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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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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有鼓声四起,喊杀阵阵,虚张声势。
夜袭之事,也非不曾出现过,如何应对只能是固守,熬到天亮。
对于防守一方,夜袭固然会摸不清进攻者的人数和目的,看似被动,但对于进攻方却也是一样的。
进攻者在夜里也不能完成有效的进攻,最多只能引动营地混乱:有目的、有组织的夜袭,需要极高的组织力,在这个时代很难有军队可以做到,而寻找数百名有组织有纪律同时又有死战不退之心的人极为难找。
楚营中的贵族纷纷惊醒,只能先收拢自己的私兵、战车、部署,先保住自己的基本盘,再逐渐向楚王那里靠拢。
而另一些领军的贵族,则不能轻举妄动,他们一旦有什么动作,就会引动军队的混乱,到时候那些徒卒不知道该做什么,便会引发一场极为严峻的混乱后果。
楚王身边自有车广,又有近侍,做楚王车右的又多是善射、闪戈的贵族,四周又有之前墨者“迎敌祠”留下的营寨,自能防守。
木塔高台之上,楚王与司马、左尹等人登高而望,看左翼杀声大起,无比混乱,心中暗忧。
之前说好与墨者成盟,却不代表双方停战,夜色虽有月光,却看不清晰,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进攻。
此时又无令号,各军混乱,不知如何应对,加上又多有私兵,出征之前新近征召的农兵,实在是不能够坚守。
一干楚将颇为担忧,却不想楚王看着远处被袭扰的营地,忽然大笑。
众人不解其意,楚王却道:“无忧!城内只是袭扰,并非决战,可令各军严守营寨,不许乱动,也不支援!”
“各军点亮火把、燃亮篝火,以弓弩靠前,不得私动,凡有私动者,杀!”
左尹进言道:“只怕城内想要破围城……只是不动,各军不能相顾,岂不混乱?”
楚王大笑道:“夜袭,人必不多。若是日出之前夜袭,我必防备城内反击,只是如今天色正晚,又有何忧虑?”
“人不多,便不能破阵,最多只能让一角混乱。我看城内无非是想趁夜焚烧兵粮,可让各个营寨暂先不动,我与你们各带车广甲士,将其驱散即可。”
“夜袭者必是精兵,寻常徒卒又不能夜战,也只有靠我们将其驱赶。”
作为车右的贵族一听,急忙劝道:“不可!王上岂能犯险?不若在这里等到天明,再做决断。”
楚王大笑道:“天明?待天明之时,袭扰之人全身而退,岂不是堕我军威风,士气必然萎靡!”
“我已有断,城内只是袭扰,必不是出城决战,不必担忧!只让各军固守!车广与近侍随我,驱赶城内夜袭之人!”
第二零一章 阵整亦恐虚实扰(三)
楚众臣又劝,楚王遥指远方道:“若城内真要出城决战,必会选择天色将明之时,先以精兵步卒袭扰,让我军营地混乱。”
“待我们混乱,天色一亮,城内便可出动战车,集结全军袭击,只怕到时候我们必然大败。”
“只是……如今天色正暗,就算那些人袭扰成功,我军军营大乱,城内又怎么可能在夜里出兵?”
“若是商丘城内的兵卒,人人都能夜战,且夜战之中也知队伍行列,又何必守城?只在城外与我等决战即可!”
