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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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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九岁娃娃娶过门,怕是还不能生小娃娃罢?这样一来还得等……年纪上来看,究竟还是那位长宁公主与小四般配些,模样想必也更能讨他的喜……”太后又叹一气:“罢了,随小四的便好了,他欢喜哪家的姑娘,哀家就跟着欢喜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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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上归府,岳麒麟又是闷闷的,卓颂渊好几天未接小东西下学,自知怠慢了她,心中也不好受,搂着人软语安慰:“是我不对,任罚便是了,不要沉着脸。”
岳麒麟根本就不曾生气,她是在琢磨太皇太后过来同她说的那番话。
说起来太皇太后起先对她还真不错,问她几句最近身体状况,可曾好好服药,可曾好好吃补品,她都乖乖一一答了。随即太后又拐弯抹角,意思是问她最近小四可曾欺侮过自己。
欺侮自己、欺侮自己,太后的意思,可是……?
哎呀呀,她有些懂了。
她红了脸,忙说“没有没有,没有的”。
孤都不及欺侮他呢,皇叔不会那般不守信约,反客为主的。
岳麒麟自从西华池一回来,因为皇叔一旁敦促得紧,一直都只是忙于勤读书勤学政,并不曾好好去研习如何宠幸皇叔的事。听太后这么一说,倒是暗自有些忧伤,当时文定之夜,她对着皇叔如何信誓旦旦的?还答应要让他欲生欲死什么的……当真是做的清秋大梦,如今四个来月过去,竟把头等大事抛诸脑后,她依旧还是原先那个木头,依然连宠幸的正确步骤都不知。
故而这日的归途,她是因为想起长久以来都食了言,因而无法面见皇叔,这才有些丧气。
卓颂渊岂知小东西能有这些弯弯肠子,见她怎么都无法高兴起来,便取了颗糖喂她吃,又逗又哄的,实在逗不笑,只好揣测道:“难道是又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了?可是因为那戎国公主……”
岳麒麟正琢磨事,瞥他一眼,口无遮拦:“您还挺自信的?您觉得人家小山芋放着鲜嫩多汁的少年人不爱,能爱您这样的叔叔么?”
卓颂渊反被她一噎,反有些没脸,干干咳了两声,冷哼一几,转头望窗外。
仲春的黄昏,暖风拂面,也是很惬意的,甜蜜蜜的非说这么煞风景的话,说什么不嫌本王老,果然都是些骗人鬼话。
麒麟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皇叔,见皇叔面上不愉,自然就心疼了,忙着补道:“皇叔何尝不是鲜嫩多汁……可留给我一人品尝就好了,却万不能让旁人知道了去。”
卓颂渊心思被她牵得几起几落,还得任凭她调戏,她一向是什么都敢说,什么词都敢用,又只管点火不管灭。灭不了的时候,他真真郁闷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岳麒麟当然并不担心那个尚且流着鼻涕的情敌山芋,她都不懂宠幸的事情,那个山芋肯定也不会懂的。
她担心的反倒是她的那位长宁堂姐。长宁堂姐是这么一个人,以往她想要的东西,总要想尽法子得了来。若她这回是想要的是一个人,想必也不会例外罢?
麒麟看着皇叔,便愈看愈爱,便觉得他是天底下唯一好的人,天底下的姑娘定然也都只喜欢这一种样子的夫婿,自己不过是运气好,夺了个先声罢了。
今日太后提醒得正是时候,宠幸皇叔那回事,拆吃入腹,事不宜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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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这人行动力极佳,通常想到什么,第一时刻便会去做。故而这日夜里,皇叔从她府上前脚刚告辞,她后脚便拉着隋喻出了府。
隋喻自打上回从鄂州回来,就没好好同麒麟说过一个整句,这日实在忍不住,幽幽问道:“殿下有什么事情,还要瞒着摄政王么?”
岳麒麟想想这事说给隋喻也不大妥当,便摆手道:“也不是要瞒他了,同你说不清楚。唉,你不卖了我便是,走走走,我们跑一趟薛府。”
去书肆什么的,麒麟也怕人多眼杂。人人都说薛大人学识广博,又家藏万卷,总有那么几本奇书……可以借给她一观的罢?
薛大人的口风还是紧的,上回麒麟偷亲皇叔之事,不就不曾给她抖搂出去么?
到了薛府,敲了半天,刘头才来开的门。门庭清冷,这倒也还算正常,听闻薛云鹏不愿相亲不肯婚娶,直说什么“国事不平何以家为”,生生把薛老夫人又给气回昆郡老家去了。
怎料刘头一脸的沮丧,岳麒麟急问:“家中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了?”
