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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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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墨子这样一说,适知道这是自己和墨子之间的不可调和的路线分歧。
  禽滑厘、孟胜、田襄子、腹等巨子,都是这条路线的忠实执行者,他不认同,历史也用结果证明了此路不通。
  但,适一日不能成为巨子,就不能公开反对和修正这句话,尤其是他刚刚成为墨者,更不好反驳。
  于是借着这句话,说道:“先生,那墨者至今为止又劝说了几位君王封君行义呢?”
  墨子闻言,脸色有些暗淡,又想到胜绰之事,喟然长叹。
  无声胜有声,无言胜有言。
  适又道:“先生,那你看我在这村社,可算是行义了吗?”
  说到这,墨子终于面露喜色,他很少夸赞弟子,但一旦入了眼,夸起来也不吝啬。
  “你在这里做的,当然算是行义。”
  适躬身道:“先生,有一人认为自己走路可以捡到一块金子,于是每天都低头走路到处寻找;有人只有百亩地,认为自己努力种植,每年可以收获二十个钱,那么十代之后的子孙就能有一块金子了。金子当然可能捡到,可是种植也能收获,难道不应该这两件事都做吗?”
  墨子笑道:“道理是这样的啊。你在这里行义,是积微义而成大义。”
  适哎了一声道:“可是小义做起来也需要钱啊。先生,我能聚集众人,不只是因为乐土,更是因为那几头牛。正如这些农夫,为什么要服役从征呢?他们又不是士,不会得到什么赏赐。”
  墨子琢磨出了关键之处,沉吟片刻道:“因为这些土地是君上所有,所以不去征战不但会受到惩罚,也可以罚没他们的授田。牛是你的,所以你可以用不准让桑生用牛的办法,来惩罚他,而他和村社的人也不会觉得这样不对。”
  适心说,先生你终于想到了生产资料所有权的问题。
  想要说话有力量,必须要有生产资料握在手中。土地所有权名义上在国君手中,那么墨者想要发展,只能垄断非土地的一部分生产资料才行,否则没人得利,谁又肯为之付出呢?
  想做成事,不能没有理想主义者。
  想做成事,不能全靠理想主义者。
  如果只是靠希望、或演说,那并不能持久。必须要让人得利才行,他在村社能够有这样的力量,很大一部分要感谢公孙泽输给他的两镒黄金。
  如今司城皇要换钱买一些种子,做什么适根本不关心,不是什么人都会种植的,买回去也没用。
  但是卖出的人可以得利,可以挖到更大的第一桶金,从而扩展力量,才能做剩下的那些事,汇聚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墨者当中,也可以让墨者组织有足够的运转经费。
  当货币出现作为一般等价物出现后,当货币可以买到土地耕牛和其余物资的时候,没有钱很难做成什么事,尤其是很难做到他想做的那些事。
  适见墨子还在思索,便又趁机说道:“先生,一群人走路看到一只兔子,这群人立刻散开追逐争夺;而集市中许多的兔子,除非疯子否则没有人会直接抢夺。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
  “这个道理是可以依靠的。那些牛为什么他们认为是墨家、或者说是我的呢?是因为人们都接受了所有权的道理,这个道理是大过许多其余的道理的。”
  “也因而他们尊重我的意见,实际上有些人只是尊重那头牛,只不过恰好那头牛是我的。”
  “先生既然认为弟子在村社做的这些也是在行义,那么我们便可以做更多这样的事,积微弱的义而成宏大的义。先生也听过乐土的传闻,如果那些东西掌握在国君手中……”
  适没有直接说结果,而是笑道:“就像现在亩产一石,所以十亩地要缴纳一石的粟税。如果种植了那些亩产两石三石的作物,国君还会十亩地只收一石吗?”
