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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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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答应,日后国力翻倍,再行征伐事,也未必不可。只是这一次商丘围城,需要完成,这倒是个问题。”
若不能完成这次围城,楚王的威望就不足够开展变革,加强君权。
适说的那些玄妙之物,隐藏了与之相适应的生产关系,让楚王极为心动之余,适也在考虑楚王可能会拒绝。
他本来也没有准备促成一纸条约,本身这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双方都打的筋疲力尽。
考虑到楚人的反应,适叹息道:“此次围城,终究还是要靠三晋出兵。商丘的得失,与宋无关,却与晋楚之战有关。”
“我们也会派人前往三晋,说服国君,若他们答应。”
他说到这的时候,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叹息道:“若能达成,则各国少了灾祸,也算是利天下之人。”
“届时,墨者将先于郑、卫、宋、鲁等君会盟,均严守中立,晋楚若有征伐,则墨者帮助守城。晋人攻,则守城待楚;楚人攻,则守城待晋。”
“以此,再来说服三晋与楚。若三晋与楚弭兵,则秦、齐、燕均可入盟,各国相互提防。”
“若能消弭兵祸,那是最好,数年之内不再征战,休养生息,让财富、人口都翻倍,这对于国君而言也是比战争更好的获利的方式。”
“凡入盟,墨者将会在各国开采铁矿、冶炼铁器、传授稼穑、组织纺织……凡不入盟者,墨者绝不会将冶铁纺织稼穑之术传递至邦国。”
他说完,冲楚王行礼又道:“难道墨者的信誉和这些铁器,以及贵使在沛地的见闻,还不能证明墨者让天下无争而财富人口翻倍的说法是可以做到的吗?”
楚王深信不疑,楚国有大铜矿,冶铜技术也好,但是用青铜做农具实在是太过奢侈。
这些铁器适说价极贱于铜,想来也没有说谎,而且这些铁器怎么看都比那些简单的工具要强。
只是,楚王并未答应,而是问道:“会盟之事,非是楚人自己说的准的。若我楚退兵,墨者可能保证三晋不攻楚?”
适摇头道:“不能。因为还未说服,所以墨者不说还未做成之事。”
楚王笑道:“既是这样,寡人是相信你的话的,但却不能答应退兵入盟之事。我不攻晋,晋必攻我,除非晋与我成,方可成盟。”
楚王认为适说了这么多,还是希望他能退兵,所以直截了当地拒绝,即便心有不甘,却明白这时候诚信极为重要,若是自己答应了却又出尔反尔,将来必有祸乱。
如果真的可以成盟,对于楚王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一些国内的变革。
但此时,绝对不能答应。
适心说,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答应,你现在认为楚人优势很大,这时候若是答应,那可算不上雄主。
于是叹息道:“您的话,是对的。弭兵会,非是一国之事。这一次商丘围城,也不是宋楚之争,而是晋楚之争,这是没有错的吧?”
对外,楚王可以称自己是惩罚宋国背盟。
但在对于天下大势有所把握的墨者面前,楚王笑而承认。
宋国根本不是问题,这一次就是为了与三晋争霸,顺便亮亮筋骨肌肉给郑、卫等国看。
适道:“既是这样,不妨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内,墨者极力游说各国,促成此事。”
“在此事未成之前,墨者依旧守城扶弱。”
“若三年之后,三晋还未答应,墨者便会深入愿意与墨者会盟的邦国,传授冶铁等手段。”
“若是能够制法、变革,或是流露出有利天下之意,墨者也或许愿意助其定天下于一!”
“毕竟,若是连弭兵会盟这样的事,都不能答应,又怎么能够指望那些君王可以利天下呢?”
