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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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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子挨了顿骂,心里委屈无限,心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说希望你们能想出个办法,我的兵少又没有用,我也没怎么打过仗,我就是这个意思。
  挨了顿骂,心里委屈,嘴上却也不能说什么。
  韩侯却明白齐侯的意思。
  现在戴城之围已解,五千齐军伤亡三千,剩余的退入了雍丘。斥候回报说那里至少有一万解悬军。
  现在那一万人歼灭了承匡附近的五千人,解了承匡之围,导致诸侯的局面很危险。
  若是往南退,和韩军三万会和,那就要面临一个极大的风险。
  在承匡的一万人很可能从承匡南下固城,切断诸侯后退的路,墨家主力自东北围来,到时候很可能近十万人被围住承匡、阳夏、柘城之间。
  如果东北外四十里真的是墨家的主力,联军退兵的方向选择并不多。
  要么经由宁陵、承匡和戴城之间,撤回到雍丘。
  但那样的话,韩国的三万人就算是彻底断送了。
  现在阳夏方向的疑兵、承匡方向的万人、再加上墨家的主力,已经是彻底把那三万韩军给围住了。
  一旦联军主力经宁陵撤走,三万韩军的侧翼就彻底暴露,到时候墨家主力南下,承匡之师围堵、陈与苦县之兵骚扰,三万韩军必死无疑。
  这三万韩军是韩国的支柱,韩国如果征召农兵可以征召十万,可如今的战争已经不是君子驾车互冲徒卒农兵摇旗呐喊的时代了,十万农兵根本及不上那三万常备军。
  若是这三万韩军被灭,韩国就彻底完了。
  韩侯即刻道:“不可由宁陵撤军!若从宁陵撤军,墨家主力便可兵出戴城,承匡之军堵住段端之师北上之路,则我军很可能被墨家围在戴以南、承匡以北、雍丘以东。”
  “若主力覆灭,则大势去矣。”
  他生怕齐人说出来什么壮士断腕之类的屁话,就算断腕那断的也不是齐国的腕,而是韩国的命根子。
  韩侯可不想把韩国的命根子当齐国的手腕。
  之前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可以精诚团结在周天子身边,韩军可以单独当做右翼以掩护。
  现在形势逼人,韩侯也得先考虑自己那三万主力的命运。
  韩侯的话,也算是从大局去阐释。
  戴城围而不攻、宁陵围而不攻、承匡尚未攻下,联军主力便直插商丘。
  若是沿着来的路原路返回,这三座城没有攻下的恶果就显现了出来。
  墨家的主力行军速度很快,比诸侯联军要快不少,现在他们在东北方向,若是联军原路返回,墨家可以遣派一支前锋经由戴城横插在雍丘之前,阻截联军后撤的路。
  到时候韩军三万被困在阳夏,主力被堵在雍丘之前,中军和右翼之间相距不下二百里,那样的话就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如果墨家的胃口很大,可以选择先吃掉联军主力,然后再挥师南下,围攻阳夏的三万韩军。
  如果墨家的胃口没有那么大,联军主力撤走,从雍丘到承匡再到阳夏将没有可以阻碍墨家主力的力量。
  到时候承匡那里的一万墨家军队堵住阳夏韩军回撤的路,墨家主力先吃掉韩军易如反掌。
  无论哪一种,都有极大的风险。
  而且风险最大的,始终都是韩军在阳夏的那三万人。
  万一到时候齐国猛逃,墨家主力追之不及,那阳夏的韩军就完了。
  韩侯想要提醒一下齐侯,这一次攻入泗上,虽说是为了大义,但实际上是为了齐国。
  若不是因为临淄有危险,联军不至于没有攻下承匡、戴城以及宁陵,就直插商丘,陷入现在的境地。
  正是因为临淄有危险,所以逼得联军为了达成战略目的,不得不快攻冒进。
  他这番话才说了一半,齐臣便冷笑道:“若非右翼主力段端说泗上的主力在柘城、苦县之间,何以至此?”
  “他的错误判断,导致了大军以为墨家在泗上的兵力都在阳夏附近,商丘空虚,这才使得联军不攻承匡宁陵而扑商丘。”
  韩人闻言大骂道:“齐人无耻!这一次韩国难道不是为了救齐国才出兵的吗?”
  齐臣回骂道:“难道墨家攻下了临淄齐地,韩国就能独存吗?难道墨家会认为韩侯大义而不去攻韩吗?说是救齐,难道不是救己?”


