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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4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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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良夫政变之后,陈蔡地区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政变之前,上蔡的官吏是流官委任的,并不是正牌贵族,也没有封地,而是领取楚王的俸禄,这些俸禄或是源于税收,或是源于墨家的贷款。
纸张和简易文字的传播,使得更多的落魄士阶层可以学到知识,拥有了统治能力,打破了大贵族的垄断——木简、楚篆之下,识字成本极高,使得贵族垄断了这些知识。
落魄士人基本上都已经沦落到了庶民的身份,没有封地没有大家族,他们作为官员,其权力基础来源于楚王,而非是自己的家族。
所以这些楚王提拔起来的变法派的士人阶层,是忠于楚王的,也是忠于正式的太子的,哪怕太子臧没有生育能力,这不妨碍他们尊从楚王的命令。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楚王给了他们从庶民到一方官员甚至县公的机会,他们自然会选择报效。
楚国变法派的武力基本盘,只是楚王直辖的王师新军,和陈蔡之变之后的陈蔡地区的自耕农军队。
贵族们搞定了都城王师之后,陈蔡地区当然也逃不过清洗的命运。
楚王变法犯的错误之一,便是担心墨家对军队的渗透,使得陈蔡之师的主官们都是王族贵族。
毕竟楚王变法的目的,不是为了当人民公仆,而是借助庶民的力量来打压贵族,维系自己直系家族的统治。
墨家在民间的渗透,楚王管不了,也没法管;可在军中的渗透,楚王极为不安,故而只能是再培养出来一批新贵族,进入到军队之中。
政变之后,这些军中贵族立刻投效了他们真正的盟友——王子良夫和旧贵族。
因为他们要反抗就是作乱,他们之中没有人有资格继承,那么为什么要反抗呢?
倒是一些忠于楚王的官吏要么自杀、要么起私兵反抗被处决、要么被贬为庶民。
现如今上蔡地区的土地还没有收回,贵族们也明白分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是不可能的,毕竟真正在这里利益相关的旧势力贵族们已经被楚王杀光了。
新的县公不再是流官,而是贵族出身,封于此地,基本上等同于是半世袭了。
政策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民众的生活因为楚墨开战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工商业者难以做生意,而陈蔡等地的盐、布、铁等物,基本都是源于泗上的,同时陈蔡地区的芝麻油等作坊也是赚取泗上的钱的。
农夫虽然不做工商,可是盐价日涨不说,还要承担更多的税赋。
要打仗,得有钱,有粮,有民夫,有人。
陈蔡富庶,那么陈蔡当然就要多出钱,多出人,多出粮。
征兵、劳役、运粮、筑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人心便多有怨怒。
怨怒的最狠的一批人早早找到了在上蔡潜伏下来转入地下活动的墨家的县委,剩余的人怨怒之后也只能接受。
墨家的宣传根本禁绝不了,市井中整日传言,当年适去郢都的时候,楚王与之密谈,说是将来后世子孙有害民之举,烦请墨家除害。
这种谣言急剧杀伤力,不是说民众对楚王多么忠诚,而是因为民众已经越发认可了害民利民之说。
越富庶的地方,越容易滋生墨家活动的土壤,墨家的道义也就能够讲的更清楚。
反倒是一片乌黑的时候,人们从未见过光明,所以也就无所谓反抗;而最期待光明的,不是一片乌黑的夜,而是东方泛白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光明的时候。
谣言、童谣,每日都在流传。
人心惶惶,人心不安。
前一阵有人为了逃避去当民夫而选择逃亡,被人抓住后施以墨刑,也就是在脸上刺字,为五刑之一。
既惩罚了犯人以为警戒他人,也不影响当兵当民夫。
然而在城中,那个被抓的人大声喝问:“我又不姓芈,我是九州诸夏之人,诸侯有国、大夫有家,楚国兴亡与我何干?”
