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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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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是楚王的大司马,是楚王用来集权和对抗屈、景、昭三族的大司马,这一战楚国必须胜利,而且要大胜。
  之前的几次作战,他对抗的不是洞庭苍梧的弱鸡,就是王子定那样没有魏韩支持就必败的军队,还从未真正和楚国数百年的大敌三晋交手。
  楚王的新军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战果,等同于楚王的变法变革能有多少的阻力。
  他在等魏韩联军挪动,只要动起来他就有机会,尤其是中军那一支机动的后备力量。
  然而即便如此兴奋,他还是能够保持清醒,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传令道:“预备的二线步卒转向结阵!炮兵转动炮口,以二线步卒为左翼!”
  这是在和魏韩比时间,楚国大司马所依仗的,是楚国新军的阵型更容易机动,可以再陈蔡之师彻底崩溃之前重新部署左翼的防御。
  除了机动性,还在于楚国新军体系的特殊性:更薄的阵线,意味着等长的战线下更多的后备二线预备队。
  魏韩本就不多的预备队已经动了,这意味着魏韩联军的左翼一旦崩溃,连带着中军也无法组织防御,毕竟大阵的移动速度要慢许多,重新调整部署已经来不及。
  楚国大司马跳上战车,眺望着墨楚联军的右翼,心道胜负的关键,就看你们了。
  墨楚联军右翼。
  步卒们还在混战,胜负难分。
  庶俘芈等借助北风和硝烟大迂回的骑兵已经出现在了魏韩左翼的后方。
  负责指挥这些骑兵的旅帅正在听庶俘芈的建议,旁边的几个旅级干部也在侧耳倾听。
  庶俘芈指着远处高高立起主将旗帜的方向道:“魏韩大阵已动,看来陈蔡之师已经撑不住了。这时候魏韩这边已经没有一支可以驱赶我们的骑兵,也没有两支可以经得起我们冲击的方阵了。”
  “魏韩主将仍在中军,我们不妨直冲中军,斩首敌将。即便不成,魏韩大军必乱。”
  “若不能冲下,我们也可以直冲中军侧后,中军一溃,魏韩左翼必溃。”
  “虽然命令是让我冲击魏韩左翼,但战机难寻,若是冲击左翼,魏韩左翼虽败,大军席卷仍需时间,不若直冲中军主将。”
  几名军官闻言,眼前均是一亮。
  的确如此。
  现在看来,魏韩大阵已动,整个魏韩军中再无一支可以阻挡他们这一支骑兵的力量。
  他们这支骑兵无法冲开一动不动的大阵,如果魏韩的骑兵选择反冲击也有可能要被黏住。
  但现在,能够制约他们的力量都没有了。
  直冲主将,正如庶俘芈所言,胜了那就是旷世奇功,当居此战首功。
  不成,大不了撤回来冲击魏韩左翼,现在双方步卒焦灼,只要稍微一冲就可以让魏韩左翼崩溃。
  这完全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选择。
  战机转瞬即逝,几个人瞬间表决了一下,兴奋异常。
  两个半骑兵旅、八门驮马拖拽的轻便铜炮、五百名步骑士,这是一支除非两三个方阵结阵否则无法抵御的力量,哪怕是魏韩联军的骑兵还在,也不能阻止,这是他们的自信之处。
  一声令下,已经埋伏了许久就等着魏韩军阵变动的墨家骑兵们开始朝着魏韩中军主将所在之处移动。
  庶俘芈眼中火热异常,眼中紧紧盯着魏韩主将所在的位置,他确信那里只有少量的战车和少年的精锐步卒。
  就算冲击不成,又能如何?就魏韩的重步方阵想要追上他们,痴人说梦。等到魏韩的骑兵回援,哪怕现在那些魏韩的骑兵没有和楚国的陈蔡之师黏在一起,等他们回援的时候自己也足以冲开几个已经焦灼的魏韩方阵。
  前进到七八百步的时候,魏韩联军应该是发现了他们的行动,主将那里变得慌乱,但是鼓声未变。
  庶俘芈心道,鼓声未变,那必然是不想引起军心混乱,可最近的一个步卒方阵距离那里还有百步距离,正在向右侧移动,这时候即便回援也无济于事。
  此时的魏韩军阵之中,魏韩主将脸色灰暗,手起剑落,将刚才几个大声呼喊惊慌失措的近侍斩杀,喝道:“大胜喧哗扰乱军心者,杀!”
