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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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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非问,也非聘。
  而这一次宋人俘获了楚王,便不可能用朝之礼,而应该用聘之礼:这一次为了给足双方体面,不能说是战败成盟,而是说楚王带人来商丘狩猎,与宋公会猎,宋公作为主人来招待楚王,而不能说是楚王帅军攻打商丘兵败被俘。
  因为这涉及到背后的一系列事情,一旦三晋来攻,还需要借助楚人的力量还保持宋国的独立。
  这一点适是有所准备的,熊当一死,楚国因为继承权危机,立刻就会陷入混乱。
  郑君和王子定是甥舅关系,王子定不能即位而被兄长夺位,原本亲楚的郑人立刻就会放弃与三晋的分歧和韩国的血仇,一同护送王子定回楚即位。
  陈蔡等国也和王子定走的更近,他们也会在继承权危机之后叛楚,加入到支持王子定的行列。
  这个混乱的过程要持续很久,楚国将陷入巨大的危机,三晋将会前所未有的强大。历史上直到吴起入楚之后,才能收回陈蔡,才能堪堪抵御三晋的进攻,直到中原大战爆发让楚人喘息一阵。
  这种背景之下,以聘之礼来作为宋楚两国之间弭兵的礼仪,很符合情景。
  一则是聘礼,是作为两个平等地位的国家邦交的礼仪,一如从鲁国分出去的邹国,是绝对不能用聘礼去见鲁侯的、再如晋楚强大的时候,第二次弭兵会之后宋、郑、卫等国,也只能朝于晋楚而不能聘于晋楚。
  如今楚王被俘,宋国占据上风,但楚国的体量太大,也只能在礼仪上谋求一个两个平等的地位。
  二则是楚王被俘,终究是一件耻辱的事情,这种耻辱如果不能够有效地化解,这仇恨会持续很久。
  此时的天下,很容易记仇,尤其是侮辱这样的仇恨。
  纪侯当年进献谗言,导致齐侯被周天子烹杀,之后齐人灭纪国,用的正是这个理由。
  而楚人又是相当记仇的,这种记仇甚至可以持续数百年时间。
  当年熊铎筚路蓝缕得封地五十里的时候,穷的只能以枣木箭作为贡品进献周天子,结果和齐侯、鲁侯、卫伯、晋侯一同侍奉周天子,周天子和其余四家都有亲戚关系也更近一些,为此赏赐礼器的时候忽视了熊铎的存在。
  数百年后,到楚灵王的时候,楚灵王还对这件事念念不忘,曾说:“从前我们先王熊绎与齐国的吕伋、卫国的王孙牟、晋国的燮父、鲁国的伯禽同时事奉周康王,周分赐九鼎给齐、卫、晋、鲁四国,唯独我国没有。现在我取得了巨大的功业,如果我派人到周室,要求将九鼎作为分赐绐我国的宝器,周天子会给我吗?”
  这件数百年前的事,都能翻出来作为问鼎轻重的理由,楚人记仇的性子也是不得不提防的。
  这种情况下,虽然楚王被俘,但是用两国平等邦交的聘礼作为礼仪,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事。
  这种事,需要走形式,于是这边商量好之后,还要派人通知一声楚王,让楚王认可才能实行。
  楚人营地中,墨者和宋国君臣一并给出的种种条件已经递交到了楚王的手中,楚王如今还在公造冶的掌控之中,整个楚人的营地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局面。
  营寨之内,是沛县义师与墨家精锐控制着楚王。
  营寨之外,是楚人精锐围困,又有弓手准备,其余营寨严阵以待,防止宋人这时候突袭。
  那些给楚王的帛书上,写的冠冕堂皇。
  而作为楚营之内主管大局的公造冶,听到的则是完全另一种更为直白的说法。
  这一次的成盟,不能说楚人被击败,而是要说楚王带人北上狩猎,一不小心来到商丘。
  然而,因为没有提前通知宋公,所以宋公并不知晓,因而宋公需要先派人来告诉楚王:是我招待不周。
  楚王还要派出使节,前往商丘,再拜宋公,说这不是宋公的过错,而是楚王自己不小心来到了宋国的领地,没有提前通知宋公,这是楚王的错。
