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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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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无关系,那么要治天下,就说的是要治这有人的天下,而不是空的天下,这么说对吧?”
  这倒是没有什么错,众人也觉得不好反驳,便点头。
  那人接着说道:“由此观之,可以说,有人故有天下。治天下,便是让人归于自然、顺从天道,这么说也没错吧?什么叫治天下?你不能说一个君王一统天下就叫治天下,而是要让天下顺从天道,才算是治天下。”
  “自然生天地、天地生人。人存于天地间,人的意义就是天地存在的意义。天地法自然而生人,可证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符合天道的,那么人的一切本性也都是符合天道的,这么说也没错吧?若人的本性不合于天道,自然为什么又要生出人呢?”
  这些话,即便一些读过墨家文章的人,也不能够反驳。
  因为墨子去世之后,掌握着舆论宣传和意识形态的适,用的是彰显“人性无善无恶、解放人性”的方式,用来对抗贵族和宗法制,这是一种物极必反矫枉过正的煽动方式。
  人性之所以要被解放,按照墨家的道义,正是因为“天地生人、人既存在便合理,人性即为天志的一部分”,所以解放人性是合乎天道天理的。
  《礼》言: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
  已经露出苗头的法家又说,人性本恶,因而需要制法以化性起伪。
  墨家要对抗旧规矩的合理性,又要避免被法家的道理占据从而导致墨家被消化吸收,就必须要在根源上反对性善性恶之说。
  人民求利,是推翻贵族宗法礼制的基础。
  求利无罪,是民众反抗贵族的合法性来源。
  求利即为天理,这是让民众可以没有任何负罪感地为自己谋利。
  否则,人不求利就不能推翻贵族的统治;人求利有罪,就会导致昏暗的压抑时代;人求利不是天理,就可能出现存天理而灭人欲。
  这是环环相扣的,当人性的求利心抵达极致、并且不讳言求利的时候,才能够做到大乱大治。
  持剑而言的那人抓住的,正是墨家说辞中的这一点。
  在见众人并不反对之后,他便道:“那么,西门屠的话,有什么错嘛?人性即为自然、即为天志,人的自由才能彰显人性,而根本不需要墨家脱下裳放屁那样的再去‘同义’。只要绝对的自由、没有政府、君主、国家,那么人性自然就会彰显,就会合乎天道。我的话,难道有错吗?”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下的大治,就是回归自然的状态。”
  “自然状态是什么样?”
  “小国寡民,无圣无君,没有一个对人们进行裁判的权力的人世间的共同尊长。人们凭借人性,凭借法于自然而平等自由,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只不过后来有所谓的圣人出现,才让天地间出现了人们规定的义,然后权力开始集中在一些人的手中。出现了义,便出现了不义;出现了法,便出现了不法……”
  他刚说完,便有人站出来喊道:“照你这样说,这国、法、权的产生,竟是偶然?”
  持剑那人点头道:“是这样的。”
  反驳那人大声道:“此言大谬。”
  “你可知索卢参西行之事?向西数万里,所见所闻,人语不同、肤色不同,可是却多有国、法、君。就像是一匹马四条腿,两匹马四条腿,甚至天下的马都是四条腿,你还能说这是偶然吗?”
  “以墨家之义来看,产生国、法、君是必然。不是圣人偶为之才出现的。”
  “墨子言:上古之时,盖其语,人异义。是以一人则一义,二人则二义,十人则十义。其人兹众,其所谓义者亦兹众。是以人是其义,以非人之义,故交相非也。是以内者父子兄弟作怨恶离散,不能相和合;天下之百姓,皆以水火毒药相亏害。至有余力,不能以相劳;腐蠹余财,不以相分;隐匿良道,不以相教。天下之乱。若禽兽然。”
  “人的本性如此,符合自然,那么趋利避害就是自然的天性,是道、是自然。”
  “既这样,趋利避害之下,上古之时必然不是那么美好的。我既求利,希望这天下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既求利,你便希望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
  “混乱之下,父子兄弟离散、百姓水火毒药相害……这才是人趋利之下、私产产生之后的模样。”
  “你所说的自然之说,墨家的乐土言语过,那是最初的乐土,最终还是因为利己、求利才是你说的小国寡民、怡然自乐的状态。”
  持剑那人笑道:“都说墨家讲逻辑,依我看不过如此。人若求利,利己,上古之时又怎么会有小国寡民、怡然自乐的场景?墨家既承认那是乐土之初,又说利己,这难道不是矛盾的吗?”
