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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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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在引诱楚王达成自己的目的,因为沛县缺人,缺工匠,还缺一个环境。
  一个合适的语言环境,一个集中了晋人、齐人、楚人等等天下大国口音的语言环境。
  沛县不仅仅应该是个技术和思想发源地,更必须要成为一个方言岛,一个集中天下各国方言的县。
  从适将贱体字作为墨家的工作语言并得到了巨子认可之后,语言问题就是他想要做的下一步打算。
  文字和方言不同,尤其是此时交流不变,墨家的许多行动受制于语言不通。
  正如后世的天津卫一样,经历了燕王从淮北带来的军户基础,又经历了后世淮军驻扎天津卫的转换,愣生生将一个距离淮北千里距离的地方弄成了一口与淮北口音相近的城市。
  适希望沛县能够形成一个独特的方言,或者说沛县的许多人可以接触到不同的方言,从而让必然会越来越多的墨者或是工匠有熟悉各国方言的机会。
  熟悉了方言,才可以做后续的一系列渗透之类的计划。
  适明白,以自己现在的语言能力,只能在宋国周边活动。即便他可以从其余墨者那里学到各地的方言,但是太耗精力,也不能让更多的人方便掌握。
  文字已经简化,那些下一步就是让集中在沛县的新生代,能够听着各地的方言长大,为他们提供一个至少去了别处能够听懂的环境。
  楚国作为工商食官制度依旧牢固,有大量诸如工尹、中织室、工师、冶师、蓝尹等工商食官官职,也有大量的不能变业的手工业者受到官府管辖,是官营手工业者。
  这些手工业者,本来也如同那些土地上的庶农一样,是可以转让的。
  甚至于在战国时期,这种将人口直接转让作为礼物的事,也经常存在。
  且不说几年前越人破齐,齐侯以男女作为礼物转让给越王,以此换取越国退兵一事。
  便是再过几年,邯郸城建成之后,郑国也曾以五百户工匠作为贺礼直接送给赵人。
  士之下,皆是物,而非人,在国君眼里都是可以作为礼物赠送的。
  听上去,甚至有些像是赎金,像是楚王为了赎回自己支付给墨家的赎金,但却换了一个听起来极为好听、又似乎关乎未来的理由。
  宋公不可能也不敢和楚人提太多要求,底线就是退兵而已,而墨家却可以提。
  对于工匠五百户迁徙的事,楚王倒是认可,也没有多想适背后隐藏着什么想法。
  不过对于以府库资助游士前往沛县游学一事,他有些别样的想法,担心这些游士去了几年都成为了墨者,到时候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忠于自己?
  墨家人对于俸禄这种事看的极淡,却整天谈利天下,楚王心想,我以自己府库支持的游士求学,回来之后一个个满嘴人人平等、兼爱非攻,这哪里能够对自己有利呢?
  将这疑问问出之后,适大笑道:“巨子行义数十年,天下墨者不过五百。即便一直跟随巨子,依旧有胜绰之类的人,叛墨家之义。”
  “您要说,一个游士都不能顺从墨家的义,那是不可能的。可要是说即便觉得有道理,却依旧喜欢俸禄功名,那样的人才会更多吧?”
  “您为了一些不好的可能性,就舍弃更多的可能吗?”
  “如今,您要变革,需要学习耕种稼穑、军阵火药、九数方圆、筑城盖庐、编制什伍、冶炼铸造、机械木器、法令施行……种种这些,天下墨家至强,您不派人来我们这里学,又去哪里学呢?”
  “仲尼已逝,天下学问之首,在于墨家巨子。难道您认为论及这些事,还有别人比我们墨家更为擅长吗?”
  他这番听起来极为狂妄的话,于此时竟并不突兀,也不让楚王反感。
  楚王相信适的话,也明白适说这些话的底气与自信,所说的那几件事,只怕的确是天下间无人能及。
  哪怕仲尼复生,有些事还是比不上的,单单是稼穑之学、机械木器、九数方圆,恐怕依旧不能及。
  沛县到底是怎样的?
  墨家是如何施政的?
  稼穑之学与铁器牛耕之下的法令又该是怎么样的?
  没有贵族掣肘的县邑又是怎么治理的?
  那些火药的使用又该如何训练?
  赋税水利如何建设?
