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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考拉)-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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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来的几个阁臣还在为是否封翟哲和郑芝龙为王一事争论不休。
宋之普和马士英到达金华,张国维怒气未消,托病留在东阳老家,不愿奉唐王诏书。
几个月前,马士英想入福建投靠唐王,被黄道周做主挡在仙霞关外,在绍兴府初始也吃了个闭门羹,直到得到翟哲和方国安的支持才有了个容身之所。再见到杨文聪时,两人暗中使了个眼色,并没有说话。都是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无论唐王还是鲁王。曾经马士英提携了杨文聪,现在杨文聪攀上唐王,当然不会惦记照顾他这个大舅。
黄道周不在,江南又是浙东的人马收复,福建的几个内阁大学士再见到马士英时,也没了之前驳斥的底气。
马士英到金华两天,听这些人还在为是否给翟哲和郑芝龙封王没完没了的争辩,实在忍不住了,向唐王进言:“陛下,一年前,弘光帝为争取吴三桂反清,赠封其为蓟辽王。如今以平虏将军收复江南的大功,封王实在是众望所归。”
唐王早已火急火燎,实在是被这些阁臣劝谏的无可奈何,终于得到一个人与他的意见一致,就此命朱大典起诏书。
朱大典衣袖中还藏有鲁王退监国位的诏书,犹如被架在火炉上,权衡片刻终于以内阁首辅的身份起草了第一封诏书。
十月底,刘忠藻至南京传旨。
封翟哲为大同王,郑芝龙为延平王。
萧之言和郑森同为京营总兵,逢勤为浙江总兵,左若为苏州总兵,李志安为常州总兵,王之仁仍为吴淞总兵,方国安为芜池总兵,孟康为宁绍总兵,张名振为崇明总兵,郑彩为镇江总兵,陈虎威为舟山参将。
同时追谥卢象升忠肃,追阉人高起潜之罪,在钱塘江侧斩首,命人暗中把首级硝好,送给翟哲。
得到翟哲的认可后,朱大典把鲁王的退监国位诏书布告天下。唐王一行进入江南,同时命人往江西召黄道周回南京,又亲自手书一封招降清廷江西提督金声桓。
张天禄和博洛同时退出江南后,金声桓成了清廷在江西的唯一一支兵马。他当初之所以兵进赣州,是因为担心多尔衮趁机剥夺他的兵权,见江南剧变后,他一面回信给隆武帝回信,同时退兵南昌,静观其变。
重新踏入江南的土地,虽然知道前途可能有各种各样的障碍,朱聿键免不了生出一种志得意满。
他的封地在南阳,当年光武帝正是在南阳重新振兴了大汉。在即位之初,这仅仅是朝臣的一种满怀善意的愿望,没想到真成了现实。
翟哲与郑芝龙同到广德府地界迎接,把唐王朱聿键迎入南京,正式昭告天下,定都南京。
十几日间,封赏请功者不断,翟哲却抽身而出,督促沿江兵马严防死守,不敢因此懈怠。同时在丹阳大营召见平虏将军府下诸将,除孟康在宁波府没有赶来,其他将领都来军中集合。
鲁王退位极其突然,诸将一直在军中集中精神防御清虏,没想到宁绍暗流涌动,竟然在悄然巨变。一直追随翟哲的将领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有些人难以接受。
张名振来不及等翟哲召见,这几天一直在中军大营前转悠,就等翟哲回来。
诸将未到,他先来求见。
方进把他领入大帐,张名振一见翟哲,立刻双膝跪地,磕头道:“大将军,请您为鲁王做主!”
“如何做主?”
“鲁王对浙东文臣武将恩重如山,树义旗于危难之际,竟然在大功告成之际被唐王摘了果子,这让如何能让浙东人安心?”
翟哲摘刀扔在地上,“啪”的一声响,黝黑的腰刀在张名振面前弹跳而起,闪现出一截锋利的光芒,问:“你要我怎么做?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朱大典率军往绍兴府逼鲁王写了退监国的诏书,江北岸有清虏,江南岸有郑氏,你要我再起兵乱江南吗?”
张名振趴伏在地面上,半天一言不发。
“我对不住鲁王,浙东也对不住鲁王,但我们是为头上的发冠而战。”翟哲伸手把他拉起来,“清虏未灭,不是内讧的时候,总要有人吃亏。”
“为何要是鲁王?”
