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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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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子。这要是上帝是你们殷商家亲戚,这武王伐纣就不好了。
  于是玄鸟、简狄变为了句芒。上帝都不是你们殷商的了,这春神、生育神也得换换,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在诸夏,早就明白了神要为政治服务这个概念。
  上帝都能换个人来当,况于配属的臣子。
  墨家内部之前也是重鬼神的,而墨家内部的“句芒”形象最有意思。
  脸是方的、浑身披着羽毛、人脸,鸟身,很明显是由玄鸟简狄化来的,只不过随着农耕文化逐渐深入,男性成为社会的主导,女神变为了男神,和句芒融合在一起。
  除了脸是方的之外,墨家内部的句芒形象,手里捏着一个圆规……方脸加圆规,所谓规矩,用以衡量人世间的种种。
  墨家故事里句芒当年见过秦穆公,因为秦穆公这国君干的不错,所以作为天帝的使者多给了秦穆公十九年性命。
  不管是墨家内部的祭祀形象、还是儒家内部的祭祀形象、以及周朝官方的祭祀形象,虽有变化,但春神都是男的,所以主祭的要用男觋,不能用女巫。
  因而,主官婚姻的官媒媒氏,也要用男的,官方的媒都是男人。
  然而,民间的媒,却依旧在用女性,因为民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尤其是信息不发达的时代。
  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个女人,正是标准的北方代地民间媒人的形象。
  头上弯弯曲曲的象征着草木的装饰,那是象征着春天草木繁荣,是春神女巫的标准形象。
  身上披着的羽毛,象征着玄鸟、简狄以及变性后人面鸟身的句芒。
  高柳城的民媒很好找,原来就有挺多,只不过媒人这一行当这些年不太赚钱,有些行当不好在明面上干了。
  因为民媒……主要搂钱的手段,是祭祀骗人、是买卖女子的中间人,尤其是买卖婚姻在底层极为流行的时候,她们这些民媒便极为赚钱。
  她们若在泗上,就是当初被适毒死的那样人物。
  在邺地,就是主持河伯娶妻的女巫。
  在高柳,祭祀骗人是犯罪、买卖婚姻也管得严,这些年她们也只好当真正的媒人,只是牵线搭桥赚取点劳务费,有些人甚至洗手不干跑去别处,留下来的也都既往不咎转行为媒婆。
  媒婆也算是民间传统,只要别搞祭祀、活祭、搂钱、买卖人口什么的,也是可以改造并且承受的,墨家也考虑了,泗上的一些做法在这里还是略显激进,移风易俗也得慢慢来,别再出汉中那样的乱子。
  要说起来,穿戴着鸟毛服装,可以算是迷信祭祀,但也可以算作是“民俗服装”。
  像是楚国的高冠,墨家说那是上古祭祀留下的习俗,学的是鸟尾巴和鸟头上的冠子和毛,可真要是不准,只怕楚人便不可能接受墨家。
  墨家在高柳的力量还不足以像是在泗上一样翻天覆地,有些东西也就顺其自然,只要别再搞祭祀骗人和买卖婚姻就行——移风易俗,靠的是钱,靠的是足够的干部,靠的是生产力的改变。
  泗上有许多,高柳却连开蒙教师先生还配不齐呢。
  这媒婆前几日被墨家找到,墨家的人还没开口,这媒婆先声夺人,用墨家的道理大喊道:“惟害无罪!犯禁为罪!法不成文之前犯的法不是犯法!”
