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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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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吓得急欲帮忙,卓颂渊自然不容他碰,自顾自将人轻轻抱在了榻上,仔细除了靴子,又放妥了手脚,那小孩子约莫是嗅见盘中芝麻糖球的香气,使劲皱鼻子嗅了嗅,口中咕哝的却是:“不公平,我又不敢唤你小四的’,一个翻身,竟是滚到里侧去了。

无念掩嘴忍笑半天,瞥见王爷正瞪着他,他方才咬唇敛了笑意,讪讪托了空碗和那盘子糖球出去了。

无念到了外头,反身单手替王爷关上门,自抛一颗糖球入嘴,兀自哼着小调走开去:“先只说苦尽甘来风波不再,抚养娇儿无病无灾……”

无念后来才慢慢体味,王爷这一夜熬得着实不易。卓颂渊一个时辰喝一回汤药,便非得时时醒转不可。这已然十分辛苦。

然而里侧躺的那小孩竟也并不怎么省心,非但靠他不住,他还得王爷一个病人照顾。无念后一时辰去时,王爷已然醒了,小太子却在低声啜泣。他本还道王爷许是太过……生猛,欺侮了人家,无念不忍卒听,便往门口闪了闪。孰料卓颂渊却唤住他:“无念你递块打湿的手巾来。”

无念慌忙递了湿手巾入内,方见那小孩仍是闭着眼的,似是做了什么噩梦。王爷轻声细气拍哄许久,又是擦汗又是耳语,那细碎哭声方才止了。

无念从未见过王爷如此不厌其烦悉心温柔的模样,想想世间各人各有造化,吾之砒霜,彼之蜜糖,便也长叹一声,搁下药碗离了内室。

**

无念生怕卓颂渊一旦觉得药苦无可解之,仍盛了盘糖球送回来,以备取用。

岳麒麟天亮起身见着那盘糖球,觉得奇怪:“这不是孤的小芝麻糖球么,厨子李给孤做的。嘿嘿,皇叔不地道,药苦就别说不苦啊,在孤跟前死撑面子,趁孤睡着又偷啃糖球。”

卓颂渊见那双嫣红樱桃径自一张一合控诉,忍不住哼了句:“我何曾偷吃过?你道谁都以为偷吃才比较香甜?”

岳麒麟不明所以唤了褚良春来替皇叔把晨脉,神医似乎对这一夜用药的效果颇为得意,点头数回。麒麟满怀希望问:“褚郎中,皇叔只要是否乖乖尊您的医嘱,便能痊愈了?”

褚良春却直摇头:“当年毒液尚存体内,时而肆虐,毒性潜伏得深且散乱,位置莫辨,鄙人如今能做的……不过是用药为王爷清走表毒,以便减缓一些毒发时的痛苦罢了。”

神医忽而给了这么当头一棒,麒麟立时泪水难忍:“前两日我观您救那几个奄奄一息的灾民,将死之人您且能起死回生,何况皇叔……”

褚良春抚须而笑:“莫急莫急,我既应了小太子,必是因为有路可通。鄙人一己之力虽说不能为王爷化险,这世间却有一物,或可助王爷逃的此难。”

岳麒麟急问:“何物?”无论何物,只要能救皇叔,哪怕神医说是那水中月镜中花,不亲自去捞一捞,亦是不可放弃的。

“远在遥遥启国的北晏雪山之巅,产有一枚金雪莲。雪莲不可多得,金雪莲更是须七十年方开得一朵。鄙人十年前游历启国,曾经亲见金雪莲解毒回生之妙用,当年我亦曾得了一片金莲花瓣,制成十余颗药丸,救下一户误食断肠草人家的十余口人。当然王爷体内的断肠草毒,已是入脉入络,非服食一丸一药可救。恰好北晏山中那株金雪莲,预计明年入秋即可开出新生的雪莲,若能整朵采来充作药引,王爷的性命,鄙人救起来的把握……”

岳麒麟捏紧了拳:“能有几成?”

