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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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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如此,就断送了齐军或者韩军单独撤回的可能。
  但好处也显而易见,到时候韩齐两国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生共死,反倒是少生了许多龃龉。
  熬孙仲子这样的贵族分封时代的精英们考虑问题的方向是没错的,盟友作战,要考虑盟友之间互相捅刀子下黑手,这是要优先考虑的。
  所以旧贵族时代的精英们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要先考虑人心,先考虑盟友之间怎么才能够不生二心,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才能考虑胜利还是失败。
  如果连前者都做不到,实际上也根本就没资格考虑胜利还是失败。
  齐国老将骂的虽凶,实则都是屁话。
  说是为了大局,谁的大局?齐国的大局是韩国的大局吗?韩国凭什么要为了齐国的大局舍弃最后的有生力量?
  熬孙仲子见韩侯出面如此说,自己也捂着嘴道:“正是如此,盟军作战,最忌不齐心。”
  “若诸侯齐心,何至于会让当年区区数百的墨家得以震动天下?墨翟纵大才,墨家数万众却也多是中人之姿,若是诸侯齐心,何至于有今日之困?”
  “吾闻吴起曾言,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阵;不和于阵,不可以进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
  “如今欲要和墨家决战,岂能不和于军?”
  “唯有退至柘城,齐心同力,齐韩方和。”
  “届时,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此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
  “若不然各怀心思,纵有十万军,又岂能战?”
  他有着很标准的冢中枯骨的旧贵族式思维,如果不能从“道”也就是根源上解决诸侯同心的问题,那就用“术”逼的诸侯不得不同心。
  道于此,便是讲道理让诸侯齐心协力,弃小保大的同时,还能够让齐国撤回去不跑武装保卫韩国。
  术于此,便是想办法让韩军和齐军混在一起,互为牵制,谁也不能先跑否则大家一起死。
  韩侯手里又抓着齐国原路退兵的软肋。
  争执了大约一上午,齐国也只好无奈地接受了韩国的提议,选择了折衷和稀泥的方案。
  即,围困宁陵的齐军立刻撤围,在宁陵商丘之间布防,以五千兵力至少挡住墨家主力前锋一天的时间,为联军主力南撤争取时间。
  联军主力向南,过泓水;阳夏韩军在固守阳夏的同时,派遣一军向东至柘城,围击苦县等地的墨家疑兵偏师的阻击。
  联军主力和韩军会于柘城,再从柘城至阳夏,从阳夏经固城而退入到许。


第二百五十章 君子和隶农(上)
  商丘城东北三十里外的墨家主力大营内,篝火连片,抵御着深秋的夜寒。
  适就像是平常一样,每天这个时候都在看书。
  不是他很喜欢看书,而是他的身份决定的。
  作为一个将墨子学说修正的不成样子的修正主义分子,这类人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于初始典籍的理解,要比书写典籍的本人更加通透。
  唯有如此,才能够寻章摘句、断章取义,从只言片语中修正凝练出自己的体系和学说。
  距离墨子去世不过二十余年,若是墨子此时复生,看着这一整套完全变了味儿的墨家理论,定然会疾呼:我不是墨者。
  然而墨子已逝,人死不能复生,适披着墨子的尸骨,做了他想做的事。
  明亮的鲸油灯在闪烁,此时的适正在读一封信,斟酌着回信。
  信是彭城的索卢参寄来的,这个曾经西游万里之外的英豪,如今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身体一天天垮下去。
  许多年前在巴别塔前的思索,在今日终于汇聚成了一个疑问。
  索卢参信上说,生死有命,他自觉自己命不久矣,难过于自己不能看到天下归一,也不能为大利天下再赴汤蹈火了。
  在死之前,索卢参问道,如果贵族权利不能世袭,为什么人的财富可以世袭?假使在土地、作坊用具、原材料、雇工都可以用钱来购买的时候,财富的世袭和权力的世袭有什么区别?
  索卢参在信的最后问道,天下人数以千万,人与人不平等的起源,到底是什么呢?
  在土地、用具、原材料、雇工都可以用钱购买的情况下,王公贵族的权力到底是败给了金钱还是败给了天理和正义?
