人也不觉奇怪,只是心头暗笑这位张大郎有个做着张府大管家的爹,从小在少师府锦衣玉食,怕不比寻常五六品官员家的纨绔公子哥儿还过得好些,到山里头来,连茅草都认不得,闹得如此狼狈。

陈二黑见此情形还有什么不懂的?立刻粗声大气地叫喊:“可怜,可怜呀……霍老爹五十多岁的人了,兀自顽强抵抗,手上没抓没落的,怎么斗得过这群锦衣缇骑?他们拔出绣春刀乱砍,霍老爹两只手支吾,哪里抵挡得住?最后是那个门神似的大汉,他下得好狠的手……”

陈二黑目光在镔铁蟠龙棍上巡梭一番,却见上头并没有血迹,倒不好说是牛大力用这铁棍子砸死霍铁山的了,毕竟尸体脑浆迸裂,兵刃却干干净净的,怎么都说不过去。

陈二黑心领神会,指着牛大力就叫:“这汉子趁霍老爹忙于抵挡,手握铁锤抢上前去,一锤子就敲在霍老爹头顶,断送了他一条性命”

老牛也演技渐涨啊,秦林心头暗笑一声。牛大力脸上却有些惊慌,追问道:“你诬赖老子什么铁锤,铁锤在哪儿?咱们身上有铁锤吗?来来来,张都堂,黄父母,你们过来随便搜!”

罢了,我张某人受秦老弟恩惠何止一次?大不了丢官不做,也要还他这个情分张公鱼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过最高兴的还是张升,蒲州和京师相隔两三千里,黄志廉不是很了解都门动向,但他是却清楚目前的局势:张四维想遥制朝政,秦林的盟友们借机行事,配合申时行反戈一击,张四维已然暂时落败,申时行取而代之,秦林一系已成深固不摇之势。

贬谪期间横行不法,甚而对朝廷口出怨言,那就是最容易抓的罪过,北顾帝阙心怀怨望,这是所有帝王最忌讳的如果先抓住秦林草菅人命,再顺带罗织几条莫须有的罪名,京师那位刻薄寡恩、性情猜忌的陛下会怎么做,已经不言而喻……

张升已经在寻思了,单纯告秦林擅用御赐玉带之类的,未免狗屁倒灶,秦林辩解说系在身上时刻提醒对陛下的一颗忠心,笔墨官司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所以当初琼州锦衣百户莫智高的参劾奏章,就直接被张四维扔进了废纸堆。

只要秦林倒台,主人张四维就暂时无忧,可以蛰伏蒲州,静待二十七个月之后,挟风云雷电之威重返都门,死灰复燃日,东山再起时,重掌权柄,将申时行一干人等尽数斩落马下。

张升嘿嘿冷笑,算时间的确不大对头,不过哪里就有那么准确?他朝州衙的仵作使了个眼色,手指头笼在袖子里竖起三根。

三百两!仵作的眼睛一下子睁大,这个价码都可以买他一条命了。

第902章 诱敌深入

黄志廉也心领神会,假装诚惶诚恐的朝张公鱼拱手为礼:“张都堂在上,目前秦校尉和治下小民各执一词,实在难分难解,以下官之见,是否令仵作检验尸体,以作定夺?”

这样啊,张公鱼捋了捋颔下那不多的几根胡须,仵作验尸是正理,倒也不好拒绝,看看秦林并没有表示反对,他就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那仵作已经受了张升的买嘱,自然替他效命,况且在蒲州这些官吏心目中,少师府便如天上的凌霄殿一般至高无上,永远不可撼动,哪里是秦林这么个被贬的锦衣武臣所能轻侮?哪怕巡抚大人帮着他,目前的局面还不是对少师府有利!

