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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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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摊手道:“听说了,可是与墨者有什么关系呢?墨家巨子是希望扶弱的,因此守商丘,让天下好战之君不要轻易攻打郑、宋、鲁、卫等弱国。然而城破之后,墨者依旧是墨者,楚人只怕还会求聘我们。所以,您说的事,与我们无关,那么我们听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皇父臧知道墨者谈及利益,却没想到说的如此不遮掩,无奈道:“我只怕城内有变。这几日多有传闻,大尹、公叔等辈,多次相聚。”
“如您所言,楚人破城我不能为司城。可若他们成事,只怕我只能被杀死啊。逃亡之外,楚人围城,必会将我抓获送还六卿。”
适笑了笑,起身道:“我看您并不是爱惜生命,只是爱惜您的宅院和这些华丽的生活。请允许我离开,我不能够和您交谈下去了。”
说罢起身便走,这是此时士常用的手段,皇父臧急忙道:“请留步,我愚钝,请您指教。”
连续三次,适才回身跪坐道:“您离开了您的宅邸,在城墙附近,那么就算派出甲士死士,难道您还有性命之忧吗?”
“无非到时候可能会烧毁您的宅邸,夺走您的珠玉,只要商丘城在,只要等到了三晋援兵,他们却不能夺走您的司城之位啊。”
皇父臧恍然道:“难道墨者是承诺护我性命吗?”
适笑道:“墨者守城,难道会参与王公贵族的纷争吗?”
皇父臧摇头道:“墨者中立,从不参与。”
适又道:“难道宋公聘我等巨子为大夫上卿了吗?”
“没有,墨翟先生是被请来守城的,非是大夫上卿之责。”
适便道:“既如此,墨者不会帮助你去与他们争斗政变,但是只要你让甲士私属帮助守城,我们便可以护卫你的性命。您要知道,您的胜败,不在于城内,而在于城墙。”
“城墙在,三晋兵便可能至。城墙不在,您就算活着,那么您又还剩下什么呢?”
皇父臧拜谢道:“是这样的道理,请允许我明日就登城一同防守。我相信墨者的话,不需要盟誓。”
适还礼道:“您这样做,虽然是为了自己,但终究还是帮助了我们墨者利天下、扶弱邦。这是巨子所喜欢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适自离开。
待适离开后,皇父臧问于在一旁的皇父钺翎道:“你如何看?”
皇父钺翎思考一阵,说道:“墨翟守城之术无双,适所言也没错,楚人无论如何都必须攻下商丘。楚王新立,这是第一次出兵,不能失败。既是这样,恐怕墨翟已经预料到楚人急忙全力攻城,守城艰难,所以才会问我们要私属死士。”
皇父臧皱眉道:“难道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皇父钺翎笑道:“这倒不是,只是墨翟守城,以攻为守,他们需要死士出城袭扰,懈怠楚人,所以才需要我等的死士。并不是说已经到了死士全部都要在城头驻守的地步了。”
皇父臧这才明白,皇父钺翎又道:“我也听闻过一些墨者守城的手段,待敌人懈怠之时,以敢死之士反击,往往能够让敌人数日不能围攻。他们守城并非只在城墙死守。”
皇父臧咬牙道:“可墨者人人皆死不旋踵,难道他们还及不上我们的死士吗?若我有三百墨者,只怕大事早成!”
皇父钺翎苦笑道:“墨者非宋人,刚才适也说了:城破,墨者无忧,楚人还会善待墨者,以备将来有用。他们难道会让墨者尽没于此?墨者人少,死一个便少一个,全都死于商丘,难道可以利天下吗?他们难道分不清楚吗?终究,守城墨者要的是利天下、吓好战之君;而于我们,则是关系一族生死啊。”
皇父臧叹息一声,说道:“既如此,明日清点所有甲士死士私属,全部归与墨翟指派!”
