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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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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邺地的水浇地使得邺地的百姓愈发富庶,民众对于西门豹的尊重也甚。
  如今许多年过去,邺地比起从前更加的富庶,按说民众对于西门豹的尊重会比从前更甚。
  可这一次击鼓,却有些不一样。
  上一次是爷娘相送,愿为郡守效死,各携粮食,奋声呼号。
  可这一次,却是人群默默,松散不齐,多有沉默不语,亦多有唉声叹气,或有嘴里念叨有词多言不满者。
  后世有言,西门豹治邺,民不敢欺。
  西门豹自有雷霆手段,懂得张弛之术,虽然轻薄徭役,但是当年治河伯二话不说就将河伯扔入水中,之后又要移风易俗,自然是法令严明。
  他做邺守,既是地方长官,也是军事长官,寓兵于农每年操训,军令也自严明。
  这一点西门彘知道的很清楚,现实散播消息,一旦击鼓,三次未至的就要处以惩罚,并非是那种滥好乡愿之德。
  这一次编户在内的农兵人虽然都到了,可是气势却是远远不如从前,并无之前那种“原为郡守效死战”的激荡。
  西门彘在人群之外,发现西门豹背着手在城门大鼓之前踱步,他知道那是父亲在紧张和气愤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心想……这倒是也可以理解。
  民众聚集,军心不振,唉声叹气怨怼之色满脸,这如何能战?
  西门彘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可是看到西门豹走到了人群之前,询问道:“众位父老,十余年前此鼓双响,众人皆携兵持粮而至。”
  “今日站在这里的,依旧是我,为什么你们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不答,西门彘心想,只怕父亲也知晓如今民众并不愿意打仗,尤其是三晋曾为同盟,如今又是为了赵公子之争,民众如何愿意?
  只是十余年前,也是打仗,也要流血,也要死人,缘何民众那时候会持兵携粮而从呢?
  他又想,今日叫他来这里看一些东西,难道就是要看这些民众的吗?
  这时候西门豹又问道:“我做邺守,家无衣帛之妾,厩无食粟之马,府无金玉。比之那些贪腐谋私的官长,难道不是值得称赞的吗?”
  这是实话,众人纷纷道:“是值得称赞的。”
  西门豹又问道:“我做邺守,轻摇薄役,兴修水利,少收贡税,藏粮于民。使得百姓富足、人民安康,漳水之利,灌溉万顷。使得民无衣食之忧。难道,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这也是实话,众人也纷纷道:“并没有忘记。”
  西门豹叹息道:“我为郡守,已经做到了极致。现在,君侯需要你们的力量,难道你们只能够享受我说的那一切,却不能够为我而战、为国而战吗?十余年前,你们愿为效死,十余年后,难道是我西门豹变了吗?”
  众人也道:“您并没有变化。”
  西门豹喝问道:“那今日又是为何垂头丧气?你们可有人愿意回答我?”
  他连问了三声,并没有人站出来,不少人逃避着西门豹的目光,眼中躲闪,似乎有些羞愧。
  这种羞愧之下,也有人站出来道:“是我们错了,您这样的邺守,是值得我们效死的。”
  可即便有人这样说,大部分人还是垂头丧气,并没有激起众人的怒吼。
  西门豹大声问道:“谁能站出来,说说今日为何?”
  人群中终于走出来一人,冲着西门豹行礼后道:“请让我为您回答。但请您赦免我可能的罪过。”
  西门豹点头,那人道:“有善饲牧者,养猪。”
  “每日清晨,饲牧者便去割草,回来后加入地瓜叶、玉米粒熬煮,然后喂食为那些猪。”
  “中午的时候,饲牧者会清理一下猪舍,将粪便清扫干净。”
  “晚上的时候,又要点燃艾草,熏呛那些让人厌烦的蚊虫。”
  “等到冬月,猪正肥。于是饲牧者想要杀猪,便提着刀走入猪舍。猪舍的那些猪四散跑开。”
  “私牧者便问:你们为什么要跑呢?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吗?”
  “一头猪便道:您做的太好了,可您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杀猪吗?所以,您要让我们因为感念您做的很好,便不逃走,让您杀死吗?”