仵作装模作样的走到案发现场,山间风大,初秋季节也很有点寒冷了,伸手一摸尸首遍体冰凉,仵作心头就越发笃定,大声道:“山间寒风袭人,尸体已经冰凉,唯腋下胯下所余热气若游丝,遇害时间当在一个时辰以前。”

秦林暗暗点头,这仵作也不是随口胡扯,毕竟风吹得不小,温度也很低,尸首摆在这里很快变冷,所以单纯以尸体表面温度而论,从一个时辰到三四个时辰都说得过去。

只不过把死亡时间放在一个时辰以前,就和秦林抵达的时间比较吻合了,他们打马过来,在进山之前还是遇到过好几拨行人的,这些人都可以作证秦林具备作案时间。

陆远志就附到秦林耳边,压抑着兴奋,低声问道:“秦哥,是不是要从作案时间入手,治陈二黑、蒋麻子这两个家伙的诬告反坐?”

秦林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治他诬告反坐有什么用?安排香饵钓金鳖,咱们放长线钓大鱼!”

胖子起初茫然,眨巴眨巴小眼睛,不过很快就笑起来,秦哥出手还用说吗。这准是给张升挖坑呢,咱就等着看好戏吧。

毫无疑问,张升也是个狡猾的家伙,但是和秦林秦长官相比,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如果张升是传销组织A级骨干的水平,秦林这厮至少是窃国大盗级别……

仵作继续检查尸体表面的伤痕,很快就略带激动的禀报:“尸身手掌有数处割伤,恐系赤手抵抗利刃所致,并非致命伤处;头颅有砸击伤口一处,伤口圆钝,系以铁锤之类猛砸所致,为夺命之伤。”

哼哼哼,黄志廉把脑袋仰得更高了,那些州衙带出来的土兵衙役捕快看着秦林的目光也没什么善意,因为仵作的验尸结果,和之前陈二黑所说得情况,根本就是完全一致啊!

黄志廉甚至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将袍袖一挥,大喝一声“铁证如山。你还如何抵赖”的冲动。

秦老弟,你……张公鱼有些担心地看着老朋友,秦林却面无表情,不知道到底在想个什么,眼看着局势越来越不利,却就是不肯拿出他那审阴断阳的本事。

难道,难道贬谪出京的这段艰难日子,已经消磨了他的锐利目光和百变心机?张公鱼不禁暗暗着急。

秦林神色越来越沉重,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看起来就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困扰,一时间无以开解,半天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陈二黑:“凶器,凶器在哪儿?既然你说我们是在这里动手杀的人。又还没来得及逃走,那么凶器呢?”

说罢,秦林紧紧地抿着嘴唇,藏在袖子里的手也微微发抖,似乎非常紧张。

好啊!张公鱼恨不得拍起了巴掌。秦林终于反击了。

可张升、黄志廉等人却越发暗喜,从种种迹象看,这恐怕是秦林所能找到的最后一个理由了,如果能击破他,就将势如破竹!

一只耳陈二黑愣了愣,很快辩道:“我被你们押在院子里,那姓牛的大汉提着铁锤走出去,谁知道他扔哪儿去了?”

秦林紧紧追问:“不管扔哪儿,终不至飞走了吧?张都堂,黄知州,咱们这就搜山,如果搜不到,自可证明我的清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秦某人问心无愧,哼哼,倒是某些人啊,诬告反坐的罪名可不轻!”

这话说得也是,定罪都要人证物证,现在光有证言,没有物证,要硬栽秦林还嫌牵强,而且铁锤又不是个活物件,扔在山上,还能飞走了?

张公鱼不知道秦林玩什么花样,反正他抱定一个宗旨,凡是这位老把弟说得他都支持,凡是老把弟反对的他也反对,便点头道:“说得是,没有物证,岂能平白诬赖人?黄知州,派你的人搜山吧!”

黄志廉冷笑不迭,就要吩咐土兵们。

秦林把手一摆,厉声道:“不成,他们搜山,万一谁把凶器扔在山间,岂不冤枉了我?让我的人跟着也去搜山!分作十多组,每组都要有我的一个弟兄作为监督!”

