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锦医卫(猫跳)-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常胤绪九环刀朝着贾子虚一指:“就是这贼厮鸟!”

张紫萱记忆力很好,补充道:“而且是这位贾子虚最先提出投降的建议。”

贾子虚神色不变,声音也依旧平静如常,没理会常胤绪、张紫萱等人,而是看着秦林:“好、好,不想在下一辈子打雁,临到头却被雁啄了眼。既然你下山诈降之前就吩咐常小侯爷注意提防,那么当时你就知道有我圣教的人混进来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炯炯、口气咄咄逼人,哪儿还有刚才那种平庸的气质?明明就是江湖上大豪的气度。

“不仅如此,其实从黑衣人刚出现我就怀疑你了……”秦林笑容可掬地看着贾子虚,潇洒的打了个响指:“据我所知,往年的诗会徐大小姐都不会来诗会吧?”

“本小姐才不耐烦做什么酸诗呢!”徐辛夷不屑的撇撇嘴,她此前从来没有参加过诗会。

秦林对她笑笑,又道:“所以,突然出现的徐辛夷,嗯,主要是她所带的精锐兵马,对你们的计划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所以第一次她提出要和我离开燕子矶去远处围猎,你极力撺掇赞成;第二次她说出僭越的错话,你又特意说她害人,激得她带兵远去……这都是为了调开她所带的大队兵马!”

“好、好,输在你手上,在下心服口服!”贾子虚点头叹息着。

王士骐惊讶得合不拢嘴,哑声问道:“贾兄,你真是白莲魔教的人?你、你究竟是谁?”

秦林哈哈大笑,“王兄,我注意到你曾经两次赞这位贾兄书法漂亮,如果只说一次,我便当你替他胡乱吹嘘,但能让你这种大才子说两次的,那书法也许就真的很不错了。据我说知,白莲教有位长老的书法就很有点意思……”

“贱姓田,草字横江……”贾子虚感觉在秦林面前根本就无所遁形,只好拱了拱手:“江湖上人称银钩铁划的,便是在下了。”

“银钩铁划”田横江,白莲教十长老之一。

众位公子小姐顿时哗然,不少人听过这个名字,也知道这位长老的诡诈多智。

徐辛夷看过父亲书桌上的塘报,更知道这家伙是白莲教负责筹措银钱的长老,主要在江南一带活动,朝廷几次三番下了海捕文书,都没有抓到他,却不想在这里现身。

徐大小姐将手一挥,上百兵丁弯弓搭箭,指着田横江。

田长老苦笑着伸出双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三名精兵一手持铁锁链、一手拿着雪亮的战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准备将他锁拿。

田横江双目中精光大盛,转瞬之间奇变陡生!

只见他双臂一翻,两支小巧的判官笔就从袖子里滑出,握在手中,冷笑着左右分刺。

左右两名士兵猝不及防,被判官笔从太阳穴贯脑而入,顷刻间倒地气绝,正中间那名士兵举起钢刀正要劈落,田横江飞身欺近,手臂曲过来便将他脖子扼住,判官笔点在咽喉两侧,这士兵登时全身一震,半分力道也使不出来。

别的士兵正要放箭,田横江已把抓住的士兵拦在身后,双腿在地上一点就朝圈子外疾奔。

“贼厮鸟!”常胤绪九环厚背砍山刀照头直劈,九环与刀身相击,隐隐有虎啸之音。

“留下!”牛大力枣木棍横扫,卷起凌厉的罡风。

田横江不敢怠慢,只好扔开被抓的士兵,左手勉力用判官笔封架住了九环刀,右手判官笔在牛大力棍头上使劲一点,借力飞了出去,眨眼已在数丈之外。

“哈哈哈哈,爷不奉陪了……”田横江的笑声分外猖狂。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徐辛夷看看地上两名死于非命的士兵,气得眼睛发红,红唇中吐出一个“杀”字。

“预备……”神策卫指挥使周进忠拖着嗓子喊口令,所有的士兵都张弓搭箭。

秦林急忙叫道:“留活口!”

哪儿来得及?

“飞!”周进忠舌绽春雷,顿时密如疾风骤雨的弓弦绷响,万箭齐发,铺天盖地般扑向了田横江。

秦林惋惜的嘶了一声,知道不用去检查尸体了,因为这一下田长老就足够千疮百孔,死得透透的了。

除了底层普通教众,没有香主或者长老的活口留下。

田长老是燕子矶现场的负责人,会不会还有人躲在幕后?他宁死不降,是否为了隐藏身后的某些东西?