  双方先走个形式一般互相认错之后,楚王要派大夫,手持玉樟来见宋公,以玉璋作为聘礼,表达希望能够会宋公会盟。
  宋公还需要在接待之后,再把玉璋还给楚大夫,显示自己是重礼而轻物。
  你们的玉璋是对我的尊重,我收下的尊重,但是我不是贪图玉器的人,所以要再把玉璋还给你们。


第二四八章 荆宋弭兵君心撼(六)
  这些繁琐的礼仪,正是墨家所反对的。
  然而墨家现在还没有能力让他们的规矩成为天下的规矩,也只能在双方贵族王公都能接受的范畴之内,采用以往的规矩。
  只是这规矩,也不再是周天子有力量时候的规矩了。
  既然周天子先坏了规矩封三晋为侯,那么有些规矩也就不必那样死板,虽然还不能彻底毁坏,但是打打擦边球还是可以的。
  在礼崩乐坏之前,朝聘之礼的规矩极多,是要保证天子体系之下公侯伯子男的区别的。
  如今宋楚成盟,是以两个对等邦国的身份来进行盟誓,这些规矩也就不可能完全遵守。
  如适在沛县乡校做校介一般,真正的朝聘之礼也是需要介为副使的,副使的数量取决于爵位高低。
  公爵,包括京畿之内的三公是要有七介的,而子爵男爵只能拥有三介。
  若全然按照之前已有的规矩,楚人只是子爵,这一点是楚人所不能接受的。
  如今违背周礼,也没有周天子的十四个师来攻打,情面上还要遵守,这种擦边球的事便可做的肆无忌惮。
  宋国为三恪公爵,既然要和相聘,楚人也自然应该派出七人的使节前来,以此作为双方对等谈判的基础,以示双方的平等地位。
  从国力上讲,楚人已经称王,但是宋国却是承认周天子体系而非承认小西周的楚国体系的,因而双方也都只能接受以公爵之礼相聘。
  楚王称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宋国却没有这个胆量,宋公若是敢称王,免不得又给三晋找了一个进攻宋国的借口。
  既然这一切都是走形式,楚王这边便寻找七位大夫出面,从军营带着礼物前往商丘。
  按说双方的礼仪应该是楚国派出七介之后,宋公要派遣士前往边境迎接,然而靠近都城后换由大夫迎接,宋公在宫室门口亲自出迎。
  在宫室迎接后,要将七介待到宗庙之内,在宗庙之内和七介谈话。
  而且七个人的话,只能是七个人说完,不能一个人说完,宋公必须要侧耳倾听,面朝向北,听完之后还要先表达对对方君主的谢意。
  之后就是招待他们,宋公需要亲自敬甜酒给七介,再由七介还礼,之后在七介离开的时候,再将玉璋还给七介。
  这一套礼仪下来,需要两天的时间,最终定下的,也是在宋国的桐门之外举行会盟,双方弭兵。
  墨家在守城战结束的瞬间,就自动成为中立的第三方,因此其中的警卫戒备工作,也应该交由墨家众人筹备。
  无论是宋人警卫还是楚人警卫,双方都不能放心,墨家的信义来做这件事正是合适。
  再者,这时候也不可能直接将楚王释放,墨家众人还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这个理由也算是众人可以接受的借口。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公造冶向楚王传达了成盟的条件。
  整个盟誓过程中,警卫工作全部有墨家来负责,双方都不能带近侍,除了自身的佩剑之外,都不能着甲,必须穿着华服。
  楚王也明白如今的情势,墨家众人已经退了几步,允许楚王的一些近侍庖厨之辈靠近服侍,但是绝对不可能在成盟之前退走。
  如今墨家已经成为宋楚之外的第三方,楚王也只好接受这些提议,问道成盟的底线后,公造冶也说了一些。
  前几条都是可以接受的,后面关于沛县附庸于宋与沛县的货物通行宋楚的事,引起了楚王的兴趣。
  熊当便问道:“昨日夜袭之时,你们那些闪光如雷鸣之物,是何人所制?”
  公造冶当即讲了一遍当年大禹治水涂山女娇、开涂山轰鸣天志的传说,楚王将信将疑,感慨道:“如你所言,这是天志,可这天志总需要有人掌握。”
  问过之后,他忍不住想到墨家的那些传闻,又想到铁器牛耕稼穑三禾之事,忍不住问道:“莫非此物也是你们墨家之适所先掌握的天志?”
