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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墨武)-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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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而喻。李渊这次派太子李建成、雍王李道玄前来协助窦建德,共击萧布衣,可见对此次联手极为重视。他骂走了李道玄,要是传到窦建德耳中,肯定会让窦建德不喜。
苏定方不怕窦建德发怒,因为窦建德很少有对手下发怒的时候,如果说李密是用粮草将手下聚集在一起,那窦建德却是用兄弟之义将众人紧紧的拉拢到身边。大伙能熬到今天的地步,以平民之身和士族新贵抗衡并不容易,如果因为他的一时意气,让结盟不成的话,那他也过意不去。
见王小胡冲了进来,苏定方霍然而起,“李道玄不肯回转吗?”
王小胡脸色凝重,“苏将军……李道玄死了。”
苏定方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李道玄怎么可能死了?他武功高强,身边又有丘行恭、史万宝等人护卫,怎么会突然死了?
王小胡飞快的将当时所见说了一遍,又将高雅贤的吩咐婉转的说出来,苏定方沉吟良久,“高将军说的颇有道理。”
王小胡舒了口气,“那苏将军,我们向哪里撤退?”
苏定方皱眉道:“眼下形势并不明朗,若李建成疑心我们下的手,撤到长平说不定腹背受敌。长乐王眼下就在共城,我们当去那里和他会合。小胡,你速速传令下去,先命一队人马打探谷外的动静,若无异常,连夜拔营!”
雪夜拔营,无疑是件异常痛苦的事情,可和性命相比,还是微不足道。
苏定方和萧布衣交过手,又听闻过他的诸多事迹,对萧布衣的神出鬼没也是颇为忌惮,是以谨慎非常。
河北军先探情况,然后连夜拔营出发,自然是一夜未眠,萧布衣并没有杀到近前,眼下的他,正在河内批阅奏折。
无论他走到哪里,三省六部的公文都会传到哪里,请他定夺。
他看着奏折,思楠却看着萧布衣。
灯火通明的府邸中,两人默默而坐。萧布衣终于抬头道:“思楠,我虽然初到河内,但是这里最少有三千训练有素的精兵,数百武功高强的亲卫保护着我,我不会像从前那样,轻易孤身出行,更不会有什么危险。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思楠道:“我不困。”
萧布衣无奈摇头,“该想的事情,我们已经想了很多遍,再想也没有什么意义。眼下的关键,我大哥、李玄霸、裴矩都不会轻易就来……”
“你是不是在等消息。”思楠突然问道。
萧布衣诧异道:“等什么消息?”
思楠道:“孙少方、蝙蝠等人已出去很久,想必已探到消息,你等待这久,今日出击,当不会只满足杀个河北将领,我想……你肯定还会有举动。”
萧布衣微笑道:“不错,我一直在筹划怎么给与他们致命一击。今日出手,不过想要振奋士气,最近几日,鹰眼一直盯着河北军的举动,他们连续三日,竟然没有一次在相同的地方下寨,可谓狡猾之至。”
“这么说今晚他们落脚的地方,你们知道了?”思楠问道。
萧布衣点头道:“不错。”
“那你们为何不趁夜偷袭,给与他们致命一击?”思楠奇怪问道。
萧布衣叹口气,“真如你说的就好了。思楠,出兵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苏定方也绝非平庸之辈,从这里到他们驻扎的地方,奔波不易,更何况他们地势选的极好,就算我们出击,也不见得有必胜的把握。既然把握不大,就不如等待时机,李将军曾经教过我,等待不会死人,冒进才会送命。”
思楠默默的听着,“你很信任虬髯客和李靖。”
萧布衣正色道:“我也很信任你。”
思楠垂下头去,半晌才道:“既然如此,看来今晚……”她才要起身,有兵士急匆匆的赶到,递上一封急信。萧布衣展开一看,脸色微变。
思楠马上问,“又有什么情况?”
