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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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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封制下,莫说沛邑,就是宋国其余贵族的封地,国君都是不能动的。
真要是楚人破城,达成了什么服劳役之类的条件,受到伤害的只能是商丘民众,与远在泗水的沛县义师毫无关系。
不少民众或许会想,沛县义师是跟随墨者到来的,他们便也是墨家人,所以利天下就是缘由。
可也有不少民众知道,墨家众人一直在宣传,沛县义师不是墨家人,他们只是民众,并非墨者,所以他们不会将利天下作为出征的理由。
纵然墨者传来的消息,这些人依旧不相信,依旧有些怀疑,毕竟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当适出现后,民众们习惯性地觉得适的话,是可以作为他们迷惘时候的方向的。
于是当适习惯性地爬到高处后,那些喧嚣的民众也很快安静下来。
他们依旧手持戈矛,也依旧想要往前挤一挤,靠的更近一些,听的更为清楚一些。
适撕下自己头顶的墨色帻巾,挥舞之后道:“你们听到的,都是真的!”
“我墨家弟子与沛县义师,合力穿阵,最终沛县义师运气更好一些,俘获了楚王!”
“你们现在不必担心三个月后易子而食,更不必担心我们墨家只能守城却不能让你们不饥馑了!”
说罢,城墙下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这些守城的民众欢呼的不止是三个月后可能饿死的风险消失了,更欢呼于希望和新的生活。
守城的这几个月,既是守城的岁月,也是组织起来的民众听宣义部宣传的几个月。
未来,第一次如同画卷一样展现在他们眼前,只恨楚人围城暂时不能施展。
那些肥田稼穑之术,那些棉布凉暖之法,那些权利义务只说,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围城而变得不可追求。
当围城终于结束后,这一切似乎近在眼前,就在咫尺。
可也有在兴奋之余,冷静下来问道:“适,可如今粮仓被烧,又错过了耕种之期,如今就算楚人退去,我们又将如何生活呢?”
此言一出,原本欢呼的民众瞬间心冷。
是啊,楚人走了,生活还要继续,可生活又该怎么继续呢?
粮食被墨家集中其中,宋公的粮食也被烧了不少,纵然当初写了契约守城之后偿还,可是新的赋税还未缴纳,宫室又哪里有粮食可以偿还呢?
楚人就算退兵,那些为了阻挡楚人而焚烧的麦田却不能回来了。冬天还有几个月,到明年收获之前,又该怎么办?
适沉默着,等待着众人从狂喜的兴奋变为冷静的绝望,直到场面再一次压抑无声的时候,适终于开口。
“沛邑已用轮作两熟之法,去岁又是丰年,麦豆丰收。”
“只是沛县自有沛县民众的利,不可能白白给你们。我墨家虽有耕田,可是数量也不够整个商丘用,我们纵然可以利天下而不顾身,更遑论利,但是终究太少,如同杯水而救车薪!”
他说道沛邑丰收的时候,民众们顿时又从绝望中发现了一块漂浮的木板,不由想到:“是啊,墨家就在沛县,沛邑就是墨家,他们那里丰收,墨家又是想着利天下,难道不是可以从那里调集粮食吗?”
这仿佛洪水中木板的希望,被适的话击的粉碎之后,众人再次陷入了绝望。
沛县义师已经帮着商丘击败了楚人,俘获了楚王,他们又不是墨者,难道能够指望他们利天下不求利,救济自己吗?
宋公没有能力收那么远的赋税,更没有能力调剂,否则他也不至于被贵族逼迫到这种程度。
众人再次陷入绝望之后,适又如同火堆中尚未燃尽的木炭,被风吹过表层的灰尘后再次露出了闪烁着的希望之光。
“但是,墨家在沛县行义,总是得到民众信任的。墨家可以做担保,让沛县借粮于你们。”
“沛邑距离此地不远,以墨车组织运输,商丘全程出动,很快就能够完成。”
“纵然不多,可支撑到明岁收获,也是可以的。在这之前,恐怕还需要我们墨家众人负责分配粮食,我想你们也是信得过我们的吧?”
他说完,众人便高声道:“自然信得过!”
“谁能信不过你们墨家呢?”
