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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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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与齐交战,让田氏一族发出“越人、猛虎也”的感叹。当年吴越交战,更有千余人在阵前自刎恐吓吴人,以致阵破。
这一次已被逼到了绝地,又想到可能会被抓去做奴隶,越人心底的勇悍终于战胜了惊慌和恐惧。
列阵毕,已无多少弓箭,更无战车,便直接向前,准备直接冲破。
鸷持戈,弃车步战,号令一声,便开始向前推进。
对面的孟胜看着松散的越人军阵,摇头心道:“适曾说,楚人阵整而不久,不能战。以此来看,越人阵散而乱,更不能战。不过倒也算是勇悍,惊慌之下,还能列阵向前,也属不易。”
随即与身边人道:“既适已将越人逼到这里,那就命火枪手按照之前训练的那样攒射。依次射击后退入阵脚。”
传令下去,火枪手早已支好了支架,百五十人列为五排,第一排射击后迅速从两侧退到最后一排装填,这样一共可以射击两轮,最终全部退到矛手的保护范围内。
这些火枪手虽然紧张,但越人也无多少弓箭,距离还远,也就没有预想的第一次上阵那样紧张。
越人的行进速度极快,前排的几名领队的墨者火枪手暗想,这相距还有二三百步便如此快步,阵型完全散乱,如何能战?
眼看着到了百二十步左右的时候,这边还是没有动静,冲在最前面的越人已经忍不住战场的寂静,吼叫几声朝着前面猛冲过来。
鸷心中暗骂,这时候不是需要勇气的时候,这么早冲击,阵型完全就乱了,而且前面冲击的人必定带动后面人的脚步。
若有战车,这时候跟随冲击当然可以,可现在只是一群步卒,这样的距离就冲击,就是在找死,冲到阵前已经无力搏杀气喘吁吁。
眼看冲到了七八十步的距离,第一排的火枪手终于听到了号令,将早早架在木叉上的火枪放平,对准了前面冲击的越人。
手指一动,扣动了扳机,带动着缠绕着获胜的蛇勾,落日旁边的引火药池中。
一阵白烟,手中一阵,也不看是否击中了目标,下意识地扛起沉重达十余斤的火枪,拿起木叉朝着左右散开,从左右绕到最后一排。
不能从后排的火枪手身旁经过,那是训练时就讲清楚的,身上的获胜很可能点燃别人身上的火药、自己身上的火药也可能被别人的火绳点燃,训练中可是出现过几次火药被点燃以致烧死或是烧成重伤不治而亡的情况的。
第一排撤到后面后,立刻叉好木叉,从小陶罐中往枪口中倒火药,压抑着心中的好奇,不去看前面的战况。
再者,正是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前面还有五排火枪手同伴,既遮挡了视线也让后排装填的人更加专心。
第三三五章 破城有术血未沾(五)
撤退到最后一排的火枪手,多数是从牛阑邑来的,距离他们第一次使用火器已经过去了一年半。
牛阑邑一战后,三百多户从牛阑邑迁徙到了沛邑,他们算作“礼物”并不和土地绑定,被鲁阳公赠送了给了帮助他守住“祖宗祭祀”之地的墨者。
拖家带口走过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路,来到沛县后先行安排他们进入军中,分发了和在牛阑邑守城完全不同的长火枪。
除了简便一些,装填的顺序还是一致的,开火的声响也更小些,对于这些真正打过仗的农夫而言很容易掌握。
来到沛县做士卒,因为没有土地,所以这些人和墨者从其余城邑带来的那些人一样,领取的军饷稍微多些。