  他心下骇然,心中喃喃道:“他用整个陈蔡之师做饵?墨家的骑兵绕到了后面?”
  骇然之余,又看了一下楚军左翼的情况,冷声道:“你的左翼已经崩溃,你的中军又能支撑多久?胜负尚未可知!”
  他换来身边亲信,叮嘱道:“你亲去传令,那两个方阵顿足转向回援,不可声张。”
  指了指距离最近的两个方阵,亲信领命而去。
  再看身边,尚有精锐之士五百,战车几十,奋锐之卒、贵族从奴数百,加在一起尚有两千余人,未必不能一战。
  而且无需获胜,只需要拖延一段时间,一旦步卒回援,这些可恶的墨家骑兵必要后退。就算自己的左翼崩掉,那么无非就是一个左翼换左翼的战局。
  这时候无论如何不能慌乱,需要发动一次反冲击,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将会引发整个战线的混乱。
  他于战车之上,召唤身边的贵族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邦国养士,正为此时。敌左翼已溃,胜负已分,墨家骑兵无非做困兽之斗,我军必胜。诸位,与我破敌!”
  他身边还有数百精锐,还有一些贵族的从奴,以及一些贵族身边的死士亲卫,这些都是最为精锐的力量,未必就不能反冲击获胜。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刻易胜负(上)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冲击和反冲击之战。
  一边是自小脱产训练的贵族、武士、贵族身边的从奴家奴;一边是以自耕农和共耕社社员为主的良家子骑兵。
  一边用着自己的财力购买了从泗上高价弄来的铁甲、从商人那里购买的上等马匹;一边是穿着制式的皮甲、骑着马场培养或是从中山国那边运来的差不多的军马。
  一边是以各个贵族为中心、从奴和家奴私卒死士亲从环绕左右;一边是以连队为单位的平等同袍。
  从某种层面上,这是一种象征,一场不亚于当年泗上义师对阵越国君子军的象征之战。
  即便,规模似乎有些小。
  经过魏韩主将的鼓动之后,双方都信心满满。
  魏韩这边的贵族亲眼看到了墨楚联军左翼即将崩溃的现实,也确信自己和身边的这些自小训练装备精良的从奴战斗力很强,虽不敢说以一敌十,但是以一敌三并无问题。
  他们还残存着一些贵族的骄傲——一些本该被火药炸的粉碎的、曾经确实拥有过的、一个脱产之士足以冲散百名徒卒的骄傲。
  他们眼中,泗上义师是异端。
  军制,不该是泗上义师那个样子,甚至不该死西河武卒那个样子。最有贵族气质的军制,应该是战车、脱产的武士、身披重甲的贵族、身边的武艺超群的从奴家奴、投靠贵族的士人……以及那些拿着戈矛士气低落作为辅助的徒卒。
  一鼓作气,一冲而散,鼓声交错间,胜负已分,然后胜者不追,日后相见贵族之间仍为朋友,尚可结亲。
  古来如此,一直如此。
  所以,他们除了信心,更有许多对对面墨家骑兵的恨意。
  墨家这边,骑兵们也是信心满满。
  他们不少人打过仗,很清楚一对一自己未必是贵族的对手,但战争从不是一对一的事。
  不少曾经在赵国出身的骑兵见识过骑术超群的胡人,但是高柳耸立许久,墨家胜多败少,哪怕是百余人的争斗,那些骑术超群的胡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还有一些军官参加过之前对齐的战争,见识过那些装备精良的贵族和贵族从奴以及脱产武士,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对冲不过三次对面就要崩溃,而且……他们更多的是依靠武艺和本能作战,缺乏战术配合。
  这也正是一众人明知道魏韩主将身边尚且还有一些力量,却仍旧认为那些不过土鸡瓦狗,根本不足以形成威胁而选择直冲中军主将的原因。
  ……
  与此同时。
  楚军左翼。
  陈蔡之师的防线已经崩溃,除了少数几个步卒大阵还在坚守之外,左侧的步卒已然溃逃。
  魏韩的骑兵正在追击那些溃逃的楚人,还有一部分陷入了与方阵的苦战之中。
  魏韩联军的主力步卒已经抵近,靠着慢吞吞的速度即将完成包抄,魏韩联军在右翼集中了主力,就是要利用右翼的优势从陈蔡之师的溃散之处碾压过去。
