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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闯王(为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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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财物却不说,单就这一战,死伤的可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啊,这可真是自己的骨干实力,这一战对于自己来说即便是胜利了,也已经伤筋动骨,再要培养起骨干心腹那还要历经多年啊。
现在他开始怀念起吕世来,羡慕起吕世来。
无欲无求却得到众人真诚追随,宽厚仁爱,却得百姓爱戴归心,这让不沾泥很是羡慕纳闷,难道除了钱财粮食,这样也可以做到吗?
懊悔,无尽的懊悔,如果当初不贪心过分,如果后来能听吕世调节,那怎么还能走到这步田地?
正在不沾泥期期艾艾的时候,一股败兵再身后滚滚而来,不沾泥大吃一惊,那个刚刚被派出去的亲兵头目不等不沾泥询问,连滚带爬哭喊着:“大当家的,不好啦,不好啦,城外吕世与城内赵大海里应外合破了北城,联合了盖叫天下山虎,抢占了仓场,县衙,我们,我们。”
不沾泥手中的大刀当啷一声落地,眼睛直勾勾空洞的望着前方,再也说不出一言半句。
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百般算计,千般谋划,都成了泡影空梦。
第一百三十九章英雄来投
(今天开始,一天两章,让大家看着过瘾如何。当然了,花花票票兔兔什么的多给点,如果能盖个章呵呵呵,我不说了)
吕世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平静的望着谷底欢呼奔走,收缴官军兵器甲帐的兄弟,所有的人都万分激动,激动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这里以老弱伤残胜了官军,更主要的是不但胜利了,而且胜的如此干净利索,这让所有的兄弟都有了信心,冲天的信心。
当一个队伍有了必胜信心的时候,这支队伍就接近了成熟,接近了打不垮,托不烂的真正的成熟。
吕世很欣慰,看着不断归心的其他家杆子的老兵,看着逐渐壮大的卧牛山的实力,真的欣慰。
既然自己已经一步步被逼上了这个风口浪尖再也不能走回原先的自己,那就搏一把吧,既然决定要在这个乱世,带着这些信任自己的兄弟父老走远,带着他们活下去,那么就付出自己的一切心智吧,没有了后路就只能前行,只有打开一个铁血前路,才能真正的活下去,虽然可能就在下一场挣扎求活的战斗里,在下一场艰难寻路的苦斗中死去,也希望能带着他们多走一步,多挣扎着活一会。
但刚刚自己得到的一个信息却让自己高兴不起来。
战斗结束,吕世就让朱铁给自己拉来一个俘虏,自己要问问这股官军的来龙去脉,同时也要掌握下边军官府的动向,也好为将来的行止掌握第一手情报。
现在自己一切草创,还没有一个情报组织,现在的自己就是睁眼瞎,做事尽量考虑周全,但也几乎就是闯大运,凭感觉,消耗穿越众的人品。但自己可绝对不敢相信其他穿越者那样的无尽人品运气。
朱铁带来的正是那个抓住了总兵的总旗,那总旗也是个精细仗义的人,之所以敢于当场捉了总兵官,也是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满谷的乡勇白白惨死,至于自己以后的出路,那就听天由命吧。
那总旗被带到吕世面前,也不下跪,就那样直挺挺的站着,吕世只是笑笑,竟然出乎他的意料的一拱手道:“不知道将军怎么称呼。”
这样一来,倒是让那总旗一愣,本来以为杆子头目一定各个面目狰狞,粗鲁跋扈,却没想到眼前的杆子头却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谦和文士,本来以为自己会受到一番羞辱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以礼相待,愣了下后,忙拱手道:“不敢当先生之礼,末将。”话音一顿但马上昂然道:“末将耿奎,米脂县千户所一总旗。”
