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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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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龙,冒辟疆,龚鼎孳,顾横波,柳如是等人再次聚集,算是入京前的最后一次聚会。
这一次是在趵突泉边上,一个精致的庭院内。
几个人坐在亭子里,看着四处葱葱绿绿的景色,心情格外的大好。
“龚兄,你的那份弹劾,有些莽撞了。”陈子龙看着龚鼎孳说道。
冒辟疆对龚鼎孳公开弹劾杨凤仲是心知肚明,无非是被那朱慕宇的话说动了心思,想要去拍皇帝以及巡抚衙门的马屁。
顾横波不喜欢别人对龚鼎孳轻蔑,不过陈子龙的“身份”更高一些,她抿了抿嘴,没有出声。
一旁的柳如是同样心如明镜,一身男儿装,挽着长长的马尾,表情平静,拿着笔,正在写着什么。
龚鼎孳心里对陈子龙也是极其不服气的,晒然一笑的道:“杨知府与陈兄的陈家乃是故交,陈兄这么说,我并不奇怪。只是这位杨大人这一次收礼近十万两,严重违背了朝廷的法纪,不知陈兄怎么看?”
龚鼎孳的话很刺耳,直击要害。
其他人都情不自禁的抬头转头看向陈子龙,神色各异。
朝廷出的“九条规定”,外界都称之为“廉洁九规”,是斩向所有官吏的。看似去堂堂皇皇,大义凛然,无可辩驳。可实际情况是太多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哪怕这些规定再怎么光明正大,也不能阻止人们的“常识”与“习惯”。
“错的多了就是对的”,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异常贴切。
杨凤仲的事,在过去百年都已经是习惯,你要是不送礼,不收礼那才是异端,不合群,要被排挤。
朝廷的法规与现实产生了强烈的冲突,对整个大明的官员,士林都形成了严峻的考验。这个考验的背后,藏着士林阶层对朝廷新政的真正看法,以及朝廷通过种种规定在遴选合适的人入政的同时删除“违规”的人。
柳如是停下笔,抬头看向陈子龙。
大明的士林阶层最喜欢讲的就是大义,以各种大义要求自己,要求别人。现在大义笼罩在自己身上,该如何自处?
陈子龙神色不变,瞥了眼众人,淡淡道:“据我所知,杨大人去年拿出了三千两赈济灾民,是山东最多的。”
龚鼎孳顿时就嗤笑一声,道:“陈兄倒是好口才,就是不知道巡抚衙门是不是这么想的。”
顾横波一听,脸上带笑的道:“当日若不是黄巡抚已经察觉,龚公子已经强闯杨府向黄巡抚当面告发了。”
柳如是转头看了眼顾横波,又看了眼龚鼎孳,落笔写到:“投机取巧,溜须拍马,行贿受贿,官不正之因;官不正,心难平,蝇营狗苟,人浮于事之果……”
陈子龙没有理会龚鼎孳,还不知道柳如是已经走在了实实在在的关心国之大事的路上,转头看着她道:“如是,明日我即将启程入京,准备今年的科举,你……是否与我同往?”
柳如是已经决定随朱栩的船队一同南下,虽然并不能与皇帝一起,可也想知晓皇帝要做什么,尽一份力。
她头也不抬,笔耕不辍的摇头道:“如是一介女子,进京也无事,小妹在这里祝陈兄一朝高中,夕入朝堂,为君为民,一展抱负。”
陈子龙看着柳如是,眉头微皱,他从柳如是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以往她可从来不会说什么“为君为民”这样的话。
龚鼎孳见陈子龙吃瘪,心里暗爽,抢着话头道:“如是,可否为我引荐那日的朱兄,我有些事情想与他说。”
柳如是笔头一顿,抬头看着他道:“龚兄为何如此说?”
龚鼎孳瞥了眼众人,也不藏着,直接道:“那日我也去了杨府,恰好看到如是与朱兄也在,想起那日的话,我与朱兄分外投契,想再交流一番。”
柳如是神色不动,心里却明白,只怕是杨凤仲对待朱慕宇的态度让龚鼎孳看出了什么。
“龚鼎孳此人心术不正,若入朝堂,非天下之福。”
柳如是心里暗道,微微低头,继续写着,道:“龚兄误会了,我与朱兄只是偶遇,那日陈兄也在,我并不知道他住处何在,也未曾再约。”
陈子龙自然知道,可柳如是显然与那朱慕宇不是泛泛之交,心头雾霾,面上带笑的解围道:“是,龚兄误会了。”
龚鼎孳看了两人一眼,心里冷笑“你们想独吞,不引荐,我也有别的办法!”
