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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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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看来,自己与守城的庶民之间友好相处,也算是折节而交。
  正如当初大尹曾资助过他一次一样,若是旁人,他最多觉得可以接受,但大尹的身份居然能够主动结交于他,那就又不一样。
  正如很多刺客一样,或许朋友们对他也很好,他们心中也有自己的骄傲,但却始终跳不出身份血统的潜意识束缚:同样的交往,如果是王公贵族,他们会觉得很难得,毕竟对方身份高贵。
  于是他想,这些守城的庶民,应该不会是他去传信的障碍,只说了几句便下了城淹没在夜色之中。
  城上没有人知道他趁夜去了哪里,但他回来的时候,几名身穿黑衣、手臂间带着墨者夜晚巡城标记的剑手正在那里等待。
  剑手的身后,是一个平日木讷的庶民,指着那名士道:“便是他,夜里下城,并未有印信。”
  持剑墨者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说道:“巨子有令,赏罚分明,能够检举不守命令而私自下城者,赏铜。待围城一解,自会送到你手中,便是你战死亦有子女父母亲人。”
  那庶民称谢,闪身离开。
  那名士知道自己不是这些冷面如霜的墨者剑士的对手,却忍不住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冲着那名庶民喊道:“我是士,你不过庶农,我却和你和颜悦色地说话,难道你竟不感激吗?我不畏死,如今方知庶民愚昧!”
  那守城庶农奇道:“墨者说,人皆天之臣,缘何你是士与我说话,我便要感激?你私自下城,城破之后难道我们不会遭殃吗?检举你,不但城不破我们不遭殃,还有铜做赏赐,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去做。”
  那士大笑数声,墨者剑士冷脸问道:“你要反抗吗?”
  那士猛然抽剑,三名墨者剑士立刻将其围住,喝问道:“你去见了谁?难道还不说吗?说了按照律令是可以免除死罪的。”
  说罢三人就要冲上,那士却横剑与脖颈间,大笑道:“事已毕,我何惜死?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墨者喝道:“你便不想城破之时,城内多少人将受灾祸?”
  那人仰天长啸,横剑道:“昔日豫让刺赵襄子,曾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为知己而死,天下旁人于我何干?”
  又道:“我非那样重财轻义的愚民,你们墨者有墨者的义,我也有自己的义!”
  说罢,也不废话,横剑一挥,鲜血喷出,倒地而亡。
  ……
  城墙上,观察到城外篝火有异的人不止一个,守城的墨者也将这消息传递回去,墨翟与一些弟子亲自登上城墙观望,看着那些刻意为之的篝火,不知喜怒。
  “城内有间,也有人私通楚人,这是不言自明的。只是……不知道楚人要做什么?”
  适指着远处的篝火回道:“先生,弟子以为,楚人随便做什么,我们又何必去想他们要做什么呢?”
  “如果是别人守城,自然要考虑攻城一方,才能应对。但守城的,却是先生您啊,您是可以做到‘善守者另攻者无可攻’的人啊。所以我们并不被动,只要我们按着自己的办法来就好。”
  墨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适,忽然问道:“你之前很早就说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之别。若你为天帝,你会为了送炭而降冷雪吗?”
  适身上微冷,揣摩着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是天帝,但却期盼着先生所说的那种情况的发生:他盼着城内大乱、盼着宋公夹在贵族之间无可依靠、盼着商丘被围贵族们的封地力量不能使用的时候墨者成为三足之一。
  所以,即便他知道什么,也不愿意去提前阻止,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
  于是他反问道:“先生,您若为天帝,只怕会很矛盾。”
  墨翟笑问:“缘何?”
  “天寒有雪,烧炭者喜悦,无衣者苦寒;天热炎炎,无衣者凉爽、烧炭者心忧。”
  他避而不答墨翟真正想问的问题,却瞒不过墨翟。
  墨子笑了笑,摇摇头,也未再说这个话题,只叹道:“王公贵族之间战乱纷纷,这天下何时定?你说定于一,那谁能一之?”