  然而,楚国新军的优势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终于迸发出了他们该有的力量。
  处在二线预备的王师新军经过了远胜从前的纪律训练,在鼓声响起的时候,他们迅速地转向,快速地朝着左翼机动。
  他们在和魏韩的步卒方阵抢时间,魏韩的骑兵已经散乱,没有再度冲击的能力,魏韩最大的依仗就是那些步卒重阵。
  更薄的阵型意味着更快的速度,这一点需要战争去检验,更需要用血来让魏韩吸取这个教训。
  三个旅的王师新军在楚将的带领下,用将近于魏韩重阵一倍的行进速度向左移动,整个阵型的变换极快。
  魏韩主将的目光没有再看那一场近在咫尺的骑兵之战,而是镇静下来,根本不去听后面骑兵的声音,而是用望远镜盯着楚军的左翼。
  望远镜中的魏韩军阵挪动的就像是一只鳌鳖,这没有办法,这种大阵只能走这么快。
  即便行进的如此缓慢,最前面的军阵也已经快要完成了包抄,很快就可以展开进攻,用方阵彻底压垮楚军。
  然而,望远镜中却出现了一道让他震惊的场面。
  一些楚军用远胜于魏韩重阵的速度,迅速地朝着左翼移动。
  魏韩主将心中暗惊,以这种行进速度,只怕等到自己的重阵步卒完成包抄的时候,这些楚军也已经堵住了侧翼。
  中军和左翼的交战,都是楚攻魏守,这一次是要魏攻楚守,他们守得住吗?
  守得住如同山峰移动一样的重阵碾压吗?
  这一切还是未可知之事。
  但魏韩主将明白,自己身后的那些墨家骑兵很讨厌,却也不是让他完全没有获胜可能的。
  楚军的依仗,还是那些预备的步卒,这些步卒能守住吗?能守多久?
  望远镜中,他可以看到楚军机动到左翼的一共三个旅,数量不多,也就是三个横阵,而且还是批次靠近的,最前面只有两个横阵。
  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他的勾股大阵的五个步卒重阵,数量占据优势。
  按照他的经验,这样的重阵冲击之下,敌军根本难以防守,尤其是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
  魏韩主将仍旧没有回头去观看后面的战果,他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距离他最近的一个重步阵就可以结阵防御,那些讨厌的墨家骑兵就不可能获胜。
  一刻钟,他击溃了陈蔡之师的重步方阵就可以完成包抄,从前、右、后三个方向围攻楚军中军。
  按照他的认知,步卒的移动速度不会那么快,太快的话阵型散乱难以作战。
  可楚国新军却就在他的眼下,展示了一下阵型和纪律的作用,在最宝贵的一刻钟到来之前,完成了调整和部署。
  而此时,重阵缓慢的魏韩军方阵刚刚完成了包抄,但却被楚国王师新军的三个旅挡住了去路,使得他们的包抄没有了意义。
  楚国新军的火枪手听到了军官的命令。
  “六变三,齐射准备!”
  命令下达之后,原本排成六列的火绳枪手迅速地变换了阵型,用一种机械式的经过了多次训练的动作取代了他们的思考。
  就像是后世初中生体育课上的四列纵队变八列纵队一样,那本身就是一种战场上搏命和用血换来的教训经验,更是一种极为正规的军事训练。
  能做到此,此时便可称之为强军。
  变六列横队为三列横队后,第一排蹲在了地上,第二排站好,第三排站在了第二排的空隙之间。
  中间的戈矛手敲击着长矛,将长矛平举。
  重新集结的车广骑兵开始驱赶那些因为追击溃兵和冲击军阵而松散落单的魏韩骑兵,在楚国副将的带领下维持着侧翼的安全。
  最右侧的魏韩重阵已经靠近,魏韩军中的火枪手已经开始射击,但是楚国新军这边岿然不动,在等待着命令。
  魏韩的重步方阵一步步地靠近,魏韩主将的目光也紧盯着那一处战场。
  如果……楚军守不住,那么之前的掩护、骑兵的迂回,都将没有意义。
  距离很远,望远镜中听不到声音,但魏韩主将却仿佛听到了魏韩重卒的呐喊声。
  六十步、五十步……
  一步步地接近,一个个蓄势待发的楚国火枪手被魏韩重阵间隙中的火枪手击中倒下,可是楚人依旧没动,阵型仍未散乱。
  就在这时,魏韩主将看到了连片的白烟同时飘起,望远镜中的一切都已经被遮住。