  反驳之人立刻说道:“以墨家之义来看,义即为利。利己为仁,求利乃是本性。”
  “以适所作《乐土九重》之说,极古之时,人以石为器、以木为铲、茹毛饮血、住于洞穴。之后才有神农氏教稼穑、有巢氏教筑巢……”
  “在此之前,以石为器茹毛饮血的时候,人的人性与现在并无区别。为什么那时候可以看似无私而利他?其实还是因为利己。”
  “因为利己的首要,是要保证生命。在你将要饿死的时候,给你一斛粟,还有一块金子,你会选哪个呢?”
  持剑那人道:“自然选粟米。”
  反驳之人立刻道:“这就是一样的道理,极古之时,人们首先要活下去,这才是最大的利己。利己之下,人们选择的义,便是聚众为公。因为天地广阔,你只靠一块石头活不下去,所以必须要依靠他人。依靠他人,他人也依靠你,于是极古之时的义,便是兼爱,究其根源还是因为利。极古无私为公,其实就是利己之极。”
  “并不是极古之时人的本性就是无私,而是因为人的本性是利己,所以要依靠无私的行为来让自己生存。否则的话,难道人性从极古时候的无私,竟能变为如今的利己?上古的牛吃草,现在的牛也不吃肉。吃草是牛性、趋利避害是人性!”
  “道法自然,不是因为无私是自然,而是因为趋利避害是自然,道法于趋利避害,才产生了极古之时无私之公有聚落。你这是将表,看作了因。”
  持剑那人大笑道:“那你不是也承认,极古之时的自然状态,是人人相爱聚众为公的吗?又为什么说我说的错了?墨家又是怎么推出了国、法、义的产生,是必然的?”


第七十章 结党营私
  反驳之人便道:“由极古至上古,有巢、神农等圣人出,民众学会了建筑房屋、制作弓箭、种植粮食。每个人为了利己,可以不再必须要聚众为公也能生存,天下便步入了下一个阶段。”
  “这便是墨子所言的,一人则一义,二人则二义,十人则十义。其人兹众,其所谓义者亦兹众。是以人是其义,以非人之义,故交相非也。”
  “我为了利己,便认为可以有整个天下;你为了利己,也认为可以有整个天下。以天下论,每个人都是其余人的敌人;每个人的敌人都是除自己之外的天下人。”
  “这种情况下,人们必须要选出一个‘义’,以放弃自己的一部分权力,换取自己不受他人侵害。”
  “这就像是在丛林之中,每个人都有成为猛虎随意吃别人的可能。而其实大部分人都不过是兔子、老鼠,虽说有权力成为猛虎,但为了成为猛虎的可能却让自己随时可能被真正的猛虎吃掉,是不智的,也是大害而小利。”
  “于是人们便开始选出了义、制定了法,以维护天下人之利。”
  “这天下人之利中的人,是兼人,不是体人。墨家有兼、体之说,谋天下利,谋得是兼这个概念下的人,不是具体的某个人。好比你力大无穷,没人能够自己杀死你,而杀人又不犯罪,那么你就要去杀人去求利。现在众人制法,说杀人有罪,你说这侵害了你的利,但却求得了天下的利。人人平等之下,以多数人的利,为天下利,少数人必须要服从多数人的利。”
  “于是法才得以出现,选贤人为天子。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只是,那时候人们并没有完全地领悟天志,不能够从制度上约束天子,于是天子为了私利,将天下公器变为了私器,从那一刻起,天子便不再是天子,而是违背了人们的众义、天下的盟约的私人。私人不能成为天子,那些背弃了众人之义的‘天子’,只是延续了天子之名,却不是天子。”
  “就像是一头牛,总说自己是马,纵然天下人都叫它马,可他本性上仍是牛。这本性就是天志,是可以推断的、可以整理出来的。法理天志上的天子,和如今的天子,只是名字一样,却根本没有相同之处。”