  种种这些,楚王明白都是需要学习的,也是自己将来变革大计中不可或缺的人才。
  况且,墨家终究是胜利者,向胜利者学习,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楚王听了适的话,思索许久,终于说道:“如此,寡人应你们墨家三事。”
  “布告天下,沛县之稼穑冶炼等事,大利天下,各国凡有想要战火波及者,便是害天下,楚人也必出兵救援,讨伐害天下之君之臣之国。”
  “以工匠五百户为贺,迁于沛邑,以为将来利楚之千里万民。”
  “每年以府库之财,资助穷困之士前往沛县游学,学成归来者以墨家尚贤之选,择其优者为官吏。”
  “之前与墨翟先生所盟弭兵之事,也自会遵守。墨家众人,出入楚地,绝不驱逐。”
  楚王之言,众人听得清楚,在场墨者便对拜,这种事是讲利益的,也是对双方都有利的,至少看起来对双方都有利。
  所以也就不用搞歃血为盟那一套,更不用鬼神监察之类。
  只有不能靠利益维持的盟约,才需要歃血为盟,而鬼神天帝是否存,能够参与会盟这种事的人心里都清楚。
  看上去适只是为墨家争取到了一定的利益,可在公造冶听来,这件事的意义却远胜这些表面的利益。
  他没有考虑到方言和未来渗透这样的事,但却从楚王的第一句话中听出了几分让他兴奋到惊骇的内涵。
  楚王说,“沛县之稼穑冶炼等事,大利天下,各国凡有想要战火波及者,便是害天下,楚人也必出兵救援,讨伐害天下之君之臣之国”。
  很明显,这就是个说辞,但即便是说辞,也是天下好战之君,第一次说出“利天下”、“害天下”之类的话,也是第一次在言语上把“害天下”作为出兵的理由。
  即便只是说辞,那也算是石破天惊。
  甚至不比前岁九鼎震动三家分晋所带来的震撼小。
  在这之前,公造冶明白各国出兵的理由有很多,但更多的时候,是以周礼作为出兵依据的。
  楚国被齐桓公会盟诸侯暴打,理由是违背了周礼,没有进献贡品。
  陈国被灭,理由是陈国臣弑君之类的事,违背了周礼,楚人借此出兵。
  齐国被三晋讨伐,那是因为下克上,家主被杀害,违背了尊卑礼仪,于是周天子授权三晋出兵。
  种种这些,虽然都是借口,但这借口却可以堵住天下众人之口,因为这就是天下的规矩,天下人基本都能接受的规矩。
  违背了这规矩,就要挨打,或者说就可能挨打。
  公造冶知道,楚王不可能有什么利天下之心。
  但与今日之前,没有一个君王因为利天下或者害天下这样的理由出兵。今日之后,似乎天下间又多出来一个战争理由。
  而这个战争理由,则是合乎墨家的规矩、墨家的理念的,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至少做到了名义上有人重视“利天下”这三个字了。
  公造冶想到墨子奔波一生,在适出现之前,没有一个君主愿意哪怕敷衍地说一句“利天下”之类的话。
  即便愿意五百里以封的越王,那也不过是被公输班改造的楚舟师暴打之后,无可奈何想要对方楚人的技术优势而已。
  公造冶想,这与当年公尚过说越王之时有些相似,楚王看重的还是墨家的技术。
  但区别就在于,如今的技术革新太过重大,重大到楚王为了这个,可以敷衍地说一句“利天下”的道理。
  即便是敷衍,那也说明这一切足够沉重。
  公造冶想着年前的三家分晋之事,在想着今日密室之内楚王说利天下之语,恍惚间觉得仿佛是春夏的第一声雷:这天下,要变了。
  周天子的规矩,已经等同于没有了。
  三晋请命于天子伐齐,便是周天子规矩最后的残光。三家封侯的钟鸣,便是周天子规矩彻底崩溃的挽歌。
  只是这天下,新的规矩,还没有出现。
  天下的新规矩,会是墨家立下的规矩吗?