刘头垂了脑袋,四下望望,见隋喻不曾近前,这才嘘了一声,小声道与麒麟:“太子万勿声张,我家大人……被人打了!”
80接风宴
岳麒麟挤进那扇门;大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情?被谁打了?堂堂大理寺的长官;居然有人敢当街袭官!真是反了。”
刘头拉她到一边:“嘘;是便服在外的时候被打的,并没有穿官服,当时就王头在场;王头也被打了。说是王头错抓了人家一个婢女……这也就是您;小的私下给您说一说,其实大人谁也不让告诉;只嘱咐小的回衙门拿了卷宗取回府来翻看;闭门谢客;等几日才去衙门的。我就说纸包不住火,大人白天挨的揍;您夜里就上了门……”
“吃了豹子胆的人是谁?”
刘头起先还嘴硬:“还能是谁!我们大人名声在外;人称笑面虎,就算是便服,他一个眼神,哪怕是个贼寇,见了少说也要抖三抖呢。您说什么样的人敢惹我们家大人生气?”
岳麒麟了然点头:“想来是个……女人罢。”
卓颂渊同薛云鹏也算是旧日同窗,二人私下无比熟稔,说话也无所顾忌,平常岳麒麟了解得多了,大致知道薛云鹏这人的女人缘相当不错,上至郡主闺门下至青楼楚馆,楚京稍稍有点名气和姿色的女人,大多都将薛大人引为座上之宾,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而这位薛大人真正的大龄不婚的缘由,自然绝非搪塞他老母亲的什么国事不平何以家为,他亲口对皇叔说的是:不娶不娶,臣娶谁合适?娶谁都得伤了一城闺秀的心。女人是用来伤心的么?女人是用来爱的。
薛大人舍不得伤女人的心,他待每一个女人都很好,年份久了,慢慢地他待女人好,已然不是出于喜好或者礼貌,早成了一种习惯了。
老天无眼,这么一位以热爱妇女为使命的好大人,却仿佛不大被眷顾,如今薛大人有没有伤成别人的心不知道,他终究是被人给打伤了。
刘头见燕太子如此通透,十分忧虑:“您看您都猜出来了,万一您明日闲来同皇上一说,皇上素不喜我家大人,再在宫里头一传,一京城的明白人很快都会知道的,回头我们薛青天的面子可就全毁了。”
岳麒麟忙道:“孤不会说与皇上听的,请他大可放心。”
刘头愁眉仍不展:“您说您让他如何放心?哦,我家大人被一个女人打了,还是被一位穿黑衣裳、冷艳、漂亮……今年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娘子一手提起来……非说大人强抢民女。那位小娘子身手不凡不说,还狠辣,大人浑身十八处伤,光脸上就有十三处,太子啊,常言道打人不打脸,您说这些事情若是被您传将出去,大人的脸面往哪里搁?”
岳麒麟擦擦汗,微咳一声:“本来这些事情你若是不告诉孤,孤是一桩都不知道的。”
刘头皱眉思索,点头道:“这倒是的。所以您就体恤体恤小的们,不要进府去堵大人的心了,这就打道回府,装作没来过,也给我们大人留个面子罢。”
岳麒麟奇道:“薛大人的样子很不能见人么?”,
刘头紧了紧眉头:“见是能见的,就是和他本人……不大像,也不怎么好看了,您知道大人最爱美的。”
岳麒麟对薛云鹏好看不好看的事兴趣不大,依她平常的性子,并不是不肯体谅刘头,打道回府大不了明日再来嘛。可今日不同,她是为天大的事情而来,上次就是她拖拉给耽误的,这会儿她一天都不打算耽搁了。故而她摆手不以为意道:“孤又不是来看美人的,孤来找薛大人借几本书,借完便走。至于他怎么挨打的……您传给他听,孤是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连王爷都不告诉便是。”
孤有自己的的美人要宠幸,哪来工夫看他?
