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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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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我脸上有花?”秦林没好气地说着,抓起茶壶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大口凉茶,才觉得脑袋稍微好受些。

陆远志一张胖胖的脸剧烈颤抖着,涕泪横流啊:“秦哥,你真是人中一条龙!他妈的太牛了,比老牛还牛!”

他口中的老牛自然是牛大力了,这满脸憨厚的大汉把笆斗大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伸出蒲扇大的巴掌,掐着小指尖儿,“俺老牛是这个!”又高高挑起大拇哥,“恩公是这个!”

韩飞廉也道:“头儿少年英雄,得红遍秦淮的第一美人儿青睐,这已叫人钦羡无比;但居然能让魏国公府的大小姐漏夜带着大队人马冲进天香阁,上演二女争夫的好戏,啧啧啧啧,真是神勇无敌啊!”

秦林一口茶喷了出来,发现官校们都毕恭毕敬,简直恨不得把他当爹一样供起来。

徐大小姐过分高挑的身材、一双惊人的大长腿和那健康阳光的相貌,的确不怎么符合才子文士的审美观,但作为武夫的官校们哪儿计较那些?

他们只知道徐邦瑞做着南京守备、执掌南京中军都督府节制四十九卫、一百一十八所十余万大军,魏国公府看大门的就有两个带着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衔头,秦长官能把徐大小姐弄上手,这南京城里简直可以横着走了,别说锦衣卫的雷公腾雷千户,就是京师那位高高在上的掌锦衣卫事太子太傅左都督刘守有,也得让他老泰山徐邦瑞三分哪!

鹿耳翎现在像条癞皮狗一样的缩在角落里,根本不敢和秦林再发生任何正面冲突了,但这家伙心里面究竟怎么想的,没有人能猜到。

“不过,昨天的事情徐大小姐真不生气?”陆胖子又在出着馊主意:“虽说男人嫖院谁也管不着,但听说她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眼泪水儿呢!秦哥你最好去魏国公府走一趟,女人都得哄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大丈夫三妻四妾,徐家虽然权势滔天,你可得给青黛留个平妻位置,否则太也对不住小师妹……对了,小师妹和徐大小姐本来就是好姐妹,一个正妻一个平妻,多半不会计较吧?”

瞎咧咧啥呢?秦林朝胖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家伙顿时像杀猪似的叫起来……在燕子矶屁股上被射那箭,伤口本已结疤,被秦林这一拍只怕又裂开了。

“杀人灭口啊……”陆胖子眼泪哗哗地流。

秦林倒是真去了魏国公府,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感应,他总觉着不放心。

国公府门口的奴仆、守卫们又比上次更加亲热,简直就是把秦林当成未来姑爷招呼了。

其中正好有个带锦衣卫指挥佥事衔的军官,从百户到指挥佥事的级别差了老鼻子远,这指挥佥事却对着秦林点头哈腰,虽说他是加衔,秦林是实授,路人看见了也觉得匪夷所思。

不料见到徐辛夷之前,徐维志就得到消息匆匆跑了出来,一把将他手臂抓住。

秦林心头有鬼,倒被吓了一跳,暗道莫不是昨晚真把徐辛夷那个了,人家哥哥来兴师问罪?

孰料徐维志红着脸,极其不好意思地道:“舍妹顽劣不堪,搅了秦世兄的雅兴,实在抱歉不瞒老弟,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吃过这个亏……”

原来当年徐维志也是斗鸡走马的纨绔公子,风月场上一把好手,婚后仍不改脾气,终于有天他夫人忍不住和小姑子说了,徐辛夷立刻点起人马,冲到青楼里面把哥哥抓了回来。

既有前例,昨晚再次发生魏国公府上下也就不以为怪,只说徐大小姐顽劣非常,也不知道是真喜欢秦林呢还是那他恶作剧搞了这么一出,倒没有谁往别的地方想。

“没关系,没关系,徐小姐的性子是浑金璞玉,都是朋友之间开玩笑嘛,在下怎么会计较?”秦林干笑着打哈哈,摆脱了徐维志。

小公爷看着他的背影,深有感触地道:“难怪朱由樊说这人可以深交,果然心胸宽广啊,性子也极其随和,要是妹子招的夫婿像他这样……”

只不知徐维志要是晓得昨夜妹子已和某位扮猪吃老虎的家伙真的“深交”过了,会不会有打扁他的冲动?