“今夜城内必然是想焚烧那些从陈地运送来的粮草,城墙上鼓声齐鸣,不过是恐吓我等。”
“若是那些袭扰之人从容而退,城内军心必然大盛,我等又长久围城,士气一旦沮丧,便会有怨气……”
说到怨气,楚王长叹了一口气。
若是以往,这样的围城至少还能坚持两三个月,怨气才会出现,一般那时候也就退兵了。
可是如今却又不同。
城内墨者口舌如剑,说动了许多人,那些道理有无可反驳,虽然已经下了禁令营地内不得随意传那些言语,可却禁止不住。
一旦士气大跌,恐怕这些早已埋伏下的留言,就会如同那些春日的野草一般:远远看到是绿的,靠近后还是枯草,却不知道哪一天忽然一下整片原野都变得翠绿。
马上就要到阴雨连绵的日子,城外的树木又被砍伐干净,楚军那些徒卒又没有足够的帐篷,有些只能露天营宿。
到时候军心不振、阴雨如霉,那些墨者的言语道理更会在营地内广泛传播。
楚王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墨者的道理,诸如尚贤、集权、同义之类的说法,那是极为赞同的。
这些道理是与士阶层互动的,所以这些道理可以让士阶层效忠王权加强王权。
然而,除了这些道理之外,还有一大堆说给庶农工商听的道理,这些道理贵族固然不喜欢听,楚王也不喜欢听,因而墨者的很多言论绝不能因为尚贤之类有益于王权的就随意传播。
今日之事,若是不能处置好,到时候围城士气下降,引发的后果就怕难以收拾。
他也知今日事有些凶险,但一心想为雄主,就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做出些英豪举动,以让军心拜服。
楚王既讲清楚了道理,又说的极为豪气,环绕的贵族也不多说,纷纷收拢自己的私属、甲士。
楚王的车广百二十士,也放弃了战车,选择披甲持戈矛短剑夜战的方式,集结完毕。
其余各个营寨,则按兵不动,只是将火把点燃、篝火烧旺,以善射者守卫军垒、以弩手压阵,其余人集结起来不得乱动。
只是如今传令基本靠吼,白天还能派人宣令或是以旗帜为号,夜里就难做到。
再者,夜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清楚,一旦出现问题,就会有人认为全军大败,从而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楚王再下命令:私自出战者杀、有高声喧哗扰乱军心者杀、又无故逃窜者杀……
木塔之下,各个贵族的私属甲士正在待命,楚王在木塔之上,想到之前墨者曾展示过的“可飞于九天之上”的奇怪之物,心道:“若那物再做的大些,正可以在夜晚传递号令!”
念头只是一闪,知道今夜当务之急,便是驱赶走那些袭扰的宋人,便亲自披甲持戈。
他相信能够夜袭的军队人数必然不多,也相信如果是为了全军反击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时间出城夜战,所以也就相信今晚上将是他收拢军心、得到威望的时候。
若是自己能够斩杀一两名出城袭扰的宋人,又临危不乱亲自带兵厮杀,明日在军营中传遍,不但士气大涨,也可以让许多人倾心。
人们喜欢英雄与无畏。
……
城头,适和书秘吏的墨者瞪大了眼睛,观察者城外楚军营地亮起的篝火。
身后,水漏滴答,正在计算时间,那些月光下隐约可见的参照物也影影绰绰。
楚人营地里的火把依次点亮,一些地方的篝火也更加旺盛,因为城外数里之内并无多少木柴,所以楚人营地的篝火一直舍不得烧的很旺盛。
看得出来,楚人选择了最为明智的应对方式:让营地内先明亮起来、稳住军心,让士卒看到身边的同伙同伍之人,免得夜晚混乱大规模逃窜。
同时,又让各个营地坚守,防止出现意外,这也是极为明智的:夜晚越乱就会越乱,只有呆呆站稳,虽然不能反击大胜,却也很难大败。
适只是在计算楚人各个营地火把聚集的时间、计算各个营地从混乱到重新安稳下来所需要的时间,以及计算一下楚人传递消息的速度。
还有一些耳朵好用的,则在暗暗听着楚人营地内传来的各种鼓声。
水漏的滴答中,适拿着笔在纸上不断地做着标记,偶尔张嘴问一句,后面的人便会准确地报出水滴的时间,来确定楚人的反应速度。
营地都要防备夜袭,只是即便将军知晓,对于这些征召来的农兵而言,想要做到可以防备那是极为困难的。
加上消息传递的极慢,夜晚又极为混乱,楚人的反应不可谓不慢,甚至可以说是慢到了让适喜笑颜开的地步。
不多时,只见楚军营地中心,亮起了许多火把,一些三三两两的火把也正在朝着营地中心聚集,但都是原本就距离中心不远的地方。
那里便是楚王的营寨所在,适去过,也留下了很多痕迹,因而在城头可以大致地判断出来。
然而若是出城袭战,真正在乱阵之中,又未必可以轻易找到。
适看了一阵,就听到在一旁观战的公造冶赞道:“这楚王倒是有几分英豪气。”
适知道公造冶经历过战阵,便问道:“此话怎讲?”