  这封信是私下的信件,索卢参也说了,这封信不会公开。
  他也知道适在忙着为最终的决战而准备,但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知道能否看到适得胜归来,所以他希望以私人的身份而非庠序文科学长的身份来问这个问题。
  适提起笔,许久,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许久,书秘走进帐篷内,轻声道:“巨子,例会。”
  两个简单的字,像是救了适的命一般,适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正式的、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将索卢参的那封信封好,离开了自己的帐篷。
  一处羊毛毡的大帐之内,墨家的半数高层和正师以上级别的军官齐聚,适挥去了脑海中索卢参的疑问,堆出了笑容走进了大帐。
  一名上校参谋官将当前的局势大致讲了一下,如今墨家主力的前锋一万一千人以及逼近宁陵,斥候回报说诸侯联军并没有选择原路撤退,而是选择向南,意欲和在阳夏的三万韩军相会。
  地图上,一个巨大的口袋已经基本扎成,诸侯联军走到这一步,基本上就要看在阳夏、柘城附近的那支做疑兵的偏师能不能挡住阳夏方向的韩军了。
  这一次墨家集中了几乎全部的家底,动员了几乎所有退役五年之内的老兵和上士级别的退役军官,就是要毕其功于一役。
  四个主力的步兵师都是换装了燧石枪的精锐,一个征召重组的以退役老兵为主的冷热兵器混合的火绳枪师,以补足那个插向承匡的主力步兵师的抗线人数。
  主力方向一万五千名骑兵,包括一个精锐的武骑士的重骑兵师和一个轻骑兵师。外加两个旅的战斗工兵,一个旅骑马机动下马列阵步战的步骑士,六个先登营掷弹兵连。
  集结了一共大约一百二十门以上铁弹的铜炮,这还不包括各个旅配属的四门小炮。
  如此豪华的阵容,是墨家攒了三十年的家底,驻楚军团虽然也是精锐,但是外线作战,很难配属这么多的铜炮和骑兵。
  这一战的重要性已经不需要在军帐内多讲,在场的人都明白,一旦获胜,北方诸侯将再也无力阻止墨家的扩张。
  适看着最新的敌我情势图,上校参谋官指着宁陵和商丘之间的方向道:“齐人留了大约六千人,在这里阻击我们前锋的前进。”
  “我们呢,则在阳夏和柘城之间,有将近六千人,阻击阳夏方向的韩军北上会和。”
  “斥候回报,在宁陵和商丘之间,明天一早就会开战。看天气,明天是个晴天,月朗星稀,正适合野战。”
  “在承匡方向的右翼也在朝这边前进,按照敌军的行军速度和撤退方向,如果不出意外,正可以赶上最终的决战。”
  大致的情况讲完,有人道:“现在我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敌军向南行军泓水本身也是一种欺骗呢?”
  “如果敌军佯装要在泓水相会,然后经由阳夏退至固城,再退至许……实则是趁着承匡我军开始集结战场的机会,阳夏韩军和商丘齐军忽然向西北,攻破承匡方向的我军偏师,从承匡方向撤走呢?”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承匡距离雍丘很近,若是联军主力南撤是假,却集结兵力击破承匡方向的偏师,从承匡撤往雍丘,那么局面就会不怎么好看。
  到时候墨家固然还是掌握着战略进攻的主动权,但到时候齐韩联军会依托雍丘抵抗,逐渐后撤。
  有人摇头道:“承匡方向的我军也都不是没打过仗的新人。步兵的陈雨和骑兵的庶俘芈,都是打过很多仗的军官了,他们会广派斥候看看战场的情况的。”
  “如果说韩军忽然北上承匡,早也不行、晚也不行。”
  “承匡距离商丘一百四十里,距离阳夏百里。诸侯联军若是想要从承匡方向退军,不可能放弃宁陵不管。”
  “现在我军已经解了戴城之围,一旦发现敌军向雍丘方向撤,我们可以立刻向西。”
  “只要承匡方向的我军不至于在半天之内溃败,那么我们就可能在承匡附近围住敌军。敌军不敢冒这个险。”
  “如果诸侯联军当初不冒进,而是先攻下戴城,然后再攻商丘,这种危险是存在的。”
  “但齐侯不得不急,他不急,临淄就要危险,所以从一开始他选择攻入泗上以迫使我们相救的时候,就注定了他很容易冒进。时间不在他们那边。”
