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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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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一个囚徒困境。
晋国曲沃代翼开了个好头,三族被灭,宗室许多人被屠了个干净,一个不留。
随后的齐国五公子之乱,更是逼得一众贵族不得不杀对手全家,要不然儿子就得死,后代就得被屠。
大家都杀政敌全家,自己不杀,那就要吃亏。
这正是田和担心的地方,如今他明白自己的处境,田午的逃亡意味着他最后的希望破灭,所以他必须摆正自己的立场,不能再从国君的角度去考虑,而是要从父亲、从田氏族长的角度去考虑。
田和的意思,你看,我都给姜齐留了一城食邑,实践证明,只要手段得当,翻不起什么风浪。
此外也是做个态度,我田和无所谓,但是我这一派的贵族、我有封地的儿子,都看着呢。
你田剡现在希望政局立刻稳定下来防止墨家以此为借口兵抵临淄、民众暴乱,我田和现在虽然赢不了你,但是我能搅合的你不安宁。我当不了国君了,但是我死之前可以让我的儿子、我的亲信、我的部下们琢磨着叛乱。
辩士对此早有准备,立刻唱到:“君上昔日曾以《棠棣》为训,求同族和睦、兄弟和乐。”
“公子深以为然。”
“正是:棠棣之华,鄂不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每有良朋,烝也无戎。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天下的情感,最亲的还是同族啊。”
“死丧之威,最能想到自己的,还是同族兄弟。”
“兄弟关起门来争吵,可要是遇到了外面的欺辱,却要同心。”
“将来安定的时候,或许亲族兄弟就不如朋友的感情好了,可真要出了事的时候,还是同族最可靠啊。”
“如今墨家蛮横,如纵横中原的盗跖,这正是丧乱未平之时。”
听上去这是在谈感情,实际上感情是没有用的,辩士说完了兄弟亲族的重要性,又道:“公子曾读史,每每读到晋献公时,桓、庄诸公子被夷族灭家事,尝抚卷长叹。晋分三家之祸,正是可以悲伤的故事啊。”
其实要以史为鉴,也不用去找晋国,齐国的事也差不多,要不是五公子之乱,姜齐的势力无限内耗丧失殆尽,田氏如何能代齐?
道理是一样的道理,总不好拿着田氏祖先的那些事来做比较。
田和亦叹道:“这的确是值得悲伤的故事。兄弟若睦,晋若不分,何至于如今魏赵反目、蛮楚横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能够信任的,终究还是田氏亲族。纵然有些恩怨,但比之无君无父的墨家,还是亲族更可以相信啊。”
“他能够这样想,我的兄长可以欣慰了。我也欣慰于立他为太子,这是没有错的。”
一听这话,辩士心中大喜,田和这话已经全然松口了,若不然田和应该说自己瞎了眼选了一个叛逆之贼做太子。
既然选他为太子没有错,等同于这次叛乱没有错,也就等同于大家如今可以“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关上门谈谈田氏一族的利益如何防止被暴民分走。
田和现在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
自己不可能被封出一邑作为食邑,田剡不敢,等待自己的可能就是终生的软禁,但比起饿死或者齐桓公那样蛆虫从窗户爬出去要强。
姜齐的那座封邑,是因为姜齐一脉已经没人了,所以原来的齐侯吕贷可以有一座城。
现在田剡的意思既是要保留田和的血脉,那么田和自己就不需要封地为祀了,做好被软禁一辈子的准备就好。
这辩士也趁此机会,避而不谈怎么对待田和,而是将具体的关于田和子嗣的分封细则说给了田和。
田和的子嗣已有封地的,基本不动,但是相邻的必须分开,而且要在几座大城的笼罩范围之内。
那些尚无封地的,也会封出一小片土地,但是封的地方基本都是被墨家土改后的地方。
田和一系的贵族的利益基本上不动,但是要剥离几个重要人物,他们是不可能继续保有那么多封地的。
不得不说,这一次墨家其实帮了齐国一个大忙,让齐国终于有了变法的条件。
就像是当年大梁一战,楚国贵族根基震动,使得楚国可以尝试变法;就像是后来齐燕战争几乎全境,导致燕国可以变法一样。
这一次齐墨战争,也让田氏一族终于可以尝试着集权变法了。
被墨家土改过的地方,那些贵族没有了封地,实际上已经废了,可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
物质基础才是重中之重,虽然田剡等人显然不知道这个深刻的道理,但基于以往的经验也明白,这件事可谓算是“多难兴邦”了。
对于这件事,田剡也希望田和能够发挥余热。
他一派的那些根深蒂固的大贵族,能趁机杀一波就杀一波吧,也算是为田氏一族做做贡献。
但是这里面涉及到的政治智慧,又不是田剡自己可以掌握的,所以希望田和能够为这件事出出主意。
哪些人可以杀?