近段时间秦林总觉得金陵城气氛诡异,他敏锐的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也许,还会有出人意料的事件发生……秦林揉了揉太阳穴,忽然看到了让他哑然失笑的一幕。

常胤绪正把高小姐地手握着,那高小姐满脸红晕,起初推搡了几下,后来也就任凭他了。

但愿他们幸福吧!秦林会心的笑了起来。

第145章 奇怪的口音

秦林破获燕子矶大案,抓住了十几个活口,虽然这些人都不是白莲教的高层,所知不多,但勘问他们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光天化日之下、大明副都之侧,白莲教竟敢公然作乱,魏国公徐邦瑞震怒,以守备大印发下火急军令,缇骑四出。

按照秦林从俘虏嘴里取得的口供,军队出动轻骑配合锦衣卫以犁庭扫穴的气势向泰兴、镇江、常州、扬州猛扑,共捣毁白莲教一十三处宏教分舵、二十八处传法分坛,白莲教在南直隶的基层组织几乎被连根拔起。

这一日徐邦瑞正在书房里面督着三位幕宾写奏折,将此案节略上奏朝廷。

这三位幕宾一个是胡子眉毛都白了的老绍兴师爷,一个是位年轻公子,最后一位则是中年人,国公府的师爷比别处不同,都是举人、监生的身份,他们恭恭敬敬听着徐邦瑞口述,然后把这些内容用尽量高雅的文字写出来,最后再交给徐邦瑞审定。

“爹爹!”随着清脆地喊声,一团红色的火焰卷进了书房,徐辛夷风风火火的走进来,朝几位师爷点点头,拿起奏折就看。

英挺而漂亮的眉毛紧紧皱起,徐辛夷嘴巴撅得老高,抱着父亲的手臂撒娇:“怎么没提女儿的功劳?明明是女儿带兵在燕子矶大破白莲教嘛!”

徐邦瑞捋着黝黑的胡须,嘴里嗯嗯啊啊的。

几位幕宾相顾而笑,年纪最大的绍兴师爷站起来拱拱手:“好叫小姐晓得,女子封典只有从父从夫从子的说法,就算把小姐的功劳奏上去,朝廷也是置若罔闻的。”

中年举人也劝道:“真按小姐的功劳奏报,非但无济于事,那些疯狗似的台谏官还要弹劾国公爷纵容女儿带兵行猎呢!虽然魏国公府世受国恩,也不怕几条疯狗乱咬,但究竟小姐面上不好看。”

那年轻文士则偷偷打量徐辛夷,起初也觉得这位大小姐长得太高、又是天足、眉眼也不是柔柔弱弱的细眉弯眼,怎么看都不觉得漂亮;但时间久了,忽然发现她身上总带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眉眼间有着不同于普通小家碧玉的别样风情。

他不禁寻思将来谁会是国公府的乘龙快婿?常听国公爷说这个女儿嫁不出去,嘿,谁要是娶了她,荣华富贵倒是唾手可得呀!

无论徐辛夷怎么撒娇,徐邦瑞绝不会同意把女儿的功劳也奏上去,那样简直就是笑话了。奏折中的意思,说是南京中军都督府底下四个卫正在燕子矶练兵,锦衣卫百户秦林侦知白莲教的阴谋,请这四卫助战,各京卫将士浴血奋战,十荡十决鏖战终日,几乎人人带伤,这才将敌人一网打尽,格毙白莲教长老一名、香主三名……

奏折中提到了秦林,但更多的是在替四卫将士吹嘘,上面一个字也没提到徐邦瑞自己,可他掌着南京中军都督府,麾下四卫将士立功,无异于往他自己脸上贴金,虽已是国公不可能再受什么封赏,总是面子好看嘛!

徐辛夷看了却不满意:“不替女儿就算了,怎么没有怎么提秦林?人家冒死诈降、单骑冲阵、求得援兵,这些功劳都不写上去,爹爹太偏心了吧!”

徐邦瑞刚把脸一虎要摆父亲大人的架子,徐辛夷就把他那部黝黑的胡须扯住了,揪着来回摇:“爹爹,爹爹呀,这秦林在蕲州就替朱由樊哥哥帮了大忙,以女儿看就该做个千户,不,提个指挥佥事也应该呀,才给他个百户,不是欺负人吗?这次人家又立了大功,爹爹奏折上还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可真过意不去啦!”