他这样一说,楚王心中一动,略微思考,顿觉此事有利而无弊。
三年之期,无非就是一个墨者游说各国的时间,墨者这样说也就是说以三年为准,三年之内随便你们怎么打,哪怕你们已经同意将来弭兵,但是这三年你们该怎么样怎么样、墨者该帮着弱者守城就帮着弱者守城。
但三年之后,游说一旦成功,一个崭新的条约体系之下的平衡若是可以形成最好,各国都可以休养生息,从而变革技术,利于天下。
若是三年之后,游说不成功,那么墨者就会率先帮着那些三年内同意弭兵的国家变革技术。
而楚人这一次,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能够先答应墨者,那么三年后也就占据了主动。
晋人只能被动,一旦接受,就意味着停战,而楚王认为自己这边优势极大,完全可以在三年内获取更多的霸权优势。
当年前两次弭兵会划定势力范围,也算是有过先例。
这一次围城商丘,以现在来算,哪里需要三年,只怕再有半年就能解决宋国的问题,三年内只要保持战略优势,到时候签订弭兵会盟约的时候,楚人还是有优势的。
三晋若败,则三晋必然不会签订弭兵盟约,到时候按照墨者的说法,曲在三晋而不在楚。
至于楚战败……楚王则是从未想过,觉得以自己的雄才,三年之内必能占据上风。
三年之后,利用三年内积攒的威望,利用弭兵会带来的和平,进行国内变革,也未尝不是个极好的机会。
他却不知道,适选了三年这么个诡异的时间,看似是要说服各国君主,实际上……则是包藏祸心。
盟约的签订肯定是各国君主签订,三年内,天下将要死一大批的君主。
秦、赵、韩、楚等等,这几国都要死君主,而且几乎是集中在一两年之内。
继承权之争、变法派与守旧派之争、三晋内部的纷争……都将在一两年之后全面展开。
适根本就没想过这条约能够执行,更确信各国谁先完成变法、完成技术革新,都会撕毁盟约对外扩张。
墨家没有把利天下这样的事,寄托在一张必定会被撕毁的条约上。
三年之期,看似对楚人有利,实则对墨者有利。
楚人自然认为自己不可能失败,但墨者却也认为这一次可以不借助三晋之力击败楚人逼迫楚人退兵,从而威震天下。
春秋时代的残余,各国有资格会盟的贵族们在战争中打的头破血流,但在平时仍旧是亲戚和朋友,这种事常有。
无论输赢,三年之内楚国与墨家都不会有极大的仇怨,无非输赢而已。
楚人盼着三年之约,能够放心大胆地占据战略主动,也可以放心大胆地攻城不会被墨者因此拒绝三年后之事。
适则盼着三年之约,能够说动楚王答应下来。
……墨者是重祭祀的,那就需要一些仪式,而祭祀仪式似乎没有比这座之前遗留下来的木塔更为适合的地方了。
主祭的,必然是墨者,到时候具体怎么祭祀,还不是随适怎么说。
适给出的三年之期,在最大程度上让楚王没有了任何的顾虑,觉得完全就是有利而无害的好事。
而适的话中,故意留出的一些鱼饵,也让楚王心动。
按适所言,似乎一个君主如果能够做到让墨者认为可以“利天下”,那么墨者便可以帮着其“定天下于一”。
这种诱惑,源于墨者的技术,也源于墨者展示出的实力,以及庞大的士阶层储备。
后有战国公子养客三千,但刨出去滥竽充数的,只怕数量上还不及墨者,因此墨者一旦走入明面,的确是一支可以让各国国君有心招揽的力量。
而且这些力量似乎也正可以对抗那些贵族封君,至于怎么做才算是能让墨者认为是有“利天下之心”,在楚王看来这需要询问,也可以伪装。
但,适说的一直都是“墨者认为你有利天下之心,才会助你定天下于一”,至于是还是不是……适说的不算,巨子说的也不算,墨家自有规矩,也自有天志,自然会有定论。
眼看楚王似乎已经心动,适又添了一把火,指着地上的那些铁器道:“这些铁器,其实也可以冶炼为剑、戈。而且冶炼出来的剑戈,比起齐铜还要锋利。若是日后守城,墨者也可以用这些铁的剑、戈,正可谓以一当五,锐不可当。”
“哎……凡事有利有害,这铁器若是有利天下之心,则可以民用倍足;若有霸天下之心,也会让万千民众流离失所无所依靠,寡母嚎哭……”
这些看似悲天悯人的话,实则句句都是在诱惑楚王。
楚王犹豫片刻后,终于说道:“我是有心让天下再无纷争的,也是相信你们可以让民用倍足的。三年之约,楚人可以最先遵守,三年之后若成盟,我绝不兴不义之战!”