“若是君上分配,我们都信不过,可你们分配我们就信得过!”
众人高声呼喊着,又想到墨车之物,用在一马平川的淮泗之地,正适合运输。
只要有力气,花上十几天时间,总能从沛县把粮食运过来。
墨车没有那么多,可是还有工匠会可以做。
至于力气,谁人又没有呢?
适见众人高兴起来,又得到了他想要的分配权来逐渐把商丘染成墨色的契机,便压了压手,让众人先安静下来。
众人的心脏经历了希望绝望再希望的循环,心中不由惴惴,心道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们猜想的没错,不但有不妥之处,而且这不妥之处才是适真正想要和众人说的话题。
适伸出手指,指着城内某处贵族的宅邸,笑道:“有道是,借钱必有息,那贵族放贷便可一年得息三万。”
“沛县民众自然和贵族不同,大家都是土里刨食的,纵然他们在沛邑,你们在商丘,可总比你们和贵族更近。你们说对吧?”
见众人点头,适又道:“既说起来,我想沛县众人来商丘助战,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的:大家都是庶农,这自然是亲近的,楚人破城,贵族们又有什么损害呢?只是因为你们这些庶农要受损害,所以沛县的少年才会突破敌阵俘获楚王。”
“这便是我们墨家所谓的兼爱。兼爱谁?自然是兼爱和你们一样的人。庶农兼爱庶农,贵族兼爱贵族,这就是兼爱的道理。”
“这就好比,你们看到人被杀,会觉得心软。可是看到牛羊被杀,便少许多心软。人总不能先兼爱牛羊,所以庶农当然要先兼爱庶农。”
“你们和城外楚人的农兵相近呢?还是你们与宋公司城六卿更相近呢?你们想一想。”
“城外那些人,虽然操着你们不懂的楚语,可是和你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春日耕种,先要耕种君子的田地和公田,才能耕种自家的。夏日和你们一样,要被征召去修宫室城墙,承担劳役。秋日收获,又要先忙碌完公田和君子的私田,才能忙碌自己的。冬日演武,寒风凛冽,就在田地中跟随战车冲击。”
“除了他们说着楚语,又和你们有何不同?他们会得到你们的土地呢?就算商丘被攻破,那么征收赋税和食禄的,会是他们吗?”
第二四六章 荆宋弭兵君心撼(四)
几句极具生活化的场面,拉近了天下庶农之间的距离。
墨家的兼爱之说,类似于博爱,但又完全不同,因为兼爱是从亲缘的有差等之爱进化出来的,不排斥亲疏,只是论证了爱别人别人爱你是得到了双倍的爱,以此证明合理。
贵族们不爱庶农。
庶农们又何必爱贵族?
既然不排斥亲疏,那么庶农先爱庶农,然后爱过了庶农之后,再有余力去爱贵族王公,似乎也无不妥。
适解开了商丘民众的一个疑问:沛县义师凭什么来帮商丘守城?
似乎,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只是因为大家都是庶农,所以相近,于是有爱。
正如庶农不愿意打仗,每次打仗都被强制征召一样,商丘的民众很容易相通城外的楚人为什么会来攻打商丘。
适所言极为刺心:商丘城就算被攻破,土地也轮不到楚之农兵,就算成为了楚王公的食邑,倒也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众人沉默一阵后,便道:“适,你说得对。我们谁愿意打仗呢?还不是王公贵族好战?为了得利?”
“就是,你们墨家说天下好战之君有几多,那这些好战之君得到了土地,也轮不到那些徒卒农兵啊!”
“我们又不是贵族,又没封地,这就是我们不想守商丘的原因啊。若是楚人来了,说承认私亩,减少赋税,只怕我们就把君上捕缚献于楚王了!”
不知道谁这样说了一句,众人都笑了起来,也知道这虽是玩笑,可真要有那么一天也未必不能真的做出来。
终究,楚人此时已经不是夷狄,而宋人又处在天下之中,也不曾感受过夷狄何物,是以很容易接受墨家天下的概念。
适因笑道:“你看,就是因为这份兼爱,也正是因为大家都是庶农工商的身份,沛县借给你们的粮食,总不可能收取和贵族一样的利息。”
“这份情谊,你们是需要记下的。如果有一天沛县的庶农遭受了灾荒,你们可也要记得今日的事啊!”
