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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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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公子脸色微变,看着四周的人,双眼充血地怒道:“这里是泰安州,我爹是知州,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要你死在这里!”
朱栩心里一顿子怒火,冷声道:“往死里打!”
“是!”
禁卫如狼似虎的扑过来,哪怕这些人手里有兵器,三两下也被夺过来,按在地上狠命的踹。
冯公子身体本就被掏空了,此刻被一个禁卫打倒在地,踩着头,依旧在大喊大叫:“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
咔嚓!
“啊……”
冯公子仰头大叫,青筋暴露,大滴大滴的冷汗满脸。
双腿被折断,扭曲的不成样子。
咔擦咔嚓!
啊啊啊!
惨叫声在这处大院子前响起,四周的人都惊呆了,在泰安州,居然真的有人敢打断冯公子的腿!
“公子,那人昏过去了,其他的都打断了腿。”一个禁卫过来,向朱栩抱拳道。
朱栩狠狠吐了口心中的浊气,道:“拿水泼醒了,吊在泰安州的衙门大门前,给所有人都看看,老曹,你善后。”
“是。”曹化淳道,同时低声道:“公子,只怕这里不安全了,得早点离开。”
朱栩点头,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尾随着船队,这里这么大事情,肯定会有人来查,道:“准备一下,过一会儿就去济南。”
曹化淳应了一声,便开始安排。
“小姐,他就是跟我们住一个酒楼的那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横波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侍女道,语气还有残余的不满。
顾横波穿了一件鹅黄色短身长裙,俏脸温润,眸光如水,打量着朱栩,轻声道;“应该是性情中人。”
“公子,快点走吧,知州怕是已经带人来了。”
“是啊,快走吧,不然他不会放过你的……”
围观的群众看不下去了,纷纷低声给朱栩递话。
朱栩笑了,抱拳道:“多谢诸位乡亲,告辞!”说着,朱栩就转身上了马车,颇有些快意恩仇之后,就要远盾的豪侠模样。
那侍女一见,顿时哼道:“小姐,这个人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现在要跑了。”
顾横波微微一笑,道:“这是君子不立危樯之下、好了,我们走吧。”
“是。”侍女道。
朱栩走了没多久,就有一群人摸入泰安。
“微臣参见皇上。”
山东总兵吴襄在朱栩马车旁跪下,半跪道。
朱栩从马车上下来,摆手笑道:“免礼,平身。”
“谢皇上。”吴襄站了起来道。
朱栩下了马车,四处看了看,道:“没有其他人知道朕来了吧?”
吴襄道:“回皇上,只有臣知道,其他人并不知。”
朱栩点头,吴襄带了两千人,应该足够保护她了。想了下,他转头看向曹变蛟道:“都查到什么了?”
“回皇上。”曹变蛟道:“山东谎报灾情,骗取朝廷赈灾,减税,户部知情,故意克扣赈灾钱粮,挪作他用。”
朱栩眉头挑了挑,简单的一句话,里面藏了无尽的信息,他都要揣摩好一会儿才能明白。
第620章 旨意入京
曹变蛟说完,拿给一个文本递给朱栩。
朱栩翻开看了看,内容相当简洁:泰安府,景正元年,大旱,请减税二成,日期是景正元年,二月。
“未卜先知啊……”
朱栩眉头动了动,不由得笑了,这泰安府在年初的时候就预知了会有大旱,大旱的程度,提前写好奏本,准备随时呈递上去。
他大概也明白了傅昌宗为什么克扣赈灾钱粮了,傅昌宗知晓下面的人在欺骗朝廷,可天下这么大,没有办法一一核实,查证,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稳住地方,相安无事。
这件事情上,傅昌宗说不上对,可要是纠错就显得他这个皇帝太过苛刻,无法体谅朝臣的一片赤诚为国之心。
好在“政改”已经过关,朱栩可以大刀阔斧的对中下层进行清洗。
“走吧,去济南,朕想看看鹰扬军的军容!”朱栩收起这道文本,淡淡说道。
吴襄抬手,道:“微臣遵旨!”
