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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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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他们组织起来发给武器,却又失去了旧制度下武士阶层的战术对抗优势,然后还继续变本加厉地欺压民众,这不等同于自己在找死?
  身为贵族一派的左尹上前道:“王上多虑了。民众愚昧愚钝,乌合之众。”
  “管子言:乌合之众,初虽有欢,后必相吐,虽善不亲也。”
  “若无凤凰之属为头鸟,愚民即便聚合,日后必因利而消散相害。”
  “此事,皆因有展跖之辈统领,只需派遣三军将其击杀,则无可担忧。”
  昔年盗跖率领九千余众起义,纵横鲁西南,攻城掠地,如今已然被称之为盗跖。
  然而盗跖终究还是贵族出身,祖爷爷辈那还是鲁侯,毕竟展氏一族源于鲁侯的儿子公子展,源于当年政变弑君的公子挥求着以展为氏这才有了展氏一族,到盗跖这一辈的时候仍旧算是贵族内部的自家人,故而贵族们谈论起来的时候既可以称之为盗跖、又可以称之为展跖。
  左尹的意思就是咱么这么统治也统治了千年了,民众一般情况没事,要不是有展跖这样的内部叛徒,自己不好好去当贵族,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却认为现行制度不合理,民众愚昧也不见得市面,怎么揉捏都没事。
  你看现在安陆这里出事了,不也是因为有贵族出身的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追求什么真正的平等和民众的福祉吗?
  所以,左尹认为,问题的关键,不是变法,而是解决掉有能力引导民众起义的人。
  任何认为应该利民、平等、兼爱、反对不义战争的人,都有通墨之嫌疑,应该尽早全部处决。
  熊疑一听这个,立刻明白左尹想说什么。
  果然,左尹说完后又道:“展跖之辈如今日多,其根源就是因为泗上墨家的乱世学说四处传播,以至于从燕之居庸、到楚之九嶷,多有谈墨家道义之人。”
  “一如农家之学,本身并无什么乱世之说,无非是恳求君上赐予土地以求耕种,然而自从墨家的学说广为传播后,农家的学说也多了几分暴力之色彩,不再是恳求而是多有逼迫、消灭之类的骇人之言。”
  “是故,想要楚之社稷长久、宗庙稳固,必须要清除楚地的墨者。”
  “如今墨者于大城巨邑讲学讲义,更有借继承大禹之志为名的墨者行于楚地以测山川河流,这些人如今都已经被控制,只要全部杀掉,便可无忧。”
  左尹巧妙地把话题又绕回到了“清除楚地墨者”的内容,宋国政变之后很多明面活动的墨者都被控制和限制,包括那些带着望远镜和各种仪器测量山川河流的年轻人。
  楚王的变法政策贵族们很不满,楚王对于宋国事变的态度,决定要退一步先安稳内部完成变法的态度更是让贵族怨恨。
  曾有贵族希望以“下克上”的方式,打不过泗上,还杀不掉在他们封地活动的墨者吗?
  只要动手,那么楚国和泗上就没有和解的可能,到时候就可以倒逼楚王和泗上开战,然后楚国的变法就要中断,贵族和王权就要媾和,贵族的权力就能保障,熬几年熬死楚王,那么便可以变天了。
  然而楚王手中有一支新军和精锐车广,还有大义和这些年的威望,贵族们彼此之间也是各有所想。
  万一我杀了你却没杀,王上以违抗君命之理由杀我全家要回我的封地,那岂不是冤死了?
  虽说楚王没有下令不准杀墨者和公开活动的测绘者,但是也没说让杀,而且之前和墨家有过协议就是墨家可以自由在楚国讲学、建设祭祀的祭坛等,以换取泗上的贷款,那么如果有贵族先动了手实际上楚王是有理由杀人的。
  熊疑听左尹提起这个,心中不免暗自猜测,莫不是贵族们主导了这一次起义,来恐吓自己,以求自己反墨、中断变法和对泗上开战?