众人一则是被适说动,二则如今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粮荒,哪里还能考虑到时候做不做?
只是连连迭声地答允,适又道:“那借粮的事,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到时候,工匠会组织生产墨车,你们负责砍伐树木,到时候每家一辆,日后偿还也不是不行。墨家这点钱,还是可以给你们垫付的。”
“等到墨车准备就绪后,便去沛县运粮,沿途可能还需要筑路,这也都是要做的。”
“到时候我们墨家自会组织起来你们,只要去做就是。你们出力气,我们来组织。”
众人又连声答应,均想这和修宫室又不是一回事,终究这是为了自己。
那修宫室之类,我们又住不进去,又耽误农时,自然是不愿意的。
适冲众人挥挥手道:“借的事,就算是做完了。可是,还的事,还没有商量好。”
“我们墨家讲信义,所以可以为你们担保沛县的粮食。可你们也得不能让我们墨家失掉信义啊!”
“若是让我们失掉信义,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存于世呢?”
“所以,怎么还,这件事需要你们去争取,也需要你们知道怎么在询政院中争取。”
他说了这些,终于说到了主题。
与楚人成盟?这种事,适根本不需要讲这么多,甚至如何成盟墨家已经打好了定稿,无非就是退兵和宋国严守中立、宋楚互助条约、楚国保证沛县的独立地位以此换取沛县输出铁器和技术。
一旦围城战结束,这些民众又少了组织的机会,又会成为小农个体,很难在组织起来。
询政院才是真正要做的大事,他就不得不趁着如今还组织在一起的机会,将很多事情做完。
众人安静下来之后,适终于开始讲到“如何偿还”的问题。
偿还,需要自己有。
自己有,需要自己生产再减去自己吃喝和赋税义务。
剩下的,才算是富余,才能够偿还那些借贷。
而除了自己的吃喝可以不变之外,生产、赋税和义务,都是可以改变的。
原本商丘的民众没有议政的资本,如今他们被组织起来,墨家又有骇人的武力在背后撑腰,自然便有了议政和争取利益的资格。
适说的,无非也就是之前已经宣扬过的几件事。
赋税征收,需要得到询政院的许可,才能征收。这包括贵族封地的贡赋和私田的税收,必须要让民众争取到一个固定的税额,不能今天加个丘甲赋、明天加个宿麦税之类。
生产的话,就必须改革掉商丘城的公田制度,彻底毁掉公田,成立三五户一组的互助小组,最大限度地利用牛马完成牛耕变革。
为了吸收大量贵族的资金投入到沛县的手工业当中,还得借用民众的期待希冀,来制定最高的利息,保证投入到手工业和庄园农业获得的利润比放贷要高。
而想要保证这些实施,或者说这些不被宋公和贵族随意推翻更改,又必须争取到议政权、集会组织乡社乡校之类的权利。
这种权利就如同监督天下的鬼神天帝一般,日后宋公和贵族要是违背,要有组织和力量打爆他们的狗头。
正如当年子产不毁乡校,而子产一死郑国的“街头政治咖啡馆”乡校纷纷被损毁强制关闭一样,适信不过贵族更信不过国君,所以必须要让商丘的民众保持足够的军事优势。
种种需求和权利,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后者是前者的保障,前者又为民众提供足够的余钱和力量加强后者。
这些道理并不复杂,适讲了片刻就已经讲清楚,归根结底这是关系到整个商丘民众的大事,与每个人切身利益息息相关,每个人也都听的津津有味。
至于沛县的要求,适根本就没提,或者说现在不是提的时候。
他现在只是要让商丘的民众记得沛县为他们付出了,他们欠着沛县民众的一份情,等到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引动众人做出正确的、或者说他想要的决断。
适从土地制度、赋税改革一直讲到结社权之后,天已经开始放亮,民众们却没有困倦,而是听的如痴如醉,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听适在那宣讲,适的话也越来越激烈。
待一切都差不多讲清楚之后,适终于提到了最不起眼的宋楚之盟的事。
“如今询政院虽然还未成立,但是宋公已经盟誓,日后凡有迁都、即位、成盟之类的大事,都必须问于众。”
“如今马上要和楚人成盟,楚人退兵是必然的,只是退兵之后怎么办?日后楚人不攻,三晋来攻又怎么办?”
