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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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毛文龙早有所料。
　　东江军的活动范围，从南一直到海岛，向北到清河，老寨，甚至一次深入到了萨尔浒。
　　东江军在努尔哈赤进攻宁远的时候，攻下了永宁，打下了远山关，迫使努尔哈赤回师。
　　在努尔哈赤攻击蒙古喀尔喀的关口，攻下了鞍山，作势进攻辽阳，威逼沈阳，努尔哈赤只得再次回师。
　　东江镇俨然成了后金的大患，恼羞成怒也属正常。
　　只是东江军，身后是朝鲜，是海，根本没有纵深与建奴硬碰硬，一战若是元气大伤，只怕再无力牵制建奴南下。
　　毛文龙沉默不语，陈忠，张盘两人也若有所悟，道：“大人，不如，我们请示朝廷吧？”
　　毛文龙摇头，道：“来不及了。”
　　自从被朱栩敲打后，毛文龙也倒是老实了不少，思索半晌已定。
　　他站起来，沉色道：“既然锦衣卫没有说别的，那就是由本将择机而战。不过，还是要保存我东江镇主力不失。传令皮岛，调三万进驻铁山，只守不攻。调三万进驻义州，再命朝鲜金忠善，各调朝鲜两万人，分别进驻，兵马粮草也都送进去，连夜出发！不论如何，一定要给本将守住这两个地方！”
　　“遵命！”陈忠张盘猛的抱拳躬身。
　　他们可都知道，毛文龙的家属全都在铁山。
　　毛文龙说完，又冷笑一声，道：“建奴敢来，真当我东江军吃素的！再命，金州军北上，再袭永宁，鹿岛军上岸袭旋城。满浦军袭击牛毛寨。其他人，随本将一起，进攻凤凰城，我要建奴，来的骑马，回去躺尸！”
　　陈忠与张盘都心怀激荡，沉声道：“遵命！”
　　崇祯元年，后金四大贝勒之一，阿敏整兵八万，进攻东江镇。
　　朱栩正在城外与火器局基地的将兵一起吃饭，近乎同时也得到了辽东锦衣卫传来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回宫。
　　一边走向御书房，朱栩一边道：“兵部的人都来了吗？”
　　曹化淳也快步跟着，道：“皇上，孙阁老已经在等着了，申尚书，孙侍郎也在飞速进京。”
　　朱栩扯了扯浑身厚厚的棉衣，道：“改内阁为参谋部，孙传庭坐班，明日起，全国各处的军事要情全部汇集到参谋部，朕要第一时间找到人！”
　　曹化淳也清楚朱栩重视辽东，一边走一边道：“是，奴婢这就命人去办。”
　　待朱栩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孙承宗，孙传庭等人已经在等着，一见就要行礼，朱栩一摆手，走到御桌前，道：“刘时敏，地图。”
　　刘时敏拿过地图，铺展开来，朱栩招手道：“过来，一起看。”
　　几人都是以孙承宗为首，孙承宗顿了顿，上前，站到朱栩对面，低头看向地图。申用懋，孙传庭等人也没有再犹豫。
　　朱栩手指在地图上滑动，道：“从辽东得到的消息，阿敏率领建奴、蒙古总共差不多八万人，从辽阳，鞍山出兵，一路南下，已经攻克了远山关，直逼凤凰城、镇江，接下来就是跨过鸭绿江，攻入朝鲜，义州首当其冲，然后是皮岛之前的铁山，拿下铁山，一路向皮岛，一路就可通行无阻的直奔平壤！”
　　几人听着朱栩的话，不自觉的眉头皱起，神色肃然。