公造冶指着远处那些正在往营地中心聚集的火把,笑道:“别处都是扎营死守,那里却不断聚集,又在移动,人数必然不多。”
“楚王只怕是准备步战,以车广、近侍,以及身边贵族,来驱赶走夜袭的人。”
“若是此事做成……”
公造冶想了一下,笑道:“此事必然做成,今夜只是袭扰,不多时便可撤回,楚王的选择正可博得名声。”
“明日,楚人必然军心大振,楚王也必然获得许多威望……城内嘛,倒也是一样。有你们宣义部,城内也会军心大振。”
适听着这话,不禁想笑,回味片刻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造冶却摆手道:“不必笑,我说的正是事实。楚王可以宣称自己夜战驱赶走了宋人,你们宣义部也可宣传昨夜出城夜战让楚人胆战心惊嘛。”
“此事若是平日,还是楚人占优:围城一方只要保证士气,终究要比被围的一方坚持的更久,提振军心的事,最好不给围城一方做的机会。”
“如今却不一样,我们又不是非要守到最后……”
适琢磨了一下,明白了许多,又低头写下了几个数字,片刻后又道:“只是不知道楚王身边的近侍车广能集结多少?”
公造冶笑道:“总不会数千之众,越之君子军也不过那些人,楚王身边没有这么多人的。”
“就算有千数之众,也不必担忧。备城门之士,其实很多人若以剑术角力而论,也未必就比各国近侍甲士君子要强。只是成于队列,又有命令知进退左右,城门一旦被攻破,派来的都是些士与贵族,武艺不低,却依旧不能突破。”
适之前并不插手墨者的武装,有些事知晓的并不太多,听公造冶既有自信,也就安下了最后的心,继续埋头记录楚营的应对变化。
……
楚军右翼,那些夜袭楚军营地的商丘之士,杀的兴起,一路推进,并无阻挡。
只是带队的墨者却忍不住暗骂。
这些人毫无纪律、近无组织,早就劝说过他们不要分散、不要追杀、不要杀的兴起,一切以带队之人为准。
可是半数冲杀过来的人真到杀进去后,头脑发热,全然忘记了那些话。
带队的墨者心道:“你们若是墨者,先生非要斥责你们不可!若武艺,你们自比那些沛县义师要强;可若论起纪律,你们却远远不如他们!”
他虽这样想,也知道其中区别。
能做到快步整队推进、速度如同小跑而行伍不散的,恐怕也只有那些专职备城门的二三百名墨者武装。
他们个人武艺在士的水平,纪律性极强,又知道左右东西,极为遵守上级的命令,因而可以做到以慢跑的姿态保持阵型追击。
那些训练了许久的沛县义师,却还远未达到这样的水平。平日跟随鼓声也能够保持队形整齐,然而一旦速度加快,队形就会混乱,因此只能缓慢突击而不能快速追击。
如今这些攻入楚军营地的士阶层,冲杀的速度倒是快,可问题在于队形基本散了,留在这里的只剩下六十余人还在遵守着墨者的命令。
公孙泽仍旧在队伍之中,虽然几次眼热那些人冲进逃窜的楚军之中砍杀,却终究忍住,遵从了墨者的命令。
两军交战,往往有杀人后割去耳朵彰显自己本事的方法,当年摄叔以车右身份单车闯晋营,杀一人而取耳归来,便可名震天下。
公孙泽想着这一次夜袭就要多杀几人,割去耳朵,到时候投掷在适的面前,堵住他那张恶毒的嘴……也或许只是为了让他自己心头更为舒畅,毕竟也算是履行了自己作为士应尽的义务。
然而除了最开始杀了一人割去耳朵后,公孙泽一直没有机会杀人。
墨者三番五次喊不要不得命令冲杀,然而那些人杀的兴起,那些楚人徒卒又混乱逃窜,暂时毫无阻拦,早就将那些话当成了耳旁之风,只想着多杀几人以立功勋。
正在公孙泽考虑是不是也要冲出去冲杀的时候,就听前面那墨者喝道:“前方有人环绕守卫,必是楚之大夫!今日之功,便在此处,若能生擒此人,即刻便撤!楚人一旦围来,那些四散之人必死!”
