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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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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是个容量,适回忆了一下,此时的一石是百升。
此时的一升放到后世大约是二百毫升。
仔细一算,是个很吓人的事实,种植粟米除去种子,一亩地只能收三四十斤,差不多是种一收三。
仔细看了看周边的土地,适心中大概也有了分寸,评估出了此时种植土地的艰难和技术水平。
从土地的长短判断,牛耕还没有在宋国普及,或者说在小户农民这里没有普及。
判断的理由很简单,不管是更早的井田制,还是为了方便管理,以现在的几何学水平来讲土地大多都是方方正正的,以便于计算土地的面积。
一亩地一般就是一步宽,百步长的细条。井田制下的国人农民一户授田百亩,正好是个百步长、百步宽的正方形,很容易看出来。
这时候的一步,是左右脚各一步,只迈出一只脚叫半步,所以一步大约是一米二三的样子,一亩也就是一百四五十平方米,折合后世的三分之一亩。
具体量化,六尺是一步。
周人的祖先主要吃那种后世可以做黄馍馍、粘豆包的大黄米,于是取一粒大黄米为一分,十粒为一寸,十寸为一尺。这时候的尺也短,步也就那么长。
稍微想一下就能知道牛耕还未普及,因为牛耕若是普及,百步的距离牛就要转弯,浪费时间效率很低;而靠人来耕种,百步一亩的距离,正好可以到地头稍微休息一下。
亩变大,意味着牛马耕作开始普及,旧的计量单位已经不适应新的耕种方式了。
不是几十年后的商鞅一拍脑袋就定出了二百四十步为一亩,而是牛拉着犁铧开垦二百四十步正好到极限,需要喘口气。
一切源于劳动,很多东西剖开之后的本质就是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或是衣食住行的体现。
比如尺、比如亩。
不过纵然亩小,这亩产一石多些也实在不高。
农夫所说的什一税,应该就是从鲁国学到的初税亩。
这个初字,用的极好。
原本庶人耕种的亩,是没有税的,只有劳役的赋。
开了先河,所以用了个初字,与初夜的初是同样的意思。
想到这,适又问道:“那你们现在交了什一税,还用去公田劳作吗?从军的话又是怎么分配的?驾车的甲士有小片封地吗?你们需要给驾车的甲士耕种他的土地吗?战车的牛马又是怎么征收的?”
第七章 芦苇有根桑有葚(下)
“公田还是要去的啊。不去怎么行?除了公田的劳作,每四十家还要出一匹马、三头牛,作为打仗时候的战车和牛车。这还要去割草、晒草饲养这些牛马。公室若是要修缮房屋、夯实城墙,都要去的。”
“打仗的时候,我们就跟着战车冲就是。农闲时候要演武,认得自家的战车,跟在后面冲就是。要是打仗还要自己携带粮食,打赢了受到赏赐的都是贵人公子,却没我们的。”
“那些贵人公子有自己的田,也有自己的隶属。我们的地是国君的,只在国君的公田上劳作。”
适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又问了几句。
原本以为这些人是自由封建农民,现在这么一说,显然是封建农奴。
比奴隶自由,但却被严格地束缚在土地上;不像奴隶一样一无所有,有自己的家庭有工具可以干副业,但禁止逃亡——所谓死徙无出乡也。
礼崩乐坏时代,意味着井田农奴制开始瓦解;初税亩,意味着实物地租开始取代劳役地租。
在新旧之交的现在,国君们选择双重盘剥。
既保留了井田农奴的劳役地租领主田和征召兵,又开始征收实物地租。
自己不这样,别人这样,那就是灭国绝祀。
于是,仁政这东西,国君都知道这是好的,可是谁都不用。
诸国分裂、乱世争雄,仁政只是妄想。
或而言之,周礼也罢、井田也好,这都是规矩。
规矩的遵守,靠的不是人的自我修养,靠的是一个可以维持这种规矩的力量,一个可以让不守规矩的人受到惩罚的武力。
可现在的天下,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后世做到统一规矩的秦国,还趴在西陲,尚属于墨家的同情对象——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弱鸡。
“大家每年家里能余下多少呢?”
适又问了一句。
提到这,有人叹气道:“哪里余下多少?”