  “如果先生认为可以,那我现在就希望先生将这些种子全都送给国君,而我也甘愿做一个稼穑小吏。”
  墨子闻言大笑,哪里不知道适说的是什么意思,也相信适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他和许多国君打过交道,怎么会不知道国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适这样说,是在反问,他也用大笑作为回答。
  笑过之后,说道:“既然这样,明日就随我回城,与我和市贾豚、禽滑厘一同见司城皇吧。市贾豚商人出身,精通九数,又知还价,这种事我可不擅长。这种子终究是你的,或者说是唐汉与那赛先生的,你还是要去的,我墨家不好贪这样的功劳,让两人名声不显。”
  虽是同意,墨子又正色道:“但如果司城皇要这些种子是为了行不义之事,莫说一粒一金,就算百金千金,那也不是可以出售的。当年越王与我封地五百里,我说若是不听我言不去行义,那么我就是将我心中的大义换了五百里封地,我又何必去越国出售呢?难道在宋国我把我的大义卖出去,还换不来封地吗?”
  越国地广人稀,地多人少的情况下,价值最高的还是人口而非土地。
  越国的五百里封地,也就如同宋国的五十里封地。
  适很确信,以墨子的名声,真要是把心中大义卖了,五十里的封地还是卖得出的。
  他见墨子许可,心头大喜。
  自己傍上了墨家这条大腿,从一个鞋匠之子直接跃为可以和司城皇见面的人物。
  虽说自己可能插不上话也没有决定权,而且只是作为种子名义上的所有人“赛先生和唐汉”的代表,可比起没傍上这大腿之前还是大为不同。
  不是他有见权贵卑躬屈膝症,而是他必须在楚王围宋这件已经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之前,理清楚宋国内部的权臣和局势,为日后的事提前准备。
  不过这其中还有个不便之处,适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道出了实情。
  “先生,后日是十五,月圆之夜。附近那些听了乐土之说的人,都会前来相聚。我已答应这数百人,失信总归不好。先生能不能把时间向后拖延一下?”
  墨子奇道:“是要讲什么事呢?”
  “先生,那些人月余之前,曾问过……女娲有体,熟人匠造?又想知道人的美丑、脸庞,到底是天注定的?还是可以用天志来解释的?为什么人们长得如同父母,但又不完全一样?”
  “我要讲女娲伏羲造人之事,这件事很重要,数百人都很关心也问过几十次。这件事讲清楚了,天志之说便可在村社深入人心,再无人可撼动;这件事讲不清楚,天志之说可以为磨盘宿麦,但却不能让人笃信天志的玄妙、可知、可学、可明晓、可释万物。”
  “若连人都能解释,人们便会想:那还有什么不能解释呢?”


第四十七章 女娲伏羲双螺旋(中)
  并非每个人都关心天地万物的根源。
  但大部分人都会关心从何而来。
  人是天地万物之一,又是天地万物所被人认知的起点。
  人从而来,是每个民族都有传说的故事,甚至比太阳月亮的传说还要多还要普遍。
  正如他和墨子所说的那句话,当人可以被解释后,即便不关系天地万物本源的人也会相信这种解释的方法可以解释天地万物。
  玉米地瓜土豆之于《乐土》;人被解释之于天志可以解释万物;是同样的一种关系。
  人是最普通的,也是最神秘的,而适选的方向是最容易解释的方向。
  不需要一次说完,但需要不断弥补。
  适看了一眼墨子,小心地问道:“先生难道不想先听听吗?”
  墨子摇头说道:“我既说了,这几日只看只听,当然不问。司城皇的事,不是村社的事,所以我才问你。后日的事,是村社的事,所以我不问。况且,我自有耳朵,也自有头脑,你说的是否合乎道理,我总能分清楚。”
  “我想知道很多事,但我也想在我知道的时候,被人也能听到,你又何必多说一遍呢?你做就是。”
  “我既然能分得清,你说得对是在启发我;你说的不对我会改正你。只是说出来你又怕什么呢?”