张名振一腔怒火无处发放,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
所有的矛盾都要在军议之前解决,军议之后一切将尘埃落定,张名振之后是方国安。
一个月前,方国安只想要徽州府的田赋为军饷就心满意足了,但万万没想到大军竟然攻下了江南。翟哲给他请功为芜池总兵,统辖太平府和池州府,辖区的芜湖和池州比徽州府要富庶的多,但现在已经不能让方国安满意。
浙江总兵的位置肯定无法要回来了,按照方国安原本的构想,能在苏州、松江或者常州府能有一个地方安身。毕竟他在收复江南的过程中战功不小,怎么看也比吴淞总兵王之仁功劳大。但环太湖几个富庶的州府都是翟哲的腹地,怎会让他再在此地横插一杠。
张名振离去一个时辰,方国安和儿子方元科被召入中军大帐。
翟哲单刀直入,问:“方总兵,让你去芜湖、池州,你还满意吗?”
这句话当面说出来,方国安反而不好显出怨气。
“池州府和太平府镇守南京上游,地势险要,非方总兵无法担此重任。”翟哲表情严肃,不像是在恭维,其实就在恭维。
方国安哼了一声,说:“翟将军麾下有逢勤、左若这等良将,我方国安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他话中有怨气。
“逢勤、左若虽然是良将,但劣势在对江南不熟悉。清虏从池州府和太平府两地退兵不久,张天禄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方总兵此去,不但要肩负镇守的重任,还要安抚民心。”
翟哲索性把话说明白,“此两地的田赋胜过徽州府三倍,当足矣为方总兵养兵,都是为大明尽心尽力,当以收复江北失地为己任。”
方元科在背后偷看父亲,见方国安一直闷闷不乐,心中着急,但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
贪心不足蛇吞象,现在不跟着大将军,日后再难找这么好的去处。
☆、第443章 北方来人
几艘客船沿宁杭运河摇摇晃晃的行驶,运河两边是才收割完庄稼的稻田。
自平虏将军收复江南后,这条河中的船只陡然增多。
过来的商船运送粗铁、丝绸和瓷器等货物,回去的船只搬运各式各样的兵甲火器以及才收获的军粮。江南收复一个月不到,各地百废待兴,有些县城还没确定县令,比不上宁绍地界的安定。
几年前,宁波府和绍兴府无法与杭州和松江等地相提并论。但这几年,以舟山岛为中心的海贸逐渐兴盛,每年都会有十几批大海船事项日本,运过去丝绸和棉布,带回来粮食和银子。
除了日益繁荣的海贸,这里还有大明最大的兵仗和军械生产基地。一个月前,平虏将军下令,解除流落在宁绍所有工匠的匠籍,把打造兵甲的火器的工匠分成三份,划分给三个商号。
徽州府的商人胡才厚带筹集来的三十万两银子,在宁波府挂牌鼎锐号;绩溪商人朱沾云在绍兴府挂牌定云号,
商盟柳全新成立破虏号,
平虏将军府总管宗茂公布,从今往后军队需要的兵甲和火器全交由这三间商号生产,由平虏将军府用银子在这三家商号购买兵备。工匠还像从前一样干活,只是监工从平虏将军府的侍卫变成了三家商号自己的护卫。
这在大明,乃至往前追朔历朝历代,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大明从前严格控制工匠,莫说允许商号经营兵甲,就是有人私自聚集工匠也要被当做谋反罪论处。
有人觉得新奇,有人不以为然,有人以为平虏将军翟哲的野心昭然若揭。
但这是翟哲的命令,即使宗茂当初提出反对意见也没能改变他的主意。
三家商号初始其实也没想着能借此机会赚钱,胡才厚和朱沾云是想借此机会攀上平虏将军的关系,而柳全本就是翟哲自家人,当然不敢对翟哲的命令说出半个不字。
三艘客船不像在运送货物,倒像是在游山玩水。
船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只有像白杨树站立在船头侍卫表明这几艘船里并不是普通人。
过往的货船乖乖的让开道路,常跑这条线路的人认识这里的每一条船,这几艘船原是宁绍水军的战船。三艘船的船舱都是半掩,从旁边过,能听见里面传出来女眷的说话声,都不是本地人口音。
范伊和乌兰对着一张桌子坐定,从窗户的门缝中能看见运河外的风光。
船舱的一角,一个少年正捧着一本书,目不斜视,正襟而坐,无视两岸的风光,另一个小男孩围在那少年的座位四周转动,做出各式各样的鬼脸,就想引起他兄长的注意力。
乌兰显出愁苦的神色,说:“天健这般好学,日后必定成大器,天行没得到他兄长半点乖巧。”
“天行还小!”范伊嫣然一笑,“等长大了就懂事了。”
她嘴里这样说话,心里还是很得意。同床共枕十几年,范伊能摸透翟哲的心思,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怎么也比不上身边的乌兰。
但那又如何?她是受诰命的一品夫人,她的儿子六岁时已经会书写千字文和百家姓。而乌兰永远只能生活在她的阴影下,生出来的儿子只会玩耍,到到学堂的头一个月就把几个同伴揍的哇哇叫。让方以智大发雷霆,揍了他七八顿板子。
“托姐姐的吉言,他这个性子倒和我小时候在草原差不多!”