“好好……”徐邦瑞连声答应,笑眯眯地道:“为父这就替他请功,总叫他提拔一级吧。”

一级?徐辛夷很不满意,揪着胡子左右摇:“爹爹,锦衣卫指挥使就算了,您想办法弄个指挥同知,或者指挥佥事也行啊!”

几个幕宾听了,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徐大小姐也真狠呐,从锦衣卫百户直接提拔成指挥佥事,你当锦衣卫是普通京卫,魏国公一句话就能提拔呢?

徐邦瑞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对几位幕宾使了个眼色:“乖女儿,爹爹给他请功,大大的请功,各位先生把他的功劳写得花团锦簇,这样总行了吧?”

“爹爹真好!”徐辛夷甜甜的笑着,脚步轻快的离开书房,一路洒下银铃般的笑声。

徐邦瑞看着女儿的背影,捻须而笑:“女大不中留啊……”

三位幕宾中最年轻的文士听得这句,忽地怅然若失,暗自思忖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徐大小姐竟有这么可爱呢?

……

从燕子矶回到金陵城中,秦林这几天过得相当逍遥快活,各家达官显贵都来相邀赴宴,说是要谢他在燕子矶相救子弟性命的恩情。

只不过他们每次都邀请了张敬修、张懋修作陪,因为有秦林与会,张家两位公子便从不推拒……这些达官显贵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秦林也就洞彻了:与其说感谢自己,不如说是想趁机结交首辅张居正的两位公子吧!

而另一位主角,真正率兵救了众人的徐辛夷,反倒没有哪家相邀,一来觉得她是女子,不好同上宴席,二则生怕魏国公徐邦瑞“居心叵测”,借机替他这个嫁不出去的女儿提亲。

宴请秦林的各家当中,唯一邀请了徐辛夷却没有请张家两位公子的,便是怀远侯府常文济了。

这位老侯爷年纪虽大,仍是不拘小节,招呼儿子常胤绪来作陪,都在一个厅上吃饭,他呵呵大笑道:“徐家侄女儿,老叔知道你是外面乱跑的疯丫头,所以也不叫你坐里头女眷那边去了,咱们累世的交情不计较这点……哈哈哈哈,话说要不是绪儿看中了高老夫子家的女儿,我还准备替他向你爹爹提亲呢!”

“老叔笑话了,侄女儿可配不上常大哥……”徐辛夷笑容依旧灿烂,却看了看秦林的脸色,然后又狠狠剜了常胤绪一眼,压低了声音十分“阴森”地道:“等会儿收拾你!”

常胤绪妈呀一声,心说老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大小姐这大魔头,儿子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娶她呀。

酒过三巡,常文济便说身体不适,留儿子在这里陪两位贵客,他先回后堂了。

嘿嘿嘿嘿……徐辛夷盯着常胤绪,修长的手指捏得噼啪作响,面色不善。

“秦哥救命!”常胤绪赶紧向秦林求援。

秦林端着酒杯慢慢啜饮:“救你什么?”

“那恶婆娘只有你能降服了!”常胤绪一脸的苦相。

“谁是恶婆娘?”徐辛夷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筷子飞快地夹起一只大虾圆子塞进常胤绪嘴里。

刚出锅的菜,还热腾腾的冒着蒸汽,这一下烫得常胤绪妈呀哦呀的怪叫,赶紧把虾圆子吐出来,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喘气。

秦林肚子都笑疼了,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呆霸王,原来竟这么怕徐辛夷,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殊不知这两位是金陵城“恶少”中顶儿尖儿的人物,以前因为意气之争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常胤绪虽有许多家将,无奈挡不住徐辛夷的正规军和那群母老虎一样的女兵,每次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到现在他怕徐大小姐还要胜过怕自家老子常文济呢。

秦林连忙劝和,说来也怪,要是别人说了徐辛夷一定要跳起来,秦林轻轻几句话她就老老实实地坐下,神情还有些扭扭捏捏的小儿女态。

常胤绪嘴巴烫得不行,兀自朝着秦林一竖大拇指。

正在欢宴,有小厮过来通传,说有位姓毛的爷求见秦林。

不知道什么人、什么急事竟找到了怀远侯府上?