只不过这些军饷领到手的并不多,和沛县本地的士卒一样领取一些钱财,剩余的都会记录下来可以十抵十二的在将来换取铁器工具等。
家里的女人们被安排在墨家的棉布作坊做工,从头开始学,每个人只负责一道工序。
有纺纱的,有织布的,也有挑拣棉花中的棉籽的……工序不同领取的佣金也不同,虽然疲惫,但是干的越多赚的越多,每个月的钱也足以养活一家老小。
发的钱不是金铜珠玉,而是草帛或是棉布币,但在沛县却可以买任何东西,只要有钱哪怕是短火铳都可以买到,但长火枪不卖。
哪怕是家里的老人,也可以找一份换取佣金的工作,比如挑拣棉籽、花生、搓玉米等等活,每天赚的钱不多,但也能换点油水、买块棉布之类。
孩子们则都集中起来,从六岁开始就在学堂学习,学堂的先生多数都是在乡校学了三年的年轻人。上午教这些更小的孩子,下午还要继续上学。
而这些小孩子们每天中午学堂会管一顿饭,这些会从民众手中收取,这是经过沛县公意同意的,数量不多。
上午学学字,下午就要进行军事训练,从六岁开始就要进行最基础的整队、队列等等。
每个孩子都会买一块青石板,这是沛县新兴的石匠产业,发一些滑石之类的笔在石板上写字。有钱的会给孩子买几张纸,但很昂贵。
这些火枪手大多居住在沛县城内,原本好像是一处贵族的住所,但是因为当年商丘之战的时候,这些贵族以为墨家将绝于天下,在沛县举事被夷族且获得了惊魂未定的宋公认定为可以夷族,这些住所也就成为了学堂或是暂时归这些人居住。
他们暂时没有土地,但是适给过他们承诺,三年后可以成立共耕社,开垦大泽内的荒地,开垦之后这些土地会归属于这些火枪手。墨家会提供铁器和耕牛的帮助。
这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未来,从牛阑邑来到沛县后,他们可以感受到生活变得更好。
每日的饭菜,也从原来的粟米葵菜,变为了土豆地瓜或是玉米南瓜胡萝卜,行军的时候会发麦饼,这比起原本的生活要强得多,每个人都很满足。
为什么打仗,他们心中很清楚,军中那些最有威望的人多数都是墨者,会告诉他们这是为了天下人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因为你不打别人,那些好战的王公贵族就会恢复原本的样子,一如他们在牛阑邑那样:先要忙碌完公田才敢治私田,每年缴纳完赋税之后还要借贷举日,每年的利息都还不起,时不时就要逃亡,有时候被抓回来沦为欠债的奴隶。
这里不讲血统,只讲能力,最重要的是有希望。孩童们学的最好的,会在三年后进入更好的学堂,会有知晓更多学识的人教导,剩余的就只能回家务农或是做别的。
但只要能够进入更好的学堂,将来就能过的更好。或是为官吏,或是专门学习军阵之术成为司马长之类的军官。
这些火枪手们对于这一次迁徙很满足,觉得这便是乐土,每每看看田地里欣欣向荣的庄稼,都会想到三年后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块土地。
当然,这些土地不会在城郭附近,而是会在距离城郭较远的荒原,地广人稀,那里原本很难开垦的土地有了铁器和牛马之后,都可以变为上等的肥田。
这些充满希望的生活,需要保卫,而保卫有时候需要知道对方是“不义之国”就主动去打。
于是,这些火枪手心中明白为何而战,并且觉得自己在为建设乐土天下而努力,也为了自己更好的生活而努力。
就算阵亡,自己的儿子也会继承自己该有的共耕社土地,墨家会提供吃喝一直到孩童长大,再无后顾之忧。
沉重的火枪对于他们而言,不只是职业,更是一种可以保护自己生活的武器。
微苦的硝烟,他们早已嗅的习惯,装填的动作在这一年半之内也越发熟练,之前城墙上的战斗让他们习惯了密密麻麻的敌人,并且相信只要听身边墨者的指挥就能获得胜利。
胜利之后要做什么?