  墨子所说的一,不仅仅是统一,而是墨家话语内的一。
  上下同义、同文同轨、统一的世界观价值观、统一的道德评价、统一的丧葬方式……
  适也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先生怕是有生之年不能看到。第三次弭兵会盟,不可能成盟。”
  墨翟遥望着远处的篝火道:“我怎么能够不知道呢?只是明明知道,却依旧期待啊。”
  适咬牙道:“先生,弟子请您不要期待。昔日共工与祝融大战,您可想象。若如今只有一抔水、一举篝火,灭了也就灭了。可墨者却偏偏让火水分离,直至那火燃遍成为祝融、直至那水交汇成为共工,到时候谁又去做补不周山之石?”
  墨翟盯着适,看了许久,长叹道:“杀一人可利天下,我毫不犹豫。可杀万人可利天下,我会犹豫。你呢?适,杀十万人以利天下千万之众,你会犹豫吗?”
  适急忙道:“弟子没有那样的本事。”
  墨子大笑道:“你不会自己去杀,但却可以看着别人杀,但只要你觉得有利,你可能都不会去阻止。我说,这是幸事,好在你所认为的利,是利天下。至少现在看来,你所谓的利天下是对的。我只是忽然想起,若你当初想得到的利,不是利天下而是权天下,你会怎么做?”
  适坦然道:“自然还是成为墨者。因为我不是贵族出身,所以我就算想权天下,也只能跻身墨者。胜绰可以因为你一句话成为田项子牛的家臣,有师兄可以因为您的一句话成为郑的上卿,我想这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先生,您死后,只怕并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其余的弟子会变成什么样。我想以您的睿智,这个问题您早就想过。”
  墨子微笑,淡然道:“是的,我想过。但我不怕了。”
  适也笑道:“是的。你其实并不笃信鬼神,所以曾经才会这样想。而您希望的鬼神,只是为了监督天下。我想,当墨者出现七悟害、出现选巨子的种种规矩、明确了天志、明确了建成乐土之后,您便不怕了。”
  墨子笑而不答,既不说自己信,也不说自己不信,但不答便是回答。
  说话间,有墨者自城下登城,将那边城墙上的事复述了一遍,公造冶慨叹一声,摇头道:“先生,这样的人可以算是义士吗?”
  墨子称赞道:“算是的。算是的。只是终究是小义,而非大义啊。这人是很好的,他若是信了墨者的义,自然也会为利天下死不旋踵。”
  适也道:“这便如男女之爱,旁人看来若一女子陷于其中而不可脱,或会期待这不可脱之人是自己。可旁人期待的,到底是这女子,还是这份不可脱之情呢?”
  “若因为不可脱之情而恋于女子,女子答应,那便没有那份不可脱之情。终究,还是要弄清楚要什么吧?”
  他在小心地提醒着巨子和身边的人,不要寄希望于墨者极端纯净,不要那么严苛地控制加入墨者的人数,而是适当地放低一些要求。
  墨者到底是要做一个极为纯净的、自我枯极的组织?还是放宽要求,趁着围城战结束后的威望无两,收一些不那么纯净不那么自苦的人加入?
  众人闻弦而知雅意,也因为如今墨者的人数太少,再这么要求纯洁性,恐怕真的就难以做到利天下之愿。


第一九九章 阵整亦恐虚实扰(一)
  墨子心知,适刚才谈及鬼神监督和制度规矩的问题,也是在说这个事,沉默思索,考虑适的这些隐约的话,终究没有说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
  又看着外面篝火,许久言道:“此事先不提,如今楚人必与城内有应,我看明日便可派那些人出城一战。”
  “若楚人有什么计划,正好可以打乱他们,也好为我们争取时间。”
  “再者也为日后事做好充足准备,知晓楚人的调动、反应种种。”
  “城内……一切照旧。墨者戒备小心,反正明日墨者不出战,一旦城内有变,则可弹压。”
  适道:“楚人必不知道我们准备先派城内人出城试探,倒是不必多虑。若是城内有事,也必然是我们墨者均无力阻止的时候。”
  “先生,商丘虽看似有萧墙之祸,但却未必是坏事。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提一句,咱们不是为了守商丘而守商丘,而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利天下。”
  “希望先生与诸君能够时刻牢记这一点,这非是寻常事。”
  墨子叹了口气,终于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事终究还要再商量。”
  适道:“这事就算商量,也必须提前制定出章程,一旦有事,便可实行。先生,我只是想说,若我制出什么章程,非是我乐于如此,而是料敌于先。”
  墨子笑道:“这我可以分辨。明日之事,你需在城头观看,观看楚人动静、营地、时间……且先去睡。”
  适行礼拜别,也不停留,下了城墙离开。
  待适离开后,公造冶问道:“先生,适的许多话,与您并不一样,但我觉得……他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墨者。您……您是这样想的吗?”