哪些人可以拉拢?
哪些人的封地可以趁此机会收回?
那些被墨家俘获的贵族该怎么处理?
济水汶水沿岸的那些被墨家影响过的城邑,该怎么处置?
乃至于这样一个“多难兴邦”的机会,田剡应该怎么做才好?
如今天下各国都在变法,但齐国却无从学,田剡需要田和的智慧,到了这一步已成定局,要考虑的是今后的事。
墨家的变法手段,齐国不能学也不敢学,自不用提。
除了墨家的手段,齐国能学的也就剩下楚、秦、魏三国。
以谁为师?
魏国的变法手段,源于魏国的土地变革是从西河开启的,而西河原本是秦地,没有根深蒂固的贵族,在那里率先实行变法,从而有了一支强大的不属于贵族而属于国君的野战力量魏武卒。
魏国西河的变革,革的不是自己贵族的利,而是革的秦国贵族的利,所以革起来得心应手,至少内部反对的声音不够大。
楚国的变法,源于大梁城一战吴起搞死了太多的楚国贵族,使得贵族势力衰弱。而楚国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楚国可以“三代无功而削爵”、可以让贵族去边境地区继续小封建,充实边境的同时将贵族往外赶。
楚国的变革,才稍微一动,就革出来了好几个叛逃的大夫。但是墨家帮着编练的新军使得楚王手中有支野战力量,贵族们也算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三代之后的事还没那么紧迫,有人去边境也有人不动,拉一派打一派总不至于都反对。
秦国的变法,源于秦君多年流亡身边有了一支叛墨组成的政治力量,可以先用换地的方式小范围加强集权尝试,然后利用秦国封闭的环境,来一场大乱大治的大变革。
秦国的变革,那是秦君和叛墨、吴起等人准备借助三晋内乱、魏赵翻脸、火器西传马镫具装可以向西扩张、但是东边三晋衰落的时机,轰轰烈烈来一场,彻底砸碎旧贵族的根基,现在虽还未出现结果,可魏国被墨家催动搞的楚赵中山四面起火无力干涉,想来秦国的变法也八成可行。
可以说,谁都能学,但谁也不能学。
济水、汶水地区,被墨家扫了一遍,帮着齐国进行了土改,这有点像是魏国西河的局面。但是,田剡想知道,自己可以直接承认墨家的土改,不惜得罪那里的贵族从而效仿魏国西河吗?
南济水与赢邑一战,大量齐国贵族被俘,许多家族威望扫地,这有点像是楚国。但是楚国的局面是地广人稀,可以在边境到处分封,齐国似乎又没有这样的环境。
田剡手中也有一支士阶层的力量,团结在他的身边,期待着和大贵族分庭抗礼,以求掌权,这有点像是秦国。但是自己身边的这些士阶层,是否有那群叛墨的能力?齐国的环境,是否有秦国那样的局面?燕、赵、魏、韩、宋、墨诸多势力环绕,敢不惜大乱大治吗?