他们知道,因为从进入义师开始,他们已经学到了很多贱体字,每天军中在训练之余都要学习文字,很多人已经可以写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们听到了今后的生活,一个人无非老幼贵贱皆天帝之臣人人平等、尚贤选贤为任、村社连通每年可以吃一只鸡的生活。
到时候只剩下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夷狄,天下安定,九州弭兵,依靠这些火器击退那些觊觎天下赋税的贼人,并不需要多少士卒,那时候从军将是荣耀。
到时候每家都会有一头牛,一片属于自己的、不能买卖的耕地以维持生活,而并不禁止开垦荒地以让生活富足,每家都会有自己的铁器,甚至以后连煮饭的陶罐都会变成铁的。
到时候每家的孩童都要学习认字,然后根据学习的能力选贤进入更好的学堂,最后再用写满题目的草帛选拔可以为官吏的贤才,每个人都有希望。
这一切听起来并不难实现,是可以想象到的美好,对于这些人而言足以让他们付出一切去追求,包括生命。
他们不是墨者,不需要利天下,只需要利自己,于是他们并不惧怕眼前的战斗。
……
铅弹飞舞中,冲锋在前的勇悍越人最近的距离义师的火枪手只有三十步距离。
但从七十步到三十步的这段时间,五次连续的炸响让几十名勇悍无比的越人死在了这里。
沉重的将近一两的铅弹击中手臂,会直接撕裂手臂留下恐怖的创伤。
那不是箭,会留下摇曳的尾羽。
那是看不到的铅丸,会直接击碎骨头。
冲锋在前的越人最后的一丝勇悍都已经被身边伙伴的死亡吓走,有的人甚至不敢去看身边惨烈的死亡,闭着眼睛向前冲,稍有不慎就被绊倒,趴在那里不敢起身。
在越地,王上只需要在城中击鼓,这些农夫就需要在城门前集结,随军出征。
他们不是君子军,只是农夫。
他们之所以出征,只是因为习惯,一种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习惯:做人,贵族封君和王上只要征召,自己就要去,这就是农夫。
不但要出征,还需要耕作公田、修缮宫室、有些隶属于封君的还要为封君劳作。每旬十日,要为封君劳作五日,才能忙碌自己的事。
狩猎、围猎、为封君凿冰、挖掘冰窖、收割封君领主的土地、修缮封君的房屋、收割芦苇、收获鸟田……
这一切数百年甚至千余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打仗死了便死了,什么都得不到,只留下伤悲的家人,留下的儿子还要重复自己的生活。
这一切都是这样,他们不知道更好的未来是什么,因为没人告诉他们,所以他们想象不到对面那些人所想象的未来生活。
他们所想的,只能是一个更为贤明的君王,一位可以善良一些的封君,以及几年不打仗的日子。
越国尚未开启最基本的军功爵制度,连赵氏田十万庶农工商皆遂这样的说法都没有。
最原始的封建义务,已经渗入了每个人的脑海,他们生来如此,习以为常,并认为天下就该是这样。
越人会抓奴隶,王族公族贵族有大量的奴隶,齐国一战掠夺了三千户为奴作为休战成盟的代价。
而勾践时代休养生息的时候,所谓生三子会有赏赐的说法,那些赏赐从何而来?总不会是勾践自己变出来的,而是赋税而是奴隶而是那些封建义务。
这些东西转了一圈又溜出去很少一部分返还给越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而是需要感恩的赏赐,这就足以叫人效命效死,甚至于家中无兄弟超过五十的不需要从军都可以算作仁政。
因为越人会捕获奴隶,所以越人相信鸷的话,对面这些人可能会把自己抓做奴隶。
后面就是惊雷击破城门的滕城,众人吓破了胆,不敢回去。
前面只有千人,只要冲过去就可以逃亡回到家人身边。
这是他们可以作战的勇气来源,也是唯一支撑他们拼死冲锋的最后力量。
可对面那看似稀少的千人,却一样带来了城中那样的恐怖。
当一枚沉重的铅弹打在伙伴的脸上直接打碎了脸颊、当沉重的铅弹打到伙伴的胸口绽放出血花、当沉重的铅弹击碎了举剑的手臂血肉模糊……
一种名为胆怯的情绪,开始在越人中蔓延。
第三三六章 破城有术血未沾(六)
义师中最早完成装填的火枪手们,在装填完毕后听到了一阵鼓声,他们很快听懂了军鼓的意义。
这是在下令:装填完毕的随意射击,随后弃枪抽出短剑或是短斧,跟随矛阵两侧冲击。
这是一道进攻的命令,不同的鼓声有着不同的含义。
比如有时候鼓声的意思是继续装填,在矛兵的两侧射击后原地装填,交替前进。
比如有时候鼓声的意思是退到毛病的两翼,躲在长矛下以短剑攻击那些可能冲入矛阵的人。
比如有时候鼓声的意思是退入到两支矛兵方阵的中间,继续装填听命射击。
这都是不同的,需要将军决断,作为士卒只需要听取命令。
但是与其余诸侯的士卒不同,他们多少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除了学字之外还会有人给他们讲这些东西……有时候也会讲讲耕田的技术之类。
不少火枪手看了看硝烟对面的越人,心道:“这必然是孟胜发觉越人已经溃散,准备冲入敌阵肉搏厮杀。这时候携带火枪就无作用,便要凭借勇气厮杀。”
于是按照命令,勾动火绳,开了最后一枪后,将沉重的火枪扔在原地,迅速向后退走,在矛阵的两侧抽出短剑,以作掩护。
正如这些火枪手所想的,孟胜的确发觉越人已经溃散。
最前面冲锋的那些人是勇悍之士,但是再勇悍也承受不住一枚一两重的铅弹的射击。
这一点孟胜很确信,因为他见过有人用这火枪打死过野猪,连皮糙肉厚的野猪都能打死,况于人?再勇悍的人难道会比野猪更强壮吗?