  毕竟分权给贵族,自己还是楚王,家族还能传承。
  可要是被民众夺了权,只怕是宗庙要倾隳,毕竟庶民可没有姓,也不是芈姓熊氏。
  墨家的学说那么多,君王倒是也喜欢尚贤之类的说法以遏制贵族权力,可那句选贤人为天子就太可怕了。
  尤其是墨家又认可道家的那句“道法自然”、并且一直鼓吹“道即天志”之后,这问题就更严重了。
  道法自然,什么是自然?上古时候选贤人为天子那就是自然状态啊,那么道法自然就为选贤人为天子背上了“法理”和“天意”。
  楚王自然有自己的担心,但他也明白,以墨家现在的政策,其实是可以走墨家的路让墨家无路可走的。土地集中在贵族手中,搞掉贵族,弄出大量的自由农民和自耕农,那岂不是就可以缓解矛盾,顺带加强王权了吗?
  民众吃饱了,除了闲的没事干的贵族,有几个会琢磨着选天子、人人平等之类的东西?况且就算有人带头,民众又有几个跟着造反?
  现在的问题,不是绝对的土地兼并,而是分封建制的制度,使得王权没法加强、中央财政没有钱、不能组织民众在铁器时代开垦原本不能开垦的土地、民众想要自己开垦有没得钱,贵族也为了束缚民众不允许民众迁徙和私垦……
  其实有可以解决的办法,可这一切办法,贵族们都不同意。
  加强王权,需要官吏,如今识字的士人半数是贵族,半数是私学从小看着墨家的、满是平等兼爱利民内容的纸制书长大的,这让楚王很绝望。
  用前半边的人,那等同于让那些人革他们自己的命,只怕命令刚下那些人一看就先把楚王的命给革了,然后换个楚王。
  用后半边的人,用着用着就怕革完了贵族的命之后,这群人琢磨着楚王凭什么就是楚王顺带着也把楚王的命给革了。
  熊疑思来想去,这才觉察出当年不起眼的“草帛”和“印刷”这两项技术的可怕之处。
  草帛纸张,使得游士识字阶层人口增加,当然顺带还有农业革命的物质基础,使得天下的“有闲阶层”更多,可以供养更多的非农业人口。
  印刷术的秘密掌握在墨家手中,使得天下那些游士一个个认得都是墨家那些横平竖直的文字,讨论的都是墨家那些经过修正后的平等兼爱同义的学说。
  这两项二十年钱就出现的东西,彻底粉碎了贵族的血统神圣;而火药的普及,又炸毁了贵族们暴力统治的基础。
  法理性没了,暴力又打不过,这贵者恒贵贱者恒贱的天下可不是真的要亡?
  然而楚王就算明白,此时却依旧对贵族充满了警觉,长久的是长久的,此时的是此时的。
  左尹无非是希望这一次魏楚韩会盟、楚王巡幸陈蔡边境的机会,彻底和墨家决裂,从而促使楚墨开战。
  打不打得赢另说,之前天下还没有一战亡万乘之国的例子,哪怕是昔年吴国攻楚那还不是最终复国?
  再者,打输了,距离泗上最近的是陈蔡地,王子定事件后楚王对此直辖,割让给墨家使得楚王势力大减,又能外联魏韩共同反墨,岂不美哉?总不能说墨家打赢了,却去割让在楚国腹心的贵族封地吧?
  再说还可以让楚人建立起对墨家的仇恨,只要打仗就要死人,死的最多的还是徒卒,到时候就说你们的父亲兄弟都是墨家的人杀的,谁不反墨谁就是不忠不孝,以孝压墨家的道义,便可以减轻墨家对楚国的渗透。
  可贵族们考虑的这些,除了最后一条外,都是楚王所不愿意的。
  楚王的势力就那么多,直辖地也就那些,这要是和墨家开战,贵族的私卒只能是附属,真正的主力还得是那点新军,打没了贵族们倒是高兴了,王权也就衰落了。
  若是开战,让贵族们带着私卒上战场,固然可以和墨家默契地再造一个“执圭之君多死”的大梁城之战,为集权开辟道路。
  可一旦操作不当,楚王只怕墨家冲到楚国腹地,不用常占,只要像齐西南一样来一场,楚国就要完……毕竟楚王知道那些贵族私卒和泗上义师交战的后果。
  再者现在陈蔡之师是王师正军的一部分,调用哪边的县兵和贵族私卒?贵族们又岂会同意王师主力不动却让贵族们去送死的行为?