  这人说到这里,已经引起了许多墨家的拥趸的呼声,逐渐将那持剑之人带来的影响盖下去。
  他又说道:“上古之时,集众义为法。但是,法却没有嘴巴、没有手脚、不能惩处。法是个虚幻的、不能够自行执法的。”
  “于是才有了司寇、刑甲,以此来施展法的意志,也就是众人的意志之一。于是才有了司空,建造城墙房屋街市,来施展民众的意志,让民众得利;于是有了司马,集结军队编练百姓,来施展民众的意志,不让民众被屠戮侵害,这是让民众得利……”
  “这样,邦国便产生了。邦国产生之初,只是为了维护众人的利,但是最后却被窃取为私器,这便是天下大乱的根源……”
  “墨家既说要选天子,我看,这就可以制法度、选司寇、司空、司马、司徒等六官,符合民众之利的,就得以担任;不符合的,就撤换掉。这样才对!”
  “都说天下事治,有治标治本之说。”
  “若行变革,那不过是治标。今日可以为民取利,明日又怎么样呢?”
  “若行复上古之义,才是治本。能够为民取利的就上,不能为民取利的就下!”
  “而刚才那人所说的自然状态,想要回去,只怕你没听老聃还说: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墨家说,乐土要与天下生产的能力相合。若想复归自然,除非放弃稼穑、百工、技巧;放弃文字、书籍、纸张;丢弃兵戈、弓箭、火药;销魂华服、锦衣、玉宝……让天下土地归为公,不得继承财产,将天下分为万千小邦,邦内人民自治,邦内财产土地归公。”
  “这就像是为了一粒豆子而放弃了一亩地的玉米,这难道不是可笑的吗?如若不然,又怎么可能退回去呢?”
  他的话刚说完,便有几人喊道:“真要土地归公、财产不得继承,也未必不好。每个人都是从头起步,用公平的劳动换来公平的利益,这有什么不对呢?为什么非要绝圣弃智?”
  那几个支持者刚说完,便有授田的农人喊道:“滚下去吧!你们这群流佣,什么都没有。我们却还想有土地!”
  “他们就是群没有毛的鸡,就想让天下的鸡都没有毛!”
  “流佣什么都没有,只能给人做工求活,你们当然盼着土地归公,财产不得继承。”
  “你们滚到荆楚之南,墨家不是说再向南有大河,入海之处土地肥沃,你么去那小国寡民去吧!”
  “我们要土地,要稼穑百工技巧、文字书籍纸张、要兵戈弓箭火药,只是要制定法度让我们能够得到就好!”
  流佣也是城内的一个阶层,他们是空有劳力的手工业者,并不是工人,因为此时只有泗上才有基础需要协作分工的大作坊。
  他们也有自己的诉求和幻想,这并不是什么错,虽然只是空想,但这是必然会出现的空想。
  那几名支持小国寡民、天下归公、取消继承的流佣冷笑回骂道:“若是这样,贵族们继承他们的土地有什么错?”
  “你们心里根本没有天下,只有你们自己的利。今日国君说免收你们的税,田产归于你们,你们就不会去管那些贵族封地上的穷苦人了!”
  “呸!你们是群只爱自己鸡毛的鸡!你们的授田,和那些贵族的封田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们多你们少罢了!”
  葵等人被说的已经有些迷糊了,可听到流佣们这样说,忍不住回骂道:“你放屁。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会不管天下别处的人?我们就算求利,也知道天下人的主流才不会反对,我们就算为了自己的利去帮那些人,只要能达成功利,就没有错!”
  “贵族们的土地凭什么是他们的?墨家说,劳动创造财富,他们并没有耕种,凭什么说是他们的?我们的土地我们耕种,这就是我们的!”