　　朝鲜的国力在日本的进攻中就消耗殆尽，根本无比抵抗，一旦失去东江军庇护，只怕就要沦为建奴的鱼肉了。
　　而且，没有了东江军，建奴就可以全力南下，辽东危了！
　　孙承宗老成持重，看着地图，沉吟着道：“皇上，东江镇近年来势力得到不断扩充，杂七杂八的兵力超过二十万，加上有大炮守城，未必会败。此时，需要登州水师，天津卫，还有就是辽东的协助！”
　　孙传庭也看着地图，道：“还不够，皇上，可以向蒙古许下重利，让他们北上。”
　　申用懋是兵部尚书，见两人继而连三说话，沉思着也道：“皇上，可以将卢象升的龙骧军运送到平壤。”


第292章　东江大战
　　御书房里的人都是一怔，孙承宗也意外的看了眼申用懋，转向朱栩道：“皇上，这倒是个好办法，有了龙骧军，建奴必然顾忌，只要东江军守住十天半个月，建奴天寒地冻，粮草不济，必然自退。”
　　“有人才帮忙就是好啊……”
　　朱栩心里感慨一句，嘴上道：“恩，孙阁老，你来安排，兵部统筹，无论如何东江镇不能失！”
　　“遵旨！”
　　孙承宗也知道危急时刻，事急从权，在御书房内，对着兵部三位大员开始吩咐安排。
　　“命，蓟州总督吴用先派人进朵颜，许银三十万两，命北讨偷袭建奴所属的内喀尔喀部。”
　　“命，赵率教出右屯进攻西平堡，祖大寿过大凌河，进攻广宁。”
　　“命卢象升整军，用登州水师运送至平壤。”
　　“命毛文龙，死守义州铁山，两城不能失。”
　　“再以兵部发书黄太吉，可讨论议和之请求。”
　　……
　　朱栩站在那，听着孙承宗的安排，一句也没有打断。
　　直到他说完，朱栩才转向曹化淳，道：“秦翼明什么时候到京？”
　　曹化淳连忙道：“回皇上，还有一日即到。”
　　朱栩看着地图，思忖道：“传旨秦翼明，让他轻装简从，火速进京，卢象升先别动，调秦翼明进平壤。”
　　孙承宗听着想反对，兵贵神速，但卢象升整军也要一段时间，倒是不如直接让秦翼明的熊渠军在天津卫上船。
　　朱栩说完，又继续道：“传旨给朝鲜国王李倧，朕给他五十万两，命他再凑三万大军，交由秦翼明训练，朕知道朝鲜人口少，告诉他，朕会每年给朝鲜十万以上的人口，让朝鲜划出地来安置。”
　　曹化淳一躬身，道：“遵旨。”
　　倒是孙承宗与孙传庭几人面面相窥，不知道皇帝这是何意。
　　朱栩盯着地图，丝毫不敢大意。
　　一道道旨意从司礼监发出，大明除了兵部雷厉风行，其他人都还一无所知，倒是把沈阳吓了一大跳。
　　只不过半天，明朝的一系列行动就传到了黄太吉的案头。
　　黄太吉连夜将范文程，代善给叫进了宫。
　　黄太吉坐在金床上，皱着眉头对两人道：“广鹿岛的尚可喜上岸北上；皮岛的耿仲明，孔友德出了皮岛，增援铁山，义州。蒙古察哈尔的多罗特部也在北上，威胁义州。南明的前线突然发兵，越过了大凌河，进逼广宁；据说登州的水师也有异动，似要渡海北上。”
　　他综合各处情报，慢慢的说着，最后看着两人疑惑道：“南明这是要做什么？”
　　代善也皱眉，明朝衰弱已久，防守已经力有不逮，这次这么大动作，难不成还想再次北伐？
　　范文程坐在那，沉思良久，忽然站起来，躬身而拜道：“恭喜大汗，贺喜大汗！”
　　黄太吉一怔，道：“喜从何来？”
　　范文程直立而笑，道：“大汗，明朝腐朽不堪，财政拮据，不说去年的三十万大军，单说今年的税银总共不过百万两，如此这番动作，岂可长久？”