  以及最最关键的,这时候和墨家开战,变法怎么办?不变,早晚楚国要完,这一点楚王心里很清楚,就算不忘于泗上,也要亡于魏秦,那对于楚王家族后代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安陆地区的事,楚王其实不是不能接受,口号是反贵族不反君王,希望君上圣明集权以压贵族大臣和吸血的商贾,虽说做法不可取怕后来有学有样,但至少可以借力打击一下贵族。
  如今可倒好,贵族们率先发难,要借这件事肃清楚地墨者,倒逼墨楚开战以削弱王权。
  左尹的话一说完,便有一大群贵族大臣纷纷称是,认为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熊疑心想,若不是我带着车广新军,只怕是你们就要兵谏了。好在王子良夫在洞庭苍梧,监国太子又是变法派的,暂时还可以维持。
  然而众人都在发难,那其实也是在表态:贵族们已经不满甚至于受不了变法变革了,今天支持左尹就是要表明态度,让楚王自己思量。
  正自僵持的时候,有近侍进来回报道:“鞔之适亲至商丘,发表了一个宣言,声明若各国不干涉墨家将会从宋退兵不留一兵一卒;若是各国干涉,墨家将为履行盟约和大义,不惜流尽最后一个墨者的血。”
  “墨家已派使者前来‘朝见’王上。”
  楚王闻言不惊,反倒是暗暗松了口气,立刻调转了话题道:“鞔之适亲临商丘,又是他亲口所言,宋国事……只怕已然不可挽回。”


第一百零六章 战略误判(上)
  在此之前,楚国王臣也只能猜测墨家对于宋国到底会干涉到哪一步。
  适前去商丘,则是明明白白地挑明了墨家的态度。
  这是一种筹码,一种在之后与各国外交斡旋中的筹码,这筹码意味着如果各国要干涉那么就要做好全面战争不死不休的准备。
  各国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了吗?至少楚国现在还没有。
  战争对于泗上也是一种摧残,但这种危机一旦出现,就看哪一方先怂。如果都不怂,除了战争之外也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楚国群臣多数渴望开战,可他们也都明白还有半数不希望开战,楚王恰恰是站在不希望开战那一边的。
  既是这样,再多的劝谏也就没有了意义。
  沉默之后,楚王便道:“让墨家使者前来,我且听听鞔之适到底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一众近侍带着墨家的使者上前,这使者之前曾经出使过楚国,与楚国王臣也都熟识,按照各自的规矩见礼之后,楚王先声斥责道:“昔年墨翟有非攻之义。如今墨家悍然侵宋,攻城掠地,岂非悖非攻之义?”
  “况且,宋者,天下之中也。北连齐卫、南接楚魏、东有泗上与越、西有韩周,墨家此番作为,实在是要有引发天下大战之意。”
  墨家使者道:“天下之战,不在于墨家,而在于魏楚韩众诸侯。宋地事,由宋民选择,墨家只是应邀而出兵。”
  “昔者荆晋相争,商丘被围不下十次,所为者何?为一君之私、一国之霸,宋人何罪而受此祸?”
  “巨子此番遣我来,正是为了真正消弭天下纷争,使得天下人少受兵祸之苦。”
  “还请大王亲阅。”
  墨家使者将整理出来的关于第三次弭兵的宣言呈上,用的是泗上文字和楚国篆文两种字形书写。
  楚王看过之后,盯着各国条约建军、放开关税、允许迁徙之类的内容许久。
  所谓谈判,和商人售卖货物也差不多,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但还有点区别就在于“义”,因为义的存在,那么利的主体就不是一国一地区,而可能是全天下,这就导致有些底线是墨家这种讲义的“诸侯”所不可能接受的。
  同样,放开关税、允许迁徙之类的内容,也是贵族们不可能接受的。
  楚王在意的,是关于条约建军和各国互保独立的内容,他盯着关于“郑国”的内容看了许久,也不禁想到了在宋地政变之后墨家迅速派人前往郑国要提供军事援助的事。
  在楚王看来,宋国已经这样了,他确实不想打,而且鞔之适出访商丘,以“无冕诸侯”的身份,不顾诸侯相见于都城为朝觐的传统,都是在传播一个信号:宋国是泗上的核心利益,不可能允许各国干涉,对宋干涉等同于对泗上开战。
