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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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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国的灭亡,意味着非攻之义在中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只剩下楚、齐、魏、韩的中原,刨除非攻同盟的墨家势力圈,除了不义之战外没有其余形式的战争了。
  郑国的灭亡,意味着墨家的第三次弭兵会盟的幻想彻底终结、意味着非攻扶弱转化为一天下而止战的道义将成为最后的唯一的正义的选择。
  在一天下以止战的正义之下,为何而一天下将是下一步墨家所要挥舞的旗帜。
  是为了强国?是为了君王之利?是为了所谓荣耀?是为了所谓功勋?
  还是因为旧时代腐朽罪恶,推翻旧的一切而去一天下以利万民?
  郑国的事,就是五年前菏泽会盟适讲的那些话的延续:五年前的会盟,适绝口不提非攻弭兵之事,却也没有直接大肆宣扬不再非攻,依旧用非攻和平兼爱之类的道义,拴着许多泗上之外墨家的同情者,维系着泗上内部的平衡。
  随着中原诸国的大战不可避免,判断战争正义与否的非攻落幕,迎来的将是利天下与害天下的评判,战争也只剩下害天下还是利天下亦或是狗咬狗的评价。
  信中肯定保持自主,和郑国贵族有限合作,这就是旧的非攻之义再不启用的宣言。
  信中赞扬以民众为本,守城是为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使得民众得利,这是墨家开始正式启用利天下害天下道义为最高评判的宣言。
  发动民众,激发启蒙和觉醒,但不要在魏楚韩以及郑国贵族的夹击下起义,这是为了保留火种留以后用。
  可是,火种是有年限的,如果在火种熄灭之前不用,那么还不如现在就点燃这颗火种引发大火,照亮别处,或许便有一两颗火星飞到别处。
  既然要保留,那么便证明最多十年,在泗上燃起的大火将要烧到新郑,否则又何必保留?
  信上满满都是赞誉表扬之辞,但却绝口不提泗上会全力出兵这种最关键的内容,而是谆谆告诫,楚国出兵干涉的话,郑国贵族会找个新爹,不要贸然发动反对贵族的起义。
  这些话已经足够新郑的墨家负责人看明白,也足够让他明白适希望他干什么。
  新郑迟早要陷落,新郑民众的诉求迟早要被毁灭和不承认,所以趁着这个机会,用更快更猛烈的姿态,将全力守城变为全力宣扬墨家的道义、组织民众、启发民众。
  这是绝佳的机会,郑国的贵族需要强民以守城,楚国还未出兵,郑国贵族为了守住城邑会容忍许多之前不可能容忍的事。
  一旦楚国出兵、一旦魏韩楚围绕着郑国展开最后的协商,那么这个机会就会错过,那些现在悔过并且表示将来一定会履行契约的贵族便会翻脸:魏韩赢了,那么魏韩自然会不认那些契约;楚国赢了,有楚国这个更粗的大腿,郑国贵族便用不到可能会烧到自己的民众力量。
  新郑的民众想要胜利,不可能靠自己,因为四周的敌对势力太强大了,只有依靠将来有朝一日泗上义师打过来。
  现在新郑民众要做的,只是明白泗上义师将来要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天下,带着希望去怨恨继续的黑暗,既见过了光明才难以忍受黑暗,而若从未见过又怎么知道还有光明呢?
