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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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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保证安全,襄阳就可以将楚国的南阳腹地一分为二,守住鄢郢,控制楚都,占据上游优势,若是各国干涉,那么汉中可以支援。
如果只有泗上、越、淮北,墨家到时候的局面就会很危险,全面处在被动之中。而汉中、鄢郢,这就是夺取战略主动权的重中之重。
再者,适对于秦国还是有着历史的恐惧,无论如何不能让秦国走历史上的正确战略:卡住南郑,绝不让秦国有染指巴蜀的机会,巴蜀不得,秦国就是死局。
第四一二章 岁月无情天地焕(十三)
这一切战略,自然不是一个人可以制定的,墨家的组织模式决定了这些事必须有十余人知晓。
墨子即便卸任了巨子之位,这件事当然他也知晓。
……
泗水下游,邳。
游历了越地、广陵、海阳的墨子,病了。
病的很重。
于是众人护送回沛。
躺在马车上,墨子有些出神。
中风之疾,他那双曾经可以穿着草鞋行千里路只为行义的脚,只剩下一只可以挪动。
嘴角不停地流下口水,弟子在旁边擦拭。
墨子还能说话,但依然不利索,可头脑还算清醒。
从十余年前就开始派人前往巴蜀、吴越,到现在借助诸侯之间的矛盾基本完成了布局,这一切都在墨子的眼中。
他现在想的,就是这些事。
墨家已经把诸侯之间的矛盾利用到了极致。
大梁一战,已经把楚王逼到了绝路,墨家众人在安静等着楚王主动上门。
十年巴蜀,已经派人前去,开始利天下的水利工程,将那人或为鱼鳖的盆地变为天府,以谋南郑。
北疆高柳,赵国公子之争十余年之内必然爆发,传入赵国的马镫会让三晋同盟更快瓦解,赵公子之争开始的时候,就是魏国从威风八面到四面树敌的时候。
道义上在非攻止战这件事上放弃了郑国,用此养着韩国的胃口,以此让韩国在解决掉郑国之前无心泗上。
东海越国,已然势微,淮河以北越国已经撑不下去,墨家一旦发难,越国只有王室南逃一条路。
身旁宋国,贵族平民之争,一触即发。当年没盟约压制的贵族矛盾,也已经要到了决出胜负的时候,被压制的皇父一族和大尹等贵族的争端,怎么也绕不开墨家。
十余年的时间,墨子的利天下之心终于用另一种方式去尝试实现,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中风之前的最后一次游历,墨子已经知晓时日无多,所以他想看看,看看这片土地是不是真的让人民得利富足了。
有光明的地方,便有黑暗,这是不能避免的。
旧的痛苦消失了,新的不公也出现了。
可墨子还是满意的,那些新出现的不公,自有后人去解决。
至少,比之十余年前,泗上的模样已然大为不同。
其实还有很多的事。
墨家内部的派别之争、道义之争……但这一切,墨子都不想管了。他已经留下了一个完善的可以自我调节的组织结构,他也相信这一切都是可以慢慢解决的。
一只苍蝇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墨子的脸上,墨子想要用已经麻木的不能控制的手去赶走苍蝇,却发现原来可以持剑杀人行义的右手,如今连抬起来打苍蝇都做不到。
可他没有懊悔,而是笑了笑,心想:“这是一只能飞的苍蝇。活的,没有老,可以动……”
身旁的弟子看到墨子的神情有些变化,以为是巨子讨厌那只苍蝇,急忙用手赶走,问道:“先生,要不要喝些水?”
墨子没有回答,看着那只飞走的苍蝇,许久才用含混的声音说了声不。
几声马蹄,墨子心想,这又是哪个弟子知道我要死了,来看我最后一面?在邳这边活动的是曹虔吧?是了,就是他,这小家伙是在我游历齐国的时候加入墨家的……和他一起加入的还有两人……一个死在了之前的守城中,一个死在了蜀地的热疾……
我这一生,一共收了多少弟子呢?现如今活着的,还有多少?背叛了的,又有多少?