乌兰说完这些话,脸上阴云转晴,就像夏日暴风雨后从空中照射下的第一缕阳光,似乎让整个船舱都亮堂起来。她只是随便说说,其实心里并不在乎。她不会像范伊对翟天健那样整天逼着翟天行读书写字,她在草原成长大,在那里,即使的大汗的儿子在孩提时也是自由自在。
客船清晨从宁波府出发,直到半下午才到杭州城下。
船夫担心惊扰了大将军的家眷,一路行走的平缓,把翟天行憋的够呛,好几次好窜上船头看看外面动静,都被侍卫挡了回来。这要是不小心让小公子落水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他可怜兮兮的求母亲,求范伊,都没能得到允许。
杭州码头早就清除一空。
宗茂亲自在迎接,他现在是平虏将军最繁忙的人,仍然抽出两个时辰的空安顿大将军的家眷。
翟宅在西湖东侧,出门便是秀丽风光。这是原是杭州富商沈氏的家产,听说平虏将军看上后,他眼巴巴把地契奉上。翟哲吩咐柳全给他银子,他惶恐不敢接受,最后被逼无奈,象征性收了一千两银子。
宗茂紧随几人进了翟宅,等乌兰和仆从都在忙碌安顿屋子,悄然拜见范伊。
“夫人,北边范家来人了,要见您!”
“啊!”范伊脸上闪过激动之色,问:“范家来人了吗?我哥哥怎么样?”
这两年一直再没有得到过山西的消息,她没有问翟哲,并不表示心里不关心。兵荒马乱的年代,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宗茂的夫人绿莹曾是范伊的陪嫁丫鬟,范家来人先找到绿莹,绿莹不敢做主,才让他通报给范伊。听见范伊发问,宗茂显出有些为难的神色,说:“范家人就在杭州,我明日让他来拜见夫人,一切就可知晓了。”
范伊冷静下来,问:“老爷知道吗?”
“范家人前日才到杭州,尚未禀告老爷。”
眼下江南的每一件事都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命运,宗茂不会特意向翟哲禀告这等小事。再说,这是大将军的家事,若不是绿莹的关系,他并不愿意参入其中。
范伊想了片刻,对家人的思念终于胜过了多年的小心谨慎,说:“你明日把他带过来见我。”
宗茂匆匆告辞离去。
他真的很忙。
各地江南各府正在奉命统计前几个月投靠清虏,剃发在清廷为官的乡绅的名单。眼下还在暗中策划阶段,不出一个月,这些乡绅将在他的笔下倾家荡产。
牵涉的人物太多,有赵之龙和朱国弼这样的勋臣,有钱谦益这样的东林泰斗,还有各地的富商。平虏将军今年免除了百姓五成的田赋,若再不想办法找点钱回来,大军就要断饷了。收复江南后,再没有义军和正兵之分,只要是朝廷的军队都要领取军饷。他仔细计算各地的田赋收入,才悲哀的发现富庶的江南养不了十五万大军。
多数田地都在乡绅手里,那些人无需缴纳田赋。江南又蓄奴成风,更有许多百姓宁愿把田地献给有声望的乡绅,甘愿为奴,以避免向朝廷缴税。
☆、第444章 清算
宜兴城。
翟哲一身便装,带李志安和元启洲等一干将领沿着山道行走,卢象升的坟墓就在前面。
这是从未像今天这样热闹过。
听说翟哲要祭拜卢象升,不但唐王派来太监作为使者,内阁大学士马士英、浙江巡抚陈子龙,前鲁王首辅张国维都到了这里,郑芝龙也让儿子郑森前来。
卢象同、卢象晋等人忙前忙后,接待诸位朝臣,卢家从门可罗雀,忽然变的门庭若市。
周延儒的墓离卢象升幕不远,这里是汉白玉的墓陵,四周有松柏环绕,那里杂草丛生。周延儒被抄家赐死,周家彻底败落。
翟哲把高起潜的人头摆放在卢象升的墓前,又摘下卢象升赠送给自己的腰刀摆好,叩头低语:“卢师,时隔五年,我终于为你复仇。不仅如此,我还驱走了清虏,收复江南,不枉您对我的一番教诲。”