　　黄太吉看着他，俄尔大笑，看向代善道：“范卿说的不错！南明小皇帝任性胡来，终是不得长久！”
　　代善也点头，明朝从最初的十五大军北征，到现在毫无反击之力，早就表明，明朝已经不行了。
　　不过他还是疑惑，道：“那，南蛮子到底想干什么？”
　　范文程看了眼黄太吉，对着代善笑道：“大贝勒，不论南明想做什么，他们必败无疑，无银无粮，能如何？”
　　黄太吉高兴一阵，也冷静下来，微微点头，道：“待阿敏东征归来，就是本汗南下之时。”
　　范文程见黄太吉自信不减，进一步的道：“大汗，不论明朝想要做什么，义州，广宁不可失，不能落入蒙古或者明朝手里，请派兵协助。”
　　范文程话音落下，黄太吉与代善都皱眉，后金的兵马就那么多，阿敏带走了八万，沈阳剩下也不过两万，其他还要驻守各地，实际上，是无兵可派。
　　范文程也料到这一点，道：“大汗可以调蒙古兵。”
　　黄太吉眼神一亮，道：“不错，本汗即可命最近的喀尔喀部，科尔沁驰援广宁，义州。”
　　范文程笑着，代善也没有异议。
　　明朝费尽全力的动作，在后金只是几句话就应对过去。
　　第三天一大早，阿敏率兵三万，一路南下，攻城无数，直接将义州给围了起来。
　　立马就架设云梯，攻城器械，气势凶猛的开始攻城。
　　陈忠站在墙头，一阵冷笑，道：“传令下去，大炮一律藏好，先命一万人守城！”
　　城内有皮岛的来的三万，朝鲜勉强筹齐的一万，总共四万人。朝鲜出人少，倒是出了不少钱粮，单单粮食，就足够城里吃上一个月！
　　所以，陈忠一点都不担心着急。
　　“是将军！”他身边的副将也自信满满。
　　自从新帝登基，饷银发足，米粮足够，没有人有怨言，更何况，城墙高大，四万人守三万人，有何惧！
　　阿敏围了义州，贝勒济尔哈朗率兵五万，穿过凤凰城，镇江，迎降民无数，大军直接开到了铁山，马蹄如雷，脚下似地震。
　　铁山内的张盘甲胄满身，目光冷冷的看着高头大马上的济尔哈朗，森黑的跑口，慢慢的推出城墙。
　　与此同时，毛文龙亲率两万精锐，跨过鸭绿江，直奔凤凰城！
　　阿敏攻城一个多时辰，义州好似铁塔一般，纹丝不动，恨的他咬牙切齿，砍了身边两个侍卫了。
　　“给我攻，继续攻，不论如何，给我拿下义州！”阿敏咆哮。
　　济尔哈朗也遇到了麻烦，五万大军将铁山四门的围的死死的，同时进攻，杀声震天，硬是没有一点进展。
　　济尔哈朗边上，阿济格从战场上下来，走过来道：“不对劲，这铁山不对劲，按照以往，要么逃跑，要么投降，绝不可能打了这么久也没动静。”
　　济尔哈朗神色凝重，他也察觉到了，铁山里的明军，似乎不太一样。
　　他道：“这个守将是谁？”
　　“是……”阿济格刚要说话，脸色骤变，回头望去。
　　嘭嘭嘭！
　　铁山城门上，一个个黑黑的跑堂冒着火光，一颗颗炮弹飞出，直向他们所在。
　　阿济格脸色大变，大声道：“是大炮，快下马！”
　　轰轰轰！
　　他的话音未落，炮弹在他们身边就轰然炸开，尘土仰天，惨叫声不绝。
　　与此同时，义州的阿敏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毛文龙攻克了镇江，生擒佟养真及其子佟松年等六十多人！
　　镇江与他所在的义州，不过十几里！


第293章　兵败两城
　　佟养真，外人或许很难理解，或者认识他在后金的重要性。
　　历史上的他日后会因为避讳改名叫做佟养正，他的孙女是顺治帝的皇后，康熙的生母！