当街行刑,匹夫样的人物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贵族们心惊之余,对于墨家也就更恨,觉得墨家的道义和文字纸张等的传播,实在是太过蛊惑人心,竟然连匹夫都能说出一番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于是为了以儆效尤,改墨刑为劓刑,割掉了鼻子。
结果第二天就有传言,说是这就是贵族定法法不为所知的样子,说什么刑就是什么刑,根本没有具体的律法作为标准,还是墨家的法更好一些。
贵族们立刻派人出来辟谣,解释道:如果法律太清楚,那么不良的庶民就会钻法律的空子从而做不法之事。之所以不用成文法,那正是为了保护庶民,庶民应该相信真正的君子,这样才能让那些作奸犯科之人找不到空子可钻。
其时城中皆笑,心说这些道理七八年前就已经在市井中辩论过百余次了,你们这些人过了七八年还是讲七八年前就已经辩不赢的屁话,当真可笑。
民众虽怨,但是统治的秩序犹在,并没有人振臂高呼。
因为真正想要振臂高呼、有能力组织、有威望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成为了当地的墨者或者外围成员,遵守的上级的命令,潜伏不动。
毕竟原来上蔡就有两个政府。
一个是明的,负责征税、征赋、徭役、惩罚。
另一个是暗的,负责结社、讲义、教育、医疗、工商。虽然比如医疗之类的实在简陋,最多也就是一些土手段,可总比没有强。
这本该是政府的一体两面,但却被墨家在诸侯国生生搞成了分裂。
讲义、医疗、工商、技术,这都是贱业,本来也是贵族不管的,而真正的统治阶层正是血统贵族。
如今这种分裂的态势更加明显,也就导致了上蔡暂时的安稳:明面的政府正在征税征赋、暗的政府一动不动,自然也就没有第三方的力量站出来煽动、组织。
因为通讯手段的缘故,城中的墨者并不知道墨家这一次的偷袭计划,他们在楚墨开战之初接到的命令就是藏好,等待时机。
所以哪怕是城中的墨者都不知道墨家的一支军队已经潜伏在了城邑三十里之内。
是夜,月微明。
四十多精锐已经潜伏在城下。
上蔡的城墙不高,只有六七米,而且还是旧式的夯土墙。
这些偷袭的精锐手里那些小铁铲和绳索,带着短剑和燧石短铳,都是旅中的精干力量,艺高人胆大。
等到半夜,副旅帅带头悄悄来到了城墙下,用小铁铲悄悄在城墙上抠出一个小坑。
他是军官,也是这支小队临死组织的墨者代表,这种事他必须带头上。
六七米高的城墙本来就有一定的坡度,挖了几个小坑之后便可以攀附上去。
爬上了城墙,几名按照惯例守城的楚人士卒已经睡着了,因为战争似乎距离上蔡还很远,并没有太高的警惕性。
先上去的四个人捅死了两个楚人士兵,将绳索放下,其余人也都顺着绳子爬了上来。
这些人蜷缩在城墙上,直到看到外面传来了几缕闪光,知道主力已经到了城外。
传递消息的信号,是个简单的依靠镜子和青铜以及鲸油灯烛做的简易信号灯。
这时候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他们要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再动手,因为城中成建制的守军不多,不需要趁着夜晚冲杀造成混乱,而且夜里偷袭也确实不太方便。
天快亮的时候,这四十多人已经分成了几个小组,摸到了城门附近。
守门的士兵只有几个,也都已经困得不行,强自支撑着等待天亮。
忽然间几道黑影闪过,守门的几个士卒就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留了两个活口堵住了嘴后,副旅帅带头悄悄打开了城门。
第二百一十四章 感叹
等到东方泛白的时候,一队楚人士兵朝着这边走来,看起来是要准备换防。
副旅帅从身后取出了火绳,就在城门附近点燃的盆火上点燃,分发下去。
那一队楚人士卒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几个壮汉便点燃了铁雷投掷了过去。
爆炸声一响,就是最为明显的信号,早已经潜伏在城外的那一旅立刻冲向了城门。
副旅帅则在爆炸响声传来的时候,带队冲向了城中,趁着换防混乱的时候大肆冲杀。