  “如巨子所言,看似这是战场决胜,实则胜负在我们村社的干部、教师那里就已经决定了。我们的制度决定了我们占据了江汉、淮西和南阳后,只需要三两年时间就可以拉出更多的部队,诸侯不得不急躁。”
  适则指着宁陵和商丘方向道:“其实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宁陵方向的齐军后卫部队。”
  “如果他们能拖延两天以上,那么诸侯的选择就可以很多。但如果他们不能够拖延太久,其实诸侯不是主动撤的,而是被我们追着逃的,那情况就大为不同。”
  “不管是退往雍丘,还是说选择泓水相会走阳夏退入许,只要我们的前锋快速突破宁陵方向的齐军阻拦,那么整个战役的主动权始终在我们手中。”
  数万大军行动,要有前锋侧翼。
  墨家的前锋部队的任务,是打开通道,一旦发现敌军主力则靠近黏住。
  齐军留下了大约六千人阻击,不管诸侯到底选择了怎么样的撤退路线,都在于这六千人能阻击多久。
  如果久拖未决,这一万前锋就无法快速撤出战斗,到时候就算是发现诸侯主力的目的是攻承匡偏师,墨家也没有办法快速部署。
  讨论之后,适终于下了死命令,要传令兵连夜将消息送到前锋军中。
  无论如何,在后日中午之前,击溃齐军的阻击部队,不惜代价,为主力打开通路。
  ……
  宁陵东南二十里处,有一条贯通宁陵、商丘、楚丘的重要通路的交汇处。
  这里有一个不算大的村社,临靠在一条小河边。
  从宁陵附近撤回来的齐军已经在这里驻扎了半日,并且挖掘了简单的筑垒。
  他们正面大约七里之外,便是墨家一万一千人的前锋。
  士兵们都知道明天可能就要打仗,他们并不知道这一仗的敌我力量对比,也不知道联军的主力已经准备开溜。
  齐国的军队没有基层组织,所以不能够将战斗的目的和意义传达到最底层。
  因为士兵知道的越多,反而越畏惧作战,很可能选择逃走。
  只有让他们保持一种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听军官的命令作战的状态,方有可能完成这种阻击的任务。
  村社内的几处帐篷内,几名名字里带着轩辕氏的中级军官正在享受着他们的晚餐。
  这些帐篷都是从泗上那边买来的,墨家这些年几乎什么都卖,只要有钱有粮食有铜,就可以买到过期的火绳枪、毛毡帐篷、棉漆布等等。
  外面有些冷,帐篷内还要暖和一些。
  一名军官正在抱怨。
  “今年的收成算是完了。去年墨家攻越、攻楚,谁能想到居然今年就要开战?我种了一千四百亩的棉花,如今只怕是已经被墨家运走了。”
  旁边一人安慰道:“你也不要如此愁闷,就算是墨家不出兵胶东,战事一起,难道这些棉花还能常价卖出去吗?”
  “刁蛮的商人必然会趁机压价,这些商人死不足惜。商人为最贱之业,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君子和隶农(中)
  齐国军官的明面收入很低,只要是靠自己的封地经营。
  齐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发军饷,而且齐国的环境也不允许像是泗上那么搞,既收不到足够的钱,也不能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加之军官们更希望能够有自己的封地作为长久的收益,所以这些轩辕氏的军官主要靠自己封地的收入。
  一千四百亩棉花不算多,但是相对于一个指挥着三百人左右的军官而言,却也不少。
  墨家这一次兵出胶东,已经在胶东实行了土改,而且手段极为残暴:任何贵族封地的特权全部取消,鼓动民众收割“不属于他们的”土地,将大批的低阶贵族的家族成员全部抓起来,公开进行侮辱和审判,已然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这名担忧自己土地收入的贵族的父母妻子都在临淄,他是黑衣禁卫出身的,去年才转为军官,妻子父母之前一直都在临淄,封地内交由自己的远房亲属打理。
  可也有人父母妻儿都在胶东,一名军官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闷酒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墨家这么搞,迟早要让九州诸夏道德败坏。人人求利,人性泯灭。”
  “这样的人,就算是得了天下,也不会长久的吧?”