第二百四十八章 存亡大事亦可和稀泥(中)
  诸侯联合出兵本来就很容易出问题。
  远的来说,烛之武退秦,秦晋联军各怀心思,最终郑国得存;晋阳之战,三家反赵结果盟友捅刀。
  原本历史上应该出现,现在已经不可能出现的韩赵的魏国继承权干涉战争也是差不多。
  原本历史上魏击一死,公子缓号称有强宣称,韩赵出兵干涉魏国继承权战争,赵国要把魏国做掉;韩国要把魏国削弱,导致了韩赵两家互相咒骂。
  赵国骂韩国目光短浅,没有诚意,没消化吞掉的郑国之前没有心思遏制魏国,目光短浅将来必然遭祸。
  韩国骂赵国野心勃勃,做掉魏国赵国做大,到时候定要侵伐中原,韩国说赵国在把韩国当傻子,韩国凭什么要遂了赵国的心愿做掉魏国?
  两家互骂了一日,结果赌气退兵,魏国得存,最终才有了魏国围邯郸而孙膑田忌成名之战。
  现在的情况有些类似,但又不太一样。那是大胜之前,现在是大败之前,自不相同。
  就在韩齐臣子互骂的时候,天子近臣熬孙仲子起身道:“如今天下危在旦夕,乾坤有颠倒之悬,墨家为诸侯大敌。此时此景,合则生、分则死,诸公此时不该咒骂悔恨,而是该商讨退兵之策!”
  从天子到近臣,没有一个人在听说东北方向可能是墨家主力后选择野战,因为他们惧怕,也根本不敢野战。
  所要讨论的只是退兵,以及退兵的方向。
  大军围困商丘,刚刚展开,重新收拢至少也要一天半的时间。
  围城不是数万大军都蹲在一起,而是要分成许多营寨,挖掘筑垒准备草木。
  这是一个围城的阵型,如果要撤军,需要先收拢部队,次序撤走,不然很可能变成一场溃败。
  现在墨家主力的前锋已经在四十里之外,主力最多也就在六十里左右,若是强行军的话,两日必能到达。
  现在每拖延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齐国倾向于现在就沿着原路返回,韩国则倾向于南下会和阳夏的韩军,拧成一团,从阳夏突围撤走。
  见熬孙仲子如此说,齐人收敛了冷嘲热讽的语气,与韩人道:“现在阳夏附近还有一支墨家的部队。之前三千赵人被歼,才有了段端以为那是泗上留守主力的判断。”
  “若是南下,经阳夏退入许……实则很难。”
  “在阳夏附近的那支墨家偏师若是半途于泓水堵截怎么办?一旦堵截两日,墨家主力跟进,则六万大军尽围于泓水,如之奈何?”
  “再者,从阳夏退入许,必要经固城。如今承匡尚有墨家万人偏师,我军若动,他们先攻固城堵截,又将如何?”
  韩臣连忙道:“可遣人命段端出兵固城。”
  齐臣却道:“从商丘到阳夏二百余里,从阳夏到固城亦有百里,十万大军拉成一线,绵延在三百里长的战线上,韩人可是怕墨家不容易穿插截断击破吗?”
  “如今之计,唯有壮士断腕,放弃阳夏之师,主力迅速回撤。在承匡、戴城、雍丘之间的墨家军队只有万余,可以雷霆之势,集结主力突破,退守雍丘,事方可为。”
  “可命段端北上承匡,猛攻承匡之敌,使得承匡的墨家偏师不能阻截我等主力。”
  这样一来,等同于是把韩国在阳夏的三万军队给卖了。
  这三万人北山攻承匡,在承匡的墨家偏师就要与之交战,到时候联军主力趁着承匡交战的机会,迅速穿过最危险的戴城到承匡之间的狭窄通道退回雍丘。
  齐国人也并不是为了坑韩国,而是这一次攻泗上根本就是以墨家主力在莱芜附近去设想的。
  只想了怎么进攻,根本没想着怎么防守。
  当初分兵重组的目的,也是为了互相牵制各有所忧,使得各个方向的兵力能够为了相同的目的努力。
  一旦形势由攻为守,那就大为不同。
  如果让阳夏的三万韩军回固城,那么战线就会拉的太长,韩军三万可能逃脱,联军主力却可能被堵在半途。
  如果说分开撤退,韩军经固城退许;主力沿原路退雍丘……那么在墨家一直奇袭偏师集结在承匡的背景下,战役的主动权就会在墨家手中。
  墨家想打联军主力,就放弃固城堵截主力;墨家想打韩军右翼,就放弃承匡堵截韩军。
  一旦战役的主动权被敌人握在手里,己方被动的话,其实极为不利。
  战争若是不能调动别人却只能被别人调动的话,就很容易陷入危局。
  齐人的考虑是正确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韩军北上攻承匡,迫使墨家那支偏师和韩军交战,从而为联军主力从承匡以北撤回到雍丘争取时间。
  韩国方面是不可能同意这个提议的,这样一来,联军主力是撤了,可是韩军的主力就彻底葬送在承匡了。
  韩国主力若是葬送在承匡,齐军退回去后,还可以返回临淄,趁着墨家主力在泗上的时机夺回胶东,形成对峙。
  可韩国呢?