龚鼎孳错过了强闯杨府,做大声势,可还有一个机会!
他已经听说,皇帝明日要在巡抚衙门召见山东各级官吏,那个时候,如果他强闯,举告杨凤仲,效果一定更大,皇帝一定会记住他,重用他!
第648章 训话
第二日,朱栩穿着一身的常服,拿着折扇,不急不缓的来到巡抚衙门。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黄承元,阎鸣泰领着山东的一干文武官员,站在门前,迎接着朱栩。
朱栩带着曹化淳,曹变蛟,以及两百禁卫,虽然身穿常服,也是威严尽显。
“平身,进去叙话吧。”朱栩笑着说道。
“谢皇上!”
黄承元,阎鸣泰领着一群人,大部分都很忐忑,敢于平静对待的没有几个人。
现在是景正朝了,不是天启,万历,朝臣们拿着鸡毛就可以横怼皇帝。
朱栩来到大堂,看了看,微微点头,平淡低调,没有什么奢华。
曹化淳,曹变蛟分列在他两旁。
朱栩坐下后,一群官员陆陆续续的进来,躬身肃立在他面前。
除了巡抚衙门,总督衙门,还有各地的知府,差不多三十人,算是山东管理层了。
“都坐吧。”朱栩拿起边上的茶,微笑着道。
“谢皇上!”
一群人又抬手,分文武坐下,然后都微侧着身,等着朱栩训话。
朱栩喝了口茶,然后看向众人,从容自如笑着道:“朕这次南下,有不少目的,其中之一,就是让没有见过朕的,朕也没有见过的官员,咱们相互见见,免生误会。”
一句“免生误会”让众人都心头狂跳,眼前的皇帝可是景正,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存在!
众人越发恭谨,生怕有什么真被皇帝“误会”。
朱栩见众人都不说话,不由得笑了笑,道:“不用紧张,朕不吃人,嗯,先从黄巡抚吧,你先说说,咱们都放松放松。”
黄承元面色肃然,刚要起身,朱栩就摆手道:“咱们今天就是聊家常,不用站着了,就坐着说。”
黄承元犹豫一下,抬着手坐下,道:“回皇上,山东各项政务微臣已经熟练,巡抚衙门以及各地官员都非常支持,关于‘新政’微臣也已经展开,目前顺利。”
朱栩“唔”了声,这也算是朝臣们应对他这个皇帝的惯用手段,“言简意赅”又“毫无内容”。
“阎总督,你说说?”朱栩声音提高了一点。
众人立时就知道朱栩对黄承元的回答不满,阎鸣泰不敢继续套路,连忙道:“回皇上,总督府已经抽调了五千精兵强将,拟打算从东到西,扫灭山东境内的一切匪盗,预计半年之内即可恢复山东平稳,令百姓安居乐业。”
“有计划,有决心,不错!”
朱栩点评了一句,在阎鸣泰的笑容中,转头看向其他人,道:“其他人有要说说的吗?济南知府来了吗?”
那日朱栩坐在里面,在座的有几个人认识,却都缩着头,屏气凝神。
黄承元神色微动,抬手道:“回皇上,杨知府告假。”
杨凤仲一举一动朱栩自然很清楚,端起茶杯,笑而不语。
那一日黄承元与杨凤仲的对峙,实际上是朝廷“新政派”对“守旧系”的一次交锋,从结果来说,应当是“新政派”大获全胜,“守旧系”在酝酿着反扑。
朱栩喝了口茶,笑着道:“不要拘束,有什么尽管说,咱们今天开诚布公,畅所欲言。”
朱栩这么说,下面的人越发不敢开口了。
除了少数几人,他们对皇帝的了解,要么是报纸上的伟光正,要么是口口相传的“残暴无德”,不管哪一个都让在座的不敢妄言,谨言慎行。
“皇上,臣有话说!”
突然间,在死寂中,一个人站了出来,沉声道。
众人看过去,都是神色微惊,是泰安府知府,冯德源。
朱栩不认识,曹化淳已经在耳边低声说了。
朱栩眯了眯,他记得之前他在泰安打断了那冯大少的腿,同时让巡抚衙门调查,看来这冯德源很有手段,居然安然无事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明显,冯德源还不知道那日是朱栩下令打的,朱栩神色不动地笑道:“嗯,说说,朕喜欢听真话。”
冯德源站在朱栩正前,抬着手,肃色道:“皇上,臣认为,朝廷有三大弊政!”
