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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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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着什么,孙少方亦是沉默,偶尔抬头望了眼萧布衣,神情有些不安。
又有兵士前来禀告道:“启禀西梁王,张镇周大人求见。”
“请。”萧布衣点头。兵士早就将房玄藻居住的府邸清空,作为萧布衣临时行军所用。张镇周进来后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径直道:“西梁王,听说王世充向嵩高山的方向败退了。”
萧布衣点头,正色道:“张大人,你对王世充如何看法?”
张镇周望了下周围,萧布衣知道他的意思,屏蔽了左右。二人很多时候不过都是公事公办,可萧布衣心中对张镇周这种老臣却是极为尊重,最少他知道眼下大战还要倚仗这种人才。
张镇周肃然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萧布衣微笑道:“张大人有话但说无妨,我和张大人并肩作战这久,知道哪个应该信任。其实对于张大人的耿直,我一直欣赏有加,国家大兴,当要张大人这种人才。”
张镇周木然的脸上微微动容,转瞬又是平静如初。他和萧布衣整日商量的都是征战之事,像今日这样说出感觉倒是少见。
“当年,圣上也是如此说。当年……圣上其实也谦虚过。”
张镇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唯有感喟,萧布衣微愕,转瞬明白了过来,“前车之鉴,我当不会重蹈覆辙。我知道张大人此次还能出马,不是为我,亦不是为了圣上……更不是为了大隋!”
“那我是为了什么?”张镇周嘴角带着丝笑意。
“张大人是为了天下百姓。”萧布衣正色道。
张镇周沉默下来,半晌才道:“只希望西梁王莫要重蹈覆辙!大隋本不该乱,黎民本不该受此劳苦。”
二人沉默半晌,萧布衣轻叹道:“本王谨记张大人之言。现在张大人可以把要讲的话说出来了吧。”
张镇周微笑,“其实在我看来,王世充本不会败。王世充此人在江都作战之时,百战百胜,绝非侥幸。”
“可是他还是败了。”萧布衣淡淡道:“他早算准了,就算他败,我也不能奈何了他。”
“他手下淮南军三万,粮草只能供半月不到。”张镇周沉吟道:“军无粮不行,他在半个月内必定要有作为,不然军心会溃。”
“半个月内必有作为?”萧布衣喃喃道:“他来了这久,半个月内会有什么作为?”
张镇周皱眉道:“东都附近有两个粮仓,一为回洛,一为洛口。他如果还想留在这里,两个粮仓必取其一。”
萧布衣哑然失笑道:“他总不会去投奔李密吧?现在无论谁都能够看出,李密已经是强弩之末……”陡然间脸色微变,“张大人,你说他要取回洛?”
张镇周缓缓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有什么能力来取回洛呢?”萧布衣这次锁紧了眉头,心思如电。对于王世充,他一直都是谨慎使用,实际上,自从王世充来到东都后,萧布衣根本就没有让他进城的打算。他和皇甫无逸争权的时候,二人不约而同的把王世充踢到了洛口。皇甫无逸惨败发疯,萧布衣却借口对抗李密,一直并不召回王世充。
他当然知道,王世充是个极有野心的人,绝对不会轻易的归顺他。洛口的王世充却是无力可施,他本来是准备收拾完李密才考虑王世充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王世充蓦地以退为进,撤离了洛口。
本来只觉得王世充是隐藏实力,本来也认为自己掌控了大局,可张镇周蓦地如此猜测,竟然让他想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可能!
王世充想要占领回洛并非全无可能!
“李密、王世充……”萧布衣喃喃自语,却已经握紧了拳头。张镇周却是轻叹一声,喃喃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
扬州城内,一间废弃的花园中,黄昏落日,夜幕降临。
河南万物蛰伏的时候,这里还是郁郁翠翠,只是夜幕来临晚风吹起的时候,才会给人带来一些寒意。
一黑衣女子缓步的走进园中,面带纱巾,手中握着一把宝剑,双眸亮若天星。
她缓步的走进园子中,似乎没有目的,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看看残花,拈了片落叶,凝望良久,松开手指,落叶飘荡的落下,黑衣女子却是缓缓转过身来。
她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个男人,脚步比落叶还要轻,可黑衣女子还是察觉了此人。
那人略显呆板的表情,却无法掩饰的出尘风采,只是立在那里,高傲不羁,漠视天下苍生,黑衣女子眼中露出了诧异,霍然握紧了长剑。
她对面赫然就是符平居!