  宋、郑都是楚国的缓冲国,但郑是楚的缓冲国却不是泗上的缓冲国,这就是楚王在确定了宋国事已经无可挽回之后极度关注郑国的原因。
  墨家占据宋国,对有心进行战略收缩、利用铁器和农业技术变革开发洞庭地区的楚王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墨家控制宋国,魏楚关系就可以缓解许多。
  原本很难开发的洞庭地区毗邻江汉,也是楚国腹地,伴随着铁器和新技术的传播,那里很显然可以成为楚国之粟地。
  变法需要一个安稳的外部环境,也需要整体战略收缩之下有足够的精力。
  可收缩却并非是无底线的妥协,总要有个限度。
  宋和郑不同。
  宋涉及到墨家、楚国、魏国、韩国、齐国、卫国的利益,一直以来就是晋楚争霸的焦点。墨家占据了宋,那么墨家就要面对各国的围困和觊觎。
  郑国经过上次三分、楚国大梁失败、驷子阳之乱之后,实际上郑国只关系到楚、魏、韩三国的利益。
  换而言之,如果选择了战略收缩,楚国可以不管宋国,因为这样可以多出来潜在盟友缓和关系,顺带着宋国不会威胁到楚国的核心区,而且墨家和诸侯的关系存在着道义之争,如果墨家攻楚各国必然对墨开战。
  但却不能不管郑国,因为郑国如果被魏韩占据,那么实际上并没有第四方有直接的关系,到时候楚国想要拉盟友都拉不到,就算楚国选择了战略收缩,但是郑国被魏韩吞并等同于露出了胸膛,随时可能挨打。
  加上大梁城之战后,楚国在中原地区的支点就是榆关,郑国的国土蜿蜒到榆关之后,郑被魏韩占据,一旦魏楚开战,楚国在中原连防御的力量都没有。
  而且因为颍水的存在,郑国关系到楚国淮北上游地区的安全。
  宋国则不同,宋国威胁的,是淮河下游地区,但是淮河下游江淮地区如今还有个越国的势力,而且逆流而上也着实困难。
  如果郑国被魏韩占据,利用颍水运输,实际上楚国就很危险。
  南阳方向的鲁关地区和淮北互为犄角,假使魏韩兵分两路,一路沿着鲁关攻南阳,一路沿着颍水直插淮河,那么楚国就要面临两线作战。
  陈蔡之师和申息之师为一个战场,鲁阳方城之师为另一个战场,相互之间不能支援。
  因为……这些县师兵团都是本地人,假使放弃淮北战场支援南阳,那么陈蔡申息之师必然反对,反过来也一样。
  沿颍水扑到淮水,以楚王对于墨家一贯态度的了解,只怕是到时候墨家会高呼“这是不义之君的狗咬狗”。
  若是墨家真有吞并宇内之心,到时候借着魏楚开战的时机吞并越国也未可知。
  到时候顺带着帮着楚国“代管”一些淮河下游的城邑,扩大力量。
  反正墨家也不怕魏国做大,真要是做大了,到时候墨家反击对魏开战,也不需要和楚国会盟,楚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反击魏国的,而且还得感谢墨家,到时候那便真的是渔翁得利了。
  关于这一点,楚王很确信。
  墨越泗上霸权战争的背景,是魏楚大梁之战。
  墨齐费地战争的背景,是赵国继承权战争、中山国复国运动、楚国平王子定之乱。
  墨家盘踞泗上难以根治的两次重要战役的背景,都是诸侯开战的大背景之下打的,事不过三,若是楚王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也实在是德不配位、能力不足以支持他的雄心野心。
  这边大梁城之战打完,那边墨越霸权战争结束;这边王子定之乱平息、赵国继承权尘埃落定,那边和齐国签订了和约……
  这正是楚大司马前去会盟,要求在中原地区和平、建立共同防墨的中原防线的原因。
  如果中原地区有墨家的威胁,那么魏楚开战的方向,只有鲁关一处。
  即沿着伏牛山和桐柏山相接处的唯一通行区、走鲁阳驻马店,直扑南阳盆地。
  鲁阳的关键之处就在于伏牛山和桐柏山相接的缺口,这也是楚国长城防线的重点,更是楚国的精华地区。
  如果鲁阳守不住,驻马店被攻占,那么整个南阳平原将无险可守,下一个能够组织有效防御的地区就是襄阳,如果襄阳也守不住,那么楚国也就亡了。
  襄阳向东是义阳三关,三关一破,淮北无险可守,大别山和桐柏山直接将楚国剩余的土地分割为首尾不能相接的两地。
  但一样,楚国在鲁阳南阳地区布有重兵,大量封君于此,这里反而会成为楚国最能打的地方:封君守卫自己封地的时候,可是会出全力的,而陈蔡之地的王权直辖注定了在中原开战封君们只怕会出工不出力观望为主。