“一升盐要三个小钱,一石粟米也不过二十几个钱。家里倒是养了条土狗,若是冬天卖了能卖个百钱。麻皮的话,一斤要一两个小钱,更别说麻布了。好在媳妇们手巧,纺麻自穿,闲暇时一家人一起搓麻线,还能换几个钱买盐。还要余留下以备年景不好的时候,贵人放贷又怎么敢借,利钱都还不起……”
谈及这些事,众人也都纷纷倒起了苦水。
适则一边应和着,一边暗暗算了算此时的物价水平,也有了个大致的预估。
九口之家,没有征召兵役且风调雨顺的条件下,除去自己吃的粮食、盐、亩税外,全家能剩下个二十钱。
宋国的标准用钱是方足布,长得很像农具中的铁铲,也就是常说的布币。
可能最开始的时候,真的就是一种青铜农具。
因为青铜农具凝结了众多的劳动,所以交换价值很高,甚至可以在农人中作为一般等价物。后来大约是逐渐分离出来,铸小变为方便流通的钱,但还是保留了原来农具的模样。
宋国的方足布,大约也就是十二三克。
稍微一算一下,以铜作为此时的一般等价物来看,大抵的物价水平是五克铜换一斤粮食。
如今八尺长、二尺半宽的标准匹麻布的价格大约是十几个钱。一柄青铜剑按八百克来算,九口之家需要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至少积攒五年才能集全家之力买一柄。猪狗之类的小畜生是百十个钱,牛马之类的大牲畜就不知几何了。
饶是生活如此困苦,众人却还是感慨道:“如今的日子很好了。我小时候城中的贵族们乱打一气以致国君出逃。那时候要服役守城,没有时间去耕种,这几年没打仗,过得真是很好了。哎……你说那些王公贵族们,整天打来打去的,打什么呢?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不打仗呢?”
适笑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麻衣道:“这得问那些穿丝绢的,我又怎么能知道呢?贵族们打仗,我们却要遭殃,这是什么道理啊?”
悄无声息地煽动了一波不满,也大致明白过来这些农夫的心态,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
“我曾听人说,当年仲尼过泰山,看到一老妇哭泣,便走上前去询问。”
这时候听个故事不容易,众人都伸长了耳朵,仲尼的名声他们是听过的,毕竟仲尼的祖先也是宋国开国国君微子的弟弟,加上孔子的弟子很多出自宋国,众人早有耳闻。
适顿了一下,等众人都静下来又道:“那妇人缘何哭泣?仲尼的弟子子路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妇人的公公被老虎咬死了、妇人的丈夫也被咬死了。仲尼便问既然都被咬死了,为什么不搬走呢?那妇人说,这里虽然有老虎,可是没有苛政啊。”
众人听了这故事,也都跟着叹息道:“老虎吃人,固然可怕,可至少你拿着戈矛能打死老虎。这苛政,又怎么办呢?”
适点点头,哀声道:“当年听人讲《诗》,有《硕鼠》一首。我也不会唱,就念给你们听吧。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围坐四周的农夫听到逝将去汝、适彼乐土的时候,一个个都跟着念叨起来。
适也不知道这个春秋的古魏国到底在哪,但却知道《魏风》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些讽刺现实、充满反抗的诗篇。
这是一篇标准的农奴逃亡的誓词,估计是哪个带领农奴逃亡到野泽荒山的领袖制作并在共同起事的人中传唱,发誓要一起逃亡到乐土当中。
这首歌传唱于数百年前,这古魏可能远在千里。
但歌中的乐土竟是撕开了时间与空间的桎梏,引得这些宋国的农夫畅想不已。
每个人梦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乐土。
而当每个人的不幸都已趋近的时候,这梦的模样竟也有了几分相似。
当适问及众人想象的乐土是什么模样时,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了简单而又让人心酸的畅想。
“不打仗……”
“不用去公田劳作了,哪怕有什一税也好。”
“定下来什一税,不要再收丘甲赋。”
“有百亩地,有头牛。”
“哪怕打仗,打完了也给我们些土地之类的赏赐,别都给那些肉食者……”
“能天天吃上粟米饭,不用吃野菜。”
“穿件新衣裳。”
各式各样的梦,汇聚在一起,终于让这些围坐的人有些醉了。
并未喝酒,但梦的味道,竟是比陶邑最好的酒浆都烈。
有人忍不住问道:“墨家的小哥,这样的乐土,到底是在哪呢?”