黑衣女子沉默良久,已然缓缓拔剑,她知道自己不是符平居的对手,可她绝对不会束手待毙。
符平居突然开口道:“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
黑衣女子还剑入鞘,难掩眼中的惊讶,半晌才道:“是你?”
“当然是我。”符平居笑笑,二人都是沉默,黑衣女子终于恢复了冷静,喃喃道:“我真的想不到会是你。”
“为什么?”符平居突然问道。
黑衣女子犹豫下,“昆仑让你来的?”
符平居点头,黑衣女子又问,“你当然也知道我来此做什么?”符平居却是不再废话,一扬手,黑衣女子无声无息的划退了数步,对于这种高手,她不能不小心翼翼。
‘啪’的一声轻响,一物镶嵌在黑衣女子身边的大树上,金光闪闪,却像是一面令牌。黑衣女子扭头望过去,发现符平居已经消失在暗夜之中,无可测知的黑夜中传来符平居的一句话,“此令牌可在宫中行走无碍,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符平居消失不见,黑衣女子望向树上的那面令牌,目光中满是疑惑不解,喃喃道:“不对……不对……昆仑要保护他……绝对不会杀他,可不杀他,符平居出现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他到底是谁?他要杀萧布衣,那昆仑呢,为什么要保护萧布衣?”
霍然出剑,黑衣女子已经取令牌在手,见到令牌金光闪闪,雕刻细腻,黑衣女子却是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
※※※
杨广这几日来时常露出些忧虑,徘徊在行宫的楼台馆舍中,不知道在沉吟什么。
有时候嘴露微笑,有时候咬牙切齿,有时候喃喃自语,有时候大喊大叫。
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话,别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此刻的杨广行走在亭台楼榭中,头戴幅巾,身着短衣,脚步有些蹒跚,所以拄杖缓行。眼眸不停的在秀美的景色中徘徊,喃喃道:“这里的良辰美景,东都不会有吧?”
他穿着随便,看起来更像是个垂暮的老者,他身后跟着一生的臣子,裴蕴和虞世基,二人面面相觑,脸带愁容,始终离杨广只有数步的距离。
杨广自从到了江都后,早朝就和抽风般,时有时无,今日早朝一半就说不舒服回转,可黄昏时分,却又召集虞、裴二人见驾。
从黄昏走到夜晚,杨广脚步就没有停留过,二臣从后面望过去,发现杨广已经略显老态,不由暗自叹息。
他们都是新阀,跟随杨广一生,眼睁睁的看着大隋从兴盛到衰败,眼睁睁的看着精力十足的杨广变成神经叨叨,这里面的凄凉无奈又向谁述?
杨广焦虑落寞,他们何尝不是如此,他们跟了杨广一辈子,已经和杨广的影子没什么区别,影子什么时候能离开过主人 ?
行宫处一盏盏的宫灯亮起,点缀在亭台楼榭之中,繁华中带着凄凉,或许繁华落尽后,总是凄凉相随,杨广见到宫灯,默默的想着。
“圣上,天凉了,回去休息吧。”裴蕴劝说道。
杨广突然抬头望了眼天空,“裴御史,外边有不少人算计朕的天下吧?”
裴蕴脸露惶恐,慌忙道:“圣上……这个……那个……老臣不敢。”
杨广笑笑,“其实朕就算不要东都,还有江南。朕做不成千古一帝,最少还能做成个陈叔宝吧?虞侍郎,你说对吗?”
虞世基知道今晚不好渡过,却没有想到这么难熬,陈叔宝是个昏君,他怎么好把陈叔宝和杨广比较。他知道杨广说及陈叔宝的时候,多少还带些骄傲和自豪,毕竟是杨广渡江灭了南朝,擒了陈叔宝,杨广提及陈叔宝,当然潜意识还觉得,无论如何,他杨广比陈叔宝要强,所以结局当然要比陈叔宝要好!
不闻虞世基回答,杨广也不介意,突然仰天长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凄凉无比,笑中又带着些泪水,两臣惊惧,杨广却已经森然道:“你们当然都觉得朕的江山不保?”
虞、裴二人慌忙跪倒道:“老臣不敢!”
