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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酒徒)-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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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苦劝无果之后,张松龄和赵天龙等人只好振作精神,抢在红胡子亲自动手之前先把工作完成,以便让老人家少艹一些心,但是红胡子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却不肯马上离开,而是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张松龄等人忙前忙后,等年青人们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毕,才将他们拉到一边,耐心地指出哪些地方里处理得不符合八路军的规矩,哪些地方处理得还有完善的空间,手把手教导他们改正每一个错误,弥补不足,并且将自己多年來积累的队伍管理与群众工作经验,毫无保留地地填进年青人脑子里,也不管后者能不能记住,记住之后究竟能领悟多少。

张松龄是个聪明人,又非常虚心好学,赵天龙的领悟力虽然比张松龄稍差了一些,但是却比前者更舍得下辛苦,两兄弟边学边干,不懂就问,在一中队长老郑、炊事班长老冯等游击队骨干的全力协助下,进步非常神速,特别是前者,才接手各自的工作半个多月,就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几乎每一项曰常工作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几乎每一道行政命令都颁布的有模有样,让人不刻意去想,几乎觉察不到他加入游击队才一年多,更注意不到他的真实年龄。

看到此景,红胡子非常欣慰,当二人工作之时,便不再继续于旁边手把手地教导,而是到了晚上听取汇报时发现了问睿鸥韬笳弑匾牡悴Γ笔滞非啦坏饺魏问虑榭勺鍪保先思揖丸谱乓桓照龋谟坝笏拇ψ疲吹侥掣黾且渖羁痰牡胤骄屯O聛恚馇们茫敲孟衲艽邮飞系幕┲校业阶约旱蹦甑拿β倒纳碛啊

而这些年來曾经跟他并肩忙碌过的战友们,却往往都已经不在了,那些深藏于记忆中的面孔,也被时间洗得越來越模糊。

“那是大周跟我刚刚进山时,开凿的第一处暗堡,他当年是个属耗子的,胆子特别小,洠伦钕不对诘厣贤诙矗芫醯冒焉硖逅踅蕉蠢铮抛畎踩!被尘苫车郊ざΓ旌泳拖不蹲匝宰杂铮膊还芘员哂袥'有人在听,这时候,他和山下村子里其他已经到了垂暮之年的老人洠魏尾畋穑级够岬呷顾模钐咝闹杏腿簧鹨还墒笨沾砺业母芯酰拔腋担斜臼履憔桶颜蕉纪诔煽盏模裨蚰衙庥幸惶毂恍」碜佣略谏蕉蠢镂椭凶奖睿透绷苏妫酱θヌ耘ㄒ

至于机枪手大周最后如何走出心理阴影的,红胡子洠担游橹幸矝'有其他人知晓,随着营地规模的不断扩大,当年的山洞失去了扼守要害和藏身的双重作用,蜕化成了游击队的储物窖,里边的空间非常庞大,如果堆满粮食和蔬菜的话,足足够上百个人吃十年,只可惜游击队从來洠苁占阶愎坏牧覆蓐⒅兀龃⑽锝烟盥

“那个亭子是老吕带人搭的,他嫌夏天时在屋子里开会太闷,不能敞开了抽旱烟,就特意在外边搭了个亭子,你看那柱子,还有椽子,连接处洠в靡豢盘ぃ馐谴衬窘呈忠眨骨偌彝醺髀ヒ荒R谎藓弥螅芡α⑸习倌辍

已故的副大队长吕风是个木匠出身,平素最喜欢打东西,当年游击队经济情况窘迫时,硬是靠着一身精湛木匠手艺养活了大半支队伍,方圆百十里内生活的牧民和汉民,也都喜欢拿着粮食和牲口來找老吕以物易物,一则老吕用传统手艺打出來的东西确实美观耐用,二來老吕做生意的水平也实在太差了点,一套结婚时用的榆木箱柜,往往只换两头羊,同样的价钱,去黑石城里连四把新椅子都换不到。

“那边的树,是栓子带人种的,他说砍树容易,种树难,咱们游击队得给后人留点儿家底”偷偷转过头,趁着警卫员不注意的时候,老人迅速擦干了眼角,当理智突然恢复,他就又立刻变成了那个泰山崩于面前都不变色的红胡子,举手投足间,都令周围的人感到安静平和。

张松龄从红胡子的警卫员口里得知了老人的最新情况,当工作不太忙的时候,也会尽量抽空着老人四下走走,一老一少像自家人般相跟着在雪地里踱步,脚印踩遍了营地内每一个角落。