  她之前也买卖过女子,搞过祭祀骗钱,墨家内部原来本身就有祭祀之学,都是圈内人士,有些手段别人抓不到,墨家抓起来可是一抓一个准儿。
  只是这些年收敛了手脚,也不敢造次,只是靠当媒人收个劳务费、混个婚礼上的餐饭才能维持生活。
  做工又觉得累、去纺织又坐不住,也只能靠干这一行来谋生,也就是高柳这边的习俗还未改变,她的日子过得比起以前自然不如,可总还不差。
  当时墨家的几个人便被这媒人气的笑了,为首的那个便笑骂道:“你们学别的慢,学这个倒是快。不是抓你的,你这几年我们也查了,确实也没干那些祭祀敛财、买卖婚姻的事。”
  那媒婆是何等人物,人精般的女人,一听这话,立刻堆笑道:“墨家利天下之心,我也还是知道的。之前是不懂,现在明白了,哪里还敢再做?几位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墨家那几人听得同志一词,也是哭笑不得,说道:“宣义部请你去吃酒。”
  媒婆又笑道:“哎呦,宣义部竟不把我们集中起来讲义,却要吃酒?这可真是奇事。”
  她也知道墨家抓人不会编造理由,再说她这样的人物真要是抓她也不必如此,城尉那边就可以给办了,哪里用宣义部出面。
  琢磨了一下这几年自己的确是没犯什么错,便跟着去了。
  去了后才发现不只是她,一起请来的还有六七个,都是以前的同行,见面后都是互相望了一眼,眼神里满满是“你也来了”的奇怪情绪。幸灾乐祸、紧张不安、同舟共济,可谓皆有之。
  说是吃酒,还真是吃酒,桌上摆着一些肉、酒、枣子、柿子饼、花生之类的东西,宣义部的人一出面,这几个媒婆纷纷起身行礼。
  略微说了几句,这些媒婆才算是放下心来。
  原来却是这么回事:
  按照婚礼的习俗,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婚礼规格。礼乐崩坏,导致了许多商人开始僭越,这也导致了民间的侈靡之风、攀比之风,使得结婚婚礼花费极多。
  凡有对比,就有伤害。墨家既讲平等,少不得就要在一些事上出面干涉,使得这种平等至少要做到表面的平等,表面的平等是打破民间根深蒂固的等级制度的第一步,表面的平等才可以更为顺利的传播平等的概念。
  诸夏的婚礼,是没有音乐的,不准用丝竹、鼓乐之类。
  儒家的解释是嫁女儿那是女儿离家,很悲伤的一件事,这其中可以看出亲情之德,所以因为这种悲伤,才不用鼓乐。
  墨家的解释是娶字一开始并不是娶,而是抢,所以那时候的习惯流传下来,不会用鼓乐。
  双方可为都是画了个靶子往上靠,一边用德来靠、一边是历史物质来靠,怎么解释针对这一件事和此时此刻已有的传统,这肯定是都对,但整个道义的分歧牵扯到别的事,那就可真是不可调和了。
  丝竹鼓乐不用,这一点分不出区别,谁再也有钱也不可能请一堆乐手在婚礼上吹拉弹唱,于此时那不是风光,那是丢人。
  但是,除了这一点可以做到贵贱穷富一致之外,剩下的就都出现了区别。
  比如结婚那天晚上去接亲,富裕一点的、身份高贵的,肯定是要有一辆马车。
  再有钱一点、再高贵一点的,马车还得是专门的婚车。
  更有钱一点、更高贵一点的,马车要涂成黑色的,马车的前面要跟着四个人,两个人捧着蜡烛在前,两个人给蜡烛挡风。
  当然,车越多越好,人越多越好,这就弄出了差距,也使得攀比之风日盛,尤其是高柳这几年发展的不错都有了些钱财之后更是如此。
  女方那边也一样,女方那边必须也得出车跟着。
  这车当年不能回家,要在男方那里待够三个月,才能够完成“返马”之礼。
  之所以是三个月,就是因为怕女人婚前怀了别人的孩子,那时候又没有验孕棒,所以三个月之后才算是真正完婚。
  要是三个月之内发觉了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正好,女方的车在男方这边,女的直接坐车回去。
  除此之外,还有婚嫁时候的衣服、用具、物品等等,都到处彰显着差距和差别。
  马上就要又迁来一些人,为了让新迁来的这些人不至于产生一种身份上的差距,以及其余的一些原因,高柳这边的宣义部决定弄个“官媒”。
  制定一个规范的、坚守规矩、尊重传统、表面平等、不至侈靡的婚礼流程。
  要做到谁家结婚,表面上看都差不多。