　　由此可见，佟养真在后金的地位非同一般！
　　阿敏倒是不在意现在还不在他眼里的佟养真，而是因为镇江就在身后，要是毛文龙发兵攻击，前后夹击，他将难以应对！
　　阿敏生性鲁莽，冲动，又砍了一个报信的士兵后，阴沉着脸吼叫道：“给我攻城，给你们半个时辰，不惜代价，必须给我攻下义州！”
　　义州城墙上，一个校尉站在陈忠身侧，冷笑道：“将军，这建奴全力攻城了。”
　　陈忠面色不动，义州现在城高墙厚，兵精粮足，守城都是大材小用，他冷然道：“不急，再过小半时辰，将大炮，炸药都准备好，我盯了那个贼酋很久了，不要放走了！”
　　“是！”那校尉沉色道。他们将大炮藏了这么久，就是要等阿敏迫不及待的靠前，在大炮射程之内，来个密集轰炸。
　　阿敏坐在马上，神色难安，毛文龙随时都能赶到，义州城要是再攻不下，他只能绕道而走了。
　　“哼，我大金向来攻无不克，我就不信打不下这小小的义州！给全部上去，撞开城门！”
　　阿敏挥舞着马鞭，大声吼道。
　　“是！”
　　他身前的一个汉军将官答应一声，咬牙上前。
　　这样的攻城消耗，向来都是汉军或者蒙古等杂军在前面的。
　　阿敏为了显示决心，也打马上前，站在城墙下，阴鹜着脸，远远盯着拿到看似不厚实的大门。
　　陈忠在四门来回巡视，阿敏一进了大炮射程，立马就有人来回报。
　　陈忠大喜，快步道：“快，传令，四门大炮准备，本将要炸死贼酋！”
　　陈忠不能不激动，面对建奴的战事，明朝向来败多胜少，要是他炸死阿敏这样重量级的贼酋，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陈忠赶到西门，阿敏果然在射程之内，正挥舞着马鞭，抽打着退回来的汉兵。
　　陈忠双眼通红，拔出佩刀，沉声道：“大炮准备！”
　　黑洞洞的炮口推出，火药填进去，火把立在身后。
　　黑洞洞的炮口一出，立马就有熟悉的汉兵向阿敏着急喊道：“贝勒快走，这是红夷大炮！”
　　阿敏也是经历过宁远之战，袁崇焕的炮火差点炸死努尔哈赤，闻言脸色大变，打马就要转身。
　　“开炮！”
　　随着陈忠一声大喝，早就准备好的炮火，在一声声嘭嘭嘭中飞出，直落阿敏头顶。
　　“贝勒，趴下！”
　　轰轰轰！
　　爆炸声如雷，将一切叫喊声都给压了下来，整个攻城战似乎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目视着爆炸的地方，那里是主帅阿敏的所在！
　　“贝勒，贝勒！”
　　阿敏不远处的指挥的牛录们大惊，纷纷扑了过去。
　　陈忠在城墙上看的分明，接连大喊道：“继续放炮，不要停！”
　　西门城墙之上，黑洞洞的炮口绽放着黑烟，一颗颗黑色弹药飞出，集中向阿敏消失的地方。
　　那里硝烟弥漫，尘土漫天，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后金兵大乱，主帅身死不明，金兵慌乱中撤退。
　　陈忠边上的校尉看着这一幕，脸色激动，道：“将军，是否要追击？”
　　陈忠谨慎的摇头，道：“大人命我只守不攻，你现在立即派人出城，通知大人。”
　　校尉觉得可惜，也担心再落败，这么大功没了，抱拳道：“是！”
　　处处都是硝烟，炮火，人头攒动，陈忠也不清楚阿敏有没有被炸死，只是不停的命令开炮。
　　阿敏部兵败义州，退走。
　　铁山的济尔哈朗被阿济格拉下马，飞速逃窜，火药在他们身后炸开。