城中守军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再加上本来他们远离前线,根本没有料到墨家会奔袭数百里直接攻打上蔡。
这四十余人从城门冲杀到了城中宫殿区,居然没有受到任何有组织的抵抗,几十人的队伍一冲就散,然后便裹挟着更多的人向后奔逃。
最终只有三百余人困守在原来蔡国的宫殿区,偷袭突击的这四十多人才停下。
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一个旅已经突入了城中,控制了城中的大部分。
几个连队驻守在城墙和城门处,剩余的则包围了剩余的三百多楚人。
内城还未攻下,墨家上蔡县政府已经在城中挂牌成立,原本潜伏下来的、亦或是身份秘密的墨者纷纷站出,很快就井然有序地将城中的情况组织起来。
民众既不惊慌,也不讶异,仿佛早已料到一般。
不少人甚至跑到了军队附近,不说箪食壶浆,但却很熟练地售卖起来他们家中的东西,因为他们知道墨家连守城的时候拆个房门都给会登记赔偿,这在几十年前就已经传遍天下,更遑论现在。
民众不断售卖货物,而且还收纸币,因为纸币在这里意味着硬通货——可以买盐、铁、布这三大件,至于能不能换成黄金,民众并不关心,那是泗上大商人要关注的事。
甚至有贩卖樵木者主动建议说,内城的城门都是木头的,要不然多买一些柴草堆积起来放火烧开内城的门,他可以给墨家一些优惠,便宜一些云云。
……
内城之中,负责驻守城邑的贵族带着从奴家臣们想要做最后的抵抗,手下还有三百余人,但越来越多的本地人逾城逃走,无论如何也是守不住了。
外面墨家的军队已经开始准备进攻了,看着城下民众正在帮着堆积木料柴草和砂石,人声鼎沸,内城上的贵族只能长叹。
作为参与了宫廷政变的贵族,他受封为上蔡县公。
早在政变之初,他就建议说要好好看看墨家的书,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要分清楚。
现在的楚国,对贵族而言,谁是敌人?庶农工商都是敌人,至少是不可以信任的那批人。
争取民心,怎么也争不过又有义、又有道、关键还有钱的墨家。
因为贵族不可能放弃自己存在的基础,没有封地、宗法制和公田劳役的贵族就不是贵族。
与其这样,不如好好对待贵族自己人,给予更大的利益。学齐国也好、复礼法也罢,但一定要搞清楚自己的屁股坐在哪。
不然的话,贵族能给民众三分的利,墨家能给八分,不能用利益来诱惑民众,否则今日有利便跟你,明日无利便反你,那是不行的。
再者争庶民农工之心争不过墨家,那就不如彻底放弃,真正地建立一个贵族的乐土。
比如上蔡,就不应该延续原来的政策,而是应该强制收回土地,武力征服,重新划分给士阶层,只有这样这些新得利的士才知道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至于可能的反抗,就应该依靠屠杀来解决,毕竟民众软弱,只需要杀掉带头的,剩下的就都老实了。
此时被困的上蔡县公贵族出身,年纪也不过四十,自小就读了很多墨家的书籍。
因为楚国不少贵族和墨家的关系密切,比如附近阳城的阳城君,就和墨家的头目之一的孟胜曾经关系极好;墨子是当年在大梁城战死的鲁阳公的师友;公输班和墨子关系非同寻常……
他略大后,泗上的纸张书籍已经开始出现,适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掌握宣义部,墨家也开始在泗上慢慢崛起。
各式各样的文章,通过纸张和印刷术的垄断,在市井间打败了那些依靠嘴传心教的其余诸子;融合了后世之多思潮的学说,击溃了在这个社会转型期那些对社会发展错误的认识;技术进步和不知从何而来的良种高产作物铸造了一种墨家道义和吃得饱的关联……
他也看了不少。
但和有些贵族庶子不同。
某些贵族庶子看了这些墨家的书之后,脑子一热,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屁股坐在了哪里,居然真的相信了平等兼爱同义之类的说辞。
贵族庶子搞不清自己的屁股坐在哪,还算可以理解,毕竟宗法制之下,庶子也是低嫡子一等的。
可最让他差异的,是一些明明有嫡子身份的贵族,居然也信了墨家的那番话,居然也真的开始考虑庶民得利之类的事。