在心头默默计算着,回忆着,一张张清晰的脸庞浮现在他脑海中,脸上再一次露出了微笑。
车外的马蹄声越发的近,隐隐还能听到一些哭声,墨子暗叹一声道:“哭,是应该的。可我墨家节葬,节用,万万不要在我死后给我厚葬……”
“可是,人死了,什么都做不了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话。若真要说什么临终之言,也不说军事、更不谈政事。”
“就说一句吧,我死之后,薄葬,守丧三日,哭过就算了。在我的坟茔上,种上两株枣树,若遇饥荒,这枣子也能充饥。万万不要种植松柏,虽然长青,却无甚用,不能利于天下,救民之三患……”
胡思乱想中,车马停下,就听外面有人说了些什么。
很快,几人靠近马车,说道:“先生,秦国传来消息。秦君在祭河伯的时候,被人刺杀。秦君年少,尚无子嗣,秦人宫廷大乱。”
“谁人所杀,尚无消息。那人以剑格杀秦人二十余甲士,挟持秦君,让秦君盟誓废祭河伯之祀,释放了本为河伯妇的几个女童。随后引燃了身上的火药,与秦君一同炸死。”
墨子张了张嘴,用含糊的话语说了几个字,身边照看的弟子仔细听了听,知道墨子说的是:“君子之勇,真义士也。”
其实众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政治刺杀,但只凭最后那番废河伯之祭的话语,这一场肮脏的政治刺杀,终于有了些大义的味道,当如长虹贯日久传于世。
外面的人等了片刻,又道:“先生,还有一封信,是胜绰写来给您的。”
墨子想到这个叛出墨家的弟子,犹豫了片刻,终于示意念一念吧。
“先生。商丘一别,已十余年。”
“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想来我已经和公子连入秦。”
“此次入秦,或复位、或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如果公子连复位,我已经说服他锐意变革,入秦复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止人殉。”
“这难道不是有利于天下的吗?”
“的确,我没有利天下之心,可是我依旧可以利天下啊。”
“在适加入墨家之前,你一直想的,就是劝说诸侯君王,让他们行仁义之政,以利天下。这样看,其实我也做到了,不是吗?”
“没有利天下之心,就真的不能利天下吗?”
“或许,适那人会说,公子连止人殉,不过是为了增加人口,目的还是为了掠夺土地财富。又要说什么只要世卿贵族分封建制的制度不变,利天下就是空谈之类的话。”
“他这样说,也对。可是,利天下这样的事,非要一次做完吗?”
“按你的说法,从心内,我不是义士,因为我没有利天下之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
“可于身外,我确实让那些将要被殉葬的奴隶得以存活,有什么比活下来更让人感受到得利的呢?”
“天下若想安定,一定要统一。列国纷争,一统天下,天下人就会得利。”
“如今已经有了铁器、牛耕、垄作、良种……这一切,都足够让天下人过得更好,那又何必再改变别的?”
“出仕为官,扶植一国,安定天下,同文同君,制定法度,天下人就足以得利,又何必说什么兼爱、平等、利天下之心?”
“我……”
读到这里,墨子以含糊的声音怒喝一声,制止了外面人继续读下去。
“传告天下,我若死,胜绰等三十余叛墨,不得服丧!”
……
周安王九年,墨翟卒于彭城。
以寸薄棺葬于沛,无鼓乐,诸弟子服丧三日,即止。
植枣二株于茔前,以备民饥。
(第一卷,完)
第二卷 旭日初升
第一章 激愤的青年
周安王十五年,岁在甲午。
这是墨翟逝世后的第七年。
赵国高柳东北的一处荒原上,一队骑兵正在奔袭。
骑士皆穿墨家义师的短褐长裤,马鞍上挂着长剑,长于三尺,显非铜剑,正是如今各国都已经开始出现的铁剑。
剑身直且带有环首,一看便知这是墨家义师的制式铁剑。
马蹄奔踏,确有赵客缦胡缨、飒沓如流星之势。
这一行人,是一个连队,百五十人。
待行至一处高地,连长铜哨一吹,当真是令行禁止,百余人齐齐勒马,迅速列队。
高地下,一人骑着一匹额头上有白色斑点的枣红马朝着这边跑来。
待上了高地,众人才看到这人的身后马背上还绑着一人,正在挣扎。
连长见那人靠近,便问道:“庶俘芈,谁让你抓人了?这不是打草惊蛇?好说你也是沛县学堂里学出来的,如今也是司马长管着二十多个人,连这点事都不知道?”