  墨家本来也不准备用火药装神弄鬼,公造冶直言不讳道:“正是他。”
  楚王闻言,叹息一声,想到那日一见的山川天下图,又想到那些可以改变各国力量内政的器物,称赞道:“此人之才,不可捉摸。墨翟大能,能聚天下之才,不下当年仲尼啊。”
  公造冶面部微微抽搐一下,儒墨死敌,只是墨翟也对仲尼极为尊重,他也不好说什么,半晌才道:“您贵为王公,有土万里,却不能够聚集天下的英才,您没有想过这是因为什么吗?”
  “有人以俸禄为宝,有人以珠玉为宝,可也有人以利天下行义为宝。您可以聚集那些以俸禄金玉为宝的人,先生却能聚集那些以利天下行义为宝的人。”
  “人皆爱金玉,而凡有利天下之心者多是有才之士,这是您所不能够做到的。”
  楚王笑而不语,知道墨家众人总是喜欢和君王贵族讲道理,这些道理他觉得很有道理,可却没有办法做。
  明日才能走完成盟的形势,楚王知道今日已败,不再想若是如果之类的想法,只能借此基石想想未来。
  听公造冶讲过道理后,楚王又问道:“你们所知的天下大势,都是适所讲述的吗?这样的才智之士,我是希望能够见一面的。”
  公造冶只当楚王看中了适所掌握的那些天志机密,笑道:“墨家自有规矩,能说的可以说,不能说的便不能说。”
  “适其人,利天下之心不可撼,不求私利,您所拥有的宝物在他眼中都是粪土。而论及利天下,您又是不及先生的。”
  “再者,若是墨家有人坏了规矩,自有惩处之法。我墨家能够进您五步,那么难道就不能血溅于适身上吗?”
  “请您不要再这样想。”
  楚王闻言,大笑道:“你们那些利天下之物,自然会传于天下,我楚之万里亦在九州之内,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我已与你们巨子成盟,弭兵休战,商丘城下成盟,三年之约便可遵守了。我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呢?”
  “墨翟当年游说楚齐宋越诸国,又说我楚宫好细腰,难道这不正是一个让我好利天下的时机吗?你自派人去传达,你们墨家既然有规矩,见与不见,又岂是你能决定的?”
  虽处在公造冶五步之内,楚王依旧保持着最后的骄傲,公造冶却也没有发怒,点头道:“是这样的道理,我即刻遣人回去禀告巨子。”
  说罢,选派了几人,回商丘将楚王想要与适面谈之事回报。
  楚王见那几名墨者离开,心中长叹口气。
  他之前就想要和墨家众人密谈一些事,但是因为墨家的一些理念太过骇人,之前又多次宣传一些对贵族不利的说法。
  适又在几个月前在楚王帐内,大肆挑拨楚王与贵族的关系,甚至就差说贵族们赶紧抓紧时间搞阴谋,别给楚王加强集权的机会之类的明示了。
  当时处于敌对状态,楚王却不愤恨,只是对墨家众人颇为好奇,对于那些将矛盾挑拨出来的清晰条理也极为赞赏。
  等到后来铁器、牛耕、天下图、登天之灯之类的东西展示出来后,楚王更加渴望墨家所掌握的这些技巧。
  再到昨夜火药爆炸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后,当沛县义师挺着戈矛冲到他五步之内后,他更是对墨家众人的才能充满了向往。
  之前,他没有机会和墨家人密谈任何事。
  因为墨家这些人,就像是一枚极为诱惑的果子:引得人心动,却又知道里面有毒。
  尤其是月前在帐内挑唆了贵族和王权的矛盾之后,这枚果子更是难以下咽。
  听起来一切都有道理,楚王也明白自己和贵族之间的矛盾,也希望能够加强王权。
  这便是诱惑。
  可是,若是当着贵族的面约见墨者,在密室相谈,那又相当于告诉贵族我就是要对付你们了,咱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公开了……
  这便是毒。
  现如今,楚王被俘,他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挽回,那就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完成一件之前想做却没有机会做成的事。
  而且,此时此刻,他不怕墨家人刺杀他:如果想杀,此时就能动手,又何必刺杀?