还是说,齐国是否可以走一条与墨家、魏、秦、楚都不一样的变法之路?这是田剡虚心请教、希望田和能够最后指点的地方。
第二百四十三章 齐国的路(一)
田剡想问的这些问题。
太难了,也太复杂了。
田和得位不正,田和这二十年时间一直沉浸在和兄弟亲族的内斗之中,但却并不代表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有时候,统治阶级总能比被统治阶级更早地领悟那些世间的客观道理,因为他们需要反着用以维持统治。
所谓屠龙术,真正的精髓是庖丁解牛,而非是按图索骥。将那些统治中的虚情假意的默默温情去掉之后的残酷世界展示出来、告诉天下人这天下是如何运作的,然后从这些客观的道理之中寻找矛盾从而解决这一切。
一国之强,一姓兴衰,天下兴亡……这一切,如今有太多的解释。
天命。
德行。
轮回。
神愿。
太多太多,尤其是在这个变革的时代,群星闪烁之时、华夏青春之际,对于天下的一切有太多的解释。
不过其实这些,田和都不信。不信天命,不信轮回,也不信德行神愿,否则他如今就没有资格成为即将退位的齐侯。
二十年前,公孙孙的死,让压制了许久的田氏内部矛盾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二十年内,兄弟相残、亲族相争,田和不是没想过做齐桓晋文,只是萧墙之祸不能解,他纵想了许多,只怕也无力也无能去实施。
田和不想和辩士说太多,有些东西也是这个辩士所难以理解的。他觉得,或许墨家的那群人可以理解,但那些人正是他眼中现在最大的敌人。
唯一成器的儿子不知所踪,他现在的心态已经不再是国君、不再是齐侯,只是一个田氏家族的宗主,至少现在还是。
齐国是田氏的齐国,是田氏的私器,对于自己的房屋私产,怎么能不去爱护?
分封建制之下,任何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国君,必然都是和贵族敌对的。
这一点田和觉得他应该把这个道理告诉田剡,但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田剡是自己兄长选定的继承人,想来一定接受过这样的教育,明白一个国君应该怎么去面对贵族和民众。
对于齐国此时的乱局,对于田剡疑惑地提问,甚至于对于齐国的未来,他有过打算,也有过规划。
但是他不能够和辩士谈。
如果田剡有胆子,他或许可以和田剡谈谈,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沉默了一阵,田和只是笑了笑,绕开了这个话题,谈起了禅位事的种种细节。
对面的辩士一怔之后,欣快地难以自已,这才是这辩士真正想谈的东西。
田和和墨家算是仇雌,可现在看着那辩士对于禅让一事露出的笑容,忍不住想到如今很流行的、读起来余香满口绕聊三日的那些话。
“夏虫,不可语冰。”
不是夏虫不可语冰,而是夏虫不会关心冰雪的晶莹,因为没必要。
田和觉得,这辩士就是夏虫。
可田剡,他不可以做夏虫,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就是夏虫呢?
这一切,还都不知道,因为田和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失败,要不是临淄民众被第三方组织起来,田和觉得自己不可能失败,一个小年轻如何斗得过经验丰富的自己?
如果这一场政变的胜利,依靠的只是田剡自己的手段,田和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田剡会做的很好。
可正因不是,也正因如此田剡慌张地与田和和谈,防止民众做大,所以田和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田剡根本不知道治理这个偌大的齐国。
田和心想,齐国需要变革,而且齐国的变革必须要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一条和魏、秦、楚都不相同的路。
这条路,他已经想过,只是没有机会实施。
不是因为没时间,而是因为没有墨家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将长城以南的贵族势力一扫而空的时机。
一国变法,一国变革,若是有什么思想体系和学术体系为支撑,那是最为顺畅的,也是可以保持人亡政不惜的手段。
魏国的变法,靠的是西河学派法家化的儒家,靠的是子夏一系的西河学派衍生出的学术思想。
秦国变法,靠的是法墨合流,叛墨懂墨家之术、弃墨家之义;吴起入秦作为深受西河学派影响的人物,加上墨家守城术的编户齐民等想法,变法走的是法家集权的路。其精髓,就是当年索卢参在邯郸和叛墨的那场辩论:土地是唯一的财富增值来援?还是工商业劳动也可以使财富增值?