  这人刚刚说完,西门豹脸色一变,怒道:“这都是墨家的祸乱天下之言!如今战国林立,你们非攻,不攻赵国,难道赵国就不会来打魏国吗?那么,你们作为魏人,难道不该站出来保卫魏国吗?”
  刚才说话那人看着西门豹,叹息道:“这是王公贵族的魏国,不是我们的魏国。您是好人,也是好的邺守,可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攻打赵国。”
  “军令严苛,不能违背,我们因此站在这里,来做士卒为了您和君侯贵族的魏国。可是,您还要求我们气势如聂政刺秦那样的白虹贯日,为愿效死……这难道不像是饲牧者希望那些猪舍的猪都不跑开一样吗?”
  “我们会遵守军令。但是,您不要问我们为什么气势不盛。”
  西门豹哈哈大笑道:“墨家利己为仁之言,果然祸乱人心!既说利己,难道赵人打过来后,会有邺守做的比我还好吗?到时候换上一个贪腐的邺守,或是成为贵族的封地,到时候你们难道不会后悔吗?”
  说话那人道:“墨家说:建设国都立正长也,非高其爵,厚其禄,富贵佚而错之也。将此为万民兴利除害,富贵贫寡,安危治乱也。”
  “原本,设立的诸侯、大夫、郡守,并不是为了让他们享受厚禄和淫奢的生活。而是为了为万民兴利除害,富贵贫寡,安危治乱也。”
  “您做邺守,您的义务就是为万民兴利除害,富贵贫寡,安危治乱。我们感激您,曾经是因为您做了为万民兴利除害,富贵贫寡,安危治乱的事。那时候愿意为之效死,那是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原来建设国都立正长也,非高其爵,厚其禄,富贵佚而错之也。将此为万民兴利除害,富贵贫寡,安危治乱也。”
  “现在我们知道了。这本该是分内的事,如今说出去却可以让人感恩戴德,难道这不是天下病了吗?”
  “所以,我们会遵守您的军令,但是却不会如同十几年前那样,出于感恩之心而为魏效死。”
  “您说赵国可能会派来贪腐的邺守,但也可能派来不贪腐的邺守。这一切并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您是个很好的邺守,但是这并不是让我们可以为君侯效死的理由啊。”
  “我们尊从您的军令,您还想怎么样呢?”
  “难道非要让我们每个人都袒露上身,高呼大魏万岁而求死战吗?这难道是可以做的吗?”
  “那些刚才站出来的人,不过是感念您的恩情,觉得您很好,不为您死对不起您。可我却想活着,君侯会觉得让我去死而感觉到羞愧吗?”
  西门彘在远处听着这些话,叹息一声。
  旁边的断指的中年人笑着问道:“在你看来,他们是比之前懦弱了吧?”
  西门彘摇摇头道:“不,他们比之前更加勇敢。能够敢于捍卫自己的利,这是最大的勇敢,而十余年前他们并没有这样的勇敢。他们不是懦弱,而是更加勇敢。”
  “等到他们需要保卫他们所愿意保卫的事物时,九州诸夏,遍布勇士。”
  “便如兼爱。兼爱是像爱自己那样去爱别人,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爱,又怎么能够知道怎么去爱别人呢?”
  “连自己的利都不知道去捍卫保护,又怎么能够指望他们拼死去捍卫别人的利呢?”
  “连为自己的利出声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够指望他们能够为别人效死?”
  “那个人说的对,这不是他们的魏国。这是君侯贵族的魏国。”
  “以墨家之义,九州之内俱是天下人,没有什么秦楚赵韩魏齐人之分。”
  “昔季文子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之族,不过氏族。姬姓与芈姓,自然不同心。又言:同姓同心,同心同德,同德同志……到头来这天下不过是赵氏、魏氏、赢氏、韩氏、田氏、熊氏之争,可不正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若天下人,多无姓。魏氏、赵氏之争,与他们无姓者何干?缘何效死?姓不同则志不同,无姓与诸氏,岂能同志?”