适道:“墨家是反对不义之战的,所以墨家总是和宋国走的很近,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商丘民众知道不少关于商丘的笑话,也明白适话中的意思,纷纷哄笑。
很显然,因为宋国自从襄公之后,就没有发动不义之战的资格。
这倒不是说一点没有实力,若适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几十年后宋还是短暂地雄起了一次。
当然,是吊打了一番滕、薛之类的小国,然后牛气哄哄地射天射地认为天下我最强。
结局当然是被齐、楚、魏、韩等国灭国,来了次瓜分。曾经平楚镇齐的宋国就此灰飞烟灭,以至于再几十年后淮泗西楚成为了项羽这样楚人最后的根基。
至于现在,宋国已经多年没有发动不义之战了。
向南打不过楚国,向北三晋强大。东边有齐鲁,西边是郑楚,实打实的死地。
加上越灭滕,如今越人尚是猛虎,刚刚在曲阜辉煌了一次,让齐侯参乘鲁侯驾车,宋人连淮泗之地的那些小国都不敢动。
适便道:“其实,墨家非攻、除不义之战的说法,宋国是最可以实行的。别人不来打宋国,宋国也实在没有力气去打别国。”
“既是这样,商丘城自然可以如同沛县一般成立义师。”
“若是别国来攻,那自然多是不义之战,你们自然是要守卫的。当然,这得是宋公与贵族答允了变革的请求之后才行,否则楚人来了给楚人交税赋,那也和现在没什么不同。”
“若是宋公脑热,要去兴不义之战,我看就可以让其出国,换个国君嘛。”
“再者,以后要种植宿麦,周礼时令之事已经不能用了。”
“遍地冬麦,冬季去哪里演武?春秋又要忙碌,怎么可以射猎?沛县义师可以以步战俘楚君,商丘以步战守城也未尝不可。”
“所以,义师的成立,还需要斟酌考虑,不能够和以前相同。”
“何谓义师?就是只战义战,不兴不义之战。这就是宋公与六卿司城必须答允的事,若不答允,那这次成盟也无必要。”
“成盟事,你们或许不知道该怎么商议,我们墨家便替你们想到了一些,你们可以听听。”
“其一,宋楚弭兵。”
“其二,宋自此保持中立,不亲晋亦不亲楚。若墨家与晋楚弭兵会不成,晋人攻则求援于楚,楚必须在这次盟约上答允。”
“其三,商丘成立义师,只助守城,由独立于诸侯的墨家众人帮助训练。所需赋税,由商丘民众承担,议于询政院。”
“其四,宋公如有发动不义之战事,义师盟誓反对,以保证不会进攻楚人。”
“其五,义师的指挥权,归于询政院授权,不归宋公独断。”
“剩余的,倒是也没有逼迫楚人了,毕竟楚乃大国,真要是太过羞辱,又恐怕楚人背盟,到时候又不能够收场了。”
PS:
千万别低估此时民众的政治参与度。几年后,郑国因为王子定继承权战争攻楚,国人因为反动对楚开战,直接战场逃跑,消极抵抗,宁可被俘,也不作战。
第二四七章 荆宋弭兵君心撼(五)
冠冕堂皇地说了许多,适很清楚其中刨除掉这些冠冕之后的真正交易。
沛县义师帮助商丘民众政变成功,逼宋公成盟;沛县义师俘获楚王,五步成盟解商丘之围;沛县以积累的粮食援助商丘,不至商丘民众饥困。
由此,换取商丘民众在询政院问政于众之时,支持沛县的附庸国地位,支持沛县民众的制度变革。
只是这种利益的交换,需要罩上一层特殊的名为互利的外衣。
商丘民众支持墨家的决定,也明白了他们要争取什么样的利益,适的话也便越来越来容易宣扬。
到天亮的时候,该讲的道理已经讲清楚,民众们也推选出来了自己信得过的商丘本地人,以此来准备“问于众”这件事。
墨家众人虽然在守城战中控制了各个贵族,但是依旧没有机会对这些贵族下手。
一则是一旦下手,这属于挑战整个天下的尊卑秩序,会引发天下的围攻,一个小小的商丘还不能够地挡天下诸国的合围。
二则是就算下手,也丝毫没有意义。数年后郑国的驷子阳被杀之后,其党羽依旧可以作乱,驱逐郑公,让郑国一分为三。