厨子李急使眼色,褚良春却仍是直白得无以复加:“七成。”

屋子里静得,鸦雀无声,间或听得见无念强忍悲戚的小声抽噎,不想岳麒麟素爱将坏事往好处琢磨,听了竟是极高兴,一把捏住了皇叔的手:“那就是极有把握!”

褚良春很喜欢这孩子,亦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岳麒麟招呼都未及招呼一声,急冲出去就找纸笔,偷偷给舅舅写信去了,启国北晏雪山中所产之物,舅舅岂能得不来?

卓颂渊却在细问褚神医雪莲采法存法,褚良春一一笑着答了,又道:“鄙人不通人情,却很能识得脉象。殊不知脉象实瞒不住一个人的喜怒哀思,从王爷的脉象,我猜王爷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何以竟存了求生之念?”

多亏厨子李一把揪过她:“休要胡言。”

卓颂渊却找个借口支开了无念,屋内独留褚良春与厨子李,他方问道:“李师傅放在门口案旁的汤药可是给太子的?神医可否告诉我,太子的情形,究竟如何?”

褚良春欲言又止,紧抿唇半天,过会又哼了声:“此事……不若让李兄说罢。”

厨子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说得出还要你这庸医作甚?我是让你看情形再说!有没有点分寸,当你说的时候又不说了。”

卓颂渊有些心焦:“她如今夜寐不安,可是也与当年那断肠草之毒相关?”

褚良春听懵了:“啊呀,如此说来太子便是王爷那位恩公了?她自己仿佛不知呢,此等缘分真是……夜寐不安之事王爷竟也如此清楚,啧啧,若得王爷这般人物倾心此生何憾,小太子这恩公,当得也算赚到……”

厨子李冷冷提醒她:“你快点说重点。”

卓颂渊却不好意思相逼,只是急问:“麒麟夜夜哭泣,十分可怜……那金雪莲可能救她?”

褚良春沉吟半晌,道:“夜寐难安之症其实倒并不在关键……”

55不速客

褚良春缓缓望向厨子李:“李兄可知太子母后的死因?”

老李面色戚然:“你问这个作甚?不过;你既当了王爷的面问我,我倒不好相瞒;先皇后当年乃是殁于产后崩漏,那日先皇大恸,老李我从未见过先皇那个样子……若非初生的小太子太过孱弱,尚需太医精心调理,先皇几乎怒令处死所有太医……”

褚良春点头答:“我曾看过先皇后脉案。”

老李哼道:“五年前看的?难为先皇竟肯让你这庸医看这东西。”

褚良春被他唤惯了庸医,也不恼;只顾追忆:“当时太子病危昏迷不醒;一众太医束手无策;先皇请我入宫方为是为断肠草毒侵袭。也是难怪那些太医;奇的是太子虽然中毒,身上却无中毒之象;我用药将余毒大抵逼出,再切其脉,竟察觉太子其中一脉经络奇弱,毒性几乎已然侵至末梢……对了,说起来五年前我还曾去老地方拜访李兄,如今想来李兄早已在先皇麾下做事,何以我到了竟不露面?你看你总说我无有情义,真正无情无义之人,是李兄你呀。”

厨子李冷哼:“太子出事那月,我右腿旧疾复发,卧病在家,未曾入宫。”

褚良春惊道:“当年……李兄右腿竟是落下病根了么!我太粗心竟是时至今日也未看出丝毫端倪来,一会儿一定让我瞧瞧。”

厨子李怒道:“当了王爷的面还东拉西扯,速速说出重点……”

褚良春脾气甚好,“噢”了声道:“我便说得简要些,先皇后先天患有心疾,本又是极易难产的体质……先皇后怀在太子前若能认得鄙人,我必劝她不要生了!”