萧布衣诧异道:“李道玄死了。”
“李道玄是谁?”思楠问道。她虽然已慢慢接触世事,可关心的还是自身的事情,再加上太平道的动静,对于天下人物,还是懵懂不知。
萧布衣当然知道,实际上,他自从在了高位后,从未有一天放松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知道李渊会是他最大的敌手,当然对李渊身边的人一一了解。
情报搜集工作,这几年从未停过,李渊身边的人,他当然也是了若指掌,甚至他们的脾气喜好都在了解范畴内。
李靖教过他,两军交战,绝非对阵那么简单,攻心、伐谋、暗杀、策反无不用极,这些方法很难奏效,这才要硬碰硬的交手。李靖所教,他当然会牢记在心。
“在李阀本来是东都第一阀,后来被杨广血洗后,其势已衰。不过李渊亲族均在河东,是以受到的波及很小。阀门人才济济,李家当然也不例外,李渊本人老奸巨猾,这时候当然只信任阀内中人。据我所知,李渊的堂弟李孝基、李叔良、李德良还有李神通、李神符等人均有不差的领兵之能。而李阀年轻一代中,当然以李建成、李世民万众瞩目。可这不是说这两人的雄才伟略远高常人,只是因为他们本身不差,又有机遇,再加上是李渊之子,这才脱颖而出。其实李渊的这两个儿子,若论能力,我想恐怕都不及李玄霸。而李渊子侄辈中,能力非凡的绝非少数,李玄霸死后,都说李家子之中,最有能力的就是李孝恭、李道玄、李博义、李奉慈等人。李孝恭巴蜀之时,被大苗王毒瞎了眼睛,听说一直未好,深入简出。这个李道玄自然就被提拔上来,据闻此人文武双全,都说若再发展几年,不让李孝恭,我真没想到,李渊会派他来此联系窦建德,我更没想到的是,他莫名的死在河内!”
萧布衣说的详细,思楠听的仔细,现在萧布衣就是她吸收信息的途径,看起来萧布衣说的每句话,她都咀嚼几遍。
“谁杀的李道玄?”思楠问道。
萧布衣缓缓摇头,“我不知道。消息是从河北军内部传出。”
“河北军有你的卧底?”思楠诧异道。
萧布衣笑笑,并不回答,思楠蹙眉道:“是谁杀的李道玄,目的是什么呢?”萧布衣也在想着这个问题,脑海中不知为何,竟然现出个憔悴的身影。
他的关联实在是天马行空,又是不敢确定,所以并不和思楠讨论。没想到思楠突然道:“一定是她!”
“哪个她?”萧布衣明知故问。
思楠认真道:“当然是裴茗翠,试问这天底下,能和李渊叫板的人已不多。如果李道玄真的那么重要的话,这场刺杀无疑给李唐以重创。若非你下手,还敢和李渊作对的,除了裴茗翠,还有哪个?”
萧布衣苦笑道:“最少还有窦建德和裴矩。”
“窦建德正和李唐结盟,根本不可能对李道玄下手。裴矩为何要杀李道玄,他神经错乱了吗?”
“那裴茗翠为何要杀李道玄?”萧布衣反问道。
“她要逼出李玄霸。”思楠沉声道:“要知道裴茗翠痴心一片,李玄霸却是绝情凉薄,从不出头。裴茗翠爱极成恨,开始反击。裴茗翠天下奇女子,身在大隋之时,实力已不容小窥,她或许不能争霸江山,但若暗中施展手段,李唐大有麻烦!李道玄的死,不过是裴茗翠的一个警告,李玄霸不出面,我只怕,裴茗翠下一个目标更会惊天动地!”
萧布衣觉得思楠说的也有道理,摇头叹道:“女人呀……”见到思楠望着自己,萧布衣改口道:“女人真的痴心的很。”
思楠‘噗嗤’一笑,“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不算毒,最毒妇人心。萧布衣,你莫要小瞧了女人。”
萧布衣摸摸鼻子,“我从来不小瞧任何人,更尊敬女人。”
思楠怔了下,突然眼前一亮,“萧布衣,其实裴茗翠的方法不错呀。她轻易的杀了李道玄,而谁都不知道是哪个下的手。李道玄身份重要,他之死,极为严重,定会给河北军和唐军造成裂缝,你说窦建德会不会因此前来调解?”
“窦建德来了又能如何?”萧布衣问道。
“当然是利用你们鹰眼的力量,效仿裴茗翠之法,寻找时机杀了窦建德!”思楠一字字道。
第四六七节 斗法
思楠说出想法,见萧布衣呆呆的望着自己,不解问道:“你不同意我的想法吗?”她隐约有振奋之意,甚至有跃跃欲试的架势。
萧布衣半晌才道:“我其实很同意你的想法。”
思楠高兴起来,“是呀,其实你早该运用这种方法。张角既然在八门中有个锐门,就说明他极为重视暗杀一事。实际上,临阵斩将,是极为挫敌士气之事,我们若是能刺杀了窦建德,河北军不攻自溃!萧布衣,若是鹰眼发现了窦建德的行踪,我可以去杀他!”