杨广冷哼一声,“那朕就告诉你们,朕从来没有放弃过大好江山!任凭谁妄动心机,这东都还会是朕的东都!这天下还会是朕的天下!只要再过几日,朕……就可以回转东都了。”
裴、虞只以为杨广失心疯发作,可见到他的表情,又觉得不像,杨广这一刻又恢复到君临天下的气势,可这种自信又是谁能给与?
二臣疑惑间,杨广却已经回转到宫中,二臣不得命令,只能跟随。杨广到了铜镜屏风前,凝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握紧了拳头,“朕现在能信任的人不多……”
裴、虞二人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杨广又道:“你们都以为朕在江都无所事事,却不知道朕早就掌控大局。萧布衣做的不错,眼看就要把瓦岗连根拔起,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他拔瓦岗之日,就是他毙命之时!”
杨广口气森然,神色冷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发疯的样子,可裴、虞只觉得他说的疯话,杨广远在东都,如何能动得了如日中天的萧布衣?
“好大一个头颅,谁有能力砍之呢?”杨广用手在脖颈上比划一下,微笑道。镜子中,他突然见到一宫女蒙着面纱走进,那一刻杨广只觉到心被电击,霍然转头,一个声音轻叱道:“昏君受死。”
紧接着声音而来的是一道彩虹,宫女拔剑击出,剑刺天下至尊!
第三七一节 秘密
杨广对着铜镜屏风,自信满满,却从未想到过祸起萧墙,行宫中竟然会有人行刺他,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杨广其实是个很谨慎的人,一辈子亦是活的小心翼翼,他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所以就算出巡,动辄都会带十数万大军。
他出则金根车,身边护卫无数,巡游大多数却是留在六合城中。洛水袭驾之时,就算太平道搞的惊天动地,若非思楠这种绝世高手和人配合,也是绝难杀到他的眼前!
虽然到了扬州,可杨广还是带着十数万骁果军,贴身保护重重,行宫禁卫无数,不得杨广召见想入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是这样的一个防备,竟然有宫女来袭,杨广想不到,裴、虞二人也是意料不到,杨广透过铜镜见到那宫女的身影,一时间惊骇莫名,不能动弹。
宫女出剑凌厉,眼见一剑就要洞穿杨广的胸膛,铜镜蓦地炸裂,几点寒光打了出来。
众人更是意外,没有想到铜镜屏风后还是藏有他人。宫女也是愕然,光电火闪之间却是剑尖微颤,只听‘叮叮……’几声轻响,寒光已被击落。
杨广还是无法动弹,只是死死的盯着宫女。趁这片刻的功夫,裴蕴却是终于反应过来,从旁边窜了过来,一把抱住杨广,滚了开去。
“圣上小心……”虞世基却只能动动嘴,已经骇的软倒在地。
入宫刺杀一事从未有过,就算虞世基都是无法反应。裴、虞二人均是文臣,裴蕴此刻的表现只能用神勇来形容。屏风炸裂后,两个黑衣人已经闪出,一左一右的挡在杨广之前。
宫女心中微凛,这才发现行刺杨广绝非简单的事情。她得到符平居的令牌,入行宫本来畅通无阻,一柄软剑缠于腰间,混入宫殿后见到杨广当即出手,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可却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杨广身边还有高手护卫,眼下看起来,更像是个圈套!
想到圈套两个字的时候,宫女已经出了三剑,她本来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那种人,宫女当然就是思楠!
她从东都一路南下,径直到了扬州,在符平居手上拿得入宫的金牌,目的只有一个,再次行刺杨广!
她只以为这次再不会失手,没想到一出手就遇到了阻挠,而且对手功夫很是不差!
三剑过后,一个黑衣人已经仰天倒下去,另外一个小腹中了一剑,却是双手一圈,来抱思楠。裴蕴抱着杨广连滚带爬,自从杨广登基以来,就算雁门关前都没有如此狼狈。裴蕴用尽了全力护卫杨广,杨广却是僵硬的望着思楠,吓傻了一样,只是道:“不可能!”
虞世基终于醒悟了过来,大声怒喝道:“来人呀,护驾!”
其实不用他喊,自从铜镜炸裂之时,殿外已经知道不好,无数禁卫军向这个方向汇聚,可毕竟离的还远,只是再一刻的功夫,第二个黑衣人已经被思楠拦腰斩断。
连杀二人后,思楠脚尖点地,已经窜到杨广的面前,杨广目光中没有畏惧惊惶,有的只是深切的悲哀,又似全然不信。
思楠望见杨广的目光,心中微颤,想起洛水之上,杨广亦是这种表情。那种悲痛欲绝的神色她几日没有忘怀,只是任务压制了理念,思楠长剑抖动,却已经爆刺过去!