他说的斩钉截铁,心道:三年之后,楚人占尽优势,晋人不盟也得盟,返回回国变革,正合适。
适露出向往神色,心道:算了吧,你根本活不到三年,你的两个儿子会打的头破血流不惜让楚国分裂。
心中各怀鬼胎,适嘴上却道:“墨家重鬼神,必以祭祀,由上帝天鬼监察,方能相信。若楚人约盟,三年后三晋若不同意,墨者冶铁之法与其他奇技必传于楚而不入三晋。”
“只愿您能遵守盟约,不再兴不义之战。”
“罢兵戈、促生产、播铁器、改耕作……二十年内,人口财富均可翻倍,这些都是君主的财富和荣耀,我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还要征战。”
第一九零章 革故鼎新策无穷(十三)
适当然明白,战争未必一定就是理智的,但墨家既然讲道理,他又要做“巨子最好的学生”,自然要站在理想化的角度去问出这个他自己其实知道答案的问题。
楚王觉得适年纪还小,又觉得若是别人问这样的问题或许奇怪,但若是墨家那些人问出来就极为正常。
他觉得不需要回答,因为这一次出征的目的、意义甚至一些更深层面的权力斗争,适在之前都讲的很清楚。
熊当对于三年之约已经心动,只要不是现在退兵,他可以答应,甚至可以让墨者帮着斡旋。
只要三年之内占据优势,听适的意思是将来若是三晋背约,墨家似乎可以帮助楚人守城。
守城、甚至是墨家帮着楚人重新修筑城防,都是巨大的优势。
楚王思虑一阵,问道:“难道墨家斡旋各国,宋公已经同意了吗?”
适略带嘲讽地笑道:“墨家守商丘,可墨者是天下人,不是宋人。只不过宋恰好孱弱而楚恰好强盛、若不帮着防守不能撑到三晋来援而已。”
言外之意便是宋公和巨子,是平等关系,是战时合作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
楚王半真半假地赞赏道:“墨者多才,我都有几分盼着楚弱而宋强,想来大治的便非沛县而是郢了。”
这算是极高的赞誉,适也不回答,楚王又道:“既说盟约,我可先与墨者成盟。三年之后,无论三晋如否弭兵,楚人必不再兴不义之战,届时若是如此,墨者可能助楚守城?”
适模棱两可地回道:“若能做到让墨者以天志规矩测量为‘利天下’,莫说守城,就是助其定天下于一,又算什么呢?”
这话其实根本没有回答楚王的问题,而是诡辩到另一个看似相似的问题上给出了回答。
然而楚王心头大喜,心道:“墨家虽有巨子,但其巨子并无野心,一心利天下。”
“此事做不得假,当年墨翟孤身一人入楚,便可信任。再者,若一人伪装,能伪装至死,又与至圣之人何异?”
“若墨者能入楚,则内可安公族王室、外可守边关雄城、政可稼穑百工……我自不兴不义之战,儿孙之事,我岂能管?”
他隐隐心动,便道:“既如此,便可成盟。”
适道:“若成盟,则必由墨者主祭,以求上帝监察。”
楚人颇信鬼神,也有掌握祭祀的官员,太祝当即反问道:“祭祀事,缘何由墨者来做?楚其无巫觋?”
适摊手道:“墨者重鬼神,自有祭祀之法。若由楚人祭祀,三晋、秦齐,如何愿意?你们是楚人,而墨者却是天下人,这便不同。”
“况且,我听说昔昭王时,观射父曰: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月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此时上帝可交通于人。”
“后,及少皞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无有要质。民匮于祀,而不知其福。烝享无度,民神同位。民渎齐盟,无有严威。神狎民则,不蠲其为。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上帝至此不能与人交。”
“楚人纵多巫觋,连观射父这样的大巫,尚且不能达于上天,又怎么可以由你们主祭呢?”
太祝无言,观射父之才,他自然不及,沉默片刻后问道:“难道墨者竟能达于上帝?”
待墨者将这话传于适,适暗暗捏了一下拳头,自己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句话。
只是他根本不信鬼神,也不管上帝,这时候便含糊地问道:“若有上帝,必在九天之上,可对?”