厨子李叱道:“原来你将马后炮唤作简要。”

褚良春摆手:“且听我说么,哎此事乃是太子私隐……我应了先皇连太子本人都不可道明的。”

厨子李沉声道:“王爷于太子……总之不是外人。”

褚良春叹:“王爷说起来也算半个罪魁,若能帮到太子……我说说当不为罪。太子中毒那一脉……掌的正是十二脉中的少阴经,我本以为太子此脉微弱,乃是中毒所致,读了先皇后的脉案方知,太子之脉象恰与先皇后的一模一样。太子天生亦患心疾,却因自小修习内功而不宜察……中毒只是令此症加重,因为太子并无心疾之症,故而平常的表现便常常是夜眠多梦,魂梦不安,至于日后……”

卓颂渊探问:“难道麒麟不宜怀胎?”

褚良春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怀胎倒是可以,但本来生产时许有一半对一半的生还机会,而因此毒一侵,此脉濒衰,太子因为内力贯通,倒不会因此促发心疾,却必定会死于难产无疑。王爷莫难过,太子尚算命大,若非她带了此症出娘胎,那回救您之后小小年纪毒汁入体,有少阴经替她挡一挡,想必不是不能生产那么简单了。此事先皇是知晓的,一个女帝无法诞育自己的龙儿……他生怕太子受不起这个晴天霹雳,嘱我必不能告诉那孩子真相。故而太子连她自己中过毒,大约亦是不知的,只知自己得过一场要命的大病。”

厨子李冷言:“还是马后炮,庸医无所作为,只能说些无能为力推托责任的话。”

褚良春又抚起她那假须,忍让他道:“好好好,就算我无所作为。那时太子身上之毒入络已深,我所能做,当然是先与她一剂百宁丹供三餐前服食,以保那毒性无以入髓。白宁丹王爷当也是知道的,便是逢恩做给您的那种药丸。”

卓颂渊称是,厨子李却出言讥讽:“你徒儿的医术与你差不多么。”

褚良春指指厨子李方才端来的那个碗:“当年太子尚幼,我药自然不敢用得过猛。如今太子天癸水至,故而我另添了一剂,再服数日,想来当可解她夜寐不安之苦。我没说错罢?太子的癸水……”

卓颂渊沉思了许久,这时略略点头:“神医费心了。”又怅惘不已,“麒麟为我……还是那一问,金雪莲可能救她?”

褚良春安抚道:“金雪莲用在太子身上,恐是要浪费的。其实她体内那一丁点宿毒,若在常人,必可经由生产带出;而今即便全清,太子那先天之疾却仍是在的,想来……王爷也不会舍得令她受孕的啊。”

厨子李猛咳:“太子与王爷尚未成亲,你说话不要那么口无遮拦!”

褚良春一副洞察奸|情的了然,毫不理会:“王爷莫要惆怅,世间万物相生,太子当年无意救您之时,可知他年王爷也会成为她的靠山?”

卓颂渊兀自冷笑:“我这样的靠山,只恐到头还是要误了她的。”怕只怕已然误了,他自己更已经深深陷落其间。

厨子李冷嗤褚神医:“你道谁都是你这样的忘恩负义之徒……”

褚良春很不解:“李兄在说什么?我还在劝王爷看开,你怎么就扯开去了,你这样很不好……看开了才有生机么。王爷,世间万物既有相生,便也有相克,譬如您全身脉络中潜藏的毒性,有金雪莲可作药引;而太子的先天之症,自然也会有物克之。”

卓皇叔素来矜庄自重,此刻倒比麒麟听闻金雪莲还着急:“如何可得?”