  韩国有把握让齐国放弃临淄,让齐国从商丘撤回的主力在雍丘、大梁一带驻防,以防止墨家趁机攻取韩魏吗?
  绝无可能,想都不用想,一旦齐军主力撤回雍丘,立刻就会放弃雍丘返回临淄,夺回胶东,依靠平阴、胶东等地和墨家对峙。
  齐国不会为了韩国不管自己的都城。
  哪怕是现在盟誓,韩国也不可能相信,盟誓就是为了将来背盟的。
  所以韩国必须要保证自己的那支野战主力能够撤回去,这样才能够让齐国不为了自己的小利而放任韩国被灭。
  撤回去,意味着齐国想要谋取更长久的将来,就必须要考虑韩国的态度。
  撤不回去,齐国很可能就会破罐子破摔,放任韩魏被墨家攻陷,甚至要趁着墨家攻韩魏的时机夺回胶东,虽然早晚是死,但毕竟那样会死的晚一些。
  齐国并不会因为放弃韩国的三万兵力而羞愧,因为从始至终,齐侯及其大臣对于这场战争的定义,并不是抗墨救齐,而是韩国自己也需要保卫家国。齐国若亡,韩亦不存。
  所以齐国可以大大方方地说以大局为重。
  然而这番壮士断腕、弃车保帅的话,彻底激怒了韩人。
  弃车保帅的前提,是两个人对弈,现在的情况是齐国拿着韩国的帅要当自己的军来舍弃。
  此时的气氛已然是剑拔弩张,一个个臣子眼看就要效仿当年第二次弭兵会问剑会场的时候,天子近臣熬孙仲子道:“何不折衷?”
  “若韩亡,则齐不存;若齐亡,则韩亦危。”
  “墨家虽善野战,鞔之适虽知兵,但若中军与右翼合兵,则有近十万。鞔之适未必就能攻破。”
  “便如泗上的饺子,若是其馅太多,多易皮破。”
  “何不让阳夏韩军北上、而中军南下,会于泓水。”
  韩侯宠臣冷笑道:“周几十万未动刀兵,周人岂知战阵之事?倒是只知道一些诡诈阴谋。”
  “当年三晋伐齐,周人不出兵,却只遣臣跟随。平阴之战,杀敌三万,周人无功。倒是杀敌之后,周人却有诡诈之术,让筑京观让齐侯赎尸,实则暗助田氏,知道齐侯无钱无权必不能赎,祸乱人心之术有耳;克敌制胜之术却不曾有。”
  这话说的便是三十年前三晋伐齐的那桩旧案,这里面周天子的臣子担当了一个不是很光彩的角色,导致了很多的后果。
  这些话已经是在抽周天子的脸了,可是周天子却不能说话,因为他现在就小几千兵马,还得依靠诸侯。
  周国已经多年不曾打过仗了,搞阴谋诈术还有一些能人,毕竟贵族太多家学渊源,可论及打仗,实在不行。
  韩侯宠臣讽刺周天子近臣,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之前还要哄着周天子,现在到了这个份上,周天子实在就是个屁。
  一旦韩国亡了,洛阳门户大开,南有鲁阳方向经伊川可入洛;东有新郑方向向西也可以入洛。
  所以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考虑天子的脸面。
  合兵一处,那不是愚蠢是什么?
  主力行军本来就臃肿速慢,在泓水会师之后再慢慢退,那是怕墨家追的不够方便?
  天子受辱,熬孙仲子亦怒,不过此时他也不便用大义和礼来讲道理,而是冷笑道:“我虽不知兵,但却知诸公畏墨如虎,竟是被吓得不知道理了。”
  韩人正要发怒,熬孙仲子抢问道:“我不知兵,却知人心。”
  “诸公试想,鞔之适的主力就在附近,并未在莱芜。他既在泗上,却放任我等长驱直入,连破许、阳夏等重邑,所为者何?”