那人进来,秦林一看,原来是锦衣卫千户所的校尉毛冬瓜。

毛冬瓜看见秦林就分外欣喜:“秦长官,雷千户已经焦头烂额啦,只好让小的来寻你去帮忙,小的从庚字所一路问过来的,可把您老找到啦。”

雷公腾见招,秦林便告辞出去。

徐辛夷也告辞回魏国公府,临走还不忘朝常胤绪挥挥拳头,吓得呆霸王小侯爷直吐舌头,把两位贵宾送出来,就赶紧一溜烟的缩回了侯府。

路上毛冬瓜向秦林粗略介绍了一下情况。

当日江面上那条敌船,在长江水师和南直隶各驻军的联合水陆封锁之下无路可逃,连船带人一起拿获。

白莲教徒都是些底层教众,所知不多,审问之后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但他们乘坐的船就很惹眼了,这条船相当坚固、性能优良,白莲教居然拥有了这样良好的水上力量,岂不是说他们将能从水路发起快速攻击,乘船往来迅捷无伦,长江一线可以任意往来了?

锦衣卫方面急于找到线索,但很让人奇怪的是,他们的供述发生了极大的矛盾。

“什么矛盾?”秦林眉头一挑。

“奇怪的口音……”毛冬瓜说:“您自己去,一问就知道了。”

第146章 没说人话

锦衣千户雷公腾在千户所大堂上没头苍蝇似的走来走去,唉声叹气的:“唉,本来不应该找秦某人帮忙,但以现在他俩的交情看,那女魔头应该不计较了吧……”

秦林走上大堂的时候,雷公腾满脸堆笑的亲自迎了下去,握着他的手寒暄一通。

秦林也态度极好,长官长官地叫得亲热。

因为天香阁缴纳了常例,不少青楼、赌档、酒馆也跟风缴了银子,现在的月收入可以达到三千两;如果连醉凤楼也能收起来,秦淮河上将不会再有任何一家抗交常例的青楼、赌档,到那时月收入将达到空前的五千两,这意味着秦林在上缴千户所和开支全所官校月例银子之后,每年能有二万两银子的结余!

雷公腾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给秦林安排的庚字所实在是个肥缺。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寒暄几句之后,雷公腾便说出了请秦林来的原委。

前日那艘敌船被俘之后,明军才发现这船建造得相当有水平,船身坚固、性能优良,简直就是艘战船,而长江水师的战船依靠日益没落的军匠制度来建造,现在用着的战船反而比这贼船还要差些。

长江上下游有操江提督府控制的水师和江防道严密掌控,白莲教在哪处码头建造的这艘战船?反贼是否在着手建立一支精锐水师?

永安侯、提督操江徐乔松大为吃惊,忙将案子发给锦衣卫查办,务要问得切实口供。

具体负责办案的雷公腾细细一勘问,被捕的白莲教徒本身职业都是长江上的渔民、船工,调集人马、设置埋伏、策划水陆合击等事情则由长老和三位香主主持的,他们只是听令行事,现在各位首领已经毙命,他们并不知道是在哪儿造的船。

又问是怎么登船的,都答是在镇江一处汊湾里面,他们由三位香主带领走陆路到的。

第二天有两艘一模一样的船驶来,田横江田长老站在这条船的甲板上,等驶到岸边,驾船的水手便转到另一艘船上扬帆远去,众白莲教徒才登上船和田长老汇合。

那些神秘的水手,众白莲教徒一个也不认识,但都听到其中有一个矮壮汉子和田长老临别时的两句对答。

田长老说的南京官话,是“两家携手同心”和“多多拜上贵主人,田某足感盛情”。

对方回答的话就很奇怪,众白莲教徒有的说是浙东的方言,有的说像湘边山里面的人说话,不一而足。

从口音可以判断对方的大概地域,进而顺藤摸瓜找到白莲教的造船厂,是以雷公腾毫不放松,把众白莲教徒分开关押,严刑逼供。

没曾想一连打了三天,却毫无结果,教徒们仍然胡说八道,那群神秘水手的口音从浙江到漠北、从湘西到福建,简直没个准了。

雷公腾毫无办法,只能请秦林前来帮助勘问。

听完雷公腾的介绍,秦林倒觉得挺有趣的,便请把被俘的白莲教徒提出来勘问。

第一个教徒蓬头垢面的,脸色也发青,显然吃了不少苦头,看见又换了位新的锦衣卫军官,顿时神色张皇如同惊弓之鸟。

秦林没有打他,和颜悦色地问道:“不必害怕,本官并不打你,只问那日你们在镇江接船,听得那些神秘水手的口音,究竟是哪里人?”

那教徒指天画地的发誓:“浙东,浙东台州一带的,小的敢拿脑袋担保没有听错!”

秦林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是台州?”

“小的前年在茶馆吃茶,曾听见几个台州商人说话,腔调就和那些水手没有差别!”