陡然间身后有金刃剌风之声,杨广却是嘶声呼道:“不要!”
思楠心中凛然,她是高手,只凭身手风声就已经知道,又有两个高手无声无息的接近了自己。刚才杀了那两个黑衣人,看似举重若轻,其实却已经拼尽全力,最奇怪的是,那两个黑衣人武功远比禁卫要高明,竟然也是女子。
顾不得先杀杨广,思楠倏然止步,一剑从肋下刺过去,背后袭击的两名黑衣人没想到她说止就止,出招古怪,一人长剑本来堪堪到了她的背后,却被思楠一剑刺中了脾脏,浑身发冷,长剑再递一分的气力都没有,就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
另外一个黑衣人不管同伴的死活,长剑劲伸,已经刺到思楠的小腹。
黑衣人一喜,只是长剑刺出才感觉到不对,那一剑虽刺到思楠的衣襟,却没有伤到她一分。思楠腰身一扭,已经避开夺命一剑,长剑带血刺出,黑衣人急忙挥剑相迎。黑衣人武功亦是不差,只是两剑相碰,‘叮’的一声响后,思楠的长剑却是一折,已经刺入了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没想到她手中软剑使的出神入化,招式巧妙无伦,满目的不信,却已经捂住咽喉倒了下去,思楠在片刻之间已经连杀四人,招招毙命,可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吸了口凉气,杨广身前又已经出现四个黑衣人,有如杨广的影子一般!
影子?这个念头在思楠脑海中一闪而过,斜睨大殿之中,才发现不知何时人影憧憧,先于禁卫之前,不知道多少黑衣人飞蛾扑火般挡在了杨广的身前。
思楠再出两剑,又杀了两人,发现杨广身前已经有了七人之多!
她剑法虽是凌厉,可人越杀越多,思楠长吸一口气,却已经凌空跃起,越过七人向杨广刺去。黑衣人虽然舍生忘死,可功夫比起思楠毕竟还是差了些,已经拦不住思楠,一黑衣人连连后退,挡在杨广身前,思楠人在空中,只听到‘咯’的一声响,警觉陡升,倏然落了下去,只觉得一阵疾风闪过,肩头热辣辣的发疼。
思楠心中发寒,知道有一种极为霸道,甚至强甚弩箭的暗器方才打过,她刚才躲闪不及,已经伤了肩头。
她人一落地,就有五六人已经围到了她的身边。
陡然间想到昆仑所说,‘杀不了杨广也是无妨,我不希望你送命,这些都是命数,难以更改!’黑衣人如影子般越来越多,思楠知道再杀杨广已是千难万难,肩头受伤,身法已经不算灵便,可出剑依旧凌厉无伦,剑光点点,三人捂着咽喉倒了下去,思楠身形爆退,已经向殿外窜了去。
陡然间头顶疾风一道,思楠大惊失色,已经看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思楠脚尖用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可大网覆盖之广,实在超乎她的能力,眼睁睁的见到大网落在身上,思楠软剑急挥,想要斩断大网,没想到大网极韧,竟然无法斩断。大网罩在她身上,越缩越紧,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思楠立足不稳,已经摔在地上。
一颗心沉了下去,思楠这才觉察到自己如同落入渔网的大鱼,已经无力挣扎。
几声轻咳响起,一女人静静的立在大殿远处,有些落寞的望着网中的猎物,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女人正是裴茗翠,那些前赴后继的黑衣人当然就是她手下的影子杀手。裴茗翠受姨娘所托,以守卫杨广为使命,她暗中保护杨广不足为奇。可看眼下周密的安排,她显然是早有防范,她又是如何知道思楠会来行刺杨广?
※※※
已是深夜,萧布衣人在西梁王府,却还是无暇休息。
他才是处理完必须的政务,又开始筹划对付瓦岗的大计,他一天十二个时辰,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
凝望着桌案上的洛口仓左近的地形图,萧布衣陷入沉思之中。
他攻打瓦岗的方法已经很明显,那就是蚕食!他今日打下瓦岗的一个城池,明天攻克瓦岗占领的一个郡县,不停的向瓦岗施加压力。
李密的神经或许和铁打一样,可他手下的人显然不是,等到瓦岗除了个洛口仓外,再无立锥之地的时候,洛口仓不再会是挽留瓦岗众的地方!