  说完,他想了想,看着那些因为这一次征召而唉声叹气的民众,深吸一口气道:“他们和我一样,如获新生。之前或许是猪羊,而现在他们想要当人了。”
  他将目光转向人群,想继续听听父亲会说什么。
  那中年人拍拍西门彘的肩膀道:“走吧,你已经看到了我想让你看到的东西。你说的没错,他们现在想当人了。”
  说罢,起身走开,再不管城门之前的一切。
  西门彘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父亲,也最后看了一眼那些会服从军令但却不太可能为之效死的民众,笑了笑,也不知道冲着谁点点头,亦或是冲着所有人点了点头。
  便回过身,跟着那中年人一同离开。


第一百零九章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上)
  泗上在南,邯郸在北。
  西门彘离开邺地南下泗上后不久,邺地的农兵终于还是集结起来,开赴赵地,以为魏侯的霸业而奋战。
  此时的邯郸,还不是赵国的都城,但却已然成为赵国数一数二的繁华都市。
  这个曾被那些叛墨斥之为“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人皆求利不以为耻”的都市,这个本地女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弹着琴瑟,舞动长袖,踩着轻便舞鞋,用眼挑逗,用心勾引,出外不远千里,不择年老年少,招来男人,为财利而奔忙”的地方,如今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压抑态势。
  这里是原本的公子章、如今的赵侯的根基之地,也是他想要让赵国变法图强的基石。
  这里是如今赵侯借以抵挡魏国干涉、筹措军饷粮食兵器、为将来变革迁都避开那些根深蒂固的旧贵族的基础。
  借助墨家的力量,聘用墨家的技术人才重新修筑的邯郸城,到底有多么坚固,总需要经过战火的考验才能知道,否则一切都是猜测,一切都是停留在纸面上的“行墙体系、交叉角正面”这些墨家弄出的守城理论。
  魏国发兵援助公子朝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邯郸,也早已经传到了中牟。
  在邯郸多日的胡非子如今主持着邯郸附近的墨家活动。
  作为墨家的高层,胡非子很清楚自己来邯郸的目的,不久前泗上那边传来的信件也说的很清楚。
  就是要“乱晋而救泗”,赵国之事魏国不可不管,那么泗上那边就可以腾出手来做许多原本碍于魏国可能干涉而不能做的事。
  从公子朝起兵以来,赵侯做公子时的中庶子已经多次前来拜访胡非子,希望墨家能够帮助守城。
  守城之术,墨家原本无双。火药、几何与守城术的结合,也正是墨家搞出来的,邯郸城的修筑也是聘用的墨家那边的人才,赵侯希望能够借助墨家的力量守住邯郸。
  邯郸守不住,赵侯就失去了根基。赵侯失去了根基,此时还在观望的一些贵族便很可能投靠公子朝,产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但是,都城那边因为刚刚继位,事情太多,还有病死的上一任赵侯的葬礼也需要公子章主持。公子章不可能前来邯郸,便只能派出亲信中庶子出面。
  中庶子第一次来的时候,请求的理由是:赵侯为公子时,与墨家一向交好,切也学习墨家的天志学识,而公子朝多谤墨家,所以请墨家给赵侯以援助。
  胡非子拒绝,说,这不是墨家可以帮忙的理由,请您回去。
  第二次,中庶子的理由是:公子章已经继位,而公子朝作乱,使得赵国混乱,所以请求墨家帮助平定叛乱。
  胡非子再次拒绝,说,这不是墨家可以帮忙的理由,请您回去。
  如是四次,皆不松口。
  今日已经是第五次,这一次中庶子终于换了一个说法,说道:尚贤而任,不论血统亲疏,以选拔出来有才能的人成为官吏,使得为万民兴利除害,富贵贫寡,安危治乱;欲破井田、私授土地、使得人民有土地可以劳作、有食物可以果腹、有衣衫可以避寒……这是赵侯想要去做的;而公子朝所反对的。赵侯欲利赵国之民,公子朝欲害赵国之民,所以请求墨家予以援助。
  胡非子始言:善,可以助矣。然守邯郸,需赖民众之力,此言请布告于民,邯郸始可守。
  中庶子这才喜极而退,胡非子便传墨家之令,征召为墨家服役的赵地墨者,除在高柳防卫草原的之外,齐聚邯郸。
  其中便有墨者询问胡非子,问道:“王公贵族之言,不可以信。昔年子墨子欲中原弭兵,楚人势弱,于是盟誓。一旦韩侯赵侯薨,楚便弃盟。”
