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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考拉)-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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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从窗边退回来,眉头仍然紧锁,说:“那个年轻人,我见过!”
“哪个?”
“那个年轻人是京营萧总兵的义子!”她转头见侯方域满脸不解,解释道:“也就是顾眉的义子。”
“顾眉?她现在是攀上高枝了!”侯方域的语气酸溜溜的。当初像顾眉那样的女子贴过来给他当妾他都不会要,现在成了朝廷的一品诰命夫人,侯爷的正妻。
“朱大典真是要有麻烦了!”柳如是叹息一声。现在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最好还是躲的远远的。江南士子不过是平虏将军和朝廷博弈的工具。
侯方域愤愤不平,说:“朱大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差伸手向别人要钱了!”
他们之前议论的是平虏将军武人干政,现在又转向攻击朱大典。坐在朝堂上的人,总免不了被人骂,这是大明的习俗。
放榜日的这场闹剧迅速扩散,一群士子不愿散去,挤在应天府衙要讨个说法。以浙东的士子为主,其他各郡县都有。明眼人都知道,这种事情要是没有人在后面撑腰那就怪了。
朱大典心急如焚。
只要把胡进才抓在手里,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见应天府兵丁空手而归,他知道麻烦大了。
他以内阁首辅的身份紧急召见萧之言要人。
但萧之言只是推诿,说此事事关重大,关系江南安定,已经向郑芝龙和萧之言两位王爷禀告,等两位王爷到了再做商议。
寒冬,南京城处于莫名其妙的兴奋中。
落榜的士子没有一个离开的,当日应天府兵丁在秦淮河畔棒打士子,引起众多人不满,朝野中骂声不绝。朱大典做事霸道,又着急把胡进才给救出来,所以才犯下错误。
翟哲与郑芝龙两日后进入南京城,朱大典紧急往王府拜见。
☆、第451章 再出征
每个人都有弱点,有些人的弱点很明显,有些人的弱点隐藏的很深。
朝堂上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如马士英这样见风使舵者往往能活得更久。
五年前,朱大典在凤阳总督任上时,以贪婪闻名江南,今日他坐上首辅之位,仍然摆脱不了这个毛病。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他不知道翟哲为何会算计自己,他们不是同出浙东吗?
走进王府的大门,朱大典的步伐迈的很大,看不出一点怯意。
至少,现在他还是当朝首辅。
翟哲站在院子门口迎接,脸庞微红,在西湖畔休养了一个月,他的气色很不错。
两人径直走进诺大的会客厅。隆武帝赐给翟哲这座王府后,这是他首次入住,商盟在南京城有很多产业,若不是必须如此,翟哲绝不会选择住进这座宅子。
“大同王”算什么东西,大同还是在清廷的治下,唐王朱聿键没能让他在心里满意。
仆从上茶后匆匆退下,这座王府里没有女眷,更像是一座兵营,朱大典有些不喜欢。
“王爷!”
“朱阁部!”
朱大典一脸正气,说话理直气壮,先告状说:“京营萧总兵擅自插手朝政之事,把新科探花抓入牢中,引起士子不满闹事,还请王爷管理好下属。”
“是吗?”翟哲轻笑,“我听到的怎么和朱阁部说的不一样啊?”
朱大典放缓语气,说:“王爷还记得你我共守于潜县城的场景吗?”他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想起了城头的累累死尸。
“当然记得,朱阁部的勇猛让我汗颜!”
“我有什么对不起王爷的吗?”
“没有!”
真是虎倒犹有三分威,从朱大典脸上看不见半点认输或者是谄媚的表情,“那请王爷命萧总兵把胡进才交给我!”
翟哲的脸冷下来,问:“朱阁部知道此次开科取士的意义吗?大明收复江南,正是收拾民心之时,朱阁部难道不知道科考舞弊的恶果吗?”
“王爷此言重了!”朱大典努力掩饰心中那一丝慌张,“开科取士这么大的事,怎会有人敢舞弊?”
他知道翟哲不会放过自己了。翟哲为什么要把自己从首辅的位置上拉下来,朱大典怎么也想不通。
翟哲毫不客气,冷声说:“我会上奏圣上,要彻查此事!等圣上确定主查人选后,我会把胡进才交出来。”
既然翟哲不给面子,朱大典也不用再假惺惺了,喝斥道:“平虏将军,你不要太嚣张!”他从来就没畏惧过翟哲。
“明日朝堂见吧!”