吕世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军汉竟然如此豪气,根本没有战败被俘者或苦苦哀求活命,或是垂头丧气破罐子破摔,这汉子倒是硬气坦荡。
“耿奎将军豪爽,我也不绕弯子,这次你擒拿了总兵算是一功,不知道以此要多少银钱赏赐。”
耿奎苦笑,稍稍拱手道:“某擒那总兵倒不是为了区区银钱,实在不忍他一时冲动连累那些有家有口的乡勇丧命。”
吕世闻听心中不由一喜,这样仗义豪侠之士正是山寨所缺,更何况其人是军户总旗,官虽然不大,但想来多少能懂得些现在的军队编制规矩,如果能加入山寨却是一大臂助,于是就有了招揽之心。
吕世于是笑着道:“将军这番作为倒是救了这些乡勇,但可惜,你却落得无家可归,真的不值了。”
那耿奎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吕世也不再问,就看着他笑完。
耿奎笑完,再次拱手无奈苦笑道:“不瞒先生,某本世代军户,但也没有了军田,也没看过那军饷钱粮,落到我这里不过是孜然一身,在米脂城里平时也就在市场里杀猪屠狗过活,混个温饱,再加上本人爱打个抱不平,于是也没少了得罪了上官恶霸,更不得主官待见,这次米脂之战,按照当初计算,这一战定能胜利,本来在城内鏖战,原本可得军功补齐米粮拖欠,怎奈自己得罪的人太多,就被带出城去给那钱师爷跑腿。”
稍微一顿接着道:“这番一战,某算见识了先生之计,一个简简单单的埋伏,就做得这般天衣无缝,更看到先生所带兄弟,剔除老弱也不过是三千,以三千带伤之众,就敢抵抗二千精壮乡勇官军,某真的是心服口服。”
话音一顿,接着道:“据某观察,先生所带的不是杆子全部,而只是自己残兵,想来你的盟军之中一定有了变故,或为分赃不均或是几方早日有仇,现在正在撕摞不清,就是官军赶来也没有时间和那心思去管。”说道这里再次顿住话音,拿眼睛看向惊讶不已的吕世。
吕世惊讶于耿奎合情合理的分析,不由自主下意识的问道:“您怎么看出这些。”
那耿奎不由满眼鄙视道:“但看先生独自领军,还都是伤病之士,更何况,你的那些盟友,不过是乌合之众,一群鼠目寸光的鼠辈,在银山粮海面前不打个头破血流就已经是难得的出息了,这已经早就被城内官府耳目探知,哪里还有秘密可言。”但面对吕世却深施一礼,一脸佩服的道:“而我看先生所带大多伤者,更是兵微将寡,但却敢于与一己之力,顾全大局,为那些卑鄙小人独抗大军,先生,高义也。”
吕世连称不敢,但那耿奎却道:“只是你这里为大家挡了大难,却不一定有人感念你的好处,我都怀疑,现在先生带人,还进不进得城去。”
此言一出,吕世满脸尴尬,倒更是另眼相看了,看耿奎虽然外表粗豪,没想到观察事情却是如此入微,只这一瞬间就把自己的底细看尽,真的不简单,心中招揽之意更切。
于是也坦荡的将城内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耿奎当时一副想当然的表情,也不多说,就等着吕世问话。
这一下倒是让吕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朱铁见这耿奎粗中带细甚是喜欢,上前来一拍耿奎肩膀,“耿奎兄弟,这回你跟着官军前来进剿,却不想闯了个这么大的祸,不知道下一步作何打算。”言下之意,颇有惺惺惜惺惺的感觉。
那耿奎被一样粗壮的朱铁一拍,不但没有气恼,反倒感觉亲切,立刻回答道:“还能如何。官军那里是回不去了,如果先生不弃,我倒是想在先生这里寻个安身,为先生做些厮杀事。”耿奎这人爽快,也看出吕世目光长远顾大局,在这个乱世里是个可以安身交托的好所在,因此也不扭捏,直接就把想法说了出来,此言一出,按照规矩拱手下拜。
闻听此言,吕世大喜过望,当下抢步上前,一把拉起耿奎,真心欢喜道:“好好,我正要恳求兄弟留下帮我,只是兄弟本是军官,正是难以启齿,却不想兄弟耿直,怎么不让我大喜过望。”
朱铁闻听更是高兴非常,拉住耿奎双手,连连摇动,大喜道:“能和耿奎兄弟以后并肩战斗,真是畅快得紧畅快的紧啊。”