  魏韩主将焦急地等待着,当又一阵北风吹过,那里的一切再度在昂贵的望远镜中清晰的时候,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两个最侧翼的魏韩重步方阵已经溃散,部署在那些楚军火枪手中的戈矛手发动了反击。
  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只需要那些重步卒再前进几十步就可以将那些火枪手赶尽杀绝,可是并没有。
  遭受了刚才那雷霆一击的魏韩重步卒们似乎被吓到了,放弃了最后的三十步,开始了溃散。
  魏韩主将手中的望远镜落在了地上,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沉重地呼吸着,半闭上了眼睛。
  “败了。一切都没有用了。他们守得住。就算是那些墨家骑兵败退,只要左翼还能守得住,我军已败。只不过是现在败还是一个时辰之后败的区别。”
  “败了……败了。”
  他很清楚在远处发生的那一阵雷霆硝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楚国的左翼至少还可以撑一个时辰,意味着楚国的左翼即便在陈蔡之师溃败的情况下也还能坚持,意味着墨楚联军还有预备队……
  意味着即便身后那些墨家骑兵被驱赶走,他们也可以从容地冲击瓦解掉己方处在劣势的左翼。
  意味着以楚军的行进速度和那些骑兵的支援,墨楚联军会在他重新调整部署之前完成对他的反包抄。
  意味着墨楚联军的炮兵优势可以轰击纵深更深阵型更密的魏韩重步阵,而墨楚联军中军和右翼的优势会被这些铜炮继续扩大,在己方的重步阵勾股阵突破楚军左翼之前,自己的中军和左翼就会崩溃,并且很快会形成反包围,因为楚军的阵型走的更快。
  意味着如果一个时辰才能突破楚军新布置的左翼,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有着骑兵和炮兵优势的楚人中军和右翼必然会突破兵力不足的己方防线。
  而如果刚才在望远镜中不是这番景象,而是魏韩的重阵和楚师新军的薄阵厮杀在一起,一切都将不同;更往回退一刻钟,如果楚军的二线预备队没有这么快的行军速度,一切也都不同。
  败局已定。
  魏韩主将终于扭头,去看看墨家骑兵和己方贵族从奴私兵武士的胜负。
  这已经不关系到战役的胜负了。
  而只关系到……他能带半数的人退回许?还是全军覆没……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刻易胜负(中)
  魏韩主将心中很清楚,自己的失败已成定局,即便现在常人看来胜负尚未可知。
  这一场战役的重中之重,不是墨家的骑兵,而是楚国的步卒。
  换而言之,是整个楚国新军体系军制对抗魏韩从对抗山戎就开始的重步兵方阵的时代之争。
  弓弩换成了沉重的火绳枪,本质上的军制体系并无区别,重步方阵才是魏国得以称雄的基础。
  墨家的骑兵只能弄垮自己的左翼,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步卒,最终完成席卷包抄的只靠墨家的那四五千骑兵根本不够。
  勾股大阵是魏韩常用的战术,当年大梁城之战,吴起就是用这种战术,配合有马镫的武骑士,一举击溃了楚国主力,使得楚国执圭之君多死。
  而这种战术的使用,需要三个前提。
  其一,敌方的兵力平均配置。
  其二,不能一开始就布阵,而是需要在阵型对抗的过程中悄悄施展,将兵力集中在一翼。
  其三,敌军的某个侧翼是全军的弱点,也就是最容易突破的方向。
  这三个条件,墨楚联军的初始阵型都符合。
  左翼是脆弱的新组建的陈蔡之师,这就是全军的弱点。
  整个兵力几乎是平均布置的,并没有集中兵力于某个方向。
  阵型对抗中,魏韩主将通过左翼的交替后退和整个战线的旋转完成了右翼接敌和主力集中。
  这种战术用得好;或是吴起、伍子胥、孙武子之类的名将用起来,多可以名垂青史。
  但若是用的不好,或是对于战局和战场双方的把握稍差一些的将帅使用,很可能就会贻笑大方。
  用得好,以少胜多,全歼敌军。
  用的不好,弄巧成拙,主力被反包围,全军覆灭。
  十余年前大梁城之战,吴起用的勾股大阵,一举获胜,威震楚南,源于当时楚国的阵型依旧是原本的左中右三军结构,主力仍旧是车兵和徒卒。