褚良春笑:“王爷还未闻何物……此物唤作龙舍利,比金雪莲更不易得,它产在遥遥戎河之北的戎国,它当然并非龙的舍利,却是戎河底一种明为乾芝草的化石熬制时的结晶物,因为乾芝草石本就难得之极,熬制结晶须琉国宫廷的老药师放可为之,世人故将此物比作龙舍利,以喻其难能可贵。龙舍利可是护胎神物啊。”

卓颂渊有些不信:“莫不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褚良春摇头含笑:“我游历多年,龙舍利的妙用亲见的总有两三回,关于它的传闻佳话自是更不必说。然而王爷当真不知此物?据我所知,楚宣宗的皇后任氏,自幼患得心疾,母系一族皆殁于难产。宣宗宠之,亲赴戎国求得龙舍利,回国命后服之,方令其受孕,任皇后产时如有神佑,顺利诞下太子,宣宗为太子赐名为‘利’,帝后相敬相爱,携手白头。”

厨子李喝她:“这种江湖小道传闻你也敢拿来说事?世人到了你的口里,人人皆是情种……哼哼,怎么独独你无情啊。”

卓颂渊却道:“皇祖父为祖母远赴戎水求医,确有其事。”

褚良春得意瞟了眼厨子李:“楚国医典乃是由历代翰林所编,岂为小道?”

正说着岳麒麟却欢欢喜喜回来了:“皇叔安心,皇叔吉人天相,到了明年入秋时分,金雪莲必定会静静开在那儿等着您的!”

褚良春嘿嘿拉她到身边来:“小太子过来坐,喝七日我这定惊汤,包你夜夜好眠。”

岳麒麟笑问:“皇叔,是您告诉郎中孤睡得不好的?这两日孤是不是吵着您了?”

卓颂渊望得心头一酸:“不吵的。”

岳麒麟也不以为意,边喝边道:“皇叔孤要吃糖。”卓颂渊取了小芝麻糖往她口里,她含着又问,“你们在谈论什么小道?孤也要听。”

褚良春捻假胡须一笑,缓声道:“我们在说,王爷的先祖,亦是一枚情种呢。”

岳麒麟眼波含笑,瞥了卓颂渊一眼:“真的么?这么说来皇叔也不会太无情的了。”

麒麟嘴上虽说担怕吵着皇叔养病云云,动作上却迟迟不肯回她在行邸的客房中去睡觉,每日依然赖在皇叔榻旁,说是这样才方便。至于方便日夜伺候,还是方便她占便宜,她并没有说,皇叔也没有问,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某些人得了不少好处。

卓颂渊惜她夜里睡得不够踏实,便也假意承了她的这份好,实则匀了半张榻与岳麒麟,好反过来夜夜看顾。

**

无非那日狂呕一通,目送岳麒麟进了行邸的门,竟是不顾身子不适,即刻便又花一日一夜,打马回了京城。

太皇太后见他不见了好几日,还道无非出了什么事情,孰料人一回宫,她却得了这么一个惊天秘闻:小四为了避人耳目,把娇藏到了远在云阳的行邸,以便日夜厮守。

小四一向殚精竭虑,太后固然是很心疼儿子,屡劝他要注意身子,不可为了朝政如此拼命,可她万万不曾想过,小四有朝一日竟然会矫枉过正,如今居然为了宠个娇儿荒淫无度到不理朝政,将朝政推给了皇上同丞相!

太皇太后震惊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整三日无眠,第四日上,她唤来无非:“备车备马。”

王公公在旁劝:“太后不可前往啊!这样一来,您与王爷的关系岂不是很难收场……”

太皇太后怒极:“我们母子连心,要收什么场?小四全是被你们横一个不可,竖一个不可给耽误的!他因为不可喜欢女子,便非得宠那个孩子么?我儿喜欢个男宠本来也不算什么,可他什么男宠不好喜欢,偏生爱这个燕国的太子,那个小孩子从小是被宠大的,待颂渊怕也不过是馋猫儿贪嘴罢了,哪里就会真心待他。我这个为娘的是怕他太实心眼……无非还不快去准备,哀家这个宫是出定了!”