  几方人骂到最后,便有人开始推搡,接着有人喊道:“干他娘的,他们是要让天下大乱!要害天下!”
  被这样骂的人也立刻指责道:“狗屁!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这群人,只要国君说保护你们的私利,但却不变革别处,你们就会安心做狗。你们不是反对天下不等不均,只是恨自己不是那个旧制之下得利的人!”
  咒骂之余,便有人高声喊道:“这都是玄妙的道理,非是常人可以掌握的。咱们只谈利,就说这小小的费国,当变成什么样?”
  便有人喊道:“我看,就该让公子峦为国君,驱逐现在的国君。让他制定法度,变革进取,以利天下。”
  另有人喊道:“就算公子峦为君,也要制法以约束。不能够同意民众的众义,就让他滚下去,以法为先,君为虚。”
  还有人喊道:“人皆平等,凭什么他公子峦就能当国君?就凭他爷爷做过国君?要我说,这天下的贤人多了去了,不若选贤人为君,制法度,定规矩,能够为民求利的就为君,不能做的,就滚下去。人只要贤,便皆可为君!不如让墨家的巨子做君以行政。他公子峦纵贤,难道比墨家巨子还要贤吗?有玉不用,却去求石,这不是傻吗?”
  甚至还有人喊道:“就该个人有个人同意的制度,凭什么多数人的利就要遵从?愿意遵从的就留下,不愿意遵从的,就要小国寡民,众民议政,将费国分开。愿意集权制法的就集权制法;愿意复归自然的就复归自然……将费国分开,各行其政。”
  几方人叫喊着,混战成一团,也分不清谁支持什么,这些年的抑郁之气、前几日幻想破灭的苦闷,都在这桩小小的酒肆之内爆发出来。
  也不知道谁先开的口骂了很难听的话,己方的支持者便陷入了一场混乱,总算是知道轻重没有动兵器,只是靠拳脚。
  一个无辜的人挨了很多的打。
  一人冲过来问道:“你支不支持选天子?制法度?国人行政共和?”
  那无辜的人心说我同意制法度,可是我觉得公子峦当国君还好,于是摇摇头,顿时挨了两拳。
  又一人冲过来问道:“你支不支持废除继承、天下归公?”
  那无辜的人又想,废除继承可不好,若是能够变革,自己其实也可能会靠劳作致富,也能有财产以传承子孙,于是又摇摇头,顿时又挨了几拳。
  好容易爬起来,又有人过来问道:“你……”
  话还未问完,这无辜的人吸取了上次的经验,顿时点头道:“支持支持!我支持!”
  然而却不想那人与人放对,手段高超,不需要别人支持,只需要知道谁人反对,一听这人居然直接支持自己反对的事,登时又抡了几拳……
  混乱中,依旧有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安然淡定地坐在角落里,将剑横在案几之上,独自品茗。
  一名壮汉怒冲冲地朝着案几走过来想要问点什么的时候,这人只是一闪身,以剑鞘一勾,将那名壮汉跌进人群,自己举起了陶泥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悠然地吐出了粗大的茶梗。
  听着身边的混乱,这人摇摇头,叹息道:“为利结党,结党谋利,说为天下,皆为自己。可笑,不过利益而结党营私。”
  “噫!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天下为为,我不为。我自虚之,天下乱,奈我何?不争方为大争、不治方为大治。”
  “天下之大,与我何干?天下闻道者寡我不悲、天下闻到者众我不喜,我心寡欲,则天下归我。”
  这人笑看着那些为了义、利、法、制而争斗的人,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的诸夏大地的混乱,收起长剑,起身离开,不留名姓,不留只言,逍遥而行,天下之大竟仿佛俱在其心。


第七十一章 平叛
  小茶肆的这场斗殴事件,很快传到了费国都城内墨家的据点之中,这让徐弱有些看不太懂。
  孟胜既在,徐弱便去请教。
  “您以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以为,这种情况之下,民众应该先该考虑制法、制度、变革这些细节,然后再去考虑玄妙的道义。是这样的吗?”