  要做到流程压缩,取缔一些不好的习俗。
  要做到适当的喜庆场面,但又不至于为了婚礼花费太多。
  要做到民众认可感觉和之前没什么改变,但又在不知不觉中改掉一些理性推论下的不合时代和道义的习俗。
  所以便找来这些熟悉此道的媒婆,墨家出钱,搞一部分专门的婚礼用的马车、搞一些专门的从业人员、搞出官媒媒氏由此撮合牵线尽量早婚早育。
  各种结婚的流程,统统通过官媒解决,下多少聘给多少嫁妆,你们闭上门说谁也看不到;婚礼的过程是公开的谁都看得到,那就做到基本一样大家都好看。
  顺带着,如果婚期固定下来后,这些媒婆要给即将出嫁的新娘进行婚前的性的教育。
  也就算是墨家出面,筹备了一个集婚庆、教育、典礼、牵线搭桥为一体的“公司”。
  有些事,在泗上官方可以全部办了,力量充足,比如性的教育在学堂就完成了。有些事,在高柳就不得不调动民间的力量,官私合作,力求表面公平暗地移风易俗。
  这些看似没用的东西也是“同义”的一部分。
  一样的神话、一样的文字、一样的婚礼习俗、一样的道义、一样的法、一样的对世界的解释……唯有如此,才能把秦楚燕韩赵魏齐捏成一样的天下。
  ……
  PS:战国时期,伏羲女娲的神话就已经在楚国成型,神话本身也是诸夏认同感的一部分。殷商的神权性质很重,上帝这个概念早就存在,但是周公和姜子牙很巧妙地保留了上帝、修正了上帝的概念,使得上帝不再单单是殷商的祖先,而变为整个诸夏的始祖先人,从而获得了神权的合法性。后来传教士西来,也算是很巧妙地借用了上帝之名,虽然蛋疼可恶,但就手段而言确实高明。除了类似于咖啡这样的音译词,意译词是本身早已存在但却被忽视,后来又渐渐仿佛成了舶来词,也算是文明衰落过四百年的一个悲哀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新俗旧礼(八)
  今日上门来张罗下聘之事的媒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却绝对是市井间的聪明人。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规矩可以逾越,什么规矩不能逾越。这样的人心中门清。
  作为伴随着私有制出现和女性买卖便开始出现的、最为古老的一种职业,她们有自己的传承,也有自己的历练。
  后面两个人提着代替大雁的两只大白鹅跟在这禖巫的后面,禖巫轻扣着禁闭的木门,扣了三下后大声问道:“可有人在家?”
  门并没有在里面闩上,大白天的又是在街市附近,但一连叫了三声都没有人开门。
  后面提着白鹅的两人忍不住道:“莫不是不在家?还是不愿意理我们?”
  那禖巫回身,堆笑道:“两位墨者同志,可不要乱说。这是故意的。”
  “男女婚配,自然之理,那是太昊时候就有的规矩,最大的喜事。没有什么能比男女昏礼更让太昊上帝高兴的事了。”
  “这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人知道,他们家的姑娘有人来提亲了。合着你俩若是有姑娘,到了及笄的年纪还没人提亲,反倒还高兴?”
  让后面提着白鹅的庶俘芈刚来这里做司马长时候的连长、以及在这里的讲义课的第一任教员安心之后,禖巫又大喊了几声。
  这时候四周便有人围过来看热闹了,估摸着里面也看的差不多了,禖巫一把将两个提着白鹅的男人揪到自己两侧,小声道:“不要站那么靠后,也别故意把大雁举着,让人看到却别刻意。”
  里面大约是真的等到了时间,打开了大门,问道:“快请进。”
  待将众人都迎进了院子,就让进了屋子里面坐下,端上来一些瓜子、枣子之类的。
  分了宾主坐下,女孩这时候不方便出面,只能是父母亲在外面张罗。
  禖巫知道到了自己上场的时候,便道:“有道是,年有四季、人有四时。”
  “春时花开、秋时结实,自然之理。”
  “我听闻家里有个好姑娘,到了及笄的年纪了,是该给她准备嫁贿的时候了。”
  “南方有歌唱得好啊。”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这里没有梅子,却有杏子。这杏子将熟,今日七分、明日剩三,越是早摘越好。”
  “最是繁盛青涩的时候,哪里能不着急呢?”
