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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三问)-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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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您是说……”

“林昭!”赵宗咏道:“他们都是赵顼派来的。彼此之间岂能不沟通?这个都无所谓,不过他尽快露面总是好的,告诉陈琦,起运的时间定在六月初,我来安排!”

“好!”赵仲晔见父亲信心满满,也就放心多了。本来已经准备走了。忽地想起一事,说道:“父亲,最近陈琦总表现的很胆怯,很紧张,儿担心这样下去。怕是会坏事啊!”

“哼,草包一个。以前发财数钱的时候倒是高高兴兴的,现在有一丁点的风险便害怕了,真是没胆的孬种。”赵宗咏一声喝骂,旋即又轻声叹道:“不过若非有他,我们的生意开做不起来,眼下也更离不开他,暂且忍着吧……再者,有他是好事啊,万一要是出了事情,嘿嘿……”

有些人注定了只能做走狗,风平浪静时便是好帮手,甚至好兄弟。一旦风云突变,便注定了是挡箭牌,是替罪羔羊。陈琦之所以担心,未尝没有这方面的缘故。

赵仲晔了然于心,轻轻点头:“儿子懂了,只是这次他会不会出差错?我有些担心……”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确实不宜拖延太久!”赵宗咏沉吟片刻,吩咐道:“这样,只要苏轼一到,立即去送上我的请柬,六月初一或者初六,本王在西湖设宴,邀请杭州所有官员赏莲避暑!”

“父亲是打算那日?”赵仲晔试探着询问。

“不错!”赵宗咏道:“夜长梦多啊,为父亲自出面……不过需要精心设计,不能出差错!”

“是,儿子一定小心!”

林昭带着苏轼去了距离西湖不远的沈府,这个时候必须要先去见见沈括。

眼下他们就是皇帝赵顼派到杭州的三人组,必须得紧密合作。虽说沈括与王安石交好,是新党中人,苏轼则相对保守,见面可能会有尴尬。

不过自从见到林昭之后,苏轼这个担忧便少了许多,毕竟大家都是饱读圣贤书的进士。何况沈括也人到中年,稳重与理智都不虞担心。何况眼下身负皇命,三人有共同的职责。

沈括得到消息,赶忙将二人迎入府中,彼此少不了一番客套。沈括已经接到浙江访察使的任命,对于苏轼到杭州未入州府,便前来拜见,沈括脸上甚是有光。至于先找林昭,兴许是凑巧,兴许是苏轼找来的润滑油,对此他很理解。

“听闻东阳与存中一起研究出了什么活字印刷与胆水炼铜之法?”苏轼笑道:“来时,听闻工部正在试验,此二法要是成功,对我大宋可是大有裨益啊!”

林昭笑道:“这都是沈先生功劳!”

“哪里,是前人研究而成,在下只是收集起来,幸得东阳提醒,加以改良,否则宝贝妙法可能真要毁在我手里。”

“东阳查了许久,可有线索?”沈括也是接到圣旨之后,才知道林昭来杭州的真实目的,原来是身负重任,大有深意。

林昭嘿嘿一笑:“二位见笑了,来杭州许久,线索倒是有一些,可都是断断续续的,连贯不起来,没什么大的突破。”

“哦?”苏轼问道:“那杭州私盐贩卖猖獗确有其事?”

“不错,这个可以肯定!”

“那方家村那四十多人,当真是盐枭之间争斗所致?”

林昭摇头道:“这么说,你两位自己相信吗?”

苏轼与沈括相视一笑,纷纷摇摇头,同时神情也凝重了许多。

“杭州的私盐贩卖很猖獗,地方官府在做什么?难道只是疏于监管吗?”林昭一句话说道了点子上,让人心中一震。

“如此,杭州的事情看来是麻烦了很啊!”其实苏轼与沈括都心里有数。

林昭道:“我虽查到一些线索,可根本不连贯,几乎算是毫无头绪。现在两位到了,一切都好说,正面调查可以即刻展开。”

“如此也好!”苏轼道:“我会即刻去杭州府上任,接受此事,及尽快查出方家村被杀案真相。”

“看来两浙路的官声民风都需要好好纠察一番!”沈括轻轻一笑,他这个两浙路访察使可不是吃干饭的。

不过两人有共同意见:“东阳,暗中查访的事情还是交由你来负责,三管齐下,兴许能有所收获。”

至于林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查到了什么,苏轼与沈括都没有问。他们相信林昭有这个能力,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查案三人组就算是成立了,三人有商议一番,便分头行动了。

次日一早苏轼便赶到杭州府衙报到,知州郑獬正在发愁,这个苏子瞻到底怎么回事?年轻有名气就这样轻狂?