两位王爷从镇江来到南京后,士子们不再闹事,等待朝廷的处置结果。
翟哲与郑芝龙联名上奏本,要求朝廷彻查科考舞弊案。内阁首辅朱大典上奏,弹劾京营总兵萧之言擅自捕捉新科探花胡进才。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朱聿键恨不得抽朱大典几记耳光,首辅的位置都给他了,就管不了自己的手,贪墨那几两银子。以朱大典的名声,这件事十有八九错不了,而且很可能是被人下了套。
朝堂中连续议论数日,在这件案子没有结果之前,朱聿键不敢处置萧之言,以免引起士子更大的失望。
翟哲再上奏本,“朝廷开科取士,关系国家基石。黄道周德高望重,张国维声名远扬,马士英为精通政事,请以此三人为主审官,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给天下士子一个交代。
他选的三个人很微妙,黄道周算是朱聿键的心腹,马士英是现任内阁大学士,看起来谁也不得罪。张国维曾经是浙东鲁王的首辅,在江南声望很高,自唐王即位后一直闲置在家中,此时复出,恰逢其时。
正月十一日,朱聿键下旨,召黄道周从湖广回南京,同时命马士英为主官,张国维为辅彻查此案。
这个案子没想象中复杂,胡进才到大堂上,棍子都没打,立刻招的明明白白。他给朱大典送了五万两银子,当初是想买个状元,没想到变成了探花。何时送的银子,找何人换的卷子,一路供的明明白白。以他的水平是写不出那样的卷子。
黄道周还不知在哪里,马士英只审了两天,再查阅试卷底根,立刻清清楚楚。
朝野一片哗然,朱大典内阁首辅的位置岌岌可危。
内阁吏部尚书张肯堂等人联名弹劾朱大典,墙倒众人推。
朱大典这个首辅的位置得来的容易。当初朱聿键迫切希望翟哲放弃鲁王,黄道周又受战败所累,因此从浙东内阁大学士中选出他作为首辅,但从福建同来的内阁大学士并不认同他,现在浙东的平虏将军翟哲带头反对他。
唯有朱聿键不愿意放弃他。
因为他再难找到一个比朱大典还合适的首辅。纵观朝堂,有声望担任首辅也只有翟哲推荐当主审官的那三人。
黄道周冥顽不化,马士英在弘光朝时在江南留下重重恶名,张国维?那绝对不可以,听说他最反对鲁王退位。
局面就这样僵持着,皇帝迟迟不下旨,想等黄道周回南京再做计较。
浙江、南直隶各地骂声四起,朱大典就像当初的马士英,坐在千夫所指的位子上。但他还怀有一丝侥幸,每日照常上朝。
这个人有着强大的内心!让翟哲十分佩服。但他只想换一个听话的首辅。一山不容二虎。
黄道周迟迟没能回来,正月二十日,从湖广传来噩梦般的消息。何腾蛟重兵把守的岳州不战失守,堵胤锡在荆州城下久攻不下,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被清兵偷袭了后路,溃败退回长沙。
金声桓迟迟没有动静,南昌城墙上仍然挂着清廷的旗帜,翟哲上奏,请命率军驰援湖广,并清剿盘踞在江西的金声桓部。江南各地兵马纷纷北上,南京城内风雨欲来。
士子汹汹,军镇汹汹。
朱大典还站在朝堂上,马士英和张肯堂等人几乎与其撕破了脸皮,朝议也无法进行。
朝廷的威望跌落到极点。朱聿键不得不下令,贬朱大典回金华老家,升马士英为兵部尚书并内阁首辅,张国维为户部尚书。
翟哲与郑芝龙联袂上朝,表示对新任内阁的支持。他二人联手,朝堂上再没有敢开口得罪。郑芝龙在福州连兵部尚书何楷的鼻子都敢割掉,相对而言,翟哲的行径要缓和的多。
时隔一年,马士英又坐上了首辅的位置,仍然是依靠军镇的支持。江南各地不满意的人很多,复社子弟又开始唾骂阉党。马士英的心的强大不逊于朱大典。
湖广的战败和金声桓的默然让江南重新归于生存危机中。
马士英任首辅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重启战事。
传旨从广东、广西和福建调集兵马进入赣南,由延平王郑芝龙为提督,集合江西总督万元吉的兵马攻江西的金声桓。
命平虏将军大同王翟哲提督南直隶及浙江,率师北伐荆襄,统管江南战事。
这些命令均不是朱聿键真实的想法,但何腾蛟战败后,他已经失去了与翟哲和郑芝龙博弈的本钱,现在的内阁也只是那二人的提线木偶。
郑芝龙来与翟哲辞别,他将带走一万兵马,留两万士卒给郑森守卫南京,一万水军监视镇江和南京对面的江面。
两人从去年十月见面,相处了三个月,算不上是好朋友,但对彼此都有了一些了解。
一直以来,两人见面一直以茶会友,今日临别之际,终于以酒饯行。