思楠一口气说完,见萧布衣还在沉思,不满道:“无论行不行,你总要给个意见呀。”
上次她刺了萧布衣一剑,二人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疏远,反倒拉的更近。思楠不在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对于萧布衣对敌颇为热衷,而且积极的出谋划策。
萧布衣笑道:“思楠,我和窦建德对决,你为何如此热心?”
思楠微愕,扭过头去,“我只想你早日登上巅峰,我也可以……早日说出心愿。”
现在她不再说什么大将军,是因为对昆仑所言也有了怀疑,可她的心愿显然还是不变。
萧布衣真诚道:“思楠,你有什么心愿,现在说出也是一样。凭你我的友情,只要我能够做到,我一定会帮你做到。”
思楠双眸若水,漫过萧布衣,终于还是摇摇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萧布衣叹口气,苦笑摇头。思楠的倔强,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窦建德要是到了河内或者长平,你可以通知我,我不计报酬,可以为你杀了他。”思楠又回到原先的问题上。
萧布衣摇头,“思楠,你虽会刺杀,可在我看来,锐门也绝非刺杀那么简单。”
思楠皱眉道:“这有什么复杂,无非是一剑刺落,生死永隔。不是窦建德死,就是我死,我若死了,绝对不会怪你。”
“难道你这一生……真的生无可恋?”萧布衣皱眉问。
若是以往,思楠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可这一次,却是犹豫了很久才道:“若是死得其所,死了又如何呢?”
萧布衣叹道:“据我猜测,锐门的刺杀也绝非杀人那么简单,这是在各种方法很难奏效的时候,才会采用的一个方法。利用刺杀,将对手的阵营裂开一条缝隙,剩下的事情就是不停的捶打,进而撕裂对手。而且刺杀……不见得一定要成功。”
思楠大为奇怪,“若不想成功,那刺杀做什么?”
萧布衣微笑道:“其实你仔细想想,太平道的几次刺杀,其实大有门道。比如说蓬莱刺杀,历山飞成功了吗?没有!可是李玄霸和裴矩,却从其中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好像是这样。”思楠陷入了沉思之中。
“再说洛水袭驾,他们成功了吗?还是没有成功,可虽是没有成功,意义更是深远。因为当初杨广若是死了,镇守东都的杨侗虽是年幼,却极为聪明。东都群臣很多都是两朝元老,对大隋极为忠心,再加上张须陀、杨义臣、薛世雄等名将尚在,十二卫府精兵更是不容小窥,只要杨侗知人善用,大隋的江山不见得会倒!大隋江山真正不可收拾,是在杨广留守江都无法回转的那段时期!”
思楠赞同道:“听你这么一说,杀与不杀,真的大有门道。可是我当时的命令,真的是杀杨广!而不是……”
她目露痛苦之意,显然又想到了往事。萧布衣却是迟疑道:“我感觉这两次行刺杨广很值得深思,其实你第一次行刺杨广,若是成功,按照我的分析,对大隋反倒是好事!杨广是个痴情的人,但是绝对不是个好皇帝,可二次行刺杨广,除了加速大隋的崩塌外,并没有别的意义。所以两次行刺的目的,现在看来,真的南辕北辙。”
思楠吸了口凉气,“你难道说,两次给我命令的昆仑,不是同一个人 ?”
“有这个怀疑。”萧布衣苦笑摇头,“可是谁已经无关紧要了,已发生的事情,无力挽回。李玄霸估计早就算计到这点,他这一死,不但让李渊一举振兴,还加速了大隋倒坍,暗算了薛举,杀死了始毕可汗,到如今,可以和我分庭抗礼。他这一死,才是真正的死得其所呀。”
二人默然,想着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心惊中带有赞叹,痛恨中带有感慨。
这是个极为阴险的对手,但是不能否认,这也是个相当高明的敌手。
软弱者碰到,只有胆寒心惊,可萧布衣遇到,反倒磨砺出前所未有的锐气。这股锐气,是他多年的积累,他重视这个对手,但是绝不畏惧。
让萧布衣庆幸的是,他虽然多了个可怕的敌手,但是他同时得到个犀利的帮手。裴茗翠在他和李唐争霸中,本来互不帮手,但眼下显然倾向他萧布衣。裴茗翠虽然不会武功,可她的智谋过人,暗杀手段一点不比李玄霸逊色。
不知过了多久,萧布衣又道:“大浪淘沙,到现在能活下来的盗匪,其实都是非常之辈。思楠,你说我和张角很像,其实我感觉……我更像窦建德。”
思楠诧异问,“这怎么可能?”