刚走一步,朱栩又道:“老曹,你去船上,一千神机营跟着朕,其他原地待命。”
“遵旨!”曹变蛟毫不犹豫的道。
曹化淳神色微怔,旋即若有所思的道:“遵旨。”
朱栩上了马车,在神机营与吴襄两千兵马的护卫下,开拔向济南。
曹化淳看着大军的背影,刚才的若有所思陡然透亮起来,没有犹豫,转身回返,他要去船队继续迷惑所有人,同时看看会不会有人在船上对“皇帝”动手。
在朱栩秘密进入鹰扬军的时候,他的密旨也终于进入了司礼监。
班房内,刘时敏坐在桌前,将一道道飞鸽传的信摊开,一一看去,仔细审视,脸色越来越凝重。
毕自严出京巡视河道,申用懋出京督查全军,他要出山海关慰劳辽东军民。
这就是等同于……内阁空了!兵部空了!司礼监空了!
刘时敏直觉口干舌燥,他在宫里多年,在司礼监历经天启,崇祯、景正两朝,对朝局异常的敏感,尤其是对景正皇帝,他更是知晓!
这样一道旨意,整个北直隶都将成为地狱!
刘时敏一向镇定,此刻心脏剧烈跳动,头上经不住的冒出冷汗来。
他双手颤抖的拿着这几道密信,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内监站在柜子边上的阴影处,微低着头,无声无息,仿若不存在。
刘时敏这个时候如芒在背,虽然这个内监没有抬头,可他还是感觉到了,心神猛的一凛。
好一会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肃谨道:“奴婢遵旨。”
那个内监对着刘时敏微微躬身,悄然退出了刘时敏的班房。
刘时敏深吸一口气,拿出一道空白圣旨,提笔就开始写起来。
没多久,四道圣旨就写完了,等墨迹干了,他起身前往御书房,盖印。
在御书房前站班的冯祝详细检查一番,在他的注视下,盖完印,这才算完整的圣旨。
最先接到旨意的是毕自严,待刘时敏一走,他与孙承宗对坐,面面相觑。
朱栩这是非常直接的阳谋,孙承宗自然看得出,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忧,看着毕自严道:“毕大人,此番出京,想必要耽搁长久一点了。”
毕自严微微摇头,心里有些难以言说。
皇帝的行事是越来越没有章法,将祖制,基本的规则都踩的支离破碎,这一次,怕是整个京城都要天翻地覆。
“你说,皇上到底要做什么?”毕自严抬头看向孙承宗,表情似忍不住的问道。
孙承宗闻言就皱眉,他现在也越来越看不懂皇帝。
在过去,他的目标异常的明确,建奴,宗室,勋贵,东林等等,行事虽然都是谋定后动,可往往显得粗暴,所有行为目的都能一目了然。
可现在呢,这么大的动静,真的只是为了“新政”的顺利实施,杀鸡儆猴吗?顺手再清除阉党?
他们都已经不相信了,皇帝做一件事绝对不会为了简单一个目的,这件事如此浩大,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孙承宗想了又想,心里有些沉重,面色不动的道:“不论任何,景正中兴在即,你我都应该勠力同心,协助皇上完成大业!”
毕自严好一阵子才点头,刚要说话,许杰就进来道:“大人,申尚书求见。”
毕自严与孙承宗猛的对视一眼,旋即道:“快请。”
申用懋急匆匆而来,手里拿着一道圣旨,一进门顾不得见礼的道:“二位阁老,皇上传旨,让下官即刻出京,巡查全军。”
毕自严与孙承宗顿时变色,还不等他说话,许杰又进来道:“二位大人,刚刚司礼监透出消息,刘公公将出京,前往辽东慰劳军民。”
这次不止毕自严,孙承宗了,申用懋脸色也在变。
刘时敏坐镇皇宫,是一颗看不见的定海神石,他要是出京,皇宫就真的空了,皇帝的意志就等同于完全消失!
许杰话音刚刚落下,一个侍卫进来,道:“禀报几位大人,东厂那边传来消息,皇上下旨,命魏忠贤即刻清查几件大案,若再有拖延,三天内,立逮不赦!”
这会儿孙承宗,毕自严两人都坐不住了,身体缓缓站起来,目露骇色的看着身前的几人。
申用懋,许杰也都神色惊恐,不能控制。
许杰压抑不住的慌乱,看着毕自严道:“大人,这么一来,整个北直隶都将是魏忠贤的了……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毕自严与孙承宗刚刚还算镇定,这会儿是彻底慌乱了。
皇帝有信心,不管不顾的将北直隶交给魏忠贤折腾,可他们不能!