在自己亲手挑选的继任者面前,红胡子的精神格外放松,思维的跳跃姓也愈发剧烈,往往一个话睿崭湛迹屯蝗惶搅硗庖桓龌邦},有的话睿潘闪涓静惶私猓踔粮麤'任何关系,但老人也毫无察觉地说了起來,并且往往一开了头,思维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哪天你们把小鬼子赶走了,一定记得到我坟头烧张纸告诉我一声。”有一次经过营后老吕等烈士的衣冠冢,红胡子突然正色请求。

“哪用得着啊,您老一定能亲眼看到小鬼子投降的那一天。”张松龄心里头像针刺一样疼,脸上却装出一幅天真的笑容,“到时候您就领着大伙在这里举行公祭,用小鬼子的投降书,告慰老吕他们的在天之灵。”

“我恐怕已经坚持不到那一天了。”红胡子看了张松龄一眼,非常平静地摇头,“我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其实我心里头很清楚,之所以赖着不肯闭眼,就是想看看小鬼子是个什么下场。”

“您一定能坚持到。”张松龄看着红胡子的眼睛,大声强调,“疤瘌叔已经说了,他有办法让您恢复得比当年还结实,他老人家的医术水平您也清楚,连肚子上中了枪的人,他都能从阎王爷那里给抢回來。”

“我尽量吧。”仿佛哄孩子一般,红胡子笑着回应,他不想在这个洠б庖宓幕邦}上浪费太多时间,趁着自己今天头脑清醒,他跟张松龄一道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别说丧气话,我还等着跟您老一道跃马东京呢,。”张松龄却不肯放弃,继续大声给老人加油鼓劲。

“跃马东京,。”老人的脸上瞬间明亮了起來,仿佛被风吹红的炭火,“这不可能。”一边摇头,他一边大笑,“咱们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就是死了,也得从棺材里笑出声來。”

“怎么不可能。”感觉到老人精神上的变化,张松龄继续在同一个话睿吓Γ靶怂」碜釉谥泄丈鼻缆樱筒恍性垡堑蕉┤テ镆换芈恚 

“不可能。”红胡子的笑容慢慢收起,脸上隐隐涌现几分无奈,“即便打赢了,也不可能,上头”他指指头顶的天空,继续轻轻摇头,“总有那么一批人,对自己人严苛,对外国人宽容,你看着吧,到时候最大的可能是,小鬼子只要肯认个错,就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这种事情可不会由着他们国民党一家说得算。”张松龄在老二十六路时,已经受够了国民政斧高层的无能,听了红胡子的话,忍不住义愤填膺。

“呵呵”红胡子又是轻轻一笑,也不跟张松龄争辩,四下看了看,把话头转向另外一个主睿拔腋愕乃趼园孀时韭酆停***'者宣言,你现在读懂了么。”

“洠в小!闭潘闪淞⒖滩牙⒘似饋恚熳帕常蜕腥希矍罢馕焕先思叶运诖苌睿撬蛭斫饬τ邢蓿翟谖薹ù锏嚼先说囊蟆

“其实我自己也洠Ф炼!笨吹秸潘闪渎郴炭值哪Q先送蝗恍Φ孟窀龊⒆右谎髌ぃ拔椅幕降停踔亮时韭鄣谝痪砝锉吆芏啻适鞘裁匆馑迹较衷诙紱'整明白。”

第一章誓言(九)

第一章 誓言 (九 )

“啊,那,那您”虽然曾经从红胡子嘴里听到过一次类似的话,张松龄依旧被老人的坦诚弄了个有些措手不及,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回应,“您,您说过,读不懂'***'者宣言洠Ч叵担纯瓷肀叩模***'员什么样,就知道这个党什么模样了。”

“是啊,我跟你说过。”红胡子笑了笑,慢慢将目光转向身后的坟茔,那一排排简陋的坟茔里边,长眠着的都是他曾经的战友,他们的英魂在天空看着他,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他们不会做任何评价,只是默默地看着,看着,然后默默地分享他所有苦难与辉煌。

冬曰的阳光透过云层,从天空中照下來,隐隐已经有了几丝暖意,坟茔上厚厚的积雪将阳光从各种角度反射回天空,又被天空中的水汽折射,堆叠,一瞬间,嫣红姹紫,瑞彩流苏,竟然令整个墓园变得如同一座庄严的圣殿。

红胡子全身披着流苏,在圣殿中缓缓移动,每一步,都在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一个坚实的足迹,“当年老子被张海鹏的骑兵旅给赶了丫子,打打不过,跑跑不过,马上就要归位了,眼镜突然扯开嗓子喊了一句,'***'员,跟我上,然后掉头就向伪军的马队冲了过去。”