秦林眉头皱了起来,思忖片刻,问道:“你是哪里人?”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小的在淮安府安东县住,是五年前到镇江做船工的。”

秦林手指揉着太阳穴若有所思,半晌之后又问道:“那么,水手头子和田长老对答时究竟说的什么?”

“离得太远,江上风浪哗哗响,就没听清楚。”

秦林挥挥手让他下去。

雷公腾在旁边听了,觉得无甚出奇,他提审时这人也是说同样的话,不过,秦林似乎问得详细些,但和案情好像也没有多大联系……

第二个人又被带了上来,这个青年神情枯槁,眼窝深陷,衣服上有发乌的血痕,想来也是受过刑讯了。

秦林照样问他。

“小的不知道为什么说实话总被打,小的真听到他们说的一口扬州话,的的真真没有半分假呀!”

秦林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你怎么敢如此确信?”

“不瞒长官说,我是安庆府人,但我去过扬州呀,八岁那年去扬州舅舅家,听扬州人说话就是这个味道。”

秦林问道:“那你听出神秘水手究竟说的什么内容吗?”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不对不对,是弥勒下生、明王降世?”青年冥思苦想,完全拿不准,最后只好跪地求恳:“小的十多年没去过扬州啦,可小的记得很清楚,那说话的味道是不会错的。小的并没有说假话,求长官爷爷免打。”

秦林歪了歪嘴巴,让把这人也带下去。

第三个、第四个也被带上来了,回答也和前面两位差不多。

第三个应天府人坚持说那伙水手来自湘西,因为他从前有个邻居是湖广人,和老婆在自己家里说湘西土话,被他听见过。

而第四位来自扬州的教徒却坚决反对第二个人的说法,他认为扬州无论城里还是乡下都没有那种口音,以他的看法,那伙人应该来自安庆府附近。

秦林不再叫人上来勘问了,他似乎已经胸有成竹,摸着下巴,嘴角流露出些微笑意。

雷公腾却会错了意,只当秦林对案件一筹莫展了。

教徒们关于神秘水手口音的供述简直就是稀里糊涂,来自淮安府的一口咬定对方是浙东台州人,原籍安庆府的犯人又坚持认为那群水手来自扬州府,应天府的教徒说那些人是湘西的,扬州的教徒却说口音听着像安庆附近。

唯一相同的是,没有谁听出那个水手头子对田长老说的具体内容。

雷公腾有些着急上火:“这些顽皮赖骨,不好生打着问总不肯吐实,秦百户你看是不是?”

“千户大人不必着急……”秦林微笑的神态十分笃定,拱拱手道:“下官差不多已猜到那群神秘水手的来历了,还请千户大人带下官去看看那条船,便能知晓端的。”

“秦兄弟果然是我锦衣卫的少年英才!”雷公腾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携着秦林的手就往外走,“还是秦兄弟厉害,老哥我问了半天,就没问清楚那水手头子到底说的哪儿话……”

秦林摸摸下巴,意味深长地道:“因为那伙人本来就没说人话啊。”

雷公腾愕然,没说人话,难道那水手头领说的鬼话?

一行人很快来到停泊那艘被俘敌船的码头,登上船查看,果然船身坚固,船帆、索具、船舵等各种设备都相当精良,实比操江提督府辖下长江水师的兵船还要好。

万历初年卫所制度已日趋没落,虽然没像明末那样完全崩溃,也相当破败了,就连南京的各京卫兵马都多老弱疲敝,一个千户所的额定员额是一千一百二十人,一个指挥使司辖下两到五个千户所,该有二千二百四十兵员,但什么龙骧卫、神策卫指挥使能带出来陪徐辛夷围猎的精兵,每个卫不过三五百人而已,其余的要么逃亡了,要么就是摆不上台面的老弱残兵。

附属于卫所制度的军匠体系也日益朽坏,匠户收入只能勉强糊口,建造兵船时又有各级官吏上下其手层层克扣银两,肆无忌惮的偷工减料,本来明朝的兵船、火器都相当先进,但这样一搞质量就很成问题了,譬如火器使用时往往炸膛,兵船也造得粗疏。

难怪永安侯、提督操江徐乔松见到这制作精良的船就如临大敌,如果白莲教的船竟比朝廷水师还好,一旦让他们成了气候,那还得了?

秦林在船上仔细检查,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船上太干净了,从舵盘到甲板、从船帆到桅杆,没有任何可以证实它身份的标志。

“老哥我仔细检查过好几遍啦,一无所获啊!”雷公腾连声叹气。

“是啊……”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