陈子龙专门写了一篇祭文,洋洋洒洒读了一遍。
这场祭祀之礼,其实也是平虏将军集团的聚会。坐在翟哲的位子上,想办一件单纯的事情也难,即使他没多想,别人也会揣测,让翟哲的叩拜更显的像一场作秀。
年轻的郑森一声白衣,从他出现后,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翟哲身影。他随父亲到达南京,虽然走对了一步棋,但无法阻止父亲被眼前这个人玩弄在鼓掌之上。父亲只要福建和广东,实在是眼光短浅。若不能控制朝政,终将成为别人刀俎下的肉块。
朝政在哪里?当然在南京。
“乱世奸雄!”看翟哲的表演,郑森的心底发寒。
没有经历过那一场血战的人,不明白翟哲对卢象升的感情。不是常年跟随翟哲的人,不会明白他的为人。
翟哲当然不会知道背后有人在腹诽自己,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在乎。这天下有人爱戴他,也有人憎恨他,现在看来,还是爱戴他的人更多一点。
在长江两岸大军严阵以待中,南京城的朝廷慢慢走上轨道。
十月底,隆武帝朱聿键拜见明孝陵,并再次举行一次登基大典。与这一次相比,在福州的登基只能算是寒酸,江南、两广和湖广等地都派来了使者。
封朱大典为兵部尚书,内阁首辅,黄道周为礼部尚书,张肯堂为吏部尚书,周应期为刑部尚书,马士英为户部尚书,郑宣为工部尚书。原本工部尚书是给张国维留着的,但张国维一直不奉诏,让唐王乐得给从福建带出来的内阁大学士多一个位置。内阁缩编,除了这几个尚书外,其他人不再是内阁大学士。
黄道周到达南京,带来了金声桓的求降书。
金声桓愿意剪去辫子重归大明,但求唐王封他的江西提督。
清廷已经放弃江南,他要么投靠大明,要么退回江北,否则将面对四周的围攻。一个月前,他收到了朱聿键的亲笔信,等了这些天后,见江南的局势逐渐平缓,他终于下定决心背清投明。
隆武帝很照顾黄道周,把他夸赞了一遍。毕竟黄道周是当年拥戴他为君的首功之臣,值得他信任的人不多了。
黄道周却没给朱聿键面子,他拿着金声桓的求降书奔走了近千里路,但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容,在朝堂上听小太监念完,当即义正言辞的禀奏:“陛下,这万万不可,大明从未有过封武将为提督的先例,若封金声桓为江西提督,天下武将必将效仿,天下必然大乱。”
朱聿键并没想到有人会当堂反对,他之所以让小太监读出来,正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眼下清虏大军在长江北岸集合,朝廷无法从江南调集兵马去征剿金声桓。”
朱聿键语意委婉,黄道周此番的态度让他没来由一阵厌烦。
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当然无法再遵循先例。他先要把清虏击败,保证清廷对江南再无威胁,才能腾出手来解决军镇之乱。翟哲和郑芝龙已这个样子了,他不介意多树立几个军镇。只有这些人相互制衡,他这个皇帝才能稳稳的坐下去。
黄道周一副犟脾气,坚持道:“江西总督万元吉正在赣州驻军,两广也可调集兵马北上。”
满朝堂的人都在听黄道周说话,朱大典忍不住了,语气尖酸的说:“黄阁部如此坚持,敢督大军攻金声桓吗?”
这是当面揭人伤疤了,黄道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嚅嚅半晌,说:“有何不敢?”