他则不同。
他看了墨家的很多书,初看之时,顿觉醍醐灌顶,原先一些没有想明白的事情顿时想明白了,然后逆而用之,清醒自己的屁股坐在什么位置,然后将墨家那番关于矛盾利益的观点接受之后,逆用之下,居然效果显著。
为此,他甚至游历过泗上,还在泗上求学过一段时间,见识了一下楚国一些边远地区,以至于还前往了九嶷山等原始聚落所在的位置。
看着墨家总结出来的乐土之说,考虑着墨家宣传的生产关系要适应生产力的发展这番话,他大有所悟。
譬如九嶷等地,按墨家所言那是上上上重的乐土,在使用石器刀耕火种的边远部落,氏族公社的残留极为严重。
譬如在泗上,工商业发达,很多村社是围绕着泗上的工商业展开耕作调整作物的,人与人的交流极为频繁,所以在泗上根本没有贵族存在的土壤。
譬如楚国的一些城邑,墨家影响的就深;而另一些城邑,墨家影响的就浅。
调查研究之后,他觉得墨家说的话很有道理。
但是,他走的路可墨家走的路截然不同。
道家所谓,万物自化,意思也差不多。
只是墨家更激进一些。
墨家认为,生产力在进步,所以要改变贵族统治的现状,改变旧时代的一切,用新的规矩、道德、人与人的关系,来适应铁器火药作坊机械时代的来临。
并且要用理性的说知之术,来推断新时代之下什么样的规矩道德和人与人的关系才是符合的,而不是要靠漫长的万物自化。
那时候尚且还不是上蔡县公的他忽然想到,如果时代的进步催生了这一切的改变,比如说铁器牛耕以及泗上作坊的器械等等,催生了新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规矩。
那么……为什么不摧毁这一切,从而摧毁生产力,以适应落后的生产关系呢?
墨家书上的道理说的很清楚,但墨家的意思就是时代必须进步,庶民必须得利。
可反过来,为什么一定要往前走呢?为什么就不能往后走呢?
他想,孔仲尼的那一套,之所以不行了,那是因为各种技术的进步和发展,所以孔仲尼奔波了一世都没有结果。可如果毁掉这一切呢?那岂不是贵族的统治就可以千秋万代了?
譬如泗上的新式的纺织机,对于贵族而言并无必要,即便没有这个东西,贵族依旧可以穿衣吃饭,从不用自己动手从事贱业。
譬如泗上的各种铁器,若是没有这些东西,庶民根本没有办法以家庭为单位生产劳作,只能选择依附于村社封地之中。而贵族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种种这些,都是如此,于是他思索许久,终究想出来一个可以彻底解决楚国越来越多的人被墨者宣传所蛊惑影响的办法,而且是从根源上解决的办法。
那就是保持现在的制度不变,而摧毁进步的生产力,从而让生产力水平和旧时代的规矩制度相适应。
毁掉一切从泗上传来的技术进步,封锁边境,不准商人流动,焚烧所有的纸质书籍。
重新创立一批当初的士阶层,圈地为封地,不准士阶层从事工商业,只能选择作为武士自小脱产训练,重新创造一批士阶层,实现基层的统治。
民不得变业,规定农夫就是农夫、工匠就是工匠,不可以随意变换自己的身份,子承父业,父子相承。
民众不得迁徙,随意迁徙逃亡者,村社连坐。
将已经变革国的陈蔡之地重新分封化,收拢牛马,禁止用牛马耕种……
至少,他以为这样做是可以彻底解决天下大乱的问题的,然而当他提出这个说法之后,有人笑问道:“你这么做,怎么有兵力和武力打得过泗上呢?毕竟天下不是只有一个楚国,你这么做纵然防的了泗上的渗透,可你能让赵魏韩秦齐燕都这么做吗?打不过的话,你说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又何异于冬天太冷你说把太阳拉近一点就暖和了呢?”
他只觉得那些嘲讽他的人都愚昧无知,根本不知道如今天下大乱的根源是什么,更不知道天下这么乱天下贵族迟早要完。
政变之后,他终于凭借自己的才能和家族的势力,受封为上蔡县公,一腔的报复正准备尝试推广,却不想墨家已经攻入了城中。
“哎……”
站在内城城墙上,他长叹一声,心道自己所想的这一切,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实施了,那些嘲笑过自己的人,将来终要死在愚昧和愚笨之中还不知道死的根源是什么。
“悲夫!”