魏忠贤如果乱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死多少人,坏多少规矩,天启四年的旧事决不能重演,再不能出现一本《三朝要典》!
申用懋很快回过神,还是着急的道:“二位大人,下官若一出京,巡防营必然落在阉党手中,现在到底该如何,总要有个办法?”
兵权这种事向来敏感,尤其是现在京城唯有巡防营的实力最强,别说是居心叵测之人,哪怕是朝廷忠臣,也没有谁就敢放心!
毕自严一向主持政务,看向孙承宗道:“孙大人久在军务,可有什么办法?”
孙承宗沉吟了半晌,摇头道:“兵权……皇上向来控制的极严,若是往常我以‘紧急事态’为由倒是可以调附近的兵马……现在不行!”
几人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皇帝刻意调走两大营,只怕是早就防着他们调动其他军队了。
毕自严坐在桌前,凝目望着外面,如同老僧坐定般,脑海里飞速转着念头。
申用懋与许杰都是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担忧都快要无法自控。
魏忠贤是什么人,当初死在他手里的,阁老,六部尚书还少吗?莫不是还要再来一次,那他们这些大臣还有何颜面立在朝堂之上?
孙承宗倒是不着急,他对朱栩有信心,虽然看似没有任何防备,这才最可怕的。
魏忠贤不是傻子,现在真正担忧的,应该是他!
毕自严脑海如闪电的思忖半晌微笑着对申用懋道:“申大人不用担心,皇上自有安排,这么做,未尝不是想要保全你。”
申用懋一怔,抬手道:“大人……”
毕自严微笑,神色自信的道:“既然皇上说了是‘即刻’,那申大人今天就离京吧,无需再来禀报,该交代给曹钦程的认真交代一番,其他的,无需过多在意。”
申用懋有些不明所以,刚才还忧虑丛丛,现在怎么就突然如此斩钉截铁了。
第621章 磨刀霍霍
孙承宗跟着心里一动,看向申用懋道:“申大人,做好分内事就行,这件事我们自有安排。”
申用懋有些犹疑的看着两人,过了一会儿若有所悟的道:“下官遵命。”
许杰看着申用懋的背影,一头雾水,三人好像在打哑谜,就他没有听明白。
毕自严抬头看向许杰,道:“你拟个办法,这两日想办法让六部尚书都离京,这北直隶,就交给魏忠贤折腾。”
许杰一怔,一会儿有些明悟的道:“大人的意思,皇上这道旨意,就是暗示让诸位大人都离京?魏忠贤可能会对诸位大人动手?”
毕自严笑了声,道:“你明白就好,我们不在的时候,内阁政务不能丢,你要担起责任。”
“下官遵命!”许杰立刻抱拳道,这可是信任!
毕自严挥退许杰,自信的神色慢慢消散,转头看向孙承宗道:“孙大人,皇上没有提及你,你可有其他安排?”
孙承宗心底也疑惑,猜不透,不过皇帝有意让大臣们都离京,不止是为了躲避魏忠贤,也是要推动“新政”在地方实施,默然一阵道:“我去一趟西南,检查一下六省的政务,军务。”
毕自严点头,他们都各有要事办,乘此机会倒是能专心做事了。
至于魏忠贤,他翻不了天!
东厂大堂,魏忠贤高高在座,桌上摊着的是刚刚收到的圣旨。
“立逮不赦”四个字,平平常常,却是异常的刺眼。
其他各处的动静也都传了过来,让他一直淡定的内心不能继续安稳。
“为什么?”
魏忠贤神色不动,内心却翻涌。
皇帝离京之前的态度,分明是给足了他时间,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这么的逼迫他?
不过侯国兴等人都面色振奋,这道旨意在他们看来,就是杀人的利剑,足以横扫北直隶!
魏忠贤心里起了一丝担忧,旋即黝黑的脸上出现一抹厉色,暗自道“你想要乱,我也想,我就顺你的意,做我的事!”
魏忠贤太阳穴一鼓,看着侯国兴等人淡淡道:“皇上旨意已下,咱们就该动起来了。侯国兴,客光先你们立刻去顺天府,就留在那,协助顺天府登记‘纳税名单’,但凡不签名的,拿着人证物证,缉拿入狱,概莫能外!”