朱大典转向隆武帝启奏:“黄阁部德高望重,若能去江西督战,必然能击败金声桓,请陛下恩准。”
隆武帝哪敢还让黄道周督战,连连摇头。他见自己最亲信的两个文臣也无法和睦,心中烦劳丛生,说:“此事容后再议。”
翟哲和郑芝龙以巡视江防为由,并不参加朝议,但南京城的一点点风声也逃不了两人的耳目。
朱大典此刻气焰嚣张,黄道周这样与他争斗没什么好下场,马士英在内阁一言不发,每日向两位新封的王爷通报消息。他经历过江北四镇拥立的风波,知道这个朝廷究竟是谁在做主。
天气渐渐转凉,江南战事无变化,湖广却又掀起大风浪。
湖广总督何腾蛟和湖广巡抚堵胤锡受江南战局鼓舞,调集收编的李自成部大顺残兵从湖南攻向清廷占领的湖北。堵胤锡围攻荆州,何腾蛟率军兵进武汉。
果不其然,十日后,黄道周奉命离开南京,往湖南巡抚何腾蛟处督战。朱聿键在黄道周和朱大典之间必须要做出选择,何况他现在也觉得黄道周有些不可理喻,他要借助黄道周的声望,但并不希望朝堂中有这么个不知变通的人。
黄道周前脚离开,朱大典立刻启奏,要追究前几个月投降江南投降清虏乡绅的罪过。
隆武帝朱聿键初始不许,不愿再江南引发风浪,让难得安定的局势再变化。
翟哲听说消息后,以平虏将军的名义也上了一道奏折,说投靠清虏的乡绅残害江南义军百姓,不追究不足以平民愤。但为大局考虑,死罪可免,活罪难绕,可将所有在清廷为官的乡绅抄家。
户部尚书马士英紧接着上书表示支持,隆武帝最终批复了朱大典的提议。
对旧臣清算的同时,即是新臣巨富的时刻,银子对朱大典有无穷的****,他这么做并非在为了翟哲。
除了应天府翟哲没有插手,常州府、苏州府、松江府、嘉兴府、湖州府和广德府,七府之内,兵丁横行。宗茂的动作之快,让内阁都没反应过来。朱大典才得到隆武帝的批复,七天之内,平虏将军抄了三百四十八户人家。
所有家产、田契全被宗茂收入囊中,共三四千人被追捕集中在杭州府。
真正的首恶早已随清虏退到江北去了。他们人走了,家中的银子和财物带走了,房子和田地带不走。房子当即拍卖成银子,田地则收归平虏将军所有。
翟哲没有杀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何必一定要见血。
各地趁机清查所有侵占军屯卫所土地的官吏,把那些土地重新收回,以平虏将军府的名义租借给佃户。
☆、第445章 人情
“卧子兄!”
一个面白如玉的中年书生走进巡抚衙门的后院,她皮肤细腻光滑,虽然穿着儒生的衣服,但并不难看出是个女人。
柳如是的脖子依旧高扬,但眼神中有难以掩饰的疲倦。
“河东君!”
陈子龙亲自把她迎进来,他知道柳如是为何而来。虽然事情很为难,但他对她无法避而不见。江南这半年剧变,像一场海潮呼啸而过,如今潮水退了,露出了很多人的屁股,钱谦益就最悲催的人之一。
“卧子兄!”柳如是有些尴尬,那些话想说出口竟然这么难,“牧斋虽然剃发降清,但并没有做大恶之事,望卧子兄能给钱家人留一条生路。”她是钱谦益的侍妾,那曾经是荣耀,但现在是耻辱,因为曾经的东林魁首现在在北京。从钱谦益剃发投靠清廷后,她再没见过他一面,但她终究是钱家人。即使那些人憎恨她,她还是钱家人。几个月前她为联络义军通报消息奔波,现在要为挽救钱家人的性命奔走。
“这件事太突然,我之前并不知情,而且,我只是浙江巡抚。”陈子龙避过柳如是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神态表现的自然些,他知道这个女人就算再疲倦,处境再艰难,也不喜欢看见别人同情的目光,尤其是他。
“是吗?”柳如是两根葱玉般的手指勾在一起,无意识的露出点小女人的形态。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气让陈子龙听上去有些不舒服。
“河东君不相信我?”
“我相信!但卧子兄能否保全钱家人?”
“据我所知,翟将军不会为难这些人。这件事一直由平虏将军府的宗主管处置。”
陈子龙说的是实情,平虏将军府和浙江巡抚的职权有重叠之处,但现在谁敢对平虏将军麾下的那帮强兵悍将下命令。
柳如是再拱手,用半哀求的语气说:“拜托了!”她性子好强,能做的这一步委实不易。钱家人不待见她,在钱谦益在北京的这段时间,钱家人没少与她闹龌龊,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钱家人死在劳役营里。
翟哲安排的很和善,但宗茂一直很冷酷。坐在他那个位置上,就是要给平虏将军府当恶人。
陈子龙仔细想了想,说:“钱家在常熟,不属于浙江地界。我与宗主管并没有太深的交情,那个人行事凌厉,并不好相处。我这边与他说,你再去南京找顾横波,京营萧总兵在平虏将军府地位超然,只要他开口,这不算什么大事。”
这事关系一家人的命运,但不到最后一刻,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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