张升眼神闪烁不定,刚才他倒是真想用这种办法嫁祸秦林,没想到这家伙竟也不笨,怪不得以前自家老爷凤磐相公都说他狡猾多智……

有张公鱼在,黄志廉无法拒绝秦林这个要求,只好允许他如此行事,但嘴上兀自不肯轻饶,冷笑道:“秦校尉多虑了,本官这些个土兵弓手都是本地招募的良民子弟,哪里会嫁祸于人,何况到山间围捕人犯,所携都是弓箭刀剑,也不会有谁随身带着铁锤来诬陷你。”

秦林不管许多,就是分派校尉弟兄去监督搜山,除了尹宾商之外都分派了出去,诸人都欣然领命,保证睁大眼睛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唯独陆远志刚走了两步,回头看着秦林欲言又止。

秦林一声断喝:“还想偷懒不去?看你那身肥肉,正要爬爬山来减肥,快滚!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都快和猪八戒一个模样啦!”

众官校把头一缩,秦长官可从来不这么疾言厉色的啊,相反,这位爷要真的下狠手了,往往笑容比什么时候都和蔼可亲……

陆远志回过头,颇为郁闷的嘟哝几句,跟着州衙捕快衙役的屁股后头,滚啊滚的搜山去了,他身躯肥胖,爬山极为吃力,一路上不停地抱怨。

张升的笑容越发得意,早听说这个姓陆的胖子是秦林跟前很红的亲信,却被他骂成这样,看来确实是被逼得急了眼。

可人都被他的手下盯住,怎么下手呢?

忽然张升眼前一亮,只见秦林把校尉弟兄们全都派了出去监督搜山,他们的马匹都拴在树林子边上,哈哈哈,姓秦的百密一疏啊……

足足半个时辰,几百号人将附近山地翻了个遍,连铁锤的影子都没找到,州衙众人只好垂头丧气的回来,而校尉弟兄们昂着头站会秦林身后,幸不辱命!

“怎么样,根本没有什么凶器吧?”秦林脸色阴转晴,明明大大地松了口气,偏又装出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声道:“我问心无愧,哪里怕人栽赃陷害?哼哼,既然铁锤不会飞走,现在该追究陈二黑和蒋麻子的诬告陷害之罪了吧!”

这……黄志廉犹豫了。

张公鱼抖搂抖搂袖子,正要摆出巡抚大人的威风,那张升却抢前一步:“且慢,还有一处没搜!”

秦林极为潇洒的抖了抖衣服,戏谑地道:“你不会说铁锤藏在我们之中哪个人的身上吧?”

“当然不会”张升的笑容在瞬间变得极为阴毒,骈指往树林边拴着的马指过去:“但是那些马匹的鞍袋还没有搜!”

“搜就搜,让两个诬告老子的王八蛋死得心服口服!”秦林混不在意,当先朝马群走过去,众人跟在他身后。

陆远志、牛大力紧紧押住蒋麻子和陈二黑,不住的恐吓他们,大明律法诬告反坐,找不到铁锤,你们俩就死定啦。

蒋麻子和陈二黑也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张升,这位大管家还镇定自若,朝他们投去鼓励的一笑,顿时一只耳和麻子哥都心头暗喜,知道这次只要能挨过去,那今后的荣华富贵就不消说了,丢失一只耳朵算什么,只要下面那玩意儿没丢,张大郎一句话,那些交不起租税、还不起驴打滚高利贷,被抓起来顶债的大姑娘小媳妇,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秦林走到了马匹边上,伸手去揭开鞍袋:“看吧,这里有没有?睁大狗眼看清楚,这个也没有吧?”

这家伙嘴够毒,在场看的都成狗眼了,张公鱼都哭笑不得,我这是陪着中枪啊。

秦林一连揭开四个鞍袋,当然不会有什么铁锤,等他去揭第五个鞍袋,嘴里兀自说着:“哼哼,想诬陷老子?狗眼睛看清楚,这个也……啊!”

轮到秦林吃惊了,鞍袋里头赫然露出只铁锤的柄!

嘿嘿嘿,张升奸笑不已,谁叫秦林把手下都派出去监督搜山,却顾不得这边的马匹呢?顾此失彼的错误,放在这里就是致命的!秦林啊秦林,没想到你奸似鬼,也喝了老子洗脚水!