  “昔年宓子贱治单父,我军过境,公田的麦子已经成熟。”
  “有人建议说,不如鼓动民众去收割麦子,谁割了就是谁的,这样就可以防止我军将公田的麦子作为军粮了。”
  “可宓子贱却认为,让民众去收割不属于他们的公田的粮食归属于自己,这是鼓励民众偷窃和不道德,纵然赢了一时,却输了长久。”
  “所以他严禁民众去割麦,我军经过之后,割麦为食,虽然鲁人战败,但是宓子贱之名传于天下,便是当时临淄也多有称之为真正君子的人。鲁国败了,可是天下公田私田的规矩得以保存,民众守规矩,这才是真正为天下的君子啊。”
  说到这,他呸了一口,骂道:“可再看看墨家,他们做了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分封诸侯,诸侯分封我等,那些土地明明不是民众的,墨家却鼓动民众去割取不属于他们的土地。”
  “这就是鼓动天下人去做窃贼啊。这样的人得了天下,天下怕是要完了吧?”
  此时此刻,贵族军官们无比怀念宓子贱这样的君子,怀念那些会维护制度和规矩的真正君子。
  另一名军官多少有些喝多了,大声骂道:“墨家的道理,就是没有道理。我的祖先跟随君上厮杀的时候,那些庶民在哪里?我的祖先凭借战功赫赫分到了土地,传于子孙,有什么错?那些庶民当年并没有厮杀之功,如今却想要土地?凭什么?”
  越说越气的贵族军官起身,将酒瓶猛然往地上一摔,恼怒道:“昔年太公望立国于齐,战车不过百五、乘车不过七百,周围夷狄杂居,莱夷、淮夷威胁重重。”
  “我们的祖先奋勇厮杀,将区区百里之齐,扩至百二十城、方圆千里,凭什么我们的功勋反倒是成了墨家嘴里的蠹虫?”
  “当初那些庶民在干什么?有多少是原来的莱夷?有多少又不过是跟着战车的徒卒?打仗难道要靠他们吗?”
  “我的祖先立下战功,作为子孙,本来就该享受这一切,这是天地至理!我们有什么错?”
  “贱民们要土地?”
  军官放声大笑,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个侮辱性的手势道:“待我回去,定要将那些跟着墨家收割土地归位私有的人杀掉,以震慑他们。贱民不知恩义,只是畏惧武力,我看泗上的这些人都该死。”
  “你们看到今天这些村社的人看我们的目光了吗?哈……仇恨、怨怒、恶毒,唯独就没有敬畏。”
  他的话引来了众人的共鸣。
  在他们看来,自己没有错,谁的财富不是传给子孙的?
  哪怕是自己也是一样,奋勇厮杀,图的是什么?
  还不是让自己的子孙拥有土地、封地、人口、地位、财富吗?
  有些人本来是姜齐的贵族,有些也是陈田一脉的,可都是一样。
  他们觉得,自己的祖先当初跟着武王伐纣的时候,如今那些庶民的祖先在干什么呢?
  现在却想要土地?凭什么要给?凭什么土地就是归属于自然之物,就该归属于天下每个人?
  有些尚且清醒的贵族军官,试图用道理来阐述自己的合理性,便道:“泗上不还是一个样子?土地的确归属于人,可土地却可以买卖。钱确实可以传给子孙的,那和直接把封地传给子孙有什么区别?”
  “还有泗上的那些作坊,按照墨家所说,财富源于劳动,那些作坊的织机、提花机等,难道是那些作坊主自己做出来的吗?并不是,可是却归属于他们,按照墨家所说,应该归属于那些制造机器的工匠才对。”
  “我看墨家这一套,和我们并无区别,他们却大谈他们才是利天下,我们却是害天下?”
  “狗屁!我看只是那些大商人想要购买我们的土地,却碍于封田不得买卖;那些作坊主想要封田的农夫去给他们做事,却碍于民不得变业不得迁徙!”
  更有军官带着一种仿佛看透了一切的淡然,冷笑道:“贱民无智,民众只知道眼前的利益,却不知道土地归私之后,他们难道能敌得过那些豪商大富吗?总有一天,他们要为自己的短视我无智付出代价!”