在座的众人,连黄承元都心里一惊,这黄承元还真是死语不惊人死不休!谁不知道,朝廷的政策并不是出自内阁,而是出自眼前的皇帝!
这是在作死啊!
朱栩脸上笑容更多,看着冯德源,道:“单凭你这份勇气,朕就刮目相看。朝臣们有匡扶朝政得失,为朝廷谏言的本分,有问题不能藏着掖着,你说,朕洗耳恭听!”
冯德源今年不到五十,微胖,脸上一本正经,目光灼灼,抬着手,躬着身,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然语气沉声的道:“谢皇上。第一,臣认为朝廷的赈灾之策有弊,其中损耗,挪作他用,遭官商抢夺等等不知凡几,真正落到灾民手中,所剩不足十之一二,臣认为,赈灾还需依托当地衙门,否则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朱栩微微点头,道:“说的不错,之前已经有人跟朕说,朕在反思,也让内阁重新检讨,继续说。”
冯德源双眼微眯,心里跳动加速。他这次是赌博,他知道,巡抚衙门在暗中调查他,唯一能自救的办法,就是眼前的皇帝!
他如一个忠贞为国,不惧身死的壮士,抬着手,再次道:“第二,臣认为朝廷失德,不该对士林动用屠刀!”
这句话一出,满堂更加安静。
当年东林党数十人在朝堂上被诛,之后掀起多大的风浪,至今士绅还在诟病不已,可以说,这是朝廷,皇帝的一块“逆鳞”,触碰不得!
朱栩神色不变,手指已经在边上的桌子上敲击起来。
当年对东林党的事情,朱栩身后虽然觉得有些冲动,可也是事所必行,无非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他是心安理得,不过朝臣们,不分在朝在野,心里对这件事都有芥蒂,如鲠在喉。
今天冯德源提出来,或许有私心,却也是士林阶层绕不过去的槛,说不得日后史书上还会有不同的说法。
朱栩敲击的手指一顿,抬头道:“这件事不是朝廷,而是朕做的决定。东林党结党隐私,祸乱超纲,天下为之侧目,说什么‘众正盈朝’,什么是正,怎么来的?什么是‘邪党’,何人定夺?自张太岳之后,朝野气氛陡变,人人痛恨结党,哪一个不党?自天启皇兄以来,东林把持朝政,大肆排斥异己,安插亲信,所作所为天下共赌!朕今天要说一句,那些同情东林党,妄想再造东林党,视之为先贤,妄图再次结党,崩坏朝纲……朕决不允许!有一次,朕杀一次,有一百次,朕就杀一百次!”
“臣有罪!”
满堂的人被朱栩杀气腾腾的话惊悚,慌忙站起,抬手认罪。
朱栩摆了摆手,看着冯德源淡淡道:“说第三。”
冯德源眼神有惧色,脸角微微抽了抽。
本以为皇帝会借坡下驴,说几句软化,安抚士林,却没有想到换来这么有杀气的一句,连带他刚才挣得的好感也损失殆尽,只能寄托于最后一个了。
“第三。”
冯德源抬着手,道:“臣认为朝廷颁布的‘九条规定’太过严苛,毫无缓冲,过于刚硬。臣建议,当有三到五年的暂缓时间,以告天下,若是如此,杨凤仲大人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让济南,山东以至于朝廷都面上无光……”
黄承元等人都暗暗对视,同时微微摇头。
这位冯大人果然是不识时务,这“九条规定”是皇帝两年之前提的,到现在还要再缓三五年,这是在打谁的脸?尤其还提到了杨凤仲,皇帝当时就在,目睹了一切,他这哪里是谏言,分明是在一往无前的往死路上撞啊!