  墨子看着身边的那几人,缓缓说道:“我墨家重鬼神,所为的就是希望人人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以至天帝可以监察天下。”
  “那倘若真有鬼神,一个人本心极坏,却因为担忧鬼神的降祸而不得不利天下、兼爱众人……那么他便是可以利天下的,否则我们为什么又要有鬼神之说呢?”
  公造冶略微有些紧张,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说适的心思……未必是初心?”
  墨子大笑道:“传闻比干之心有七窍,那需要挖出来才能看到。可挖出心人是要死的啊。本心……很重要吗?若墨者只求本心利天下之人,那又何必要有鬼神之说?”
  “适提及的那些规矩、天志,教化的民智,本身就是一种鬼神啊。他和我……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祭祀的鬼神不同罢了。”
  公造冶若有所思,片刻后点头拜谢道:“先生的话,我明白了。所以我们的鬼神,并不是那些人所认为的鬼神。”
  墨子迎风而立,许久才道:“你说得对。马起名为牛,愚昧者以为这就是牛,实则却还是马。”
  说完这些,年迈的墨子扶了扶腰间的剑,与一众弟子下了城墙。
  ……
  次日,下午。
  太阳还未落山,但马上就要黄昏。
  适带着许多人,站在了城门高楼之上,旁边准备了各种规矩、水漏等等工具,遥望着楚人的营地。
  这一次出击,只是为了虚张声势,也是为了让楚人轻视,所以适对于这一次出击的战果根本不在意。
  即便那些集结起来的士个人能力都很强,也算是精兵,而且大多都是自小进行脱产训练的武士,不过很难取得什么战果。
  他们可以列阵,但是很难维持,而且很可能杀的兴起不听命令。
  他们也可以冲阵,但是指望他们完成穿阵攻击的任务则完全就是妄想。
  如今就是想办法让楚人难以捉摸透墨者的意向,也是为了想办法看看楚军被袭击时的反应。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天色还不黑,但又不可能车战,夜晚即将到来,正好可以给楚人造成极大的混乱不安,又不至于被楚人趁势反击。
  战车在平原上是无可取代的,即便那些自小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士,在没有练习专门的方阵之前,也难以阻挡战车的冲击。
  甚至,适甚至盼着这些出击的人会楚人轻易击溃,这样才能助长楚人的骄纵之心。
  城墙下,百余人身穿数层皮甲,腰间佩剑,没有带弓箭,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公孙泽抚摸着自己的佩剑,并不紧张,也不惊慌,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着命令。
  那些曾经不满的士,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肝脑涂地,但也不会在众目之下做出怯懦的举动。
  终究,他们还有着士的骄傲。
  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尤其是在众士的面前,更不可能露出丝毫的怯懦之色,否则活着也没有意思。
  之前高唱《北山》以示不满,此时不满已经宣泄,又聚集在一处,实在难以再发牢骚。
  这些人的皮甲之上,手臂都缠着特殊的布带。
  《墨子、号令》中便提到,夜战混乱,自己一方一定要做好敌我识别,一定要在手臂上缠上束带,以免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
  出城的目的,也没有和这些人完全讲清楚,而是一直告诉他们就是为了袭扰楚军让楚军戒备,这样就能减少楚人割麦的速度,减少楚人割麦的数量。
  虽说这些人中大部分的家属都被扣留在城内秘密看押,但这种看押也只能保证他们不会主动投敌,一旦被俘那就很难保证了,而且被俘也不会屠戮他们的妻子家人。
  这一次算是把这些人用到了极致,因为他们在墨者的计划中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若是穿阵攻击的时候借助这些人的力量,只会坏事,并不会增加丝毫的力量。
  城墙边的小侧门旁,在那里守门的墨者正在静静等待着时机,以便打开侧小门,让这些人出城袭扰。