楚国变法,吴起没有如历史上入楚,但大梁城之战创造的大量贵族被杀被俘、贵族势力衰弱的机会,配合墨家对楚国的渗入,这是不可持久的,因为楚国没有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
齐国不同。
田和明白齐国的不同,也明白齐国应该用什么、不该用什么。
田氏齐国,先天不足,不能用儒生的仁义和礼,因为田氏代齐得位不正。
所以田和尊黄帝为高祖,用阪泉之战黄帝战胜炎帝的“命运轮回”,试图解决田氏代齐的合法性。
田氏的宗祖可以追溯到黄帝,而姜齐一脉太公望的祖先可以追溯到炎帝。
这种轮回,是现在天下的道理都不能解释的。
武王灭殷,询问天命,重病不起,恐慌不安,于是才有了周公制礼。
此时天下已有的“天命”,解释不了田氏代齐的合法性,而这个极难的问题,田和和他的幕僚谋士们,实际上已经找到了头绪。
田和想的,很完美。
既然天命无法解释,那么如果天命是轮回的呢?
如今那些上古大帝都已成神,神话故事开始在民间流传,田和想要借黄帝为高祖、借阪泉之战解释田氏代齐,那么一些东西就可以解释的清楚了。
德行与天命,是轮回的,没有王朝可以永恒,但一个家族取代另一个家族却是合乎天命的。
比如当年黄帝战胜炎帝、比如之后的商汤灭夏、比如之后的武王伐纣、再比如如今的田氏代齐。
这里面的道理,田和明白那不过是“力”的作用,力命相搏最终力战胜的命。
但是,这个道理是不可以像墨家一样给民众宣扬的,甚至为了宣扬和杨朱、列御寇等人爆发了长达十年的“力命”论战。
民众不可以知道,因为一旦知道家族的统治就很难维系。
所以,田和觉得,自己需要借用“天命轮回”之说,全面地鼓吹自己代齐的合法性:自己代齐,和黄帝代炎帝是一样的道理,只是一个轮回,而华夏的未来也永远不可能超脱这个轮回,这就是天下的命运。
如今这一切,他身边的人已经整理出了头绪,已经有了一套只需要修缮一下细节的学说。
解决了合法性的问题,那么剩下的问题就需要从历史中寻找答案。
什么是历史?
对于田和而言,历史就是武王分封,齐国和东夷糅合、鲁国严守礼仪,于是周公感慨鲁国将来必要成为齐国的臣子。
历史就是齐桓称霸,管仲的种种改革,借用了齐国一直以来的鱼盐之利,以及留下的种种传说和管仲治国的理论。
齐国做过霸主,有过大国的底蕴,也有足够的经验可以借鉴,田和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
一个支持自己政变代齐就是黄炎之战轮回、一个支持齐国富国强兵的完整体系。
这个体系必须要以黄帝之学为基础,因为田氏追黄帝为高祖,黄帝之学已有许多,难不成不学高祖之学却却学别家?
这个体系要将黄帝之学和齐国历史上的富国强兵种种融合到一起,可以自圆其说,而且可以实践操作。
富国强兵,分为富国和强兵。
墨家自然有《富国》一书,阐述了天下财富的来源和产生问题,听上去似乎是在讲道理,但细细一想实则就是一篇为庶农工商夺权的檄文。
因为按照墨家《富国》一书的理论,财富源于劳动,那么不稼不穑得禾三百的贵族的存在,便很不合理。
而对田和而言,富国一事,宏观上自然要使得民众富,但在微观上的关键,就是怎么收税、怎么垄钱、怎么充实府库。
这个问题在齐桓时代就曾有过讨论,齐桓问管仲怎么才能富庶,管仲回答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故租籍,君之所宜得也;正籍者,君之所强求也。亡君废其所宜得而敛其所强求,故下怨上而令不行。民,夺之则怒,予之则喜。民情固然。先王知其然,故见予之所,不见夺之理。
换而言之,正常的租税,比如说原本就定下的税,那是天下的规矩,百姓都接受的。按照规矩征税,百姓习以为常理所当然。
但是,不正常的特别税,比如说鲁国的丘甲赋等特殊的战争税,那就属于是百姓所反对的,属于强求。
亡国之君,一般都是放弃了正常的租税、但却多去强征特别税,导致民怨沸腾——这其实不是管仲说的,但是齐国的学术士人托管仲搞的一套理论。
问对中,管仲认为,民众啊,夺走他们的东西,他们会愤怒;给予他们东西,他们会高兴,这是天然的道理。
所以,先王们给予民众的时候大张旗鼓,而从民众手里夺取的时候要讲究手段策略,使得民众看不出来,甚至自愿去做。
作为一国之君,想要搂钱,就得想办法把夺取变为给予,使得手段自愿的将一些国君需要的财富交出来,而且还觉得自己赚了便宜。
第二百四十四章 齐国的路(二)
田和早就读过这些东西,对于管仲的回答曾经颇为不以为然,觉得这明显不对,怎么可能会把夺取变成给予?甚至让民众欣然地愿意去这么做?