**

这日整整一上午,岳麒麟一直都伴着皇叔阅一早快马呈来的折子。小皇上都已在折子上落了朱批,皇叔欣慰地一一阅过,在有些地方作了补充,有些他认为不妥的,则另修书信拟了意见呈给卓成义参详。

卓成义因为思念皇叔,他知道此番皇叔是身染急症无法归京,替他瞒着太后之余,随折子还绘有一副安康图给皇叔,聊表孝心。

麒麟捧着图笑:“可有孤送的百寿图画得好?”

卓颂渊想起那一副挂在京中西郊别邸的图,道:“都好。”

岳麒麟嘟嘴不快:“皇上得皇叔真传,丹青自是胜过孤的。见皇叔只将它挂在别邸便可知一二,孤的那几笔俗笔,哪里入得了皇叔的眼?”

卓颂渊急解释:“正是怕教俗人看到……”

岳麒麟哼一声:“皇叔不用安慰孤,孤那日作完那幅百寿图,自以为将皇叔绘得十分英伟,偷偷教隋喻替我送去装裱,怎料那厮裱完回来笑孤说,‘殿下这钟馗骑驴图绘得好不错,这是给谁拜寿,几时能赏一副给臣?’孤就差没同他绝交!后来想想他不知道这是皇叔也好……”

卓颂渊已是低笑出声:“想来是我生得真的同钟馗有些相像。”

岳麒麟叹:“皇叔凶的时候就算像他,夜骢总是骏的吧,怎么就成驴了呢!”

卓颂渊拿出纸笔:“我不觉得不好看,太子再绘一副小的来,让我随身带着看。”

岳麒麟大喜:“好啊好啊!”

卓成义还差信使送了几坛子梨花白来,说是此酒贵新,恰是金秋新酿,正是请皇叔尝个鲜的。这酒果真白似梨花,入喉香甘绵醇。

卓颂渊询了褚良春知道喝酒不误麒麟吃药,这可便宜了岳麒麟。她素来懂得享受,此番更是边作画边倒了酒在一旁喝,说这样话中的皇叔自然更妙更飘飘欲仙。

此酒入口似甜汤,后劲却极厉害。这日午时未至,她作完了一副画,酒也过三巡,竟是困了,伏在桌上沉沉睡去。卓颂渊便照例将她抱回了榻上安置。

秋阳正好,洒入窗棂,恰洒在榻上的那个小人身上,她暖得人都舒展开来,平常蜷着的小身子亦松松软软打开,撑开手臂仰卧着。

卓颂渊见她因喝了酒,颊畔红云不去,煞是好看,便悄卧于她身旁,俯低了身方便细看,却发现她左颊边多了一道墨迹。必是这小东西迷迷糊糊,作画的时候不慎染上去的。

他取了块湿手巾替她细细擦拭,那块墨迹很是顽劣,轻擦竟然不去,他又不敢加重手脚,只好多拭几下,期望那块墨迹能够渐渐淡去,他边拭边道:“小迷糊鬼,画的还是个钟馗,我便当你的钟馗也好……”

他隐约觉得眼前来了人,只道是无念,头也未抬继续擦,叱了声:“何故不敲门?”

56驯子记

无非与无念无尘三个大眼瞪小眼;被太皇太后勒令跪在回廊的入口守着,不许阻挠;不可擅闯,不得声张,也不能放人入内。

若大白天再让老人家看些不该看的……无念强压之下未敢作为,只有满脸怒意:“非公公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挑拨关系挑拨到王爷母子身上去了。求速死的法子多的是,何苦偏偏选一种最麻烦的。”

无非一脸的义正词严:“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阴阳和而后雨泽降……无大人当了那么多年主子随侍;理当多加提醒王爷才是;如此纵容主子才是不对的。王爷不能开枝散叶,太后抱不上小孙子的帐;无大人日后可都要担上一笔。”哼,他无非就是来替天行道的,除了太后他还用讨好谁!