　　轰轰轰！
　　两人身体横飞出去，被泥土掩埋，一声声炸响响起，浓烟弥漫，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墙上的张盘盯着，连连催促：“放炮，放炮，继续放炮啊……”
　　放炮的士兵也很激动，拼命的填火药，拼命的点火。
　　一颗颗炮弹飞出，在一处处一炸开，黑色泥土飞起，伴随着血肉。
　　“贝勒，快走！”
　　在爆炸如雨中，一个汉兵军官从泥土中拉出阿济格，济尔哈朗，搀扶着快步离开。
　　两人都无比凄惨，浑身是血，阿济格替济尔哈朗挡了身，一只胳膊都被炸没了。
　　“走！”济尔哈朗速来沉稳，此刻也怒恨交加，大声喊道。
　　“收兵，收兵！”
　　人群中大喊大叫，鸣金声随之响起。
　　张盘虽然看不清济尔哈朗死没死，但见后金进退有序，还是有人在指挥，心里不由得大是可惜。
　　“将军，咱们要不追击？”张盘身边一个侍卫问道。
　　“不必了。”张盘摇头，道：“济尔哈朗我与他交锋过几次，此人用兵稳重，要不是这次大炮突袭，想要他退兵只怕也没有这么容易。”
　　半日后，济尔哈朗从铁山撤兵，金兵恼恨无比，所过之处尽皆屠戮，以宣泄愤恨。
　　阿济格脸色苍白，胳膊已经被包扎好，咬牙对着同样虚弱的济尔哈朗怒声道：“咱们就这样撤兵吗？我还从来没有败的这么莫名其妙，我要杀光南蛮子！”
　　济尔哈朗浑身都被炸伤，眼神还是平静如常，望着北方，道：“镇江失陷，咱们的后路被断了。阿敏贝勒在义州城下生死不知，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阿济格不甘心，看着空荡荡的左袖子，心里恨欲狂。
　　又半日，济尔哈朗与阿敏在鸭绿江南岸会师，与镇江一江之隔。
　　“阿敏如何？”济尔哈朗直奔中军。
　　李先祖抱拳，道：“回贝勒，被火药伤及，昏迷不醒，需尽快救治。”
　　济尔哈朗来到军帐一看，阿敏躺在军床之上，脸色苍白如纸，伤口遍身，泛着污血，俨然很严重。
　　他心里一叹，默然良久，道：“传令，撤军。”
　　主帅阿敏昏迷，他又重伤，这仗是打不下去了。
　　李显祖抱拳答应一声，出了军帐，走了几步悄然对着身后一个士兵做了个手势，那士兵会意点头，无声无息的离开。
　　镇江城内的毛文龙没有多久就收到了一封密信，神色大动，站起来沉声道：“即刻整兵出发！”
　　毛文龙率领的东江军，带着俘虏，离开了镇江，直奔凤凰城。


第294章　尾随追杀
　　济尔哈朗率兵返回沈阳，这次没有给毛文龙教训，没有消灭东江镇，也没有损兵折将，就是阿敏昏迷，他伤的不轻。
　　阿济格倒是坚强，与济尔哈朗分领两军，快步北上。
　　鸭绿江以西，太子河以东，辽东半岛，近乎都是东江军的活动范围，他们要尽快离开。
　　阿济格心里怒恨不止，一到镇江，也不管，直接下令屠城。
　　济尔哈朗浑身疼痛难忍，强令继续北上。
　　阿济格怒恨难忍，破口骂道：“这帮南蛮子，尽是会些狗屁东西，若是敢出城，我杀他一个不留！”
　　济尔哈朗坐在马上，皱着眉头，头上冒着冷汗，没有接话。心里却是清楚，当初努尔哈赤也弄过大炮，但是那个工匠却被人杀了，后来再有工匠也死的奇怪，大炮一直都没有造出来。
　　李显祖跟在两人身后不远，望着远处，打马上前道：“贝勒，前面就是凤凰城，不如修整一番。”