太祝心说这话没有问题,当年重黎绝地天通,砍断昆仑天梯,绝于上帝,想来天神自在九天之上。
适又道:“若一人在商丘,欲往钟离,虽不知钟离确切之处,但车辙向南。另一人亦欲往钟离,却向北。请问,哪个人距离钟离更近呢?”
太祝回道:“向南者更近。”
适大笑道:“对,墨者可以让这些祝词距离九天更近,所以在找不出可以距离九天更近的办法之前,墨者的主祭之法就是最可能达于上帝的。”
他不待太祝回答,躬身面向楚王道:“请您出帐,观墨者手段!”
楚王同意之后,适冲着几名书秘吏的人微微颔首,那几人先行退出准备。
一众楚臣也都跟随出了大帐,周围兵车将这里围住,又有诸多甲士戒备,以防墨者使出曹沫专诸的手段。
若是此时车中装满了火药,倒是可以一举搞掉楚王,只不过适和墨者都不是宋人,而是天下人,所以对于楚王没有太大的仇恨,也犯不上做出这样的事。
那几名墨者拿出适准备好的一些古怪器物,走到众人面前,正是几个硕大的此时还未出现的孔明灯。
楚王不知这些奇怪的器物何用,便问道:“此为何物?”
“此物可飞九天。”
楚王不解,看着这些其貌不扬的丝绸器物,心中信了五分,源于墨者一贯带来的惊奇。
另一半,则是大为不信。
太祝心想,这东西如何能传于九天?
由是问道:“鸟翔于九天,需有双翼。我听闻昔年公输班与墨翟各制木鸢,那木鸢依旧有翼,而木鸢必有绳索羁縻,九天万丈,世间焉有万丈之索?”
适哈哈大笑,狂声道:“谁说没有羽翼便不能翱翔九天?天志无穷,岂是你所能知?鸟有羽翼,便能飞,那么可以说羽翼才能飞吗?如商丘人食麦,便可以说麦便是全部的粮食吗?”
墨家诡辩之术,楚之太祝也有耳闻,此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讷讷无语。
适装模作样地准备了纸笔,从一些墨家的巫觋那里学来的祝祷之词念叨一番,像是那么回事。
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将一张纸条绑在孔明灯的下面,楚王又问:“那草帛之上,书写的非是楚文。”
适道:“墨者之文,可通天帝。天帝又非楚人。”
“况且,若有上帝天神天鬼,也必然用墨家之字。昔年我随隐士求学,夫子年轻时也遇过隐士,得草帛千张,其上皆是这等问题,以解析天志。”
他这话算不上胡扯,毕竟他学的那些知识,确实是用他熟悉的这些文字书写的。
只是这话在此时听起来,便有了那么一丝鬼神的味道。
后百余年后,子房拾鞋,也不知道黄石公给他的天书上用的却是哪家文字……若是秦文,倒也有趣。
如今适弄出许多古怪事物,楚王这一年又多听闻,心中偶动一念,以为天帝用的真的就是这样文字——总不至于说上帝鬼神都不认字。
适忽悠完,叫人点燃了孔明灯下的油脂,不多时热烘烘的空气撑起了丝绸,楚王群臣之中有人忍不住惊道:“真的飞了?!”
那些提前准备的孔明灯,在众目睽睽之下,扶摇直上。
今日无风,正适合。
众人抬头观望,见这些古怪之物不断上升,竟有一些竟然不知踪影。
楚人营地之内,更是许多人抬头观望,指指点点,以为鬼神降临。
昔年墨翟与公输班各行手段制作木鸢,可木鸢终究还是有羽翼,风筝至少看起来像个鸟。
可此时这些丝绸的孔明灯,却胖乎乎的,最关键的是下面没有绳索绑缚。
漫天飞舞,若是此时入夜,当真如漫天萤虫。
适挺身指着高空飞翔的孔明灯道:“玄鸟可啄浮游而高飞、鹰隼可抓兔鼠而振翅,有大有小。”
“此物既能飞天,若大千倍,岂不能载人飞于九天?”