庶俘芈将背后那人往地上一扔,笑道:“连长,这事需怨不得我。我在后面跟着,其实他们早就盯上我了。三个人想来抓我,我一看已经露了,只好弄死了一个,抓了一个回来问问。”
连代表知他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点头道:“若是这样,倒也对。怎么样?”
庶俘芈点头道:“二百多号人,五十多辆大车。有枪,应该就是去和楼烦人交易的。”
他下了马,走到地上还在挣扎那人旁,抽出铁剑抵在那人的背后,一只手解开了勒在嘴巴上的绳索。
被俘之人的嘴巴一经解开,便道:“此事你们最好别管。这些交易,那都是有贵胄参与的,你们已经树敌太多,又何必自求死路?”
刚刚说完,身后就被重重踢了一脚,顿时倒在地上。
身后的庶俘芈骂骂咧咧地踢完之后,心道:“贵胄贵胄……我爹连越王楚王都抓过,你们身后那人再贵能贵到哪去?”
心里不屑,嘴上却没有骂出来。
连代表见状,笑道:“你也知道,高柳互市的规矩。且不说互市只能在高柳,就说你们交易的货物……凡有私运铁剑、马镫、革甲、枪、铜与火药私与互市者,为首者皆斩。我们盯上你们,自然知道你们运送的是什么。”
“你们既然走这条路,想来对这里也熟悉。那一定见过高柳城外树上悬挂的绞死之人吧?为什么不能运送这些与胡人交易的大道理,我也不与你讲了,你也清楚。贵胄在后,我们墨家只在乎天志规矩与律法成文,何时在乎过贵胄?”
自七年前屈将带墨家八十余人驻扎高柳以来,高柳也逐渐成为了和林胡、娄烦互市的重要城邑。
这里向北二三百里,便有一片大湖,又有草原,水草丰美,正是林胡娄烦各个部族聚落休养生息的地方。
既开互市,墨家又多提供一些胡人常用的物资,换取马匹、羊皮,但是对于一些特殊的商品有严格的规定不准互市。
这一点得到了赵侯的认可,并且指定为法令,但是走私的依旧不少。
很多商人的背后,都有着贵族背景。每走一次,获利颇丰,尤其是违禁的马镫、铁剑、箭头之类。
此时胡人尚且处在铜石阶段,铜都很少,箭头也多用骨头。一套完整的马镫鞍子,可以换上等的马匹,而马匹又是各个贵族增加自己实力的必要物资。
利润高昂,以及背后隐藏的军事和政治用途,经常会有铤而走险之人,在高柳城外也常常会有高挂在树上以儆效尤的尸体。
被俘之人想到墨家的一些传闻,又想到之前曾看到的高柳城外悬挂的尸体,终于瑟瑟。
庶俘芈骂道:“你若想做什么忠于主人的‘义士’,那就什么都别说,死得其所,岂不美哉?你若是还想着活,问什么就说什么。犹犹豫豫,不是个爽利人。”
那人犹豫片刻,看着这些人持着的刀剑闪烁寒光,知道这些人非是虚言,杀人并不会顾虑身后的贵胄之类,只好点头,示意说出。
“运送的是什么?”
“铁剑、马镫。”
“换什么?”
“马匹。”
“何处交易?”
“修水以北的山谷间。”
“一共多少人?”
“二百四十人,枪四十支,弓百二十具,皆有剑。”
“背后何人?”
问到这里,被俘之人终于沉默,思索了许久,缓缓说道:“阙与君。”
阙与君,名叫赵岚,是赵献子时候分出的一支,食邑在阙与,乃是赵国公族贵胄。
只是听到这名字后,询问之人并未惊慌,更不震颤,只是静静问道:“交易过几次了?”
“三次……这是第三次。”
又问了几句后,连长便叫人将其带到后面,连代表便召集了连队中的骨干们商量了一下。
庶俘芈已是司马长,更在沛地的时候就成为了墨者,这样的骨干商讨同义会自然是要参加的。
九个人坐在地上围成一圈,连长道:“阙与君参与其中,这倒是有意思。”
庶俘芈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屑而又无所谓的神情道:“都知道阙与君和公子朝交好,看来赵国这公子之争当真是有趣了。为了争夺君位,莫说林胡娄烦,只怕是凶残暴虐十倍的夷狄,也一样可以结交。”
“国民在这些人眼中,算什么呀?不过是圈养的猪狗,只要能够吃上他们的血肉,别说和林胡交易,只怕引林胡兵入寇只要能得封地,也属正常。诸侯口称华夏,可当年人家申侯还不是请犬戎入镐京,凡妇女财物任自取之?”