  “去做吧,就让司城皇等几日就是。”
  ……
  一日后,附近几十里内曾经听过《乐土》、或是被芦花用简单的草药治好过、或是亲眼所见那些收获之物的村社众人,三五成群地来到了适所在的村社。
  宋少演武,今年又不是三年大演的年头。附近的土地多被开垦,也不需要再履行与贵族围猎的义务,正是一个相聚相谈的好日子。
  适也为这一天提前许久就做好了准备,用剩下不多的钱买了许多豆子,用石锥帮他弄好的磨盘磨好了豆子,煮沸了豆浆。
  没有卤水也没有石膏,但好在这时候的集市上已经有卖醋的,所以适买了一些醋,用醋加水来点豆腐。
  这种办法比起石膏和卤水点的都好吃,只需要第一次用醋,之后只需要使用残留的豆水发酵变酸即可。
  这是用酸碱度来让蛋白质凝聚,与卤水和石膏的盐离子效应相似,结果一样,而且更软滑。
  他穿越前少贱,故能多鄙事,来到这里这些鄙事也成了高大上的本事,正应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古话。
  嫩白的豆腐准备的不是很多,每个来这里聚会的人吃不到多少。不过就像是上一次煮鱼汤加入的香菜和辣椒一样,这是一种看到见摸得着的希望。
  为了这次乡聚,适还专门准备了场地。
  宗教建筑的目的总是为了让人感到人的渺小,从而产生一种卑微的情绪,适便反其道而行。
  不管是欧洲的教堂,还是华夏的天坛,都是将这种让人感到渺小卑微的建筑手法运用到极致的体现。天坛利用的是天人合一的手段,但站在天坛的台阶上抬头仰望却与天人合一背道而驰,只剩下天阔苍苍人微渺渺。
  他既要反其道而行,便选了一处小丘,借助下午阳光从西边照射过来的角度,让人站在小丘上向东望去,让夕阳产生的天下蒙蒙的情景收入眼中变为每个人眼中的天下蒙蒙。
  当人基本聚齐之后,适让村社中的那些孩子排成行列,正站在众人的西边,背后就是夕阳。他站在众人的东边,等一会做宣讲的地方。
  这些孩子是他亲手教出来的,也是尝试着将《乐土》变为后世乐曲,用以宣传的合唱手段。
  凡有用的,都可去其槽粕取其精华拿来为人所用,适对于各种手段向来不择。
  《乐土》的调子,在他看来最好是选用巴赫的《b小调弥散》。
  前期沉重忧郁,配合《乐土》描绘的生活与现实产生对比。到荣耀颂这一段的时候,转为欢快激昂,也正好到诗篇中示意众人齐心的那一段。
  只是他水平着实有限,这些村社的孩子也不容易掌握这么难的变奏,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第四乐章,也就是学唱最容易的《欢乐颂》。
  待那数百人安静下来后,适叫人将挡在那些站成几排的孩子背后的芦苇席子忽然掀开。
  提前计算好的角度和刻意寻找的斜坡,让阳光一开始恰好被挡住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当芦苇席被掀开的瞬间,金色的阳光霎时洒落,将所有人笼罩在阳光之下。
  几十个稚嫩的童音,开口清唱改过之后的诗经七月,谶语乐土。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灌麦,二之日望雪。瑞雪湮踝,必得岁丰。三之日于犁,四之日墒玉。同我社邻,垄彼私亩,丘甸俱喜。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童坐社屋,问字学经,爰求墨赞。春日迟迟,飞鸢祁祁。其心畅欢,忘及晚归慈母责。
  七月流火,八月摘花。壮月飞雪,取彼兜围,行摘鬼桃,猗彼伐秸。九月轧条,十月纺纱。色白若雪,布宽尺长,裁家人裳。
  四月种豆,五月麦收。碾臼其获,伐粒为粉。一之日觱发,取彼玉草,为耕牛食。二之日栗烈,曰杀羔豚,朋酒斯飨,余肉藏冰。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圬窒存薪,封向草帛。悦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玉指豆瓜,禾麻菽麦。喜我农夫,我稼既同,调泥缮室风。昼晾牛饲,宵煮豚食。亟畜康肥,其秋播宿禾。
  二之日左右演武,三之日祭飨先祖。四之日其蚤,雪化冰融。一元复始,万象更新。适彼乐土,天志为斯。贵贱无常,各尽其力,待至于此,待至于此……
  篡改过后的伪七月,比起诗经中的七月流火少了一段。
  少的这一段,适本来已经编造出来,但不敢让人传唱。
  已有的最后一段已经十分露骨了,就差唱成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或是快把那炉火烧的通红了。
  也就是因为已有的最后这一段,让公孙泽给出了一句“顺非而泽、惑乱人心”的评价。
  虽然露骨可也能解释,就说冬天演武祭祀祖先不是做造反前的准备工作,而只是传统习惯;歌颂一下春天到来万物更新,也不是影射新时代的到来,只是单纯地歌颂春天,仅仅是梦想而不是要去得到乐土。
  如果加上那段没教这些人唱的最后一段,那就解释不清了,就现在这个实力早被腰斩弃市了。
  和原本的七月流火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原诗是苦乐夹杂,仿佛一副写实的画卷,叫人知道农夫的苦和平日的生活。
  谶改之后的,将所有的苦都改成了乐,就像描绘一个近在眼前的梦境,让每个农夫都觉得熟悉而又陌生。
  没有一句苦,没有一句痛。
  但最美好的快乐,与真正的现实相对比,便是最苦痛的悲。
  对比而来的悲,加上充满稚嫩和代表着希望的童音,与欢快的《欢乐颂》曲调,又给人以希望。
  不是梦中的希望,而是现实的希望。
  真到某一天的时候,这些传唱这些歌谣的人,便会左右演武、祭飨祖先,求个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没人拯救,那就靠自己呗,简单的道理,就和农夫知道想吃饭先种地一样简单的道理。知道了种植可以收获,谁又愿意采集狩猎呢?