“出城之前便已有令,不得随意脱离。一会若那些人被围,不可救!只做好分内之事。”
第二零二章 阵整亦恐虚实扰(四)
前方几十步外,正有一群楚人,将一半醉之人围在中央,显然是在保护。
能在右军之中还有甲士保护的,即便不是大夫也是楚之公族,领队的墨者大喝一声,便让众人上前。
此时已入夜,夜袭之处的楚人首位不能相顾,不少人抱头鼠窜,扔下了兵器。
公孙泽也看出对方是个楚之贵族,眼见对方被护卫,心头却又转圜了许多君子的想法,高声道:“吾闻致师者,有三。或御靡旌摩垒而还;或以菆,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或入垒,折馘,执俘而还。不曾闻袭敌大夫者。楚人已靡,气势已沮,不必再追!”
带队那墨者知道公孙泽,也知道公孙泽曾和适发生过矛盾因而认得,知道他是君子,也知道他的意思。
公孙泽的意思是说:我听说袭敌挑战这种事,要么冲击敌阵让敌人混乱萎靡;要么就是冲击到敌阵之后,善射的车左射杀敌人,然后代替御手驾车,御手下去后在敌人面前装个逼,整理一下马肚带和缰绳,然后上车退回;要么就是冲进敌阵斩杀一人退回去就行。
如今楚人已经萎靡,袭敌挑战的这种事已算是完成了一些,不必再去追杀敌人的贵族。
那墨者听得懂雅语,公孙泽这话一说,他即刻喊道:“此步战、非是车战。袭敌非致师!且随我上!”
公孙泽闻言一滞,只好跟在墨者的后面,追击前面那些楚人。
正值夜晚,驾车已经来不及,楚人又乱,那半醉的贵族只能步行逃窜,又被其余士卒阻挡。
带队的墨者三人,各引还没有四散追杀的二十余人,包围过去。
公孙泽正要上前,对面嗖的一生射来一箭,正中旁边一人的腿部。
仰头一看,只见对面楚士之中一人正拉弓捻箭,即便被追击慌乱依旧优雅。
射完一箭,又以参连之术连中三人腿部,以雅音高声道:“我虽无养叔、潘叔之射,亦有手段!靠前者死!”
公孙泽见此人英雄,技法高超,雅音纯正,便有结交之心,心道:“若此战结束,围城终结,必与此人痛饮!”
再抬头,那射手旁边一名持戈者,将戈插在地上,手捧一物旁若无人地走到围阵之外,朗声道:“子有军事,兽人无乃不给于鲜;宋城被围,岁以非时献禽不能获。敢献于诸君子为膳!”
说罢行礼,原来捧的正是半只野物,想来是白日里射猎到的,只怕是这些人夜袭之时知道保护之人走不脱,便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正是贵族之礼,意思是说:你们有军务在身,没时间打猎;商丘城被围,你们也没时间捕捉野物,这是我们的错而让你们失掉了礼。所以,献给你们野物,五月按照周礼,正是吃这种野物的时候,请笑纳。
这就是求饶,但求饶的非常有贵族风度。
大家都是贵族,平日不打仗的时候都是可以做朋友的,大家都是讲礼仪的人,希望不要追击了。
这种事以往经常发生,春秋之时这种事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其中闪烁的贵族气质更是叫不少人心生向往。
却不想带队那墨者持剑加在那进献野物之人的脖颈间,只喊道:“其中被护卫者,必是楚之亲贵!且上前擒获!”
那进献野物之人面不改色,也不惊慌,正要开口,公孙泽忍不住先道:“持弓者善射、持戈者有辞,君子也!可放其归去!”
公孙泽只想着保持着自己的贵族精神,却不想那墨者高声道:“墨家之君子,非是如此!我们不守礼!执那楚之亲贵者,巨子必禀宋公,定有封赏!”
说罢,公孙泽身边数人便向前冲击,那楚人虽然善射,却终究不能抵御。
公孙泽此次出战,本想着做一番事以让适不再嘲讽,可不想真正有机会抓获楚人贵族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越是真正的君子,在这个变革之始的时代,越彷徨孤独而又犹豫不决。
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士,但却未必都是君子。
所以墨者说墨者不守礼,未必管用,但若说回去后必有封赏,则立刻可以引动众人不顾一切向前。
若以手段,公孙泽的剑术角抵之术都算上乘,又靠的最近,但他却不知所措。
君子必忠君,公孙泽心想,自己既然吃着国君给予的俸禄、拥有着国君给予的封地,那么就要为国君分忧。
现在国都被围,此次出城夜袭,如果能够俘获一名楚人贵族,正可以消散楚人士气,正算是为国君分忧的办法。
可是,君子也必有德。
公孙泽心想,以射礼而论,对方的血统比自己高贵,就算是交战之时,也只能虚拉弓弦吓唬走对方,却不能真的一言不发就射……若是射了,那么当年郑伯射周天子的那一箭,又和自己所做的有什么区别?