皇父钺翎又劝道:“不可,城内流言甚多,我们尚需留一些人……”
皇父臧道:“墨者既说护卫我们周全,他们的承诺,天下谁人不信?莫说我们,便是楚魏齐秦之君,也必相信。”
皇父钺翎指了指宫室的方向,说道:“留下一些,不是护卫我们,而是护卫国君。”
“有国君,才有司城。子田是我们一族扶上去的。当年白公作乱,墨翟评价辞让楚王之位的公子非是仁且无大义,难道他们会在意换个国君吗?他们不会保护国君的,到时候换了国君,只怕就算三晋兵至,这司城之位也不是您的了。”
第二一零章 内外勾连百尺叹(五)
皇父臧细细体会其中涵义,终于明白过来,说道:“那便依你所言,留下一部分私属,以护卫国君。”
皇父钺翎称是,当夜便司城皇一族便召集私属甲士,授予金玉,又说许多话语,鼓舞众人。
将其中甲士死士化作三分,一分护卫子田,另两分便归于墨翟统领,用于守备楚人攻城。
……
适从司城皇宅邸离开之后,面带笑意。
这一次不是他私自行动,而是整个墨者此次计划的一部分,就是要调动司城皇手中的私兵死士,让那些“蛇”觉得机会已经成熟。
司城皇不是什么好鸟,六卿大尹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一点适看的很清楚,所以他不会想着去帮着司城皇把那些“蛇”打死,而只是想要趁着机会让一切矛盾都暴露与表面之上。
离开了司城皇那里后,适带人先去了商丘的工匠会,那里算是墨家在商丘城内最为亲近的组织。
这些手工业者和农夫不同,他们有一些热情,但是楚人围城胜利与否对他们的影响不大,甚至他们都没有农夫那种“楚人围城导致不能种植”这样的怨恨。
适刚抵达,那些工匠会内的人便纷纷询问。
“适,如今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对啊,现在城内流言很多,我们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你们应该告诉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我们就像是被两个牧羊的人驱赶的羊,一个说往北,一个说往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各式各样的奇怪问题,总结出来便是这些逐渐有了自我意识、逐渐明白自己有追求自己权利的愿望的人,此时是疑惑的。
适见工匠会内的头面人物都在,这些年墨者的一些技术革新也让工匠会收益极多,便与众人围坐一起。
适问道:“城内的流言,你们是怎么看待的呢?”
当初犹豫于是否加入工匠会、喜欢墨者的很多理念、但又希望别人帮助自己去争取而自己坐享其成的木工輮辐,问道:“城内有说,这一次楚人围城,都是因为君上无礼于楚。或有人说,若是能够和楚人结好,楚人的围城自然就会解开。”
輮辐并非是一个人这样想,工匠会内很多工匠的想法与他类似。
对于楚人围城,他们很不满,但是不满的倾泻对象是谁,一直有些犹豫。
是不满于楚人围城?
还是不满于因为国君的错误而导致楚人围城?
这两种都是不满,可不满的对象大为不同。
他们和农夫不同,但在守城的时候又有些相似。
他们被强制去制作各种守城的器械,又因为楚人围城的缘故导致他们在城内的生活水平很是下降。
不但粮食需要配给,而且还要参与劳役和守城,这原本只是义务,但工匠会在几年不断地宣传义务与权利的统一,让他们开始思索守城的义务来自何处?
如今墨者说守城,他们便守城。
墨者说有禁令,他们便遵守。
有人觉得,这是利天下、扶弱而吓天下好战之君的义举。这样想的人,即便不是墨家子弟,但是想法已经很接近了。
有人觉得,什么都没觉得,原本需要守城,现在还是需要守城,至于理由是什么?似乎自古就是如此,因而不需要理由。
但也有一部分人开始思考,凭什么要守城?我们从国君那里得到了什么?楚人攻破商丘之后我们会失去什么?
于是,似乎有人开始想不通为什么要去守城:于他们自己的利益而言,实在是没有守城的必要,而他们又不想利天下、吓天下好战之君之类。
第三种人,是适所喜欢的,不亚于第一种人。因为终究,天下还是第三种人更多,而改变这天下,也只能是第一种人为前驱驷马,而第三种人为徒卒跟随。
如今工匠会的这些工匠,对于围城这件事是极度不满的:本来随着宿麦的推广,他们可以售卖出去很多的新的农具机械,然而随着围城战的开始,他们的这些可以让生活更好的手段完全没有了机会施展。
这种不满,加上城内的流言,他们急需知道,自己应该对谁不满?