郑森执壶为父亲倒酒,他好像很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身上一尘不染。
翟哲很久没喝酒了,他甚至想不起来上次喝酒是什么时候。
“此去延平王若能击败金声桓,广东总兵的位置唾手可得,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多谢平虏将军,清虏不好对付,若需要我水师出力,尽管开口。”
两人都很满意,他们都得到了联盟前彼此想要的东西。
赣南夹在福建和广东当中,郑芝龙统领征讨对金声桓的大军,是给他进入广东开了一条门径,他若能击败金声桓,再封赏担任广东总兵或者广东提督,将是顺理成章。
至于翟哲自己,他想要南直隶江北几府,也只能亲手去夺取。
郑森为两人斟酒,每一个动作都很稳,神情专注,不会有一滴酒洒落在桌面上,但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翟哲。
翟哲的手与他一样粗糙,翟哲挂的腰刀黯淡无光,翟哲的酒量似乎很不错,那个人未来也许会成为郑氏最大的对手。
他原本很反对父亲去取广东,他少年时曾经跟在钱谦益后面学习,知道江南的富庶和南京的重要。但这几个月他重新认识了这里,他不得不承认,江南已经归翟哲所有,他们只能再去取广东。
晚冬,江水不封冻。
江南的春天来得早,再过一个月,柳树就要发芽了。
江南的义军战阵比去年要熟练一点了,但拿出来与清虏野战仍然很冒险。清廷在扬州驻扎了四万大军,翟哲想分兵往荆襄还是有些早。
于是,几队商人渡江后往北方而去,战乱阻断不了商旅,他们与其他的商人没什么不同。
☆、第452章 北使
应天府是个奇特的地方,因为只有这里才归于朝廷的治下。
这里的田赋和商税以及诸多田产和宅子归于皇室。这是一种默契,翟哲不会让朱聿键过的那么惨。
朱大典带着从“降清案”中搜刮的银子离开了这里,其他的东西必须要留下来,包括他从金华带出来的两千兵丁。
这半年,江南的变化太大,各地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权力交接。
金华府现在是浙江巡抚的治下,等朱大典回到老家,再没机会回到从前。权力斗争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翟哲没有去送他,有些人注定要被这个时代淘汰。朱大典不需要怜悯,至少他曾经挺身而出,就凭这一点,他已比千万人胜过千万倍。所以翟哲没有进一步为难他,若能安稳在家渡过余年,对他来说也许是一件幸事。
现在,南直隶及浙江名义归于平虏将军府统治了。马士英留下了一个活口,写诏书时表示这是战时临时的举措。
天气仍然寒冷,翟哲并没有急于立刻出兵。
有两件事,必须要办在前头。
首先是平虏将军府开考取士,从朝廷被淘汰的士子中遴选人才,方以智担任主考官。不分秀才还是举人,一旦被录用,立刻分配到宗茂麾下,先在杭州熟悉平虏将军府的运行方式。
另一件事,翟哲在杭州郊区设立讲武堂,专门录用愿意从军的识字的年轻人,那其实是他扩大的亲兵营。占据江南后,他明显感觉到人才不足,军中只会舞动弄枪的粗汉一抓一大把,有多半千总以上都不认识字。
这不是他理想中的军队,也不是一直有前途的军队。
今年讲武堂初建,只有一百二十三个学生,规模不大,但比他亲兵营已经大的多。翟哲希望过几年,这里能出几个想逢勤和左若那样的将才,何愁不能平定天下。
翟哲从不在外人面前公开展现自己的书法,那是因为他的字实在是很一般。
但这一次,他胆子很大,脸皮很厚,亲笔书写了八个大字“开疆拓土,封狼居胥。”八个大字。从书法角度来看,这副字不值一提,但字里行间蕴含着他这些年在沙场亲身血战体会的气息。
宗茂找工匠把这几个字制作成一个鎏金匾牌,挂在讲武堂的内堂,真迹则保存起来。
平虏将军府从逢勤的亲兵卫中抽调人选教习这些人操练行伍,每日熟悉行军布阵,讲习兵法。
不谋一世者,不足谋一时。现在只是播下种子,翟哲希望讲武堂有一日会长成参天大树,即使没有他,也不会再让汉人再处于这种境地。
他看似不急不忙,平虏将军府实则外松内紧。
江南兵马集中在长江一线,左若和李志安部兵马移驻在镇江,文林柱率水师率宁绍水师一部,顺江而上在南京地界驻扎。
双方都有无数眼线在暗中活动,江南的消息瞒不了清廷,清廷的消息也瞒不了江南。多铎还关在南京城的大牢里,迟迟没有宣判,朱聿键和翟哲都想留下这个活结。