  “今日邯郸事,公子章危矣,于是答允。难道,这就是可以相信的吗?赵地并无泗上之法约束君侯,那么他若将来反悔也没有可以惩罚和约束他的办法,依旧法自君出、一言为法。”
  “若不制法而约君侯、众义而民为神主,私以为,以道义而论,公子章与公子朝,若以战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五十步与百步,并无区别。”
  墨家内部如今不乏这样激进的人物,要么要制定法度约束君王,要么就要让民众参与政治,总想着一蹴而就,认为除此之外的君侯承诺都是换汤不换药。
  这种想法无疑是正确的,所说的也是事实,但对于墨家而言,此时赵国的内乱、魏赵的翻脸是必须的。
  这就正如墨家内部的巨子要掌握大义,就像是原本历史上墨家全灭于阳城的那件事一样,徐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当时作为巨子的孟胜需要用符合墨家之义的道理说服徐弱,徐弱才请以先死。
  墨家有大义、天志、规矩在头顶,又走的是“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上有过则规谏之,下有善则傍荐之”的民主集中之制。
  这其中的精髓,就在于需要墨者明白“义”,从而有自己的判断,自己的规矩来衡量,从而举选出巨子悟害。
  不是绝对的“君主制”,上面说什么,下面就必须要遵守。
  上面说什么,必须要符合规矩、天志、大义,下面才能够决定是否可以尊从,否则就会集体抵制。
  此时这名激进的墨者所说的话,胡非子必须要作出解答,于是他道:“你说的对,但举的例子并不恰当。若以战喻,这是填然鼓之、笛号皆鸣,有人进战五十步,有人原地不动的区别。”
  “以赵国论,若公子章真的能够实行这样的政策,难道赵国的民众不能够得利吗?若是能,那么相对于现在,怎么能够说这是退五十步呢?你只是与墨家之义中的君臣人民的关系来考虑赵国,所以才会得出退五十步的想法。”
  “但此时,我墨家并无能力使得赵国实行那样的政治、赵国的民众也没有完全醒悟而有实行那样的政治的心思,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与现在做比较吗?”
  “凡是若做比较,必要相对而言。要选对相对的事物。”
  “譬如如今一个跛子和一个失去了一条腿的人赛跑,你说,这都没有善于奔跑的列御寇跑得快,这是对的。但你说,这个跛子和失去的腿的人跑的一样快,因为他们都没有列御寇跑得快,所以他们跑的一样快,这是对的吗?”
  那墨者醒悟,知道自己在逻辑辩论上犯了错误,于是低头道:“你的对的。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公子章言出即行、真的去做这个推论之上的。如果他不去做呢?”
  胡非子点点头,表示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实际上,这种可能性极大,墨家的思想相对于时代而言,过于激进,这是哪一个君主都不可能全盘接受的。
  只不过墨家的一些东西,确实可以富国强兵,所以一些君主又不得不和墨家合作。
  国富民强,这只是墨家用以利天下的第一步,最终要解决的是“国富”中的国,是谁人的国的问题,这个最终目的便是君主不可能接受的。
  这一点胡非子很清楚,作为墨家的高层,作为在会议中被适说服的那些人,他很清楚现在墨家在楚国现在的处境和活动,就是源于墨家高层对于王公贵族没有丝毫的信任。
  而在赵地,其实论起来,虽然他面对公子章的中庶子之前拒绝,颇为拿捏,可事实上真要是到了最后也没人来请求,胡非子恐怕还得主动去找赵侯。
  无他,源于墨家的“乱晋救泗”之策。
  这一次墨家要做的,既不想“雪中送炭”,更遑论“锦上添花”,而是要做“趁火打劫”。
  这是针对于现在。
  而针对于未来,赵国不比泗上,也不能和费国的局面相提并论,所以不可能一步到位,直接达成费国那样民众革命的局面,这就需要用漫长的过程来施加影响。
  每一步,都是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前进,可能有时候只能走一步,但却不能因为仅仅是一步便不走。