这些勇悍的越人开始四散奔逃,想要躲开正面,可他们一旦奔逃,后面那些好容易鼓足勇气的人也会跟着溃逃。
孟胜知道,为将者,就要善于抓住冲锋、反击、防御或是侧翼支援的时机,能抓住的,便是合格之将。
这一次他承载着义师成军一来第一次野战的任务,而且是一场必胜之战,也就根本不需要求稳,求的就是彻底击溃越人,让他们四散奔逃,泅水逃走为河岸两侧埋伏的骑兵捕获做准备。
于是他命令鼓声传达了火枪手随意射击不再装填,跟随矛兵两翼冲击的意思。
矛阵中的鼓手和笛手立刻吹奏敲动起节奏极快的军乐,伴随着鼓点,领队的墨者高声呐喊着。
矛阵中的士卒端起长矛,踏着脚步,在尽量保持平齐的状态下向前推进。
他们身边都是伙伴,两翼多是精锐的墨者或是当年义师的步卒,前排则是军中的勇悍之辈。
不需要每个人都不怕死,只需要他们确信伙伴就在身边,就足以爆发出无惧的力量。
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战场大局的,士卒所能看到的只有眼前几十步之内的情况,只要身边的人没有溃散,只要没有人传播大军溃败的消息,他们可以一直冲击到天下的尽头。
他们还能看到队伍的最前面,孟胜屈将等墨者手持短剑或是短戟,朝着两侧移动,和那些火枪手一同在侧翼掩护,这些人走在最面前。
这其实是禁止的,因为担心主将被射杀,但是孟胜发觉对面几无弓手,自己的一身本事也不是一个小小的越人贵族能够应对的,那些农兵有哪个是自己的对手?
便是越人的君子军,孟胜自觉也能以一敌五,况于这些普通士卒?
此时身先士卒,就是要让这一旅全军爆发出最大的力量,一次性击溃越人。
越人冲锋的太早,队伍早已散乱,根本不可能对抗矛兵。
冲锋最快的那些勇悍之辈已经溃散,火枪手将前排的越人打的稀稀疏疏,一次冲击之下相当于每个越人要面对六七支长矛。
至于后面的越人……他们根本不在接战的第一线上。
孟胜持短戟,跟随着鼓点和笛声踏步而行,终于在距离最近的越人十余步的时候挥舞短戟喊道:“冲击!”
身旁的鼓手和笛手立刻传达了命令,十余步的距离是冲击的最佳距离,既可以保持体力战斗,而人的短跑一般也是在三十米左右将速度提到最大。
虽然不需要跑那么快,只是快步冲击,却足以击穿一切阻挡他们的力量。
几名未曾逃走的越人勇悍之辈看着如林的长矛,心中惊慌,在长矛靠近之后下意识地朝地上一滚,想要避开长矛,可是还未起身,就被开始冲击的矛手踏在脚下,根本无法站起。
为数不多的越人想要从两翼冲进去,但是三个矛兵方阵之间的横面已经极宽,除非是原本就在两侧的,否则很难在接战之后跑到两侧。
那几个在侧面的人刚刚靠近,孟胜持戟、屈将挺剑,顿时将这几人击杀。
孟胜心道,若是真正全力野战之时,两翼尚有骑兵保护,另外还有一些善于格杀搏斗的游士剑盾,并无问题,如今只看这些矛手能否一举击溃越人。
剩余的越人已经和矛兵的中央接战,阵型散乱的越人不敢在正面硬冲,继续是下意识地朝着两侧散开,然而品字形配置的矛兵方阵的两翼依旧是矛兵。
本来军心已散,矛兵这样一冲,这些并非精锐的越人顿时撑不住。
如林的长矛在正面是无法击破的,哪怕是战车都不敢直接冲击结阵的长矛步卒,更何况这些人。
没有弓弩,也不能让方阵出现缺口。
更别说没有火炮,不能直接轰开方阵。
只是短暂的交战,百余名越人士卒被长矛刺死,而矛兵只是阵型稍微出现了一个凹面,很快平齐,竟无几人伤亡,继续向前冲击。
早已是惊弓之鸟的越人只凭着最后一股子勇悍之气,可越人贵族鸷却明白自己失算了,这是根本冲不过去的。
本想着对面人数不多,或许非是精锐,那曾想这些人持矛而进,竟如会稽山压面而来,如何能挡?