圣旨已经下达一个月了,竟然还不上任,说好的昨日到达,又在码头玩了一出金蝉脱壳。他资历深,职位又在苏轼之上,昨日并未去码头迎接,抱怨声却听到了不少。

一人兼两职的日子可是辛苦啊,要是再晚了,看来得向苏子瞻要报酬才是。郑獬扭扭肩膀,活动活动腰骨,官帽上的两只长翅忽闪个不停,有些滑稽。

正在此时,门口有小吏来报:“苏通判到了!”

“谢天谢地,总算是来了!”郑獬兴奋不已,起身站在门口相迎。他以前是做过开封府尹,翰林学士的人物,资历威望甚高,礼节上不必纡尊降贵。

果然片刻之后,苏通判便很客气地前来拜会郑知州,他们在汴京相互认识,见面气氛很好。

按照北宋的建制,某种程度上通判有监视知州意思,是有天然冲突的。若是关系处理不好,彼此之间不和谐也时常有之。

不过郑獬对苏轼并没有多少“敌意”,他本人自立甚高,并不担心苏轼对威胁到他。苏轼的名气摆在那里,加之都是反对王安石变法的保守人士,有共同语言,因此很是客气。

苏轼恭敬道:“途中多有耽搁,以至于误了许久,还请郑知州见谅。”

“哪里,子瞻不必介怀,来了就好!”郑獬全然没了当之前的恼怒,很是客气,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事务积压了不少,只怕子瞻有的忙了!”

“应该的,轼会立即着手处理的。”苏轼自然义不容辞。

郑獬暗中长出一口气,方家村私盐贩子被杀一案一直毫无头绪,他正苦恼。现在好了,一股脑全扔给苏轼,轻松了许多。

两人一番交谈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报:“余杭郡王送上请柬,六月初六在西湖设宴,邀请杭州官员、士绅欢宴纳凉。同时给苏通判接风洗尘!”

第一一三章打开天窗说亮话

六月初六,余杭郡王西湖设宴?

这本没有什么问题,地方官是不便与藩王有什么牵连往来,不过普通的节庆宴会并无不妥。

何况余杭郡王是当今官家的亲伯父,盛情邀请,普通地方官自然得给面子了。

苏轼多少有些意外,刚刚到杭州便有郡王邀请,接风洗尘?我有这么大面子吗?不答应自然是不行,同时也有些疑惑,自己来府衙才不过半日时间,余杭郡王消息还真是灵通。

郑獬则是有些羡慕嫉妒恨,他不知道赵宗咏的真实目的,只道是冲着苏轼的面子来的。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自己堂堂翰林学士,前任开封府尹来杭州,也不曾有如此礼遇。

看看苏轼,不过是个进士郎,有些才名而已。先是码头上人山人海,争相迎接,就差夹道欢迎了。后面又是郡王设宴接风,这待遇简直……

唉,才子的面子就这么大吗?

林昭也接到了请帖,人家说得明白,是邀请杭州所有官员,知名士绅。余杭郡王的面子谁敢不给?何况六月六在古代算是个节日,纳凉赏荷是其中重要活动,应时应景。

只是这么简单吗?至少林昭并不这么认为,尤其是上次假扮大食使臣那事以后,他就有些疑心余杭郡王府。

虽说藩王举办这种活动很平常,可今年的杭州不平静,在这个节骨眼上,总透着一股怪异。杭州盐务出问题。地方官难逃干系,那么藩王宗室呢?