  公造冶想,天下终究需要一个新的规矩,从如何丧葬是三年还是三日、如何制法是从民还是贵族秘密、从天下征伐是违背周礼还是违背利天下……
  自上而下、自下而上,都需要种种规矩。
  周天子的规矩,源于武王伐纣,源于分封亲戚,源于周天子的十四个师,更源于原本落后的稼穑种植之术。
  适一直是这样的讲的,而且道理也是极为通顺的,公造冶更是深信不疑的。
  于是他想,若是墨家的规矩成为天下的新规矩,似乎适的路走的是对的……毕竟,楚王说出了利天下这三个字,哪怕是敷衍的虚伪的,可总还是说了。
  从无到有。
  公造冶想,适的路,应该是对的。从无到有,再做下去,可不就能从一到万吗?


第二五三章 荆宋弭兵君心撼(十一)
  及至适从楚营返回,楚王与墨家密商的事,已经在楚人中传遍,只是具体商讨了些什么,并无外人知晓。
  明日一早就要会盟,会盟这种事适没资格参与,各种过程准备暂时也不需要来准备,一如从前,并无变革。
  商丘城下,缔结过许多次盟约,这也不是头一遭。
  回到商丘城内,适与随行的两人一同去见了墨子和墨家的其余高层,将今日与楚王所商谈之事事无巨细地讲诉一遍。
  确认无误后,墨子又加赞赏,便让适去忙他应该做的事。
  适又不需要忙碌会盟之事,便连夜挑灯,将这一次商丘之战的过程写下来,誊写几十份。
  天一亮,宋人忙着会盟的时候,宣义部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改良的挽具的轻便双辕马车,将从商丘奔赴四方。
  洛阳、安邑、中牟、邯郸、郑、濮阳等巨城大邑,都有墨者在那里的店铺和落脚点,也是传播一些文章信息的中转站,这些都是明面上的。
  二十余人带着适书写的文章和通告,仔细检查了一遍后便即出发。
  商丘城之后发生的事,这些传播通告的人并没有亲眼见到。
  他们出发的时候,会盟还未开始。
  按照既定的路线,快马加鞭不顾疲惫,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消息传递到各国都城,以便让各国知晓。
  论起来,此时传递消息的速度,墨家应该是最快的。
  从商丘离开后,二十多人便分了三路。
  一路向东,在陶邑换乘马匹和车辆,不做休息,立刻前往齐鲁两国。
  一路向北,经济阳、濮阳,到邯郸、中牟,传于赵卫。
  一路向西,过榆关、新城、郑,一直到洛阳、安邑,唐与曲沃,告知于韩、郑、周天子与魏。
  沿途墨家在那里的店铺多做接应,一些地方的贵族与不少墨家弟子有交情,也可以从那里借马匹或是食宿。
  这些墨者用尽可能快的速度,将这些消息在短短一月之内,传遍到天下除秦、燕之外的大国,那两国墨者暂时还未曾有所活动。
  魏都安邑。
  都城内的人一早就看到很有墨家特色的双辕马车疾驰而来,市井中不少人便舍了今日的事,去看热闹。
  磨坊、烈酒、面食等等新奇事物在安邑已经流行,而适之前多次与列御寇、杨朱等人隔空论战,讨论“天问”之类的新奇事,又有《山海经》等书籍在市井中流传,引人入胜。
  是以这些墨者一到,便有不少士人知道今日又有什么好消息。
  好文辞的,便盼着再有一片诸如青出于蓝的雄文。
  好思辨的,便盼着再有愚公移山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的故事。
  好天下大势的,也知道墨家每隔一段时间送来的草帛上,都会介绍一些天下之势。
  而这一次,更为不同。
  因为魏侯决议出兵救宋,都城内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据说是公子击等人据理力争。
  又有传闻,西河守吴起对于出兵救宋一事极为不赞同,屡次表示反对。
  而众人又都知晓,墨家这一次全员前往商丘,抵御楚人不义之攻,这一次墨家竟然还有心思传播草帛文章,难道那里出了什么事?
  一家食肆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市井之人。或有游侠,或有游士,亦或有学会了一些文字的工商业者。
  在这里经营的几名墨者,都是安邑本地人,他们早年游学跟随墨子四处奔波,如今被安排回到这里经营食肆。
  他们对于商丘之事极为关切,恨不能自己也前去做这利天下之守,又担心这一次楚人势大,以至于墨家折损太多。
  那些远道而来的墨者,顾不得休息,下了马车之后就先前往密室,将商丘之战的消息先传给本地经营的墨家弟子。
  众人惊讶惊喜之余,抑制不住兴奋之情,转眼就将这消息传播出去。
  这一次不但讲诉的极为详尽,而且还画了图形在草帛之上。
  楚人如何布阵、墨家如何用草人诱骗楚人羽箭、如何让楚人放松警惕、夜袭的时候又是选择了如何的路径……
  可谓是清清楚楚,细致无双,那些好读书又好军阵之人,早就听过墨家对当年武王伐纣牧野之战的分析,如今又见了这些图画,更为惊叹不已。
  “楚王被墨家俘获,五步成盟,楚人退兵,商丘围解!”