适却卖了个关子,摇摇头道:“这个啊……以后再说。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过些天我再过来,教教芦花治疗暑热的办法,大家也都将预防暑热喝盐水的事多说说。若有人不信,就说这是墨家的手段,想来总可以说服些人。”
众人看看天,也知道是该回去了,纷纷起身道了句别,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并说回去后一定会把预防暑热的办法知会村社众人。
还有几个人迫不及待地问了几句适什么时候能再来,哪怕听他讲讲故事也好。
适又多说了几句,背起柴草,迎着红彤彤的太阳,像是要去追赶落日一般,抖了一下肩膀,踢踏着草鞋离开。
才走几步,芦花在后面喊道:“墨家的小哥哥,且等一下。”
“怎么了?”
“你要从西门回去?正好路过一棵老桑树,上面的葚子又大又甜,我去摘些你拿回去吃。”
想到嫂子之前的唠叨,适笑了笑,点头道:“也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相伴而行,芦花跟在后面,用力地托着柴草,想要减轻一点重量。
这一托,肩膀轻了许多,却把重量都压再了腰上,其实并不舒服。
适知道对方是好意,又不知道怎么感谢自己,不好说什么,便忍了半路。
到了那株大桑树下,适将柴草放下,芦花道:“你在下面等着。我去摘,我爬树可快了呢,这棵树上的是旁边嘴甜的了。”
说完,脱下草鞋,轻巧巧地抱着半人粗的老桑树爬了上去。
爬桑树,也算是中原女儿的看家本事。
斜坐在树杈上,挑拣了一些紫红色的葚子扔下去。
还在树上,桑叶乱乱遮住了身影,却依旧问道:“你尝尝,甜吗?”
适依言拿起一串含在嘴里,果然有些味道。
这也算是此时为数不多的水果,看着小丫头熟练的模样,平日也没少吃。
捡了几个枝条,将些好的放在芦花带来的瓦罐中,安静地等她爬下来,手里攥着一把紫的发黑的,递到了适的面前。
这是感谢,恐怕也是芦花此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谢礼。
“这些最甜了,你吃。”
适笑着接过去放在口里大嚼,赞道:“果然很甜。”
听到适这样说,芦花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你这就回去吗?”
“是啊,家里等着我呢。”
“哦。”
愣愣地接了一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道:“那就回去吧。”
适点点头,背起柴草渐渐远去。
芦花站在树下,看着远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他真的会来教自己那些东西吗?
他真的会再来吗?
他叫什么名字呢?
他又不知道自己家住在什么地方,又怎么来找自己呢?
等过几天爹爹的病好了,要不要每天都在田边等他呢?
“他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可是总不会忘了田在哪的……”
这样想着,再看一眼已经和归城的人混在一起的适,默默道了声谢,拾起地上那些落下的葚子,折身去芦苇荡挖芦根去了。
桑葚在树上,可以送人。
芦苇根在地里,可以医好爹爹的病。
“真好。”
她捏着一枚葚子,喃喃地说了一句。
第八章 野望梦远祸近前(上)
回去的路上,阡陌之间沟渠侧畔,孩子们或是找寻着黑甜甜、或是和斑鸠争抢着嘴甜的桑葚,一个个吃的嘴巴要么是黑的、要么是紫的。
城郭间的炊烟敢在太阳落山前飘荡着,此时大部分人用不起灯烛,只能趁着还有些微亮的光吃了晚饭。
再次推开吱吱作响的柴门,将柴草放好。
葚子递给嫂子,嫂子捏了几颗,也不知道是葚子甜的还是觉得小叔总算做了点事,不再冷着脸,说了句“吃饭”!