耿奎也高兴的与朱铁见礼,脸上不由讪讪的道:“只要大家不嫌弃我卖主求荣反复小人就好。”
吕世笑道:“为百姓,这样的反复就是大义,如此识大体的汉子我们结交还来不及,哪里还想其他。”言罢,再次拉住耿奎的手道:“来来。我与你引荐大当家的认识。”说着左右寻找过天星。但看看山上指挥的位子。哪里还有过天星人影。
朱铁见了。笑着道:“先生别找了。战事一起。大当家的就提着大刀奔下山去了。现在估摸着没过瘾。正寻人晦气呢。”
吕世苦笑着道:“这是什么事吗。一个当家的。整天的不干正事。就知道做个甩手掌柜的。一听厮杀就上瘾。要不明天开始。朱铁。你和几个兄弟一天揍他一顿。让他厮杀个够。”
耿奎一愣。感情这先生不是山寨大当家的啊。这次匆忙相投。可别所投非人。那岂不气闷。这回却是莽撞了。
朱铁闻听要自己揍过天星连忙摇手笑着道:“我可不敢。那是以下犯上。啊。对了。大当家临走时候说了。一切但凭先生一言而决。万事不必问他。”
吕世就更加苦笑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吗。于是连连叹息自己命苦。所托非人啊。
这番对答,却让耿奎放心了,在话里话外却是和那大当家的相处融洽没有隔膜,想来那个未见面的大当家的也一定是个仗义豪侠豁达之人,只有等见了再说了。
“这高兴的忘记问了,耿奎兄弟,你来的时候官军可以什么下步安排,乡勇那里还要什么行止。还请兄弟不吝赐教啊。”
耿奎就再次要按规矩下拜禀报,吕世一把拉住,笑着道:“咱们山寨规矩,不得跪拜,你这已经违背了规矩,少不得按军规打上十棍。”
耿奎一愣,怎么,山寨还有这样的规矩。
“不过你刚来,我没说清楚,却是我的错,也应该惩罚十棍,要不咱们悄悄的谁也不说,就这样两顶如何。”
耿奎突然心中一暖,看看军师眼中的真诚与俏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刚刚被俘投诚的拘谨与尴尬一扫而光。
于是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跟吕世说出,得了这些信息,倒叫吕世刚刚得到一强力助手的喜悦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一百四十章四面皆敌
吕世与耿奎探听官军乡勇动静还没完毕,过天星这时候大呼小叫的从峁梁底下爬了上来,弄得浑身是土,见了吕世的面抱拳施礼,大笑着抱怨道:“不过瘾,真的不过瘾,本来以为这些官军气势汹汹的赶来,怎么的都要好好厮杀一阵,却不想,一阵下来,那些人就熊了,真是各个孬种啊。”
耿奎闻言不由得老脸一红,把头低下不言语。
吕世忙笑着问道:“难道你个大当家的就希望兄弟们和那官军死磕一场,然后来个两败俱伤让你过瘾?”
“那到不是,那到不是,只是,只是。”过天星嘿嘿笑着,尴尬的解释但又说不出什么。
吕世无奈的摇头,还要说点什么。
过天星一见,忙找话题转移视线,这时候一眼看见吕世身边多出来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当时诧异的道:“咦,这位兄弟面生,却不知道怎么称呼?”
还想要说几句他盖叫天擅离职守的吕世只好打住话题,转身给过天星介绍道:“大当家的,来来见过我们新入的这位豪侠仗义的好汉。耿奎,原先的米脂总旗,现在加入了我们,这一战能这样快的结束,多亏了耿奎兄弟大义擒获了官军带队总兵,为我们山寨立了大功。”
然后还不等吕世介绍过天星,过天星已经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红着脸的耿奎,左看右看,然后一怕他的肩膀,哈哈大笑着道:“好小子,你就是在谷口叫住那个狗屁总兵,不要他进谷,害的我们差点伏击不成的那个家伙吧。”
耿奎点头,只是连连说惭愧。
“惭愧就不必了,这里通外国胳膊肘往外拐的大罪要罚。”盖叫天蛮不讲理的道。
耿奎当时就蒙了“这是什么道理?那时候我还没加入你们山寨呢啊,那时候叫各为其主啊。”
“军师开恩,晚上就让我罚耿奎兄弟白酒一坛如何?”
大家一愣突然大笑起来,吕世点着过天星的鼻子道:“你就说你嘴馋,想借着耿奎兄弟的加入喝酒,哪里来得这般弯弯绕?”