萧布衣淡然道:“窦建德其实和我一样,都是布衣起家,靠着一帮兄弟打出的天下。他能让兄弟们信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个义字,据我所知,窦建德生活极为节俭,当年也是和我一样,身先士卒,这点从他率二百多人,去袭薛世雄的数万大军可见一斑。但你也应该看出,非常之人,才行非常之事,他固然是搏命一击,但是武功高明亦可得知。”
思楠冷哼道:“武功高的人不见得杀不了。”
萧布衣摇头道:“思楠……我不希望你去冒险!就算用你一命,换窦建德性命,我也不愿!”
思楠愕然,见到萧布衣双眸炯炯,满是真诚,良久才道:“在你心中……”陡然转了话题,“窦建德不见得比想象的难杀。”
“窦建德只有比想象中的更难杀!”萧布衣肃然道:“更何况,窦建德这人对河北军代表的意义极大,他死了,河北军不会一盘散沙,相反的是,他们会为窦建德报仇,更会团结一致对抗我们!他们不图江山,可只是图报仇的话,那更加难缠。李渊若是利用这点,我们形势只有更加的恶劣。”
“那按你这么说,窦建德还不能死了?”思楠讥讽道。
萧布衣耐心道:“时机未到而已,杀了他,不见得能瓦解河北军,反倒让你平白担了风险。窦建德一直以仁义治军,保河北百姓安宁,这次公然进犯河南,不但让河南百姓厌恶,多半还会让河北百姓不安。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河北地广人稀,储备不足,他们长途远征,百姓供给辎重辛苦,长久下去,自然会怨声载道。到那时,河北军失去民心,就是击杀窦建德的时候了。”
“所以你故意示弱,把战场放在河南境内?”思楠问道。
萧布衣垂下目光,嗯了一声。
“可河南的百姓也就因此受苦,你视而不见吗?”思楠又问。
萧布衣抬起头来,目光灼灼,“有时候,想得到必须失去!”
思楠扭过头去,“其实我不过是和你研究一下,你不用动怒。你对付窦建德的方法和对付李密一样,都是让他们先失民心,中原没有任何一人,比你更懂得利用百姓愤怒的力量,他们本来看不起百姓。”
“或许因为我本来就是百姓。”萧布衣道。
思楠轻声道:“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萧布衣不解问。
思楠微微一笑,“这种方法其实很有效,李渊不也是一直如此做法?你们比别人能忍,也比别人狠,所以得到的也比别人要多。这么说,刺杀窦建德一事可以放放?”
萧布衣微笑道:“李道玄死了,这个机会我们不能轻易错过,裂缝有了,我们当然要加力让他们彼此猜忌。”
“你准备怎么做?”思楠问道。
“你若是喜欢,我准备请你帮我杀另外一个人,留下几个字,然后我看看他们的反应。”萧布衣正色道。
“是谁?”
“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你来杀他,应该没有危险。”萧布衣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了思楠。
思楠看了眼,喃喃道:“他一定想不到你要杀他,因为你们根本素不相识。”
萧布衣笑道:“正因为都想不到,你去刺杀的危险才会最小。我只是想试试窦建德的反应,不过你要小心。”
思楠焚烧了那张纸,起身道:“我明早出发。”
萧布衣望着思楠远去,舒了口气,文案前打坐到了天明。曙光初现,又有军情送达,萧布衣展开看了半晌,皱眉道:“河北军攻势凶猛,不知道张大人和秦将军,能支持多久?”