  加上这时候秘密会面,贵族们又不能知晓,能够将他们的猜疑降到最低。
  未必要从适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楚王只是觉得哪怕可以得到一些关于天下大势的分析,也不枉此谈。
  若是能够说动墨家入楚,想办法帮着他加强集权、清理封君,那是最好不过的。
  月前帐内,墨家在挑拨的时候,就给出了楚国变法的几种套路,让贵族极为恐慌,却也让楚王深以为然。
  当初适在楚王帐内让人转述的那些话,本来就是十几年后吴起变法的内容,最是契合楚国的局面,并且是被证明行之有效的,因而当时一说出来便让楚王心动不已。
  若非当时很明显就是在挑唆贵族封君与王权的矛盾,楚王只怕当时就想留下适来一场密谈,询问天下事。
  今日终于有了机会,哪里还能错过?
  楚王心想,墨家就像是一条鱼。
  有鱼肉,鱼腹,当然还有鱼刺。
  自己雄才大略,缘何不能吃掉鱼肉,而把鱼刺吐出来?


第二四九章 荆宋弭兵君心撼(七)
  被楚王熊当看成是一条可以吐出刺来的鱼,在原本的历史线中,被吃掉了军工组织生产和什伍编织严密管理,吐出来了“利天下”、“非攻”、“兼爱”的这些“无用的刺”。
  因为那时候墨子已逝,墨家组织在阳城因吴起的临死之计全灭,导致了墨家三分。
  没有巨子,或者说那时候有三个巨子,各自指责其余两方是修正别墨。
  但如今,墨翟尚在,墨家的组织形式已然悄悄改组,熊当想要吐出刺的想法,从产生的瞬间就意味着不可能成功。
  因为楚王邀请墨家派人与之密谈这件事,都必须要得到墨家高层共议许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需要提前讲清楚底线。
  而作为这一次楚王点名要去的适,对于最多还有一年寿命的楚王熊当也没有让墨家接近的想法。
  众人济济一堂,墨子并不知道楚王即将死于一场政治谋杀,对于楚王的邀请,墨子是支持的。
  他当年经常游说各国,甚至以自己的面子可以直接推荐弟子出仕为官,楚齐等大国哪个没有去过?
  只不过当年各大国的国君很难接受墨子那一套人人平等、尚贤任用、兼爱非攻的理论罢了。
  墨子的心意坚定,虽然认同适的一些做法,但是于“楚王好细腰”、“越王尚勇士”之类的说法依旧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
  再者当初墨家和楚王盟誓,约定弭兵,今年促成晋楚恐怖平衡,墨子希望借这个机会和楚王商量许多细节。
  楚人这次围困商丘失败,于战略上并不成功。经此一战,夹在晋楚之间的各国都明白楚人并非那样强大,至少有墨家帮助守城的话,楚人是不可能急切间破城的。
  但同样,这一次楚人也并没有太失败,甚至不需要战略收缩:经此一战,三晋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些夹在晋楚之间的小国认为可以借用墨者的力量来守城,谁也不愿意当附庸国地位。
  墨子认为这一次弭兵会,借助墨家这一次名动天下、火药步入守城术的机会,完全是可以促成的。
  促成之后,墨子认为只要“节用”、“天志”、“尚贤”这几件事做得好,二十年生聚发展,肯定会让各国国君发现不打仗也能积累更多的财富。
  所以墨子是期待楚国能够进行一些改革,促进民生,利于天下的。
  但因为适的出现,因为沛县这块地方的独立发展,也因为墨家内部的改组,导致墨家这一次不可能依靠一个国家,而是会选择继续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道理讲的太多,墨家内部很多人认同适的看法,认为独立性才能保证墨家的学说能够被采纳,能够约束天下。
  墨子也是倾向于此,因为当年公尚过说越王后,越王愿意以五百里封地封墨子为大夫,但是墨子发现越王好战且不可能用他的主张,因此拒绝。
  如今墨子依旧没有封地,哪怕沛县拥有半独立的地位,那也不过是沛县万民恰好选择了墨家执政而已,并非是宋公将沛县分封给了墨家。
  于是他先与众人说道:“当年越王被公输班钩拒战舰所扰,淮泗一战屡屡败于楚人,于是想要请我入越。”
  “若说起来,这木工守城机械之术,也是我墨家的手段,他是能够用的,但我依然拒绝了。”
  “这一次,也是一样。楚王希望能够用到我墨家的技术机械,但是又绝对不肯用我们的非攻兼爱之说。”
  “适曾说,买椟还珠。只怕正是这个意思,将我们的珠玉扔出,却只用秀美之匣,这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
  买椟还珠本就是韩非子用来毒舌墨家的成语,适提前拿来用,极为合拍,早已成为墨家内部常用的词汇。
  以“兼爱”、“非攻”、“平等”、“尚贤”为宝珠,而以技术、机械、稼穑等为椟。
  这是墨家内部已经定下的基础,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再美的木匣,也是为了卖珠子,而珠子若是被舍弃,那么木匣也就是无意义的。
  适闻言,起身道:“先生的话,我是赞同的。只是今日楚王邀我,我还是会尽力宣扬墨家的道义。”
  墨子点头道:“是的。是否宣讲,是我们的事。用不用,那是楚王的选择。你对这一次楚王能用我们墨家的道义一事,觉得有几分可能?”