一连十几日,明军安安稳稳在长江边操练阵法。
清廷稳住湖北战线后,江西的金声桓成为其插入江南的尖刀。明军从江南进军顺江而上,在九江和武昌地界要同时应对两面夹击,所以翟哲要等郑芝龙督江西和两广的援军在先展开江西战役。
天下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只靠江南的力量不足以对抗清虏,但收复江南后,南明羽翼已成。
失去江南这片赋税重地后,清廷的处境其实比翟哲好不了哪里去,。八旗精锐悉数入关,多尔衮只靠死心塌地投靠大清的蒙古部落在草原维持平衡。察哈尔部落的额哲虽然归降了,但那个人一直无法令人安心,所以北京城必须要有重兵把守。
正如翟哲所料,多尔衮正在考虑从湖广打开局面,然后顺江而下,两路夹击江南。他手中能用也只有十三四万兵马,短期内再无进军江南的实力。
而翟哲的计划是……
草原,那是他起家的地方,其实他喜欢归化胜过西湖。
山西,那里是他的老家,无论他的灵魂来自哪里,他身上流淌着翟家的血液。
一支商队经历千辛万苦在河南地界渡过黄河,进入山西地界。最危险的道路已经过去了,他们到了这里其实已经安全。
山右商人的势力从未像今天这样庞大过。
范永斗在山西经多年,他可不仅仅是个商人。
这支商队很特别,携带的货物不多,一进入山西地界立刻被严密的保护。商盟在北方有生意,翟哲重取江南后,这个曾经在北境名噪一时的商号重新被晋商挂在嘴边。
翟哲的身份不是秘密,对满清的朝廷也是如此。
翟堂这半年锦衣玉食,但从年前开始一直睡不好觉,做梦时常常梦见被人砍了脑袋。也不知是多尔衮没想起来,还是没来得及,反正翟堂估计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这个小子真是翟家的克星!”他常在没人的时候唉声叹气的唾骂。要早知道如此,他为何不去江南享受那荣华富贵?
南方来的商队到达山西,由范永斗亲自派人接待,翟堂没敢出面,但他相信范家不会坑自己。有翟哲在那里,现在谁也不敢坑他。
商队的伙计和掌柜都是货真价实的生意人,除了商队的护卫。
护卫的头目交金小鼎,土生土长的山西人,长的很瘦,只从一双眼睛就能看出他的机灵劲。今年是他跟在翟哲身边的第十个年头,十年前他十七岁。
金小鼎极少抛头露面,但承担过的重任不少。如当初范伊和翟天健入南京城给马士英当质子时,他就是护卫统领。
现在他是翟哲的特使。
一路上,金小鼎就像个毫不起眼的护卫,名义上的护卫统领是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汉子,也许只有那样的人才符合护卫身份。
进入山西地界,商队一路顺顺当当,往太原城而去。
在江南过了六年,听见满大街的江西话,金小鼎格外感动亲切,唯一让他不习惯的是,满城都是鼠尾辫。在南京,现在满城都是光头,不过他觉得光头也比鼠尾辫好看。
商队的掌柜老老实实的谈生意,金小鼎老老实实的等待,一直到第三天傍晚,终于有人找上门来。
范永斗很小心,金小鼎任由他安排,又抹了好几个弯,终于见到了大盛魁的东家。
没有多少女真人在山西,宣大总督耿淳是汉人,驻守在各地的兵马也都是汉人。但这个时候汉人比满人更可怕。
范永斗不认识金小鼎,见翟哲派这么一个人到北方来不以为然。原以为即使不是柳全亲至,也应该让柳随风跑一趟。他不知道那些人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几年前已经有天壤地别。
柳全家的财产比他范家只会多,不会少,而且还在像滚雪球一样膨胀。柳随风是翟哲最亲近的谋士,岂会孤身到北方来冒险。
金小鼎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个能主事的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匆忙面相看出内在。
“范东家!”金小鼎先没有说那么多话,拿出翟哲的亲笔信呈上去。
等范永斗看完了,他恭恭敬敬的说:“我此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把大将军的家人接到江南,请范东家能施以援手。”
“接翟家人?”范永斗收起书信,陷入很为难的境地,“翟家人愿意去江南吗?”