  带着对这封信的理解,新郑的墨者们立刻召开了一个会议。
  主持者扬了扬手中的信件道:“巨子赞赏了我们的做法,认可了我们的手段。”
  简短的一句话,引来了会场上许多人的欢笑。
  主持者绕开了这个话题,便提到了信上那些隐藏在赞誉之后的内容。
  大致讲述之后,他道:“是故,现在我们的任务,不只是守城,而是通过守城和利用守城,组织民众,宣传道义。”
  “城邑的陷落既然不可避免,此时起义的时机既然并不成熟,魏楚韩三国的干涉既然在反对民众上是一致的,那么其实到现在,城邑何时陷落对于利天下大业而言已无意义。”
  “守城的意义,只剩下了一个。”
  “城邑守不住,那么魏韩来了,民众的组织就要强制被拆散,我们也可能被魏韩抓起来,也就没有了如此完美的宣传组织的机会。”
  “所以现在守城的目的,不是为了守城,而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让民众知道他们有力量,也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力量应该用来追求什么。”
  他环视着四周还在理解这番话的墨者,沉声道:“诸位同志,郑国的覆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除了卫国这个附庸之外,中原唯一一个能够符合子墨子非公之义的弱国灭亡了,中原只剩下魏、韩、楚、齐以及非攻同盟了。”
  他说的并不隐晦,非攻同盟不是一个诸侯国,而是一个以泗上为中心的势力圈。
  郑国的覆灭,意味着今后的战争,必然是大国之间的战争,不再有非攻之义需要践行的地方了。
  魏楚韩齐进攻非攻同盟的任何一国,等同于和泗上宣战,泗上不需要履行非攻同盟之外的任何非攻之义了,而非攻同盟圈内的守护,既可以说为了非攻之义,也可以说为了泗上之利。
  五年前齐墨战争之后套在墨家头上的“非攻”枷锁伴随着郑国的灭亡被打碎了。
  郑国存在,那么魏韩进攻郑国,这件事就不能用“害天下”、“利天下”的叙事方式和价值观。
  管,那就很难在内部理顺思想、统一意志:郑国贵族也不是什么好鸟,魏韩贵族也是一个鸟样,明显是狗咬狗的事,却偏偏要去管,那么这就很别扭。郑国弱,所以郑国贵族的害天下行为就可以排在非攻之大义后吗?
  不管,墨家一直以来都喊着非攻,也是依靠着非攻在之前列国的矛盾中壮大发展的。喊的久了,便让很多人真的信了,到时候若不出兵去支援狗咬狗里面瘦弱的狗,又要使得不少人一时间解不开心里的疙瘩导致意思混乱。
  这个问题想要解决,需要泗上内部的再一次争辩和宣传,而且对于非攻立国一派的打压就要扩大,牵扯更多得人进去。
  幸运的是,随着郑国的覆灭,这个内部的道义之争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解决问题太麻烦,那就让问题本身消失——这是适上台以来的一贯思路。
  解决不了兼爱中韩人不爱郑人、齐人不爱鲁人的问题,那就让韩人鲁人郑人魏人都消失,变成天下人。
  解决不了郑国既不肯变革又整天挨打惨兮兮到底救还是不救的问题,那就让郑国消失,变成天下今后只剩下害天下和利天下的问题,而没有非攻还是侵略的问题。
  郑国现在还没有灭亡。
  可是适的信上几乎是明确地写出了,泗上不会大规模出兵保证郑国存在,所以郑国已经灭亡了。
  那么,对于还在新郑的墨者而言,矛盾也就化繁为简了。
  原来出于非攻之义,为了守城,需要对旧贵族忍让到什么程度?合作到什么程度?这还需要考虑。
  而现在郑国已经等同于没了,只剩下新天下和旧天下的利害之义的矛盾,为了天下大利,和贵族之间不需要合作和忍让了,放飞自我,趁着新郑还在手中来一场最快意的宣扬。


第一百二十八章 换命
  终于听明白了信上意思的徐弱嗤嗤地笑了起来。
  “巨子这么说,我们就算是明白了。若不然,实在是有些紧张。”
  “毕竟,你们都知道,咱们在泗上,是不承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法理的。到这边和贵族们签订契约,却要以承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法理为前提。着实有些困扰。”
  其余人也都松了口气,虽然徐弱说的语气轻松,但众人都明白这是一个严肃的道义法理问题。
  用任何可以用的手段争取民众的利益,这是个大前提。