“冯大人,你这两年收了多少?”朱栩笑眯眯的道。
第649章 拿下
冯德源为了应付巡抚衙门的调查以及今天,早有准备,毫不犹豫的抬手道:“回皇上,这些事都是贱内在管,不过这几年微臣已经捐出了大半家产,超过一万两用来赈济灾民。”
朱栩顿时笑了,向着其他人的道:“你们都看看,冯大人这才是我大明的好官!治理一方,最重要的就是要使得百姓安居乐业,提高生活水平,能捐出家产赈济灾民,以现在无人不贪的官场来说,着实难能可贵……”
“皇上过誉了。”冯德源神色平静的道,眼神却暗暗喜色。有了皇帝这句话,巡抚衙门想要动他都不容易。
不知内情的人都暗暗后悔,没有站出来表功。
可知晓的黄承元等人神色不变,心底却在摇头,这位冯大人还是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皇帝不是以往的天启,万历,他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你在他面前胡说八道,少不得后面要严惩了。
他们心底的话还没有结束,突然间巡抚衙门外响起一阵阵巨大的敲鼓声,如闷雷一般的传进来。
众人都面面相觑,朱栩道:“这是怎么了?”
黄承元站起来,道:“回皇上,近来事务繁杂,臣在衙门放了大鼓,有冤情的百姓可以来鸣鼓诉冤。”
朱栩“唔”了一声,这也算是敲打地头蛇的手段了,笑着道:“那就叫进来吧,朕也听听有什么冤情。”
黄承元倒是问心无愧,对着外面道:“带进来。”
门外一个侍卫转身,道了“是”就快步走向前面。
大堂里的其他人却都忧心忡忡,若是皇帝抓住把柄不放,他们这些人都得吃挂落。
没多久,一身儒衫做士子模样的龚鼎孳就被带进来,他看着坐在上座,笑眯眯看着他的“朱慕宇”一怔,猛然间醍醐灌顶,扑通一声跪地,大声道:“应试士子龚鼎孳,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朱栩笑着摆了摆手,道:“平身吧,咱们也算相识过,无需多礼。”
龚鼎孳头上出现一点点细汗,满脑子都是浆糊,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他哪里能猜到,萍水相逢的人,与他们闲扯的人,居然会是当今的皇帝!可回头细想,除了皇帝,谁又能对当今的朝政如此了解,如此透彻!?
“谢皇上!”龚鼎孳站起来,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一时间都忘记了来的事。
黄承元以及冯德源等人都注视着龚鼎孳,不知道这个应试士子来这里要喊什么冤?
龚鼎孳很快冷静下来,低着头不敢看朱栩,身体也有些发颤,还是大声的道:“草民要向皇上举告,举告济南府知府杨凤仲,泰安府知府冯德源,他们狼狈为奸,贪污朝廷赈灾钱粮,伙同两地士绅分割名下田亩,躲避朝廷征税!”
龚鼎孳话音未落,冯德源连忙站起来,大声道:“臣冤枉!臣从未插手朝廷赈灾,一直都是户部直理。臣的家产也不过有田四百亩,已经向巡防衙门申报,并没有任何隐瞒,请皇上明鉴。”
朱栩笑容满面,看着龚鼎孳道:“朕刚才还夸奖冯爱卿爱民如子,你没有证据,不能胡乱栽赃,诬陷朝廷大臣,是要治罪的!”
龚鼎孳定神,从怀里掏出一道奏本,道:“回皇上,这是山东各地一些官员,士绅联名写的揭发奏本,请皇上御览。”
曹化淳连忙上前,接过来递给朱栩。
朱栩扫了眼冯德源,打开看了起来。
冯德源头上冒出冷汗来,这两件事他忽略了,还以为不会有人提及,没想到居然有人当着皇帝,巡抚衙门等一群人的面告发他!
他眼神急急闪烁,后背不自觉的更弯了一些,突然间道:“皇上,微臣这是遵照济南府的政令,从未贪污,也从未与不法士绅勾结,还请皇上明察。”
朱栩合上奏本,扔给他,淡淡道:“龚鼎孳,你来说。”
“遵旨!”
龚鼎孳心神大定,转头看向冯德源,冷声道:“冯大人,你的三个小舅子一个月以来,名下突然多了近千亩良田,你的管家,师爷名下也突然多了数千亩,其他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有近三千亩,你可以不承认,不过只要查一下这些田亩的过往契约,你一定是逃不了!还有就你几个人妻妾在惠通商行的存银,起码也有几十万两,这些你肯定是抹不去!你的那些商铺,钱粮的仓库,一时间肯定没有处理干净,只要稍稍一查,断然证据确凿!怎么样,冯大人,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冯德源微胖的脸上冒出一丝丝细汗,双眼通红,脸庞抽搐。
黄承元站起来,目光冷峻的道:“冯德源,你是现在认罪,还是让本官亲自带人去给你查一番?”
冯德源十分清楚,他是经不住查的,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哪里能一时间抹去的干干净净!