第二百一十五章 枉死
悲愤之余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内城外的墨家军队开始集结准备进攻,民众被组织起来朝着这边运送柴草或是土石。
这就愈发验证了他的推论。
在楚国江汉靠近巴国的地方,那些地方村社的民众比这里苦的多,吃的不如这里、穿的不如这里、用的不如这里、还要承担被征发前去铜矿挖矿的劳役,可那里的村社之民或是城邑之民反倒是最安稳的。
上蔡民众的日子过得比别处没有变革过的地方好多了,可如今再看看这些民众,反倒是最不安稳,被墨家稍微一说动就可以组织起来发难于县公。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没时间让他去改变,也没时间让他去实现自己的抱负了。
他知道被墨家俘获的下场,那会是无尽的侮辱和惨绝人寰。
自己可能会被安排到矿井劳作、劳作之后可能会被分上百亩荒地,墨家对贵族的侮辱就是让他们从事贵族最轻视的贱业,比如种地、挖矿。
也或者会被送到船上,给上一些种子和农具,那些在南海贸易的船只可能会在航行中选择一处河口之类的地方就把被流放的贵族扔下去。
武王伐纣,殷商被灭之后尚有宋国和朝鲜;勾践灭吴,尚且还给吴王百户和封地;楚灭诸国,县与国并存,尚且还留有祭祀。
可墨家却让贵族去当优伶乐师、去当农夫工匠、去流放到九州之外,无论哪一种都是一种无道、无德。
他知道不能敌,也知道自己并不想被俘,于是想到了自杀。
看着身边的几名亲信从士从奴,他想说点什么,终究说道:“我反墨,不是因为如墨家宣传的那样侵害了我的利,我不是为了利益,我是为了大义才反墨的。”
“天下不该是墨家说的那个样子。贵者就该贵,贱者就该贱,否则的话,天下必然大乱。”
“农夫想做士、士想做大夫、大夫想做上卿……野心泛滥,这要死多少人呢?”
“曾经礼法之世,宗法等级分明,君明臣贤,民众乐于本业,何曾有乱?”
从士不知该作何回答,上蔡公唏嘘半晌,下定了决心,与身边人道:“我死之后,你们便可投降。挖出我的双眼,若有机会,将他埋在彭城。我要看看墨家是如何灭亡的!若是不亡,我要看看这天下的百姓选择了平等却不选择尊卑有序,将来会不会后悔。”
“若是墨家得了天下人人平等了,我以我眼,咒九州血流成河,涤荡那些无知愚氓。”
说罢,欲抽剑自刎,旁边的士人顿时不知所措。
不知道上蔡公是假装要死还是真的要死。
若是真的要死,那就不该阻拦,贵族岂能怕死?
事已至此,王上被俘,楚地多叛,这时候作为县公的却一不能平定墨家复国,二之前不能拿出手段治国理政使得一国强盛,若是苟活实在没脸。
活着既没有办法,那么死就死最简单的事,省却了许多屈辱不说,还可以洗刷自己的无能。
死是极好的选择,没有更好的了。
若是这样,就不该阻拦。
可若是假装要死,自己若不伸手阻拦,到时候又颇为尴尬。
万一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不想死,只是希望身边的人能够知道他的言行,然后劝他不要死,那就得劝。
一众人不知道该如何做的时候,一名真正不希望县公死掉的士人出手将已经举起准备自刎的剑按住。
那士人心想,公子死志已绝,这时候若是正常的劝阻,只怕无用。
唯有另辟蹊径,以激他不要求死才行。
上蔡县公感觉到手被士人握住,喝道:“我死志已绝。难道你想让我受贱人之辱吗?”
那士人大声道:“公子此时死,难道就不受辱了吗?这样侮辱死人的事,墨家难道做的还少吗?”
“以墨家的说法,死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除非是确定不能解决以死相拼之外,死都是一种怯懦。”
“墨家会说,自崛于泗上三十年,给了你们王公贵族三十年的机会,可你们王公贵族不中用啊。”
“三十年前,墨家不过数百人。”
“三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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