皇帝赵顼明知道杭州盐务有问题。却不一开始就大张旗鼓调查,而是让自己来暗访?若非方家村私盐贩子被杀,此事可能一直不会摆上台面。皇帝为什么这么谨慎呢?只是怕打草惊蛇?其中缘由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所以六月六西湖宴会很可能另有猫腻,赴宴之前必须相见调查,小心戒备才是。林昭本想将此事交给苏岸,不过他前去跟踪沐思虹的侍女去了。

兴许沐思虹那边真是自己多心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这一两日再无结果。这条线就暂时放弃了。

“六月初六?”余杭县衙,一个中年男子负手面墙而立,轻声询问。

“不错,六月初六,赵宗咏在西湖设宴,说是给苏轼接风,又说是纳凉赏荷……”余杭县令李逢恭敬地站在身后。足可见此人身份非同小可。

“赵宗咏好好的设宴做什么?怕是不简单吧!”面墙的男子转过身来,赫然是太祖子孙,神武将军赵世琚。

“听荆湖南路我们的人说,很可能就是初六日起运。”李逢轻声回答。

赵世琚笑道:“你看,我说对了吧!赵宗咏就是这种要钱不要命的货色,竟然亲自出面制造机会。不容易啊!”

“如此仓促,怕是难以成事啊!”李逢一声叹息,似乎还有几分鄙夷。

“本身成功的机会就不大,现在被我们知道了,那成功的机会就等于零!”赵世琚笑得很得意。笑得很阴冷。

“赵宗咏成功与否我们管不着,不过这倒是个机会啊!”赵世琚那妖娆的夫人也在屋内。狐狸一般的嗅觉让她迅速在其中发现了可乘之机。

赵世琚笑道:“夫人说的是,赵宗咏父子说到底只是一群见钱眼开的蠢货而已,既然他如此卖力。那我们就来一招螳螂捕,黄雀在后如何?”

李逢道:“到时候整个杭州的注意力会放散到西湖和运河码头,城里面必将空虚,混乱……那我们便有机可乘!”

“哈哈,等待叙旧,继续总算是来了。”妖娆夫人和开心,拍手道:“只要在制造点混乱,搅动他们不安宁,我们便能趁机去王府,起出祖上留下的宝物。那可是两浙十三周将近百年的积蓄,到时候你们一定会惊叹的。”

“有了这批东西,招兵买马就容易多了,我们的大事就指日可待了!”

三人十分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露出欣慰的笑容。可就在此时,有人来报:“大人,不好了,几名手下负责保护荆湖南路来的客商,在客舍发现有人偷听,动了兵器。”

“什么?”赵世琚与李逢,以及妖娆夫人皆是一惊,追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客商们正在讨论下月初六装船之事,发现有人靠近偷听,手下便动了与之动了刀剑。偷听者是个女子,武功不错,尤其是轻功相当高明,受伤了,但是我们没能拦下。”

“女子?什么来路?到底是怎么跟上他们的可否知晓?”赵世琚有些着惶急,些许事情谋略了太久,现在是关键时刻,千万不敢出差错。

“不知道,此女子轻功很高明,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当时客商们说起运盐之事,声音比较低,那人可能想要听得更仔细,结果露出了马脚。”

“这么说,这些人是冲着盐来的?”赵世琚不由沉吟,猜测着女子的身份和来历。

李逢的反应很快,说道:“会不会是官家……苏轼或者林昭的人?”

“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赵宗咏父子的人,客商到来,摸底调查是常有的事情。”赵世琚也逐渐冷静下来。

妖娆女子道:“现在合计一下,如果幕后主使者各自不同,会产生怎样后果?”

“如果是赵宗咏的人,便没有什么大问题,客商们只是谈论时间,并无不妥。”赵世琚道:“但如果是苏轼或者林昭的人,可就有些麻烦了!”

“是啊,首先是他们怎么盯上这些客商的?我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再者。他们到底知晓多少?”李逢很是担忧,显然突然出现的偷听者让他们有些慌乱。有些惊恐。

妖娆妇人道:“如果是林昭的人正好啊,我们正愁六月初六幕后戏码透露不出去,现在好了,林昭他们自己已经知晓了。”

“如果只是这样自然没问!”赵世琚目光凝重,说道:“关键是这个女子跟踪到底是何目的?是冲着谁来的?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李逢,之前的行动可否露出过行迹?”