是对宋公?
还是对楚王?
亦或是……整个天下的规矩?
适,便是为此而来。
面对着輮辐等人的疑惑,适笑问道:“围城只是特殊之时。我只问你们,若是楚人破城,难道会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吗?你们的军赋不需要缴纳了吗?你们不需要从军出征了吗?”
这话说的极为直白,也毫无“道德”,在场的工匠们却沉默不语,仔细思索。
许久,輮辐才道:“想来,也没有什么区别。该缴纳的军赋一样要缴纳,该从军出征还是要从军出征。”
适哈哈笑道:“对啦。你们不是大夫、不是上卿。没有俸禄,没有封地,没有权利只有义务。这宋国与你们何干呢?便是改了个名字,叫楚之商丘县,又有何区别?”
輮辐想了一阵,也笑着问道:“如你所言,这商丘城竟不用防守了?”
适摇头道:“商丘城是一个人吗?大夫与上卿,他们当然要防守,因为他们在宋国有俸禄、有封地。”
“墨者当然要帮着守城,是为了约束天下好战之君,终究若是天下好战之君都不再好战,不再兴不义之战,也算是利天下。”
“你们即便不想着利天下,但也要想到,若是不再兴不义之战,你们岂不是可以少缴纳俸禄?少服军役劳役?终究你们也是有守城的理由的。”
“所谓交相利,便是众人有利,才要守城。”
这算是说给第一种人听的理由,说的过去,也算充分,但并不足以说动另外一些人。
对于守城,适根本不在意。不是说不在意城能否守住,而是不在于是否需要所有人都具备一种“守卫国都是义不容辞的职责”这种意识……此时的国,不是他所理解的国,这么想于此时绝对不对,他也绝对不想天下出现楚族人、秦族人、宋族人之类的说法。
于此时,他需要的是煽动,煽动起一些特别的、名为“争取自己利益”的火焰。
而这种煽动,不能直接说出来,而是需要不断地引诱。
引诱的,只是第三种人。
果然,如輮辐这样的工匠听了适的理由后,嗤嗤笑了一声,问道:“适,你说得对,可是……我们还是不喜欢听啊。”
“我们利天下,可郢都、安邑、洛阳、临淄等地的工匠,凭什么不利天下?”
“我们若是能够帮着你们吓天下好战之君,那么安邑洛邑等地的工匠也不需要缴纳那么多的军赋了,可我们凭什么帮他们呢?我又不认得他们……”
“你们墨者总说,兼爱兼爱,他们若是能兼爱我,我自然兼爱他们。可他们不曾兼爱于我,我为什么要兼爱他们呢?”
“我也知道,你说的利天下,最终利的是天下人。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别处的人利天下,来利我们呢?为什么我们要付出呢?”
墨者组建了工匠会,活动了许久,宣义部成立之后一直都是适在管辖着这些人的意识动态。
适不想要一个纯净的墨家,而是想要一个利益联盟团体。
哪怕里面充斥着野心、自私等等一切。因为时代只能走到这一步,墨子想要的那种纯净的苦修团体必然会在此时失败。
因而,工匠会内部,鱼龙混杂,第一批成长起来的手工业者市民阶层的心态,也更倾向于自利,而这种追求恰恰又是将来推翻贵族分封统治的基础。
自私自利,是贵族最害怕的一种想法,因为他们需要用这四个字的相反面要要求那些农夫农奴与工匠,而他们自身无需遵守、也无人会指责。
适听了輮辐的话,慢慢引导道:“那么难道利天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利的事吗?你们也是天下的一部分欸。”
輮辐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道:“适,假如我做一件事,临死之前我可以得到许多,即便是真的,我也不想去做啊。难道就没有一种几年之内就能得到的办法吗?”
“我也知道,利天下最终利的是我们每一个。可让我自苦以极,至死都不能得利,我是做不到的。”
“天下人又有几人能做到呢?难道墨者不是只有几百人吗?”