  既然适告诉他们耒耜种植取代采集狩猎是天志,也是一种第四重乐土,那么既然已经实现了,为什么不去追求第五重乐土呢?
  ……
  人群中,同为墨者的公造冶的弟弟公造铸沉醉在这首乐曲之中,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轻轻击打在跪坐于地的腿上。
  墨子在一旁看着,只是微笑,并未说什么。
  墨家讲求非乐,公造铸却是个懂乐的人,不但懂乐还会铸造乐器。
  公造冶与公造铸的祖父是楚国人,曾经被楚王聘为铸客为其铸钟。
  铸造青铜器需要家传的手艺,春秋之时大多都是官营的,类似于匠户制度,父子相传。但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一些人的后代离开了官营,凭借技术游走各国之间。
  青铜器铭文上有铸客某某的字样的,是聘请的手工业者;而铭文上有冶师某某的,是任用的官营手工业的成员。
  当年楚昭王被伍子胥和孙武子灭国,逃亡到曾国,被曾侯所救。曾国也是楚国重要的附庸国,又有救楚昭王的功劳,因而楚惠王后来曾铸钟相送曾侯乙。
  当时为了铸造编钟,曾聘天下名匠,公造冶兄弟的祖父也曾参与铸钟过程。
  正因为知道铸钟的复杂和消耗的人力,也让公造冶兄弟认同墨家的节葬、非乐之说,成为了墨者。
  小时候公造铸是知晓音乐的,非乐的乐也不是平民传唱的乐,是以墨子见公造铸击节沉醉,微笑而已。
  当童音清唱第二遍副歌之后许久,公造铸才停下了击打不停的手指。
  “如何?”
  墨子一问。
  公造铸想了许久。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一句没谈天下,最大的范围也不过是村社之间,所唱的也不过是春种秋收男耕女织孩童学字这样的小事。可这里的村社可以唱、晋国的村社也能唱,秦国齐国燕国的村社也能唱。万千村社,不是天下又是什么呢?”
  “一点没用丝弦钟鼓,不过是一群孩子在那清唱。可孩子可以唱,因为他们放风筝放了回家被母亲责骂;男人可以唱,因为他们修好犁铧准备耕种;女人可以唱,因为她们在摘鬼桃纺白布……男人、女人、孩子都能唱,便是天下人在唱,九州同唱,又有什么样的钟鼓之乐可以比此宏大呢?”