再者,对方言辞有度、彬彬有礼,正是真正的君子,又和那些粗糙的墨者完全不同,这种君子是可以成为朋友的,而且对方已经献上了野味表示服输,难道还要抓捕他们呢?
当年楚人因为没有进贡缩酒的苞茅,才被亲桓公合诸侯而攻,但公孙泽一直认为齐桓公只是为了尊天子,绝不是为了攻占楚国,所以只要楚人当时贡献了苞茅,战争就算是结束了。
今日之事,只是为了让楚人惊慌,挫败楚人锐气。楚人已经献出礼物,真正的君子不该在这时候还继续追击。
只是,忠与德,不能两全,到底哪种才算是君子所为呢?
公孙泽暗道:“若仲尼尚在,必有答论。只可惜遍观此时天下,谁人又能解答?我不上前,是不能为君分忧;我若上前,是不守君子之德……我到底还算不算是君子?”
只是犹豫间,其余人已经冲散了护卫的楚人,将那名饮酒半醉的楚之贵族俘获,以随身携带的绳索绑缚。
公孙泽叹了口气,心中无奈,暗道:“若是绑缚了贵族,必以车载而归,如今却又那里寻战车?就算有,只怕这些墨者也未必会选择如此。”
果然,带队那墨者将贵族绑缚之后,直接将绳索的一端拴在了自己身上,喝道:“你若逃走,必死。如今只有随我回商丘!你可听懂了?”
他以雅音和楚语各说了一遍,半醉的楚人贵族连声答允,带队墨者心道:“此人身旁护卫勇悍,血统必贵,虽不能让楚人退兵,但也足以震撼楚人,完成巨子的要求。”
“如今已俘获一人,正该返回,不可拖延。”
说罢又将其余俘虏绑缚,将还在身边的六十多人集中起来,说道:“目的已然达成,宜速退!”
出城之时,有百二十人,如今只剩半数,其余人入了楚营之后便四散追杀楚人,脱离了队伍。
夜里又不辨东西,四处散去,根本不能聚拢。
有人喊道:“此时便退,其余人怎么办?其中尚且有我朋友,不若在此稍微等待,楚人已经慌乱,必不会被围。”
那墨者却道:“墨者规矩,不可更改。出城之前,我便说不可离开队伍,不可擅自冲锋,此事乃是令。犯禁而死,死得其所,为什么要等他们?”
“况且,楚人一旦围过来,今夜之事便毫无作用。若是出城之前我不曾说,如今必然等,可既然出城之前已经说清楚,便必然不等。难道我们墨者便无朋友义气之心?只是规矩更大。”
公孙泽知道墨者的规矩严苛,也知道这些墨者不可能回头,只好劝说道:“这些冲杀之人都是锐士,正可以让他们回去。将来若是击破楚军,尚且需要驾车冲击。养士不易,从小操练,需十余年方能驾车射箭挥戈……”
墨者哼声道:“这些道理,只能于战后去讲。野战不辨东西,一旦分散在楚营之中,必然不能返回。我只再说一遍,若想留下,我不阻碍。若想回去,便即刻整队退回!”
说罢,他站在队伍的一侧,横剑身前道:“愿意留下救助朋友的,站在右侧!其余人,准备退走!”
又数了几个数,当即有几人站了出来,只骂道:“都说墨者无君无父,竟也无朋友无义!世间若只有你们的规矩,岂无情?你们便走,我只留下来接应朋友伙伴!”
那人又挥剑高呼道:“可有更多勇士愿意随我?”
这一声喊,又有几人站出来,喝道:“我们皆有勇气!”
说完又故意看了那墨者几眼,却不想那墨者面无表情,根本不理这几个人,对剩余的人道:“撤走!”
公孙泽眼看四周还在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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