耿奎这次是真的开心大笑起来,看眼前这个汉子,这个大当家的还真是粗豪侠义没有心机之人,这样的汉子,追随得。
正说笑间,带着疲惫和硝烟的三叔走到吕世身前,也要施礼,吕世连忙先行拜下,一脸感激道:“都是小子们无能,劳动三叔亲冒矢石。”
三叔打断吕世的话,故作轻松的道:“军师休要多说,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长辈怎么能不管?都是老不舍心的,但是军师在危机时候不忘袍泽,不计较怨恨,一力担当,这让三叔欣慰,有了这样敢于为袍泽不顾生死的千秋仗义,那我把这个小子交给你也就真的放心。”言罢不等吕世说话,面容一整,深深给吕世拜下,慌得吕世手足无措的还礼也不是扶起也不及。
“军师且末推迟,这一礼非是三叔拜你,是替我那莽撞的小子拜你,是代卧牛山现在近万父老兄弟拜你,我们这一代老了,操不动心啦,一切都看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啦,一切都拜托军师啦。”
吕世惊慌失措的赶紧扶起三叔,笑着道:“三叔说笑,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三叔督促鞭策才是我们不犯错误,少犯错误的根本,哪里敢说三叔老了?”
这番对答双方都出真心,更是让早就围在身边的所有人感动。
看看过天星要说什么,吕世马上转变话题,这个大当家的就是冲动。不一定在这个时候说出什么话来啊。
吕世将耿奎推出来个打击介绍,好一阵谦虚之后,吕世问道:“经此一战,我们损伤了多少兄弟?”
这个习惯性的问题在无数次被吕世提起过之后,大家更是对吕世心折,所有的杆子在战斗之后,第一个问的都是缴获,那才是那些当家的或者是头领关心的,还有哪个如吕世这般无论什么时候第一关心的就是这些杆子的生死?只有吕世才真正的把这些如草芥般的百姓流民放在心上,这怎么不让人心折?
过天星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哈哈笑着道:“先生,此一战我等折损兄弟不过区区十几人,但是缴获却是无数。”
吕世轻轻点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
赵兴上前笑着答道:“缴获两千官军精良武器,还俘虏了一千五百精壮乡勇,三个百户,几个总旗,最可喜的是俘虏了一个边军副总兵。”
“但是这些都是烫手的山芋,处理难办啊。”吕世叹息的道。
“这有何难?”独角怪这时候也兴奋的大步上山,老远的就听到吕世的话语,当时疑惑的问道。
”怎么不难?”吕世皱眉问道。
“老规矩,乡勇充实部曲,当官当场砍杀。这都是老规矩了。”独角怪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却不可。”吕世轻轻摇头道。
“为何?”
“这次乡勇都是各地堡寨征集,全有家属在那堡寨之中,我们裹挟了他们,他们有家属在外,难保不生异心,下一步我们还有要事要做,万一不好,这一千五百人哗变那就是大祸事。”
众人闻听当时一愣,但想想真的出现这样后果不由各个面色大变,现在自己这些人马,按照吕世的要求,加在一起才不过两千出头三千不到,那乡勇就占了整整一半,真要哗变那就万事皆修。
“那军官。”
“军官就更是杀不得。”吕世还是摇头道,看看大家诧异迷惑的表情,又见这独角怪也和自己绑在了一起,于是,吕世也不隐瞒与他,把自己从耿奎那里得到的消息,仔细的给大家分析道:“原先我们是盟军一部分,杀了个把军官胥吏,那也有不沾泥顶缸,官军报复围剿,也一定先拿不沾泥开刀,我们还可以缩起脖子来,悄悄抓紧时间练兵发展,但这次我们独立阻挡官军,我们就走到了台面上,这些千户所的百户什么的无所谓,问题就是那个总兵,那可是边军之人,大明边军大多以将门和姻亲联系,非常抱团,也非常顾惜颜面,我们如果杀了这个总兵,那就要激起边军的强烈反应,边军现在没有腾出手来,等冬天一来,蒙古鞑子退去,那官军正好拿我们开刀,尤其刚刚耿奎兄弟言道,那张家堡漏网之鱼张元,也已经得到消息,对外放出话来,如果有破卧牛山的,将额外悬赏五万银子。”
大家闻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最要命的是,这厮放出话来,言道我们这次破了张家堡,在他家里收缴了五十万白银,还有十几万石的粮草,言明,山寨一破大仇一报,这些原本他家之银钱尽归破寨之人所有,自己分文不与索还。”
在场之人全部变得哑口无言,只剩下一阵阵的吸气声了。
张元,真的狠毒啊,合计五十五万的银子的赏格,哪个不动心?且不说别人,就是那些有实力的杆子若是得到这个消息,都会与卧牛山山寨为敌,只要打下卧牛山,就是最少五十万的银子纳入囊中,这个买卖怎么不让人疯狂?