秦林从醒来开始就惴惴不安,直到见着徐辛夷才终于放心。

一群女兵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但不到半个时辰徐辛夷就出来了,告诉她们已经把秦林打晕了……早知道小姐“神功盖世”,小姐妹们自然不会怀疑,此刻再次见到秦林,都捂着嘴偷笑。

徐辛夷呢,仍然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无所顾忌的拍着秦林的肩膀:“哈哈哈,昨晚你这家伙实在是……对了,冬天鸟兽都没有吃的,只要放食物引诱就能猎到不少东西,咱们什么时候去围猎?”

秦林仔细观察没有觉得徐大小姐有什么异样,除了眼圈有些发黑……那多半是昨晚上大闹天香阁,没睡好觉造成的吧!

待听说她还要去围猎,秦林更是十二分的放了心,说些笑话,又和她约了时间,这才告辞离去。

看着秦林的背影,徐辛夷几乎把银牙咬碎,暗暗道:“真倒霉!就算发生了那件事,也不能逼你娶我呀,否则也太对不起青黛了吧……唉,都怪我不该弄什么百花迷春酒整他,真是自作自受啊。”

不过异常开朗的徐大小姐绝非寻常小女子可比,很快她就摆脱了自怨自艾,抿着嘴,把手用力一挥:“哼,以为发生了那件事本小姐就非得嫁给你吗?大不了,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得了!”

第152章 老泰山

徐大小姐可不是那种失身之后就哭着闹着非得嫁给你的女人,再说了,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她让天香阁用百花迷春酒对付秦林,最后阴差阳错闹出了乌龙,还能怪谁?

实在说不出口啊!徐辛夷甚至觉得很对不起小姐妹李青黛,所以她使出浑身解数,竭力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尽管背后想起被秦林那么起劲儿的欺负就又羞又气又想哭,但当面她仍是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并且还和秦林去围猎了一次。

秦林喝了酒本来就神志迷乱,见徐辛夷这个样子,也就居之不疑,比起突然现身又突然消失的金樱姬,倒是醉凤楼身后的耿定向即将作出的反应,更加现实而迫切。

表面的平静掩盖不了汹涌的暗流,怒砸醉凤楼并没有在南京官场掀起轩然大波,那是因为各达官显贵议论的中心仍是燕子矶那场惊心动魄的伏击,但事关切身利益的耿定向等人,绝对不会没有任何反应。

秦林所料不错,就在他应邀和徐辛夷去围猎的时候,巡城御史周吾正走进了城北一座布置精致典雅颇有书卷气息的大宅,很快,宅子里面就传出了瓷器被狠狠摔碎的叮当声。

“一介武夫,也敢骑到咱们士林清流的头上作威作福,真是岂有此理!”耿定向把一只茶杯砸得粉粉碎,吹胡子瞪眼睛,对秦林破口大骂。

耿定向时任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是大明朝廷的正三品大员,他高颧骨、吊眉毛,看上去颇有几分官威,身上是官员居家所穿的深青色燕服,头戴两山三梁金边忠靖冠。

和耿定向对坐的一人更了不起,同样{:文}穿燕服、戴忠{:人}靖冠,面容{:书}清瘦矍{:屋}铄,目光凛然有威,简直就和戏台上的青天大老爷一模一样……他就是耿定向的同党,距离大明朝官员体系金字塔顶峰只有一步之遥的正二品大员,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本固。

“耿贤弟息怒,君子心境不应被区区小人所动摇。”王本固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做出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王兄,耿某生气并不为着自己的一点财产损失,而是为士林声望着想,是为斯文一脉稍存体面呐!”耿定向口气简直是忧国忧民了,摇头晃脑地叹道:“国朝养士二百余年,以气节相砥砺,是要我等做直谏之臣,而非阿谀之辈。现在区区锦衣百户就能折辱士大夫,我辈读孔孟书还不如他一介武夫,真正要江河日下,人心不古了!”

他这番话说的义正词严,简直就和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前后辉映,只不过身为清流领袖,竟然借着家奴的名义开起青楼,这是否也是孔孟之道的教诲?孔夫子若是泉下有知,晓得了这些自命为徒子徒孙的家伙的作为,恐怕也要气得暴跳如雷吧!

两位身居要职的老师谈话,做门生的周吾正就只能恭恭敬敬地站着,他想了想,帮着耿定向说:“两位老师不知道,那秦某人好生嚣张跋扈,差点连门生也被他们打了……好大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军余,拳脚又格外毒辣,连花宝宝都挨了两记耳光,花骨朵似的人儿,他们也下得手!”