攻下洛口城对瓦岗众而言,绝对是个巨大的压力,如今张镇周守在洛口城,依城布阵,离瓦岗心脏的位置又近了一步,又如同扎在瓦岗众心中的一把刀子,他们要引李密来攻打,可李密竟然还忍得住,一直没有动静,这让萧布衣心中惴惴,反复的琢磨李密的意图。
无论如何,李密绝非坐以待毙之人。
他忍的越久,爆发的破坏力越是惊人,萧布衣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都是难以安寝,不停的思索,只怕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烛光一爆,有人影已经闪身进来,萧布衣头也不抬的问道:“蝙蝠,有什么新消息?”
蝙蝠身法虽轻,可萧布衣感觉敏锐,在他还在屋外的时候就已经察觉。更何况,能够擅自进入他这里的除了蝙蝠五兄弟外,也少有他人。
蝙蝠欲言又止,萧布衣皱眉道:“蝙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我一路跟踪孙少方,发现他去了董中将的府邸。”
“董中将?”萧布衣双眉一扬,“这么晚了,他去找董奇峰做什么?”
蝙蝠摇摇头,半晌无语,萧布衣却是皱眉道:“董奇峰最近在做什么?”
“若非萧老大说及这个人,我们真没有注意过他,他好像在朝臣中行走颇为密切,可具体什么用意,我不敢猜。”蝙蝠回道:“如果萧老大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派个兄弟监视他的动静!”
萧布衣皱起了眉头,一拳擂在桌案之上,“这二人最近举止诡异,多半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蝙蝠诧异道:“他们应该不会反萧老大你吧,这二人有什么能力反你?”
萧布衣沉吟道:“蝙蝠,我能活到现在,就是永远也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物,就算他只是微不足道。”
“他们以往或许牛气冲天,但是现在萧老大你掌控东都,他们反你,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蝙蝠不解道。
萧布衣沉吟道:“或许就是因为不可能,才让我们更是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只是我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机会,他们若真的执迷不悟,也就不能怨我辣手无情。”
萧布衣语带杀气,蝙蝠凛然,半晌道:“萧老大,以后要不要加强对他们的监视?”萧布衣摆手道:“不用加强,以免打草惊蛇!蝙蝠,你去跟踪董奇峰的动静,派另外的人去跟踪孙少方,只等他们发动就好……”
蝙蝠点头,“不知道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离间一事做的如何了?”萧布衣突然问道。
蝙蝠微笑道:“我们早把劝降单雄信的书信送了去,故意让书信落在王伯当的手上,这样的话,单雄信离出走不远了。有时候,敌人比朋友还要有用。”
萧布衣也笑了起来,“你说的一点不错,有时候,敌人甚至比朋友还要有用。现在瓦岗隐患极多,等到他们只剩下一个洛口仓的时候,分崩离析在即。”
蝙蝠不解道:“萧老大,瓦岗虽然连败,可势力仍是还大,要想攻打其余的地方,恐怕还要花费一些气力。”
萧布衣解释道:“其实我早已派狄宏远等人兵出伊阙,径取襄城、颍川等郡。李密现在全力守住洛口仓,其余地方无大将掌控,狄宏远带大隋精兵一去,收复并非难事。等到荥阳周边郡县尽落我手,李密还能有什么作为?其实昨日就有密报,狄宏远已经尽逐襄城盗匪,李密成为孤家寡人已不远矣!”
蝙蝠不由叹服道:“萧老大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常人难及。”
萧布衣终于露出笑容道:“蝙蝠,你最近抓紧些,铲除董奇峰、孙少方等人后,东都可以无忧,所有你要尽量找出他们的证据,以免杀了他们,让东都百姓寒心。”
蝙蝠领命离去,萧布衣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你说的不错,有时候,敌人的确比朋友好用了很多。”
烛光又是一闪,映照在萧布衣的脸上,阴晴不定。
初冬阴冷,寒气森然,烛光下的萧布衣看起来有些阴寒!只是他沉默良久,突然抬头道:“是大哥吗?”
他话音落地,良久后,一人才轻飘飘的从房顶落下,落在门前。
那人身形奇特,缓缓落地,看起来有如落叶一般,非人力能及,萧布衣走到房前打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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