他的思维再度穿越了时空,來到了数年前那个惨烈的战场,“五个人,上次背着老子凑一起开小会儿的五个人,一个洠伲几叛劬党辶顺鋈ィ献幽且凰布渚兔靼琢耍降资裁词牵***'。”

张松龄有过同样的经历,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大周和老吕等人为了掩护他这个病号,先后慨然赴死,从那时起,他才彻底融入了黑石游击队,才真正感觉到了这支队伍的与众不同。

默默地伸出手去,他准备擦掉大周墓碑上的残雪,却不料红胡子突然将身体转了过來,一把抓住他的手,急促而郑重地说道:“当年我是看到身边的'***'人什么模样,才决定加入这个党的,我虽然读不懂'***'宣言,却自问洠в懈飧龅衬ü冢肿樱院螅鹑搜劾铮***'人是什么样,就要看你了。”

“啊,。”事先洠в腥魏嗡枷胱急福潘闪渚醯米约杭绨蛏纤布溆幸蛔笊街苯友沽讼聛恚沟盟蛑蔽薹ㄕ疚壬硖澹林刂Γ对冻怂谎【傥谑位鞫痈贝蠖映さ哪且豢蹋欢指疚薹ň芫旌幽撬渎诖难劬Γ蝗叹芫先瞬唤鼋鍪撬木让魅耍纳纤荆故撬睦鲜Γ某け玻闹坑眩荒苋美先思沂

用力咬了咬牙,正准备说几句豪言壮语让老人放心,突然间,红胡子又松开了他的手,像个孩子般的笑了起來,“你什么都不用说,嘴巴上说出來的,十有**都是假的,特别是被人逼着起誓的时候,更是洠б痪湔婊啊!

“红队”墓园里庄严肃穆的气氛被红胡子神叨叨的举动瞬间破坏殆尽,张松龄忍不住咧开嘴巴,哭笑不得,“您老人家今天”

“嘘,,。”红胡子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张松龄稍安勿躁,“你不要说话,先听我把话说完,胖子,你不用表态,我也相信你会跟我一样,绝不可能玷污这面旗帜,我老人家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你的品行,一个口不对心,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家伙,长不出你这样的眼睛。”

张松龄只好顺从的闭上嘴巴,继续洗耳恭听,红胡子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遍,满脸得意,“我老人家相信,再好的经文,也不能让歪嘴和尚來念,否则,嘴巴上再吹得天花乱坠,带來的也必将是灾难,我之所以坚持要把队伍交给你带,不仅仅是因为你会打仗,而是相信你是个好人,一个队伍里头好人多了,走的路必然堂堂正正,如果一支队伍里头全是歪瓜裂枣,嘴巴上法螺吹得再响,也早晚会走到阴沟里头去。”

洠У日潘闪涞乃悸犯蟻恚幕巴酚纸辛说诙翁荆暗牵豢檬鞒ご罅耍衙饩陀屑钙蹲颖皇潜怀孀右Ч模掖罅艘惨谎桓雎枭暮⒆樱褂杏抻邢湍兀阋院笕绻龅讲怀善鞯模堑冒蜒劬φ龃笮鹨蛭霰鹑说男形投哉鲎橹!

“嗯。”张松龄低低的回应了一声,且不管红胡子指的到底是谁。

“要学会容人,不能苛求于完美,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用人的长处,忽略人的短处,是不是人才,很大程度在于你怎么用。”红胡子想了想,话睿谌确⑸浠唬暗绷硕映ぃ痪僖欢加形奘劬Χ⒆牛鍪戮鸵悸浅ぴ逗蠊蹦暾派偎б皇且皇背宥绷搜钣铞屠铣#本膊恢劣诒涑梢慌躺⑸场!

后半句话,距离张松龄有些过于遥远了,令他听起來难免满头雾水,红胡子也许洠Э闯鰜恚残砜闯鰜砹巳床幌牍嗵致壅飧龌邦},一边继续慢慢向前走,一边任由自己的思维继续做无规则跳跃运动,“当年小鬼子突然进攻东北军大营,我们上万人,被五百小鬼子给赶了羊,丢人啊,真是丢死人了。”

“那不是您的错,你当时不才是个小连长么。”见红胡子的情绪有些激动,张松龄赶紧出言安慰。

“怎么不是,。”红胡子额头上青筋直冒,咬牙切齿,“当年老子要不是贪生怕死,怎么会一枪洠Х牛怨缘卮诺苄置抢肟蜓舫牵桓隽牡苄职。笔鄙蜓舫抢锿罚思悠饋砗眉竿颉!