王本固本来还摆出副假撇清的脸色,可听得周吾正最后这句,他一张老脸刷的就垮下来了,急三火四的追问:“真的?这些武夫竟如此不知廉耻,连花姑娘都要打?”

周吾正心头暗笑,这位老师虽然表面上讲什么天理人欲的,背后其实是寡人有疾,尤其把醉凤楼的花宝宝当成心头肉一般,只碍着家里善妒的老妻,不能娶了回去,其实早把那醉凤楼的头牌当作了他的禁脔。

南京官场上都晓得这件事,所谓士林清流都是嘴上说的漂亮,背地里男盗女娼的货色,大家也不以为怪,反说王本固老先生白发风流,羡煞旁人。

“的的真真,没有半分虚假,花宝宝脸上还有五个手指印呢!”周吾正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说谎,耿定向则向这得意门生微笑着点头,夸奖他应对得体。

果然王本固大动肝火,气咻咻地道:“老夫当年冒死直谏,多少权贵尚且不敢忤逆老夫,他区区锦衣百户竟然如此欺人,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

耿定向大喜,他借管家名义开醉凤楼敛财,终究是不能大肆宣扬的,自己出面去和秦林斗,到底有些怕落人口实。

而王本固就不同了,他是南京有名的“清官”,嘉靖年间就名满天下的直谏诤臣,有他出面去打头阵,自己和现任都察院佥都御史的弟弟再敲敲边鼓,还怕弄不倒那秦某人吗?

不过王本固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他就从愤怒中平静下来,皱着眉头道:“那位秦某人,愚兄听说他和张江陵的千金关系匪浅哪,在燕子矶被许多人瞧见了……哼,张江陵不守孝悌之道、贪恋权位不肯回家守制,所以生的女儿也这般水性杨花……”

耿定向和周吾正师徒俩听到这句话,肚子都快笑痛了:你说张居正的女儿水性杨花,难不成你喜欢的醉凤楼花宝宝倒是三贞九烈的?

周吾正知道这位老师担心的什么,笑嘻嘻地秉道:“那姓秦的少年得志,一味瞎胡闹,砸了咱们醉凤楼之后又去天香阁买笑,结果不知怎的被魏国公府那位刁蛮小姐揪着耳朵拖出来,这两个也是不清不楚的……既然徐大小姐插了一脚,张江陵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女儿去演一场二女争夫的闹剧,以门生愚见,咱们的元辅少师张先生不整治秦某人就算宽宏大量啦,哪儿还会帮他?徐邦瑞多半也对他恨入骨髓吧!”

“好,好……”王本固笑着连连点头:“既然如此……”

周吾正笑了起来,御史们都是“成熟不足、败事有余”的角色,要提拔谁他们说不上话,但要把谁搞臭,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

徐邦瑞和张居正真的像周吾正、王本固分析的那样,准备对付秦林吗?

魏国公他老人家坐在书房里面,拿着一份让手下找来的履历,自言自语:“这秦林倒也称得上少年英雄,配我家辛夷绰绰有余,只不知道女儿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锦衣百户倒也不小了,稍嫌位分低了点,若是这次皇上加恩……”

国公夫人撇撇嘴,动作神态几乎和徐辛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管那么多啦,金陵城许多公子哥儿,愿意娶辛夷的都不成个器,只是贪图你这位老丈人的荣华富贵,那些有真才实学的,谁愿意娶咱们家那疯丫头?你还嫌人家官位低?听说江陵相府那位千金也看上他了呢!要是被张居正抢先,我看你还怎么说!”

“张居正能抢先?他在京师,我在南京,不管怎么样也是咱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夫人再要担心争不过张居正,要不咱们拉郎配,调集兵马把你的乘龙快婿绑了来?”徐邦瑞笑嘻嘻地说着,他虽然年纪大了,年轻时养成的纨绔习气总有几分改不掉,竟拿女儿开起了玩笑。

阿嚏……

远在京师紫禁城乾清门,以首辅身份参加御门听政的张居正,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冬日风大,张先生请保重身体,朕还有好多事情要请教张先生呢!”万历皇帝表现得非常关心,简直就是私塾弟子对老师的殷勤关切,浑然不见他在内廷独处时,无意间对张居正流露出的怨气。

张居正有些感动,在鞠躬谢恩之后继续着话题:“南京燕子矶大案,必须朝廷得力重臣前往查办,否则上不足以正法纪,下不足以定人心。”

“那么,张先生有人选吗?”万历一如既往的把决定权交给了他的老师。

张居正神色淡然:“刑部侍郎刘一儒可堪大任。”

此言一出,大学士申时行、张四维等人同时吃了一惊。

南北两京,京师是实,南京是虚,如果说年轻官员调任南京还有熬资历学经验的意思,朝廷大员调过去就算脱离了中枢,等于是去坐冷板凳。

刘一儒虽与张居正政见不合,但据说张居正很欣赏他的儿子,素有才子之名、又是美男子的刘戡之,曾侧面流露想招他做女婿的意思,这次他又怎么会提议把刘一儒调任南京,去坐冷板凳呢?