※※※
萧布衣一夜未眠,窦建德亦是如此。
像他们这种人,已经习惯了如此辛劳,像他们这种人,均非为自己所活。两军对垒,战线颇长,牵一发动全身,让他们丝毫不敢大意。
东平战役已经开始,刘黑闼率大军直扑张镇周的后路,已和徐圆朗对张镇周形成了合围之势。
徐家军士气大振,无论他们以往和河北军恩怨如何,眼下他们当要并肩作战,共同抵抗西梁军。
窦建德果如萧布衣、徐世绩所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借攻长平、河内为引,却以进攻东平为主要目的。窦建德亦是沉稳之人,不肯轻易冒进,只怕被萧布衣断了归路,众兵士死无葬身之地,是以稳扎稳打,希望攻克东平后,一步步从山东西进来攻东都。当然如果萧布衣重兵支援东平郡的话,窦建德就会全力来取黄河以北之地,到时候春暖花开,河冰消融,萧布衣再想过河抢回这些地盘,当要花费更多的气力。若是黄河之北地域尽失的话,萧布衣无论要攻河东,抑或是攻打河北,均是处于不利之势。
冬季出兵,不按常理,供给困难,可冬季出兵,亦有好处,那就是可暂时将黄河天然隔断忽略不计。
黄河本是东都周边郡县天然之险,蓦然尽去,萧布衣地利所占的优势并不明显。
窦建德能和萧布衣、李渊分庭抗礼,当然也有过人之处,他能敏锐的分析形势,善于利用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或许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虚虚实实早就是作战的不二法门。窦建德出兵之时,就在静观萧布衣如何应对。萧布衣更重黄河以北之地,不想放弃,所以兵出河内,窦建德就在萧布衣固守河内的时候,让刘黑闼绕路黎阳,南下过黄河,从东郡攻入,直奔东平郡的巨野。
连年征战,百姓东奔西逃,寻找暂时的安宁之地。东郡地处黎阳南,东平郡西,虽在西梁军势力范围内,因兵戈频繁,整个郡县也不过万余百姓,守军更是稀少。刘黑闼轻易破了东郡,过离狐县,猛攻东平雷泽县,转瞬杀到了张镇周的背后!
罗士信知刘黑闼南下,从寿张响应,悍然出兵,再战秦叔宝!
徐圆朗见河北军气势凶猛,当然士气大振,一改以往龟缩之态,从任城兵出两路,分取东平的巨野和济阴的金乡!
河北军和徐家军气势如虹,数日之内,连克西梁军的地域,转瞬之间,寻常郡县均被两军所破。寿张、雷泽、任城、金乡的四路大军形成四角,将整个东平郡困在其中。
他们的目标已很明显,那就是全力攻下东平郡,进而为西进做准备!
可让河北军诧异的是,西梁军应对之快,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们本想趁气势如虹,多点开花,全取东平之地。可萧布衣、张镇周、秦叔宝显然极为吝啬,他们占领的地盘,轻易不会吐出来。
张镇周虽老,可反应快捷,在知道刘黑闼进军的消息后,立刻把兵力收拢,数万大军加上本来的守军,分布在雷泽、郓城和巨野三地。
这三城分布在巨野泽周围,成三角之势。秦叔宝退守郓城,史大奈固守雷泽,张镇周却守在巨野。
河北军数天内攻势如潮,百般搦战,可三地守将均是闭城不出。刘黑闼虽是攻的极快,可冬季攻城器械极难运送,他们只想速战速决,诱敌出战,但对手并不上当,刘黑闼一时间拿三地均无可奈何。
窦建德突袭计划受挫,不免忧心忡忡,他到现在,才发现西梁军的纪律和韧性都是远超他的想象。
窦建德和官兵作战的经验不少,无论张须陀、杨义臣或是薛世雄,他都有过交锋。如果用眼下西梁军和以往的隋军相比,西梁军或许不如张须陀部下的锐利,却有杨义臣部下的沉稳和铁血。河北军对隋军,其实从骨子里面有种敬畏,窦建德和张须陀对战,从未有胜过的时候,所以这次攻打东平,几日不下,这让河北军心中已没有了底气。
更让窦建德不得不考虑的是,东都到现在还没有援助东平的迹象,萧布衣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窦建德正在研究东平地形,考虑下一步举措的时候,噩耗传来,范愿河内诱敌,没想到诱敌不成,却被敌手所杀,萧布衣千军难敌,竟然闯到河北骑兵中杀了范愿!
这个萧布衣,好威风,好煞气!
得知范愿身死的那一刻,窦建德心如刀绞。
河北军所有的将领,窦建德都已当他们是自己的兄弟,虽然说将军难免阵前亡,谁都可能难免一死,但是初征河南,就损大将,实在非窦建德所愿。
或许……征伐本来就非他本意,窦建德想到这里的时候,带着苦涩的笑。望着窗外风雪,窦建德无心睡眠,趁着曙光初现,踏雪寻梅,找着那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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