“若有天帝,则此物距离天帝最近,也能达于上帝;若无上帝,乘此物高飞,则可亲眼得见!”
“观射父当年以为重黎斩昆仑,认为自此天地相隔,却不知世间自有天志,上可通九天、下可及黄泉!”
“我有天志,若我愿意,可游四海、可入九天!”
他说的极为狂妄,大笑以作后援,暗暗观察楚人的动静,还有远处军营那些士兵的约束。
楚王震惊之余,却也听出了适的弦外之音:下可及黄泉,便是说墨者连黄泉都能抵达,所以挖个几十步的地穴接通你们,根本不算事,你们以后也别用这样的攻城手段了。
这不是可以通于地鬼,于是才能挖通不差分毫,只是知晓天志。但知晓天志,若可以挖通,又和沟通地鬼有什么区别?
昭王距离此时不过八十年,昭王一心想求登天之术,熊当作为昭王之后,亦有此心。
适说的如此,楚王心中更信墨者祭祀手段无穷,更可达于上帝。
适心道:搞封建迷信,也需要科学,论起搞封建迷信,此时天下舍我其谁?
见此物已经镇住众人,适道:“如此,难道还不该由墨者主祭吗?若有天帝,墨者最能通达;若无天帝,便是谁祭祀也无用!信则有、不信则无,巨子所谓若在山涧亦有鬼神监察,便是此意。”
楚人见识了如此玄奇之物,又听适说的傲视天下,终于道:“如此,此次成盟,便由墨者主祭。”
适点头道:“墨者非是楚人、非是晋人,而却又是楚人、又是晋人。所以,天下除墨者、除周天子外,无人可以主持此次利天下之弭兵会。”
楚王则想,周天子算什么?这时候谁人还听周天子的?若论起来,倒也只有墨者这个看似绝对中立、抑强而扶弱的组织,可以依靠种种君主期待的器物,来组织第三次弭兵会盟。
于是说道:“如此,那就请墨者主祭。”
第一九一章 革故鼎新策无穷(十四)
公造冶比适要早几个呼吸知道楚人同意由墨者主祭,心中忍不住颤抖一下,饶是他杀人如屠狗,依旧心中澎湃。
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木台祭台,心道:“想不到看似最难之事,已有转机。”
适来之前,所谓三件事,公造冶认为最难的就是第三件。
话语之中,适一直在隐藏墨家野战和主动出击的实力与选择,而是不断地说什么期待三晋出兵之类的话题。
这是一种战略欺骗,也是此时基本没有过数百人突袭穿阵攻击的战例。
字里行间中那些看似无意的话,适都在进行欺骗,骗楚王也骗在场的楚之贵族:墨者只会守城,商丘城想要解围,只能依靠三晋出兵。
只要完成了这次战略欺骗,再通过主持祭祀让楚王所在之处,如同黑夜之中的萤火虫,便可以来一场震惊天下的战役。
若是月圆之夜夜战,楚王不敢动,公造冶观察过楚人的军营,只要楚王一动,带来的就是楚军的大溃败。
各个封君的私兵、县兵团、县师、王师互相之间并不是密不可分,各个贵族之间的罅隙也确保了一旦出问题,楚王除了固守待援之外,一旦后撤就会变成溃逃。
公造冶做过许多大事,年轻时也杀过不少人,甚至还和许多闻名天下的人物比试而胜之。
只是,这三件事做完,他要做的那件事,将是震动天下!
万军之内、亲率数百精兵,冲入敌阵,俘获王公,逼其盟誓!
当年专诸事,又算什么?
公造冶心头的激动,强忍许久才压住,在场众人只有他和适知道这件事,再看适依旧面无表情,心中暗道:“适的心态,却比我要好!”
他却不知,于他而言,第三件事做成极难,又涉及到之后的一系列后果,自然激动。
而对适来说,做成是功、不成无过,带兵突袭这样的事他不可能领头,而墨者为了自身的信誉,也不可能将此事说的如此公开,到时候名扬天下的只是墨家和公造冶。
至于盟誓后的战斗,适想的和楚王一样,该打就打,不影响三年后才生效的誓言。
墨家不属于宋国,也不属于任何一国,而是一支完全独立的武装,只是原本缺乏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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