投向刑部侍郎刘一儒的许多道目光,在张居正一语之后就发生了彻底的转变,讥嘲、幸灾乐祸、同情……而刘一儒虽然竭力作出宠辱不惊的神色,但发青发白的脸已经不打自招。

万历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张居正的举荐,于是,刘一儒不得不谢恩,他将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前往南京查办燕子矶一案及处理后续,至于他办完之后还能不能回京师,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微笑着的张居正,曾经对刘戡之的好感全都变成了厌恶,因为他今天早晨刚刚收到张紫萱寄来的家信,信里面恰如其分的描述了刘戡之的种种丑态。

所以,江陵相国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永远、彻底的断绝了和刘家结亲的念头。

这封信后面再次提到了秦林的名字,或许张紫萱只是单纯的想向父亲引荐人才,但在张居正看来女儿的信先贬低了刘戡之,继而替秦林说着好话,这里面的意思已经跃然纸上。

“这个秦林,老夫倒要将他提拔提拔呢!”张居正捻着黝黑的胡须,做出了决定。

第153章 秦林的研究癖

秦林准备把铅笔工场搬到南京来,这里通过长江黄金水道上通荆湘、巴蜀,下抵苏、松、常一带,从扬州进京杭大运河又能便捷的送往华北地区,而运到宁波、月港,还可以出口朝鲜、日本和南洋呢。

他吩咐手下的锦衣校尉们去打听方便做工场和店铺的地方,自己也穿了便服,准备出去走走转转,以一个普通大明子民的角度好好逛逛南京城的风物,夫子庙、莫愁湖、花牌楼、朱雀大街和刘伯温桥,都是闻名已久的了。

刚要出门,陆远志一身肥肉滚啊滚的跑进来,笑得眼睛鼻子都挤到一块儿了:“秦哥,你不是哥,你是我二大爷猜猜,你猜猜外面谁来了?”

秦林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除了徐辛夷那家伙,还能有谁?”

胖子贱笑着,连拖带拽把秦林推了出去。

宅子大门口停着一顶暖轿,金丝楠木的轿身,天青色波斯绒的轿帐,不像江南富商动辄错金描银的轿子却总显得暴发户味道,而是透着低调内敛的奢华。

四个一身皂的轿夫,棉衣棉裤都浆洗得干干净净,四名青衣小婢眉清目秀分外清爽,还有位长相富态穿着也富态的大嫂把着轿杠。

一看这阵势,秦林就知道不是徐辛夷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徐大小姐坐轿子呢。

见秦林走到了前院,那大嫂就对着轿窗里面低低地说了几句。

一只莹白如玉的手从轿帘旁边伸了出来,轻轻掀开轿帘,张紫萱轻摇缓步的走下轿子。

这位相府千金仍穿着男装,但玄色丝棉袍子并不能掩盖婀娜的身姿,反而衬得肌肤欺霜赛雪,容颜娇美如花,盈盈眼波在秦林脸上打了个转,眉梢斜飞、嘴角含笑,花容玉貌便如初冬的暖阳一样明艳照人。

自陆远志以下众官校都惊叹张紫萱貌美若仙,不敢仰视,纷纷低头退避。

张紫萱云淡风轻地问道:“秦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乎?”

秦林也呆了一呆,顺口调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张紫萱掩口轻笑,粉嫩的脸蛋已抹上了一层彩霞:“恐怕秦兄时时刻刻念念不忘的佳人,不是蒲柳之姿的小妹,而是那位英姿飒爽的大小姐吧?”