  “王侯封君,聚天下之铜,天地为炉日月为炭,亦不能铸出可与之比的编钟。此乐十年之内,必大盛于中原。楚国无雪植稻,只需改动一二也非难事。”
  “公孙泽说适顺非而泽,以公孙泽所学,真是没有冤枉他啊!哈哈哈哈……”
  ……
  正如公造铸所言,这谶语之诗写于此村社,却是在说天下的村社。正如后世传唱的那首关于江河波浪宽的歌曲一样,唱的是某条河,却能让每个人想到家乡的那条河。
  远道而来的农夫听着曲调,尝过了软滑的豆腐,在童音的清唱和夕阳的斜晖中醉了。
  脑海中这曲歌谣好像活了过来,变为一支木棍,在沙地上缓缓绘出了这样一幅画面……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十一月灌溉宿麦,十二月盼着飞雪,雪花落地淹没脚踝,明年定是丰收年。正月里用恶金打好那种据说可以一头牛拉动的犁铧,二月里和村社的人下地种上玉米。种植在自己开垦出的地上,在上面弄出垄和墒,丘甸之间欢声笑语。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天来了布谷鸟鸣叫,孩子们坐在村社学堂中,在努力学习认字,希望得到教他们的墨者的赞扬。春日迟迟,晚上回去要背九数,可是风筝飞舞,便忘了九数放起了风筝,回家晚了挨了母亲的责骂。
  七月流火,八月摘花。明明才是八月,可是田地里就像是下了雪一样,那些棉桃绽开等待收获。取来自己的围兜,女人们结伴一同去摘棉桃,男人们拿着镰刀收割玉米的秸秆。九月里把棉花轧条,十月里纺纱织布,布匹一尺多宽洁白如雪,正好给家人裁剪冬衣,还可以絮上棉花保暖。
  四月种豆,五月麦收。收获的麦子用磨盘和碾子去掉外面的皮,露出里面的面,一整年都吃这个。十一月的时候,北风呼呼的吹,男人取来收获的玉米秸秆喂牛,围挡住牛棚不让北风吹进。十二月,杀猪宰羊,宴请乡邻,吃不完的肉就冻在冰雪中不会腐坏。
  五六七八九十月之后,就要提前准备柴禾准备过冬。粉刷自家的新房子,用那种草木之帛,封上朝北的窗户,不让寒风吹进来,里面生上火。妻儿老小真高兴,要改岁过年的时候住进去,真暖和呀真暖和。
  九月准备场院,十月收获庄稼。玉米、地瓜、土豆、小麦、南瓜、胡萝卜、芝麻、花生、黄豆……这些都收获了。农夫真高兴啊,收获完了,便要调和泥巴,修好房屋上漏雨漏风的地方。早晨要把牛草准备好,晚上要给猪煮食苜蓿。牛一定要吃饱啊,等牛长得肥壮的时候,正好种植宿麦。
  十二月里北风吹,农夫按照学到的左右排列好演练军阵;正月里好日子,祭祀祖先和那些秉持天志的那些圣贤。冬天真冷,可春天马上就要到了。二月份冰融雪化,春天就来到了啊,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不一样了。春夏秋冬四季变换是天志,这样的乐土也是天志啊。贵贱无常、人尽其才的乐土啊,快点到来吧,快点到来吧……


第四十八章 女娲伏羲双螺旋(下)
  众多人沉醉在适刻意营造的气氛当中,幻想着这样或是那样的场景,回忆着曾经真正见过的种种作物,观察着那些并没有被冻死的宿麦。
  清脆的童声和夕阳交融在一起,之后又唱了几曲更简单的一些篡改过的诗歌。
  适站在众人的东侧,等待着众人从歌谣的醉意中醒来,准备讲解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可是第一次讲有些复杂的东西,而听众又只是村社的成员。
  他若和墨子交流,或可以用八笔万字的道理,讲解那种类似二进制的碱基对配比形成数万种不同的含义。
  和字是一样的,不过一个是八笔凑成许多不同,另一个是两对写出许多。
  和这些村社人的人讲这些,既没有必要,也是犯了公造冶曾说过他的那种错误:不分听众而讲听众听不进去的东西。
  众人已经不止一次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一直拖延到今天,就是为了提前准备营造。
  歌声停歇后,适叫人抬来了一面用白灰刷过的木板。
  上面用木炭绘制着一幅通用的伏羲女娲图,没有任何的修改,就按照天下人熟悉的模样画的。
  人首蛇身,而下半身交缠在一起,天然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双螺旋结构。这只是巧合,但却为适的穿凿附会提供了足够的空间。
  这幅图是适自己画的,上半身用的炭笔素描版画的手段,靠着初高中绘制黑板画的底子,上半身画的在此时算是惟妙惟肖。
  魅力无穷的女娲、孔武有力的伏羲,彰显母性的胸口、体现父亲强装的肌肉……
  下半身交缠在一起的蛇尾,用的则是绘制三视图的办法,造成一种直观的双螺旋的立体感。
  伏羲与女娲缠绕在一起的地方,画出无数相连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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