他是个典型的沛县长大的新生代年轻墨者,自小受到的都是些激进的教育,言语中对于贵族武德之类向来不屑,很有些对旧规矩目空一切的狂傲。
连代表嘿了一声,骂道:“和他们讲道理,那是无用的。只是有些难做,二三百人,又有马车弓弩火枪,咱们这一连又没有炮,不好攻取。”
庶俘芈提议道:“倒是可以这样。叫人把这俘虏带回边堡,集结兵力前来。咱们这百余人,就先围过去。他们若是敢走,咱们就攻;若是不走,咱们就等到边堡的人来,围而攻之。要是直接放他们走,那可不行。”
这里距离边堡七十余里,边堡又不是全都是他们这样一支精锐骑兵,很多都是步兵,若是等到再去追击,恐怕时机错过。
庶俘芈在沛县接受过两年的正规军事教育,墨子去世后,泗上一代进行了许多的变革,建立了专门培养基层军官的“泗上军校”,算起来庶俘芈算是第三期的毕业生。
两年的正规军事教育,所教授的都是一些基础的连一级别的进攻整队防御和治军,还有一些简单的军事战略。真要是打起仗来,需要大规模扩军、征召所有有服役经历的人时,他这种人是可以直接做连长连代表的,只是暂时还没必要。
他算是“根正苗黑”的墨者,父亲是最早的义师成员,俘获过楚王越王,若是留在泗上,其实过得极为滋润:当年潡水之役与他父亲庶轻王配合的於菟,如今已经是旅帅;他的名字是如今墨家的二号人物适给取的;父亲有军中最高等级的军功章;在泗上军校的时候是军中蹴鞠队的成员……
他却是个不安分的人,满脑子利天下的年轻人的激情狂热,家中又有马匹耕种,自小马术纯熟,便主动请缨来到了高柳。
像他这种“科班”出身的军官,在高柳不多。
意见提出,九个人讨论了一下,连长笑道:“你小子脑袋倒是灵……”
连长这句话,也暴露了他的墨家出身,此时除了墨家之外,天下主流的想法都认为人的想法是出于“心”而非出于“脑”。
有时候一句简单的话,就能暴露出是否是“为先生服丧三日显然无父之辈”的墨者。
此时距离那些和林胡交易违禁品的车队,尚有几十里距离。连队中携带的粮食足够吃七日,火药也足够打上一仗。
从军制上,他们算是“步骑士”,主要训练的还是下马列阵步战,都骑马主要是因为士卒多是本地的农户,家中均有马靠马耕种,正常骑马什么的也都是自小就会。
比起最精锐训练的持矛冲击的“武骑士”,他们骑术马战冲击不如;比起泗上的那几个从潡水之战打到最之战的精锐步兵旅,列阵对战也不如;但是追击、偷袭、战场机动却是无人能及。
加之他们的敌人主要还是林胡、娄烦的部族骑手,墨家这边手中有火枪、腰间有铁剑,精锐之士还有铁札甲,武器之利,倒也能够做到以一当五……林胡娄烦的骑兵,这时候用的单体弓,骑射不过三十步,箭头多用骨头,还没有马镫和鞍子。
虽说自信自傲,但也没有到不可一世的地步,一个连若是去围攻二百多人的贵族私兵,损失必大。
加上如今那些人也学会了墨家在草原上的战术:靠车结阵,用以固守。
没有炮兵配合,确实难打,造成伤亡实在没有必要。若是尾随之后,让那些人不敢走,拖住他们,等待边堡那里的步兵和炮兵出动,便可全胜。
第二章 谋功勋
九人表决了一下,便派出一人押解俘虏返回边堡,其余人整队,派出侦骑警戒四周,追逐着那些人的踪迹而去。
庶俘芈的身子随着马匹而晃动,双手下意识地抚摸着马鬃,轻轻揪起一根鬃毛,喃喃道:“伙计,又要打仗啦。”
这马很年轻,庶俘芈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白星”,因为额头上的那一片白色的痕迹。这是一匹好马,是当年西行的索卢参半途叫人送回来的几匹西域马的后代,强健有力,颇为高大。