  对面夫妻俩该争吵的也争吵过了,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意见相左,做母亲的便出面道:“怎么能不急呢?只是不曾遇到她喜欢的小伙子。”
  禖巫一拍手道:“嘿,这可是巧,我这正有个小伙子。正是年轻的时候,在高柳军中做连长,又立下许多功勋。也正寻觅好姑娘,我听闻你家正有个好姑娘,便觉得也就两个人互相配得上,若是换了别人可还互相配不上呢。”
  “这小伙姓庶,名叫俘芈,家里……”
  禖巫展开手段,也算是舌灿莲花,将庶俘芈的年纪、家庭之类的情况一顿说。
  原来第一次去纳采,是不用管饭的,因为这件事成不成还难说,而且原来大家都穷,不是贵族,也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吃的招待别人。
  正所谓,贵人怕贼、穷人怕客,便是这样的道理。
  今日这番,也不需要管饭,只是和二十年前的枣子相比,多出来一堆瓜子、一壶茶汤。
  禖巫说了半天,对面似乎也没反应,后面坐着的两个提着鹅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看说了半天,对面的女主人就是把那一碟枣子往禖巫身边推了推,随后目光转向了别处。
  禖巫伸手如电,在女主人不注意的瞬间抓了一把枣子,也不知道藏在了身上的哪个地方,又继续之前的那些话题。
  两个提着鹅的都是泗上来了,哪里看得懂现在的局面,不知所以,手里的鹅也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提着。
  好在那禖巫轻轻踢了他们一下,两个人才赶忙将鹅放在了地上。
  泗上的规矩不一样,见面的时候女子会直接出来,男子也会在纳采的时候就出面,而且因为泗上学堂的缘故,很可能两个人早就见过。
  这里女子却不出面,他们两个按道理算不上庶俘芈的长辈,可这时候却是最合适出面的。
  就像是那日主管高柳宣义部的那中年人说的,和庶俘芈他父母岁数差不多大的,在高柳城的墨家里面,都是些主管一方的人物,让这样的人去人家不合体。
  两个人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是跟许多第一次去逛泗上的“天志馆”的人一样,当真是目愣口呆,也插不上话。
  又说了一阵,禖巫主动地说:“哎呀,时间不早了。这事也算是说了,我这就走了。”
  起身的时候,对面一家两人也都起身,走过那两对白鹅的时候,好像谁都没有看到。
  两个之前提着白鹅的人心道,这算是成了啊?还是没成啊?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禖巫却面带笑容,等出了门,刚进到院子里,女主人忽然返回屋子,说道:“哎呀,你们的雁儿怎么落下了?”
  之前提着白鹅的两人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心说这怎么说?这是不同意?
  谁知道禖巫轻咳一声示意两个人接过去,等两个人接过去之后,禖巫这才用那种祭祀用的语调唱到:“两雁齐飞、不离不弃。这若找不到另一只,可要啁啁直鸣叫。”
  “借着雁儿问一问,姑娘名字和生辰。”
  她又把被称作是大雁的白鹅提在手中,对面刚把大雁送过来的女主人这才接过去,又做了请的手势,请这一行人进屋子去坐坐。
  那两个跟着做男方家里人的墨者本以为这件事黄了,不想居然又有转机,不由大喜。
  禖巫却知道,从一开始对方就是同意了。
  诸夏以枣为贵,这个贵不是价格上的贵,而是等级制度下的一种高贵,比如桃子明明比枣子好吃,但是在一些祭祀的时候如果用桃子而不用枣子,那就是没规矩。
  当初在里面坐着说事的时候,女方家里将枣子往前推,示意就是可以谈。
  禖巫趁机抓一把枣子藏起来,那就是讨个吉利,示意从女方家里把很贵重的东西偷走了——代指女儿。
  一般情况,女方就算看到了也会假装看不到,最多也就是看到了觉得不吉利,心里犯疑心。
  正常来说,贵族都是携带两对大雁的。
  第一次作为礼物送过去,介绍一下男方。
  而等到走的时候,到了院子里,再拿出来一对儿,然后这时候才问名。
  平民家庭极少用大雁,因为大雁是僭越,那是大夫之礼。
  平民用布匹、士卒用箭头,但就算用布匹,也不可能准备两份:如今都是很多子女,大家都有儿子也有女儿,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不在在。