金小鼎笑嘻嘻的回答:“我想……,那一定是愿意的!”这只是他此行最主要的任务之一。
“你如何把翟家人送到江南?”
金小鼎毫不客气:“这需要范东家的协助!”
翟哲的身份和江南的势头是他此行来最大的本钱,从前范永斗愿意为满清效力,现在一定不会拒绝与江南的平虏将军合作。何况,那还是他的妹夫。
“我此来只为了这一件事,商贸之事,自有柳东家与你商议。”
金小鼎的语气很轻松,但范永斗不轻松。
他收起书信,意识到自己遇见了一个大麻烦。东家七家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若翟家逃到江南,满清岂会还相信其他人。
“你且等我的信,我会把这个消息转告给翟东家。”
“我等三天,三天后若没有消息,我会去拜见翟家!”
范家和翟家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大盛魁和商盟这些年的关系一直没有断过。很多年来,范永斗帮过翟哲渡过多次难关,翟哲也曾对他施以援手。但范永斗从没像今天这么为难。
实际上,他面临一个选择,满清还是南明。
多尔衮不是曾经的大明朝,绝不会容许三心二意的人存在,女真人杀起汉人来不会手软。
金小鼎轻轻松松的离开,留下范永斗一个人纠结。
大盛魁的眼线紧紧盯着这支商队中的每个人,但金小鼎还是暗中联系上了熟人,王义在这里已有数月。
北方仍然很冷,地面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
☆、第453章 南归
“无论那些人曾经做过什么,只要不是让人神共愤的事情,平虏将军府朝所有人敞开怀抱!”
这是翟哲的原话。
翟哲说这句话是,金小鼎只是站在门口的亲兵卫,但是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很想把这句话告诉范永斗,但仔细想想,这句话不用他说出来,范东家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他只是平虏将军的亲兵卫,而对面那个人是平虏将军的大舅。
他从江南到达太原,中原各地一路萧条,往往几十里见不到人烟。如果说大明治下的中原盗贼丛生,那么清廷治下的北方就像一片荒漠。今年清虏失去江南,又要维持四川和湖广的战事,听说又要加税。
金小鼎默默记住沿途所见,回一趟山西后,他现在最迫切大将军能率师北伐,收复山西。
在山西,他遇见了一场大雪。雪刚停时,街道上的积雪有膝盖那么高,他在江南从未见过如此过瘾的大雪。
大雪封道,商队名正言顺的留在太原。
二月初,范永斗命人来接他,领他出太原城,往介休县去了。
翟家和范家相距几十里山路,翟堂昨夜顶着寒风到达范家,正是为了见自己的兄弟派来的特使。
金小鼎见到大将军的哥哥,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大将军威武雄壮,他的兄长的像个干瘪的老头,看上去更像他的父亲。
“翟老爷!”金小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与对待范永斗完全不同。他不知道这些人在翟哲心目中的地位,只是以血脉亲疏来衡量。
翟堂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若不是范永斗也陪坐在一侧,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冒充的。
翟哲怎么会派这样的人来山西接他?至少应该是最精锐的士卒沿途保护。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他还是决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问:“你从江南来?大将军怎么说的?”他宁愿舍弃家业也要逃到江南,因为他实在不愿意过这种日夜担心受怕的日子。
“大将军命我接老爷及家人到江南!”
“只有你一个人?”
金小鼎指向坐在一边的范永斗,“只要范东家愿意帮忙,路上会很安全。”范家的大盛魁正在为清兵筹集粮草,范家的商队不惧兵荒马乱,正行走在通往江南和湖广的道路上。
翟堂看向范永斗,他不敢着急表态。这是关系到一家一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范永斗面无表情,说:“翟东家自行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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