适哈哈笑着,在场不少人也知道适说话和气,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对于輮辐的这些话,必然不会生气,这哈哈的笑声必是真笑。
笑过之后,适便质问輮辐等人道:“如今楚人尚未破城,所以破城之后到底如何,那也难说。”
“若破城之后,逼迫双倍军赋、所有工匠归属于工尹……这终究是于你们有害。”
“巨子曾言,权,两害相权,取其轻者,为利。那你们说若是这样,你们守不守城?”
这个问题不需考虑,众人纷纷道:“自然要守。可未必如此啊。”
适点头道:“楚人如何,我们也未必知道。但是……”
说道但是的时候,他话音一重,带着几分蛊惑道:“但是,若是宋公答允你们,若能守住城,你们的军赋减半、你们所服的劳役给予钱财、你们欠下公室高利贷的免除利息……”
“甚至以后宋国之事,不但是公族、六卿、大夫可以商议决定,却连同庶农工商都能参与商议……这样的话,你们是守还是不守呢?”
第二一一章 内外勾连百尺叹(六)
这煽动极为无耻,大有乘人之危之嫌,非是君子所为。
正所谓,乘人之危,非仁也!
适不“仁”,墨家倒是“仁”,但墨家的“仁”与此时天下主流的“仁”完全不是一回事。
墨翟对于楚白公之乱后逼楚公子继位一事的态度,也就是公孙泽因此一生愤恨墨家的缘故,也正是对“仁”的理解完全不同的原因。
在场众人即便再傻,也听出了适话里的意思。
之前适已经说过了,宋公、司城、六卿、大夫、甚至士……都有守城的理由,唯独庶农工商没有,因为城池易手和他们毫无关系,也基本不触动他们的利益。
如今却又说守城需要一些理由的话,众人哪里听不明白?
现如今城内已有帮工、助耕等人,他们做事便要钱财,不给钱财便不做事,却也无人说他们无耻、卑鄙甚至毫无道德。
守城若也是做事,总要从得利者那里要一些报酬才行:不给就不守,反正城破之后庶农工商还是庶农工商,倒是那些肉食者却要遭殃,不是哪个家族都如陈田一般,能够在异国他乡风云再起的。
工匠会中,倒是也有三五个“君子”,便道:“这样……怕非是良善之辈所为啊。”
适一听这话,便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就像是有人家有千金,却被老虎威胁,而有人恰好可以杀虎,于是杀虎之前却要那人的家财,不给就不杀?这便不是良善之辈?”
这个比喻极为浅显,那几个道德君子便道:“正是这样。”
适摇头道:“是这样啊。可若是那家有千金之人,是良善之辈,难道不应该是在别人提出要求之前就答应吗?”
有人道:“别人不仁,非是我不仁的理由啊?”
适大奇道:“这是谁家的道理?我墨家没有这样的道理,便是我们的死敌儒生,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啊?仲尼曾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也不曾听闻儒生有这样的道理。”
“杨朱?他们便是要贵己,更无这样的道理。天底下谁人有这样的道理?”
说话那人哪里知道这许多人物的话语?只是数百年的道德灌输,让他们下意识地觉得,这种事是不对的,似乎……不仁义,不良善,不道德。
怎么可以乘着国君贵族疲惫的时候,从他们手中争取利益呢?这明显是不道德的事情啊,这样做总觉得很是不好,非是好人!
那几人想了半晌,嗫嚅道:“你们墨者都是好人,也都是可以为别人而死的,难道这不是你们兼爱的道理吗?”
适哄然大笑道:“墨者不是可以为别人而死,而是可以为利天下而死,这是不同的。你是工匠,那你做出的东西,卖出去后收取别人钱财,按你所说难道不是不德不善吗?”
这些人在工匠会中人数本就少,輮辐等人早就听不下去那样的道理,适这样一说,他们也便哄然大笑,纷纷道:“本该如此。我做车轮,总要卖个价钱。如今要守城,倒也可以卖个价钱。”
适笑道:“对啊,你们又不是墨者,我们墨者知道守城是为了利天下,你们也得知道守城是为了得到什么啊?对吧?”