　　济尔哈朗抬头向前看去，道：“恩，凤凰城是阿尔里驻守，传令，全军修整半日。”
　　后金这次失利，军心打击极大，尤其是阿敏身死难料，阴影一直盘绕在济尔哈朗以及八万大军心头。
　　阿济格，李显祖都没有说话，大军寒冬腊月奔袭，拼命攻城，接连回师，近乎毫不停歇，是要休息一番了。
　　“杀！”
　　忽然间，从凤凰城内，毛文龙高头大马，挥着长刀冲了出来。
　　“杀！”
　　险山堡方向也有兵马冲出，骑兵极少，多为步兵，汹涌而来。
　　“杀！”
　　从后方，也冒出一杆大旗，无数人影从山林里冲出，向济尔哈朗杀来。
　　阿济格气的脸色都铁青，右手拔出长枪，对着济尔哈朗冷声道：“杀吧，让这帮南蛮子见识见识我八旗骑兵的厉害！”
　　济尔哈朗眼神一沉，以不容反驳的语气道：“传我命令，即刻起保护阿敏贝勒军帐，向西南突围！”
　　阿济格要说，但看着济尔哈朗从未有过的狠厉眼神，心里一虚，没有反驳。
　　“冲！”
　　后金骑兵陡然动了起来，锋利如刀，飞速向西南方向冲去。
　　骑兵兵锋极其可怕，步兵难以抵挡，从南北上的孔友德坐在马上，大喝道：“不要一挡，截住后面的！”
　　从险山堡出来的耿仲明也大吼：“不要追，杀后面的！”
　　毛文龙的兵马最多，也最强，足足两万人狠狠的向着后金大军腰部插去！
　　“杀！”
　　明军杀声震天，鼓声如雷，弓箭，长枪，短兵，将这里变成了绞肉机。
　　阿济格一只手拉着缰绳，恨声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济尔哈朗眼帘打架，身后如同蚂蚁一般，难受难忍，他咬牙，声音低沉道：“不要管，只要到了海州，就有接应！”
　　阿济格看不到，倒是他身后的李显祖看的分明，济尔哈朗后背铠甲已经被乌血湿透了，身形也不稳，晃晃悠悠，好似随时都要倒下来。
　　后金到底是骑兵居多，大部分都突围而出，迤逦着向着北方飞奔。
　　毛文龙，外加孔友德，耿仲明的三人齐心协力，将金军截留了一部分，拼力的在绞杀。
　　足足小半个时辰，孔友德满脸是血，痛快道：“大人，咱们继续追吧，再狠狠杀他一次！”
　　耿仲明也走过来，身中数创，也兴奋道：“大人，足足有三千人头，这次肯定是个大功，杀吧！”
　　毛文龙坐在马上，胸口起伏着，眼神嗜血，沉声道：“好，孔友德，你南下，拿下永宁！耿仲明，你北上，将新莫五城给本将攻下。其他人随我，进宫青台，远山关，继续追杀贼酋！”
　　“是！”
　　两人同时大声道，转身就领兵分头行事。
　　东江军向来都是做些偷袭，牵制的事，从未有今天这样杀的痛快。每个兵将都兴奋无比，嗷嗷叫的要追杀。
　　济尔哈朗冲过毛文龙的埋伏，坐在马上颠簸，眼神越来越恍惚。
　　李显祖在身后看的分明，心里一动，打马上前道：“贝勒，我军本欲雷霆之势扫灭朝鲜，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有休息过，再这样走，怕是受不了。”
　　济尔哈朗强自让自己清醒，回头看了眼，果然，人困马乏，每个人都精神不济，行军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向前面看了看，道：“绕过树林，进前面的山口，命阿济格在林外防守。”
　　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