回到屋里,终于亲眼见着了自己的大哥,身量和自己差不多,但是早早地腰就有些弯,常年做鞋留下的痕迹。
名叫麂的兄长手里捏着一块鞣过的动物皮子,似乎是在琢磨用在鞋帮上还是补在鞋底。
嫂子将一枚葚子从他脖后递过去,默契而准确地找到了嘴巴的位置。麂也不抬头,顺从地张开嘴吞下那枚葚子。
咀嚼了几口,将鞣软的皮子扔到一旁,抬头问适道:“你下午去拾柴草去了?”
“嗯,想着帮家里做些事。”
麂点点头,只说了一句和妻子一样的话。
“吃饭。”
说完收好了各种各样制鞋的工具,擦了擦手。
适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记忆中这兄长很少说话,今天总觉得似乎欲言又止。就像是清晨树叶上的水滴,怎么看都要落下来,可怎么等都落不下,直到太阳高高升起挥发干净。
一旁的饭香飘来,适不再多想,开始吃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饭。
三足陶罐煮出来的粟米饭,大约没有仔细淘洗,将粟米的清香都保留出来。
上面放着一小段咸鱼,自然没有油。旁边是一罐绿菜叶和盐水煮出来的汤,里面的菜是此时主流的蔬菜,秋葵。
庶人之家,粟米为饭、豆叶为羹。
陶罐的旁边放着几个挖的很漂亮的勺子,平民很少用筷子,便是用筷子也要很有讲究。
贵族吃饭要有餐叉、勺子、筷子、餐刀等等,每种餐具都有自己的用途,是一种贵族礼仪。
比如吃粟米饭一定要用勺子不能用筷子、吃羹要视情况用筷子:如果有菜叶,不能用勺子,一定要用筷子夹起来吃;反过来如果羹里面没有菜叶,一定不能用筷子。
所谓羹之有菜者用梜、无菜勿用;饭黍勿以箸。
这也注定了,适就算将来混到了个姓,也不可能跻身上流社会,吃顿饭的规矩就会被人笑死,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
要做的东西太多,他可没时间去花几年去学礼。
既是在自己家,也就没有那么多礼节,拿起勺子就吃,用勺子捞起盐水煮过的秋葵用以下饭。
忙了一下午,适也是饿了。粟米饭没什么味道,咸鱼有些臭,菜叶子水津津的,可也吃的狼吞虎咽。
吃到一半的时候,麂忽然说道:“弟弟,你去拾柴草,我并不高兴。”
适一愣,勺子停在嘴边,不知道兄长为什么不高兴。
“父母去的早,若是你一早就学着做鞋或是帮着做些别的事,我当然高兴。你应该记得,你说你不愿意做鞋,想着做些大事,我只劝过你一次,在那之后便没再劝过。”
适回忆了一下,确实如此,不知道大哥的意思,也不回话,只是点头。
“适啊,这做人就像是做鞋一样。”
“一块皮子,做什么样的鞋,在割皮子之前就要定好。做了一半,又想改变,那这块皮子还有什么用?”
“如今墨子正在城中讲学,你却不珍惜,这时候或是想到家里,难道不像是一块做了一半鞋的皮子吗?要做什么事,就做下去,不然之前做的那些不是没用了吗?”
适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嫂子,以为嫂子这时候要说句诸如“他做这些事也理所当然”之类的话,却不想抬头后发现嫂子只是在那吃饭,竟没有什么言语,神色也没什么改变,只是将一截咸鱼拨弄到了丈夫的瓦罐中。
“哥,我没改变心思,只是下午墨子又不讲学,我便去捡些柴草。再说了,上午时候,墨子还说我璞玉可雕呢,这可是真事,你不信去问问那些人。”
“真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墨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就算自己弟弟聪慧,可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得到一句璞玉可雕的评价啊。
适挠头将上午的故事讲了一遍,但是隐去了故事的来源,这个在适看来并不好笑的买鞋的笑话引来了兄嫂的阵阵笑声。
半晌,麂又道:“那就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要做了一半又变了。对了,你嫂子给你做了件新衣,再去听讲学的时候就穿那件吧,一会去试试合不合身。”
适嬉笑道:“我是学墨,又不是学儒,不用穿新衣。墨子都穿短褐。不过,谢谢嫂子,等我以后有了钱,一定先给你做件锦丝的。”
嫂子哼了一声道:“免了,我怕穿着烫皮。”
麂也笑了几声,都未作真,剩下的事也就没再提。
吃过了饭,又没有灯可点,趁着还有点蒙蒙亮,回到自己房中。
木板上是一堆软麦秸,这就是自己的床铺,旁边放着一件麻布衣衫,正合身。
将那一小包种子小心地收好,窝在麦秸中,揉了揉肩膀,虽然累可终究太早,怎么也睡不着。
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腿,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早在上午碎碎念的时候就已定下。
所谓勇气或是智慧,从不是去哀怨不可改变的事,事已至此,如此而已。
想着下午和那些农夫的交谈,觉得纵有千般奇思万般妙想,以现在的农业水平,很多东西就算弄出来也没有实施的机会。
这时候深山老林很多,人迹罕至之处遍地,但是都距离太远。这些种子太过重要,如果单靠自己,至少也要三两年时间,什么都不干地看着这一袋种子变成几箩筐种子才行,而且还要担心被人抢走。
单靠自己是绝对不行的。且不说抢不抢走,就算自己跑到深山老林中,这两三年又吃什么?