  适摇头道:“半分都无。楚王若想变革,总需要一些贤士。墨家多贤,然而我们一战杀死楚之大司马、执痈爵两重臣,牵扯到项、景、屈等氏族,楚王不敢用我们。”
  “他若用我们,贵族们必然会反对。他如今商丘城都没有攻下,回去之后如何能够集权于一人?依我看,楚人萧墙之乱也不远矣。”
  墨子大笑,知道月前适曾在楚王帐内,给王权和贵族之间埋下了一颗极为尖锐的楔子,这木楔子随着商丘围城战楚人失败,随着楚司马执痈两大臣战死,随着楚人退兵,必然会更加尖锐。
  对外扩张,是抚平内部矛盾的最佳手段,但如果失败,那这些看似抚平实则只是隐藏的矛盾会爆发的更加激烈。
  本来这场围城战中,墨家的宣传工具对贵族们各种诋毁,楚人贵族若是能够接受墨家那简直是做梦。如今又有两条人命在手,更有了不准用墨家人的借口。
  墨子也清楚适的判断源于何处。
  一个昏庸之君,只能守成的话,或许还能支撑。
  但楚王即位短短数年,便大举北上准备重夺霸权,攻略中原,如此雄心不可能安分地让贵族继续做大,若是不死改革几乎是必然的。
  改革,楚王死。
  不改革,楚国死。
  这是适已经分析清楚的,因为商丘围城战失败了,楚王的威望降到了最低,又被适提前埋了那么大一根刺,贵族们不可能满意。
  适当初埋刺的一番话,都是吴起变法的内容,吴起的下场是什么适很清楚,也因为这下场适明白这必然触动了贵族的最后底线:贵族们不傻,知道吴起趴在楚王尸体上自己射箭的后果,但事已至此已经不得不做——不做,那就是慢慢等死,下一任楚王会因为改革的惯性越来越集权,贵族的日子也会越来越难过,还不如拼死一搏:若是贵族们连知道射中君王尸体的后果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就白当贵族了。
  楚王的雄心,必然为他招致死亡和祸患,正如宋公子田的雄心为他招来了围城战和政变一样:雄心需要以实力为基础。
  适希望楚王改革,或者说动动改革的念头,因为他盼着熊当死。
  熊当不死,宋依旧不得安生,楚国贵族不可能在十年之内大量战死,魏国也不可能强盛一时引动中原大战。
  所以他要去和楚王谈谈一些楚王听到必然心动、但是要是去做就必然死亡的事。
  于是适起身又对墨子道:“先生,道理我自会讲,不该说的我也自不会说。只有一样,这一次楚王必然会希望我们一力促成晋楚弭兵。”
  “但是晋楚弭兵,又绝对不是晋楚之间的事。我们可以利用这一次守城名动天下君侯震惊的机会,将这一次弭兵会弄得更为正式。”
  “晋楚争霸,小国朝贡,这也是不利天下。若是能够说动宋、郑、卫各国,严守中立,借助晋楚矛盾保持平衡:由我们墨家助守,楚人背约则求晋、晋人背约则求楚……若是这件事能够促成,很多事也就好说的多。”
  “最起码,换来二十年停战,将稼穑、牛耕、良种、纺织、铁器等传播到中原各国,让各国百姓能够过得更好,这是符合我们利天下之心的。”
  墨子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能够弭兵会盟,一些技术可以传授楚人?只是有些东西,终究不一样,就如火药一般,即可以守城,但难道不是一样可以攻城吗?”
  适笑道:“我们可以卖给小国嘛。让他们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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