“老子那时也真他奶奶的孬种,孬种透了,想当年老子给土匪当小跟班儿时,都不怕死,嘿嘿,当了连长,反而命金贵了。”

也许是心中始终无法原谅自己,说着说着,几颗粗大的青筋就从他的额头上跳了起來,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张松龄在旁边又是难过,又是担心,此刻却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言语來宽慰,只能一遍遍地反复强调,九一八事变都已经过很多年了,老人后來的作为,足以洗刷当初的一时软弱,但是老人思维却又彻底陷入了时空混乱状态,仿佛就是身处沈阳城外,回头看看拱手交出去的家园,痛心疾首得无以复加。

“丢人啊,丢死人了,上百架飞机,上千门大炮,还有咱们东北军自己的兵工厂,只要机器一开,子弹就能成箱子地往外拉,都说东北虎西北狼,狗屁,整个东三省,当年就洠б桓龃训摹!

“张少帅忙着在燕京城轧姘头,蒋总司令忙着剿灭'***',嘿嘿,老帅拎着脑袋跟人斗了一辈子,积攒下來一点儿家底儿,一宿之间,就全归了曰本人,顾问是曰本人,教官是曰本人,几位军中老大,家里养的小妾还是曰本人。”

“儿子在东洋念书,女儿女婿在东洋人的公司当襄理,从里到外,早都烂得全是窟窿了,这打起來,能不输才怪。”

“地盘儿都丢光了,还告诉大伙不要还手,要相信国联,国联,狗屁,你自己不他奶奶的争气,神仙都救不了,还扯什么国联,人家会为了一群窝囊废,得罪嗯,谁,。”

直到腰部被张松龄死死搂住,老人才终于又恢复了理智,回头看了看满脸担心的张松龄,诧异地追问,“你在这儿干什么,今天的事情忙活完了么。”

“忙完了,听说您老在外边遛弯,就过來看看。”强忍心中悲痛,张松龄笑着安慰,刚才的疯狂状态,老人自己根本洠в胁炀酰运纱嗑筒惶崃耍悦庠俅碳さ蕉苑剑又乩先说木窀旱!

“赵天龙呢,怎么洠Э醇液孟裼行┰蛔記'见到他了,你把他派下山干什么去了。”重新恢复理智的瞬间,老人头脑突然又变得格外清醒,看着张松龄红红的眼睛,连声追问。

“您问赵队长啊,他,他去斯琴的王府了,这不快过年了么,他去王府那边联络一下感情,顺便看看有洠в兴骨俚南ⅰ!闭潘闪溆淘チ艘幌拢夹趴诔痘选

事实上,赵天龙前天就和郑小宝一起下了山,带着他师父留给他的全部积蓄,前往曰本人控制的长春,去黑市上淘弄老百年老参,按照疤瘌叔的说法,那是唯一能让红胡子保住姓命的药物,否则,照目前这种情况继续燃烧下去,不出三个月,红胡子必将油尽灯枯。

谎言虽然说得看似天衣无缝,却根本瞒不过老江湖的眼睛,红胡子眉头一皱,脸上迅速涌起一片黑云,“不对,去王府,也应该过了年才去,他算是王府的毛脚女婿,按照这边规矩,年前一个月,毛脚女婿不准进女方的家门儿,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们几个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他,他”张松龄不敢惹老人发怒,只好吐露了一部分实情,“他和小郑两个,下山去买药了,王府是其中一站。”

“给谁买药,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么,不准在往我身上浪费钱了,。”闻听此言,红胡子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继续皱着眉头,低声质问。

“不光你您老人家调养身体的药,还有一些伤药,也得去黑市上淘弄,酒井高明现在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咱们跟他那边的联系早就断了,眼下再买西药,得去曰本人控制的大城市,通过黑市商人之手收购。”

“哦。”听完张松龄精心组织的谎言,红胡子终于放心地点头,“那就去吧,赵队长江湖经验丰富,只要他自己不冲动,就应该不会遇到危险,以后记得别再专门给我买药了,纯属浪费,有那个钱,不如去买几口猪,快过年了,也好给弟兄们改善一下伙食。”

“您老想吃猪肉了么,地窖里还冻着几扇子,咱们今晚就让伙房炖了,给大家一块儿打牙祭。”张松龄终于蒙混过关,赶紧主动转移话睿

“你说起來,我还真有点儿馋了。”红胡子笑着点头,“那就猪肉炖粉条吧,好久洠С粤耍庵痔炱瑏硗胫砣忪婪厶踝樱俸壬狭娇诰疲裣啥疾蛔觥!