  不违背墨家道义的底线,这也是个大前提。
  当有两个大前提,并且出现了矛盾的时候,很多事处理起来没有一个明确的指示实在是难做。
  到时候在这边死拼,拼完了之后回去再挨一顿批判,说是过于妥协,居然承认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宗法分封制法理,那也就只能认着。
  适既然写了信给他们背书,也给出了指导意见,众人顿觉轻松了许多。
  主持会议的人最后道:“放心大胆地干,干成什么样都没事。巨子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证明巨子会想办法收场,我们就算翻天覆地,也没有性命之忧。虽说我辈为利天下死不旋踵,我们不怕死,可也不能没事就主动求死。”
  ……
  商丘,即将前往陶邑的六指正在给适辞行,临行前有些话适要嘱托六指几句。
  简单的饭菜,很随意的坐姿,两个人也都喝了一点酒。
  “这一次渡过济水攻打成阳、廪丘,卫国的苟变会跟着一起。就记得一句话,告诉苟变,提醒苟变,如果魏人撤退到卫国,那么等同于卫国参与了这场战争。”
  “此外,这一次要打出来苍鹰抓小鸡雏的感觉,要震慑一下魏韩。已经多年没和魏国人交手了,得吓唬吓唬他们。”
  六指笑道:“巨子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
  “成阳紧挨着陶丘,紧靠着咱们的大后方,和咱们打砀山一样,都算是在内线作战。后勤、补给、人员……这都充足。”
  适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打成阳,我们可以迅速组织一支五万左右的精锐。”
  “但是,如果打安邑、洛阳,以我们现在的军力,可能后勤之类的问题也就只能支撑我们三万人甚至更少,火药什么的也会舍不得用。”
  “所以,要用这个内线作战的优势,让魏国看到我们的力量……虽然你我都知道,我们现在也就能在三百里之内打出这样的攻势,但魏国人不知道。他们对于作战的理解,还停留着征召农兵、个人携带三十斤粮食就可以作战的时代。”
  “他们看到我们在成阳的攻势,会以为我们打安邑、洛阳乃至于西河都会有这样的能力,实则不然。”
  “还是那句话,多用火药、少用人命。炮兵先照着三日连续猛轰的态势,让魏人心有余悸。”
  六指再度点头,看了一眼适之后,忍不住问道:“巨子,打成阳,除了威慑魏韩、示意我们为了履行非攻之义而出兵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打完之后……是不是要撤军?”
  适轻笑着,盯着六指看了几眼,问道:“你还是觉得想要在中原打几场大仗先削弱一下魏韩的力量?”
  从当初那个一旦全面开战则放弃宋国诱敌深入,拉平战线后包个大饺子的战略构想出台之后,适就觉得六指很希望在中原打几场大仗。
  在战略上六指是认可先南后北的大略的,但他始终觉得魏韩是个威胁,所以为了将来干涉楚国的时候能够少一些腹背受敌的压力,不如提前和魏韩打几仗,削弱一下魏韩的力量。
  六指沉默了片刻,没有否认。
  适道:“此番成阳之战,退兵是必然的。现在局面很复杂,诸夏之争,不是说我们和魏韩打,别人就只看热闹。这一次我们利用郑国造成魏韩楚之间的矛盾加剧,前提是我们故意主动用‘非攻’的中立国捆住了我们的双手,造成一种假象。”
  “楚、赵、秦的态度,我们必须要考虑清楚。这里面很复杂,你回去再想想。”
  适随手从盘子中拿出几粒花生米,在桌子上稍微摆了一下道:“一旦郑国的事了结,在诸侯国看来我们下一步只能走三个方向。”
  “北、南、西。”
  “西线直面中原,楚国放弃了宋国,意味着楚国知道自己的国力现在不足以在中原争霸,他要处在守势,选择了收缩。魏楚韩在我们的西面,是很可能达成利益一致的。你别看他们今天为了郑国可以开战,一旦我们过于强势,他们立刻又能联合起来。”
  适又拿了一根筷子,往北侧一摆,将两粒花生米放在了筷子的北侧。
  指着筷子道:“这是济水。”
  又指着筷子北侧的那几粒花生米道:“这是成阳、廪丘。”
  “现在,假使我们快速地攻陷了成阳、廪丘,作出暂时不撤兵的举动,高兴的是谁?担忧的是谁?”
  六指觉得这个问题过于简单,又仔细往深了想了想,觉得还是很简单,便道:“高兴的是楚、越。担忧的是魏、韩、齐。”
  适点头笑道:“那么,实际上按照咱们的大方略,郑国事一了,谁应该担忧?谁应该长松一口气?”