  于是便很折衷、形成了一种潜规则。
  纳采和问名这两个程序,用同一对礼物,之前的枣子是个暗示,而起身相送的时候先不看礼物等到出了门再把礼物送回去,那是第二个暗示。
  等到接了礼物,再把人请进去,那就意味着要进行婚礼的第二道程序:问名。
  这时候原本也是不管饭的,但是随着这几年新作物种植和铁器农具的使用,各家都有了余粮。
  而且问名之后的下一步,就是去占卜是否吉利,这一步一般情况可以忽略,走个过场。这一步走完就是真正下聘礼、定婚期、谈嫁妆之类的事,也就是到了“以尔车来、以我贿迁”的最后一步了。
  都到了这一步,管一顿饭那也是应该的,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唯一的意外就只剩下南方用“占卜、凶”作为借口悔婚了,但一般到了这一步也不太可能了,尤其是墨家关于婚礼的占卜,他就没有个凶的。
  正所谓“傧者出请、宾执雁、请问名。主人许、请入受、如初礼”说的便是纳采转化为问名这一步。
  再次进屋,这一次由男主人相陪,正常是男女主人都要相陪的,贵族礼仪自然贵族不可能亲自做饭,但是平民家庭哪有仆人,便要由女主人去准备招待的饭食。
  坐好之后,主人便道:“小女杏儿,庚辰年……”
  这是说了姓名、生辰、年纪,原本需要禖巫记性极好,要记得一字不差,因为这种事女方家里只会说一遍,再问第二遍就是不吉利,所以不能问第二遍。
  然而……二十年前泗上有了纸张,有了简单的炭笔,禖巫从怀里如同变戏法一样摸出了纸笔,嗖嗖地用她们圈内的“文字”将生辰什么的写好,仔细地收起来。
  她们圈内的文字用来记录年月是足够的,至于女孩的名字,这时候一般的名字都是很常见的字,因为虚拟的、依靠想象力才能构建出来的词现在很少用。一般都是袄啊、枣啊、杏啊之类的名字。
  贵族则是用姓氏,比如文姜,不是说依着后世的规矩这女子叫姜文,而是姜姓的女子,因为才华而被谓之“文”也;她的妹妹宣姜,那是因为嫁给了卫宣公,后世称之为宣姜,示意这是宣公的女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新俗旧礼(九)
  平民无姓无氏,只有名。
  而且因为文字从无到有个过程,必须一些需要想象力才能理解的非直接描述性的文字出现的晚,所以贵族的名其实一般也都很难听。
  这一点包括诸侯国君的名也都是如此,贱名好养活。
  晋顷公叫去疾,翻译成后世就是没病,估摸着应该是小时候得过大病差点死了。
  晋靖侯叫宜臼,宜臼就是杵臼,家里捣蒜、这个时代舂米的那玩意,这是家里常备的东西,类似于后世给孩子起名叫暖壶、电饭锅差不多。
  晋成公叫黑臀,黑臀就更好理解了,肯定是屁股上有块胎记。
  等到冠礼之后,示意成年了,为了尊重,不可能互相狗剩、黑腚之类的叫,便有了字。
  一如后世,名字名字,小时候的贱名小名才是名,而户口本上登记的名字那就是每个人的字:再加上人人有姓,也算是在名字上达成了人人君子、人人贵族。
  墨家现在在泗上,由适主导的“抓阄选姓”一事,就是在提前做这件事,力求在身份上和贵族看不出区别:这件事不干预,最终诸夏每个人都会有姓,因为残酷的交、配权选择会让这个时代无姓无氏的平民千年之后不可能留下后代。
  泗上力求女子也有姓有名,只是抓阄选姓的事泗上也刚刚再做,高柳这里还早的很,所以这女子只有一个很平常的名字,叫“杏儿”。
  禖巫看了下女子的生辰,便猜到这女孩应该就是杏子成熟时候出生的。她早就知道这女孩子叫杏儿,所以之前唱“摽有梅”的时候,用的杏子做比喻。
  用杏子做比喻,那就是再说女孩子韶华易逝,早嫁早好,正合她要表达的意思。
  今儿还七成挂在树上,明儿三成,后天就只能蹲地上用簸箕划拉了,这本就是摽有梅的原本意思。
  这歌也正是上巳节的时候,女孩子恨嫁想找对象时候,冲着一大堆小伙儿唱的歌,意思本就是别等我变成烂梅子都掉地上了你们再用簸箕划拉,赶紧娶我的意思。
  男女风气的开放,诸夏一直如此,距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代还早的很,距离动辄害羞低头不敢言语的时代也早得很。
  于是吃饭的时候,女孩大大方方地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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