除了各路杆子,想来冬天无战事的边军也会很乐意搀和一脚。
现在的大明边军,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
吕世记得在自己读的一段历史书中记载过这样一段对边军的描写:万历以后,国家财政入不敷出,拖欠军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加上官吏的克扣,士卒能领到的饷银就很少了。在明末灾荒连年,粮价陡涨的情况下,士兵的生活更陷于绝境。天启七年八月,陕西巡抚胡廷宴的疏中说:“临巩边饷缺至五,六年,数至二十余万;靖卤边堡缺二年、三年不等;固镇京运自万历四十七年至天启六年,共欠银十五万九千余两。各军始犹典衣卖箭,今则鬻子出妻;始犹沿街乞食,今则离伍潜逃;始犹沙中偶语,今则公然噪喊矣。”
崇祯年间,卢象升任宣大总督时,在巡视山西边防后给朝廷的报告中说:“今逋饷愈多,饥寒逼体。向之那钱借债勉制弓矢枪刀,依然典卖矣。多兵摆列武场,金风如箭,馁而病、僵而仆者且纷纷见告矣。每点一兵,有单衣者,有无袴者,有少鞋袜者,臣见之不觉潸然泪下。”
在另一件奏疏里,他又说:所辖之军,其饷银自去年十一、二月到今,分毫未领也。各军兵虽复摆墙立队,乘马荷戈,而但有人形,全无生趣。往时见臣督临,犹跪路跪门,纷纷告讨。此番则皆垂首丧气而已。彼其心岂不甚苦,势岂不甚危,情岂不甚迫?盖知臣无以应之,讨亦如是,不讨亦如是,故付之含泪不言耳。微臣知此,亦不觉泪从心底出也。况时值隆冬,地居极塞,胡风朔雪,刺骨寒心,微臣马上重裘,犹然色战难忍,随巡员役,且有僵而堕马者。此辈经年戍守,身无挂体之裳,日鲜一餐之饱。夫独非圣明宇下苍生、臣等怀中赤子乎?铤而走险,所不忍言,立而视死,亦不忍见。一镇如此,三镇可知。”
只要一战破了卧牛山,那边军一镇一年的接近一年的吃食就全有了,这样饿狼看到这样一块肥肉怎么不疯狂扑上?
更何况现在的三边榆林镇就归延安岳和声管辖,岳和声这回丢了米脂,闯出这么大的祸患,那一定要找一个杆子遮挡自己的过失,现在来看,原本想用不沾泥顶缸已经不可能了,现在自己已经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这真是怀璧之罪了。
面对即将疯狂扑上的群狼,卧牛山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一章慨然面对
面对泰山压顶的情势。面对即将疯狂扑上的群狼。卧牛山怎么办?
这是个大问题。这是个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就连一向乐天派的盖叫天也吸着冷气面带惊恐了。
三叔这次却上前。笑着道:“怎么啦?天塌下来啦?看你们一个个的出息。咱们上山起事。就算跟官府老财彻底的对上了。哪里还有退路?不过是你绞杀我。我抵抗你。看谁命硬。现在这个结果也是早就应该有预见的。不过是来早来晚。现在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拍。你们这些年轻小子。能打能杀的还怕的什么?”
吕世接口道:“三叔说的对。不过是早晚的事。打败了。再从新来过。打胜了就是又一番天地。这次不过是我们还弱小。却碰上了这个张元这厮。我们没有准备。不过也没什么。暴风雨也不是马上就来。我们还有一段时间谋划。据耿奎兄弟言道。那官军还在延绥边地和蒙古鞑子打生打死。一时半会也罢不了兵。即使是罢兵也还要休整调度。哪里来的那么快?”
看看再次点燃起信心希望,吕世再次道:“还有这个张元,虽然使下了这个毒计,但是即便他身价巨万那也要招揽不是,那些眼红的乡勇有心,也不过是一家几百人马,还要有个牵头的归拢,也不是一朝一夕,同时这次我们轻轻松松的干掉了二千乡勇,这回给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一个教训,一个警告,一个误判,想我们百战余生大多伤兵的就可以做到这些,那要是给我们一定的时间,还不更让他们胆寒?这样岂不更加拖后了他们进攻的时间?所以啊,只要给我时间,不要多,就是两个月,不,一个月,我就不惧他们的进攻。”
赵兴双手一砸,懊恼自责道:“都是属下考虑不周,没有把漏网在外的张元那厮的情况先与先生说明,到这时候却成了大祸患,当初我若是尽早说明着张元狠毒能量,也不至于弄得现在大家手足无措,请先生责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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