  孟胜微笑,反问道:“既要说制法、变革,那么制法的理由是什么呢?变革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分不清出道,就不能够推演出术。变革的理由,是君主的怜悯来行仁政?还是制度本身就该为众人之利?变革是本分?还是怜悯?仁,到底是爱人?还是爱己?还是如道家所言仁义出而天下乱?”
  “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是可以不去分辨清楚的吗?”
  这对于徐弱而言,是一个不需要仔细考虑的问题,他连忙道:“道理是这样的道理,我是可以明白的。可是,现在这样的争吵,难道不会分裂民众的力量吗?”
  孟胜点头道:“所以,适说,要求同存异。也说,这利天下之事,要以墨家为主导。子墨子言,上古之时,千人千义。就算是利天下,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主义,以此依托,理性地去勾画天下的将来是什么模样。”
  “凡事,都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义也一样。老聃之言,对我们墨家而言,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仲尼之说,子墨子也曾经常夸赞。符合我们的义的,便吸收、改造;不符合我们的义的,就该去除。”
  “天下只能有一种主流之义,所以要尚同,否则天下必将大乱。这同的,是文字、语言,还有义。否则的话,赵人有赵人的义、楚人有楚人的义,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族类可以异,这义也一样可以异。天下不尚同,便会分崩离析。”
  徐弱点头道:“以天下论,是这样的。以费国论,难道不也是这样的吗?有人希望虚君制法、有人希望国人议政共和、有人甚至希望将费多分小国寡民各行其政以自治……”
  孟胜笑道:“但有人站出来说,如今的制度不可动摇吗?”
  徐弱恍然道:“这倒是没有。”
  孟胜道:“那就是了。你见过做陶器的工匠吧?做陶器要分很多步,第一步要把坚硬的陶泥挖出来砸碎加水调和,然后便要想是做陶碗、陶罐、还是陶釜?”
  “现在的争端,是做陶碗还是陶罐。但对于打碎原本的陶泥加水调和这件事,是没有纷争的。”
  “墨家……要做陶罐。那么我们就要掌握主导权,说服那些想做陶碗的去做陶罐,或者是先和他们一起打碎陶泥调和泥水,剩下的之后再说。”
  徐弱叹息道:“我担心的,就是主导权的问题。以上面的判断,费国的民众可以自发地进行革命,从而自然地向我们靠拢。但是,乱局之下,千人千义,野心之辈频出。”
  “墨家既不出力,如何能够主导?”
  孟胜伸出手指了指天空道:“放眼天下,不要只看费国。费国的事,不是费国的事,是墨家和魏、齐等国的事。我问你,若是没有我们的武力支持,就算季孙峦上位变革,他能够支撑下去吗?”
  徐弱摇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孟胜又道:“如果这是楚、晋、秦、齐等大国,国民如此暴动,商定制法、议政之事,咱们墨家必须要参与其中,不惜先死,这样才能够获得主导。”
  “若齐晋如此,只要获胜,变革土地制度使人民得利,民众也能够明白什么是利什么是权,那么又何必如此麻烦?镇臂高呼参与其中,单单以齐晋民众的力量组织义师,天下谁人能挡?”
  “问题就在于,费国太小,民众激情开智,但实力不足以抗争天下制度。所以,墨家最大的支持,不是在国人暴动的时候做先锋登城击鼓以战,而是在暴动成功后率先承认变革的合法性,以义师为依靠打退可能的干涉。这就是我们应该把握的主动权。”
  “放眼天下,墨家今日赤膊上阵,对天下的将来不利。因为费国太小。如果这是楚、齐、晋,有今日的局面,咱们自然会赤膊上阵,只要成功,天下可期,无需考虑其余的后果,就靠民众求利之心、义师兵戈之利,让天下认同我们的规矩。”
  “现在费国的事,稍不注意,就要弄成不可收拾的局面。秦楚齐晋交战,看似仇怨,可真要是费国激进,国人议政,废除君侯,他们会立刻停手来压制利天下的大业。”
  徐弱已经明白过来,沉默许久问道:“那么费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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