  这消息关乎着许多人的命运,关乎着魏国这一次还是否出兵,因而只是一天时间,便传遍了安邑。
  除了战争的过程,还有一篇关于号召晋楚弭兵利天下之民的文章,也在市井间大肆传播。
  魏侯宫中。
  年事已高的魏斯正和群臣商讨着最后的出兵事宜,公子击愿意领军出征,而且这一次楚人北上严重威胁到了韩国的安全,韩军也会作为魏人此次出征的坚强盟友。
  赵人对于伐齐之后的利益分配颇为不满,这一次出兵也是推诿,完全没有太大的兴趣。
  群臣之间一件也不和。
  西河守吴起执意反对,言辞激烈,甚至不惜得罪了公子击。
  各人都有各人的理由,而最终魏斯还是决定出兵,并且派人好意安抚了远在西河镇守的吴起,赏赐了许多礼物。
  群臣毕至,李悝老而未亡、乐羊功而未冷,子夏之徒俱在,当真是魏国人才最盛的时候。
  正在众人在酒宴上商讨出兵之事的时候,一名近侍匆匆赶来,将市井间流传的消息回报了魏侯。
  “楚人已败!墨者以七百众夜袭楚营,盟楚王于五步之内。宋公与楚王盟,互聘,弭兵!”
  震撼的消息如同惊雷,震落了许多人的酒樽,年逾七十的魏斯愣在那里,惊道:“此事当真?”
  那近侍道:“当真!墨家弟子星夜而来。六月十六日夜,夜袭,十七日会盟。距今已有二十余日!”
  墨家的信誉还是足够有保证的,这消息顿时引发了轰动,群臣震撼,不敢相信。
  魏击喝问道:“以七百人夜袭?此事绝无可能!那楚人虽不如西河武卒,却也阵整,围城数万,岂是七百人可以撼动的?”
  “昔年武王尚有虎贲三千,勾践且有君子一师,方能成事。这些墨者莫非各个有恶来之勇?”
  “我便说早日出兵,却有许多人只说等待楚人疲惫!如今荆宋成盟,我等如何出兵?”
  他虽喝问,但心里也只是不敢相信,却已经不得不信,这种事不可能作假。
  墨家守商丘,在众人看来都在盼着魏人出兵,不可能墨家自己制造这样的谎言阻碍出兵之事。
  他本就是想要利用这次出兵名动天下,从而在继承父位之后,成就更大的一番事业,收服众人之心。
  在秦公子连派人说动之下,他更坚定了出兵搏名之心,为此甚至不惜与吴起有了一些冲突。
  然而好容易说服了父亲与众臣出兵,却在最后关头被墨家生生打断,他如何能够如平日一样再温润如玉?
  这言辞既有不信,又有惊恐,甚至还有几分怨恨。
  魏击正要再询问几句的时候,席间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君子戒骄戒躁。”
  “若为王,更应不问过去之事,只问今后若何。公子不可心急,不可心焦。”
  “环佩叮当,难道公子忘记了君子缘何佩玉吗?”
  魏击闻言,强忍住心中的不满,冲着那老者低头道:“先生的话,我记下来,是我还不能够不焦躁,这是我的过错。”
  说罢,在众人面前认错,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之后,重又坐好。
  说话老者,正是田子方,乃是魏斯奉之为师的贤人,也正是公子击在面上最为尊重的老师。
  当年公子击极为高傲,田子方更是士中极品,在宫室之内从不对公子击行礼。
  魏击不满,众人指责,田子方直接反驳道:“昔日楚恭王礼敬天下名士,素有陈规:‘敬其父者不兼其子’,如硬要门客也以主公礼敬奉少主人,必会使有才华之士为之却步,如此举措岂非对魏国不利!”