刘头拗不过岳麒麟,只好入府通传,不多会儿回来领她入内,说薛大人在书房里等她。
虽然薛大人躲在案卷后头死不肯露脸,岳麒麟内心究竟好奇,终还是举了灯盏近前,薛大人掩饰得是不错,殊不知灯火之下,一侧的墙上映出了一个肿胀的人头。岳麒麟约莫算算尺寸,薛大人现在大概就像一个在水里泡过的大头鬼,不禁为薛孔雀哀叹了好几声。
幸而这几日春宴,朝中忙着大宴宾客,免了朝会,不然薛大头鬼明日必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重臣近臣爱臣挨了这般毒打,只恐怕皇叔也会很没面子的。麒麟顾念皇叔的脸面,咬唇忍笑,答应回头给他送一种褚神医新制的消肿神药来,保管药到病除。
薛大人心中亦很委屈,这个嫂嫂真是的,你还不如笑出来算了,本官若不是为了排查你府内府外那些个奸细,能吃那么大亏?随即一想,又有些说不出口,毕竟那个婢女是王头他们抓错了人。该死的王头,便服在外,扮什么不好,生生把他往一个强抢民女的提笼纨绔里塑造,正巧今日他早上出门出得急,穿得又很是花哨……
这事说到底他是没脸之极,故而他并不好多言,只以案卷遮面:“嫂嫂您就是来看小弟笑话的么?快别近前了,您肯定做梦做到了此事,故而前来,而后打算告诉王爷,与他同乐的是不是?”
岳麒麟摇摇头:“没有没有,孤哪里知道这些,孤是来找你借书的。刘头说大人早上方才挨的打,孤难道做的白日梦不成?”
薛云鹏暗骂一声刘头,想想麒麟说得也是,便道:“可惜我不便跑去藏书楼替您寻书,嫂嫂欲借什么书自取便是,不用知会我。”
“真的可以么?”岳麒麟本来就没打算让他带自己去找。
薛云鹏捧高了手中案卷,想都未想:“有何不可?几册书值什么,送给嫂嫂也是无妨。只是小弟不明白,上书房的藏书难道不小弟府上广博?嫂嫂如何不在那里头找寻?”
岳麒麟又不好说,孤估摸着上书房无有那样的书,你薛大人才有,只连声客气:“孤方才挑灯夜读,正好有些大惑不明之事,欲往书中求些答案,这时候如何去得宫中?若为皇叔知道了,少不得还要亲自费神教导于我……呃,他近日疲累不堪,孤实不想为此等小事扰他。”
麒麟说得无比诚恳,薛云鹏一听,也没往歪处想,还琢磨着嫂嫂这小孩如今真是愈发长进懂事了,王爷近来忙得没工夫过问她的学业,她竟然就自己背地用起功来,真是好生替颂渊欣慰。便应道:“那好,嫂嫂自便就是,我也不会同王爷多嘴的。”
岳麒麟由刘头领着上了薛府的藏书楼,举灯寻了小半时辰,可算找到了那个令人感为观止的架子。麒麟随便翻了两册,眼珠都瞪圆了,好生详尽的读物!这些便是了。
《养生方》、《十问》、《合阴阳》、《容成经》、《彭祖经》、《j□j》、《洞玄子》、《玉房秘诀》……难怪薛大人什么女人都不肯辜负,原来坐拥此等学识。
其实薛云鹏冤枉得要命,家中这些藏书,薛云鹏也不定就都读全了,特别是关于这些花鸟鱼虫、奇情异趣、浮生之乐之类的藏书,全是薛国老致仕之前攒下的,说是一旦得了闲要好好读。结果又舍不得老家宅子,这老顽童又住回老家钓鱼养鸟去了,却将这一屋子的书丢在了京城。他薛云鹏日理万机,如今何来工夫读这闲书!
麒麟暗叹自己找对了地方,若是去那书肆,何得如此全面而通古博今丰盛指导?她看看这本也好,那本也是必须一阅,结果足足取了七八册,以包袱皮包了一兜……觉得待自己学完这些,必能让皇叔对她刮目相看。至于薛大人那游戏花丛的本事,还是不要学的好……看看他如今的后果便知道了。
岳麒麟走的时候,肩头扛着老大一个布包,去同薛云鹏告辞:“薛大人孤去也,阅完孤再来亲自送还!”难为薛大头鬼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这时还有心分神管别人,高声唤:“刘头,如何让太子亲自扛着包袱?还不快过来帮忙!”
麒麟担怕同旁人换了手,反而散了书册。宠幸皇叔是极私密的风雅之事,这些书名她只要想起来就觉面烫耳热,如何怎么好让旁人知道?见刘头木愣愣打算近了前,她忙逃窜而走:“不用不用,孤运到门前就好,门前有车。大人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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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只道得了书,就拥有了通往那扇门的的钥匙,摩拳擦掌,心头一高兴,神头看夜空里云是软的,夜风也是软的,连这车上的座椅,也恍恍惚惚是软的。车动了不久,她便蹭去了车门口与隋喻闲聊:“喂,隋将军,我说你几时娶妻?”孤都要娶了,你还长孤三岁呢,打算蹉跎些什么?
隋喻被她问得一怔:“殿下何以问臣这个?”
“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如今仕途坦荡,难道竟无娶妻的打算?”