  “他若是想要全部吃掉中军和右翼,大可以再等一等,等到右翼深入到苦县一线后,再选择合围,这不是更加容易吗?”
  “若是他能一口全部吃掉,又何必派出疑兵扰乱阳夏韩师?”
  “我虽不知兵,但从人心可知,鞔之适不愿或者说不肯一次吃掉中军和右翼,所以才在阳夏附近布以疑兵。促使中军脱离右翼而冒进到商丘。”
  “如今诸君无策、胆战心惊,不知何以战,那么不妨就反着来。鞔之适想要做什么,我们便反而行之,或许可胜也未可知。”
  “他既不想一次吃掉中军和右翼,那么我们便让中军和右翼会于泓水,缓缓退之。”


第二百四十九章 存亡大事亦可和稀泥(下)
  熬孙仲子自觉看清楚了问题的本质,又道:“齐韩心意不和,我的计策便可以让齐韩捆在一起,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又洞悉墨家之心,反其意而为。”
  “用我之计,必可无虞。”
  却不想他话音刚落,一柄沉重的剑鞘就直飞过来,正砸在他的脸上。
  一颗后槽牙被剑鞘砸落,扔剑鞘的人破口大骂道:“怨不得墨家说一些人是冢中枯骨,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人。”
  “出不能为将知兵决胜千里,入不能为相富国强军,只会搞一些法力诈术,在规矩之下蝇营狗苟,遇到墨家这种翻天覆地砸碎规矩的便毫无办法。”
  “你若真有本事,何至于天子出兵连六千人马都凑不齐?”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熬孙仲子捂着脸惊视对方,发现是一名齐国老将。
  那老将手劲极大,掷完了熬孙仲子后又道:“这就像是你是一头猪,知道别人想吃你,你却不想着逃走,却想着先把那个人的筷子折断。心想,人吃猪总要筷子,我只要把他的筷子折断他便无可奈何。”
  “却不知道人用筷子吃只是为了避免弄得手上脏兮兮的,若真是没有筷子也可以用手!”
  “你就是那头猪,不想着怎么逃走却想着去折断别人的筷子!人心人心,若是你真知人心,天下何至于此?无能之辈,这里哪有你狺狺狂吠之席?”
  熬孙仲子被这样一骂,不肯受辱,心说男子大丈夫若受辱不若去死,今日便撕破了脸!
  他一只手捂着腮,嘴角流着些后槽牙脱落的血,含糊不清地骂道:“天下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你们的过错吗?”
  “天子何须富国强军?天子有命,诸侯从之,分封建国,拱卫京畿,做天子之臣的根本不需要富国强军!要不是你们不守规矩礼法,天下如何能乱?是你们有野心导致规矩乱了,却怎么能说我等这些守规矩的人是无能之辈呢?”
  这等于是在指责如今天下成了这个局面是诸侯的过错,不守规矩,现在导致了这样的危局,却居然指责自己无能,说自己不能出将入相富国强军。然而要是你们都守规矩的话,天子哪需要富国强军?
  他是这样想的,可对面的嘲讽声更加刺耳。
  “可笑迂腐!难不成天下礼崩乐坏是现在才开始的吗?”
  “天下如此,列国纷争,只有三条路可走。”
  “要么如昔年仲尼,周游列国,以求重塑礼乐,天下归定,不惜风餐露宿一世奔波,只求天下令出于天子、邦国令出于诸侯,重回周礼权威之世。”
  “要么出将入相,富国强军,天子若强,谁人敢不守规矩?昔年齐九世之仇,天子烹齐侯,齐人却从未敢怨恨天子。”
  “要么便如杨朱、墨翟、老聃之辈,寻求大道,顺应自然,重立规矩,另建法度。”
  “此三者,你会哪一个?你能做哪一个?墨家说你等之辈是冢中枯骨,一点没错!”