  所以楚王一直希望的就是在中原保持和平,将魏楚韩之战的战争维持在伏牛山北麓,一方面削弱一下贵族封君的力量,另一方面也使得封君对于中央政府的支援有极大需求可以迫使封君们接受一些条件从而集权。
  因而楚王对于墨家这些看似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有些支持的,至少在“弭兵会盟以解决各国争端”的问题上是支持的。
  不是因为他爱好和平。
  而是因为他选择了战略收缩,暂时无力进攻,否则十余年前的第三次弭兵会也不会最终化为泡影,大梁城之战结束后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继续遵守弭兵盟约。
  楚王沉默片刻后问道:“适子之意,我已知晓。如适子所言,宋、郑、卫四师小国,尽皆非攻中立,各国不得侵占,这的确是对天下有利的,对寡人也多有利。”
  墨家使者连忙道:“郑韩之仇,我墨家也欲以兼爱非攻弭兵之义消解。巨子已经派人前往郑地,整饬军备,郑君也有加入非攻同盟之意。”
  此郑君,非彼郑君,因为墨家不认公侯伯子男体系,不认尊卑有序,所以各国君主基本上在外交的时候第三方都称之为君。
  实际上按照周礼体系,君是……最为低级的称呼,郑国现在虽然虚弱,还没有到称君的地步。


第一百零七章 战略误判(下)
  楚王倒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称呼,他也已经习以为常,墨家体系内的很多说法和旧时代的东西格格不入,听了二十年也都习惯了,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些礼节上面扯淡。
  至于说墨家一边说着要以“兼爱非攻弭兵之义消解郑韩之仇”;一边又说派人去“整饬军备”,这在楚王听来也并不矛盾。
  别人不知,楚王却是知道的。
  当年墨子止楚攻宋,也是带着“兼爱非攻之义”用真理说服别人的,当然这真理还包括那一场和公输班的兵棋推演以及四百名驻守在商丘的墨者,才使得这“真理”有说服力。
  后来齐鲁之战也是差不多的用真理说服的齐侯和牛子。
  不整饬军备,没有防守之力,就没有资格谈非攻兼爱。
  挨了打有能力还手,这才有资格平等,然后谈谈兼爱与和平,墨家一贯如此主张。
  既是做到了这一步,楚王便真的信了几分墨家的弭兵非攻之心,心想:鞔之适固然狡猾,然毕竟墨家还有道义,他为巨子,也不可违背此义。
  这种信任,源于郑国的位置。
  对于墨家而言,郑国现在距离宋国还有个魏韩,那里不可能会成为墨家的附庸和势力范围,只能是真心为了大义而去参与郑国的防御的。
  这一点楚国是认可的,墨家不可能和魏韩结盟,这一点既有道义之争的缘故,也有历史原因和地缘因素。
  如果郑国和宋国,真的能够做到完全中立,其实对于楚国是有利的。
  一则魏楚开战,楚国不用担心魏国抄侧翼:墨家重义轻生,信守承诺,说保证绝对独立就是保证绝对独立,魏国想要借路郑宋绕后,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楚国处在攻势,这肯定是不能答应的,但既然处在守势,还有什么比侧翼绝对安全更为重要更为有利的吗?
  为了验证这一点,楚王又问道:“如适子所言,不知借路可算违背中立?”
  墨家使者笑道:“投袂而起之故事,难道不是起于借路吗?”
  楚王闻言也放声大笑,点头道:“如此,可称之为善。”
  这投袂而起的典故当然有讽刺的意思,但在外交场合中解读,则还有不讽刺的意思。
  昔年文子舟在宋楚会盟的时候羞辱过宋公,然后楚庄王后来找不到战争借口就派文子舟不经协商借路宋国,果然被宋国以“没借路而过境算入侵”的理由杀死,楚庄王闻言大喜,后世德皇闻费迪南大公遇刺时候的情绪正可诠释,这才投袂而起,终于找到了战争借口的那种兴奋四个字展示的淋漓尽致。
  顺带留下了“食人炊骨”的成语来形容当年围城战的可怕,一直到安史之乱张睢阳再一次在商丘演绎了这四个残酷的字眼。
  可这时候说出来,则可以去掉那些讽刺的意味,可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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