侯国兴,客光先大喜,抱拳大声道:“是公公!”
两人说着,眼前就闪光,仿佛看到了无数银子在向他们飘来。
顺天府的动作比东厂还快,近来低调行事,效率反而更高。
作为京城的核心,顺天府也是风暴的暴风眼,陈奇瑜等人一丝都不敢大意,可现在又遇到了麻烦事。
陈所闻,楚宗先站在陈奇瑜桌子前,都是一脸凝色。
楚宗先反着手里的大本子,道:“大人,下官仔细查询了北直隶的田亩文策,发现那些大地主都将田亩转移,分散了,现在就是想要找人登记,都找不到,对不上号!”
“还不止。”陈所闻沉色道:“各地知府,知县都上奏了灾情,要求减税,税额与朝廷征收的相差无几!”
“有些田亩本就是外地人所有,他们以路远不便为由,拒绝来京城。”
“据下官所知,这些地都还掌握在原本所有之人手里……”
“大人,不好了!”
突然间,一个差役冲进来,急声道:“大人,宛平县一个寡妇突然烧毁了十几亩地,带着两个孩子,在屋里自焚死了!”
其他人还发愣,这样的刑事案也没什么大不了,要惊动他们吗?
陈奇瑜却脸色骤变,沉声道:“你是说,是官差上门登记名单之后?”
差役低着头,道:“是,据说她死活不答应,以死相逼,没想到是真的。”
陈奇瑜神色变了又变,坐在那眼神闪烁个不停。
陈所闻,楚宗先都惊变,这件事将顺天府,将朝廷推到了一个极其不堪的位置!
“官差收粮,逼死孤儿寡母”!
这样的话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北直隶,顺天府将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陈所闻猛的醒悟,看着那差役大声道:“查清楚了吗?是真的,还是有人恶意所为?”
楚宗先神色慌乱,抬头向陈奇瑜道:“大人,真假已经不重要,这件事一旦传出,必然民情沸腾,谣言汹涌,我顺天府想要再做事,将难上加难!”
陈奇瑜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件事势必会将顺天府,朝廷推到极其不利的位置,百姓,士绅们必然愤怒,那些读书人更是会口诛笔伐,恐是他这个顺天府尹用不了多久就要下狱了!
“假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侯国兴,客光先大步而来。
他们身穿鱼龙服,要配绣春刀,带着二十多东厂番子,近乎是硬闯进,威风凛凛,霸道无比。
陈奇瑜对东厂可以说是厌恶至极,眼见两人,不由站起来,冷声道:“你们来干什么?”
侯国兴抱着刀,嘿嘿笑道:“当然是为了案子,顺天府大火案,宫门前刺客案,鲁总兵现在还昏迷不醒,陈大人不会忘记了吧?”
陈奇瑜不想与这群人废话,直接沉着脸道:“说你们的来意,否者本官就要赶人了!”
侯国兴不在意,从怀里掏出圣旨,阴测测地笑道:“皇上的圣旨到了东厂,如果你们顺天府办不了,我们东厂很愿以代劳。”
陈奇瑜接过来看了眼,眉头顿时紧皱,那三天时限,不止是给魏忠贤的紧箍咒,更像是给他的催命符!
他心里翻涌一阵,强压着不安道:“你们想要怎么做?”
侯国兴一脸不在意,道:“从京城开始,所有的大户,地主都要如实写下‘诚实纳税承诺书’,但凡不写,我们就翻旧账,所有人都不写,那就所有人都进大牢,抄没家产,田亩一律充公,省的麻烦……”
陈奇瑜与朝廷的诸位大人都是力求稳定的,哪里肯答应,直接拒绝道:“东厂只是协助,一切当以我顺天府为主,没有我的命令,东厂不得乱来!”
侯国兴眼神笑意愈浓,凑近陈奇瑜道:“陈大人,你别忘了,我们东厂可正在查案,这些可不归顺天府管。”
客光先上前一步,冷声道:“陈大人先忙,今晚开始,我东厂缇骑四散而出,但是抗命不从,一律严惩不贷!”