  “到时候,成千上万的人将失去自己的土地,进入城邑作坊做工、亦或是在那些豪强的土地上佣耕。”
  “封地籍田制下,最起码农夫还有自己不可售卖的土地,最起码我们还需要他们的劳作而不是把他们饿死。”
  “可他们选择了墨家,最终的结果,他们将一无所有!到时候连自己种植土豆的几亩籍田都将失去。”
  “可叹他们却还替墨家摇旗呐喊,这何异于完工射雁而雁主动摘下翅翎相送?”
  几个贵族军官都摇头,觉得民众实在是愚蠢,难以和他们讲道理。
  泗上的一切制度,带来的不只是贵族的恐慌,更是贵族们的一种理想的破灭。
  一个正统的、姜齐时候就是上士家族的军官带着一种哀婉的语气,苦笑道:“君侯有大夫、大夫有士、士有隶民,这本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墨家谈及契约,实际上无信的人才用契约,真正的君子难道要用契约吗?”
  “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苹蘩蕴藻之菜,筐筥錡釜之器,潢污行潦之水,《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
  “唯有礼,才能够教化万民,纵无契约,亦不能背弃。”
  “墨家却不谈礼,反倒是认为礼难以做到,索性不做,将人性的恶放出,说是什么人性无善无恶,实则他们一直都在相信人性本恶。若不然,又怎么能认为天下纷争不是源于教化不足、而是源于规矩不对呢?”
  他摇摇头,又道:“是故,原本,国君,上卿,大夫、士、庶民,这是一个没有契约而胜似契约的整体。”
  “这是一种大家为一家人,一家人还要分出父母兄弟子女孙辈呢,只不过这个大家庭中,有人做家长,有人做儿女子孙罢了。”
  “作为天子分封的诸侯贵族,秉持着上帝的意志,用仁爱去关怀那些最穷苦的庶民,使得最穷苦的庶民,也知道君王不是不想管他们,而是没有知道他们的苦难。”
  “他们相信,若是受了委屈和屈辱,在困厄之中,仍旧会相信君王大夫会为他们主持公道,会有真正正直的君子用恻隐之心和仁爱,去关怀他们。”
  “可墨家做了什么?”
  “他们制定了成文的法律,就是在教唆民众寻找法律中的漏洞,从而获得财富。使得真正规矩的人在法律面前成为了受害者,而那些不守规矩、行为狡猾、能够寻找漏洞的人,则摇身一变成为了富有者。”
  “他们让人与人之间的仁爱消失,只剩下直白的利益关系。那些佣耕者去耕种土地,只是为了钱;而佣耕者生病受苦的时候,遭受苦难的时候,那些有许多土地的人也不会去像个家长一样去管他们,而是任由他们病死,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所谓的契约。”
  “他们鼓吹人人平等,使得每个人都生出了野心。你鞔之适可以上位,我缘何不能?这样一来,使得下面的人总想犯上作乱、上面的人要提防下面的人。这就使得天下之间的人与人之间再无信任,只剩下提防和诈术。”
  “商人无情无义,那些冰冷的商人和作坊主,用着恶臭的钱,来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钻着法律的空子,囤积可能发财的货物,让自己的子女不再去学六艺礼乐却去学算数几何航海以为发财,一个个充满着暴富的恶臭和低俗。”
  “他们薄葬节用,使得祖先不能够获得足够的祭祀,使得人死之后不能够得到足够使用的器物,连同祭祀上帝的时候都极力简洁,使得上帝怨怒于天下众人,才导致了天下大乱,血流成河。”
  “你们有些人没去过泗上,我去过。我看到的,是潮湿嘈杂的作坊里那些雇工每日拼命劳作,他们担心自己生病会被放弃,而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一旦被那些作坊开除,又能做什么?泗上讥讽我们,说我们封地上的农夫只有三五亩的籍田,可我要问,那些雇工有什么?”
  这名贵族军官说到这里,眼圈已经有些红了,他怅然道:“我曾经差点成为一名墨者,可我发现,泗上不是乐土,反倒是更加罪恶。”
  “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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