王爷眼下虽说得了神医救治,胜算几何尚不好说,让他痛快几日不好么?无念红了眼还欲分辨,无尘却拍拍无念,示意他少同无非争辩:“非公公,我们走着瞧便是。”

无尘不过冷冷睨了一眼无非,反惹得无非身上好一阵生寒。

**

里室本来春光乍泄,卓颂渊一抬头,亦是一愣。

榻边冒出来的,竟是母后矜贵无比的脸。

卓颂渊虽黑了脸,仍压低了声道:“还请太皇太后移步外室稍候,万勿高声。”

太皇太后按捺着一肚子的气,一来即便是这场面下也得自重身份,而来又不好不给儿子面子,寡着一张脸移出去了。

岳麒麟压根就没醒,隐约觉得吵吵,咕哝一声侧身朝了里头。卓颂渊挪下卧榻,在外悄悄合上了内室的门。

太皇太后出口便问:“哀家听闻你病了?究竟是小四你病了,还是燕太子病了?”

卓颂渊照实答:“是儿臣病了,这几日全亏燕太子悉心照料。”

“哀家怎么还听说,原是启皇陛下派了敕使来接外甥走,小四为了追他,这才累病的?”

卓颂渊蹙眉冷言:“太后竟知此事,儿臣本来还在猜启皇缘何派人来此。”

太皇太后一直是背身立着,此刻却与儿子声声忆起旧事:“小四可还记得小时候先皇教你弈棋,每每……”

知道捣乱之人乃是母后,他反倒松了一口气,抢白道:“先皇每每斥我太过执着于格局之中的缠斗,以至误了棋局。”他淡笑,“说起来,成义的棋路倒是颇承父皇之风,气魄磅礴不拘细节,假以时日,儿臣想必不是他的对手。”

太皇太后转过身来,冷声不快:“我们在说你,不必扯到你那宝贝侄儿身上去。”

卓颂渊恭谨道:“是。”

“最肖似先皇之人分明是你,先皇向来只是佯斥而已,私下赞的却是小四即便恋战也能眼观四路的眼界。”

卓颂渊打断她:“母后……”

“颂渊,哀家本不当说得太多,你幼时所怀擎云之志,到如今甘为你侄儿做嫁衣,所图为何我从不过问。 今日却想仔仔细细问你一声,你如今之所图,难道只是里头那么一个……哎……”太皇太后话说不下去,花容一颤,兀自拭起了泪。

他所求为何?不过求自己身后,所爱之人依然能够活得平安喜乐。

卓颂渊知道母后误会,他却碍于麒麟女儿身份,实不能辩。道阻且长,并非怀着愿望便可以去往目标,所有的筹谋,还需步步踏实地走完才成。他心底亦是沉沉,却只能硬着心肠道:“母后多虑了,儿臣少时爱在棋局间厮杀缠斗,只是杀赢了又待怎样,不过是继续困斗于日复一日的繁冗政务……儿臣早已身心俱疲,实无工夫深想什么鸿鹄志向。若真要说我之所图,不过期盼成义能早早亲政,也让我好甩了这顶权倾天下的帽子,归隐南山,当个闲王罢了。”

——我已鞠躬尽瘁,您还逼我作甚?

太皇太后苦笑:“你不纳妃,一无子嗣,待你归隐之日,难道要携着那孩子的手,与他共赴南山,同看那日升日落,云起云灭?哀家绝不是在讥笑于你,颂渊,莫说这种情感世所不容,便是容得你们,你道便能天长地久了?”

南山之事,他实在亦是暗自憧憬过的,不过随后多半自嘲,自己有命活到那一天?此刻卓颂渊听得心中一颤,随即浅笑:“我听不大明白母后的意思。”

太皇太后觉得小儿子简直过分,都被捉“奸”在床了还在这里装清纯!然方才小四望着那孩子睡容时的眼神,分明又专注又缠绵,看得她这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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