  一句话说的魏斯哑口无言,还亲自出面为田子方致歉,自此之后教育公子击的事就交由了田子方。
  因为田子方嘴巴太毒,举得楚共王的例子实在是让魏斯胆颤。
  楚共王继承了庄王遗产,又礼贤下士,收拢了许多人才,虽说下场不算太好,儿子作乱,屈巫臣叛逃,自己眼睛又被晋人射瞎,但不可否认当时楚国确实人才极多。
  在晚年之前,养由基,屈巫臣,子反等臣,皆是天下闻名之辈。一个屈巫臣导致了吴国崛起和楚国之后的种种悲剧,说其没有才华那是不负责任的。
  而楚共王在晚年之前,也确实尊重士人,当然是为了对抗贵族,留下了不少礼敬天下士人与宽容大度的故事。
  当年他手持后羿曾用过的繁弱之弓与忘归之矢,在云梦泽射蛟,结果繁弱之弓自此遗失。左右要去寻找,楚共王便道:我是楚王,也是楚人,楚人丢了弓,最终拾到的也是楚人,那还找什么找?
  由此一事,许多士人归心,声望大振。
  田子方的借楚共王来说魏斯,就是在告诉魏斯:楚共王如此收拢人心,最终还导致了许多祸乱,你做的若是都不如他,你一死,如此傲慢的公子击即位,魏可就危险了啊!
  是以魏斯将公子击交于田子方,田子方也是尽心尽力,调教公子击……至于听没听进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五四章 荆宋弭兵君心撼(十二)
  田子方知道公子击的性格,也知道公子击并不是如同他父亲一样的雄主,但在魏斯的儿子中,这已经是最为优秀的了。
  尤其是自小带兵,连战连胜,年轻人不可避免满身傲气。
  只是这种傲气,并不适合作为一国之君。
  田子方至今还记得,即便有过上次楚共王之故事作为教育,即便魏斯让魏击以对待老师的态度来对待田子方,可是魏击心中的傲慢终究是不能更改的。
  平灭中山国侯,公子击在路上遇到了田子方,按照父亲的教育在两车交错的时候,避让了田子方已是尊重。
  可避都已经避开了,却在避开之后又怨气满满地嘟囔了一句,大声说:“到底是低贱的人有资格傲慢?还是高贵的人有资格傲慢呢?”
  田子方错车的瞬间,听到了魏击的这番话,内心充满了无奈。
  你让都让了,那又何必再发出这样的怨妇之言?要么不让,你继续你的高贵。要么就让了,成就你的尊士之名。
  让开之后,却又叨逼这么一句,简直就是幼稚。
  田子方当时心中暗骂,知道魏击真的难成气候,单此一事就能看出此子难成大事。
  可魏斯敬重他,让他从一介士成为大夫,又多加礼遇,收拢其心,田子方明知道魏击不可以成大事,却依旧教导。
  在魏击问出那个毫无风度的问题之后,田子方便道:“高贵的人,哪有资格傲慢呢?有家有业的,傲慢如商纣阖闾,下场是什么呢?反之,低贱的人才有资格傲慢,我便傲慢了,四海漂泊,此处不顺心转身就走,又能如何?”
  言辞间已经露出了警告,魏击担心父亲责怪,这才认错,也算是挽救了一丝名声。
  田子方已经尽力,若是当时他不说那番话,而是让魏击的原话流传出去,恐怕很多士就会转身离开:你高贵的傲慢去吧,不合我的心境,我便走就是,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容身之处?
  如今这些事已经过去了三两年,魏斯的年纪也越来越多大,可公子击的脾气秉性已经无法更改。
  田子方哪里不知道公子击的想法,又何尝不知道这一次楚人围商丘意味着公子击有机会在即位之前,就有灭一国、败两大国直战其君的名望。
  可是事已至此,事已至此,作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难道不应该是考虑之后该怎么办?而不是如同怨妇一般念叨当初应该如何?
  田子方暗叹一口气,也知道魏斯已老,已经尽可能地为儿子创造名望和机会,自己的教育只怕未必能够成功。
  看着此时坐下去的魏击,田子方心道:“公子啊公子,你既傲慢又好胜,对于过往的事总抱遗憾因为不达成便急躁、即便表面要装出礼让贤士可心中终究不满……君上已老,您可担得起这表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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