黄志廉得意了,朝着张公鱼拱拱手:“不料凶器真在此处,还请张都堂示下。”

呃……张公鱼张口结舌,求援地看着秦林。

哇咔咔咔咔……秦林仰天狂笑,而陆远志、牛大力和校尉弟兄们,也突然之间变得笑容灿烂,看着张升的眼神仿佛在说:笨蛋,你上当啦!

第903章 东施效颦

难怪秦林笑得这么开心这么灿烂,别人以为他步步退让,其实招招诱敌,就连长期和他配合行事的陆远志和牛大力,也都觉出了味道。

今天的最佳男主角是一陆远志!秦林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被骂之后神色的黯然,在山岭之间艰难的躏跚行走,嘟嘟囔囔的不停抱怨,这都充分表现出一个被老大抛弃的小弟,心中的那一份唏嘘跟坎坷呀!

陆远志谦逊的拱了拱手,秦哥你的表情动作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否则岂能骗得过阴毒狡猾的张升?弟兄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

尹宾商摇着折扇,摇头晃脑地道:“此是增兵减灶的示弱之计,诱敌深入,一举破敌,秦长官行事暗合兵法也!”

咳咳,牛大力提醒这三位,再演下去就有点恶心了,咱还是办正事吧。

泰林笑容一收,先朝着张公鱼一揖到地:“方才小弟所行,乃故示以弱、引蛇出洞之计,事先不好和老哥商量,叫老哥白担心半天,抱歉抱歉!”

嗨,这有什么?张公鱼顿时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他是个老实人,心眼远不如别人机诈,刚才确实替秦林捏把汗,不过总是巴望秦林能反败为胜的,现在一切如愿,只有欢喜的,丝毫不会怪罪。

黄志廉和张升互相看看,心头都暗道不妙,尽管不知道秦林究竟将如何反败为胜,但从他身上看到了那种久违的自信和如刀锋出鞘般的锋芒,就知道大概不是虚言恫吓。

秦林回过头来,此时他的目光已清冽如冰水,锐利若青锋,朗声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对,说的就是你,张升!老子故意示弱步步退让,你还真的蹭鼻子上脸,哈哈哈,你比冯保如何,你比杨兆如何,你比黄台吉,又如何?敢如此藐视于我!哼,今天若不能斩你狗头,老子是你养的!”

说罢,秦林拔出七星剑,嗖的一下掼在树干上,插进去尺许深,剑身兀自嗡嗡颤动!

张升已然胆寒,用力地咬着嘴唇,感觉到腥咸的味道,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胖子,手套!”秦林带上陆远志递过来的茧绸手套,从鞍袋中小心的取出铁锤,果然锤头上粘着些黏黏的东西,闻着就是股血腥味,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几根头发,毋庸置疑,就是打死霍铁山的凶器!

陆远志这时候就明白了秦林前后举动的用意所在,这起案子的难点,不在死亡时间、致死原因和作案动机上,因为少师府杀人灭口根本就是不用猜的:真正的难点则在如何找到真凶,毕竟少师府上下好几千号人都可能作案,甚至还可以从外头雇请绿林道的高手,作案之后一走了之,秦林到哪儿去找?这种拉网捕鱼,就太费时费力了,恐怕非得经年累月才有效果。

见张升领着州衙的官兵前来围捕,秦林自然而然的疑心这张升就算不是真凶,也是幕后主事之人。

张升诬陷秦林,也在意料之中,现在张四维还在路上,又失去了权柄,要想扳倒秦林,指控他贬谪期间横行不法残害百姓就是最好的路子。

泰林将计就计,一步步试探引诱,故意做出方寸已乱的模样,把张升诱入毅中,也在暗地里证实了此人知道现场情况,必是在场之人:与此同时,形格势禁之下,张升果然被牵着鼻子,一步步往悬崖边走,最后毅然决然的跳了进来!

关键的一点,张升不知道世上还有指纹显影这种技术!