  熬孙仲子被对面骂的哑口无言,只觉得对方强词夺理,可却又难以找到反驳的词汇。
  周天子被吓得脸色煞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天子权威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对面说的如此直白,摆明了这根本就不准备给天子颜面了。
  齐国不想按照熬孙仲子的计划去做,那样的话大军慢悠悠地先南下到泓水再撤,很可能就要被全部围住。
  就像是那老将说的,用筷子吃饭只是为了防止手上脏兮兮的,却不是说没了筷子就没办法吃饭。作为一头猪,应该想着怎么逃走,而不是想着把要吃他的人的筷子折断。
  墨家之前的确布下疑兵,是为了拆开中军和右翼,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到,正是为了各个击破。
  但并不代表说两军会和墨家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多也就是吃起来难受一些。
  此时的僵局根源在于谁先撤。
  如果说现在立刻下达撤军的命令,各部自己想办法的话,那三万韩军无疑是最容易撤走的。
  墨家如今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明显目的不是区区在阳夏的三万韩军,而且若真的是目标是阳夏,完全可以将兵力悄悄集结在商丘之南。
  如果斥候给出的东北方向的情报是真的,墨家这明显是准备吃掉商丘附近的诸侯联军主力的。
  若是这样,现在下达撤军的命令,阳夏的三万韩军一准儿可以跑掉,因为承匡方向的那支墨家偏师肯定会放任阳夏的韩军溜走而去堵住联军主力的退路。
  齐军想要现在就撤的前提,是用在阳夏的三万韩军做诱饵,北上承匡吸引墨家的偏师。
  主力则在承匡以北快速突击过去,不去管那三万韩军之后怎么办。如果那三万韩军能够很好地完成任务,十有八九是要被墨家围困在承匡阳夏之间,凶多吉少。
  这就是问题的分歧之所在:齐国的想法从大局上看是对的,可这个大局不是韩国的大局,而是所谓天下诸侯天子礼法的大局,韩国愿不愿意为殉道而舍弃最后一支野战部队甚至堵上灭国的风险?韩国相不相信齐国在撤军之后能够不去救临淄而是会为了韩国放弃胶东和临淄而在中原替韩国保卫都城?
  所以齐国所谓的大局是没有意义的,韩国不想做殉道的牺牲,用韩国的宗庙为诸侯延续做砖瓦。
  故而熬孙仲子这番很明显是和稀泥的话,得到了韩国的赞同。
  至少,要么全生、要么全死,而不至于说齐国跑了韩国死了。
  齐国大臣还想继续攻击熬孙仲子以否决这个方案,韩侯却出面道:“熬孙仲子之言,颇为大局。韩齐出兵,盟誓在先,不可私退。我为韩侯,当为韩三万将士考虑。”
  “如今唯有齐韩同心,事才可为。”
  齐相田鞠反问道:“若齐韩同心,阳夏的三万韩军缘何就不能为大局而北上承匡?若是齐心,韩军即为齐军、齐军即为韩军,当为一体,舍小保大。”
  “如今韩侯嘴上说齐韩同心,心里却仍旧分出了韩军和齐军,这难道不是口是而心非吗?”
  韩侯已经不想讲道理了,再讲道理就剩下那些信任还是不信任的车轱辘话了,都是君侯,哪里会那么幼稚去相信盟友?
  真要是撤回去,很可能刚到雍丘,齐军就会舍弃韩军朝临淄进军。
  哪怕现在答应的再漂亮,哪怕是现在当着天子的面盟誓于鬼神,韩侯也不会相信。
  由是韩侯冷言道:“此事除非如熬孙仲子折衷之法,若不然我现在便命段端撤军。大军散开,各自回撤。”
  现在韩侯、齐侯、周天子并不是很危险,因为他们要是想跑的话,也未必不能和身边的近侍们一起孤身溜走。
  可一旦那样的话,六万多联军主力就彻底垮了,不战而废,齐国最精锐的一支野战力量也就彻底葬送了。
  齐国原路撤军的计划,必须要得到韩国的支持,韩国不支持的话,原路撤军就是送死。
  韩国也终于抓住了齐国的软肋,不再和齐国讲道理,而是用同归于尽做威胁。
  要么按照折衷的方案,现在就南下泓水,会于阳夏,从阳夏撤走。
  要么,现在阳夏的韩军就跑,在联军中的韩侯也会轻车前往阳夏,把齐军全都扔在这里,让齐侯自己选择是孤身跟着韩侯跑还是留在这里等着被俘。
  齐国真的是想怒骂一句竖子不足与谋了,南下泓水凶多吉少。
  本来就已经深入到泗上了,现在还要南下就更加深入,到时候承匡偏师、陈苦县偏师都会如同闻到了血的牛虻马蝇一样围过来,近十万大军能否突围出去全是未知之数。
  一旦如此,就断送了齐军或者韩军单独撤回的可能。
  但好处也显而易见,到时候韩齐两国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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