由此引出的煽动性话语,开始在工匠会内传播,众人聚集在适的身旁,讨论着邦国、贵族、王公以及平民之间的关系,讨论着为什么要守城、又凭什么要缴纳军赋……
类似的话、类似的煽动,开始在工匠、农夫、商人、僮仆之中传播。
宣义部的人在夜里,利用守城的便利,利用将城内民众组织在一起的便利,开始了守城之后最大规模的宣传鼓动……或者说,煽动。
为什么守城?
这一旦成为一个问题,就注定不仅仅是守城的问题。
……
同样的夜晚,千里之外的魏都,流亡在外许多年的秦公子连正和叛墨胜绰等人饮酒,面带苦恼,长吁短叹。
长吁短叹的,并非是自己本该成为国君却被驱逐、本该继承君位却被流放的命运。
公子连感叹的是西河战事。
楚人北上争霸的消息,已经传来许久,宋人派来请求援兵的使者也早已到达,这是天下间的大事,这也是晋楚两霸争端的再起。
月前,公子连得到了一个让他喜忧参半的消息。
秦人动员了数城十五岁以上男子,反击西河,配合楚人北上,压制三晋霸权,稳定住三晋击败齐国之后的咄咄逼人局面。
公子连月前有喜有忧。
喜的是,他是秦公子,即便此时的秦君不是他,甚至还伤害过他,但他终究是秦人。
西河,是秦人的痛,尤其是那个曾杀妻求将的吴起镇守西河之后,更让这痛加剧了几分。
如今,秦人终于抓住了楚人北上的机会,显然是与楚人结盟之后互通有无,才出兵夺取的西河。
若是能够得到西河,公子连觉得应该喜悦。
然而,他也一样忧虑。
如果秦人这一次获胜,得到了西河,那么他这个流亡公子,这辈子都没有回到雍城继承君位的机会了。
威望、名气、气势、民心……种种的一切,都将伴随着这一次反击西河倘若成功而让此时的秦君达到顶峰。
他虽是秦人,可终究是希望夺回秦君之位的。
这种喜忧参半的情绪,在此时此刻全部化为了苦涩,化为了无奈,也化为了愤恨。
因为喜的那份喜,破灭了。
因为忧的那份忧,消散了。
那个杀妻求将的小人,再一次战胜了秦军,展开了反击的同时,将西河无忧的消息传递回了魏都,魏人庆贺数日。
从那个道德低下的小人镇守西河开始,秦人的数次反击全部失效,毫无战果。
而更可怕的是,这个小人不仅仅是将帅之才,更是个可以出将入相的人物。
不止是可以治兵,更可以治国,西河在这个人的治理之下,秦人不断逃亡过来。
此消彼长。
公子连苦闷无比。
魏斯善待他,可他也知道魏斯善待自己的原因,只因为他有资格成为魏人的傀儡。
而秦魏的矛盾日益加深,他若将来靠魏人的势力夺回君位,那么自己这辈子都只能投靠魏人,否则根本无法压制本国的贵族国人。
好在,几年前那些身怀本事的叛墨投靠于他,并且给出了一个很明确的解决方法:不能靠魏人夺位,只能靠秦人内部出现变乱,从而返回。
可秦魏之间终究太近。
魏人有崤关、函谷关、河曲之险,秦人只剩下一片平原,就快要到无险可守的地步了。
现如今西河战事失利,魏斯在庆功之宴上也邀请了公子连,公子连无可奈何只能参加。
庆贺的晚宴上,公子连看到了段干木、李悝、田子方、魏成子、翟璜……等等一众导致魏人强大的贤臣。
这比起西河战事的失利,更让他郁闷。
现如今,楚人围宋,宋人的使者已经入魏许久,在庆贺的晚宴上,魏斯已有表示,不久即将解宋国之围,从而击败楚国,继承晋的霸权。
公子连由是苦闷。
天下数强,三晋一家。齐已败与廪丘、秦已败于西河,若是楚人再败于商丘,这天下又有谁能制魏?
痛饮数杯商人从外地运来的诡异的清冽烈酒,公子连头脑有些昏沉,忍不住想到了当年箕子过殷墟时所唱的那首歌,长叹一声终于忍住。
他看着坐在下首的胜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心态问道:“君以为,楚人可以在商丘击败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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