至于他的人杀掉安铁山之后,有没有丢掉铁锤,现在这柄铁锤是不是真正的凶器,反而不重要了,因为只要找到铁锤上的指纹,和在场的人进行对比,就能把那家伙揪出来,顺藤摸瓜就什么都有了。在这里的十多午少师府奴仆里找,比在少师府几千号奴仆家丁保镖护院里找,可来得太容易啦。

秦林小心翼翼地拿着铁锤,将它拿进屋子里,放在干净的炕桌上,然后才命陆远志从生牛皮包里取出银粉和指纹刷。

他拿着指纹刷轻轻沾了沾银粉,细毛刷子尖端顿时染成银色,接着在铁锤上慢慢地、轻轻地刷过去,还要屏住呼吸免得吹跑了银粉,即使呼吸都要停手,并且转过脑袋朝着旁边……

整个铁锤都被刷了一遍,表面沾上一层淡淡的银粉,但有些位置粘上的银粉要多得多,就显出了手握的形状,随着秦林继续刷,这些掌印也就越来越清晰可辨,最后黑漆漆的铁锤上,银色的掌印分外醒目!

张升心头顿时打了个突,不由自主地往后关看,脖子刚刚扭了一点又生生收回来,眼神中带着深深的骇怕,这是对未知的恐惧。

少师府的那些伴当之中,有个黑脸短髯的家伙,刹那间脸色就有些发青了,他当然知道那掌印到底属于谁。

秦林嘿嘿一笑:“现在找到真凶已经不难了,来吧,少师府的诸位,把你们的手掌印都给我留下来!”

“凭什么?!”张升的脸色阴晴不定,色厉内荏地叫道。

凭这个!张公鱼踏前一步,左手轻拂撩起袍角,右手举起圣旨宝塔托天,双目炯炯如有实质,堂堂一表、凛然之威,那官威真正横扫八荒直冲霄汉,虎躯一震,不知多少人要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可不少锦衣弟兄却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们长官,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肚子痛。

秦林以手加额,老把哥这是学我啊……

张公鱼还不忘回头冲秦林挤挤眼睛,怎么样,老哥这架势有派吧?

泰林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心头却暗暗道出四个字:东施效颦。

黄志廉的脸上肌肉直抖,黄豆大的汗珠子一颗颗滚下来心中实在不愿听命,可圣旨在上,张公鱼是正儿八经的右副都御史、巡抚山西地方兼提督雁门等关军务,山西一省之内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谁敢违抗?只除非谋反叛逆!

终究是大明朝的文官,黄志廉再怎么鬼迷心窍,离公然造反都还有十万八千里的,没奈何咬了咬牙,将袍袖一甩:“蒲州三班衙役听令,服侍少师府诸位伴当,把手印都给按了!”

少师府这些管家伴当都是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宰相家人七品官,平时哪里把个小小蒲州知州看在眼里?七嘴八舌的骂他吃里爬外,忘了大老爷的恩典,等大老爷知道消息,将他革职下狱剥皮抽筋。

唯有张升连连苦笑,喟然一声长叹,倒是比同伴们看得清楚些……

其实黄志廉不下令,蒲州的衙役捕快土兵们也准备动手了,自家知州黄志廉黄大老爷和本省巡抚张都堂张大老爷,究竟官位差多少级,那还得慢慢算个账,但到底哪个大老爷更大,只怕是猪都能想明白。

不劳众校尉弟兄动手,蒲州土兵一拥而上,将少师府众伴当全部拿下,嘴里还直说得罪得罪,巡抚大人有命,请勿见怪。

少师府的保镖伴当们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毫无办法,做梦都想不到连衙役都敢对自己动手啊。

陆远志取出纸张和朱砂印泥,走上去笑呵呵地道:“你们闹腾个啥?查个掌印罢了,又不疼又不痒的,只要心里没鬼就不怕嘛!”

少师府诸位心头顿时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心里没鬼自然不怕,问题是咱们心里有鬼啊,这死胖子……

陆远志三下五除二,把这些人的掌印全都摁在白纸上,取来给秦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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