他心里挣扎一番,扑通一声跪地,颓丧道:“罪臣认罪,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朱栩叹了口气,道:“大忠似奸,朕也看走眼了,来人,拉下去,交给巡抚衙门处置吧。”
“是。”两个禁军冲进来,拖走冯德源。
“给龚鼎孳安排一个位置。”朱栩道。
一个禁卫搬进来一个凳子,放在最后面,龚鼎孳抬手道:“草民谢过皇上。”
他不敢抬头,低着头,躬着身,缓缓的推到最后,小心翼翼的坐下。
一群人都不敢说话,尤其是黄承元等见过皇帝,进过京的人,心里越发的忐忑。
皇帝根本不是这么轻拿轻放的人,如此简单的就放过冯德源,完全不是皇帝的作风!
朱栩坐在那,手里拍打着折扇,目光在黄承元,阎鸣泰等人的脸上扫过,好一会儿才微笑着道:“不用紧张,今天咱们就闲聊,先来说说朕这些日子在山东走动的想法吧。”
黄承元等人丝毫不敢大意,微微躬身,以示恭听圣训。
“朕第一感觉呢,就是腐败,山东的官员,从上到下,朕已经不知道谁是廉洁,谁是腐朽?腐朽带来很多的坏处,人浮于事,与民离心,坏朝廷纲纪,带坏官场风潮,引起民乱,可以说是朝代更替的根本原因。这冯德源一知府,拥地近万亩,怎么来的?杨凤仲济南府知府,老母过寿,收礼十万两,朕这皇帝比他大了好多,若是也过个寿,是不是能收个百万两?朕记得天启年间一年的税银不过两百五十万,说不定朕这一个寿辰就能赚到……”
众人听的心里发冷,皇帝的话字字刺耳,将他们的脸面都扫落一地,却没有任何可反驳的话。
朱栩说了一堆,继续道:“第二个,就是灾情,山东的灾情不轻,可也没有上奏的那么严重,各级要是能认真对待,依靠山东的能力基本上就能解决。从崇祯三年以来,朝廷给山东免税,赈灾的钱粮接近一千万两,你们有何感想……”
一群人头皮发麻,皇帝这分明是要秋后算账!
朱栩说到这里,端起茶杯,淡淡喝了一口,又道:“地方官员欺下瞒上,似乎已经成了习惯。这个习惯非常不好,以往朕不追究,是因为被新政以及建奴的等事情缠身,现在新政开始,朕这个睁眼瞎要睁睁眼,你们也要认真做事,改掉那些臭毛病。朕度希望与臣工都能君明臣贤,成一段千古佳话……”
一群人越发的不安了,连龚鼎孳都心里惴惴。
“朕希望我大明的官员,在钻研文章诗词的同时,还能有济世为怀的情操,既然做了官,就要对得起一方百姓,不要整日的高屋建瓴,说些假话,空话,大话,不着边际,要脚踏实地,将政务落到实处,努力提升百姓的生活水平,切勿好高骛远,望尽天涯,无所适从……”
一群人都没动,在座的也不是没有人真心想要做事。
只是大明自张居正之后,朝政迅速崩塌,官员结党隐私,陷入内耗,根本无法做成事。东林党虽说是近年最大的党争祸源之一,可他们的口号也不是凭空来的,完全都是基于明朝官政的惨淡现实。
“话呢,朕点到即止,天下的事情不能都让朕一个人去做,山东的事情,朕跟你们黄巡抚说过,朕不插手,不过要是朕插手了,一切就由不得你们了……”
众人如坐针毡,皇帝这话是冷冰冰的打他们的脸,给予警告。
“另一个,就是白莲教,朕在不少地方都看到过,另外朕在京城也知道,有一个上帝教,他们还找朕,希望让他们传教,给朕回绝了。对于宗教,朕不反对,不过教义需要符合我大明律法,不能随意的成立教派,糊弄百姓,骗取他们的钱财,说什么‘无生老母下凡,接引子女归天’,这都什么教义?子不语怪力乱神?”
黄承元等人都若有所思,却还是不明白朱栩要做什么。
“每有乱事,借鬼神作乱不知凡几,对于一些邪教,朝廷要严格管控,不能因为他们暂时没有作乱,就放任自流。我中国自古至今只有两教,一个是佛教,一个是道教,至于其他的,还从未见过。所以,各级衙门要严格控制,审核,对于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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