等到泗上墨家开始发迹之后,田和更加不解。
泗上土地税,之前是十五税一,后来变成十二税一,那墨家是从哪弄出那么多的粮食支撑各种活动的?
他当时就想到了管仲的这句话,然后苦苦思索,谋士们也各自猜测,直到不久前他才终于明白了墨家的东西到底是从来的。
的确,墨家的土地税收到很少。
但是,墨家卖铁、卖盐。
墨家没有逼着民众买铁、也没有比这民众买盐,民众觉得用粮食换铁器、换盐天经地义,总不能说不给粮食就得到了铁器。
墨家的铁是专营的,或者说是放开市场竞争的,但是墨家冶铁的手段远胜于时代已有的块炼铁技术,没有一个商人有能力和财力与庞大的数万人的、拥有整个泗上的墨家抗衡和对抗:要么合作,要么破产。
于是泗上看上去十五税一,实则每年民众为了支付各种日益发展的手工业品付出了极多的粮食。
按照田和的理解,这正是“不见夺之理”,墨家没有开重税,也没有逼着民众去买那些手工业品,却导致大量的财富和粮食集中到了墨家手中。
不见夺之理,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把鹅毛而不让鹅叫”,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是很深奥、但是在百年前齐国就已经开始在讨论的内容。
等想明白了这一节,田和浑身冷汗,便又仔细去看那些百余年前的东西,想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于是他终于看懂了。
“故五谷粟米者,民之司命也;黄金刀布者,民之通货也。先王善制其通货以御其司命,故民力可尽也。”
府库想要丰盈,要明白两个道理。
而其中的关键,就是“黄金刀布者,民之通货也”,也就是说,货币,只是一般的等价物,真正善于治国的人,需要利用这些一般等价物,调控市场,使得府库获得君侯想要的东西。
是谓:君有山海之财,而民用不足者,皆以其事业交接于上者也。
国君要打仗,手里要有粮,但是国君手里一定要有粮吗?一定要征严苛的土地实物税才能积累粮食准备打仗吗?
管仲给出的回答是不需要,需要绕一个圈,利用好“民之通货”,想要粮食未必非要征收严苛的实物土地税,而是利用君主的“山海之财”,获得货币,而民众缺乏货币,自然会大量地出售粮食以换取货币。
那么又该如何控制货币的价格呢?既然认为“黄金刀布者、民之通货也”,认为钱本身只是一种等价物是可以操控价格的,那么总有办法可以操控。
管仲认为“三币握之则非有补于暖也,食之则非有补于饱也,先王以守财物,以御民事,而平天下也。”
也就是说,黄金和钱的作用,就是个等价物,只要是等价物,就是可以操控的。换而言之,一钟粟米值多少钱,那是以钱来做等价物;换过来一块黄金值多少粟米,那就是用粟米做等价物,所以钱这东西不是生来就有着神圣性的。
他虽然没有解释黄金为什么天然是货币,但却在这个时代就理解了等价物的概念,并且提出了“操控物价”的想法。
对此,管仲举了一个例子。
“今人君籍求于民,令曰十日而具,则财物之贾什去一;令曰八日而具,则财物之贾什去二;令曰五日而具,则财物之贾什去半;朝令而夕具,则财物之贾什去九。”
这只是个极端的假设例子,但放到后世两千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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