在家吃饭哥哥嫂子可以养个闲人,但要是走出去那花销可不是哥哥嫂子能担负的。
思来想去,那包种子依旧是破局的关键,而想要保护好那包种子成为自己的砝码而不是被别人强取豪夺而去,又必须依靠墨家的势力也必须成为正式的墨者。
乱世之中,不能走一步看一步,适觉得自己必须规划好今后该去哪。
纵然墨家的思想有很大的历史局限性和很多不靠谱的地方,可相较于那些肉食者贵族,适还是更愿意相信墨家那些人。
找正统儒家,稼穑之事是“小人哉”。
找西河学派的修正儒家也不行,魏国公族势力太大,魏国出人才但是魏国很少用人才。
杨朱那群人,是自由主义者,成不了事。
墨家比起他们,更像是利维坦,至少明白在这乱世只有集权才能成事,只要挖掉其中的几个糟粕和漏洞就行。
除了这些跨国别的政治势力,再就是那些诸侯国了,可是仔细一想都不能指望。
齐国就算将来建起了稷下学宫,那也是为了吹逼证明田氏代齐的合法性,正牌的吹逼帝国主义,只有高威望实力很一般。
稷下学宫的名气,是搞阴阳五行、人性善恶搞出来的,自己知道的那些知识,将来稷下学宫也不会重视。
去秦国只能当忠犬,没有势力的外来者是秦君最喜欢的忠犬,需要的时候被放血来安抚贵族,国君用来平衡国内贵族的跷跷板。
韩国是魏国的跟班,赵国这时候也混得艰难,这两国想要破局只能和魏国死磕,就算将来吴起走了,留下的那些魏武卒也够魏国浪费一段时间。
剩下的,燕国太穷,越国太蛮,楚国是小西周封君太多,鲁国太保守……
至于说宋国,则根本就是死地,夹在大国中间,只能装孙子,稍微雄起就会被其余几家合力捏死……
将来不论去哪,这些问题都必须面对和解决,这就必须要保证自己手中有一份独立与国君和封君之外的力量,不然去哪都是死路一条或是用后即弃,而墨家组织恰好是完美的一支可以借用的力量。
墨子一旦逝去,巨子之位肯定是传给禽滑厘,不论是论资排辈还是威望,这都是必然的。
但是禽滑厘和墨子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年纪太大,只是个过渡。
之后便是孟胜和田襄子,孟胜舍大义而取小义死在吴起临死前设的局中,这就是个关键,无论如何不能让孟胜成为墨家巨子。
现在想来,孟胜应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或者大个十几岁也有限,完全还有机会。
一旦墨子和禽滑厘逝去,自己取得了墨子的信任,掌握了编纂《墨经》的权力……
大可以做墨家的伯恩施坦,把墨家学说改的墨子复生想要砍死自己的地步,那么大事可成。
算起来,墨子年纪已大,最多还可活十年;距离吴起被射死、孟胜被贵族小义欺骗殉城还有二三十年。
墨家人才济济,怎么才能脱颖而出就是当务之急,眼下之急则是做出几件事让墨子收自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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