  他说的那个大方略,自然是北守南攻,复制孙武子三关奇谋直插江汉的战略。
  六指道:“那就是反过来了。”
  适笑道:“所以,我们要欺骗天下。骗的魏韩齐担忧而楚越暂时放心。这样一来,成阳就必须要打。”
  “成阳廪丘一旦攻下,楚国会怎么想?会觉得,我们今后要向北发展,连接黄河,从而通过中山国将我们和高柳云中的地盘连在一起。”
  “但是……”
  适又在象征着成阳廪丘的花生米四周又摆了几粒,将其围住,说道:“但是,一旦我们表露出要北上的想法,成阳廪丘就是魏国不可能放弃的必争之地,对我们而言也将是一个如同鸡肋一样的突出地。”
  “占据了成阳廪丘,东可以接齐鲁西南、北可以直通黄河、西可以攻卫插向魏国河东,一片平原,无险可守。魏国必然紧张,这时候,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要回成阳廪丘。”
  适指了指象征着济水的筷子道:“魏人会想要要回成阳廪丘,和齐达成同盟,将极大的精力人力财力,用在修筑沿着济水的防线上。”
  “修长城也罢、修堡垒也好,总归他们肯定是不希望我们占据着这块可以威胁到他们腹心、将齐魏分割的突出地的。”
  “如果我们不表现出北上的意思,那么这块地对于魏国就不算太重要;如果我们要表现出北上的意思,就首先要拿下这块地;如果我们拿下了这块地,那么这块地对于魏国就极为重要如同命根,那么我们可以用这块地和魏国谈很多条件。”
  济水为隔,南部是墨家控制的泗水以北以及陶丘等地,北部则是一直到黄河都无险可守的大平原。
  成阳等地在泗上“非攻”的时候,对魏国而言是东进齐国的突出地;一旦墨家摆脱了非攻的束缚,那么对于魏国而言就是软肋,使得泗上的骑兵、步兵方阵、炮兵优势在平原上无限放大的软肋。
  同样,和宋国一样。如果墨家西进,那么宋国就是墨家必须不可放弃的地方;如果墨家要北上,那么成阳就是绝佳的战役集结地;但如果墨家要南下,那么宋和成阳就都是鸡肋和分兵的弱点。
  适要用几次攻城战,逼着魏韩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堡垒、长城、新城邑,以及逼着魏齐修筑济水防线。
  人力物力耗用太大,会把魏国拖入深渊,使得内部矛盾更加激化,也使得魏国无力变革以建立更多的西河卒那样的常备军,使之死守或可行、进攻则不足。
  至于魏国的野战力量,秦国会帮着墨家去清理的,以适的判断,吴起等人的年纪和秦君的年纪问题是不可不考虑的,吴起胜绰等这一辈功勋卓著的老臣死之前,秦国必定要夺回西河,这是政治问题,更是彻底确定变革合理性以及防止新君即位大臣权重的重点。
  六指想着适这番话,似乎明白过来,问道:“那我们用成阳和魏国来换什么呢?”
  适叹了口气道:“换在新郑活动的同志们的命。换新郑陷落后那些积极参与我们行动的郑人民众的命。”
  六指饮了一杯酒道:“那换得值。希望新郑的同志们使出全力折腾,随便折腾,我在成阳这边保他们。”
  适点点头道:“所以我说,你这一次打成阳,要狠、要咄咄逼人。要逼着苟变回去,不准魏人撤到卫国,能抓多少抓多少,不要打击溃战,要打歼灭战。顺带,把成阳、廪丘、雷夏的城墙,全都拆了。”
  六指皱眉道:“卫人会不会受到魏国的压力,不得不允许魏军撤退到卫国呢?”
  适指着六指郑重道:“这在你。”
  “在我?”
  六指一怔,适道:“没错,在你。你打的越狠、攻的越快、越让魏国觉得你势不可挡,那么魏国反而会主动告诉卫国继续中立不准魏军过境。反过来,你要是打的不够狠、不够震撼,魏国反倒会不守规矩,让魏军后撤到卫国。”
  六指恍然,适笑道:“你打得狠,魏击公叔痤会把卫国拖下水让你一路高歌直插黄河把魏河东地一分为二吗?不会,他们反倒是会大喊着‘非攻、中立’的规矩,用规矩逼着我们不要入卫,用卫国中立作为他们最坚固的防线。”
  “反过来,你打的不够狠,魏国一看,哎呦也不是不能一战,那就把卫国拖下去和你打呗,怕什么?”