这句话可以算作朋友之间开玩笑,但已有几分拈酸吃醋的味道,张紫萱话一出口就觉得有几分轻浮了,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

知道是相府千金,众校尉头也不敢抬一下,陆胖子只听得旁边有人暗暗嘀咕:“老天爷,这位张小姐还说是蒲柳之姿,我看那秦淮河上什么花魁,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陆远志嘿嘿一笑,似乎秦林能得到相府千金小姐的垂青,连他这个做小弟的也与有荣焉。

忽然胖子又变得愁眉苦脸,扳着手指头替秦林算账:大丈夫三妻四妾,秦林若能把张紫萱、徐辛夷和李青黛都娶回家,倒是刚刚好;要是再冒出一个谁来,可怎么得了?别把小师妹的位置给挤掉了吧?

至于张紫萱和徐辛夷愿不愿意三女同事一夫,元辅少师张居正和魏国公徐邦瑞都是站在大明朝权力金字塔顶峰的大人物,那么谁的女儿做正妻谁的女儿做平妻,这些复杂而纠结的问题,以陆胖子“质朴”的脑袋,是不大会去想的。

“敢问张小姐此来有何指教?”秦林试探着问道。

他总觉得这位大明首辅张居正的掌上明珠,似乎遗传了她父亲的权谋和心计,不像心地如水晶般透明的李青黛和没心没肺的徐辛夷,张紫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没有人能猜出来。

“原来在秦兄心目中,小妹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呀!”张紫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拜访秦兄吗?唉,本来还想请秦兄带小妹逛逛金陵盛景呢。”

原来张敬修、张懋修两兄弟被南京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微服跑到扬州访友去了,张紫萱独自一人实在无聊得很。

偏偏刘戡之听说徐辛夷大闹天香阁,连夜捉拿秦林这档子事,觉得张紫萱定是被有眼无珠的秦林给抛弃了,顿时刘公子觉得机会又来了,整日跑到张紫萱所居之处纠缠,弄得她不胜其烦。

自打燕子矶之战结束,张紫萱和秦林已有好些天没见面了,想到以家信向父亲举荐了秦林,她心血来潮就过来拜访,想和秦林多谈谈,听听他对新政的见解,便提出在外面去转转。

秦林吃了一惊,为难的挠了挠头:“小姐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倒没什么,就怕咱们往街上一走立马满城风雨,惹得你那位做着首辅的父亲大人动怒,我这小身板就经受不起啦!”

张紫萱闻言嘻嘻一笑。

这时礼教盛行,讲男女大防,像她这样没有父兄陪伴独自拜访秦林,就已是出格的举动了。

不过张居正向来把礼法视为草芥,自去年守制夺情的争议之后更把士林清流当成狗屁,张紫萱也有乃父之风,常穿了男装和几位哥哥出来走动,游览大江南北、遍访天下英杰,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滴滴小姐。

所以秦林问起,她反而走近了两步,呵气如兰,俏皮地笑道:“怎么,秦兄可以和女将军点兵围猎,就不能与小妹并肩同游?”

好厉害的一张俏嘴!秦林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挠着头皮嘿嘿干笑,自忖道:“张紫萱虽然心如东海深不可测,但她还能吃了我?”便点头答应了。

张紫萱却不是徐辛夷那样没心没肺完全无视礼法舆论,她早有准备,命一名小婢把带着的东西取出来,是姜黄、眉笔、胭脂、铅粉等物,让秦林带路走到后堂。

只见她把姜黄水擦到脸上,又用眉笔、铅粉等物细细勾勒,不一会儿就有了效果:天姿国色的相府千金,变成了皮肤蜡黄、眉毛粗黑的粗使丫头,模样再平常不过,走在街上绝不会有人注意。

秦林看了又看,虽然不再担心被路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以张紫萱原本的容貌那简直是肯定的,但明艳照人的容光被遮盖,心头未免有些小小的失望。

两人并肩走出去,众官校见娇滴滴的张紫萱忽然变成了个黑黄黑黄的粗使丫头,都觉着好笑。

“小姐!”张府那大嫂和几名小婢要跟上来。

张紫萱把秦林衣袖一牵,嘻嘻笑着说:“有这位智勇双全的锦衣百户作陪,你们还担心什么?”

那几名下人不敢违拗,只得任张紫萱和秦林离开。

秦林与张紫萱并肩往刘伯温桥而去,走了一截儿,他总是不停低头看地面,似乎在想着什么。

张紫萱哧的一声笑:“秦兄为何频频低头,敢是会票落地下了?”

秦林讪笑两声,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有什么但说无妨,小妹知无不言。”张紫萱有点儿生气了。

“这个,那我就说了,不准生气哈……”秦林犹豫片刻,终于抵挡不了法医职业本能的好奇心和研究癖,冲口而出:“你没有缠小脚吧?缠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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