“没有,除了方家村那次,已经许久不曾有过大动作了。不过那次做的很隐秘。绝对没有任何纰漏。”李逢信誓旦旦,让人不由不信。

“夫君多虑了,很可能只是个偶然,林昭来杭州这么久,想必一直在着手调查私盐的问题。皇帝能让他来,就证明他们掌握了一些东西,查到一些私盐客商的行迹似乎不难……所以肯定是冲着赵宗咏父子去的。”

妖娆夫人说完。自己也觉得想法有些侥幸。

赵世琚轻轻点点头,说道:“只能先这样认为了!以前有小看了林昭这小子,之前总以为他难有大作为,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李逢的神情也不似之前那样紧张了,思考着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下一步的打算。

赵世琚道:“按照原计划行动吧。不过最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定要小心精神,又能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是,将军,我知道了!”

“好。我们先走了,最近这些天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联络……”赵世琚突然有些后悔。今日不该轻率前来余杭县。

“将军和夫人要不要秘密离开?”李逢也想到了这一点,赵世琚的身份敏感,今日情况特殊,稍有不慎可能会引起麻烦。

赵世琚摇头道:“不,我们正大光明来的,正常离开就是了,否则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有眷属这层关系,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好,将军一切小心!”

晌午的时候,神武将军赵世琚带着夫人离开了余杭县衙。他们看似走的很随意,但依旧隐约有几分凝重气氛,难以完全掩饰。

附近的某处巷口,苏岸清楚地看到这一幕,不由一惊,之后悄然离开。

“沐思虹的手下受伤了?”苏岸带回来一个重要消息,林昭赶忙询问。

苏岸回答道:“是的,这些天她一直都有跟踪这些人,一直不曾被发现,不想今日出了岔子。”

“你知道是什么人,到底在做什么吗?”

苏岸摇头道:“这个女子似乎察觉到有人跟着她,近来一直很小心,我不敢跟的太近,无法探查。”

“那她现在何处?你可否出手相救!”

“没有!她虽然受伤了,但自己逃走了!”苏岸道:“我见她安全无碍,便暗中跟着那些人,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些发现。”

“哦?”林昭也有些小小的激动。

苏岸道:“我发现那些人随后去了一处别院,之后与余杭县衙有联系!”

“余杭县衙?”林昭觉得事情越发的有意思了。

苏岸又道:“公子可知我看到什么人从县衙出来?”

“谁?”

“赵世琚!”

“他去那处做什么?”林昭也是一惊,旋即追问。

苏岸道:“我打听了,说是赵世琚的侧夫人是京东东路人,和余杭县令李逢的妻子是同乡,有些往来。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身份也特别,所以我有所留意。”

“兴许是多心了,但说不定有大用,你做得对!”林昭道:“看来余杭县的水也很深啊!”

“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还有沐思虹到底是何身份,想要做什么?”苏岸道:“想必沐思虹的手下会知道更多!”

“不错!”林昭沉吟片刻,说道:“事已至此,是时候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第一一四章意图不轨

“玉童,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花船之上,沐思虹看到玉童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大为惊吓,关切询问。

玉童轻轻摇头道:“不打紧,只是皮肉伤而已!”伤势确实不重,只是因为急着逃走,来不及包扎伤口,以至于有些失血过多。

沐思虹见玉童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忙取来金创药,清理伤口,上药包扎。见到玉童瘦弱的身体上,血肉模糊的刀口,沐思虹忍不住眼眶湿润,几欲落泪。

玉童笑道:“都怪我太心急了,想要听个明白,结果不一小心露了行迹!”

“别说了,没事,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那些危险地域的。”沐思虹很是自责,玉童虽是侍从,但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早已情同姐妹。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她不敢再想下去。

玉童咯咯一笑:“小姐,不吃亏,我听到……”

刚要说话的时,有侍女在门口禀报:“小姐,林昭公子求见!”

“他在哪?”沐思虹游戏惊讶!

“就在边上,他们的船已经靠近了!”

因为玉童受伤,为了安全起见,沐思虹特意划船入湖。即便是这样,林昭依旧乘船来见,如此急切,自然让人有些紧张。

不等回答,便感觉船身有轻微的晃动,只怕客人已经不请自来了。沐思虹急忙走出船舱,见到林昭与一个精悍男子已经跃上船头,一艘小舟刚刚荡开。

“沐小姐。在下无礼了,请见谅!”林昭一拱手。打个招呼。

沐思虹明显察觉到林昭神情变化,全然不是平日里那般嬉笑,而是多了几分凝重,心中便是一紧。

“林公子夜晚到访,不知所为何事?”沐思虹沉声询问,佯作不悦。

林昭笑道:“来送药,上好的金创药!”