隋喻默然一瞬,淡淡问:“殿下想让我娶谁?”
岳麒麟记起上回宋福气透露之事,又想起隋喻从小不愿提及的母亲,忽而有些了然,那头父母之命都没有,让隋喻娶谁去!只因心情实在甚佳,迟疑一瞬,又劝慰道:“一切还要看机缘,你忘了我们小时候跑去明觉寺求的签了?我们求问的是逃学会不会被祁先生发现,你小子却求了支‘五月桃花晚更红’,嘿嘿”
隋喻瞥她一眼:“祥瑞,你记性有时不好,有时却又甚好。”
岳麒麟极不服:“什么啊!我的记性一向是极好的!”
夜春风吹拂的路上,麒麟挨着车门继而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隋喻频频而答,二人仿佛回了无邪少时。
要不是后脑后忽而听见一阵破空风声,白光一凛的话,一切真如时光倒流。
岳麒麟悄然侧头一望,赫然是一支刺入车窗的短剑。此时屏息而听,果然是有人趁他们相谈甚欢大意之际,神鬼不知地伏在了车顶之上,身手直如鬼魅。
她大意不知,此人竟连隋喻都骗了去,必是位高手了。只是自从去岁刺客团破获,燕太子有隐疾、燕太子是断袖……之类丑闻又频频而出之后,她只管安心出门游逛,已然许久不曾遇见刺客了。亚父明日便要抵京,此人究竟是何来路?
幸而夜黑,刺客未曾摸清麒麟方位,麒麟冷汗骤然而出,冒险凑出车帘与隋喻低声耳语:“车顶有刺客,你将车赶往西边赶,孤窜到拐角处的小灌木林里藏身。”
隋喻了然稍稍阖了阖首,一声未应,却已是依言照做,岳麒麟趁车行至拐角,借势轻身破开车帘往灌木丛中一跃。
麒麟隐约可以知觉,那刺客闻风而动,亦往她的方向扑来。
往常她活得浑噩的之日,总觉得人命天定,就算怕也是白怕的,能多活一天自然是好,活不过也就算了。遇见这种事情,她多半出于玩心,也是要凝神预备殊死一搏的。如今有了皇叔,心中却似有了无穷牵挂,心中竟是前所未有地,为贪生之念所填满。故而她只团身躲在了一棵稍稍粗壮的树后,打算伺机而动。
那刺客却迟迟不曾跟来,她正担心这人身手鬼魅,潜入林中也不可知,却闻前方一记细微轻软的闷哼,有身体直直跌入路面的撞击声。那刺客显见得是被隋喻使计给绊住了,而后便更有厮杀过招之声,隋喻一贯总是默然不语的,而那刺客喉间频有低低喝斥之声,仿佛既难招架,又对隋喻有些忿恨,那声音……俨然是个女人。
岳麒麟自问没有多少义气,直至隋喻出声唤她,她才缓缓从灌木林冲踱出去,那名女刺客……已然离了此间多时了。
她本想问一声隋喻:“你就没有什么要同孤解释的么?”
孰料隋喻伏于地上,月光之下他一抬头,额上满是汗珠,神情痛楚,赫然就是受了伤。
岳麒麟连问数声,想知道这家伙伤在何处,可他照旧一言不发,连哼都未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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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燕皇抵京,身为燕国储君的燕太子,必得去赴其亚父的接风宴。
少时在燕宫之中,亚父也曾手把手教导过自己习字,岳麒麟当日并未料到,再见亚父之日,他竟已成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望着上首那与皇叔把酒言欢之人,心中真是涌起千种滋味。
并不是冲动到这刻就要手刃此人才得解恨,然而皇叔教给她的那些场面话,此刻句句就在唇边,却也一句说不出口。皇叔高看了自己,她的演技还不曾好到这个地步。
幸亏卓颂渊向他招招手:“麒麟过来,来本王身边坐。”皇叔人前从不这样待她,亲昵之态竟是毫不避人。
燕皇至此,亲侄儿却挨着人家的叔叔坐,这也并不是很合常理。
岳麒麟闻言依礼见过亚父,还是顺着皇叔指的座位去了。
卓颂渊替她斟酒布菜,笑她迟到须得罚酒,又无所旁忌地低声问她:“今日护驾之人,如何不是隋将军?”