第622章 都动了
侯国兴与客光先,来去匆匆,不等陈奇瑜说话,带着一群人,如同烈风一般走了。
留下顺天府一干人,面面相觑。
陈奇瑜面色变幻,北直隶是他统辖的,他不希望出事,转向陈所闻与楚宗先沉声道:“立刻召集那四大家族的家长,如果他们不来,或者拒签签署,直接拿下!”
“遵命!”
两人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都肃声应道。
顺天府的衙役四散而出,陈所闻与楚宗先都亲自登门。
周府。
周家是北直隶的大户,单单院子就占地百亩,人口超过两百人,房子看似老旧,可里面富丽堂皇,如同一个小型皇宫,家仆云集,来来去去。
楚宗先带着人站在门口,周家的管家苦口婆心,就差哭了的道:“楚大人,我们家老爷真的不在,昨天就去山西了,那里的租户出了问题,赶着处理去了……”
楚宗先阴沉着脸,道:“别跟本官说着这些废话,我这是最后一次!要么老老实实的按照府衙的要求,上交田亩的明细,你们只有一个时辰,如果超过一个时辰不上交,顺天府就上门拿人!”
管家是一个五十多的老人,楚宗先的话他仿若没有听到,继续苦着脸道:“楚大人,我们家老爷真的不在,你就是真的抄了我们周家,我也没办法将老爷给您变出来啊……”
楚宗先冷哼一声,转身道:“调集府兵,给我围了!”
“是!”
楚宗先调集了三百人,刀剑出鞘,将周家团团给围住。
周家的这管家眼神毫无波动,脸上却苦笑连连的跑过来,拦住楚宗先道:“楚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周家可是书香世家,祖上都是有人为官的,没有大罪,你不能随意的围我们的院子……”
周管家真的不担心,他们周家在北直隶根深蒂固,关系网错综复杂,哪怕朝廷历经改变,朝廷高层屡次清洗,可他们周家的关系依旧还在!
再说了,这次是四大家族以及诸多大小家族的联盟,周家真的要是被朝廷怎么样了,整个北直隶都会乱起来,顺天府绝对不敢这么干!
楚宗先自然能看得出这周管家分明是有恃无恐,他也懒得再废话,箭在弦上,由不得顺天府不出手了!
李家。
陈所闻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模样的李老爷,神色阴沉的说不出来。
他昨天还听说这位老爷在云翠楼一晚上包了两个头牌,欢乐的不行。
李老爷闭着眼,胡子上还站着饭渣,神情枯槁,仿佛真的一只脚已经踏入棺材,嘴唇微动,嘟囔着道:“陈大人……你说什么……”
陈所闻面色难看,盯着这位李老爷一字一句的道:“本官只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老老实实的写好承诺书,送到本官手里,超过一点,本官就直接抄没李府!”
陈所闻说完,带着人就走。
这些人的可恶他是见识了,这一次,顺天府绝不会再退让!
一来这群人激起了他们的怒火,二来魏忠贤已经张开獠牙,他们没有时间再慢慢磨了。
李老爷不等陈所闻完全出门就冷哼一声,睁开眼,眼神里都是坚定的傲色,面带不屑。
陈所闻与楚宗先又去了其他两大家,一个宿醉未醒,一个直接拒之不见。
其他衙役也将京城附近大大小小家族走了个遍,结果是花样百出,千奇百怪,总之就是顺天府一个名单都没有收集到,要么直接拒绝,要么观望,将整个顺天府差役都给激怒,恨不得冲进去抢了。
陈奇瑜站在刚刚修建好的顺天府大门前,门口站着陈所闻等人,以及顺天府所掌握的府兵,足足两千人!
陈奇瑜不是庸官,早就做了最坏的准备,无声无息的从各处调集兵马,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陈所闻看了眼边上的沙漏,低声道:“大人,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与东厂有何区别?”
陈奇瑜面露冷色,淡淡道:“我们要抢在魏忠贤之前动手,事情必须掌握在我们顺天府手里!”
楚宗先赞同陈奇瑜的做法,事情必须掌握在他们手里,否则会天下大乱,失去控制!
沙漏一点点消失,时间也一点点耗去。
等的人,终究是没来。
陈奇瑜猛的挺身上前,沉声喝道:“动手!四大家族为乱不法,草菅人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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