白星抖了抖鬃毛,却没有责怪骑了他两年的主人,只是打了个响鼻以示自己有些痛。
一人一马从沛地来到高柳,短短一年时间,已经打了几次仗,胡人弓箭从未伤到他们分毫。
次日下午,连长在高处,用千里镜发现了追击的那个车队的踪迹,几个司马长都在附近。
连长将千里镜递到身旁的庶俘芈手中,庶俘芈看了一下,发现那个车队显然是已经觉察到了他们的痕迹。
四十辆大车连成一个圆环,人员都在圆环之内,正是在高柳初创之时墨家深入草原常用的战术。
庶俘芈将千里镜递给别人,笑骂道:“他们学的倒是快。当真是买椟还珠,这本该是用来利天下的手段,他们却用来害天下谋私利。”
“不过也好,咱们攻不下,他们也不敢动。只要一动,咱们就干掉他们。不动,那就等着后续支援,炮一上,他们也守不住。”
正说话间,旁边拿着千里镜那人道:“有人来了。”
片刻后,远处的身影逐渐清晰,一人骑马而来,待靠近后便下了马,将双手举起,示意自己不会用剑。
靠近后,那人便跪于地拜道:“谁人是这里的官长?我有话说。”
庶俘芈看了一眼连长,笑道:“连长,看来你要发财了。”
这种行贿之事,众人见得多了。
连长呸了一声,纵马上前问那人道:“你要干什么?给钱?又是黄金十镒之类的价码?我见得多了,不必说了。”
那人连声道:“墨家非斗非攻,打仗便要死人。墨翟言,交相得利。我售卖马镫铁剑,胡人给我们马匹,相互得利,有何不可?”
“再者,诸位又何必如此?若放我们过去,每人得金两镒,官长另得十镒。谁人都是爹生妈养的,何苦交战死于荒地?你们死了,你们的父母谁人赡养?你们的姊妹谁来照看?”
那连长却也是个暴躁之人,听这人在这唠叨,冲着庶俘芈道:“让他闭嘴。”
这话说的清清楚楚,说话那人大惊失色,庶俘芈已经纵马到了他身前,右脚踏在马镫上,身子如水中捞月,双臂用力,靠着腰间之力直接将那人提到马上。
随后纵马,在远处的战车外转了几圈,耀武扬威。
车阵中射出一轮弓箭,只不过庶俘芈也已经交战一年有余,家中老父更是老兵出身,枪弓射程他了然于心。
转了一圈后,毫发无伤,连队众人尽声高呼,以壮声威。
连代表等众人安静下来后,说道:“刚才那说客,说的不对。且不说连队中为利天下的墨者,便是本地服役之人,那你们说这些胡人得了马镫刀剑,将来受苦的还不是你们的家人?”
“再者……”
他正准备讲一番道理,连队中人便笑道:“代表,这话也不必提,这道理我们还是懂的。再说了,区区两镒黄金……哈哈哈,未免轻视了我等。”
这话引来众人哄笑,连代表却正色又说了几句,这时候在阵前耀武扬威的庶俘芈已经返回,将在趴在马背上被颠簸的晕乎乎之人扔到地上。
连长下令道:“就这样扎营吧,派人出去查看一下。”
他已经选定了扎营的地点,要做好紧跟围困的准备。如何扎营,这是一个连长和司马长的必修课,即便是连队在外,也要防止被人偷袭,扎营的事众人都不敢轻慢。
布置下去,各个司马队拿出各自的铁锹,派出了警戒的人,便生火休息,只派几人监视。
火焰升腾,微风拂面,正是东风,西面的人被火烤的难受,纷纷绕到了东边坐下。
庶俘芈捏着一块干饼,旁边的同袍们在唱歌,他却盯着火焰思考一阵,来到了连长身边。
连长是本地人,但也是六七年前就已经参军的,他是赵地贵族的农奴,逃亡到这寒苦之地,幸于墨家经营高柳,这才算是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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