  “记得,打下成阳廪丘之后,派人去齐国边境搞摩擦,想方设法地搞、咄咄逼人地搞,就给齐魏一种感觉:你浑身是劲儿想打人,但你身上有规矩做枷锁,等着别人帮你解开枷锁的感觉……”
  “成阳都是些老城,不用平行壕战术,就用炮轰。后勤又近,运输又容易,能运多少炮运多少炮、一天能用多少火药用多少火药,要轰的魏齐绝望暂时不敢和我们野战。”
  “我呢,就在南边配合你,和楚人亲密地交谈,派点人帮着楚国去敲打敲打魏韩。你在北边帮我骗骗楚人我们今后要向北。”
  “我想让魏韩齐老实几年,守守我们的规矩。你打得狠,他们就会很重视‘中立非攻’的规矩,因为要用这个来制约你西进嘛,喊得多了,他们自己也会很守规矩的——守我们立下的规矩。”
  “是他们三家分晋先撕碎了周礼的旧规矩,那新规矩的第一抔土,也得他们自己填。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嘛。”
  “而且我得让天下人知道,墨家的人,和跟着咱们墨家一起要利天下的民众,不是那么好杀的。我们的同志就算把新郑的民众都鼓动的群情激奋恨不得把贵族都挂树枝上吊死、甚至真的吊死了几个,他们也得把咱们的人安然无恙地给我礼送回来。我用成阳换来的,不只是同志的命,更是天下民众的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后路
  送走了志气昂扬的六指,适又借着酒意伏案,以墨家第三任巨子、墨子的弟子的名义,给自从商丘改组之后就从未联系过的胜绰写了一封信。
  信上用的是极为直白的语言,描写了他的各种臆测。
  大意就是,按照推理,秦国已经变法了,这几年逐渐强势了,胜绰吴起等人也已经老了,赢师隙的年纪也逐渐大了,西河民众逐渐接受了魏国统治了,所以很可能会在这几年攻打西河。
  距离太远,墨家是管不了的,虽然墨家是希望天下和平没有战争的,虽然秦国攻打魏国也是狗咬狗是不义的,虽然秦国现行的变法在正统墨家看来也是压榨民众的……
  但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
  适说,胜绰虽然咱俩之间有矛盾,虽然你反叛出了墨家,虽然墨子去世的时候你连服丧三日的资格都没有,但是……还希望你多少记起当年子墨子的教诲。
  一旦你们要是攻打西河,请一定不要多伤害民众的性命,一定不要轻易屠戮,一定不要用活埋俘虏屠杀城邑之类的手段,这是害民的行为……
  这一封信,完全就像是一封宋襄公一样的满嘴大义的人写的一封可笑的信。
  但适相信,吴起等人会读明白适的意思:天下都知道,吴起善于谋国不善谋身,也就是历史发生了变化没有死在楚国的那场政变中,但性格肯定是不变的。
  适在信上用了“说知”之术,意思也就是说,吴起胜绰啊,你们年纪大了,功劳多了,又是外姓外人。我听说去年冬天,秦君生下了一个儿子,按照人之常情,他要给自己的儿子留下很好的政治局面——虽然墨家反对这种父子相继的制度,但现实是现实反对并不影响推断。
  再加上这几年魏国败多胜少,国力日衰,所以呢我推测你们很快就要攻打西河了。总不好留这么大的一个军功给将来的臣子吧,总归孩子还小,到时候给贵族贵族势力又大很可能反复变法;给外人怕是也不放心。
  啊,我们是反对这种狗咬狗的战争的,可是我们又无力制止,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你们少杀百姓。
  这就是一封满满阳谋的信,都是在告诉秦国你们今后这几年攻打西河是最好的机会,你们不知道我告诉你。
  写过之后,适将信收好,叫人送回彭城,交由七悟害查看通过之后,再以他的私人身份送出去,毕竟身为巨子没有什么完全的私人信件,该存档案的要存档案、该说明白的要说明白。
  写完了给秦人的信之后,适又写了一封给即将领兵和楚国合力北上郑国的将领的信件,这是一封将来要用的公开信件。
  信上说,将来和楚国一起攻打魏韩,墨家会和楚国谈判最终要达成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现在还不清楚,但十有八九肯定是要谈崩的,一旦谈崩了消息传过去后,不管发生什么事,立刻退兵。到时候也要做好楚人忽然翻脸的可能,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得不防备。
  退兵的路线,要提前规划,不要到时候抓瞎,最好是沿着颍水一路退到淮河,沿途组织会出面接应。
  在和楚国联合作战的时候,该打的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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