  正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赵侯如今也必然有求于墨家,因为这一次的情况比原本历史上严重的多,表面上看上去是赵国的公子之争,实际上牵扯到了时代波涛之下的变革和守旧、集权与分封的争斗。
  铁器牛耕火药的传播,开始更加剧烈地瓦解分封建制的基础。
  墨家的种种学说,火上浇油地引动了贵族、士人、君主、平民之间的矛盾。
  墨家的宣传中,很明确地指出了贵族和君主之间的矛盾,使得这些原本作为贵族之间不传之秘的内容传遍了天下,也让那些“浑浑噩噩”只靠自己的阶级本能行事的贵族们清醒过来,开始做好反对集权反对君主的准备,大规模的反叛如火如荼。
  捧杀宣传之下,赵侯骑虎难下;这十余年广泛的讲学宣传,也使得平民阶层逐渐崛起成为一股重要的力量,这也算是对赵侯的一种诱惑。
  这种局面下,反叛四起,提防公子章上位的贵族极多、支持公子章上位的群臣不少,整个赵国都乱了起来。
  墨家在邯郸,如同飘荡的芦苇絮在河滩扎根,很快遍布难以清除。赵侯不是不想清除,而是没有那个能力。
  基层的控制力、组织能力、舆论宣传的能力、人才的凝聚力、技术的先进性、和稼穑百工之间的信任关系……哪一点都不如墨家,有些基层的事,不是赵侯想管就能管的。
  再者,墨家和商人的关系密切,邯郸又有黄河以北最大的冶铁作坊群,其中还有万余名冶铁之工,再加上高柳那里的一支守卫边塞以利天下的强军,这都是赵侯认为可以借助的力量。
  泗上给予胡非子的信中,说明白了赵国的局势、让胡非子提防激进、又不能让在赵国的墨者背弃墨家之义成为赵国的墨者,同时明确地提出了要“趁火打劫”的策略,要在赵侯最难的时候达成某种盟约,为将来的事做准备。
  这考验的,便是胡非子的能力,要做到不左不激进、又要做到不右不投降,更要明确把握方向:不要扩大魏国人民和赵国人民之间的矛盾,而是要把矛头指向发动战争的王公贵族……


第一百一十章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中)
  这很难。
  可对于一个在墨家高层工作了十余年的人来说,这又是最基本的要求,若是连这个都难以做到,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再众人之中得到信服和推选,早早就被挤了下去。
  现在胡非子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邯郸墨者的过于激进。
  激进的墨者认为,公子章这样的变革,到头来并没有达成墨家的大义,没有让万民制法以约束君主,也没有达成了权力归属于民众。
  如今赵国公子之争,若以墨家的道义论,这就是狗咬狗,墨家应该坐而看戏,不能参与这场狗咬狗之争。
  这个过于激进的问题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一旦解决不好,可能就会跨入另一个极端:我乃赵人,当为祖国而死战,这不是狗咬狗,而是一场保家卫国与争取国家荣耀的正义之战。
  一旦解决不好,导致了这个问题的反面,那么对于墨家“天下人的天下”的天下大同的想法是极为不利的。墨家一直严防的,就是出现赵族、楚族、魏族这样的情况,这一点在墨子在世的时候就很重视,入当年的爱邹人胜过爱越人、爱鲁人胜过爱邹人的观点,就受到了墨子的严厉批判。
  墨家现在需要参与这场狗咬狗之争,需要在这张战争中获取最大的利益以为将来,并且这场战争决定了墨家在泗上的扩张和整合。
  尤其是在越国决定南迁、费国民众革命爆发的情况下,赵国的事处理不好,将会导致魏齐联军对泗上的干涉,这对于墨家填补越国南迁在淮北的权力真空、和将泗上现在诸国的非攻同盟整合为更加严密的盟国将是巨大的阻碍。
  墨家一直在等,从墨子去世之后就一直在等天下局势发生变化,现在这种变化终于等到,那么就一定要把握好。
  胡非子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也明白赵国这件事处理起来的困难,可当组织派他前往邯郸的那一刻,他已经无可选择,除了尽自己所能做好之外,别无他法。
  能够选择他来邯郸,除了他的能力,也在于他能够理解墨家的道义,能够分清楚激进和投降之间的区别,换而言之,政治合格。
  此时面对那名墨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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