贵族们的势力还很强大,只是围城的时候是他们的虚弱阶段,现在可以做的事,一旦围城结束便不能做。
很多事只能慢慢来。
当天彻底放亮之后,宋公等人也就可以离开宫室。那些名义上负责守卫他们防止互相戕害的墨家弟子,依旧跟随左右。
名为保护,实则监视,这是绝对不能放松的条件。
适这边也已经鼓动民众选出了足够的国人代表,一同前往宫室附近,与宋公贵族共同商议与楚人成盟之事。
年少的宋公从即位之前的雄心壮志到现在的无可奈何,只不过短短数年,却也在这一天里成熟了许多。
不再是那个期待着北攻三晋南夺楚城的子田,很多事便容易说得通。
与楚成盟,适讲的几点,前几条都是宋公以及贵族都很容易答应的事,最后那两条关于义师的事,才是扯皮的根由。
义师的调配权属于询政院,而非是宋公,这就让宋公很难接受,但却让贵族很容易接受。
至少,现在看来是容易接受的。
本来宋公也没有随意调配整个千里宋国人力的权力,分封制度之下,宋公只能管辖自己的直属地,若是插手到贵族的封地,贵族会很不满。
正如后世战国末年,唐睢不辱使命一般。
唐睢是安陵国的臣,安陵国是魏国的附庸国,安陵君是魏王的弟弟,所以强大如秦,也只能和安陵君直接谈判,而魏王是没有办法插手安陵国事务的。
这是分封制下的规矩。
集权到战国后期尚且如此,如今宋国分封制下宋公想要动那些贵族的封地,简直就是作死。
所以即便只是商丘的义师,宋公也很难接受,因为国都的民众算是宋公最容易掌握的一部分力量。
宋公的直属封臣和士一般都在国都附近的封地当中,大夫与六卿各有各的封地,并且有自己的臣属,与宋公只是单纯的分封建制义务关系。
正如公孙会可以在廪丘叛齐归赵一般,齐国最后也只能承认廪丘的独立地位,没有完成集权变革的诸国分封制的惯性太大,根本难以管控。
只是宋公不愿意接受,贵族们却乐于如此,他们担心宋公强势之后收权,所以支持商丘成立义师,尽可能地想要约束宋公的力量。
在约束君权这件事上,贵族们此时是和民众的想法一致的。
司城皇、大尹、公叔等人,纷纷表达了商丘成立义师的重要性,宋公也只能无奈接受。
这件事解决之后,剩余的与楚人成盟事,那就简单的多了。
当宋公派出的使者前往楚营之后,商丘城内已经开始准备各种,这一次盟誓与以往完全不同。
虽然适已经说了,尽可能不要让楚国激怒,但是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争取的。
正如后世蔺相如逼着秦王奏乐这件事一样,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在礼崩乐坏之后,很容易走向一场分歧。
礼崩乐坏之余。
要么如祖龙一统,天下归一。
要么,就是打一场持续几十年的战争,打倒最后谁都打不动了,一纸条约让各个小国小邦都拥有名义上的平等地位。
但于此时,只是礼崩乐坏,还未到一统或是彻底分裂之时,也只能用之前已经有的规矩。
《秋官、大行人》曾言,诸侯之邦交,岁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
同样是邦交,问、聘、朝三字是完全不同的,但又是整个华夏体系之内通用的规矩,一如后世的所谓使节大使之类的区别,需要天下承认才能约定俗称。
宋国一般在晋国和楚国史书中,都是“朝”,示意宋国国弱而楚国国强,以弱交强而称之为朝。
是故邹忌讽齐王纳谏中,说完战胜于朝廷之后,说的是各国皆“朝”于齐。
既非问,也非聘。
而这一次宋人俘获了楚王,便不可能用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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