  城外,已经围城许久的楚军有些懈怠。从围城开始,城内一直没有主动出击,而且靠近城墙的时候,城上往往会说一些揭露楚王家族内部狗血之事的事情,因而楚人很少再派人前往城墙附近叫骂。
  叫骂无用,若是派徒卒,城上就会宣扬一些让贵族和王公大为光火的内容。
  若是派士或贵族,则城头又会添油加醋地说楚王王族的那些破事,每一天都会变着花样。
  本来这些事就不少,适又是个善于添油加醋的,那些喜闻乐见的肮脏事王宫之内极多,可以保证每一天都不重样。
  至于城上那些喊话之人能够造成多大的伤害,或许一个月前楚王不会在意,但是现在却在意的厉害。
  在贵族和楚王看来,宁可退后围城,只要让城内不能出来就行,不能再离那么近了。
  军营中已经开始流传一些古怪的言论,这些言论即便封禁,也依旧每天都在传播。
  城头那些喊话之人也越发纯熟。
  从一开始的喊话、到后来的释放被俘楚人,这一连串的准备,就是为了逼楚人让出空间,让出城内随时可以出城袭扰的空间。
  待夕阳将坠未坠,而东边已有月亮升起的时候,守在侧门旁的墨者终于等来了命令。
  悄悄打开了侧小门,集结在一起的百余名士,各持武器,在三名墨者的带领下悄悄出了城。
  出了城走了数步,公孙泽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城头站着的适,心中暗叹:“今日若不死战,必叫此人笑话。他不出城野战,自有理由,我不能反驳。今日出战,必不能惜命!”


第二零零章 阵整亦恐虚实扰(二)
  楚军的篝火将将升腾起烟尘,傍晚并不算太过阴暗,但是作为此时战争主力的战车已经不能出动。
  公孙泽等人随着领头的墨者悄悄靠前,禁止发声,以免惊动楚人。
  这种夜袭公孙泽还是第一次做,按说以他所认为的战争,就该是堂堂正正之阵,战车比试,不攻城略地,只维护礼制。
  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底线随着时代的变化也在不断改变,对于这场明显不是堂堂正正之阵的夜袭,并不像那些其余事一样极端反对。
  时代变了。
  公孙泽心中还是更喜欢几十年前的战争方式。
  当年晋楚围绕着宋、郑两国展开过数次战斗,而那时候的战斗还有些礼的气质。
  两棠之战,楚人虽然先用了计谋假装与晋求和,但决战的整体过程至今仍被公孙泽津津乐道,以为那才是应有的战争。
  当年楚人先是派许伯、乐伯、摄叔驾单车向晋军挑战,三人一车,耀武扬威。
  逼近晋军后,车右摄叔跳进军垒,杀一人取其左耳,生俘一人而还。
  楚人声势大振,晋人派军追杀这一辆战车,乐伯眼看逃不掉,正好野地里惊出一头麋鹿,乐伯引弓射之,跳下战车取了麋鹿,献给了追杀他们的晋将军鲍葵。
  鲍葵得麋鹿,大家都是贵族,该讲的礼仪还是要讲,于是下令停止追击。
  这其中满满的贵族精神,楚人以单车挑战的时候,晋人也没有用一些“无耻”的战术摧毁战车;追击的时候靠着贵族精神楚人的战车也逃了回去。
  只是这些事才过去不久,而如今天下已经罕有人再打这样的仗了。
  公孙泽暗想,当时已算是礼崩乐坏,如今却是已经无礼无乐了。
  东边升起的月亮将四周染成一抹诡异的亮白,旁边有人轻声咳嗽,公孙泽暗笑。
  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曾这样咳嗽过,嘴里觉得有些干燥,怎么也攒不出唾沫。
  又似乎不喜欢这种安静,所以想要轻声咳嗽发出一点声音,来确定自己还活着。
  不过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在场的许多人也应该都不是第一次,只不过大约都是第一次选择步战而非乘坐战车。
  对于墨者的选择,公孙泽觉得可能摸着也已经放弃商丘自己反击楚军的想法了:这些士可能会死,而这些人如果死了,那么就不可能有足够的战车来施展反击。
  当年孙叔敖与晋六卿决战,曾因为有养由基而屈居天下第二射手的潘叔党靠着四十辆战车加入楚军的左翼对抗晋人的中军,导致晋人担心焦灼被楚军击破中军而撤退。
  四十辆战车有时候就能扭转争霸战争的局势。
  公孙泽觉得,若是自己这些人乘坐战车,即便三人一组,依旧有四十辆战车,这些由他们驾驶的战车,绝非那些普通训练的车兵能比。
  墨者不会不清楚,也不会不知道车战之士的重要性,可依旧选择让他们步战,定然是彻底放弃了与楚人决战的机会。
  公孙泽暗想:“如今情势如此,墨者只会守而不会攻,到头来也只能依靠三晋来援。只是晋人与楚人何异?若将来晋人来,君侯受辱,我又能做什么?”