沐思虹心中一震,强自镇定。摇头道:“多谢公子好意,不过奴家似乎用不上啊!”

“真的吗?”林昭说话间毫不客气,直接走进舱内,在小客厅坐下。苏岸则是负手站在门口,气氛有些凝重。

沐思虹脸色很不自然地走了进去,轻启朱唇:“林公子……”

“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夤夜造访。就是想打开天窗说亮话!”林昭意味深长地看着沐思虹,笑道:“沐小姐,意下如何?”

沐思虹沉声道:“林公子想让我说什么?”

“你的身份,来杭州的目的?”林昭直言不讳,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沐思虹秀眸转动,轻声道:“我说是为公子而言。你相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林昭笑道:“只不过沐小姐眼下的作为,让我又有些不信了……对了,你的手下伤势如何了?严重否?”

话说到这份上,沐思虹知道避无可避。轻咬嘴唇道:“不打紧!”

林昭道:“嗯,那就好。我们好好谈谈吧?西湖之上,不虞担心隔墙有耳!”

“林公子想问什么就问吧!”事已至此,沐思虹知道继续遮遮已经毫无意义。

“你的真实身份?来杭州做什么?”

沐思虹叹道:“我外公是唐庆元,一个私盐贩子,想必林公子已经知道了,来杭州是为了——报仇!”

“那场大火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吧?”林昭等若是承认了,一切都了如指掌。

“肯定是!”沐思虹泪眼朦胧中笼罩着浓重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我贪玩去赏灯,才侥幸逃过一劫,可是家里几十口人……如果只是普通失火,难道一个都逃不出来吗?我听着他们的哀嚎呼喊,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偌大的宅院化为灰烬……”

说到这,沐思虹已经泣不成声,几欲晕倒。林昭赶忙将美人扶住,可以想象一个柔弱女子,目睹全家葬身火海是何等残忍,何等悲痛,于是毫不吝惜借出一个肩膀。

这些年强颜欢笑,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表露真情。也许是压抑了太久,沐思虹这一哭,想起昔日悲惨往事,心中的悲苦有如洪水决堤一般,再也忍耐不住,趴在林昭肩上,泪流满面。

许久,沐思虹才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低头一看,林昭肩上已经浸湿了一大片。一边擦拭泪水,一边露出歉然之色!

“没事,逝者已矣,还请沐小姐节哀顺变!”林昭恢复了往日的客气,更多了几分温柔,温言关怀劝慰。

沐思虹心中一动,知道再无隐瞒必要,说道:“林公子能来,诸多事情想必已经了然于心,奴家也就没什么可隐瞒了。不错,奴确实为公司而来杭州,不过是想要利用公子权势!”

“所以你故意挑拨我与赵仲山、陈宏?”林昭轻声道:“不过相比之下,沐小姐实情相告,效果或许会更好,不觉得吗?”

“奴家心思太简单,初时不确定公子作为,直到那日言语试探,奴家才明白了。本欲实言相告诉,奈何……”

沐思虹自己都说不上来缘由,她顾忌自己的出身,一来是担心受到牵连,二来……贩卖私盐的罪犯之女,会遭人看不起,尤其是不想被林昭……自从上次秦淮河不见之后,沐思虹对林昭便有一种隐约的特别情愫,才让他顾虑再三。

林昭笑道:“沐小姐想要报仇,我想查案,我们应该能合作愉快吧!”

“一切倚仗公子了,奴家一定知无不言。”沐思虹终于承认一个事实,单靠自己,报仇之日是天方夜谭。

“好,你有什么发现吗?”林昭柔声询问,沐思虹这些当真是个突破口,这个意外发现实在太重要了。

沐思虹沉声道:“昔年外祖贩卖私盐,乃是与杭州官府相牵连,想必家族遭灭口也正是因此……”

“官府?何人?”

沐思虹摇头道:“钱塘县陈琦应该难逃干系,不过我没有证据,接近陈宏就是为了寻找线索……”

林昭轻轻点头,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沐思虹续道:“倒是近来有些发现……玉童,目睹了方家村血案!”

“什么?”林昭顿时有些兴奋,方家村血案一直都是个悬疑谜案,苦于没有线索。而今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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