麒麟忙答:“镇南将军昨日归京,孤让隋小将军回家省亲去了。”
81岳长宁
大公主岳骐骥身为女眷;本不便出席楚国摄政王招待的接风宴;她又因有事缠身须得晚到京城几日;故而这日岳麒麟并未见着她唯一思念的姐姐。而那位同为女眷的堂姐长宁公主,却是着了男装赫然在列,坐于老狐狸的下首。
想见的人见不着;面上还得绷着没心没肺的假笑陪坐;这餐筵席;麒麟吃得食不知味本在卓皇叔意料中。以他看来,麒麟做得已然比他期待的要好上许多。
而二人时不时窃窃低语,落在燕皇那只老狐狸眼中,自是怎么看怎么惶恐。
这位摄政王年纪虽说不大,当年却是躲过了他叔父魏王的一场夺命追杀,方才活到的今天。那场追杀老狐狸自己再清楚不过,当年他本人与楚国的魏王暗中勾结,私定盟约,故而当日在燕京以喂了毒的刀刺伤卓颂渊之人,正是老狐狸亲派的杀手。
造化弄人,后生可畏。这位摄政王当年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断肠草毒都未能要了他的性命,他死里逃生,领精兵、卷故土,一举平了楚国的三王之乱。而老狐狸的昔日盟友楚魏王殿下,却在五年多前就已成了这位摄政王的刀下亡魂。
如今老狐狸不曾入京却已风闻,这位楚国的摄政王为讨侄儿岳麒麟欢心,近日于楚京西缙云山中大兴土木建造行邸,传言是有带着岳麒麟归隐之意。昔日那么个人人闻之色变的角色,难道竟是颗风流种子,栽倒在他那吃货侄儿的温柔乡中,不肯自拔了?
此刻长宁公主亦在冷眼观望对面二人,父皇可是认真的,要她嫁给那位楚国的皇叔?断袖之事她懒得置评,可难道要她横插在那眼波递来递去的卓皇叔与小堂弟中间,只为了替这位一表人才的皇叔生儿育女么?呵呵,这真像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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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很不高兴。
要她同仇人虚与委蛇,但须想着报仇十年不晚,他日必当教他血溅四处,这些都还尚可隐忍;皇叔特意在老狐狸面前,展现同自己亲密无间的样子,想必也是谋之所需……可他听着他一声一夸自己的那位长宁堂姐,麒麟便很有些不自在了。
岳麒麟是个很需要夸赞的人,皇叔一句夸,真真比喝了鸡血还管用,卓颂渊知道这个妙用,对她的夸赞反变得十分吝惜,说是夸多了她会不稀罕。嘁,这算什么荒诞理论。
今夜麒麟眼看这皇叔对着岳长宁,竟是赞美言辞滔滔而发。卓颂渊不过就去岁燕南干旱之事,引这位锋芒毕露的公主殿下随口道了几句寻常政见,这下不光是他,连一旁陪席吃酒的朝臣们,亦是一哄而起,纷纷猛夸起这位长宁公主来。直将她夸得聪睿过人、明达无双,简直是上天为燕国度身而造的真命天女。
别人如何夸岳长宁她可以不在乎,这话从皇叔口中说出来,她心里简直打翻了醋缸子,她岳麒麟耳濡目染日久,那种平庸政见,她岳麒麟随口一说的不知比之高明多少!为了掩饰不快闷头而吃,却是吃什么自然都是酸的,乃至散席归去的车厢里,都弥漫着一股酸味。
岳麒麟近来数日才得见皇叔一面,朝思暮想,见着了都不得一抱,忍耐至今,心中好不幽怨,借机发难道:“都说摄政王智计过人,今日在亚父跟前做戏做得有些过了罢?平日人前,你何曾肯为孤斟酒布菜?”
卓颂渊宽慰她:“你亚父来楚,头一桩意欲求证的,便是你我关系,与其掩掩藏藏,不若让他看一个安心,他心中那颗石头反倒落了地。”
“他看了就会信?”
“套用一句云鹏的话:他信不信,取决于接下来还让他看到些什么。”
“薛大人的话……”岳麒麟想起薛云鹏肿胀的脑袋,不禁更忧心了,那个不靠谱的薛大头。她答应了为他保守秘密,故而噤了声不曾再提。
皇叔多日未见薛云鹏,却是不明所以,只抚着她温声劝:“东西,沉住气就好。”
岳麒麟终得此发泄之机:“哼,孤是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惯了的人,自然是沉不住气的。长宁比孤沉得住气多了,况且她在你心中这般好,你不若娶了她,岂不圆满?想来这样太皇太后与亚父都会高兴的。”
卓颂渊听惯了麒麟强凶霸道的言论,此刻见她难得作此小女儿态,竟是知道撒娇吃醋的,心中倒别有一种欢喜,好笑道:“小东西又来胡言乱语,场面上的话也作得真么?你如今的长进,何用我炫耀给那些无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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