  又想到那日适侮辱他们这些人的那番话,心中越想越是难过:养士至今,俸禄足以代替耕种,可却让国都被围,还只能靠墨者帮着防守。
  “墨者善守,也只非攻,若是我们这些士可以为国君分忧,战胜于朝廷,让楚人不生觊觎之心,又何必需要这些墨者?当年商汤以战车四十辆起事、勾践以三千越甲成军,只要君王能够行仁政,士人归心可用,又哪里会有墨者活动的机会?”
  正胡思乱想之际,前面带队的墨者低声道:“已近楚营,越过军垒,便可厮杀。守卫在前的皆是徒卒,未有战心,只要虚张声势,让楚人惊慌。夜深战车不可动,传令不通,楚人不知我们多少,必不敢乱动。”
  “不可杀的兴起,只以我等为先,不可分散。若分散,必不能回,又被楚人俘去。”
  “若被俘,也不必怕。我等墨者先归还了楚人俘虏,楚人也不会杀戮你们。毕竟……你们是士,非是庶农!”
  最后一句话有些嘲讽的意味,众人只冷哼,却也觉得理所当然,自己被俘多少还是有机会被赎回去的。
  许是这些人靠的太近,终于有巡夜的楚军发现了他们,以楚语惊呼一声,立刻引发了楚营震动。
  领头的墨者高呼一声,公孙泽挺身向前,越过军垒,只想自己不可被墨者小觑。
  “其余人我不管,但我却是士。我若不如墨者,回去后必被适耻笑。他这人嘴如毒蛇,到时候必不只是嘲笑我,定会嘲讽宋地之士,又说什么竟不如庶农之类的话!”
  不知何时,他对适可能的评论极为在意,心中既有不惜身之愿,更是一步当先。
  叫喊的那楚人挥舞短戈迎击,公孙泽只看对方手段,便知非是自己敌手,趁着挥舞短戈用力太猛不能收回的时机,向前一刺,正中那人心口。
  凡善用剑者,必刺。
  只是这一刺,需要磨练十几年,才能忘掉本能的挥砍,那挥舞短戈的徒卒平时还要耕种,只有冬季演武,哪里能够阻挡,心口被刺顿时倒地,惨叫一声。
  其余人也紧随其后,跟随前面那个臂膀间缠着白布的墨者朝着楚人营地中心杀去。
  楚人本就懈怠,根本不曾想到,守卫在前的又都是些农兵,夜袭之事又非他们能够防备的。
  夜色掩护之下,又不知道城内出来多少人,只听着四周喊杀声大起。
  带队那墨者却精通楚地方言,听得四周声音,知晓是哪里的兵卒,拿出适平日宣传的那些手段,放声大喊,只说一些动摇人心话语。
  这些徒卒均想:“胜负关我何事?胜了又没有我等的赏赐、被杀了父母却无人供养、妻子儿女反倒被人抢去,这些人说的倒对,缘何死战?”
  “况且众人均跑,那些人不是喊什么法不责众,若是众人均跑,禁令难不成要将所有人都斩杀?”
  “保命要紧!但凡有人跑,我们便跑!”
  最开始有三五人这样想,他们一跑又带动着其余人逃窜,一时间混乱无比。
  ……
  城内夜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楚王那里,有人登在高塔之上眺望,发现了营地的异动,急忙告知楚王。
  城头上有鼓声四起,喊杀阵阵,虚张声势。
  夜袭之事,也非不曾出现过,如何应对只能是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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