眼看己方已败,他也顾不得体面,扔掉手中短剑,朝着河边奔逃。
他这一跑,身边的越人眼见主将逃走,也都扔下了武器,身边的近侍私兵纷纷学着鸷脱下了革甲,扔掉了武器,朝着两侧的河边狂奔。
越人善水,他们从沼泽湖泊遍地的地方立国,几乎人人会游泳,眼见着冲阵不成,此时不逃就真的要死在那些锐利的长矛之下了。
他们的逃走引起了连锁反应,好容易集结成阵的越人也都纷纷逃窜,再也不想打下去了。
几乎只是刚一接战,惊恐不安的越人便已溃散。
这不是死地,因为越人会游泳,所以没有向死而生之心。
孟胜将短戟从一名越人甲士身上抽出,发现越人溃退,立刻传令道:“快跑追击!”
这是很少下达的命令,这样的命令下达,意味着放弃阵型,这在大战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但现在,越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能力,这时候就要猛冲,让他们不能后退重新集结。
鼓声突变,矛手和两侧的持短剑的火枪手立刻嘶吼着四五人一组,按照平日吃饭的伙伴编组后朝着越人冲去。
千四百人的越人被火枪打死了八十多人,接阵一战伤亡将近二百,但之前士气已低到极点,一冲即散。
五人十人一组的义师伙伴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击,将短剑或是矛刺入到逃窜的越人身后。
成群结队的越人逃到了河边,脱下衣甲跳入河中,朝着岸边游动,快的仿佛是一条鱼。
每挥舞一下手臂,就窜出去两三步,义师也有会水的,却也不追击,而是只追杀那些在两河夹出的垭口处的越人。
还有一些越人逃到河边后绕开了义师,向后逃窜,然而早已埋伏在芦苇中的火枪兵副手持短剑冲出,顷刻捕获。
越人贵族鸷从河里露出头来,已经到了对岸,身边还有几个人跟着,都是自己的私兵。
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心道墨家不可战胜,自己回去照实说,只怕王上未必肯信。这若成军万人,君子军也未必能敌……
不过幸好看来这些墨者士卒并不会游水,由此可能猜想他们也不会游水,所以没有泅渡而追。
正自庆幸,就看到远处灌木中忽然窜出几人骑着马匹,手中持着长矛,脚踏在墨家称之为马镫的铁器上。鸷在滕地见过有墨者骑这样的马走动过,因此知道这是什么。
他暗暗惊呼,不想原来在河对岸也有伏兵,自己衣甲已褪,手无兵器,也只能逃窜。
可人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跑过快马?
鸷只看一人骑在马上,腋下夹着一支矛,手臂轻托,风驰电掣般刺入了前面一名逃窜的越人背后。
长矛透胸而出,马上那人早早松开了长矛,根本不再要,随后抽出了鞍上的短剑,又冲向了逃窜的越人。
鸷在越地长大,哪里见过可以骑马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只听到马匹的嘶鸣,还有逃亡越人的惨叫。
正在惊恐间,听到有人用越语高呼一声,说的正是原地蹲下,免死!
冲杀中,这喊声越发的吸引人,即便还有惨叫,却也遮不住这声响。
鸷长叹一声,知道今日无幸,哪里想到自己坐拥滕地,竟在数日之内被破城、全灭?
……
两个时辰后,战场已经打扫完毕,随军的善九数的墨者清点之后,统计出了战果。
越人一千四百余人,被击杀击伤了五百有余,大半是溃散中被杀的。
其余被俘获的约有八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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