  吴起以铜炮对抗车兵,集结主力方阵于侧翼,辅佐以武骑士一举击破楚人侧翼,主力步卒从侧翼完成了包抄。
  楚军当时明瞪眼看到了吴起的谋划,但却无计可施:侧翼防御被突破,预备队几乎没有,侧翼的相对侧冲不开魏军的大阵,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万大军被侧翼迂回包了饺子。
  可现在,已经与十余年前截然不同。
  侧翼已经被突破,可是突破后楚军的预备队和王师新军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完成了部署,并且用一次齐射威慑了魏韩方阵的气势,使得集结了魏韩主力的侧翼方向短时间内看不到突破的可能。
  不是突破不了,人数优势依旧,问题在于现在突破和两个时辰之后才能突破完全不是一回事。
  战场瞬息万变,莫说一两个时辰,就是一刻钟都有可能出现胜负相易的情况。
  的确,现在魏韩联军现在在右翼占据了优势,即便楚军的王师新军可以堵住左翼的缺口,但终究会被击破。
  可也一样,魏韩联军右翼的强势,意味着中军和左翼的脆弱。
  所谓右倍则左寡、前倍则后寡,兵法之妙,正在于此。
  右翼集中了主力的目的,是要以包抄之术、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击溃楚人的陈蔡之师,完成对楚人左翼的包围,通过迂回侧翼从而使得墨楚联军三面夹击。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中军和左翼的力量必然薄弱。
  争的,也是时间,从一开始的左翼故意后退,就是在争取时间差。右翼不能在左翼崩溃之前获胜,那就是败局。
  双方的军力相差无几,右翼的强势意味着左翼和中军的弱势。
  楚军步卒现在暂时在中军和右翼苦战,似乎和魏韩联军的左翼中军焦灼不相上下,但显然楚人是占据优势的。
  按照现在楚人在左翼重新调整部署所花费的时间、以及刚才展示出的雷霆一击的震慑,魏韩联军一鼓作气的机会已经丧失。
  一个时辰时间才可能彻底突破:继续机动包抄需要大半个时辰,而如果只是正面强攻又无法展开兵力优势,形成添油,所以一鼓作气不下,一个时辰是至少的。
  然而墨楚联军的炮兵优势仍在,魏韩联军的重步阵最怕炮兵,因为方阵太重、纵深太深,而且投射兵力明显不足。
  楚人在右翼和中军的突破,就现在来看,就算墨家的骑兵不偷袭,也最多半个时辰就会突破,毕竟兵力占优。
  所以当楚人新军用了一刻钟调整了部署稳住了左翼防线之后,魏韩联军的主将就明白,自己已经失败。
  无非就是大败、小败还是全军覆灭的区别。
  若是小败,舍弃左翼、收拢中军,撑到天黑,总可以找机会撤退。
  退到许地,修整之后,拒城而守,那么魏韩还有主动权。
  是选择舍弃部分利益和楚国和谈?还是不惜一战发动大梁、新郑、阳翟等地的全面战争?选择权在魏韩手中。
  若是全军覆灭,那么许地无法守,楚国兵锋直抵新郑,魏韩联军再无一支野战主力在三百里之内,战与不战、和与不和,楚人说的算。
  这一战,谋的是许,谋的是楚国二十年内再无争霸中原的实力,谋得是魏国得到喘息以重组三晋同盟对抗变法已有成果的西秦的时间。
  如果从一开始,魏击、公叔痤、韩猷就拉楚人入伙,三国瓜分郑国,这场仗也打不起来,而且泗上墨家的局面会很难看。
  但是,魏韩楚之间的仇怨,相持数百年,厮杀许久,晋楚之争延续了整个春秋,围绕着郑国展开了多少次激战和外交纵横?
  魏韩怎么可能选择与虎谋皮,与楚国一起瓜分郑国?况且就算一开始说要瓜分,楚国又怎么会同意?
  最终楚国想要的,魏韩不想给,那就只能在战场上见了。
  可现在看来,还不如当初就直接选择给楚国想要的几座城邑,不要吃独食。
  因为这一战之后,不但许地等必然归属楚国,魏韩在中原地区的主力也损失惨重,至少数年之内在中原地区没有南下之力,只能选择防守。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早知今日悔不当初是没有意义的,这一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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