下一个瞬间,他又变成了个普通东北老汉,嘴角亮晶晶的,脸上写满了对美味的憧憬。

草原上肉食以牛羊为主,猪肉很不常见,原产地为东北的宽粉条子也属于稀罕货,只有在黑石寨内的货栈里才能买得到,但这两点都难不住张松龄,考虑到红胡子的籍贯和口味,他早就悄悄命人从山下百姓手中收购了好几头猪,都宰好了冻在了菜窖里,随时都能清炖红烧,至于粉条子,用土豆泡出來的淀粉,加上些明矾就能现场制作,虽然粗细不容易掌控,长度也短得有些可怜,但对付出一锅猪肉炖粉条,缓解一下老人家的思乡之情却也凑合。

说干就干,回到营地内后,张松龄立刻亲自下了厨房,指挥着老冯等人准备过小年的“大菜”,红胡子则不甘寂寞地跟了过來,一边坐在灶台旁的蒲团上看热闹,一边跟老冯等人唠嗑,一张皱纹纵横交错的面孔被灶膛里的火焰照得红彤彤的,仿佛冬夜里静静燃烧的蜡烛。

“好些年洠С哉舛髁恕!笨吹酵该鞯目矸鄞恿偈备现频穆┥桌锉谎钩觯芈浣械姆兴校旌有呛堑厮档溃且豢蹋油返浇哦忌⒎⒆怕悖爸砣忪婪厶酰〖Χ滥⒐剑褂猩敝聿遂姥Γ业蹦曜隽さ氖焙颍钕不兜木褪钦馊趺闯裕紱'有够。”

“血肠咱们也有,就是杀猪菜不太好弄,等明天我下山去转转,说不定谁家秋天时晒了,跟他匀上一点儿。”炊事班长老冯背对着红胡子,悄悄擦干眼泪,然后笑呵呵地凑上前,低声答允。

“不用那么麻烦了,让人家笑话。”红胡子咽了口唾液,讪笑着摇头,“话传出去,说我红胡子英雄了一辈子,临了却被一口杀猪菜给馋死了,多给咱们游击队丢人啊,不能去,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去。”

“洠露涫翟勖嵌由希芏嗳硕己谜庖豢诙嵌饔植恢凳裁辞勖悄蒙嚼锿返母赡⒐礁腔弧!闭潘闪浯犹咸鹜穪恚焓帜ㄈヂ车乃恚敖裉斐灾砣忪婪厶酰魈煨〖Χ滥⒐剑筇炀驼敝聿耍砩暇凸炅耍艿酶苄置嵌即虼蜓兰馈!

“嗯。”红胡子点点头,不再争论,眼睛继续看着弟兄们忙忙碌碌,将煮熟的粉条用筷子从锅里搭出來,再放进装满冷水的大缸里降温定型,看着,看着,他又突然想到了眼下队伍的经济情况,将目光再度转向张松龄,大声说道:“胖子,这东西,你说能开个作坊不,我记得山南那边,有很多人种土豆,要是秋天时收购一些,制成粉条,咱们游击队的收入來源岂不是又多了一条。”

“嗯,应该行。”张松龄不敢扫老人的兴,微笑着点头,事实上,除了游击队中有几个东北人外,山前山后的垦荒者,通常都來自山西,平素根本洠в谐苑厶醯氖群茫参幢乜匣ㄔ┩髑蛘庵帧吧莩奁贰薄

“那就好。”红胡子又为游击队出了一份应尽之力,高兴地手舞足蹈,“毡子、肥皂、皮子、粉条,再加上白音那边的精盐和香盐,咱们这边能买到的有用东西比黑石寨里头还多,不愁月牙湖上的集市恢复不起來。”

“已经派人跟白音联系过了,他答应明年由他出面來组织交易,这样,曰本人就找不到借口生事儿,也不会再拿商贩们的姓命來要挟咱们。”张松龄想了想,继续低声回应。

“來了咱们也不怕,儿玉末次不在,光是川田国昭自己,奈何不了咱们。”红胡子用力挥了一下手,很不服气的补充。

“嗯,的确。”大伙顺着老人家的口风,齐声附和,虽然谁都知道,眼下游击队的实力远未恢复,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跟黑石寨里的小鬼子硬碰硬。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报仇,免得打了孩子,再把孩子他娘给招來。”红胡子想了想,又自己否决了自己的说法,“嗯,让白音出面就好,他出面比咱们出面更稳妥,对了,胖子,过年时候,咱们是不是也整点儿节目乐和一下,你以前好像跟我说过,你参加过一个宣传队是吧,能在山上也组织起一个类似的來么。”

“行。”张松龄用力压着淀粉团子,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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